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 穿进现场我靠玄学缉凶[无限流] > 第99章 杀人动机
    第99章 杀人动机


    菩提树下, 三把交椅,三名被对质者。


    时空已融合,三人没有佩戴复杂的对质仪器, 他们的身体被齐铎的鬼化空间束缚, 他们的精神也被周寻音牵制住。


    焦棠让周寻音将谢安墨绑在树上,这招果然有用,不出五分钟,有人先吱声了。


    开口的人是肖长渊, 他换上了那具被戳破漏风的身体,艰涩地向谢安墨道歉。


    “对不起,姐,迟了几十年。我不知道除了对不起, 还能说什么……”


    谢安墨披散着头发,滑下泪来, 直到刚才她一直活在一张巨大的网中,贪欲和责任将她的青春困住,又蹉跎消解。“景方,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是我……”肖长渊泣不成声,“是我怂恿安法去谋杀践踏你的人, 没想到最后反害了他。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在我父亲面前经常提起你,他才会和关东泽推荐你……”


    谢安墨温柔地看着他, 又看向谢安法和谢安煜,说:“顾会长也好, 关会长也好,那些饭桌上的富商显贵, 都是我去招惹的,与你们没有关系。”


    陡然她语气又变得狠厉,柳眉高高吊起,笑道:“话又说回来,我虽是女流之辈,却绝没有妇人之仁。你想杀教训那些践踏我的人,可我只想除掉对四象园不利的人。直到今天,景方你还以为你不该死吗?”


    肖长渊噎住,谢安墨这幅厉鬼面孔将他吓住,他确实该死,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谢安墨想让他死。


    此时,一直缄口不言的谢安法出声了,带着隐忍的愤怒,质问:“景方他对四象园有哪里不利?”


    “安法啊,你好傻。”谢安墨眉眼又柔和下来,“你杀了安煜的人,阻拦了四象园改造的路子,说明你想毕其功于一役,让四象园和我永远从纷扰的时局中脱身。顾景方的杀人手法确实高明,因此你不怕东窗事发,会被查到是凶手。可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弟弟,谢安煜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呐。”


    “姐,你又偏心了。”谢安煜不满大叫。


    谢安墨目露责备,对谢安煜十分鄙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明知道是在汀水榭的人不是顾景方,是安法,你还下得去手。”


    谢安煜愤怒地挣扎:“姐,你想杀顾景方,想一箭双雕,既让顾会长远离四象园的项目,又想让我与我哥继续斗下去,你继续当这座园林的女主人。我成全了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的委屈,只有我能真正辅助你。可是你还是偏心哥……”


    谢安墨厉声呵斥:“我没有偏心谁,我只是还没想明白,我谋划的是百年千年后的未来,是四象园在更长历史中,应该是一座怎样的存在。市场化就意味着它有营收,能够支撑谢家长盛不衰,但也意味着它会慢慢变成一件商品。私有化就意味着谢家无力开支修缮,但它能图个千百年后的美名。我,谢安墨,微不足道,却也举足轻重。你懂吗?你只懂和你哥争没有意义的虚荣,没有意义的宠爱!”


    谢安墨又发癫地低低笑起来,扯掉锁骨下衣扣,露出大片青紫,对肖长渊说:“你爸啊,下得好重的手,可是我都忍了,你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傻小子,他的心肝宝贝如果死了,他多心疼呐。他一心疼就不想再进这座园子,自然就不会为了霸占四象园和我,把所有招商渠道都封了。你以为那封匿名信是谁写的?正是你那个千刀万剐的亲爸。你死了,之后他也要死的。”


    肖长渊抽噎起来,他哭得像个无助的男孩,他自小与谢家交往,那大片蹂躏出来的青紫让他恶心,让他无地自容,可谢安墨的怨恨又让他痛苦,让他不甘。到底他有没有做错呢?错在哪里?


    突然,一记响亮的掴掌,逼停了肖长渊的眼泪。他呆呆愣愣抬头,焦棠不耐地瞪他,恨铁不成钢。


    “看不出来吗?她在pua你。”


    肖长渊张着嘴,眨了眨眼。


    焦棠叹气:“如果献计策的人有错的话,那错的应该是发明杠杆原理的阿基米德,没有他就不会有你的密室谋杀手法。唐玄宗也有错,怪他宣传了自雨亭这种建筑。距今4600年的排水系统也有责任,全怪它发展,才有了今天的地漏反流问题。”


    肖长渊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焦棠最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大有把他拍傻的冲动,喊道:“重点是你没有实施犯罪的事实!你要该死,蝙蝠侠都该死一千万遍了。嫉恶如仇、反抗不公这是人之常情。但是你还有良知,是良心和对法律的敬畏,拴住了你心中的野兽。别再婆婆妈妈了,想死就死在这里,不想死还想再反思反思,就赶紧滚出这个现场!”


    时间所剩无多,焦棠少有的舌灿莲花,劈头盖脸训骂人。


    齐铎、周寻音向肖长渊伸出手,肖长渊转头看谢安法。谢安法正对他微笑,似乎在对他说“:走吧”。


    肖长渊胸膛剧烈起伏,硬生生忍下眼泪,绽开笑容,然后伸手握住队友的手掌。


    火蔓延到太极台上,缠绕上双色菩提,红白火焰飞射如花,谢家三姐弟跟随飞花消失无踪。


    火星缤纷,即将熄灭时,肖长渊在金纸上挥毫写下答案,笔迹如他曾在无明楼练习时豪迈不羁。


    那时的无明楼不叫无明楼,叫“念友楼”,而汀水榭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惩念堂”,是谢安法用来自我禁闭的房间。没有人知道当谢安煜要杀谢安法时,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忧思、解脱、证法,还是自惩?


    六人又回到四象园的大门口,两岸潮光暗淡,大有风光流转等闲过,又是一年春事休的无限落寞。


    大家刚从一段纠缠复杂的往事里抽回心神,这下子又要突然面对队友分别,情绪起伏有点大。


    吴见故抽抽噎噎,说自己道别时做不到忍住不哭,与其他人一一拥抱,又十分绅士地鞠一个躬,说:“这场辛苦大家了,谢谢大家一直包容我。”随后,退后一步,第一个离开了现场。


    其余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噗嗤笑了。原来离开的仅有吴见故一人,他们都被黎天白邀请到组织的总部去汇合。


    周寻音与途灵先行一步,焦棠与齐铎随后而至。肖长渊仰头长叹,舍去身后万千思念,也步入白雾中——


    焦棠出来后发现自己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一块简易公交站牌歪歪斜斜扎在花坛边,上面只有一趟36路公交线路。


    五分钟后,36号公交缓缓驶入站,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焦棠看到齐铎坐在后座,朝她招手。她放心地上车。


    肖长渊、途灵和周寻音也在车上,见到她都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各睡各的,每次进现场都是几天无眠,出来后他们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齐铎刚睡了一下,此刻头发微微翘起,捋了捋,两条大长腿不适地往里缩了缩,打算给焦棠让出位置,结果焦棠走到他跟前,坐到他前面去。


    齐铎咧了咧嘴角:“这是接送玩家去在总部的车。每个人有特定ID所以有指定的候车公交站。”


    焦棠听此又回头看一眼刚才等车的地方,记住了那个贴马赛克的花坛,这才摆正身体,应了一下。


    之后两个人便沉默下来。大概十五分钟后,前面肖长渊又醒过来,回头看焦棠,顶了顶腮帮子,他还带着一身伤,脸上掴痕隐隐有点红。


    途灵与周寻音敏锐地坐起身。车子驶入长长的隧道。


    趁着光线暗淡,周寻音试探地问肖长渊:“肖长渊是你的艺名,还是后来改的名字?”


    半晌,肖长渊回答她:“我爸从招商协会离开,做的事情败露,我妈和他离婚,之后带我去投靠我姥爷。我姥爷姓肖,搞煤矿的,所以我也改姓肖,取了现在这个名字。”


    其他人酸了,八九十年代搞煤矿产业,他的日子过得估计也不差。


    周寻音欣慰颔首,说:“至少物质上没亏待你。”


    肖长渊嗯了一下,说:“离了我爸那个人渣,我妈过得很好。她过得好,我就开心。如果不是捡回这段垃圾记忆,我会开心一辈子。”


    车子驶出隧道,几个人默契地关闭话匣,自顾自看窗外风景。


    公交将他们拉到一栋标志气象站的大厦前。五个人一眼见到等在门口的黎天白。


    大厦入门像模像样地摆着两个闸机和一台检测机器。黎天白认真说,这些仪器都是真的,用来识别玩家的独特ID,以及是否具备巨大杀伤性的能力。


    焦棠跨过检测机器,机器上闪烁橙色灯光,但未报警。机器后面的员工半站起身,对黎天白说:“这位女士的唯心能力还没到达危险的等级,可以通行。”


    齐铎经过时,员工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


    焦棠有少许失落,距离变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进入大厦后,途灵作为预备员工,立即被分配到工作岗位上。肖长渊则被强制命令去疗伤。


    剩下焦棠、齐铎与周寻音继续随黎天白乘电梯往上,到达谈话的会议室。


    黎天白不拘小节,将沙发上堆积的资料推到地面,让三人坐下。从环境来看,这就像一家正在创业的实干型公司,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规矩,连待客的水都没人准备。


    黎天白向周寻音伸出手,迟来地欢迎她:“周队,感谢你来我们这里。”


    周寻音如一个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处歇脚地的旅客,肩膀重重垮下,说:“黎同志,是我要感谢你们接纳我的意见。我考察了你们很久,你们也考验了我很久。今天能达成共识,是我们互相信任的结果。”


    黎天白露出公式化的笑,扭过身子,向焦棠和齐铎再次郑重介绍。“


    周寻音,周队,在现实世界里是一名民间救援队的队长。她进入这个世界后一直在寻找一个案件的真相,也在找那个案件相关的人和线索。”


    焦棠一听案件便好奇地侧过脸。


    周寻音此刻也在看她,刚毅的眉眼自带一股威严,说:“这个案子在现实中比较大,你们或许听过。”


    齐铎提问:“哪个案子?”


    黎天白一字一句道:“公海集体谋杀案。”


    焦棠太阳穴突突地跳,沉默地听他们说下去。


    周寻音严肃讲道:“2019年,海京市接到一个电话,声称一处公海有一艘大型游轮里发生了一宗近百人的谋杀案件。具体人数、具体谋杀方式、案件具体经过,无一人知晓。唯一的线索只有当时两名伤者打电话时留下的口供。他们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存在一个意志世界,人们会在意志世界里得到救赎。第二件是谋杀仪式由一个叫樵先生的人主持。”


    周寻音怒道:“一百多人离奇卷入一桩大型谋杀案子里,而且事后都失踪,就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根本没办法结案。可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头绪,后来就成了悬案,只能以失踪来立案。民间救援队参与了公海搜寻行动,后来我因伤退役,却始终忘不了那些家属盼来希望又绝望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像一把刀,日日夜夜割在我心里。或许是我的执念有了回应吧,某个晚上借我侄子游戏机玩时,脑子突然痛得厉害,意识断片了一阵子,醒来后就在这个游戏世界了。”


    周寻音揉了揉脸,叹息:“我来到这里就证实了那两句话的真实性。这不就是意志的世界吗?所以我拼了命想找到那些人,或许他们也到了这里呢?或许那个始作俑者的樵先生也在这儿呢?”


    焦棠不禁追问:“他在这儿吗?”焦棠很清楚,现实中的樵先生已经不在人世。 周寻音顿时泄气:“我也想知道。我找了很久,到底过了几年,我算不清楚。总之,我听过他的名字,听过他的事迹,就是没见过他。至于那批失踪的人,到目前连半个影子都没出现。”


    黎天白也感慨:“一百人不可能都集中在这里,即使来了,能在现场中生存下来,能和你同处一个现场,同处一个中转站,那都是概率极低的事件。”


    “对。”周寻音拔高声音,气壮山河,“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你们搭建的数据库,还有笼络的高级玩家,收集的系统情报,都能帮我找到他们。”


    黎天白颔首:“实不相瞒,我们认为你说的这起案件与清洗计划有关。但具体关系,我们还在查。能人异士很多,像周队这样一身正气的却很少。除了情报能共享之外,我们更希望能借助你的能力,来辅助我们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周寻音的催眠与对质对于组织而言,是非常实用的能力,难怪黎天白那么积极拉拢她。


    焦棠对于他们之间的合作没兴趣,她还沉浸在父亲主持一场大型仪式的怪诞感中,浑身说不清的难受。这位樵先生真的是她父亲吗?为什么有一张她完全陌生的脸孔?


    齐铎俯身过来,轻轻推她。焦棠回神,发现黎天白与周寻音在看她。


    齐铎提醒:“他们说,你的唯心能力又增强了。如果与途灵继续合作,将开发改变地图的功能,也可以提高现场玩家的生存率和通关速度。黎天白问你是否愿意继续和逃离组织保持合作,他会给你提供更加有价值的武器,还有你想要的情报。”


    焦棠疑惑:“任何想要的情报?”


    黎天白谨慎道:“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获取那些情报。”


    焦棠很想说,她要的情报,目前他们给不了。但转念想,不花钱就能得到趁手的武器,又能省去队友的猜忌与暗算,这档买卖不算吃亏。于是她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黎天白难得神情松动,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宣布:“既然如此,下一场我也一起参加。”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