“这是什么？”
雾岛亿扯了扯绑在自己脖子上的黄色丝带, 看向巴麻美：“是要把我当成宠物饲养吗，不用这种绳子也没关系的，只要准备好美味的章鱼小丸子, 我就会汪呜汪叫给你听, 不过真看不出你有这种兴趣，想听吗？第一次可以免费让你听，之后就要收费了哦。”
巴麻美：“……”
“雾岛小姐，你差不多该有点自己做错事情的自觉了, ”巴麻美叹气, 她手上拽着丝带的另一端, “你不是想向美树同学道歉吗？这是为了让你老实一点的以防万一措施。”
雾岛亿疑惑：“我不是已经道歉过了吗呜？”
“雾岛小姐，”巴麻美不赞同地看她，“对美树同学性骚扰可称不上是道歉。”
性骚扰……
[雾岛亿：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kp：你最大的不堪之处就是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堪。]
[雾岛亿：neta普奇神父可还行。]
[kp：准确一点，我neta的是天气预报。]
[雾岛亿：我是指我自己。]
[kp：我也是。]
[雾岛亿：……]
[kp：……]
[雾岛亿：(￣︶￣)╯]
[kp：╰(￣︶￣)]
*
魔法少女们对雾岛亿的判决是让她亲自去向上条恭介坦白, 承认自己说谎，上条痊愈的事与她无关, 把钱还回去。
至于雾岛亿贡献出的肚皮, 魔法少女们一个字都没提到。
雾岛亿：说真的，我的身体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以上就是雾岛亿现在人在医院，脖子上被系着黄色丝带, 左牵黄（巴麻美）右擎苍（美树沙耶香）的原因。
“为了这种小事兴师动众, 我还真是荣幸。”雾岛亿吐槽着被押解到上条恭介的病房门口。
“不是小事, ”鹿目圆走在美树沙耶香身边, 一字一句地反驳她, “对雾岛你来可能确实是小事, 但对沙耶香来说不是的，是非常重要、不能抱着随便心态对待的宝贵事物。”
粉色头发的女孩一本正经, 哪怕唯一需要她出声支援的人心思不在这里，她却不闪不避地对上雾岛亿的视线，没有任何动摇。
雾岛亿一半欣赏，一半头疼。
这是第二次了，鹿目圆没有被她带偏，自主意识看起来比她柔软的外表强多了，是她棘手的类型。
更可怕的是，在鹿目圆后面，还坠着一只戴眼镜的小尾巴，一言不合就机械降神的那种。
一看就不是能随便被她支配的类型，趁手的剑不能选她。
[kp：你再这样我就得判你ooc了。]
[雾岛亿：思想是自由的，行动没有ooc不就行了？]
[kp：也行吧。]
“是我口误了，抱歉呜。”雾岛亿对着鹿目圆轻笑，收回视线。
她跟鹿目圆的相性太差。
反色想要的是一把好掌控的剑，首先就得排除鹿目圆，但如果鹿目圆不能为己用，她身上的隐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无论结果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都得尽快处理掉。
不，现在的话，也可以让丘比帮一把……
美树沙耶香深呼吸，先是敲了敲门才进去：“恭介，打扰了。”
“沙耶香？”坐在病床上的少年放下手中的音乐杂志，疑惑地看过来，“今天怎么这么见外，你一直不是直接进来的吗？”
美树沙耶香脸蛋微红，瞥到身后吃瓜表情的雾岛亿，语气硬邦邦的：“恭介，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诶，奇迹小姐？”上条恭介目光一定，看到了从美树沙耶香身后走出来的雾岛亿。
雾岛亿阴森森地看回去：“哟，上条君，因为你没有保守秘密，我来取消你的奇迹了。”
上条恭介：“！”
“别胡说八道了！”美树沙耶香握拳，把雾岛亿拽到上条恭介病床前，“恭介，你的手痊愈大概确实是某种奇迹，但是绝对不是这个骗子做的好事，你只是被她骗了！”
[kp：暗投 ？？]
上条恭介神情有些慌乱，似乎没处理完突然增大的信息量，下意识给雾岛亿找借口：“你在说什么啊，沙耶香，我的手确实是她治好的，所以……”
上条恭介握住自己左手手腕，拿祈求的眼神看向雾岛亿：“可以不要取消吗？”
“咻~”雾岛亿吹了个口哨，“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呃！”
脖子上的丝巾骤然缩进，把雾岛亿没说完的话勒成两半，没说完的一半顺着咽喉滑下去，没能说出口。
巴麻美是正确的，对雾岛亿这种人，不做点保险措施就像在蹦极的时候给自己打了个五五分的绳结，一半概率能自然解开，一半概率解不开，每一次蹦极都是对心脏的考验。
雾岛亿扯了扯丝巾，改口非常从心且流畅：“抱歉上条君，我说谎了，沙耶香说的才是真的，我只是为了你的钱才骗了你，其实你的手痊愈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是碰巧知道了有一份奇迹会降临在你头上，打了个时间差赚钱而已。”
[kp：雾岛亿话术5 1D100=7 失败]
[雾岛亿：啊，这可真是。]
[kp：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雾岛亿：……]
[雾岛亿：没错，我雾岛亿无论做什么都一定在计算之中！乔瑟夫自信.jpg]
[kp：我信你个鬼。]
雾岛亿在说谎，在关键的地方说了谎。
这是一种信息差造成的谎言，只有身处信息茧房的人才能意识到这是谎言，身处之外的人反而难以察觉。
但又因为身处信息茧房，谎言的错位带来了更加错误的谬论。
上条恭介正是身处茧房之内的人，美树沙耶香在外面，所以雾岛亿同样的一句话，听在两个人的耳朵里却是不同的意思。
她总算说了句人话。——by 美树沙耶香
她在说谎。——by 上条恭介
[kp：暗投 ？？]
“是吗，是这样啊。”
上条恭介像是接受了雾岛亿的解释，转而朝美树沙耶香露出一个勉强的表情：“沙耶香，能让我跟奇迹、不，能让我跟这位小姐单独聊一聊吗？”
“不行，恭介，”美树沙耶香深知雾岛亿的危险性，抱着哪怕被讨厌也没关系的觉悟坚定道，“这家伙歪理一堆，跟她单独交流容易被她带进沟里，恭介之前就是一个人才被这家伙骗到的！”
“那好吧，我相信你，沙耶香。”上条恭介克制地没有去看雾岛亿，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美树沙耶香沉浸在自己被信任的欣悦中，没有注意到上条恭介看她的眼神与平常相去甚远，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雾岛亿：哇哦~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雾岛亿作为旁观者，对眼前发展保持乐观的沉默。
——黑色的竹炭粉掺入面团，即使一时看不出来效果，但只要揉搓两下就会黑化，是很方便的东西。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雨我无瓜哦。
雾岛亿无可无不可地想着。
不过，难得都到这一步了，干脆试试鹿目圆的水。
*
美树沙耶香的心事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恭介没有向雾岛亿要回自己的钱，但他相信了她，知道了治好他手的不是所谓的奇迹小姐，即使没有向恭介坦白一切，现在这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解决了最关心的事，美树沙耶香也能耐下心跟其他魔法少女交流。
巴麻美她们在门外不知道详情，只听他们交谈跟美树沙耶香的表情来看，判断事情是在向美树沙耶香期望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好。
雾岛亿被释放，转头打算去医院牙科挂号。
在走之前，她拉住了要跟大部队一起向巴麻美公寓移动的晓美焰。
晓美焰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雾岛小姐？”
“个人的一点建议，”雾岛亿知道晓美焰仍然在对她促进新的魔法少女出现感到不满，但她并不重要，言简意赅，“美树沙耶香的灵魂宝石浑浊得太快，你帮我提醒一下她吧。”
晓美焰想到雾岛亿跟美树沙耶香之间现在尴尬的关系，没有问为什么她自己不去说，只是点了点头，小声说她会转告的。
目送晓美焰的背影追上鹿目圆，一黑一粉逐渐靠近，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美树沙耶香是鹿目圆的青梅竹马，让晓美焰去提醒美树沙耶香，晓美焰她是绝不会越过鹿目圆接触对方的，结果一目了然。
鹿目圆会被拖下水，心甘情愿地。
她会关注美树沙耶香的变化，关注她灵魂宝石的浑浊程度，增加与美树沙耶香接触的时间。
按照上条恭介的表现，很快美树沙耶香那边就会出岔子了吧。
都是些或早或晚会发生的事。
[kp：雾岛亿 MP15恢复+9 MP=24/24]
[kp：悲叹之种 MP=1/10]
灰黑色的悲叹之种不稳定地闪烁起来，像是心脏在缓缓跳动。
雾岛亿叹息着收起来：“真是不经用……”
啊。
一丝灵光从大脑左半边闪到右半边，生生将脑髓灰质照得透亮，一切都豁然开朗。
雾岛亿在窗户前站定。
无光无色的瞳孔中，理所当然地落下一子。
[雾岛亿：丘比，原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啊，你真是恶趣味。]
[kp：孽畜，你懂了什么！]
[雾岛亿：你猜~]
第062章 第 62 章
“哈、哈啊、呼……”
时近黄昏, 街上行人都在归家，粉色双马尾的少女沿着与人群逆流的方向，穿行在大街小巷, 目光四下搜寻着青梅竹马, 却到处都寻不见那道苍蓝身影。
你在哪里，沙耶香？
鹿目圆扶着自己双腿，气喘吁吁，汗水不住地从额头滚落, 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 就打算继续找人。
“小圆！”晓美焰从她对面的马路小跑过来, 过激的运动让她脸上的红晕平复不下来，直到停在鹿目圆面前，她的双腿还在颤抖。
“别太勉强自己了，小焰, ”鹿目圆扶住晓美焰，帮她顺气, 语气颇为自责, “是我的错，小焰之前提醒过我要看住沙耶香，但我没能做到……”
晓美焰打断了鹿目圆的话：“我去影音店打听过了, 美树同学没有去过, 小圆呢？”
“她不在, ”鹿目圆摇头, 着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沙耶香家里没人, 邻居说这两天都没见过她了，学校的老师也联系不上她, 手机关机丢在家里，警察那边也没有消息。”
鹿目圆不想对青梅竹马的去向抱有悲观的想法，但事实是，在美树沙耶香失踪前，她跟上条恭介发生了很糟的一次对话，糟糕到美树沙耶香对她也闭口不谈，自那以后魂不守舍，跟魔女的战斗都险些丧命。
巴麻美建议美树沙耶香先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否则以她的状态战斗很容易出意外，美树沙耶香就是那天起，不见踪影。
鹿目圆的焦灼大部分是在担忧沙耶香的安危，但也有其他因素在里面。
麻美学姐觉得沙耶香不见了是自己的错，现在也正在到处找她，如果，如果沙耶香真的出事了……
鹿目圆没有对这个可能性视若无睹，反而正是因为她正视了这个可能，她才会如此拼命地寻找美树沙耶香。
但世界就是这么恶趣味，越是不想成真的担忧，越是在一点点走进现实。
就在二人绞尽脑汁思索还能有什么地方搜寻的时候，佐仓杏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们脑内。
“喂，麻美跟你们在搞什么鬼，”自雾岛亿事件后就跟她们减少联系的佐仓杏子语气听起来格外激动，“自己的新人都看不好吗！”
新人……
晓美焰还在思考，鹿目圆已经把人对上了号：“是沙耶香吗！佐仓小姐，你找到沙耶香了吗？”
“哈？什么找到不找到的，”佐仓杏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她就在这里，一……”
“拜托告诉我地点，我现在就过去！”鹿目圆没有等佐仓杏子说完，直接表明目的。
“地点？我在医院，上次你们一起去的那个地方，雾岛那家伙在补牙，我就在医院小花园里等她……”
鹿目圆跟晓美焰对视一眼，立刻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赶，途中鹿目圆给巴麻美发了短讯，告诉她沙耶香的下落。
医院距离她们不远，因此也被她们找过，却没在里面找到人。
鹿目圆有些不安，她们之前找的都是探病的人员，如果有缺漏的话，就只能是病房里的病人了，也就是说，美树沙耶香消失不见的时候很可能受伤在住院。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没来由的紧迫感催促鹿目圆加快脚步，医院近在咫尺。
“佐仓小姐，”晓美焰突然出声，“美树同学现在可能不愿意见我们，所以，待会儿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忙拦住她。”
鹿目圆疑惑了一下，佐仓杏子不一定听晓美焰的指挥，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她就没问。
“啊？”她不问，佐仓杏子问了，“刚才开始就觉得对话哪里怪怪的，怎么，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们的新人，那个叫美树沙耶香的，现在是具动都不会动一下的尸体。”
佐仓杏子皱眉将挡着人的枝叶掰掉，露出下面完整的人身。
穿着校服的蓝发少女侧躺在灌木中，周围密集的绿植让她的发现难度提高了两个等级，双目微张，像是橱窗里固定在半阖状态的人偶，毫无生气。
耳朵里没有再传来回应，佐仓杏子转身，一拳砸在旁边的常青树上。
[kp：佐仓杏子力量70 1D100=88 失败]
常青树巍峨，一拳下去，也只是被震落了两片叶子。
佐仓杏子已经想不起自己来逛这个小花园却在灌木里发现一具尸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只觉得胸腔里憋着一团火，烧得她忍不住撕碎眼前的一切发泄。
可恶。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死掉！
一个个的……就不能活得长一点吗……
*
“她会死的哦，美树沙耶香会死的，鹿目圆很大概率也会被卷进去，最糟的情况是佐仓杏子会步上她们的后尘，那样也没关系吗？”
丘比歪了歪脑袋，似乎在不解又像是在劝说：“佐仓杏子对你来说，也是相当特殊的人，就像鹿目圆之于晓美焰，难道不是吗？”
“你只搞错了一点，”雾岛亿拿着自己的灵魂宝石，纯白的瞳孔通过银饰的间隙窥探相同色调的宝石内部，“佐仓杏子确实特殊，但她并不是唯一的。”
既然真正的原版已经消失在化为泡影的未来，那么，对雾岛亿来说，哪个佐仓杏子都一样。
反正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个。
“唉，”丘比拟人化叹息一声，“虽然魔法少女是经由我们孵化者的手诞生的，但孵化者对魔法少女的认知还是严重不足，我完全不能理解她们的想法，将自己舍弃掉，即使不知道灵魂宝石的真正意义，它的重要性她也该明白的，却依然做出了这种事，还是说，这也是她们‘情感’促成的结果呢？”
“……”
雾岛亿表情微妙地看着丘比笑了笑：“你还是就这样不知道的为好。”
丘比：“？”
*
“为什么会这样？”
巴麻美完全没法表现出坚强的样子，见到尸体的瞬间就脱力跌在地上。
鹿目圆抱着气息全无的美树沙耶香，悲痛地呜咽着，呼喊沙耶香的名字，期望奇迹发生，能让她再次睁开眼睛。
佐仓杏子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虽然跟美树沙耶香的交流不多，但看到一个脸熟的人死去，就够她难受的了。
“怎么了大家，”丘比从草丛中跃出，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提出恰到好处的发言，“为什么一直围在这里？”
“丘比，”对它好感最高的巴麻美哽咽着回答，“美树同学，她……”
“沙耶香？沙耶香不在这里哦，”丘比语气困惑，不解地看向鹿目圆，“小圆，你为什么抱着那具身体哭，沙耶香的灵魂宝石又不在这里？”
鹿目圆喃喃：“灵魂宝石不在，沙耶香……也不在？”
晓美焰不清楚其中的等式关系，却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灵魂宝石。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佐仓杏子抓住丘比的后颈提起来，“简直像在说，美树沙耶香的灵魂宝石才是美树沙耶香，那边躺着的不是。”
“是的哟，”丘比对着佐仓杏子点头，“你们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不是都经历过了嘛，灵魂从身体提取出来变成灵魂宝石，你们的身体只是方便你们活动的一具躯壳，灵魂宝石跟身体分开后没法继续操控身体，所以就会变成地上美树沙耶香那样。”
晓美焰攥紧了自己手心的灵魂宝石，泛着紫色光泽的宝石倒映出她紧张的脸。
魔法少女跟灵魂宝石分开，会死？
佐仓杏子扼住丘比脖颈，死死盯着它：“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也只是活死人一样的东西？”
“打的比方很难听，”丘比诚实道，“但确实没有值得反驳的地方。”
“但我需要申明一点，将灵魂提取出来变成灵魂宝石，都是为了你们好。”
佐仓杏子气笑了：“真亏你有脸说得出这种话！”
“先慢着生气，听我解释一下，”丘比条例清晰，字字分明，“你们魔法少女需要跟魔女战斗，所以受伤都是难免的，但有灵魂宝石在，无论你们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只要灵魂宝石没有出问题，你们就不会死，努努力，永生也不是梦哦，这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闭嘴！”佐仓杏子将丘比重重甩到地上，“看着美树沙耶香现在的样子，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够了，杏子，”巴麻美从自己灵魂与身体分隔的冲击中回神，拦住了想进一步动作的佐仓杏子，“丘比，你有能让美树同学复活的方法吗？”
丘比在地上翻滚了一阵，重新站起来抖抖耳朵：“所以说了啊，那具尸体不是美树沙耶香，美树沙耶香还活着呢。”
“也就是有救的意思？”晓美焰松了口气。
鹿目圆抬起头：“但沙耶香心脏跟呼吸都停止了……”
“那是因为灵魂宝石控制身体的极限距离最多100米，”丘比补充道，“大概是她自己做的吧，把灵魂宝石丢掉了，然后身体走出极限距离，只要在100米以外的地方开始寻找，应该就能找到。”
“找到灵魂宝石，把它还给沙耶香的话，沙耶香就能活过来了吗？”鹿目圆追问。
“没错，不过，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必须用魔力防止尸体腐烂，”丘比说完晃了晃自己尾巴，“时间限制是两天，还请你们注意，到时候灵魂跟身体完全分离，再怎么样都于事无补了。”
“……”
“我明白了，”巴麻美走到鹿目圆身边，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小圆，请把沙耶香交给我，我会保证她的身体在这两天里绝不会有任何变化。”
“唔嗯。”
鹿目圆擦掉眼泪：“相对的，我会去找沙耶香的灵魂宝石。”
“我也会帮忙，”晓美焰伸手搭在鹿目圆另一边肩膀上，“灵魂宝石所在的范围一定不会太远。”
佐仓杏子踢开丘比：“雾岛那家伙要在医院住一阵子，我闲着也是闲着，陪你们找点东西打发时间也不错。”
鹿目圆眼眶一热，但是没等眼泪流下来，她就自己擦干净了。
“谢谢大家，我们一起加油，救回沙耶香！”
——魔法少女的故事，就是这样的。
第063章 第 63 章
美树沙耶香失去意识前, 脑海里徘徊的，是令她非常不快的一段记忆。
追溯到那段记忆的时间没有很长，因为是最近发生的事。
她许愿治好了上条恭介的手, 解开了雾岛亿的骗局, 魔法少女的工作也在其他人的帮助下逐渐熟练，上条恭介依然要在医院复健，等身体恢复行动能力才能前去学校，也因此, 她照常过来医院探望。
但是, 上条恭介的态度却变得很奇怪。
直到两天前, 上条恭介没有收下她带来的音碟，而是问她：“沙耶香，关于我的手痊愈的事，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美树沙耶香张了张口, 差点将魔法少女的事全盘托出。
她突然想起雾岛亿的话，这个时候如果将一切告诉了恭介, 即使她没有那个意思, 却还是做出了雾岛亿口中那种胁迫别人的糟糕事情。
不能说，不为了上条恭介，只是为了自己, 美树沙耶香不能说出真相。
否则, 她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是全无私心的。
“哈哈, ”美树沙耶香习惯性笑着糊弄道, “就是因为谁都搞不懂的事情, 才叫奇迹嘛, 我如果知道那么深远的事，早就不是现在的沙耶香了~”
“……是吗。”
上条恭介语气难掩失落, 没再去看她：“我以为，沙耶香对我会一直坦率真诚下去，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恭介？”
“抱歉，沙耶香，”上条恭介看着窗外，“最近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下次再来医院，美树沙耶香就得到了护士谢绝探望的答复。
事情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呢？
她做错了什么吗？
“沙耶香，魔女出现了哦，”丘比从医院灌木丛中跳出来，“就在医院。”
美树沙耶香想要喊其他人支援，却想起之前如果不是鹿目圆及时插手，她胡思乱想差点连累巴麻美死去的事，硬是咬牙没请求支援。
自己跟其他人比起来太弱，一直无法独当一面，就只会拖后腿，要改变才行。
下定决心的美树沙耶香孤身进去魔女结界。
她赢了，代价是灵魂宝石浑浊，但魔女却没有掉落悲叹之种。
身上的伤在愈合，心上的阴暗却在扩大。
美树沙耶香在医院花园中游魂一样走过，步入住院部的大厅，听到了意外的声音。
“是，非常抱歉，麻烦您了，”上条恭介艰难地拄着拐扶靠在护士站的台面，“我想打听一下蓝色头发的女孩，是，是经常来医院的那位。”
恭介是在打听我的事？
美树沙耶香将自己藏在拐角，没有出声。
“那个蓝色头发的女孩，有和一个白色长发的女孩见过吗，在3月19日之前……”
美树沙耶香没有继续听下去，她不敢出去，而是转身奔回魔女出没过的医院小花园。
她没有被信赖……
恭介根本没有相信过她！
她到底为了什么，才让自己现在一直奔波在跟魔女拼命战斗的路上？
还在原地的丘比看着去而复返的美树沙耶香，默默提醒她：“沙耶香，你的灵魂宝石已经相当浑浊了，不想失去魔法的话，还是尽快向小圆她们求助吧，你现在一个人根本无法跟魔女战斗。”
“……够了。”
美树沙耶香手中拿着内里黑影游动的蓝色宝石，将它握在手心，全力朝着远方丢去：“我已经不想当魔法少女了！”
小圆她们确实需要帮忙，但她只能拖后腿。
美树沙耶香不再看灵魂宝石的方向，转身朝着小花园的另一边移动。
“抱歉啊，丘比，你找其他——”
蓝发少女在灌木丛脱力倒下，仿若断线的人偶，繁密的常青树枝叶遮掩了她大半，灌木丛同样提供了良好的遮蔽作用。
直径120米的小花园，一如既往地安静。
*
“雾岛，你的灵魂宝石呢。”
佐仓杏子气势汹汹地回来，不管雾岛亿打了麻醉人畜不分，就开始自己上手翻她口袋，所幸很快就翻到了她那个配饰不怎么合群的灵魂宝石。
雾岛亿：“%$$#？”
“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佐仓杏子把雾岛亿的灵魂宝石塞回去，“听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让灵魂宝石出事，更别让它离开你。”
雾岛亿：“*&%￥#……”
“行了，别哼哼了，”佐仓杏子拿被子把人盖住，转而又风风火火出去，“我要去一趟麻美家，你知道地址的，等麻醉过了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过去，我有事告诉你。”
说完，佐仓杏子离开病房。
雾岛亿在被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只丘比。
“看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呢，你拖延佐仓杏子的策略是正确的，”丘比乖巧地跳到雾岛亿枕头上，“布置在美树沙耶香灵魂宝石上的幻象，骗得过其他人，骗不过在这方面精通的杏子，虽然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佐仓杏子特意要跟其他人分开来找你。”
“你能理解，我才要困扰了。”雾岛亿将佐仓杏子塞进她口袋里的灵魂宝石拿出来，吐字清晰，跟刚才神志不清的样子判若两人。
“还是那么莫名其妙的话，等一切解决后，你能告诉我这些话的意义吗？”丘比诚心求问。
雾岛亿：“这可是flag哦，别随便立比较好。”
“嘛，无论如何，这是一场豪赌，我们都已经下完注了，剩下的就要看骰子给不给面子，”雾岛亿抛了抛自己的灵魂宝石，视线却在看着别的地方，“要么倾家荡产、满盘皆输，要么得偿所愿、盆满钵满。”
“虽然灵魂宝石不会一下子就碎掉，但你还是小心点吧，”丘比敷衍地劝了两句，转而道，“不过你说得对，雾岛亿，对我们孵化者来说，这也是第一次遇到的危机，我们会全力满足你的要求。”
“感激不尽，那么差不多到时间了，”雾岛亿弯了弯眼，将指尖的灵魂宝石抛给丘比，“让我们在新世界再会吧，孵化者~”
“你这句话，真不像是要赴死的人说得出口的台词。”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去赴死的~”
*
美树沙耶香睁开眼睛，鹿目圆激动的脸映入眼底，搞不清事态的大脑慢慢开始运作，扫到鹿目圆身后的巴麻美、晓美焰……还有佐仓杏子推开门进来。
“沙耶香！太好了，”鹿目圆抱着她泣不成声，“你终于恢复了！”
美树沙耶香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小……圆，到……底……发生……什么事？”
“是沙耶香你的灵魂宝石，”鹿目圆压下了悲伤，向她解释，“我们魔法少女不能跟灵魂宝石离开超过100米，否则灵魂宝石里的灵魂就无法操控身体。”
晓美焰补充道：“在我们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丘比就将我们的灵魂跟身体分开了。”
巴麻美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她的情况太特殊了，特殊到没法因为身体跟灵魂分开这件事谴责丘比，没有丘比，她当场就会死掉，更没有余裕来思考什么灵魂。
但美树沙耶香不是她，美树沙耶香已经在死胡同里打转到天黑，现在却连路灯都被人砸掉。
美树沙耶香看着她的灵魂宝石喃喃自语：“骗人的，骗人的……”
“喂，你的灵魂宝石，怎么一下变得这么黑了？”从门口走进来，佐仓杏子眼尖地发现异常。
鹿目圆紧接着发现，开始翻自己口袋：“沙耶香，你的灵魂宝石需要净化，别担心，我这边还有一个悲叹之种……呜啊！”
美树沙耶香推开鹿目圆，将自己手上的灵魂宝石再一次丢开。
“恭介在骗我，你们也一定在骗我，全部都是骗人的——！”
“我怎么可能只是一颗浑浊不堪的石头……我是美树沙耶香啊，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呜啊啊啊啊啊——！！！”
[kp：美树沙耶香 MP=0/10]
[kp：人鱼魔女诞生中……]
蕴藏着最火热最绝望的悲伤的蓝色宝石扭曲破裂，被现实打击得千疮百孔，从中显现出一团泥泞的少女姿态，眼睛的位置不停滚落眼球。
转瞬间，球形的魔女结界完成闭合，吟唱乐谱的舞台完工。
少女不复存在，取代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鱼尾异形，下半身是鱼尾，上半身穿着骑士的盔甲，头戴海草王冠，蓝色的披风在它身后飘扬，红色蝴蝶结系在胸前。
[kp：人鱼魔女，其性质是恋慕，一边追忆往昔的感动一边在演奏厅内移动，回转的命运之轮只能承载回忆，再也无法驶向未来，已经不能传达，也什么都不想理解，现在的她只知道扰乱其手下演奏的人罪不可恕。]
[kp：“Love me do\(*￣3￣*）/”]
宏大的音乐剧正在舞台上演，这是只为人鱼魔女奉献的乐声，是只为她演绎的曲目，想要与她一同欣赏就必须剜去用于观察的眼睛、用于聆听的耳朵，将浑身血肉都剔除干净，只剩下骨架。
雪亮的长剑笔直刺下，目标是最近的少女。
“当心，鹿目同学！”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魔女？麻美，这可是你的家！”
“……沙耶香，沙耶香醒醒，拜托你睁开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晓美焰站在原地，脚下如同长了根钉子，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
失踪的巴麻美，巴麻美公寓里莫名出现的魔女，灵魂宝石和魔法少女，失去意识的美树沙耶香跟突然出现的魔女，魔女……
魔法少女跟魔女？！
[kp：见证核实魔法少女本质，sancheck，成功1D6，失败1D10。]
[kp：晓美焰 san78 1D100=80 失败]
[kp：晓美焰扣除理智1D10=10]
[kp：一次损失san5点及以上，进入临时疯狂]
[kp：临时疯狂 1D100=？？]
喧闹的战斗声潮水般远去。
晓美焰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听不见魔女使魔高昂的进攻小调，听不见巴麻美跟佐仓杏子激烈的战斗。
是灵魂宝石出问题了吗？这么说起来，确实有些浑浊……
晓美焰在一片静谧中朝鹿目圆的方向移动。
鹿目圆安置好美树沙耶香的身体，转身看到晓美焰，瞳孔缩小，一边站起来朝她奔跑一边嘴巴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听不见啊，小圆。
晓美焰无奈又自责地迎上去。
雪白的剑刃斩开了血肉，皮下喷涌的红色鲜活热烈，目眩神迷间，那道泼在脸上的血色竟成了晓美焰静默世界的唯一声音。
那不是别人的声音。
是晓美焰自己发出来的悲鸣。
[kp：晓美焰 san值特殊规则适应中……]
[kp：晓美焰 san68-1D6=63]
[kp：一天内损失san为现有五分之一，进入不定性疯狂]
[kp：不定性疯狂 1D100=？？]
沙漏倒置，时间逆行。
第064章 第 64 章
[kp：雾岛亿 MP扣除1D3=3]
[kp：雾岛亿 MP24-3=21/24]
黑暗。
冰冷的黑暗将她包围在最深处, 从四肢百骸蔓延，沁入皮肤，融进血肉, 渗透骨髓, 最后集中在心脏处。
别挣扎了，堕落吧。
甜蜜诱惑的声音从左边到右边，从外面到里面，震颤细胞与魂灵。
放弃吧, 接下来就由我……
“才不。”
[kp：里人格规则展开——]
[kp：雾岛亿未死亡, 里人格规则不适用。]
[kp：啊……]
[雾岛亿：哼哼哼……哼哈哈哈哈！果然钻漏子成功了！不愧是我！]
[kp：……]
[雾岛亿：你以为我特意绕那么一大圈是为了什么？在晓美焰倒置时间前, 将灵魂宝石特意交给丘比，是为了白给自己的灵魂宝石吗？太甜了kp！]
[kp：……]
[kp：利用了魔法少女灵魂宝石与身体分开也能同时存活的特性，居然以这种办法活下去，从而避免了死亡掉san, 是我小看你了。]
[雾岛亿：多说点多说点，我爱听这个。]
[kp：啧。]
扑通, 扑通……
心跳在黑暗中逐渐强健, 变得清晰、有力。
起初是微末的光晕，随着心跳声增强，光亮也逐渐放大扩散, 最后将雾岛亿从黑暗中整个拖入明亮的光芒中, 在黑暗中上浮, 但在光芒的边缘处, 光暗交织, 一个不慎就会被吞没。
“真亏你想得出这种小花招。”
跟自己相同音色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伸手抓住了雾岛亿，把人从深不见底的黑暗沼泽中拖出来。
反色雾岛亿松开手：“这是我们第三次的见面了, 差不多该给我取个名字了吧？”
“不要，”雾岛亿甩了甩手腕，“你自己想去，大家都是一个人，自己的问题请自己解决，这可是人际交往不成文的潜规则，好好遵守。”
“……行叭。”
极度扭曲的自私自利，是哪怕对另一个自己也毫不留情，无情的家伙。
嘛，这一点，反色自己也很清楚就是了。
“但是每次见面都要再过一遍记忆很麻烦，”雾岛亿敲了敲自己脑袋，“这个就不能改改吗？”
“那是为了你着想，”反色雾岛亿拦住对方疑似自残的举动，“我不想在火锅以外的地方看到煮熟的脑花。”
雾岛亿：“有那么严重吗？”
反色雾岛亿很了解她：“你不想试试的吧。”
“唉，这么一来，我还是上了丘比的受害人名单，”雾岛亿没有追问，却说起了别的话题，“明明说好了把记忆都留存给我的。”
“没办法，我就是你，”反色雾岛亿颔首，“我拥有记忆也就是你拥有记忆，结果，丘比还是实现了你的愿望。”
两个雾岛亿串线同步叹了口气。
唉，这下没法找丘比要售后补偿了。*2
kp：怎么回事，你是薅丘比的毛薅上瘾了吗！
“接下来换人吧，”反色雾岛亿手上有更多的情报，却无法告知雾岛亿，“不尽快解决她们，晓美焰就没完没了了。”
“OK。”
——雾岛亿活着就很容易掉san，反色死了才会掉san。
明白这一点后，锁san的方法自然地跳出来了，该选择谁控制身体行动，也同样不用纠结。
反色雾岛亿拥有更长的记忆尺度，理所当然地拥有对身体的第一控制权。
不过。
“想换出去的时候，记得喊我。”
“我知道了，”雾岛亿发出了留守儿童的声音，“但是我要怎么喊你，你的名字决定了吗？”
“决定了，记忆的‘忆’。”
“忆”与“亿”，连罗马音都一致，唯一的区别只是汉字书写上的些微差别，方便又省事。
雾岛亿为雾岛忆的取名水平感到悲哀：“真没想象力。”
“说得像你有似的，”雾岛忆挑眉，“难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超喜欢~”
kp：互吹互擂可以停一停吗？
*
雾岛忆在雾岛亿的床上醒来。
[雾岛忆：你的描写，真的应该改一改了，不能总是这么抹黑玩家，会影响玩家的游戏体验吧？]
[kp：抱歉，我是写实派的。]
[雾岛忆：谁让你这么写实的！]
雾岛忆没有赖床的恶习，睡不着了就爬起来，拿起手机，通过窗户透入的光亮查看时间。
7:09。
稍微有些偏差，是跟雾岛亿交换造成的吧，但总的来说，她们的时间是跟着晓美焰的轮回走的，也就是说，每次晓美焰从病床上睁开眼睛时，就是她醒过来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晓美焰也回来了。
然而收信箱没有任何邮件，电话也没有打过来。
开始怀疑她了吗，不，现在有丘比在前面挡着，晓美焰会因为多了变量对她不满，却不会无视更大的矛盾。
那么就是晓美焰自己出问题了。
晓美焰的魔法能倒置时间，出问题的不可能是身体，就只能是精神了……
雾岛忆掀开被子，拿着灵魂宝石从床上下去。
“亿，”雾岛妈妈站在门口敲门，“已经7点多了，再不起床……咦，你醒了啊，醒了就回一声——”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对象——雾岛祐子]
[kp：雾岛亿 MP21-2=19/24]
从上周目继承来的母亲被篡改后的记忆，衔接在这个周目母亲的记忆尾端。
记忆冲突间，雾岛妈妈一时难以承受地晕厥过去。
“哦，省了催眠的功夫。”
雾岛忆放任雾岛妈妈待在走廊，自己沿着楼梯下去。
餐厅的早餐刚刚被用完，玄关处，雾岛爸爸正坐在地板上给自己穿鞋，听到雾岛亿过来头也不回道：“亿，爸爸要出差，今天赶时间没法送你去学校——”
[kp：雾岛亿魔法应用对象——雾岛正人]
[kp：雾岛亿 MP19-2=17/24]
都是不重要的人，就安分一点吧。
反正也只是一夜之梦。
真正的记忆，等到梦醒后再创造吧，跟真正的雾岛亿一起。
*
一个人吃完早餐，雾岛忆背着收拾好的书包离开家。
有社会关系真是件棘手的手，想要静悄悄地消失，还要去各种地方封口，否则被成组织的东西缠上，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真是麻烦死了。
而且想到雾岛亿那家伙没有写作业，雾岛忆就觉得更麻烦了。
雾岛忆来到风见野综合学园。
[kp：雾岛忆灵感90 1D100=12 极难成功]
危险的蜂鸣刺痛大脑，但危机并没有具体的方向、威力、预兆……
雾岛忆直觉避不开。
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在雾岛忆做出反应前，她眼前一花，学校的大门前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极具识别性的两条麻花辫平静地垂在脑后，戴着眼镜的少女站在她面前。
“晓美焰？”
雾岛忆看了看周围停滞的学生，再看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大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雾岛亿，”晓美焰的声音听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冷静，镜片下的双眼紧盯着雾岛亿，“我有问题想问你。”
“那就邮件联络，”雾岛忆拿出自己的手机，“没必要一大早赶到隔壁市，一路上消耗的魔力一定不是小数目，多浪费啊。”
晓美焰搭在雾岛忆肩膀上的手重了两分：“那样，我没法判断你是不是在说谎，所以才这么跟你面对面。”
“好叭好叭，”雾岛忆摊了摊手，“你一直维持这样也很费魔力的，我去跟老师请个假，之后你想怎么谈我都奉陪，如何？”
[kp：暗投 ？？]
“十分钟，我在这个地方等你。”晓美焰松开手。
雾岛忆眨了眨眼，原地已经不见晓美焰的人影，自己与周围学生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起码丘比有一句话是真的。
时间系魔法确实棘手。
*
十分钟后。
雾岛忆准时回来了门口，晓美焰靠在墙边等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的画风是不是哪里变了？”雾岛忆提着书包，好奇道，“你之前不是更容易害羞的类型吗？你知道游戏名叫鬼○眼镜的游戏吗？”
“不知道，也不想告诉你。”
晓美焰走在前面，带着雾岛忆走到一个隐蔽的小巷。
雾岛忆：“你的语气可不像是对唯一陪你时间旅行的同伴该有的语气。”
“前提是，你真的是‘同伴’的话。”
啊，看来还什么都没发现啊。——by 雾岛忆
晓美焰站在巷子末端，转身看向雾岛忆：“雾岛亿，我有问题要问你。”
“是是，请吧请吧，虽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应当被你质问的人了，”雾岛忆摆了摆手，站在距离晓美焰五步远的位置，“但请问吧，我能保证，雾岛oku知道的，对你知无不言。”
亿，忆，oku。
晓美焰跟雾岛忆进行的是语言交流，而非文字交流，确实避免了一些弯路，却也有无法避免的弯路。
但对想要前进的人来说，走哪条路都无妨。
“首先，”晓美焰紧紧盯着雾岛忆的眼睛，“你知道吗，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这件事，你是知情的吗？”
“……”
雾岛忆微微颔首，笑了下：“是，我知道。”
第065章 第 65 章
“咚。”
这是雾岛忆书包掉在地上的声音。
也是雾岛忆被晓美焰暴力推到墙壁上, 脑袋砸上去的声音。
在时间系魔法使用者面前，雾岛忆刻意拉开用于给自己做出反应的五步距离毫无意义。
“啊！好疼！这么暴力的，我还以为只有佐仓杏子一个人……”雾岛忆想摸摸自己在痛的后脑, 但这个角度实在勉强不来, 只能转而试着去掰晓美焰的抓着她衣领的手腕。
[kp：力量对抗]
[kp：雾岛忆力量50 1D100=43 普通成功]
[kp：晓美焰力量40 1D100=11 困难成功]
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她的力气也没有理智。
“你这张嘴没资格说其他人的名字，”晓美焰扯着雾岛忆的衣领，卧病在床的身体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将雾岛忆硬生生定格在墙壁上, 目光偏执不疑, “佐仓小姐一直把你当朋友, 而你做了什么？你背叛了我们魔法少女……”
“别说那么上纲上线的话，”雾岛忆难受地睁开眼睛瞄了下晓美焰，不出意料对上一双满是愤怒的眼睛，轻佻地笑了, “你搞错了愤怒的对象，晓美小姐, 我只是知道这件事, 什么坏事都没做哦。”
晓美焰没有松手，而是继续质问她：“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如果你告诉了我们，上次麻美学姐, 这次的美树沙耶香, 谁都不会——”
“真的吗？”雾岛忆打断了她的话, “你想说, 只要我告诉了你们魔女头盖下是魔法少女的事情, 巴麻美跟美树沙耶香就不会变成魔女然后连累你们一起死掉吗？”
“那还用说么？！”
“那么我们来打个赌。”
雾岛忆举起双手放在耳侧, 像是在做法国军礼，眼睛却直视着晓美焰的双眼：“这次我什么都不会做, 你可以把我囚禁起来，锁在你那间公寓的卫生间里，或者厨房也可以，我一步都不会踏出去。”
晓美焰不自觉张了张口：“谁会做那种事——”
“但你想做的吧，怎么，难道你不想吗？不想把我这个不安定的家伙控制住，阻止我做一些可能导致事情恶化的举动吗？哪怕是为了美树沙耶香？”
晓美焰没有吭声，也没有反驳。
“你不开口，那我就继续说咯，”雾岛忆眨了眨眼，“以此为前提，我赌你告诉她们真相，也只会带来糟糕的结局。”
“如何，要打赌吗？还是说，”白色的少女微微挑眉，一半像是在慨叹，一半像是在疑问，“都到这一步了，你才想说自己不会将重要的同伴放上赌桌？”
[kp：暗投 ？？]
晓美焰松开手，让雾岛忆从墙上自由体滑下来。
“我不会赌的，”晓美焰站在雾岛忆面前，“但你的提案确实有吸引力。”
雾岛忆：“既要又要可不是什么值得褒奖的好习惯。”
“所以条件变更。”
晓美焰居高临下地看着雾岛忆：“无论这次的结局如何，直到魔女之夜结束或者我倒转时间之前，你都不能离开我的公寓一步，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你跟那些悲惨的结局无关，雾岛亿。”
变得强硬起来了啊，是短时间掉太多san带来的影响吗？
脑袋里思考着这些，雾岛忆的语气却轻快到近乎失礼：“唐突叫我进行无罪证明，跟你以前的作风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完全搭不上边，我开始好奇了，你是见证了什么样的结局回来的？”
“换个说法，是什么样的结局把你变成这样的？”
[雾岛忆：她疯狂的症结是什么？]
[kp：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跟你无关，”晓美焰面无表情，“在洗清你身上的嫌疑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讲的。”
雾岛忆叹气：“话虽如此，你表现的温差已经大到让我无法忽视的地步了，可以问一个比较冒犯的问题吗？”
“你现在还能对鹿目圆付出信任吗，晓美焰？”
[kp：雾岛忆心理学50 1D100=？？]
晓美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从她震颤的瞳孔与其他细微的肢体细节就能看出来，雾岛忆的问题正中靶心，在不好的意义上，正中靶心。
——这不难理解。
——除非是变态控制狂，否则要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同性锁在自己家里看管，一般人都很难做到，更何况表现内向的晓美焰。
——人短时间内的变化是有限度的，态度可以突然变得强硬，但人格很难改变，晓美焰的冷漠跟强硬，是伪装出来的外壳，用于遮掩她真正的变化。
晓美焰将自己包装成这副硬邦邦的样子，是她缺乏安全感的体现，心理创伤不用提，更多的是她对周围毫无信任，并不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所有人，怀疑一切同行者都别有用心，怀疑任何事情都暗藏杀机。
雾岛忆现在的遭遇，只是被波及到了。
可怕。
像是被台风尾巴扫到一样。
虽然掀起台风的，是雾岛亿那只蝴蝶。
*
晓美焰公寓。
雾岛忆人是早上被晓美焰逮住，中午被带到见泷原，连午饭都没吃上，在本该享受午饭的时候饿着肚子面对晓美焰公寓里空空荡荡的冰箱，但究其原因，都怪她自己。
上车前，晓美焰对雾岛忆十分警惕万分隔阂，下车后，晓美焰面无表情地架着雾岛忆下车，像拖一具尸体。
雾岛忆：我真是服了这个晕车buff。
kp：呵，你是换了人，不是换了卡。
雾岛忆眼看要归西，她发出要恰饭的声音自然被晓美焰无视，被直接带来了她的公寓。
这是晓美焰远在国外工作的双亲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住所，只有1LDK，并不豪华，但住一个14岁的女生绰绰有余。
现在再多一个13岁的住客，仍然不觉得逼仄。
雾岛亿来过很多次，但雾岛忆是第一次来，堆在墙角的瓦楞纸箱比雾岛亿第一次拜访还要多，整个屋子没有半点人气，连床都没铺，更逞论冰箱了。
雾岛忆打开冰箱，指着里面空空荡荡的空气对晓美焰认真道：“你不想玩S○M，想饿死我就直说。”
“……”
晓美焰有些羞恼地把冰箱门关上：“这也是我第一次过来公寓，当然什么都没准备。”
雾岛忆表情微妙：“认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就想囚禁我？”
“我原本没那么打算的！”
晓美焰激动之下，冷色皮肤映出红晕，没来由的气势压过了雾岛忆的怪里怪气。
雾岛忆：吁~
反馈正常，看来问题不大。
雾岛忆摆烂，任由晓美焰摆布。
晓美焰带着她先回去医院办好了出院手续。
雾岛忆在旁边逼逼：“哎呀，这种事倒是在找我之前做好啊，还要拖着我一来一回的，不觉得麻烦吗？”
晓美焰抿了抿唇，道：“你比医院的人要棘手。”
稍不注意，就会惹来麻烦。
雾岛忆：“谢谢夸奖？”
“我没有在夸你！”莫名憋屈的晓美焰说完又后悔搭理她，扭头继续自己的行程。
晓美焰解决医院的事后，总算想起来她们的活死人身体仍然需要进食，带着雾岛忆去快餐店买了两个汉堡。
“噫，为什么只给我一个？”雾岛忆边吃边抱怨，“日本的汉堡都很小，一个吃不饱的，这已经算是虐待儿童了！”
晓美焰：“……”
晓美焰干脆把自己那份塞给雾岛忆，然后带着人前往百货商场，给雾岛忆购置生活用品。
雾岛忆看着商场特有的大推车，忍不住坐进去，发现尺寸（体型45）刚刚好。
晓美焰：“……”
因为雾岛忆被百货商店所有人围观的晓美焰：“……”
佐仓小姐，你是怎么想的，才会去跟雾岛亿成为朋友？
佐仓杏子：别问，问就是孽缘。
雾岛忆没在推车里待多久，倒不是晓美焰把她赶下来了，而是晓美焰推着车直接前往生活区，路过零食区目不斜视，她只能自己跳下车，自食其力。
“小焰，这个买一点，我喜欢这个口味的仙贝。”
“啪”，一大包仙贝被丢进购物车。
“可乐，芜湖，我今天可乐自由啦~”
“咚”，两瓶2L装可乐被丢进购物车。
——自食其力，顾名思义，自己挑选看中的零食，用自己的力量放进其他人的推车里（bushi。
晓美焰并不在意一点零食，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对方现在的身份：“我不是来给你买零食的，你——”
“小焰，这个我没见过，你吃过吗？”雾岛忆拿着一袋蓝色包装的薯片凑过来。
“没有，”晓美焰看了一眼，皱眉，“不要再拿零食了……”
“啪”，蓝色薯片被丢进购物车。
晓美焰：“你不是没见过吗，为什么要买？”
“就是因为没见过才想试试，新奇的东西总会让人心情舒畅，”雾岛忆继续把自己从货架上看中的点心搬运到晓美焰的推车里，“你也不希望囚禁到最后，得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雾岛忆吧？”
[kp：暗投 ？？]
“我没有想过囚禁你，”年轻到稚嫩的少女握紧了手，“只是……”
只是想确认危险性，并提前采取隔离措施。
雾岛忆明白晓美焰的未尽之言，不如说，这其实也是她在这个周目想要达成的目标，能提前达成，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kp：雾岛忆侦察25 1D100=24 成功]
“啪”，一包小熊软糖被丢进晓美焰推着的推车。
——甜，象征诱惑与陷阱。
“那就换个你能接受的说法吧，小焰，”雾岛忆从生活区找到了一串用在防盗上的不锈钢链条，叮呤咣啷地走过来，“是我想要得到小焰的信任，所以自囚在你的屋子里。”
“小焰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是帮我的忙，帮我找个配套的锁，然后……”
“拿走钥匙。”
第066章 第 66 章
晓美焰很谨慎。
上个轮回中最大的变量是美树沙耶香, 但没有雾岛亿出去招猫逗狗，美树沙耶香应该不会再成为魔法少女，那个结局也就不会再现。
不过, 上个轮回中的变数也不仅是雾岛亿一个人造成的, 还有晓美焰自己，她改变了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的时机，导致她许的愿望也变了，事后得到的魔法也是纯粹的箭矢魔法, 没有治愈效果。
虽然不像美树沙耶香那么明显, 但晓美焰仍然担心自己造成的改变同样是引导事情恶化的一环。
毕竟上次跟之前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所以这次, 晓美焰忍住想要与鹿目圆重逢的念头，决心在转校前什么都不做。
只要在正确的时间，将她在前几个轮回积攒下来的情报通通告诉靠谱的巴麻美跟鹿目圆，再拜托佐仓杏子, 四人一起联手，积攒足够的悲叹之种, 保持灵魂宝石始终干净, 就能打倒魔女之夜跟之后出现的怪物。
这么想着，第四次轮回的晓美焰终于走上了读档玩家的专享通道。
真正的玩家却在cos干物妹。
kp：%#@#！
跟雾岛亿不同，雾岛忆说到做到。
说要自囚在晓美焰公寓, 她就真的在晓美焰家寸步不出, 说要用链子把自己绑起来, 她就真的搞了一条铁链, 一端绑在晓美焰家厨房的水管上, 一端绑在自己左脚上, 还很贴心地找了把锁，将钥匙丢给晓美焰。
晓美焰人变得多疑偏执了点, 却并不是变态，手上的钥匙在她眼里跟烫手山芋差不多，看到视线就会被烫一下。
尽管如此，她却没有用钥匙打开锁的意思。
晓美焰是真的在怀疑雾岛亿不安好心，也是真的想要搞清楚一切背后有没有雾岛亿作妖，为此，在底线上做出一些让步也无所谓。
抱着这样的想法，晓美焰开始了一边给自己大脑塞化学知识一边监视雾岛忆的枯燥生活。
学习知识是枯燥的，生活却没有多枯燥。
“小焰，早啊。”
雾岛忆没有赖床习惯，但如非必要，她也不会在早上9点前离开温暖的床铺，向晓美焰问候早安的时间一向是早上9或者10点。
早上6点就亮着笔电学习如何用更少的材料制作威力更强的炸药的晓美焰：“……”
雾岛忆醒来拖沓着丁零当啷的锁链去卫生间洗漱完，就很主动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早餐开吃。
顺便一提，早饭也是晓美焰做的，没什么技术力，一般就是面包跟各种酱，和一杯牛奶或者别的什么饮料凑合凑合。
雾岛忆吃了两天就腻了希望能换个菜单，晓美焰起初没搭理她，雾岛忆威胁她再不改善伙食就把自己的灵魂宝石从窗户丢下去。
第一次被别人用别人的性命威胁的晓美焰慌了手脚，不得不搭理她：“住手，你知道灵魂宝石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的吧！”
“知道，”雾岛忆坦诚道，“但你对我的味蕾造成的摧残也很过火啊，晓美小姐。”
晓美焰：“……”
怎么会有这种人？
看得出雾岛忆没在开玩笑，晓美焰不得不做出让步，给雾岛忆改变菜单，早餐不再是面包跟酱料的孤寡搭配，而是出现了更多丰富简单的菜色，比如粥啊，纳豆啊，咖喱啊，速食冷冻食品啊……虽然没法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五星级料理，但也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今天雾岛忆的早饭就是晓美焰用电饭煲煮的粥跟速食蒸饺。
雾岛忆吃得心满意足。
kp：倒是自己做啊！
众所周知，道德绑架只有零次跟无数次。
晓美焰出于莫名的亏欠心理跟自身的善良，对雾岛忆进行了一次让步，很快就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
“晓美小姐，早餐也就算了，午餐晚餐怎么也总是给我吃速食，很没营养的。”
晓美焰虽然会做点简单的小粥小菜，但她常年住院，厨艺能有现在这个程度全靠天赋，想更进一步也很简单，只要她在这上面花时间，而晓美焰现在忙着学习化学，没有那个学做饭的美国时间。
于是晓美焰学会了出去打包食物回来。
日本在食品方面比较严格，宣传图片跟实物不符的明确为违法行为，因此商家允许外带也是一种冒险，拿出去的食物不出问题还好，一出问题商家百口难辩。
因此，晓美焰打包回来的食物来来去去都是拉面咖喱饭，还都是同一个店里卖的，味道都差不多。
雾岛忆很快就腻了：“晓美小姐，我很认真地想要获得你的信任，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认真一点？”
说得像是晓美焰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
晓美焰认真地想了想，这段时间雾岛忆待在公寓确实一直安分守己，唯一毕竟啰嗦的就是在饮食上，这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她应该满足对方。
于是晓美焰跑遍了附近的餐饮店，收集了一些店的宅急送电话，雾岛忆有需求可以直接点外卖。
解决了一个问题，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晓美小姐，”雾岛忆拿着自己的手机过来打扰晓美焰的学习，“我想氪金，但我的网银没有开通，能借你的网银用一用吗？”
想到雾岛忆每次点外卖都是自己付钱，晓美焰不由得开口：“你身上还有钱吗？”
“没有啊，”雾岛忆坦坦荡荡，“所以才要用你的嘛。”
“……”
晓美焰停下炸药相关的化学学习，算了算自己存款的余额，给雾岛忆定下了一周充值的金额上限，并且没忘记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短讯通知账户余额变更。
雾岛忆咂舌：“你的防备好伤人。”
“你如果能控制一下自己的大手大脚，就不会这样了。”晓美焰理直气壮，气势不落下风，但网银还是开通给雾岛忆了。
让步的次数一多，即使晓美焰再笨拙，也发现不对了。
“晓美小姐，入浴剂用完了。”
雾岛忆脚上绑着铁链，没法关门，声音很容易就能从浴室飘出来，打扰到晓美焰学习。
“又？我不是说过一次只能放一个吗，你放了多少？”
“全~部~”
“……”
晓美焰后知后觉，雾岛亿在她家怎么可以一副比自己还要怡然自得的样子。
自己是不是该回绝她一些多余的要求，让她知道自己立场？
但是，那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在晓美焰踌躇不定时，她补充好了入浴剂，并且做出了决定，只在雾岛忆泡澡的时候给她一个，剩下都放在电脑桌下面的柜子里。
“小气。”雾岛忆拿谴责的眼神看她。
晓美焰表面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内心动摇：真的很小气吗？
渐渐地，随着日期愈发接近她入校的时间，晓美焰的炸药学习计划毫无进展，她的电脑桌下面的柜子却开始堆积东西。
入浴剂，曼妥思，玻璃球，粘鼠板……
堆在墙角的瓦楞纸箱只剩下一个，里面的东西都被放在它们该在的地方，经常有一条锁链不显眼地拖在后面，晓美焰想找雾岛忆的时候翻翻纸箱，大多时候能得偿所愿。
在晓美焰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不会再对雾岛忆失态时，有个配送员送货上门。
巧的是，她的邻居拎着垃圾袋出来丢垃圾撞见了这一幕。
“你好，这是您在网上订购的S○M道具轻便版，”配送员笑容爽朗地把盒子塞给晓美焰，然后拿出签收单跟笔递给她，“您可以拆开检查一下，东西没有错漏的话，请在这上面签字。”
邻居提着垃圾瞳孔地震。
晓美焰内心的震惊不比邻居少，确认地址跟收货人没错后，她居然还对雾岛忆抱有一丝期望，像是在对配送员解释实则是对邻居解释，硬着头皮道：“应、应该只是店的名字比较奇怪，不、不会是奇怪的东西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长长的银色锁链，前后两端是令人想入非非的镣铐，镣铐下面还有使用说明书跟钥匙。
配送员：“(*￣︶￣)。”
晓美焰：“……”
邻居：“……”
在邻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下，晓美焰控制着自己的手签完字，礼貌地转身关门，然后对上了拖着链条走过来的雾岛忆。
不等她质问，雾岛忆先一步拿过了轻便版的银色锁链，顺便抢白：“坐牢还要放风呢，你把我锁在你屋子里这么长时间，也总得让我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吧？”
晓美焰：“！”她门还没关好！
门外的配送员：“（￣︶￣*）。”
门外的邻居：“？(ΩДΩ)？！”
*
那条锁链最后还是用上了。
因为晓美焰身上的钱不够雾岛忆挥霍点外卖，而雾岛忆在晓美焰公寓里翻出了萨利亚的会员卡，里面存够了两个小姑娘胡吃海喝一个月有余的钱，萨利亚不允许外带，为了节省伙食费，晓美焰只好带雾岛忆去萨利亚吃饭。
然后在雾岛忆的强烈要求下，给她戴上了自己攒（晓美焰的）钱买的锁链，镣铐一边扣在雾岛忆脖子上，一边扣在晓美焰手上。
雾岛忆：既然没法变得不起眼，就尽情瞩目吧！
很难想象晓美焰是在什么样的心理状况下，带着雾岛忆走出公寓的，就像晓美焰也很难想象，她带着雾岛忆走出公寓时，原本想跟她打招呼的邻居为什么放下了手。
kp：我的吼姆拉！
雾岛忆听不到kp的崩溃，却能看到晓美焰变来变去的脸，无论是假作镇定，暗自崩塌，还是更浅显一点的后悔跟贼TM后悔的情绪，都在那张脸上表达得分外精彩。
吁~
雾岛忆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心想：那张脸原来能这么多变的吗？
……
多变一会儿呗。
第067章 第 67 章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晓美焰在萨利亚坐立难安, 把跟雾岛铐在一起的左手藏在桌下，试图掩耳盗铃。
雾岛忆在晓美焰公寓里乖巧待了一个星期，想出门放风无可厚非, 但是要戴这种羞耻的东西出门……
晓美焰把脸埋进自己手里。
自己当时究竟为什么会同意？！
kp心静如水：因为大成功。
时间倒流回出门前。
晓美焰有些担心雾岛忆想搞事, 上次一不注意，雾岛忆就把美树沙耶香拖进魔法少女的队伍，但她也知道一直把人锁在屋子里容易憋出毛病，晓美焰推己及人, 自己常年待在医院, 如果没有看护士经常待她出去转转, 性格估计比现在还要沉闷。
“担心的话，就用这个吧，”雾岛忆拿出镣铐锁链，“这就是我为了这件事买的, 戴上这个出门，你既不用担心我跑路, 也不用担心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小动作, 一举两得~”
“不行！”晓美焰严词拒绝，“怎么可以戴着那种东西上街！快去退掉！”
“诶？难得买了，不用一用岂不是浪费？”
雾岛忆瘪了瘪嘴：“这可是我为了小焰你买的, 你的魔法用起来敌我不分, 只有自己能在时间停止里自由行动, 只要我没疯, 就不会扯掉这个镣铐, 心理上双重保险, 不好吗？”
“……”晓美焰皱眉，似乎思考了一会儿, 摇头，“不行，太显眼了，换个方法……”
“那就没办法了。”
雾岛忆牵起晓美焰的手，举起到二人视线平行高度：“要么戴上那个，要么手牵手一起出去，你自己选吧。”
[kp：雾岛忆说服10 1D100=1 大成功]
一点语言诱导，一点心理施压，以及超量的幸运，促成了现在二人戴着镣铐出现在萨利亚点单的现实。
[雾岛忆：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在别的地方大成功。]
[kp：哈，你在不满什么？]
[雾岛忆：感觉手牵手晓美焰会露出更多奇怪的表情，好像错亿……]
[kp：住口！]
雾岛忆翻了翻菜单，有了上次胡乱点一堆试口味再让佐仓杏子收拾残局的前例，现在很是熟练地点了自己爱吃的食物。
对面的晓美焰坐立不安。
雾岛忆吃完后追加了甜点跟冰淇淋，还拜托服务员去隔壁的唐肯甜甜圈买一杯焦糖拿铁。
对面的晓美焰坐立不安。
雾岛忆“咻咻”地吸咖啡，托着下巴往自己嘴里塞甜点。
对面的晓美焰坐立不安……
“够了！”雾岛忆连冰淇淋都吃不下去，“你就不会换个表情吗，一直这副抬不起头的表情害得我连食欲都消退了！”
晓美焰微微抬起头，透过眼镜，眼睛倔强地瞪着她：“原本就是雾岛你的错。”
“是是是，是我的错，”雾岛忆起身越过餐桌，伸手取下晓美焰的眼镜，挑眉，“说起来，你还有必要戴眼镜吗？”
“等等！还给我！”失去眼镜的晓美焰一时有些慌乱，抓住手上的链条才定了定心，“把眼镜还给我，你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该回去了。”
雾岛忆没听晓美焰的话，问道：“你是天生的近视吗？”
“不是，”晓美焰抓牢手上的锁链，低声回答，“在医院里没有别的办法打发时间，一直躺在床上看书，久而久之，视力就不行了。”
“你有了时间系魔法，就没想过将自己的视力倒退到还没近视的时候吗？”雾岛忆有些好奇，将手上的眼镜丢回给晓美焰。
晓美焰接住眼镜，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戴上。
这么说来，迄今为止，她确实没有想过在战斗以外的地方使用自己的魔法……
“试试呗，”雾岛忆笑吟吟地看着她，“难道你不想换个更清爽的形象出现在鹿目小姐面前吗？”
[kp：暗投 ？？]
晓美焰的眼神立刻犀利起来，语气充满怀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关键词是鹿目圆啊。
雾岛忆举起手，无辜地朝她眨眼：“天地可鉴，我刚才只是单纯想帮你。”
[kp：暗投 ？？]
晓美焰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抿了抿唇，向雾岛忆小声道歉，并说等回去后，她会在自己身上试试自己的魔法能做到什么地步。
“魔法的事慢慢来比较好，你手上还没有悲叹之种吧，”雾岛忆并不在意刚才的小插曲，看起来分外靠谱，“你的精神状态问题比较大，时不时会很尖锐，有空跟精神科的医生聊聊如何？”
咦，为什么我身边要去看心理医生的人越来越多了？——by 雾岛忆
kp：……是啊，为什么呢。
雾岛忆的建议非常中肯，晓美焰自己久病成医，耳濡目染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但是……
“不对心理医生完全坦诚，结果只会是隔靴搔痒。”
kp：比如某个周目中的巴麻美。
晓美焰冷静道：“我不能把魔法少女的事告诉无关者，而不知全貌的心理医生，是做不出像样的治疗的。”
——啊啊，这样的人还真不少。
擅自给自己系上枷锁，逼自己在更加狭隘苛刻的环境做出更加高难度的抉择……但无论对自己如何狠心，却也是有羞耻心、普通又随处可见的正常人。
咖啡见底，吸管发出响亮的“簌簌”声。
雾岛忆吐出吸管：“那要不要让我试试。”
晓美焰下意识怀疑：“你？”
“又来了，别这么防备嘛，”雾岛忆提醒她，“过度防备别人，会疏远原本想跟你打好关系的人，哪怕你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但下意识反应会很伤人哦。”
晓美焰：“……抱歉。”
kp：别道歉！这就是你最该防备的人！！！
“没关系，我知道你身上的症结，所以这么对待我是没关系的，不过对其他人你就要注意一点啦。”
雾岛忆倾身跟晓美焰拉近距离：“实际上，我在心理学上略有心得，虽然成功率不能保障，但是……”
“你也不想以现在这种精神状态，跟其他人再会吧？”
[kp：暗投 ？？]
*
3月25日。
和子老师一口气细数了前男友的若干罪责，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听得出那是她的前男友。
“咳，”出于想给转校生留个好印象的心情，和子老师抱怨完才让人进来，“晓美同学，进来吧。”
双马尾的黑发女孩走入教室，没有戴眼镜让她有些无措，机缘巧合地复刻了最初的那一幕。
晓美焰低着头，自我介绍到一半才克服不自然抬头：“我、我的名字是晓美焰，请多多指教。”
和子老师一如既往地捧场：“晓美同学之前一直因为身体原因住院，希望大家能多多帮助。”
晓美焰没有听清老师在说什么，她目视前方，余光却扫到了粉红色的双马尾。
那张令人怀念的脸微笑着鼓掌，欢迎她的到来。
晓美焰步履坚定地走向她已经坐了很多次的座位，内心毫无动摇。
这次，一定要戳穿丘比的阴谋，让大家同心协力，一起活下去。
……
如果真能这样的落幕的话，带着雾岛一起也无妨。
*
[kp：雾岛忆精神分析51 1D100=5 极难成功]
[kp：恢复理智1D3=3]
[kp：晓美焰剩余san=66/90]
[雾岛忆：呜哇，晓美焰理智之前就没了27点，怎么没的？]
[kp：你觉得呢？]
[雾岛忆：唔，总不会每次都是鹿目圆死在她面前……不，那也不会掉这么多，而且疯狂的时候听到鹿目圆的名字就发作一次，只是死掉的话，目睹鹿目圆白白送命，晓美焰差不多该生气了……]
[kp：。]
[雾岛忆：不会那么老套吧，鹿目圆是为了救晓美焰死的？]
[kp：。]
[雾岛忆：运气好差啊，晓美焰。]
[kp：遇上你这个无证行医的家伙，才是晓美焰运气差！]
*
这个轮回中，鹿目圆为了救上学路上的小猫，许愿成为了魔法少女，并在一周前就跟巴麻美组成搭档，开始一起讨伐见泷原的魔女。
以上在晓美焰的预料之中。
但是，美树沙耶香也在——这就不在晓美焰的预料之中了——而且，佐仓杏子还在不久前来到见泷原，跟巴麻美她们发生了冲突，导致她们对毛遂自荐的晓美焰都有些草木皆兵。
事情的变化又超出了晓美焰的情报。
“这个我倒是能猜到原因，”雾岛忆坐在客厅一边打游戏，一边为晓美焰答疑解惑，“风见野的魔女不多，之前杏子就有想去魔女更多的城市打悲叹之种的想法了。”
晓美焰想到悲叹之种的真相，别过脸：“但是之前佐仓也没有跟大家起这么大的冲突，更别提还打伤了麻美学姐……”
“那是因为我吧，”雾岛忆按下暂停键，一本正经道，“因为我很弱，战斗中只会拖后腿，如果跟麻美起冲突，首先要被针对的就是我了，杏子不想我扑街才耐着性子跟她们打交道。”
晓美焰第一次见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弱到拖后腿的人，忍不住道：“你真是坦率。”
“谁让这就是事实呢，”雾岛忆不在意地继续打游戏，“这样一来，美树沙耶香成为魔法少女的帽子就可以从我头上移开了。”
“反正只要上条恭介的手无法恢复，她十有八九就会成为魔法少女。”
晓美焰没有反驳，却还在纠结：“……之前明明没有她的。”
“幸存者偏差吧，你才经历过几次，用这么少的数据就下结论可是现代大数据的大忌，”雾岛忆说着笑了下，“除非你能回到更早的时间，阻止上条恭介受伤。”
晓美焰抚上自己手上的灵魂宝石：“……不行，我做不到。”
“说的也是，你的魔法强是强，但限制也在一开始就定下了，否则就太bug了。”
不像鹿目圆，就算已经成为魔法少女，却仍然在变强，每轮回一次，魔力都会突破一次上限，再继续成长下去，不晓得会诞生怎样可怕的魔女才肯罢休。
嘛，凡事都要试过才知道结果。
第068章 第 68 章
晓美焰错失了坦白的最佳时机, 一开始情报差太大让她没能说出口，之后越往后越难开口，而且坏消息不仅如此。
“哈？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以为知道了点谁都知道的事, 就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摆架子了？”
“我说的是真的……”
“所以说，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们没法确认啊，总不能出一个人等灵魂宝石完全变黑了看看她会不会变成魔女吧？灵魂宝石完全黑了我们魔法少女就没法使用魔法了！”
蓝发的魔法少女不愉快地看着她，口中的话直白到刺人：“就算真如你所说, 丘比说这种谎言骗我们会有什么好处吗？你的话完全没有道理, 还是说, 你是故意说这些来挑拨离间的，你其实跟刺伤麻美学姐的佐仓杏子是一伙的？”
——无论何时何地，信任危机永远是最糟糕的问题，更何况这是晓美焰第一次遇上。
“不……不是的。”
晓美焰想反驳, 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如美树沙耶香所质疑的，丘比实现她们的心愿, 代价是让她们拥有力量去讨伐魔女, 而按照晓美焰所说，魔女由魔法少女转变，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又是为了什么？对此, 晓美焰一无所知。
而只要晓美焰没法解答出这个核心问题, 美树沙耶香就不会信任她。
美树沙耶香是鹿目圆的青梅竹马, 是跟巴麻美一起战斗过的同伴, 比起刚加入不久的晓美焰, 还是在佐仓杏子出现后让她们知道魔法少女也不是一条心后加入的新人, 即使是晓美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她, 美树沙耶香的话在其他人心中更加有分量。
眼看氛围恶化，晓美焰给不出美树沙耶香想要的答案，鹿目圆暂时叫停了争执：“沙耶香，我们这样不就是正中挑拨离间的下怀了吗。”
对自己的青梅竹马，美树沙耶香的态度与其说是好转了一些，不如说是忍耐了下来。
“不管如何，我反对跟她组队，”美树沙耶香别过脸没去看晓美焰，直接换了话题，“麻美学姐跟小圆是用投掷道具的不会受影响，但是突然在自己眼前爆炸这种事，希望稍微能放过我，好几次差点被卷进去……”
“晓美同学没有炸弹以外的武器吗？”巴麻美适时开口，将话题彻底转变。
她没有对之前的争执发表看法，在场的人中巴麻美对丘比的好感是最高的，不开口就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
晓美焰低头，接受了巴麻美的递过来的梯子。
“我会考虑的……”
*
“为什么这次说话谁都不相信你？”
雾岛忆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过去：“当然是因为我咯。”
晓美焰理所当然地询问：“你做了什么吗？”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你才被她们怀疑，”雾岛忆将视线重新放在自己的游戏上，随口解释，“之前你时间溯回的时候，取得信任这一步被我代劳了，你只是坐收其成。”
说着，雾岛忆朝晓美焰瞥了一眼：“当然，你现在如果让我出去跟她们接触，我也不是不能让她们重新信任你……”
“不行。”
晓美焰拒绝了雾岛忆的提案，正如雾岛忆希望的那样。
雾岛忆耐心听着晓美焰固执己见，每个字都无比契合她的心意：“你可以出去放风，但是不能去接触其他魔法少女。”
取信他人对晓美焰来说是很难却不得不勉强自己去做的事，没有雾岛忆的帮助，注定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促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需要轮回多少次呢？
以她的理智库存，也轮回不了多少次吧。
“是是，”与总是说否定句的晓美焰不同，雾岛忆总是在肯定，“那么嫌疑人雾岛就不打扰您了。”
她会在正确的时间打扰的~
“……”
“雾岛小姐。”晓美焰犹豫着打扰了雾岛忆的游戏进程。
雾岛忆头也不回道：“有什么事吗，晓美监狱长阁下？”
“……”晓美焰忍下了那个乱七八糟的称呼，缓缓开口，“我的魔法能够暂停时间，用在自己身上能做到指定范围的时间回溯，但是没法用在其他人身上，在战斗中也派不上用场，炸弹的范围容易波及到其他人，所以，那个……”
“你在炫耀自己吗？”战5渣认真道，“对着囚犯炫耀自己武力，确实是监狱长的刻板作风。”
晓美焰：“不是！”
“开玩笑的，”雾岛忆摆了摆手，“别紧张，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FBI会求助汉尼拔，晓美监狱长遇到难缠的问题也会寻求我的帮助，很正常，你想寻求如何实现将魔法更有效地应用在战场的建议，对吧？”
晓美焰觉得雾岛忆打的比方古古怪怪，但还是点头：“是这样的……”
“答案有两个。”
“一是学习佐仓杏子，成为一名出色的近战魔法少女，如果你的魔法能够像她那样变出，且精通近战。”
“……”晓美焰用沉默回答了雾岛忆自己能不能做到。
“那么就只能学习巴麻美了，”雾岛忆指了指她的游戏画面，“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说过，时代变了魔法少女，该青睐一回现代热兵器了。”
kp：玛丽·安托瓦内特绝对没说过！
雾岛忆在晓美焰公寓尼特的这段时间，几乎都在打游戏，现在她在打的游戏是目前比较受欢迎的一款杀手模拟器，玩家通过控制杀手在场景寻找武器或制造各种巧合将目标一击致命再远遁海外。
现在画面停在角色的背包里，雾岛忆正在拼装的一款安静小手/枪上。
晓美焰抿了抿唇：“枪，确实可以派得上用场……但做枪的材料不好买，我也做不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雾岛忆挑眉：“我们可是魔法少女哦，杏子一次都没为钱烦恼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晓美焰不解：“为什么？”
“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满大街到处都是啊，去拿就是了。”
*
晓美焰在一条小巷子里平复心情，探出头就能看到对面很有格调的会社大楼跟周围其他建筑格格不入，自成一派。
路上往来的人每次路过大楼门口都会加快脚步，头也不抬地低调路过，直到走出范围才恢复正常的走姿。
雾岛忆提议去警局盗装备的提案直接被晓美焰否决，退而求其次，她来这家合法的黑/道会社“借”一些手/枪子弹之类的武器用具。
偷坏人的东西，总比偷好人的东西好！——这是晓美焰的底线。
不觉得自己是好人的雾岛忆：哦。
时间暂停在盗窃上实在是好用的魔法，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里面的东西偷走，而不被任何人发现，毕竟魔法发动后，她以外的所有人的时间都会被暂停。
带着一点自欺欺人的心虚感，晓美焰摸走了会社里的一半武器弹药，存在她的圆盘里。
关上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补了一句道歉，虽然也没人听得见。
*
就如晓美焰给雾岛亿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那样，雾岛忆也给晓美焰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窗户。
除了炸弹，晓美焰逐渐掌握了第二种战斗方式，那就是用（偷盗的）枪。
比起伤害大波及范围广的炸弹，需要瞄准的枪用起来麻烦一点，却不会给近战（美树沙耶香）带去脸接AOE的危险，而且辅助魔法还能做到时停换弹，晓美焰知足了。
但是她的改变没有得到太多认同，反而进一步增强了她在队伍中的异物感。
大家都是用魔法打败魔女，她是用物理解决魔女，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这批魔法少女道德感普遍较高，遵法守法，没有过问晓美焰手上的军火来源，不代表她们没有意见。
久而久之，能跟晓美焰一起进出学校、一起聊天的，只剩下鹿目圆一个。
而她诉说过的真相，依然没有人当真。
*
月上中天。
雾岛忆待在晓美焰公寓，脚上的链条随意地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晓美焰外出跟鹿目圆一起讨伐魔女，公寓除了雾岛忆自己空无一人。
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月色，银白透亮。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共鸣]
[kp：雾岛忆 MP15-1=14/24]
代表联络的线无中生有，距离却意外地近。
“呀，雾岛亿，”可爱的白色小动物跳上窗台，友好地朝她招手，“你的灵魂宝石已经有些浑浊了，要帮忙吗？”
[雾岛忆：看吧kp！这才是魔法少女正确的打开方式！]
[kp：正确的打开方式？指你跟丘比狼狈为奸吗？]
[雾岛忆：啧，不解风情。]
“算上这次，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丘比一边给雾岛忆净化灵魂宝石一边跟她搭话，“七天后就是魔女之夜。”
雾岛忆是3月25日跟丘比联络上的，如果被晓美焰发现她就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直接满盘皆输，所以时间必须要选择好，别的日期都有些不确定晓美焰的状态，唯独3月25日，晓美焰绝对不会在她身上费心。
交付了上个周目丘比的记忆，雾岛忆每隔一周都会跟丘比聊天，一是为了取信于丘比，二是为了钓出那条稀世大鱼。
上次钓得太容易，让雾岛忆有点飘了，这次直到现在4月8日也没摸到幕后操控丘比的一根毛，着实有些考验她心态。
不能急，急躁是她的敌人，它会让她忽视原本可以发现的隐秘，让她步入原本可以越过的死地。
是哪里的条件没有满足，才让“它”没法出现吗？
*
4月12日。
被音乐充盈的球形剧场诞生，指挥家有条不紊，乐手整齐划一，一同为人鱼魔女献上独属于她的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魔女巨大丑陋的身形倒映在所有魔法少女眼中。
谁都没有当真的话，以最决绝、最残酷的方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走入了现实。
晓美焰紧握着手枪，心里却安定下来，就好像一直悬着的靴子，落下了一只。
——终于。
第069章 第 69 章
掌控欲是刻入人类DNA的恶习, 尽管他们拒绝承认，但这项恶趣味依然会如附骨之疽缠着人，在细枝末节处探头探脑, 至死方休。
比如现在, 晓美焰的公寓里，冰箱冷冷清清，房子的主人也不在，唯有零敲碎受的雾岛忆一只。
出于沉没成本的考量, 雾岛忆没有通过丘比点单, 真要被晓美焰撞见可不是说不清那么简单的事, 所以在晓美焰无法带她外出放风而雾岛忆又想改善伙食的时候，就只能期待晓美焰打完魔女回来记得带点零食投喂。
这又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掌控欲的体现呢？
雾岛忆日常蹲在玄关cos望夫石，主要目的除了刷新零食库存，就是想激起晓美焰的道德心对内谴责, 难不难受无所谓，但能看到她变个脸也算是打发无聊坐牢时光的一点调剂品, 却之不恭。
这么想着, 雾岛忆裹着毛毯在地板把自己团成一团，正对着她悬挂的时钟显示，此时已经过了午夜。
或许是时间魔法使用者的原因, 晓美焰对时间流逝有非同一般的敏锐嗅觉, 具体表现在不用任何参照物, 她都能精确说出当前时间。
而自从第一次发现雾岛忆蹲她后, 每当快要午夜却还无法脱身时, 晓美焰都会给她发邮件告诉她今晚不会回去, 不用等她。
kp：这是什么上班族跟她养的一无是处宠物啊？
雾岛忆翻了个面，仰躺在玄关处, 脑袋刚好有台阶给她安置，方便她思考。
今天没有邮件，时间跳过午夜，晓美焰也没回到公寓，时间没有回溯，她跟鹿目圆都还活着……
“咔嗒”。
雾岛忆停下思索，抬头倒看着公寓门被打卡，走进来一个双马尾的晓美焰。
“晚上好~”
问候没有得到回应，晓美焰习惯了雾岛忆的存在后对她冷静很多，却没有一次这么……接近无视。
[kp：雾岛忆心理学50 1D100=？？]
雾岛忆从倒置的视野中观察着晓美焰，反而能察觉平时看不到的地方（并不是胖次）。
没有眼镜的遮挡，但偏长的刘海依然遮住了主人的心灵的窗户，因此很难发现晓美焰现在正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她没有回应雾岛忆的问候，并没有什么深层的理由，只是她没有在听。
人信息过载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晓美焰这副模样，但她也只是出去了一天，能接受什么过载的情报？
晓美焰走过客厅，路过卧室，最后回到自己书桌前坐下，发了一会儿呆才冷不丁地开口：“巴麻美死了。”
雾岛忆裹着毛毯倚靠在门框上：“哦，那么我的又一顶帽子可以摘掉了，没有我插手她依然死掉了，我距离自由又进了一步。”
“……”晓美焰没有像以前那样对雾岛忆的言辞发表意见，而是沉默一阵后，继续道，“佐仓杏子也死了。”
雾岛忆好整以暇地看她挤牙膏：“还有呢？”
[kp：暗投 ？？]
晓美焰有了反应，她直直看向雾岛忆：“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吗？”雾岛忆眨了眨眼反问她，“希望我责骂你，说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这个结果，说全部都是你的错吗？”
[kp：暗投 ？？]
[kp：暗投 ？？]
晓美焰下意识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
“然后，你就能反驳我，‘不是这样的’，”雾岛忆微微弯起眼眸，“你的心情已经全部写在脸上了哦，晓美小姐。”
书桌上无人佩戴的眼镜倒映出晓美焰灼灼目光。
“你知道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雾岛忆提起膝盖，下面悬着一条链子，“有它在，我哪里都去不了，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我能猜到。”
“杏子很强，不会随便死在跟魔女的战斗中，即使她死了，你也不会用这副沉重的样子告诉我，啊，别急着反驳，”雾岛忆伸手阻止了晓美焰开口，“我没有指责你冷血的意思，只是你的心脏并不大，也负担不了太多的东西，装跟小圆无关的人与事就足够辛苦了，别为难自己，我们彼此都坦诚一些吧。”
“……”
“巴麻美同样很强，我不知道她具体多强，但被杏子说很强就一定很强，单枪匹马还有翻车的可能，你们是成群结队出现，彼此可以互相描补，她翻车的可能性也pass。”
雾岛忆一点点抽丝剥茧：“魔法少女当中最强的两个都死了，而比较弱的你跟鹿目圆却活下来了，因此，她们不是被魔女杀死的。”
“那答案就很简单了，”雾岛忆给出结论，“你们是内讧，自相残杀，消耗掉了两个王牌。”
晓美焰坐在椅子上，像一尊石像，不言不语。
雾岛忆却微妙地看了她一眼：“还需要我继续吗？”
“不用了，”晓美焰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主动脱离了刚才的石化状态，“你……猜得很准。”
晓美焰将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快、太脱离晓美焰的预料。
美树沙耶香魔女化并不奇怪，虽然晓美焰这么说有些微妙，但美树沙耶香的精神状态很危险，灵魂宝石一天比一天浑浊，就算有悲叹之种净化也没法保持，或早或晚都会变成这样。
这是晓美焰预料之内的事，但之后发生的事就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眼看讨伐了人鱼魔女，巴麻美、佐仓杏子和鹿目圆都会相信她的话，之后只要一起考虑如何解决魔女之夜跟怪物就好了，但巴麻美先一步崩溃了。
在晓美焰为美树沙耶香哀悼的两秒内，她就被巴麻美的缎带束缚住，紧接着佐仓杏子胸口的灵魂宝石被巴麻美击碎，当场解除变身死亡，验证了灵魂宝石与魔法少女之间的强关联性。
“麻美学姐……”
那是晓美焰第一次看到巴麻美露出那样的表情，仿佛被整个世界背叛，天变地裂，盛满自责与后悔的悲戚泪水不停从眼眶冒出来，沿着脸颊滑落滴在枪背上。
“灵魂宝石会孕育魔女的话，大家不是只能去死了吗？！”
印象里那个凛然无畏的巴麻美，体贴强大的魔法少女，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在她面前泣不成声。
“你也是，我也是。”
颤抖中，千锤百炼的枪口对准了晓美焰的灵魂宝石。
第二颗灵魂宝石碎裂。
晓美焰还活着，碎掉的是巴麻美的灵魂宝石，身上束缚解开的同时，早已上膛的弹丸偏移轨道，打了个空。
“……”
这次还是鹿目圆救了她。
隐秘的欢欣与理智的悲痛同时袭击了大脑，晓美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鹿目圆面前朝她伸手的。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活下去吧，小圆。”
晓美焰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不想去细究背后的原因，她只是在真诚地祈祷。
鹿目圆救了她太多次，一次也好，哪怕是这次……她也要救下她。
她的祈祷总算得到了回应。
“嗯。”
*
“两个人一起活下去吗，真是浪漫的说法。”
点评完故事，雾岛忆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还有72小时就到魔女之夜了，”晓美焰从自己口袋拿出钥匙，“我想跟小圆一起面对，但勉强你一起就没道理了。”
黄铜钥匙丢到雾岛忆怀里。
“雾岛小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晓美焰露出像是被超度了的神情，安定得不可思议，“因为我的妄为，害你一个人在公寓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未来还能再见，到时候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什么台词，这是死前遗言环节吗？——by 雾岛忆
“我住得其实蛮开心的，”雾岛忆实话实话，“而且，你话里的意思总让人很不安，魔女之夜五个人一起才勉强打过，这次只有你们两个，打得过吗，不，绝对打不过吧？”
“……”
“这个时候沉默很可怕哦，”雾岛忆揣着钥匙推测，“你不会是想着，这次结局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来一遍了吧？”
“……”
还是沉默，看来说中了。
这可麻烦了，魔女之夜的灾害不得到解决，雾岛忆就算在72小时内跑路到地球的另一端还是会跟着一起完蛋，更何况还有个跑到月球还会追上门的猎犬，事情叠起来更加棘手。
嘛，现在思考这个有点早了，等到下个轮回说不定就不药而愈了。
雾岛忆拿钥匙打开锁，链条松开脚踝，露出下面青紫的痕迹，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去不掉，但她并不在意。
钥匙跟谏言一同丢回晓美焰的怀里。
“告诉你一条谁都明白却谁都不在意的真理好了，晓美小姐，虽然大众都说是靠努力改变命运，但真实的命运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东西。”
“人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
雾岛忆拿上自己的手机推开门，披着毯子走入公寓外微凉的黑夜。
[kp：暗投 ？？]
“你要去哪？”晓美焰追到门口喊住她，“现在离开太晚了，在我家住一晚……”
“不是哦~”
雾岛忆笼着毛毯，伸手拿出手机对着远方月亮的方向拍了一下：“是之后要住的时间太长，我想趁现在尽可能多呼吸一点自由的空气。”
白雾从吐息间喷薄，循环的冷气钻入热肺。
[kp：暗投 ？？]
晓美焰没有理解雾岛忆的意思，刚想继续劝她回去公寓，视线却在月亮的下方瞥到了一片阴霾。
用阴霾形容，因为对方太远，看着实在模糊不清，也是因为足够远，晓美焰才能判断出对方的块头极大，如同汲取黑夜成长的巨树，汲取着数不清的养分，那片阴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在晓美焰回过神的短短数秒，那片阴霾就扩散到了眼前。
无尽的牢笼，无尽的天穹。
那是谁呢？
——小圆。
是哪只使魔成长为魔女了吗？不，这个大小，即使是使魔也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突然就冒出来成熟的魔女，一定有什么原因，没有结界就这么出现，是魔女之夜的影响吗？
——小圆……
理智在拼命地思考，情感早早放弃了一切。
——小圆！
……为什么，你会变成魔女？！
第070章 第 70 章
[kp：救济魔女, 性质为慈悲，该魔女是魔女中的异类，理应被开除魔女籍的存在, 明明同样没有理性, 却死死遵循着生前的遗愿，即使堕转为现在的姿态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没有物理性的致死手段，但会将地球的一切生命强制吸收进她所创造的崭新天国（结界）, 若是这世界上不再存在悲伤, 魔女便会错以为这里就是天国, 从而自我毁灭吧。]
[kp：“天国……真的有就好了……”]
[kp：“没有也不用担心，如果没有天国，就由我来创造！”]
[雾岛忆：哇哦，三段式。]
[kp：特别的魔女, 特别对待也很正常。]
[雾岛忆：我信了。]
kp：她没信。
雾岛忆：我没信。
雾岛忆跟kp互相伤害以示尊敬的时候，晓美焰突然朝雾岛忆开启了战斗轮。
[kp：暗投 ？？]
雾岛忆眼睛一花, 手上的手机被人拍开, 人直接被甩在地上，脑袋磕到墙壁，神经还没报痛, 身体已然失衡, 四肢与躯干一起被人牢牢桎梏。
[kp：力量对抗]
[kp：雾岛忆力量50 1D100=72 失败]
[kp：晓美焰力量40 1D100=40 成功]
[雾岛忆：啧, 明明基础是我比较好, 怎么我老输？]
[kp：因为骰娘觉得这样比较好。]
“这是什么意思？”雾岛忆试图动了动手, 发现分毫不动后果断放弃, “我又做了什么值得晓美监狱长想在我身上发泄的坏事吗？”
晓美焰的麻花辫从两侧垂落，她的脸色却比发色还要黑：“你对小圆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雾岛忆的发言只围绕一个中心词——坦诚。
“如果你是因为刚才我的话怀疑我, 那可是冤枉我了，”雾岛忆的视线不闪不避，“正如我刚才的话所说，晓美小姐，人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而你抱着那种半吊子的觉悟却想改变别人的命运，怎么可能成功，我只是事先预见了这一幕罢了。”
“能改变的。”
晓美焰没有松开束缚雾岛忆的手，语气寸步不让：“下次，我会与小圆一同面对，无论是变成魔女一起将世界毁灭，还是一同死在魔女之夜，我都不会却步。”
雾岛忆有些缓慢地眨了眨眼：“是吗，那我真是期待你的表现。”
灵魂宝石已经抵达极限距离，稍微感觉疲惫起来了。
别聊了，快点动手啊……
[kp：暗投 ？？]
晓美焰松开了雾岛忆，面对不断扩张自身的魔女，她倒置手上的圆盘。
再一次。
假设晓美焰没有立刻倒置，或许能发现，在她使用魔法的同时，雾岛忆的身体也停止了生命活动。
*
晓美焰第五次重开。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雾岛忆抓了起来。
雾岛忆：“……？”
不仅是脚镣，晓美焰这次连她的手也一起铐住了，雾岛忆做到了自己一开始约定的事，整个人住在了晓美焰公寓的卫生间里。
雾岛忆：“。”
kp开了后台，查看NPC状态，见NPC运作正常，只叹息了一声就放任了，反正是第一次，NPC跟玩家都不成熟，任由她们发展反而有助于提供下次的经验。
kp目送晓美焰在S的路上越走越远。
就这样晓美焰还觉得不够，为了摆脱雾岛忆的影响，她这次没有用魔法将视力恢复，而是决定以戴着眼镜的初始形象彻底地重新开始。
雾岛忆：行叭。
晓美焰吸取了上次的冒进的教训，在开学认识鹿目圆直接送货上门之前，她多了一道观察巴麻美的工序，可以说是很谨慎了。
想要成为鹿目圆无话不说的朋友，却不得不先跟鹿目圆以外的人打好关系，晓美焰不觉得本末倒置，但整天在外奔波着实很忙，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个废物等着投喂，晓美焰估计能做到好几天不回家。
不过，这些对雾岛忆来说都不重要。
她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卫生间，没法去厨房偷吃，也没法去呼吸新鲜空气，正合了她之前的话，自由一下子就没了。
浴缸没有接水的时候，雾岛忆就带着毛毯之类的东西在里面安家，可供成年人使用的浴缸，对雾岛（体型45）来说完全够用，顺便一提，她睡觉也是这么睡的。
吃住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事只有一件。
——雾岛忆的灵魂宝石被晓美焰拿走了，藏在公寓卫生间以外的地方，她现在没法使用魔法。
无法使用魔法=无法召唤丘比（外挂）。
晓美焰细致地收拾掉了雾岛忆一切搞鬼的可能性，有意间切中了要害。
kp：呵，看你还能怎么搞事。
雾岛忆知道kp在看她笑话，但她现在顾不上怼kp。
她手上的镣铐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在漫画里奴隶身上很常见，铁铸的圆形长片圈住手腕，下面连着一条不短的链子，足够她无障碍地进行正常的日常生活，锁铐一体，左边的镣铐上有锁孔，钥匙当然是在晓美焰手上。
晓美焰没有没收她的手机，或许是想着雾岛忆会觉得无聊，留给她打发时间的，但雾岛忆显然有别的想法。
肚子饿了就去吃饭，喉咙渴了就去喝水，那么，自己被锁起来，该做什么呢？
雾岛忆拿浏览器检索了下开锁新手教程。
kp：……？
[雾岛忆：其实有件事我瞒着你没说。]
[kp：？？？]
[雾岛忆：开箱之后，我就想转职小偷。]
[kp：这个我知道。]
[雾岛忆：看了职业技能后，我突然对锁匠很感兴趣。]
[kp：这个我不知道！]
[雾岛忆：但因为没有理由才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现在终于……]
[kp：原来不ooc还妨碍到你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了吗？！]
[kp：雾岛忆图书馆50 1D100=27 成功]
小偷会被逮进局子，但技术是无罪的，所以传播无罪的技术同样得到了许可。
雾岛忆快乐得如同一只耗子掉进米缸，二者都找到了自己灵魂上的快乐老家，迫不及待地在知识（米）的海洋里尽情遨游。
只靠一双手是没法开锁的，开锁需要工具。
巧了，雾岛忆被锁的地方是卫生间，纸、梳子、小家电应有尽有。
[kp：技能学习mod运行……]
[kp：锁匠技能依赖灵感检定，每日学习2小时，则会进行一次灵感鉴定，灵感大于80，检定成功后该技能成功率+1D6+1，失败该技能成功率+1，技能39以上需要3小时，检定成功后成功率+1D6，失败不变，技能49时需要实际解除一只锁，才能继续成长，有相应学习资料的前提下，规则遵循39以上时适用的规则。]
[雾岛忆：我明白了，之前那么多灵感失败其实是骰娘一直想对我说的话。]
[kp：你明白了什么？]
[雾岛忆：我的灵感不该用在那些无聊的事上面，kp，你想知道它真正该派上用场的地方在哪吗？]
[kp：……我不想知道。]
[雾岛忆：我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学习自己想要掌握的知识，才将灵感点到90的~！]
[kp：绝对不是这个知识！！！]
晓美焰小心翼翼试探巴麻美态度，寻求一个正常开局时，雾岛忆在学习开锁。
[kp：雾岛忆灵感90 1D100=13 极难成功]
[kp：雾岛忆锁匠1+1D6+1=7]
晓美焰尝试利用之前的情报拿音乐碟片攻略美树沙耶香时，雾岛忆在学习开锁。
[kp：雾岛忆灵感90 1D100=88 成功]
[kp：雾岛忆锁匠7+1D6+1=12]
通过美树沙耶香的案例，晓美焰知道了一件事，魔法少女不只是魔力用完灵魂宝石才会变黑，情绪变动太激烈（？）也会导致同样的结果，但佐仓杏子的情绪同样鲜明，她却没有任何魔女化的迹象，真正的原因或许是别的，目前晓美焰只能确认这一点。
晓美焰虽然囚禁了雾岛，却也不想她变成魔女，所以她肩负起曾经佐仓杏子的责任，一人打魔女，拿悲叹之种供养两颗灵魂宝石。
为此，晓美焰尽管在自己身上无关紧要的地方去掉了雾岛忆的痕迹，却不得不在战斗上延续了军火开路的流派。
于是，在晓美焰偷盗枪械军火、打魔女的时候，雾岛忆在学习开锁。
[kp：雾岛忆灵感90 1D100=57 成功]
[kp：雾岛忆锁匠12+1D6+1=19]
[kp：真的假的……]
[雾岛忆：这就是骰子女神的眷顾么，我真的有感受到！]
[kp：狗屎运吧。]
[雾岛忆：kp？你怎么能对骰娘这么不礼貌？]
[kp：？]
[kp：你不觉得我们的立场突然反过来了吗？]
[雾岛忆：这是骰娘的选择，骰门。]
[kp：……]
第071章 第 71 章
尽管撇去了雾岛忆这个唯一能干扰自己轮回的不安定因素, 晓美焰这次却连鹿目圆的面都没见到，就打出了BE。
在晓美焰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美树沙耶香为了治愈上条恭介的手臂成为了魔法少女, 然后恋情受挫的影响让她难以自持, 灵魂宝石浑浊变黑，在巴麻美面前变成了魔女。
晓美焰只好配合巴麻美一起打倒了魔女，这个时候她还想着只是损失了美树沙耶香的话，事情还有得救。
之后她才意识到, 真正棘手的是巴麻美。
“怎么可能, 我、我们……我！”巴麻美抓乱了自己细致打理的头发, 怕冷一样抱住自己手臂，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条被丢上岸的鱼，鱼鳃干枯地开合。
晓美焰上前试图安抚她：“没关系的，只要保持灵魂宝石干净, 就不会变成魔女……”
“……”
“你为什么知道？”
巴麻美的枪倏忽对准了晓美焰：“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冷静？你不也是魔法少女吗？”
晓美焰：“冷静点，麻美学姐——”
“你要我怎么冷静！”巴麻美情绪进一步崩溃, “美树同学她, 她是因为我，我为了不再一个人才拼命地劝诱她，所以, 她才成为了魔法少女, 全部是我的错……”
并不知道这段内情的晓美焰：“麻、麻美学姐, 总之你先冷静——！”
“已经完了, 什么都完了。”
“既然魔女都是魔法少女变的, 那么我走到今天到底践踏了多少魔法少女……”巴麻美瞳孔中痛苦与决然满溢, “已经太晚了，我们就不该变成魔法少女！”
“在我们变成魔女之前, 在我们伤害别人之前，一起走吧。”
[kp：暗投 ？？]
晓美焰暂停时间，钟表上的秒针停止走动，巴麻美却没有停止。
魔力弹丸笔直射出枪膛，击中晓美焰心脏，强大的威力直接给胸口开了一个能看到背后的人造大洞。
[kp：受到伤害1D10+1D6+1=7]
[kp：晓美焰 hp=2/9]
太快了，快到晓美焰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晚了。
直到晓美焰倒在血泊里，巴麻美才解除了隐形的缎带，不知何时，有条黄色的缎带缠住了晓美焰的左腿，这就是巴麻美规避时间暂停的方法。
[kp：晓美焰体质45 1D100=33 成功]
晓美焰颤抖着从血泊中抬起脸，正对上巴麻美歉意的视线。
“抱歉，晓美小姐，”巴麻美的视线清明了些许，但她将枪口对准自己脑袋的举动毫无疑问没有任何悔意，“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对美树同学也做了过分的事，所以，我这就道歉，请……不要原谅我。”
砰。
第二声枪响。
魔法的弹丸贯穿了巴麻美的脑袋，轰鸣的枪声掩饰住了宝石破碎的声音，却无法掩饰结果。
带着无尽的自责与绝望，巴麻美死了。
[kp：重伤hp-1。]
[kp：晓美焰 hp=1/9]
更糟糕的是晓美焰也快死了。
虽然巴麻美瞄准的是她的心脏，但魔法少女真正致命的地方是灵魂宝石，巴麻美只知道了一半真相，所以晓美焰才保住了一条命，但这条命也快要保不住了。
晓美焰想用魔法停止伤口恶化，但魔力在讨伐人鱼魔女中用掉了不少，只剩下重开的魔力了……
[kp：晓美焰急救30 1D100=84 失败]
最后的自救失败。
晓美焰在自己的血泊中伸手握住了圆盘，向逆时针的方向拨动。
再一次。
*
正在学习的海洋遨游的雾岛忆上一秒还在开心蝶泳，下一秒就回到了自己读档点。
跟天花板面面相觑了三秒，雾岛忆把手伸出被窝，打了个闷闷的响指。
“她失败了啊。”
像是能听到雾岛忆嘲笑似的，躺在雾岛忆枕头边的手机响起了邮件送达声。
“From 未知名
哪里都别去，处理好你的事，学校门口见，我会去接你。”
没有署名雾岛忆也知道这封邮件是谁发的，毕竟这个时间点压根没有人知道她的邮箱地址，不过……
“语气变得好可怕啊，小焰。”
雾岛忆都开始好奇这次晓美焰是经历了怎样的失败回来的了。
一好奇就好奇到了下午两点。
[雾岛忆：……]
[kp：……]
[雾岛忆：原来放鸽子就是S的最终奥义吗？]
[kp：不是！]
具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雾岛忆处理完家庭跟学校的相关事宜就乖乖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店等人。
随着时间推移，店员看她的眼神从“啊，来了个逃课等人的坏学生”转变到“唉，被放鸽子的可怜小鬼”，最后施舍一样给她端上来一杯没有被点单的安慰奶茶，就差拍拍肩膀明示了。
雾岛忆平静地端起杯子。
等她喝完奶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而她苦等的晓美焰终于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学校门口。
[kp：雾岛忆侦察25 1D100=20 成功]
晓美焰衣衫不整，虽然没有气喘吁吁，但看起来也颇为狼狈，而她裙边破损的三角缺漏则昭示了导致她狼狈的原因不太友好。
魔法少女的答卷狭隘到无需细想就能得出答案。
联系唐突的时间溯回，晓美焰上个轮回的结局，恐怕相当精彩纷呈。
思索间，晓美焰已经看到雾岛忆的所在，推开咖啡厅的门，在服务员隐含微妙谴责的视线下来到雾岛忆面前。
“你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吧。”晓美焰直接道。
“没有，”雾岛忆耸了耸肩，“比起这个，我倒想问一下你做了什么，让我眼睛一闭一睁，就回到了自己家。”
晓美焰没有回答她，也没说相信她，独断道：“你不需要知道，现在跟我走。”
“等等。”
晓美焰警惕地看向雾岛忆，担心又有什么突发事件。
“作为放我鸽子的赔偿，”雾岛忆把放在桌面的立牌拿起来，抛给晓美焰，“帮身无分文的我结一下账单呗。”
晓美焰拿着立牌，看了看上面贴着的账单，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亏你没有带钱还敢在店里点这么多东西……”
“因为知道好心的晓美小姐会来嘛。”雾岛忆不轻不重地吹了下晓美焰。
晓美焰皱眉：“要是我没来的话，你打算吃霸王餐吗？”
听到关键词，服务员警惕的视线扫了扫她们，又给门口待机的同事递了个眼神，防止她们跑路。
晓美焰被看得心里发堵，想说她跟后面那人其实不是一伙的，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踌躇了两秒，最后还是在服务员的眼神下低头，默默掏出钱包给真正想吃霸王餐的人付账。
真正想吃霸王餐的人洒脱得很：“你现在不是来了吗，那种细节不用在意。”
给我在意啊！*3——by 晓美焰&服务员&服务员同事
*
晓美焰锁好雾岛忆，继续把人放置play，转身投入了新一轮事件。
巴麻美太危险了，不能贸然接触。
如果不是她的情报有差，晓美焰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不会有。
吃一堑长一智，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晓美焰现在对着巴麻美还有心理阴影，自然不愿意短时间内再去面对那张脸。
晓美焰复盘了下上次的失败，主要原因是她低估了巴麻美，巴麻美战斗的时间比她多得多，战斗经验也超出她想象的丰富，只一个照面，她就败下阵来。
战斗经验上的差距一时半会儿没法弥补，晓美焰现在只能顾及其他。
比如次要原因，美树沙耶香。
又是她。
明明是个一开始根本没有出现过的人……
（kp：其实有出现过，只是在班级上，晓美焰没有关心过）
虽然对美树沙耶香有些抱怨，但晓美焰没有放弃她的意思。
并不完全是因为美树沙耶香是鹿目圆的青梅竹马，她死了鹿目圆会很伤心这个理由，晓美焰想救美树沙耶香还有不愿意她影响巴麻美的原因在里面……
如此这般说服了自己，晓美焰开始接触美树沙耶香。
*
当精神高度集中在某一点时，势必有一处不被关注。
晓美焰满心想着改变，又因为雾岛忆接连的安分守己，放松了警惕。
[kp：雾岛忆锁匠46 1D100=5 极难成功]
kp：骰娘又叛变了……
kp已经麻木了，说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的事了。
上周目，在晓美焰不知情的时候，骰娘叛变，雾岛忆获得了自由，并在第一时间联系上丘比，一人一兽暗通曲款。
背着晓美焰，雾岛忆完成了对鹿目圆危险性的测试。
根据鹿目圆的实力挑选勉勉强强能耗尽她魔力库存的魔女是丘比做的，将快要孵化的魔女之卵安置在鹿目圆家是丘比做的，隔绝鹿目圆求救信息还是丘比做的。
雾岛忆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丘比做的。
她只是得到了“结果”。
*
雾岛忆活动了下脚腕，从卫生间走出，碍事的脚铐被打开，手上的镣铐不碍事就还在原处。
熟门熟路地进去晓美焰的卧室，打开电脑桌下面的柜子，随手掏出自己的灵魂宝石。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共鸣]
[kp：雾岛忆 MP21-1=20/24]
又双叒该上班啦，丘比。
第072章 第 72 章
晓美焰来到她的第一节车厢。
美树沙耶香,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但对名字下的那个人，晓美焰知之甚少。
对晓美焰来说, 美树沙耶香是鹿目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挚友, 如果没有魔法少女，她们以后也会一直保持友谊到白发苍苍老婆婆的时候。
晓美焰有些嫉妒她们的关系之亲密，但那无关紧要。
真正要紧的是美树沙耶香本人，晓美焰在鹿目圆以外的人身上关注太少, 她对美树沙耶香知道的, 仅限于她有个喜欢的人, 那个人出了车祸在身上留下了无法治愈的伤痛，为了治愈对方，美树沙耶香选择成为了魔法少女。
至于美树沙耶香什么时候变成魔法少女的，又是什么时候遇上的丘比……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更别提如何阻止她魔女化。
番茄肉酱意面的味道带着雾岛忆走进车厢，她很自来熟地坐到晓美焰身边。
“恕我冒昧, ”雾岛忆拿卷着意面的叉子指了指车厢墙壁上贴的照片, “你终于移情别恋了吗？我并不是对你的喜好指手画脚，但在一对好朋友之间制造修罗场，是不是太刺激了？”
“……”
晓美焰很想做点让雾岛忆闭麦的粗暴动作, 但现在她有求于人。
说起来也是悲哀, 她现在只能从自己不能信任的人身上得到情报, 万幸, 她有验证情报真实性的手段。
“你利用美树沙耶香许愿从上条恭介那边诈骗钱财的那一次, ”晓美焰这次没有被雾岛忆的话带偏, 直接道，“你是怎么恰到好处地知道美树沙耶香会在什么时候变成魔法少女的？”
“这么直接？”雾岛忆靠在浴缸里,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的魔法是什么，是吧？”
“你又在打岔，”晓美焰蹙眉，但她看向雾岛忆，“你的魔法是什么？”
“记忆存储跟转移，”雾岛忆指了指自己额头，“我患有严重的健忘症，每天醒来都会遗忘常识以外所有的事情，所以我向丘比许愿，永不遗忘。”
“我的魔法能够将我大脑里的记忆分享给别人，也能让别人的记忆存放在我这边，”雾岛忆托着脸看晓美焰，“你没有发现吗，我住院的那次，佐仓杏子对我的态度熟稔过头了。”
“我以为你们早就认识……不，”晓美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把那次的记忆给我吗？”
“反应很快，晓美小姐，但比猫的反应速度慢一点。”
雾岛忆趴在浴缸边，朝晓美焰伸出手：“坦诚记忆也是互相信赖的手段之一，如果你不介意用第一人称视角看另一个人的记忆，我随时可以对你使用这种手段。”
[kp：暗投 ？？]
经历的事情多了，晓美焰也逐渐增长了社会学经验，能够判断出一个人有没有说谎。
起码，雾岛忆在她面前，都没有在说谎。
“啊，对了，”雾岛忆把自己的掌机给晓美焰，语气诚恳，“我不小心把它泡在水里泡坏了，晓美小姐，给我买台Switch好么？”
[kp：暗投 ？？]
更正，截止到刚才，雾岛忆没有说谎。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对象——晓美焰]
[kp：雾岛忆 MP20-2=18/24]
[kp：晓美焰意志90 1D100=89 成功]
晓美焰目光溃散，精神恍惚了一下，不到3秒，目光重新凝聚，但神思还需要一阵时间才能从记忆漩涡中回来。
[雾岛忆：哇哦，这么坚强的吗？]
[kp：那可不，是你的三倍呢。]
[雾岛忆：……]
[雾岛忆：说起来，假如意志检定没过，晓美焰会怎么样？]
[kp：不会怎么样，顶多会迷惘一段时间，被记忆搞得混乱，分不清自己是晓美焰还是你，其实这算是你魔法的副作用。]
[雾岛忆：杏子可没有这样的表现。]
[kp：那是因为你给她的记忆原本就是她的。]
[雾岛忆：那其他人呢，我剪辑记忆的魔法少女就那两个，普通人怎么说，他们就没有意志检定的机会吗？]
[kp：谢谢你还记得你的父母跟老师，以及，他们确实没有机会，因为你直接动的他们记忆本体，别说意志，大脑能不宕机就不错了。]
雾岛忆给晓美焰的记忆是经过剪辑的，就像她剪掉了佐仓杏子记忆里自己动手脚的一段，她剪掉了她跟丘比联络的一段。
晓美焰知道的，是她明面上跟丘比交谈得到的美树沙耶香情报。
感谢雾岛亿足够谨慎，一切算计都在阴暗面进行，除了诈骗，雾岛亿没有做任何值得被逮进局子里的事……再除了偷晓美焰箱子里的东西。
*
“再多考虑一下如何。”
晓美焰在正确的时间，在正确的地点，出现在正犹豫是否许愿的美树沙耶香面前，以魔法少女的身份。
美树沙耶香对她的出现抱有疑虑，却还没有敌意，是能够交谈的状态。
“你是谁，又知道我什么？”
“美树沙耶香，我知道你很多，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还要多，”晓美焰特意找了个避开丘比的时间，“所以我来阻止你，阻止你直接掉进丘比的陷阱。”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丘比的陷阱又是什么，它其实不能实现我的愿望，骗了我吗？”美树沙耶香仍旧抱有疑虑。
“……”
恰恰相反，唯独这点，丘比没有画饼，它真的实现了魔法少女的愿望。
晓美焰避开愿望的话题：“你听我说，美树沙耶香，魔法少女其实……”
她将一旦成为魔法少女就无法回头的事告诉对方，将魔法少女灵魂宝石变黑后将会变成怎样可怖的存在也全部告诉美树沙耶香。
晓美焰不担心美树沙耶香重复巴麻美的路线，对方还是普通人，就算承受不了真相，也没有伤到她的实力。
“居然，有这种事……”
美树沙耶香一时无法将印象里一直梦幻的魔法少女四个字跟晓美焰口中那些残忍的事情联系起来，尤其是她自己也一度动摇过，向往过魔法少女，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浑身发寒。
“不，我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说到底，你是什么人都还没告诉我……对，我不能相信你！”
美树沙耶香转身离开，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晓美焰想追上去，却中途硬生生停止了脚步。
——别去听一个人说了什么，而是去看她做了什么。
雾岛忆的话确实有值得采纳的地方。
知道了那样的真相，美树沙耶香哪怕不完全相信她的话，也会感到恐惧……而恐惧会唤醒理智，令人神智清明，止步于深渊。
晓美焰是这么想的，直到转校的那一天，美树沙耶香主动找上了她，让她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她以为的那样只进行合理的行动。
“转校生，”美树沙耶香主动拿出了自己的灵魂宝石，“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总之，我先对你道声歉。”
“为什么，”晓美焰无法理解，“我已经将魔法少女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为什么你还要一头栽进去？”
美树沙耶香语气释然又有些无奈：“因为我有即使要面对再残酷的事，也想实现的心愿啊，你也有的吧？”
“……”
“不用担心，我知道这个弄脏了会有特别糟糕的事发生，所以会全力保持干净的……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吧！”
美树沙耶香信誓旦旦，还很乐观：“我是魔法少女哦，打倒魔女轻而易举。”
晓美焰：“……”
这样真的可以吗？
美树沙耶香仍然成为了魔法少女，但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应该不会再变成魔女了吧……
晓美焰抱着侥幸心理，走向下一节车厢。
地铁站台。
时近深夜，整个站台空空落落，只有美树沙耶香孤零零地坐在长凳上。
“美树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晓美焰的声音停住了，她看着美树沙耶香手心浑浊的灵魂宝石，几乎丧失了一切语言功能。
“什么啊，是小焰你啊，”美树沙耶香的声音脆弱得像是泡沫，“抱歉啊，我想尽办法，都没法保持它干净的样子，没能说到做到……”
晓美焰拿出悲叹之种给美树沙耶香净化灵魂宝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魔女战斗后用尽了魔力吗？”
“……”
美树沙耶香眼睁睁看着灵魂宝石上的污秽被去除，转而又有新的诞生，再看不见任何一丝纯净的影子，终于落下泪来。
“原来也有小焰不知道的事啊，小焰，不是只有魔力用光，灵魂宝石才会浑浊。”
“是我后悔了，我后悔自己许的愿望，后悔自己救了朋友……我该珍惜什么，该保护什么，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美树沙耶香每说一句，灵魂宝石就多一层去不掉的阴影，当她说到最后，灵魂宝石已经漆黑一片。
“对不起，小焰，我怀疑了你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的我能确认了，魔法少女一定会变成魔女。”
“我迄今为止救了很多的人，但心里也累积了相当多的怨恨跟嫉妒，既然灵魂宝石就是我的灵魂，那么，它变成悲叹之种也是理所当然的啦，我们魔法少女说白了就是这样的结构。”
她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却阻止不了眼泪不停从脸庞滑落。
“以为自己能接受那样的命运，以为自己不求回报，以为自己能成为理想的自己……”
最后一刻，美树沙耶香终于做到了对自己坦诚，同时也认知到了真正的自己。
“我，真是个笨蛋。”
[kp：美树沙耶香 因绝望魔女化……]
[kp：人鱼魔女，诞生。]
——人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
人鱼魔女的剧场刚刚上演，晓美焰在这个车厢能做到的却已经落幕。
雾岛忆的话浮现在耳边，像是在对晓美焰劝诫，又像是在嘲讽她的所作所为。
第073章 第 73 章
列车的一扇窗户被一副流动的画取代。
画中的少女兀自哭泣, 哭出来的眼泪将她下半身淹没，水中的双腿若隐若现，乍看如同一条丑陋的鱼尾。
晓美焰离开画作, 身后人鱼魔女的结界溃散。
哪怕这次她跟美树沙耶香相处得还算愉快, 面对人鱼魔女，晓美焰也确实有数次没能下手，但是放着不管，魔女会引诱无辜的人进去, 然后……
抱歉, 沙耶香。
晓美焰来到下一节车厢。
焦糖爆米花的香味带着雾岛忆跟她打招呼：“小焰, 我的Switch到了吗？”
“没有。”
晓美焰无情地路过她，在车厢门前站定，做足心理准备才上前推开了巴麻美的车厢。
目送晓美焰急匆匆前往下节车厢，雾岛忆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 吃掉最后几颗爆米花，专心在别的事情上。
反正她会再回来的, 不必急于一时。
[kp：雾岛忆灵感90 1D100=34 困难成功]
[kp：雾岛忆锁匠46+1D6=50]
kp：MD, 骰娘失明还没治好吗？
*
“晓美同学，或许是美树同学的失踪让你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一些可怕的事, 稍微放松一点如何, 魔女之夜近在咫尺, 我们得尽快调整好状态迎战。”
巴麻美温言软语, 好心地安慰她, 话里话外却对晓美焰的话毫无信任可言。
没有目睹真相, 巴麻美就不会当真，但是上次目睹了真相, 她突然暴走……如果有办法让她冷静地接受真相就好了。
不，在那之前，得搞清楚一点——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对丘比信任到这种地步？
晓美焰在巴麻美身上遇到了跟美树沙耶香同样的问题，对她了解太少，情报不足，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尤其是上次结局，晓美焰在巴麻美那里第一次体会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更让她举棋不定。
假如她在这个时候向雾岛忆征求意见，雾岛忆十有八九会告诉她别犹豫，无论何时，做出选择都是最重要的，而犹豫不决之所以成为最遭人唾弃的劣根性之一，往往有一层楼那么高的案例根据。
*
[kp：暗投 ？？]
[kp：雾岛忆幸运50 1D100=37 成功]
[雾岛忆：是我期待的幸运吗？]
[kp：嗯哼。]
三更半夜，晓美焰在为了探求巴麻美对丘比根深蒂固的信赖而奔波，雾岛忆却在她家卫生间直接跟当事人之一会面，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借用当事人身体的别人。
“上次的话说到哪里了？”毛茸茸的小动物从上方换气口钻进来，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灰，“我有告诉你我的名字，身份吗？”
“没有，”雾岛忆嫌弃地跟发灰的动物拉开了一点距离，“不过现在也不迟。”
“……”
套着丘比壳子的人有些无奈：“我以为，你们人类想要从别人身上得到什么，在达成之前装也会装得很有礼貌。”
“恭喜，就在刚刚，你发现了与你认知不一样的人类，”雾岛忆敷衍地拍手，“满足了吗，满足了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不要求你太有礼貌，但拜托至少别用‘东西’指代我。”
丘比红色的眼睛开始闪烁，仿佛会呼吸一样，虹色的光晕在眼瞳边缘若隐若现。
“谦虚个上百倍，我都是比人类更具备知性与创造力的存在，值得你最起码的尊敬。”
雾岛忆：“那该如何称呼您？”
“用人类的语言取名，我是‘寻求指针的落伍者’，”白色小动物沿着浴缸壁靠近，“简单称呼我为‘落伍者’也无所谓，至于种族，对你们来说估计已经陌生得没有必要介绍了。”
“那作为档案留存一下？”雾岛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自称落伍者的丘比中之人控制身体微微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就像现在情感转化能量技术一样，谁能想到现在没用的数据研究会在将来派上什么用场呢。”
“现在并非严谨的工作时间，我也很高兴在这个脆弱的时代有其他生命知晓米·戈（Mi-Go）的存在。”
[雾岛忆：我能给它过心理学吗？]
[kp：你如果能说服它当个人，说不定能过。]
[雾岛忆：你直接说不能就可以了。]
雾岛忆颔首：“米·戈……很可爱的名字，跟丘比一样可爱。”
“谢谢你另有它意的称赞，”落伍者宽容地原谅了雾岛忆的调侃语气，“我们在很多年前造访过这个宇宙，这颗星球，因为它具备一些价值，还在这里殖民过一段时间……”
“看来你们当时遭遇了不小的打击。”雾岛忆突然给出了一个没头没脑的结论。
落伍者偏了偏脑袋，拿隐约虹色的眼瞳瞧着她：“是的，否则我们不会给这颗星球留下足以诞生新文明的资源，你很聪明。”
“别拿那么糟糕的假设夸奖我，”雾岛忆窝在自己的小窝里，被毛毯裹着，只露出脑袋，“我原本蛮好奇的，你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在人类身上费劲。”
落伍者：“现在不好奇了？”
“你的名字是让我好奇不起来的罪魁祸首，”雾岛忆手指对接，空出一个三角形，“落伍者，你是被哪支队伍落下的？”
[kp：暗投 ？？]
“又猜对了，”落伍者的欢快溢于言表，“你的联想能力也不差，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真的不能将你的大脑给我看一看吗，我保证不会对它做什么的。”
雾岛忆：“知道吗，你越是这么说，越显得你不可信。”
“好吧，”落伍者遗憾地收回视线，“回到正题，我猜你已经猜到了，毕竟你这么聪明，在我的同胞们遭受重大打击撤离这个宇宙的时候，我没跟上。”
“很遗憾，人类或许会因为中途落下了某个人而折返旅程，但米·戈不会，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跟上去。”
落伍者晃了晃尾巴，显得悠然自得，一点也没有被丢下的困扰跟伤心。
雾岛忆语气肯定：“追上大部队对你来说不是大事。”
“但很有挑战性，”落伍者没有否认，“想想看，以一己之力追上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宇宙的同类，用你们的话来说，这难道称不上一项‘壮举’？”
雾岛忆半猜半蒙：“所以你造出了丘比？”
“用‘造’不太精确，但足够接近了，”落伍者对雾岛忆很有耐心，“它们现在的状态，跟我确实有直接关联，毕竟是具有挑战性的难题，我一个人总有手忙脚乱的时候，需要助手。”
关键点串联成线，线与线交织成面，复数的面组合出解开谜团的钥匙。
丘比，孵化者，情感在丘比社会是一种病症，情感提取能量的技术，对丘比具有绝对掌控权的落伍者，实验，助手……
无论是多庞大的命题，解开它也只需要一把钥匙。
雾岛忆打了个响指：“假如你从人类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研究成果，人类会怎么样？”
落伍者耳朵长毛里的金环碎掉了一只：“抱歉，我情绪有大幅度变化时，这具身体就会受到影响……”
“那就抓紧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嗯，你已经见过答案了。”
雾岛忆无奈地捂住自己眼睛：“别吧，我不想变成长毛的小动物，晓美焰可不会饲养我。”
丘比是前车之鉴。
丘比原本是什么样子已经无从考据，但显然落伍者没有从它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丘比对现在人类做的一样，落伍者对丘比做了一样的事，而只要人类给不出它想要的，人类就是下一个丘比。
“嘛，你没必要担心的，”落伍者宽慰她，“我可以保证，即使同样成为我的助手，以你的聪明也能过得很好，如果你愿意将大脑给我看一下，就更……”
“谢谢，不用了。”
落伍者沮丧得碎掉了另一只金环：“好吧。”
“时间不多了，”雾岛忆挑眉，看着丘比的躯壳开始融化，“能告诉我见面的规律吗，聊聊你打算利用丘比孵化什么，上次我没听清。”
“托时间溯回者的福，你们制造了不少平行世界，而我有足够先进的技术能观测到那些世界找到你，但想与你像这样见面依然是件麻烦的事，”丘比的尾巴溃散成一小撮，“因为受技术限制，我只能出现在注定毁灭的躯壳身上，所以如果下次你想见我——”
“找一只丘比，然后搞死它？”
虹色的眼球赞许地滚落下来，没有发声器官，声音依然传播到雾岛忆耳中：“顺便一提，我虽然掌控了那个种族，但我不会勉强它们做我的奴隶或者别的什么，就像我不会勉强你交出你的大脑，哪怕我能做到——”
落伍者凭依的躯壳化作一滩不明不白的灰烬。
雾岛忆打开换气风扇，没一会儿，灰烬就从视野中消失。
空气里的丘比浓度上升了.jpg
*
巴麻美死了。
她到最后都没有相信晓美焰的话，却还是在遇到致命危机时，将晓美焰从死亡的阴影中推了出去，自己被零食魔女吞食。
列车车厢墙壁上又多了一副画作。
少女走在缎带编织的吊桥上，闭着眼睛，做着甜美的梦。
晓美焰继续走向下一节车厢。
第074章 第 74 章
时间溯回既不万能, 也不可控。
一开始，晓美焰还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入一节节车厢，但随着她走过的车厢数目越多, 逐渐有种失控感在她背后推着她前进, 到最后一节车厢门口时，尽管晓美焰完全不想进去，列车却还是被难以抵抗的洪流裹挟着抵达了最后一站。
雨，人类古老的朋友, 偶尔会带来麻烦, 但在大多数时候都慈悲为怀, 毫不吝啬地给予地上生灵慰藉与生机。
不过今天看来它是前者。
魔女之夜如期而至，但面对她的魔法少女只有两位。
晓美焰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上一个轮回，回到了鹿目圆与她定下约定, 决心两个人共同面对终末的那个时候。
虽然对被铐在家里的雾岛忆有些抱歉（雾岛忆：？），但现在能与鹿目圆并肩作战已经让晓美焰心满意足, 即使这次她们无法打倒魔女之夜……也没有关系。
“你害怕吗, 小焰？”
风带来鹿目圆的声音，面对即将显现的魔女之夜，比起自己, 她总是更关心身边同伴。
晓美焰摇头：“有你在, 我就不会害怕。”
“被小焰这么依赖着, 嗯, 有些叫人害羞啊, ”鹿目圆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又很快转回来，眼神坚定, “小焰，我们一起加油吧，一起打倒魔女之夜吧。”
——凭我们是打倒不了的。
内心叹息着，晓美焰握住了鹿目圆的手，扬起笑容：“嗯，我们一起。”
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的见解——鹿目圆的关键词是“打倒魔女之夜”，晓美焰的关注点却在“我们一起”。
分歧一开始就存在，但在足够大的危机面前，那些小问题不会被人注意。
[kp：暗投 ？？]
正如晓美焰内心叹息的那样，两个魔法少女拼尽了最后一丝魔力，也没能给魔女之夜增添太大的麻烦。
鹿目圆躺在坍塌的建筑残骸中，冰冷的雨水一点点带走她的体温，积水漫过她半边身体，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一半已经死去，一半还活着的奇妙错觉。
鹿目圆偏头，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灵魂宝石，瑰丽神秘的紫色已然全无，只余下深邃不详的黑，稍远一点是她自己的灵魂宝石，用光了魔力，同样看不到任何光亮。
“我们也，到此为止了。”鹿目圆知道了魔法少女的真相，同样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如何，声音中带着细微的泣音。
晓美焰在最后将她带离了魔女之夜的攻击范围，但同样力竭倒下。
为了救鹿目圆，她用完了所有的魔力，没法时间溯回，当然……她本人也不愿意再进行时空旅行了。
“悲叹之种……”
“……”
“是吗……”到了现在，不必担忧其他人其他事，摒弃道德与同理心，晓美焰终于能将自己压抑许久的怨恨吐露出来，畅想自己魔女化的人生，“我们两个就这样变成怪物，把这种世界的一切都破坏掉，直到那些讨厌的事和悲伤的事，全部像没发生过一样消失掉，破坏，破坏，不断地破坏……”
“不觉得那样也很好吗？”
鹿目圆看着晓美焰的侧脸，红色镜框下，眼泪一直从她紧闭的眼下滑落，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悲伤得不分彼此。
悲叹之种汲取了晓美焰的悲伤与绝望，将纯净一点点还给她的灵魂宝石。
晓美焰残存着泪水的眼睛看向鹿目圆。
“刚才是骗你的，”鹿目圆试着露出狡黠的表情，但失败了，“我还留着一个。”
晓美焰想将悲叹之种从自己的灵魂宝石上移开，却被鹿目圆阻止了：“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用？”
“因为我想拜托小焰做一件我做不到，只有你能做到的事，”鹿目圆语气涩然，“小焰，你能回到过去对吧？”
“你说过，为了不让那种结局发生，能够改变历史对吧？”
“嗯……”
鹿目圆的坚强在此刻终于露出破绽，让泪水有机可乘，她在泪水中请求：“你能去救救还没被丘比欺骗的那个笨蛋的我吗？”
悲叹之种耗尽，灵魂宝石重新焕发光彩，一如晓美焰崭新的誓言：“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救你的！无论重复多少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太好了……呜！”
鹿目圆手上的灵魂宝石变化陡然加剧，痛楚直击灵魂。
“小圆！”
晓美焰无措地握住鹿目圆的手，就像曾经在病床前这样被人给予过安慰，她满脑子想着给予鹿目圆安慰。
迄今为止晓美焰也亲眼目睹过魔法少女变成魔女的过程，但那些都不是鹿目圆。
“再多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鹿目圆看着晓美焰担忧而悲伤的表情，满怀歉意道：“我不想变成魔女。”
“就算有讨厌的事，有悲伤的事，但这世上还有很多我想保护的东西……”
漆黑的雨落下。
晓美焰终于机灵了一次。
她知道了鹿目圆想拜托她的事，也明白她的歉意，理解了她的未尽之言——魔法少女想要不变成魔女，只有在灵魂宝石彻底变成悲叹之种之前死掉——亲手杀害自己想保护的人，对晓美焰又意味着什么……
但她又怎么拒绝得了呢。
[kp：晓美焰 san特殊规则适应中……]
[kp：亲手结束鹿目圆性命，理智损失取最大值。]
[kp：晓美焰 san66-6=60]
[kp：一次损失5点及以上的理智，进入临时疯狂。]
[kp：临时疯狂 ？？]
*
汽笛声与枪声同时响起，晓美焰站在列车外，踏入了第一节车厢。
雾岛忆具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选好了心仪的手铐主动送上门，但晓美焰的表现与之前大相径庭。
她逃出医院，没来找雾岛忆，把自己闷在公寓里，连出院手续也没办完。
以上是雾岛忆打电话，从医院护士那里得来的情报，至于人在不在公寓，则是她自己猜的，毕竟晓美焰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少得连选择题都不用做。
雾岛忆敲门，没人应答。
[kp：雾岛忆锁匠74 1D100=22 困难成功]
区区一扇普通公寓的普通大门已经不能对雾岛忆造成阻碍了，她丝滑的拿自己从百元店里买的一字发夹对着锁孔捣鼓，不到五秒，咔嗒，锁孔里就传出了锁开的美妙声音。
雾岛忆推开门进去，视线在玄关的地方扫了一眼。
玄关处散落着一双拖鞋，没有好好摆正，看样式是医院常用的那种。
看来晓美焰确实把自己闷在公寓里。
1LDK的公寓不大，稍微转一下就能看个遍，卧室没有，厨房没有，客厅没有，就只剩下卫生间了。
[kp：雾岛忆聆听50 1D100=42 成功]
随着雾岛忆走近，卫生间里传来愈发清晰的水流声。
雾岛忆按下门把手，打开门进去，直直对上浴缸里晓美焰的视线。
“哇哦，”雾岛忆挑眉，“一回来就洗澡，兴致真好。”
晓美焰没有回答她，她把自己泡在水中，目光涣散，像是随时都会溺下去。
[雾岛忆：看来我等到我要的时机了，心理学，申请奖励骰。]
[kp：。]
[kp：雾岛忆心理学50 2D100=？？]
晓美焰的心理是款复杂的香水，雾岛忆首先嗅探到的前调是强烈的自我厌弃，中调是深入骨髓的PTSD，后调则是微不可闻的决然。
联系晓美焰现在把自己泡在一缸冷水里的行为，表示目前她的自我厌弃与决然合作愉快，正在欢欣地将主体引诱去死亡的怀抱。
“真了不起，”雾岛忆蹲下，跟晓美焰保持平视，目光传递着她纯然的赞叹，“这种情况还能控制住自己不沉沦，我简直想敬佩你。”
“但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老实说‘帮帮我’，才是明智之举。”
[kp：雾岛忆精神分析51 1D100=39 成功]
[kp：恢复理智1D3=1]
[kp：晓美焰剩余san=61]
晓美焰眼中逐渐清明，冷水终于发挥了它使人冷静的物理作用。
“我怎么会……”
“嗨，监狱长大人，看在我表现良好的份儿上，这次我能拥有自己的P5吗？”
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晓美焰下意识捂住胸口，发现是雾岛忆时，她的大脑也反应过来了：“是你帮了我……”
“谢谢你这次没有再质问我对你做了什么，算个进步，”雾岛忆随手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浴巾递过去，“所以可以请你再多一点进步吗？比如……”
“比如什么？”晓美焰裹着毛巾从冰冷的水里出来，温度跟理智一起缓缓恢复。
雾岛忆走出卫生间，在客厅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扭头看向湿漉漉的晓美焰：“比如相信我。”
[kp：暗投 ？？]
“我相信你，雾岛亿，即使没有你，魔法少女也无可救药。”
“你自由了。”
晓美焰的大脑还铭记着黑色雨水的温度。
祈求她的鹿目圆，子弹射出时的枪声，灵魂宝石破碎的声音……一切都留存在流动的画作中。
至此，列车的第一节车厢，最后一块窗户也被画作取代。
雾岛忆推开车厢门进入的时候，看着铺天盖地的流动画面，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万花筒的内部，或者不小心窥探到了丘比记忆。
富有活力的画作满载着叫人眼花缭乱的情感，呈现出这样极端又扭曲的画面。
晓美焰孤独地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内，不再疑神疑鬼，亦或是不需要再疑神疑鬼。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有了一个明确且不可动摇的目的。
“那么在我无罪释放之前，有件事要告诉你，晓美小姐。”
雾岛忆拿出她的灵魂宝石，朝晓美焰示意。
“做好心理准备。”
[kp：暗投 ？？]
晓美焰没有犹豫太长时间，她确实如她所言地信任了雾岛忆，所以轻易接受了雾岛忆第二次分享来的记忆。
第075章 第 75 章
[kp：晓美焰意志90 1D100=100 大失败]
[雾岛忆：别啊！]
[kp：……不该这样的。]
骰娘让kp跟玩家同时破防了。
雾岛忆&kp：祥林嫂碎碎念.jpg
猝不及防下, 晓美焰大脑被灌入了超出自己承受极限的记忆，那些记忆横跨了四个轮回，仅从体量上来说, 跟她第一次接受的记忆就不是一个级别, 更逞论其中信息量的差别。
魔法少女的灵魂与身体被分开，使用的身体机能却仍旧在人类的范畴。
大脑皮层上的灰质聚拢又分散，纠结成一张可笑的错位拼图。
“我，我……”
晓美焰拢着身上的毛巾, 瞳孔从惊疑走向安定, 她挤开雾岛忆坐在沙发上：“我是雾、雾岛亿, 你是谁……”
雾岛忆震惊地反问：“你抢走我的沙发还不够，还想抢走我的名字？！”
kp：这沙发也不是你的吧。
“不，我记得我是雾岛亿，”晓美焰言辞凿凿, “我记得很清楚！”
“你是雾岛亿，我是谁？”雾岛忆吐槽, “我们长相完全不一样好嘛, 可以不要玩了吗，想换身份，等我去外面借一大笔钱后随便你换, 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用换了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 ”晓美焰条理还怪清晰的, “但这是晓美焰的公寓, 我是晓美焰的朋友, 你就是晓美焰了。”
雾岛忆心累道：“你希望我从哪里开始吐槽, 首先你才是晓美焰，我是雾岛忆。”
“证据呢？”晓美焰在不该严谨的地方严谨起来了,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雾岛亿？”
雾岛忆：……
太TM操蛋了。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要向别人证明自己是自己。
“别傻了，我们是魔法少女，灵魂宝石就是我们的本质，”雾岛忆已经不想跟这个脑袋坏掉了晓美焰浪费时间，干脆道，“我们的灵魂独一无二，魔法同理，快点想起自己的身份吧，时间溯回者，晓美焰。”
[kp：晓美焰灵感70 1D100=57 成功]
[kp：晓美焰意志90 1D100=93 失败]
“不。”
晓美焰手上的灵魂宝石泛着神秘的紫色光泽，映出她不合时宜的顽固脸庞：“我什么都没搞错，我的记忆里没有使用魔法的痕迹，你没有说谎，我确实能使用时间魔法溯回，但同时，我也是雾岛亿。”
记忆里特意剪辑过的地方，被晓美焰自圆其说。
kp：不得不说，骰娘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雾岛忆：……
谁都好，赶紧来让这家伙脑袋恢复正常吧，原本就不太聪明，现在都快惨不忍睹了！
[雾岛忆：我能给她上精神分析，让她恢复正常吗？]
[kp：普通人的话可以，但晓美焰不行，她被特殊机制限制，一次轮回只能有一次精神分析起作用，这次已经用过了，你自己也记得的吧？]
[雾岛忆：啧。]
“好好好，如果你是雾岛亿，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雾岛忆打开手机录像模式，对准晓美焰，按下开始录像的按键。
晓美焰蹙眉：“接下来……我要去——呃！”
[kp：暗投 ？？]
麻花辫的少女捂住额头，身体失衡摔倒，脸上的眼镜因为她的大幅度动作同样掉在地板上。
“我、我要——”
[kp：暗投 ？？]
雾岛忆举着手机，好奇道：“你要什么？”
“我要除掉所有接近小圆的丘比。”
晓美焰抬头看向视野中模糊的雾岛忆：“你会帮助我吗，雾岛？”
“哦呀，这么快就清醒了，”雾岛忆失笑，伸手把人从地板上拉起来，“顽强过头了吧，晓美小姐。”
雾岛忆弯腰捡起眼镜，吹了吹上面的灰，重新给晓美焰佩戴回去。
“我可是你唯一的同伴了，晓美小姐，我绝对不会舍弃你，也无法舍弃你。”
“我的回答一直都会是同一个——”
“Yes。”
[kp：暗投 ？？]
*
雾岛忆通关的道路上，横亘着三座大山，三座想要抵达目的地就无法避免、无法回绝的关卡。
首先是晓美焰，不搞定她，雾岛忆就得在轮回的迷宫里陪她到绝望或者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而想要搞定晓美焰，就得救下鹿目圆，那个随着轮回逐渐变成bug代名词的家伙。
说真的，魔法少女的实力跟mp画等号，那么存在着这么一个随晓美焰轮回mp上限逐渐拔高的鹿目圆，最终boss的名头在魔女之夜身上只会越来越名不副实。
雾岛忆可不想苦哈哈打完魔女之夜后还得对付一只更强的魔女，那就没完没了了。
所以，在此为基准上，雾岛忆的需求跟晓美焰的愿望达成一致。
——只要不让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就可以了。
将自己剪辑过的记忆交给晓美焰的时候，雾岛忆不问自取了之前晓美焰的记忆。
她对女孩们真挚的感情没什么波动，只是打心底里觉得便利。
能不便利吗，她还在想如何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在晓美焰眼皮底下搞死几只丘比，现在倒是完全不需要她去浪费脑细胞了。
第二座大山是廷达罗斯猎犬。
雾岛亿对它的认知马马虎虎，雾岛忆却是清晰地记住了自己是如何被猎犬撕咬吞食的。
身体虚弱，四肢无力，逃不掉，爬不动……
……
想要报复它，撕碎它，毁灭它。
如果无法达成所愿，雾岛忆不介意参考之前的所作所为，再手动重启一次轮回。
第三座大山，情报最少的落伍者。
它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丘比另一个真实的“谎言”？
假如这次它无法如愿，会对人类……会对雾岛亿做什么？
未知是恐惧的代名词，恐惧是雾岛忆的动力。
事情到此已经非常清晰明了，雾岛忆要做什么也都明明白白写在她面前，只有两件事。
——她要帮助晓美焰，帮她得偿所愿或者步入绝望，结束轮回。
——她要利用晓美焰，在自己得偿所愿之前，永远不结束轮回。
哈，说起来居然有些好笑。
到头来，她要做的事跟丘比完全一致，都是“实现魔法少女的愿望”。
*
砰。
时停中开枪是没有声音的，子弹从枪□□出的声音只有魔法使用者能听见，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人听得见。
只见白色的小动物身上绽开一朵鲜花，毫无声息地栽进花丛。
花丛对面，鹿目圆走在前往学校的小路上，墙上有只惹人怜爱的黑猫陪她走了一路，在转弯口友好分别。
有辆泥头车轰隆隆驶过，按着喇叭提醒周围人自己路过，小心路口。
鹿目圆沿着墙壁，在嘈杂大车经过后挥了挥浓郁的车尾气，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叼着面包出门，否则都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吃了。
这么想着，鹿目圆心情又好了一些，一步一跳朝学校的方向走，看到在路口等她的青梅竹马，直接小跑着迎上去。
“不去打个招呼吗，”没上色的少女一边勤快地翻花丛，一边朝旁边的人打趣道，“以即将转校进去的身份，小圆不会拒绝的，还能方便你盯着她。”
“……”
晓美焰将仍有余温的手枪收起，收回视线：“不行，如果出现在她们面前，就没法像现在这样及时地除掉丘比，保持距离就好。”
“吁~”雾岛忆翻出了死掉的丘比尸体，吹了个口哨，“你高兴就好。”
[kp：暗投 ？？]
“你们是谁？”
另一只丘比从别家屋檐跳到围墙上，发出近似童音的可爱声音：“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同伴？”
雾岛忆眨了下眼，莫名出现的子弹已经穿透了第二只丘比的身体，站在她旁边的晓美焰放下手臂，枪口缓慢逸散着残存余温的烟雾。
雾岛忆跑去丘比掉落的地方，提起半死不活的丘比一只。
半死不活的丘比：“你们也是魔法少女吗？为什么要残杀我——”
丘比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又多出几个圆形缺口，可以看出晓美焰下手是真的不留情。
“小心点，我可跟丘比在同一条直线上，打中我怎么办。”雾岛忆一边抱怨着，一边将手上两只丘比尸体都塞进塑料袋，塑料袋上“24小时便利店”的字样一下子清晰饱满起来。
晓美焰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你收集那些尸体做什么？看到丘比的只是少数人，放着不管也没有关系。”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雾岛忆提着塑料袋，走到晓美焰身边，“我没有想为你善后哦，只是稍微想做个实验，还记得之前你得到我的记忆，结果有一阵子都以为自己是‘雾岛忆’吗？”
晓美焰：“……”
晓美焰记得，但可以的话，她想忘掉那段记忆。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答案了，”雾岛忆没有在意晓美焰的反应，继续道，“我有个想法，如果能够给丘比足够多的‘雾岛忆的记忆’，它会不会出现你那样的反应，以为自己是‘雾岛忆’。”
雾岛忆朝她微笑：“那样就有趣多了，不是吗？”
第076章 第 76 章
雾岛忆必须得向晓美焰道歉, 因为她满口谎言。
想给丘比植入记忆试试看的念头她不是现在才有的，真正起源得追溯到丘比因为落伍者选择与她合作的时候，雾岛忆就产生了类似的想法。
当时丘比想要得到雾岛忆观测落伍者的情报, 雾岛忆想要知道丘比如何做到被廷达罗斯猎犬盯上却没有被撕成碎片。
两者一拍即合, 互通有无。
kp：说真的，为什么能这么合得来？
“撕碎了啊，被猎犬看到的丘比，”丘比简洁道, “我们目前还没有试探出有效的规避方法, 所以只能采取最原始的研究方法试错, 迄今为止，真正目睹过猎犬的丘比也都死掉了，只留下了相关的资料。”
“不过被撕碎的只是身体哦，”丘比认真点了点头, “我们孵化者虽然平时都是以这副样子出现，但每个个体的意识都能自由地在复数躯体中任意往来, 79002个丘比, 使用的身体绝不止这个数目，目前来看，猎犬只能追踪身体, 对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无从下手。”
“也就是, ”雾岛忆眼睛微微眯起, “躲在你们背后操控的家伙, 处在无法自由地转移自己精神意识的状态。”
“我们也是如此推测的, ”丘比跟她对视, 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它或许正处在相当脆弱的状态, 因此使用了隐秘性较高的手段促使我们朝它希望的方向进行研究，而并非以强硬却更有效率的手段出现在我们面前，目的或许是进行一次包括身体在内的时空旅行，我们判断跟它目前生理状况最接近的——”
雾岛忆打个响指：“是人类。”
丘比赞同道：“假设它真的认识人类这一种族在前，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并不是丘比发现了人类，而是落伍者精心设计人类出现在丘比面前，好比将新鲜鱼肉放在饥肠辘辘的野猫面前，丘比就会像野猫一样自己动起来。
当时的分析放到现在，好比一块完美的拼图嵌入了它该在的位置。
落伍者没有直接现身以强硬的手段控制丘比，而是采取背后操控、诱导这些手段，不是不可以，只是与它曾经殖民者的身份太出入。
比起身处更高层次、据说殖民过地球的外星人出于自身的教养、友善之类的虚无原因没对它的工具跟好奇对象实施强制行为，雾岛忆觉得它做不到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巧的是，丘比也有同样的想法。
而丘比与雾岛忆暗度陈仓好几个轮回，更是间接佐证了他们的推测。
kp：喵的，你俩要不干脆合并同类项算了。
话题扯远了，说回雾岛忆想通过给丘比续自己的记忆看能不能造出一个具备自己记忆的丘比。
“可以是可以，但成果大概不会尽如人意，你坚持的话，我可以配合，但是动静会比较大，想躲着晓美焰做估计会比较难。”
“那就不躲着她做……‘动静比较大’是什么意思？”
“唔，你可以先从尸体状态进行尝试，我不太确定，”丘比说着不确定，语气里却别有意味，“但有数次记录显示，孵化者在无法认知自己是孵化者时，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话说，你们尸体状态还能填充记忆吗？”
“每次提到死亡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与人类之间的差别真的很大呢，对孵化者来说，使用的躯壳死亡了也只是一种状态，可以回收，可以重启，除此以外，并无意义。”
[kp：暗投 ？？]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对象——3弹孔丘比躯壳]
[kp：雾岛忆 MP22-2=20/24]
雾岛忆将自己所有的记忆，全部转载录入丘比脑海，对比起丘比经年累月的记录，那些十多年的记忆只是沧海一粟，以防万一，她将之前丘比的记忆全部删除。
晓美焰看着她操作，手按在圆盘上，保持随时可以发动时停的状态。
丘比对魔法少女一清二楚，反过来，魔法少女对丘比不能说是一无所知，只能说是毫不知情。
晓美焰不觉得对尸体使用记忆相关的魔法有什么用处，但作为试探来说足够保险，就算再有什么万一，她也能及时时停控制事态。
[kp：雾岛忆幸运50 1D100=73 失败]
[kp：雾岛忆灵感90 1D100=48 成功]
灵魂宝石微不可闻地闪烁了下，不同寻常得仿佛是一抹不谙世事的轻佻警告，下一秒躺在桌案毫无动静的躯体如同电击般抽搐起来。
雾岛忆以最快的速度抓住灵魂宝石，朝着晓美焰的方向移动。
[kp：雾岛忆敏捷80 1D100=93 失败]
[kp：暗投 ？？]
雾岛忆动作被绊了一下，没她想得那么迅速，身后急速膨胀的尸体已经追上了她，背后触感传递到神经——
到此为止。
晓美焰抓住雾岛忆的手，将她从被白色物质吞没的结局中拽出来，目光惊魂未定：“那是……丘比？”
雾岛忆转身打量着丘比告诫过她的“不小动静”。
类猫的圆脸已经找不到半点痕迹，像是被无限制催肥胀大的棉花集合体，找不到眼耳口鼻之类能被辨认出来的成熟器官，白花花绵蓬蓬一片，上面点缀有四肢五官退化的不规则凹凸痕迹，看着就令人恶心反胃。
kp：啧，如果是雾岛亿，这个时候就该掉san了。
“看不出来，但看色号应该是丘比，”跟丘比同一个色号的雾岛忆凑近看了一会儿，对着晓美焰摇头，“大概死掉的不行，下次活捉一只试试看？”
“嗯，”晓美焰心有余悸，“但下次不能在公寓做了。”
雾岛忆点头：“是哦，哪怕看不见，家政妇也不好进来打扫，直接被堵在门口了。”
“不是，”晓美焰抓着雾岛忆的手臂，把人带离卧室，走进客厅然后关上门，“那个东西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性，这个房间没事就不要再进去了，在公寓里没法用炸弹解决，如果那个东西继续膨胀，最糟的情况是我们要搬出去。”
说话间，晓美焰解除魔法。
雾岛忆耳朵贴在门上，耐心去听背面的声音。
[kp：雾岛忆聆听50 1D100=17 困难成功]
卧室里传出东西被碰倒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堆在墙角的瓦楞纸箱被挤压变形，然后……没有然后了。
雾岛忆指了指门：“里面没有动静了，进去看看？”
晓美焰一手握住门把，一手伸向雾岛忆：“一起？”
雾岛忆摇头跟拨浪鼓有得一拼，在晓美焰的注视下自己跑去沙发背后藏好，露出脑袋示意晓美焰一个人A上去。
晓美焰：“……”
晓美焰收回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幸好，上天对真正有勇气的人还是有些许怜悯的，门后不是一股脑涌出来的古怪白色软体，也没有什么味道，只有一坨已经开始萎缩变小的白色长毛物体。
“哔，警报解除，”雾岛忆从晓美焰身后探出脑袋，推着人进去，“这间屋子还能用。”
晓美焰觉得自己很像大河剧里战斗时首当其冲的挡箭牌，雾岛忆就是在后面推着挡箭牌前进的士兵。
“那差不多该叫家政妇来收拾了吧？”雾岛忆指着桌面上的一滩。
“不行，普通人看不到丘比，”晓美焰从墙角被挤坏的纸箱里翻出几条毛巾跟塑料袋，“拿这个包起来，找个地方埋掉。”
雾岛忆发出了不乐意干活的声音：“欸，太麻烦了吧。”
“别抱怨了，快点去。”
晓美焰把毛巾跟塑料袋都塞给雾岛忆，然后警告地看着她：“明天我会去看一眼楼下的垃圾桶，如果被我发现你阳奉阴违只把东西丢进垃圾桶了事，以后你的饭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确实这么打算的雾岛忆恹恹地点头：“哦。”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共鸣]
[kp：雾岛忆 MP20-1=19/24]
雾岛忆手上拿着铲子走到不会被人（晓美焰）发现的地方，随便铲了几下土，弄脏了晓美焰刚刚从箱子里翻出来的新铲子。
啧，大半夜居然赶她出来埋尸，晓美焰真是越来越可怕了。——by 雾岛忆
“晚上好，雾岛，”一只活蹦乱跳的丘比从墙角跑了出来，“这种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被晓美焰发现可不好解释了啊。”
“这个拜托你解决一下，”雾岛忆把塑料袋里看不出原样的丘比倒在活生生的丘比面前，“那边的坑也拜托你帮我埋一下，拜拜。”
雾岛忆说完就跑，生怕再多吹一会儿冷风就要过个体质，给kp一个ban她的机会。
丘比蹲在原地，看着眼前白不拉几的一滩沉默了一会儿，嗅出成分大概是自己躯壳……至少曾经是，遂低头喀嚓喀嚓啃起来。
晚风吹过，丘比进食的速度飞快，耳朵里毛茸茸的长毛在风中飘扬。
看上去莫名凄凉。
*
第二天，晓美焰出门当无名保镖，防止某些无良丘比诱拐粉色双马尾少女，出门前，对雾岛忆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她不在的时候，做危险的实验。
雾岛忆：“我知道了。”
晓美焰一走，雾岛忆就给剩下的那具丘比灌了记忆，主打一个叛逆。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对象——1弹孔丘比躯壳]
[kp：雾岛忆 MP19-2=17/24]
雾岛忆在被突然膨胀的白色不明物淹没时，不闪不避，目光没有移开，自然没有错过异变是从弹孔开始喷涌出来的那一幕。
[kp：暗投 ？？]
[kp：暗投 ？？]
就在雾岛忆的视野被遮挡的短短数秒，时间线变动。
——啊，熟悉的雾岛家天花板。
雾岛忆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出生点，然后伸手扶了扶额头，理清思绪后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
这次晓美小姐又搞出什么乐子了？
第077章 第 77 章
晓美焰第七次在病床上惊醒。
上个轮回的结局实在是一场噩梦, 她大意了，在她跟雾岛忆在公寓里摆弄那种东西（指丘比）尸体的时候，鹿目圆家里出了事故, 父母死亡, 导致鹿目圆在绝望中成为魔法少女。
更绝望的是，在鹿目圆许完愿望后，弟弟的遗体才——
可恶！全部是我的错！
晓美焰利落地掀开被子，调整好视力, 从床上下地。
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导致鹿目家人的全灭, 晓美焰看到鹿目圆眼中失去光彩的瞬间下意识地重置了时间。
再一次、这次她会更加用心, 绝不会让悲剧有机会找上小圆！
晓美焰下定决心，上午办完手续下午回去公寓，却在公寓里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哟，晓美小姐, 这张萨利亚的会员卡我能用吗？”
雾岛忆不请自来，未经许可翻了晓美焰的箱子, 不问自取了里面的卡, 自顾自地询问晓美焰，脚却在得到许可之前就朝门口走去。
“等等，”晓美焰精准抓住雾岛忆拿着卡的手,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 我还没给过你我公寓的钥匙。”
雾岛忆眼神游离：“现在才问,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心有灵犀, 心照不宣了呢……你等我编个理由先。”
“……”晓美焰瞪了她一眼, 松开手, “看在你上次救了我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到处撬门锁还不知道把门锁装回去这件事, 但是你不能得寸进尺。”
“是~”
听回答就知道没有诚意。
晓美焰按捺住想揍雾岛忆的心情，预约了上门修锁的师傅，把公寓暂时交给雾岛忆，自己先去视察一下挂牌小圆的花园里有没有长出不该长的杂草。
园丁晓美焰拿着她的园艺工具（枪）出发了。
“杀气腾腾啊……”雾岛忆摸了摸自己下颌，突然想起什么，从门口探出脑袋，对还没走远的晓美焰喊，“不能杀哦，抓只活的过来！”
提着一兜子菜上楼的邻居满脸空白：“？！”
什么要活的？
不能杀……是在说晚饭的食材吗？是的吧！一定在说食材的事吧！
新的邻居不会是在讨论什么写在宪法上明令禁止的可怕事情吧？
晓美焰不知道邻居心声有多激烈，看对方表情她也猜得到被误解，但雾岛忆还以为她没听懂，在那边三申四辩“不要死的”“上次你带两个死的就差点没处理好”“活的！拿袋子装活的带过来！”之类的话，让邻居拿出了手机。
这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by 晓美焰
“我知道了，活的……”晓美焰拿余光瞥了眼邻居，“活的秋刀鱼，我会尽快带回来的。”
原来是在说秋刀鱼啊。
邻居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去。
“谁在说秋刀鱼的事了？那玩意长得也不像鱼吧，”雾岛忆怀疑晓美焰在不懂装懂，“你上次搞死的那两只毛茸茸，这次让你带一只活的回来。”
晓美焰：这人不会读空气吗？？？
邻居：毛茸茸……死的……
邻居：！！！
虐猫吗？！新来的两个美少女居然都是变态！！！
晓美焰：……
虽然中途有了些许波折，晓美焰还是在天黑前蹲到了鹿目圆家。
不知道是不是晓美焰的错觉，她总感觉雾岛忆会在自己没想到的地方给她添麻烦……
啊，小圆出现了。
*
雾岛忆顺理成章地占据了晓美焰的公寓，加上开锁的技能已经过了明路，晓美焰好像误解她只能开门锁，倒是没有怀疑之前铐她的镣铐也失效过，干脆光明正大地看视频继续精进技术。
kp：MD。
[kp：雾岛忆灵感90 1D100=29 困难成功]
[kp：雾岛忆锁匠74+1D3=77]
kp：MD。
之前失败的灵感就算是提前支付，现在也该透支了吧？怎么能这么顺！
进入专业难度后，提升技能成功率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跟更高的成功等级，一天四小时才能投一次成长，灵感困难成功以上才能成长。
学习开锁的时候，雾岛忆就跟被骰子女神搞百合了一样，一次无效骰子都没有过。
kp：太离谱了。
晓美焰一天回公寓一次，每次都是在鹿目圆睡着后才离开，又在鹿目圆起床前自己先一步起床跑到鹿目圆家。
跟踪狂如果有技能，晓美焰现在估计已经度过新手期，目标是大师级。
目标大师级宝可梦训练家小○竖起拇指：加油daze！
自信微笑.jpg
就在晓美焰往偷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雾岛忆的锁匠之路也一片坦途，每天刷数值刷得身心愉快。
kp：倒是给我去帮忙啊！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雾岛忆：我为什么要看自己不感兴趣的片段？
*
晓美焰第八次重启时间线。
上次鹿目圆本人没有出事，但美树沙耶香被巴麻美拉入了魔法少女队伍。
鹿目圆察觉到美树沙耶香身上不对劲，在休息日去找美树沙耶香，结果刚好撞上美树沙耶香跟魔女战斗被卷入。
晓美焰担心自己被发现站得比较远，及时时停了也没能进去魔女结界里面，那个魔女是有选择地吸取他人的类型。
等一切结束，美树沙耶香带着鹿目圆再次出现的时候，晓美焰差点没忍住对美树沙耶香开枪。
鹿目圆没有变成魔法少女，但是变成了尸体。
……再来。
*
第九次重启。
上次美树沙耶香变成了魔法少女，然后绝望变成了魔女，在世间的眼中是下落不明。
为了寻找青梅竹马的下落，为了跟巴麻美并肩作战，为了……帮上晓美焰的忙，鹿目圆背着晓美焰悄悄找到丘比，许愿“找回沙耶香”，得到了操控箭矢的魔法，成为了魔法少女。
而她的祈愿换来的却是人鱼魔女残忍的演出——那是美树沙耶香，活着的时候是，现在勉强也算是。
巴麻美无法接受那个事实，饮弹自尽。
在那之前，鹿目圆与人鱼魔女同归于尽。
再来。
*
第十次重启。
雾岛忆终于放弃了往丘比大脑里灌记忆，从而使它们模糊自己身份的想法，之前的实验都是以丘比异化成白色的一团为结局，得不到什么像样的情报。
这次雾岛忆从丘比那里截取了部分记忆，传达给了晓美焰，关于丘比的真实身份。
跟她们以为的幻想系角色完全不同，彻彻底底的外星人，通称孵化者，将魔法少女当做未孵化的魔女的话，倒是个让人笑不出的相称名字。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被锁在铁丝笼里的丘比歪了歪脑袋，“我对你们人类没有恶意哦，是为了让我们整个宇宙能够延续下去，有了孵化者，你们才能成为魔法少女然后变成魔女，为整个宇宙做出了非常了不起的贡献，那可是你们人类或许一辈子都做不到的程度，为什么要对我生气？”
“你把我们当瓦斯燃料……就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你让小圆，让我们……”
晓美焰枪决了丘比。
另一只丘比主动跳出来：“视野放长一些，你们魔法少女可是关乎延续宇宙的大事，生活在整个宇宙的生命体都有责任，而且实现了心愿，获得了力量，该你们付出的时候，太吝啬就不合适了呀。”
“那也不是你哄骗无辜者的理由。”晓美焰言辞凿凿，然后开枪打跑了丘比，她的准头还没练出来。
雾岛忆有理由怀疑，晓美焰口中的“无辜者”是鹿目圆限定。
“我不会放弃鹿目圆的，她当魔法少女的才能非常高，”丘比边跑边放话，“变成魔女也一定能释放相当的能量，不好好利用起来就太浪——”
浪费的费没有说出口，丘比被时停不讲武德地枪决。
而在晓美焰被丘比吸引注意力的这段时间，第三只丘比活着跑到鹿目圆面前，让她许愿。
再来！
*
第二十次。
上次失败又是因为美树沙耶香，二十次里有十五次因为美树沙耶香，不管怎么说概率已经高到晓美焰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要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雾岛忆找晓美焰借钱的时候，拿出了个提案，“美树沙耶香是为了上条恭介成为魔法少女，那么消除掉上条恭介这个原因，美树沙耶香就没有理由去当魔法少女了，不是吗？”
晓美焰沉默了下：“你是指杀人？”
“？”雾岛忆震惊地看她，“你怎么比我还法外狂徒？！”
晓美焰：“那你说‘消除掉’？”
“让上条恭介去别的地方就医，别在她眼前晃悠就行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冷淡，但再浓烈的爱情，横跨上千公里后都会变得虚无缥缈，到时候，美树沙耶香自己就会冷却下来。”
晓美焰觉得有道理，从钱包里抽出十万元借给雾岛忆。
“谢谢惠顾~”
雾岛忆拿着钱去买魔术用具，开始学着锻炼妙手。
kp：……艹。
晓美焰想办法把上条恭介打发去国外进行疗养，隔开了他跟美树沙耶香。
然后，巴麻美劝诱美树沙耶香成为了魔法少女。
晓美焰：居然忘了还有这茬！
就如之前她的经验，美树沙耶香成为魔法少女后，无论她想不想，都很快把小圆卷入了危险之中，晓美焰再能时停，一个跟不上，她们就在魔女结界中打出了GG。
再来！！！
*
第三十次。
晓美焰肉眼可见地成长了，尤其是外表。
原本还能给自己编双麻花，中途退化成番剧常见的低双马尾，到现在干脆什么都不系，随便拿梳子刮了两下就跑出去跟踪，口罩跟墨镜都戴上了。
雾岛忆：难怪昨天有警察过来问，是邻居报警了吧。
“要不喊杏子过来帮忙吧，”雾岛忆妙手刷到70就不动了，开始想找人配合刷别的技能点，表面装作为晓美焰着想地提议道，“麻美想杀你的时候，她还能帮忙拦一下，你当跟踪狂的时候，她还能给我打包夜宵，平常跟我一起打打游戏也是好手——”
晓美焰看着她，灵魂发问：“你到底是想要佐仓杏子来帮我的忙，还是要她供你吃喝玩乐的？”
雾岛忆：“心有灵犀，心照不宣。”
晓美焰对雾岛忆不走心的狡辩嗤之以鼻，但确实她需要帮手，能好好说话，讲道理，不会因为魔法少女真相暴走，精神稳定的帮手。
……越说越觉得佐仓杏子可靠。
第078章 第 78 章
佐仓杏子今天运气不太好。
跳舞机吃了她的游戏币, 没等她跳一曲就出故障罢工了，辛苦投入许多的柏青哥眼看小钢珠就要给她带来回报，突然杀出进来突击检查的保安, 就连去便利店买吃的, 棒冰的木棍上也写着“中了~开玩笑的，其实没中啦~”，看得她想打人。
本以为这就是极限了，自觉今天点背, 佐仓杏子回去暂住的高级酒店, 被经理拦下, 经理点头哈腰地跟她道歉，说有小偷撬了她房间的锁，把房间里的东西席卷一空，连酒店的高级枕头都被薅走了。
佐仓杏子：……
这已经不是运气不好能解释的范畴了——分明是有人在搞她！
佐仓杏子翻了翻自己短到不用翻的社交名单, 上面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名，还是很久不联系、默认掰了、死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一面的那种。
kp：听起来好可悲……
找犯人是暂时找不到的, 但睡觉还是要睡的。
酒店经理提供了同层唯一空余的房间作为补偿, 让佐仓杏子住进去，至于她丢的东西，谁都没有提, 毕竟是不用身份证明就能入住的酒店, 盈亏自负是默认规矩, 要怪只能怪偷东西的小偷。
佐仓杏子也没计较, 反正她缺钱的话随便到大街上打劫一台ATM就行, 只是不爽自己东西被偷这件事。
酒店经理拿钥匙给佐仓杏子开了门, 然后把钥匙交给佐仓杏子，礼貌退下。
佐仓杏子颠了颠手上的钥匙, 随手打开灯，进屋子关门。
[kp：佐仓杏子灵感70 1D100=53 成功]
[kp：佐仓杏子侦察60 1D100=78 失败]
[kp：雾岛忆潜行20 1D100=100 大失败]
[雾岛忆：啊？]
[雾岛忆：我TM？她？我？——？？？]
[kp：嘛嘛，冷静点，这就是所谓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雾岛忆抱着为雾岛亿雪耻的决心，躲在门后，手上抱着一桶黄豆粉，想给佐仓杏子洗一个黄豆粉味的沙子浴。
佐仓杏子直觉房间哪里不对劲，但没看出来，关上门后直接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发出掷地有声的一声“咚”。
“什么人——”佐仓杏子警觉地转身，表情却从警觉迅速下滑，“你在搞笑吗？”
雾岛忆痛苦地噗噗出鼻子里进去的黄豆粉，刚才她被地毯绊了一跤，黄豆粉全扬自己身上，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水！快给我水，杏子。”
“别那么自来熟叫我的名字，你谁啊，”佐仓杏子吐槽归吐槽，还是往黄豆粉堆里丢了一块桌布，“那种东西拿水冲才更糟糕，用布掸掉。”
雾岛忆均衡了一下佐仓杏子的靠谱跟自己的不靠谱，选择相信对方。
在雾岛忆库库给自己掸黄豆粉的时候，佐仓杏子把窗户锁上，拉上窗帘，拉开凳子坐下：“你是什么人，风见野新的魔法少女，来找我茬的？”
“……切，还是没打过，”雾岛忆毫不收敛自己没得手的失望，“我们是朋友啊，杏子。”
佐仓杏子冷笑：“我可不认识藏在门后偷袭我的朋友……说起来，我原本房间的锁是被你撬的吧，里面的东西也是你偷的，否则你不可能躲在这个房间偷袭我。”
“宾果，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品。”
[kp：佐仓杏子斗殴50 1D100=29 成功]
[kp：暗投 ？？]
佐仓杏子幻视了一秒自己在冰棒上受到的嘲讽，忍不住就要给雾岛忆一拳，但奇怪的是拳头被突然出现的另一个人打偏。
佐仓杏子：“你又是什么人，跟她一伙来找茬的？”
“晓美焰，”黑长直冷着声沉着道，“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佐仓杏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佐仓杏子反应很快：“……放开，我不记得有把名字告诉这么多人过，还是说，你们认识巴麻美。”
“可以说是认识，也不算认识，这种暧昧的说法对你也成立，佐仓杏子，如果能冷静听我说的话，我就放开。”
[kp：雾岛忆收到伤害1D3=1]
[kp：雾岛忆剩余hp=8/9]
打偏了，但还是打中了雾岛忆。
雾岛忆闷闷地捂着脸，语气幽怨：“说得那么帅，结果不还是没拦住。”
晓美焰：“……”
给我读读空气啊！
原本剑拔弩张的严肃氛围再也找不回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黄豆粉味道。
晓美焰松开手，佐仓杏子收回手，两个人看雾岛忆的眼神都一模一样的兴致寥寥。
“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雾岛忆拿出自己的灵魂宝石，“干脆把记忆给杏子，杏子自然会成为我们的同伴。”
“记忆？”佐仓杏子皱眉，“我的记忆没有哪里丢过。”
“不是你过去的记忆，是未来的记忆，”雾岛忆一本正经，“其实晓美是时间溯回者，从一个月后的未来跑回来，我是记忆储存卡，里面装着一个月后你的记忆，有它在，你就能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佐仓杏子抱臂站在后面：“我不觉得我会同意把记忆存在别人那里，记忆是私人的东西吧。”
雾岛忆：“……不愧是你。”
连反应都一模一样，太稳定了。
雾岛忆朝晓美焰比了个手势，进入B计划。
[kp：暗投 ？？]
晓美焰时停将人手脚都铐起来，然后用体重压住佐仓杏子，同时解除时停。
“喂！你们——”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对象——佐仓杏子]
[kp：雾岛忆 MP18-2=16/24]
眼看佐仓杏子逐渐朝自己熟悉的样子转变，雾岛忆示意晓美焰松开她，自己凑上去：“哟，杏子，又初次见面了，我——”
[kp：佐仓杏子斗殴50 1D100=46 成功]
[kp：雾岛忆闪避70 1D100=100 大失败]
[kp：骰娘复明了！医学奇迹啊！]
[雾岛忆：？？？]
“混蛋雾岛！说了别对人的记忆动手动脚，听不懂人话吗你！！！”
佐仓杏子暴起，一拳把人打飞，雾岛忆想躲却踩在脚下的黄豆粉上，脸跟后脑勺同时痛了起来。
[kp：雾岛忆受到伤害1D3+1=3]
[kp：雾岛忆剩余hp=5/9]
[雾岛忆：好熟悉的数字……]
[kp：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竟然有些泪目。]
[雾岛忆：泪腺可以不用在这种地方发达的。]
*
“魔法少女能变成魔女，”佐仓杏子瞥了脑袋被包成新选组的雾岛忆一眼，“不用说了，我跟那家伙都知道。”
晓美焰：“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佐仓杏子意兴阑珊，“我们已经是魔法少女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地跟魔女战斗到最后。”
[kp：欸？你给的记忆包不太对劲啊。]
[雾岛忆：哪里不对了？]
[kp：佐仓杏子怎么知道……这是三周目的佐仓杏子？！]
[雾岛忆：是啊。]
[kp：你居然趁她临时疯狂的时候，留存了一份备案？！]
[雾岛忆：是啊。]
[kp：你到底是不是人？]
[雾岛忆：是啊。]
[kp：死吧，复读机。]
佐仓杏子的话解开了之前晓美焰关于雾岛忆的一个疑惑，让雾岛忆最后一丝可疑也被自己打消，甚至掉落的好感都跟着一起拔高不少。
制造误会，解除误会，人类交往关系中百玩不厌的小把戏。
*
第三十周目。
有佐仓杏子的加盟，事情确实有了转机。
佐仓杏子很强，比雾岛忆和晓美焰加起来都要强好几倍，狩猎魔女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只要晓美焰她们保守好秘密，就能让巴麻美跟佐仓杏子两个魔法大C联手面对魔女之夜，看二周目的表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佐仓杏子很靠谱，她能照顾废物雾岛忆，还能及时去打断美树沙耶香的腿，不让她犯蠢去找丘比许愿。
晓美焰身上一轻，几乎要给佐仓杏子刷卡，反应过来佐仓杏子不是雾岛忆才停住了手。
鹿目圆没许愿，巴麻美没暴走，最终决战有四个魔法少女。
雾岛忆说着家里煤气没关什么的，半路失踪，佐仓杏子当看不见，反正她菜，有她没她输出都不会变。
尽管三个魔法少女联手，但对面的魔女之夜异常凶残，巴麻美被打飞撞在高楼上，脑袋磕了一下，再无声息。
怎么也该劝她把灵魂宝石放在安全的地方的！
晓美焰不甘心地重开。
*
第四十周目。
“不行，我根本派不上用场，手枪对上魔女之夜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只会拖后腿。”
晓美焰的实力依赖军火外物，但人家的军火也不是天天刷新的，总遭贼也会转移地点，导致她对上魔女之夜的时候，无论之前多节省，还是会陷入火力不足的困境中。
雾岛忆思考了一会儿，握住晓美焰的手，语气认真：“晓美小姐，你愿意为打倒魔女抛弃底线吗？”
“愿意，”晓美焰犹豫都不带犹豫的，“你有什么办法吗，亿？”
雾岛忆掏出手机，放在晓美焰手心：“我们一起转职小偷吧，小焰。”
手机上是东洋火药库的外部照片，照片下方还有几个巡逻的小豆兵，建筑很大一只，肃穆庄严，且腹藏乾坤，一看就知道火力满满。
晓美焰陷入了挣扎。
要偷吗，偷了就能解决火力问题，不管是面对魔女还是魔女之夜，她都能派上更大的用场，但偷国家的东西……不过不偷的话，她火力不足，只会拖其他人的后腿……
“我能暂停时间，但是没办法打开里面的门，”晓美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所以还是不要……”
雾岛忆自信一笑：“放心，门跟锁就交给我解决，小焰你的时停负责让我们潜入跟跑路就可以。”
为什么你能这么自信？
晓美焰把疑问咽下去。
她的选择，其实早在她思考怎么才能偷到军火时就已经做出了。
*
第五十周目。
晓美焰清点完自己军火库存，微微皱了皱眉头，找到了正在跟佐仓杏子在萨利亚鬼混的雾岛忆，把人拽出来。
“干嘛，我的冰淇淋还没有吃完啊！”雾岛忆抗议。
晓美焰言简意赅：“炸弹不太够，我们去一趟驻日美军那里。”
“哇哦~”
雾岛忆真心实意地感叹。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居然能把曾经的晓美焰变成现在这副样子——6。
第079章 第 79 章
熟练地洗劫完驻日美军的军火库, 晓美焰抽了个时间计算自己现有的武器库存。
伯/莱/塔，贝/瑞/塔，沙/漠/之/鹰……M249, 丰和89, 雷明顿Model870……M26，M84……
手枪，轻机枪，投掷道具, 日常打魔女用这三类基本就够了。
至于AT4反坦克导弹, RPG-7火箭筒, L16式81mm迫击炮，88式岸置反舰导弹……这些是为了魔女之夜准备的，平常能不动用就不用。
为了能在那一天及时布置这些武器，还必须留出足够的时间份额。
准备完全。
晓美焰走到日历前, 撕掉了今天的那张纸，露出明天的日期——3月25日。
又要再见了, 小圆。
*
漫长的黑白格子在脚下流逝, 阶梯螺旋上升，运动过度，肺部负担过重, 开始发痛。
呼呼——呼呼——
来到楼顶, 名为世界末日的残酷画卷在眼前展开。
绚丽的宝蓝色礼装几乎覆盖了半个天空, 惨白的脸上没有眼睛, 鲜红的唇不断逸散尖锐刺耳的笑声, 恐惧随着笑声扩散, 侵入人心。
黑发的少女挡下恐惧，独自与它战斗, 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
粉色头发的女孩在床上醒来，梦中的情景逐渐淡化，只剩下浅浅一个印子。
世界末日，怪物，跟怪物战斗的少女？
“奇怪的梦。”
即使真有世界末日，她这样普通的人，也没法变得像那个女孩一样厉害。
……如果能帮得上忙就好了。
*
3月25日。
晓美焰一如既往地把赖在洗手间不出去的雾岛忆丢了出去，霸占了整个洗脸台跟镜子。
雾岛忆抱着染发剂嘀嘀咕咕：“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注重什么仪表，你们是离婚后再见面的前夫妇吗？”
“你如果想再染个黑发拿我的名字出去招摇撞骗，”晓美焰拿修眉刀指着她的头发，“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把头发都剃掉。”
雾岛忆悻悻放下了黑色染发剂：“啧。”
反正她乔装也刷到50了。
[kp：雾岛忆侦察25 1D100=12 困难成功]
把染发剂归位的时候，雾岛忆发现晓美焰右边耳朵里塞了一个小巧的黑色饰品，不过有同色系的长发掩饰很难看出来。
晓美焰：“你在这里发呆做什么？”
“不，就是，”雾岛忆表情微妙地指指自己右耳，“你带这个进去学校，不会被老师没收吗？”
“不让他们发现就可以。”晓美焰撩了下自己左侧长发。
雾岛忆表情更加微妙：“但是，当着被窃听录音的当事人的面，戴窃听播放的设备，就算是我，也觉得太嚣张了。”
晓美焰眼睛眨也不眨：“不让她知道就可以。”
[kp：晓美焰在不该成长的地方成长了。]
[雾岛忆：同感。]
[kp：闭嘴，你个祸头子。]
[雾岛忆：？怎么能算在我头上，是她自己长歪的！]
[kp：那也是因为你浇错了水。]
[雾岛忆：？？？]
kp是到更年期了吗，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偏激了。——by 雾岛忆
晓美焰的窃听设备是雾岛忆的锅，她烦恼即使自己24小时蹲守小圆身边也做不到（潜行35），丘比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在她防守不到的地方钻空子（雾岛忆：是啊，为什么呢）。
十个周目前，雾岛忆提议干脆安装摄像头全天候监视，被晓美焰直接否决，她日渐稀薄的守法意识短暂地生效了一次，告诉她不能那么做。
雾岛忆：你24小时跟踪狂行为，跟全天候监视也没差多少。
晓美焰：……不行，但可以折中。
方案折中就是窃听设备，晓美焰拿纽扣型窃听器掉包了鹿目圆的校服领结下的纽扣，那里穿衣服的人不会去看，只会用手感去摸，其他人也看不见，简直是设计师专门为窃听设备设计的（设计师：我不是，我没有）。
佐仓杏子看着这俩，几次想要报警，都没能下得去手。
雾岛忆不知道她怎么说服自己的，只知道那几天佐仓杏子难得去了几次教堂，然后变得更加佛系，连雾岛忆满大街找人刷妙手都没怎么管（kp：70，再刷也没用，你这个身体的上限就是70！）。
收拾好书包，穿上校服，晓美焰走出公寓。
道路，行人，花瓣——与最初的自己看到的是同样的景色，不，那个时候自己过于紧张，什么都没看进去。
“忆，”晓美焰停在门口，“这是我们第几次了？”
“问题很有歧义，但我听懂了，”雾岛忆朝窗户的位置看了看，抵着额头想了下回答，“第102次了，想看看我的记忆吗？”
“不了，”晓美焰摇头，“看你的记忆方便是方便，但总是会让我混乱一阵……只是，没想到已经这么多次了。”
雾岛忆不解风情地疑惑：“多吗，也就2200天，6年出头罢了。”
晓美焰哽住，听到具体数字后又呆了一下。
她确实有意识到自己在时间旅行上花费了不少时间，但具体到天数化成年月后，才发现，已经是能够用“漫长”形容的一段时间了。
“……抱歉。”晓美焰朝雾岛忆低声道歉。
“你终于知道我阻拦我染发有多罪大恶极——”
“不是说那个，”晓美焰有些习惯地想叹气，但这次憋住了，“我的魔法把你也牵扯进来了，如果你没有记忆的话……”
“打住，那个是禁止说出口的话，”雾岛忆在胸口比叉，“我一次都没有为许愿后悔过，你别是想诱导我变魔女给你看吧？”
哐。
晓美焰把公寓门甩上，气势汹汹地下楼。
对雾岛忆那种人，就算自己真的做错了事也不该道歉的，那样只会给她借题发挥的机会，反过来挑衅自己。
*
“呼，终于走了。”
雾岛忆从窗口目送晓美焰走远，走到客厅另一扇窗户前，打开窗户。
小巧灵活的丘比从空隙钻进来：“呀，那孩子越来越敏锐了，刚才在门口我还以为她发现我了呢，真危险。”
“危险就找个更安全的时间出现，挑这个时间点过来，你不像有那种危险好胜心的可爱东西，”雾岛忆锁好门防止突击检查，转身看向丘比，“有要事？”
“鹿目圆身上的能量累积到阈值了。”
丘比蹲在沙发上没开口，声音自动发出：“现在的话，无论多荒唐、异想天开的愿望，她的灵魂都能实现。”
雾岛忆在丘比对面坐下，脸上笑嘻嘻：“包括将某个东西送去它的快乐老家？”
“它不会做的啦，”丘比歪了歪脑袋装可爱，说出口的话却一点都不可爱，“它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不可控的事情上，就连想与你交换情报互通有无都要用毁灭了也不会被发现的躯体，谨慎到可以用胆小来形容。”
“可以理解，人的性命也只有一条，不谨慎还怎么实现它的宏愿，”雾岛忆手垂在膝盖间，叠出一个空心宝塔，“所以你们才成为了它的工具，再用人类试水，试出稳定能操控时间的方法，它估计才会真正从自己的躲藏的地方跑出来。”
“它观测的局限性也已经明了，它确实能观测到我们孵化者长久以来的记录，但是——”
“仅限孵化者自身。”*2
kp：……真的，你们默契可以不用这么高的。
丘比从沙发移动到茶几上，拉近了与雾岛忆之间的距离：“能观测就能干涉，能干涉就能支配。”
“现在到干涉的时机了，雾岛忆。”
雾岛忆反问：“哪边？”
“两边一起，”丘比的红色眼睛注视着她，一动不动，“这样对你来说也比较方便，不是吗？”
“哇哦，丘比你真贴心，”雾岛忆为它鼓掌，“贴心到让我恶心。”
丘比：“……”
今天也没能分清雾岛忆的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
晓美焰结束了自我介绍的流程，自顾自坐到唯一的空位上。
她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莽撞，没有与鹿目圆说些奇怪的话，不能让魔法少女接近鹿目圆，将无辜的小圆扯入危险之中，而她是魔法少女，同样是需要与鹿目圆拉开距离的人之一。
满溢的感情只让晓美焰看了她一眼，而后就转移开视线。
耳朵里温和的心跳不紧不慢，像有一双手在缓慢揉开她心脏中的郁结。
雾岛忆提议监视的时候，晓美焰确实有心动过，可耻的是那并不只为了鹿目圆的安危着想，而是她当时已经很久没跟鹿目圆说上过话，都快以为她们之间存在过友谊是她的妄想……
但她知道那是真的，有人（雾岛忆：耶~）能证明，那就足够了。
她要保护小圆，让所有危险远离她。
哪怕为此，她不再是小圆的朋友。
*
转校生，好像梦中的那个女孩啊——
鹿目圆见到转校生时就有些惊讶，被转校生视线牢牢盯住的时候，便又觉得难为情起来。
她们认识吗？
——如果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第080章 第 80 章
比起第一次的糟糕表现, 晓美焰的102周目表面上是降维打击，实则熟能生巧。
学习、体育、才艺……教会学校的劣势如今一次都没在晓美焰身上出现过，出现的, 只有上百次轮回累积下来的辛苦努力, 这才塑造出旁人眼中的天才少女。
雾岛忆：叠数据，所有SL的终极归宿。
“厉害，虽然不甘心，但是不只外表秀丽, 实力也有的啊, 转校生真是厉害得让人来气！”美树沙耶香在三人小组里发出凡人的忧伤, “那样全能的天才是为了打击我们而出现的吗，太叫人羡慕了啊！我都羡慕死了——呜！”
美树沙耶香“一命呜呼”，趴在自己课桌上装死。
鹿目圆推了推她：“沙耶香，你表演得太夸张了, 快把便当拿出来，一起去吃午饭吧。”
美树沙耶香装死, 一动不动。
“说起来, 隔壁风见野里也有一位天才少女哦，”志筑仁美抱着自己的便当想了想，“不知道晓美同学跟那位比起来谁更天才呢。”
装死的美树沙耶香原地诈尸：“什么什么, 说来听听。”
“是隔壁风见野的事啦, ”志筑仁美解释道, “我听亲戚说, 那边有个13岁就跳级上高三的天才少女, 学习跟体育都很厉害, 县里的少年短跑记录就是她保持的，只是最近没有传出风声, 大概是在备战4月的大学升学考试……”
“呜，”美树沙耶香又倒地了，“这个世界上原来天才才是常态，我这样的普通人才鲜少么，多么残酷的事实——”
鹿目圆好笑地拍拍美树沙耶香的脑袋：“真是的，沙耶香，安心啦，我跟你一样是普通人，你英语还比我好一些。”
“小圆！这个残酷世界只有小圆的怀抱还有一丝丝温暖，我绝对不要放开你！”
“二位，午休有时间限制哦。”
三个少女嬉嬉笑笑地打闹在一起，无忧无虑。
*
午饭时，晓美焰臭着脸在学校的角落轰掉了一只使魔。
第47周目，这只使魔突然变成魔女，在她大意之下，把小圆卷入了魔法少女的世界。
“恕我直言，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迁怒，”被硬喊出来参与战斗、以防万一的雾岛忆蹲在墙角，若有所思道，“倒像是杏子听到萨利亚涨价一样，喜欢的东西上出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晓美焰：“……”
这个家伙嘴巴很欠，但打的比方又该死地传神。
“我第一次知道，”晓美焰看着雾岛忆表情有些复杂，“你在风见野名气很大吗？”
晓美焰知道雾岛忆脑袋聪明，没想到会有天才的名头，或者说，她下意识没法把那种褒义词汇跟雾岛忆关联起来。
雾岛忆更加复杂：“现在才发现我的优点，你平常是不是压根没把我当人看？”
晓美焰偏开视线：“……”
虽不中，亦不远矣。
她总不能说，她平时都拿雾岛忆当丘比人间体，气急了就拿丘比出气，才忍住没对雾岛忆开枪吧。
kp：丘比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
丘比对于自己是不是魔法少女play的一环此时并不关心，它正忙碌于自己收集能量的事业。
孵化者的目的一直都没变，只有一个。
——收集能量，延续宇宙存续。
雾岛忆提出了一个异议，前提是这个宇宙真的需要它们这么做，有落伍者蛰伏篡改孵化者的认知，实则为自己时空旅行攒能量……这么说来，雾岛忆提议的可能性就不一定为零了。
孵化者群体没有什么情感，不代表它们乐意给别人打白工，还是长达1.5万年的白工。
敌在暗，我在明，局势对丘比们不利，但有二五仔·雾岛忆在，明暗双方就能随意调换位置，关键点是信息差——也就是雾岛忆收录的记忆。
落伍者能在孵化者的记录中发现雾岛忆，在孵化者们的过去记录中为所欲为，而在晓美焰造成的不稳定平行世界中，却只能摄入极少量的信息——也就是能观测到，但只能观测一点。
因此，发现雾岛忆存在且暂时无法抹消时，孵化者跟落伍者都不约而同地向她表现善意。
雾岛忆投诚后，孵化者没有怀疑她是否可疑，真的不情愿的话，雾岛忆完全可以不告诉它们，但是102周目，除却少数时间太短没有跟当期的丘比置换记忆，绝大多数周目，雾岛忆都是站在孵化者这边，她的诚意已经被她的行动证明了。
不如说，都做到雾岛忆这种程度了，再去考量诚意除了浪费时间以外毫无意义。
在孵化者与人类打交道的漫长时间里，都没出现过那种先例。
kp：啧，是时候给丘比上架防诈骗app了……人类的多样性超出外星人的想象。
孵化者在暗中搜寻落伍者的所在之处，联系雾岛忆给出的情报推断，落伍者目前的状态接近人类，换言之，它会在人类能够生存的地方生存。
拜雾岛忆及时传递情报所赐，孵化者很快缩小落伍者的生存范围。
原本这个宇宙就在逐渐寂灭，能够允许生命生存的地方就越来越少，能供人类生存的地方更加少之又少，以孵化者的能力找起来并不难，只是断断续续的有些麻烦。
——落伍者对孵化者的认知误导局限性只针对孵化者自身，对孵化者以外的生命无效，而借由雾岛忆的嘴说出来的情报，不单属于孵化者自身，认知误导转了二遍手就失效，落伍者自己也没想到吧。
经过筛选锁定，落伍者被定位到太阳系——火星，除了地球以外，距离最近人类最宜居的星球。
月球跟冥王星上留存着一些活动痕迹，却没有任何生命反应，更重要的是——丘比“隔绝”过那两颗小行星，而雾岛忆照样跟落伍者联系上了。
至于联系方式……经过孵化者的研究跟考察（kp：调查员给我去调查啊！），每次落伍者取代丘比出现的时候，当事孵化者正处在休眠状态，落伍者用它一具躯壳做的事在梦中发生，丘比本身没有做梦的机能，所以只是逻辑混乱了一阵，自洽后就像人类做梦一样忘记了那具躯壳。
*
“落伍者通过幻梦境从火星移动到你面前，这样无需移动身体，仅靠精神降临，但缺点是我们制作的躯壳量大却都很脆弱，无法承载对方完整的精神，才会在最后崩溃。”
“幻梦境？”
好吃懒做的人类听到新名词复读了一遍：“是指我做梦的地方吗？”
“可以那么理解，但进入的概率比你做梦要低很多，理论上凡是能够做梦的生物都有他们自身种族的幻梦境，你当成一种毫无道理的集体意识就行，”丘比简单解释了下，“受人类影响，地球上的幻梦境基本以人类的认知为主，孵化者一直活跃在地球中，却没有做梦的意识，才一直没有发现。”
“幻梦境是认知中的镜像世界，现实中存在的东西会以极为荒唐的形象出现，逻辑颠倒，关系混乱，不过有个名叫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人类曾经经历过数次的幻梦境，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足够支撑猜测的依据。”
虚假的调查员·雾岛忆：“为什么？”
“因为我们尝试过进入幻梦境，与那个符合我们认知的人类进行过交谈，确认了这一点，”真正的调查员·丘比如是说，“他就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死后成为了幻梦境的居民，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患者。”
“患者？”
“似乎是因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想要用幻梦境治疗那几个患者的失眠，多次把他们带入幻梦境，导致那些患者也被默认为幻梦境的居民了。”
心理学的大拿跑到其他世界也是大拿啊。——by 雾岛忆
雾岛忆有些感慨道：“那你们在幻梦境找到落伍者下落了吗？”
“幻梦境太大了，即使是孵化者也不可能安静地搜寻整个幻梦境，”丘比摇头，“不过，我们验证了一个消息，那个消息让我们暂时停止对落伍者的搜寻行动。”
雾岛忆：“什么？”
丘比：“宇宙的危机是真的。”
雾岛忆哀嚎：“呜哇，最不想验证的消息被验证了。”
“幻梦境内的居民现在以人类为主，虽然人少，但据里面活动时长较长的生物所说，曾经幻梦境里混杂的种族更多，最近两百年稍微有点能力的种族都离开了地球的幻梦境，搬去了别的地方，”丘比偏了偏脑袋，“落伍者是没有能力离开的一员，身体在火星，精神在幻梦境，已经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关注，现在更重要的是收集能源，让宇宙存续下去。”
丘比对宇宙的爱，简直不输公开表示自己永远不用空调跟冰箱的环保主义者。
但是这样可不行。
“正合我意。”
“已经没必要让晓美焰继续轮回，该结束了。”
雾岛忆颔首，拿出自己的灵魂宝石，询问丘比：“你的记忆现在还只在本地保存吗？”
“当然，与你接触的记录只留存在这一体丘比当中，擅自上传被落伍者发现的概率太大了，这点你自己也很清楚的吧？”
“OK，以防万一，记忆朝我敞开一下，我来留存一份备案。”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对象——丘比]
[kp：雾岛忆 MP12-2=10/24]
白色的小动物晃了晃尾巴，在原地转了一圈：“记忆存好了吗？”
“OK，”雾岛忆将浑浊的灵魂宝石放在丘比面前，“在你去探查落伍者下落之前，拜托帮我净化一下。”
“真亏你这样都没被晓美焰发现，”丘比按住灵魂宝石，将上面的污秽一点点清除，“灵魂宝石不自然地变脏又不自然地恢复，她真的没有起疑心吗？”
雾岛忆义正言辞：“这就是我们人类感人肺腑的信赖，你不理解是正常的。”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信她的鬼话，然而丘比不仅不是人，也没有长感情那根筋。
雾岛忆收起重新变得干净的灵魂宝石，朝丘比挥手告别：“加油吧，把落伍者找出来~”
这是第六次了。
多亏有晓美焰的时间溯回魔法，雾岛忆准备了各个时间点丘比初始态的存档，只要看到丘比有进展要打破平衡，她就会将它初始化。
这是第六次丘比搜寻到落伍者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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