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虽安定,但将士们每日巡防与操练必不可少,但这些都和祝佩玉没什么关系。
她依旧钟爱她的羽绒服,只要没有得到凤思霜的召唤,她就裹着它猫在自己的小屋里。
凤思霜的幕僚足有十几位,有老有少,有混吃混喝的,也有真才实学的,但有一点十足相同。
她们都瞧不上祝佩玉,认为她就是个投机取巧的混子,偏偏又拿着和她们差不多的薪水这点事,实在是令人窝火。
祝佩玉并不在意,每日该吃吃该喝喝,三不五时的给凤思霜写个文书奏报,努力缩小存在感。生怕被凤思霜牢记在心。
因为马上,凤思霜就会被女皇召回京城。
而凤思霜被召回,和女主有脱不开的关系。
此时的朝堂里,大皇女与五皇女斗的如火如荼,两女如同两个小炮仗,一点就着。弄的朝堂鸡飞狗跳,而身弱体娇的女主完美隐身。
不过女主可没闲着,私设赌坊娼馆、利用伶人收集百官信息,威胁朝臣为她所用,悄悄培养亲兵,以备不时之需。
男主温心商贾天赋也被女主挖掘了彻底,为女主赚的盆满钵满。
她似乎什么都有了,只缺一点,便是没有军方的支持。
京城的将军早已被老大老五分别收入麾下,唯独凤思霜这个镇守边关皇女,身家清白。
祝佩玉忍不住冷笑,不亏是女主,收拢人心自己屁股都不挪一下,还要让凤思霜自己哼哧哼唧的骑几百公里的马回京。
回京后也不着急巴结,她要让凤思霜亲眼看看,此事的朝堂是如何被老大老五闹的鸡犬不宁的。然后她在病歪歪的登场,势要让凤思霜看清楚她的身残和志坚!
依祝佩玉来看,凤思霜选女主那就是矮子里拔将军,无奈又必然之举。
凤思霜看不惯那些尔虞我诈,也没有当女帝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便宜女主。
祝佩玉在这感慨凤思霜,却不知晓自己已被列入凤思霜的随行名单里了。
蒋幼柏是凤思霜的心腹,看到名单上这个名字也直蹙眉:“北洲到京城几百里,祝长生那身体,怕是到半路就病倒了。”
银蟒尖锋被凤思霜擦拭的雪光铮亮,闻言随口道:“她不跟着回去,恭贺母皇大寿的折子你来写?”
蒋幼柏:“……”
蒋幼柏:“可以提前写好带回嘛,这不比带个人方便多了。”
凤思霜道:“此番母皇召本王回京恐怕没那么简单,万一久留,往来文书一事交给祝长生,也省了本王一桩心事。”
凤思霜起身挥舞了一下银蟒尖锋,屋内霎时响起破空声响,她满意点点头,又道:“不是有押送货物的马车吗?顶上放张垫子,再让她盖上那件破麻袋一躺,迷迷糊糊睡上几觉,睁眼就到京城了,累不着她。”
蒋幼柏:“……”
一想到那画面,蒋幼柏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倒也可行:“殿下当真英明。”
两日没有操练,凤思霜实在手痒:“书生狡诈,最善躲懒,不必提前告知,出发前把她扔车上即可。”
说完,手持银蟒尖锋风风火火的赶去了演武场。
蒋幼柏抿了抿唇:“殿下果然英明。”
数日后,安北军启程,得知消息的祝佩玉屁颠颠的加入了欢送队伍,被凤思霜发现时,她急忙敛起了嘴角的笑意,顷刻间,换上一张悲痛欲绝的脸。
“此去路远,夜以继日,小的心甚为殿下身体忧虑。殿下乃北洲之本,身体安康,关乎边关之稳定,百姓之福祉。小的请殿下务必珍重身体,适当休息、养精蓄锐,路上也要稍作运动,以舒筋活络。”
凤思霜骑在马上,闻言眸含笑意,居高临下道:“这么关心本王啊?”
祝佩玉正色道:“殿下对小的有知遇之恩,但心殿下之心日月可表,自当全心全意侍奉殿下、关心殿下,奈何体弱力薄,无福伴殿下回京,实属遗憾。”
凤思霜嘴角笑意加深:“如此遗憾,不带上你似乎都说不过去了。”
祝佩玉笑道:“小的虽留在北洲,会每日焚香祈祷殿下安康,也会尽己所能,为殿下分忧解难。殿下就放心启程吧!”
凤思霜嗯了一声,胳膊一放,银蟒尖锋的枪尾就伸到了祝佩玉的面前:“抓住。”
祝佩玉不解,但还是依言握住了枪身。
“啊————”
神嚎鬼哭的惨叫声随即划破长空,凤思霜神武一挥,抢尾的祝佩玉沿着半空飞了一圈后,稳稳落在了队伍的马车上。
祝佩玉晕头转向之时,又被自己的羽绒服劈头盖脸的埋了起来。
她还没厘清什么情况,只听一句响亮的‘启程’后,马车缓缓向前,直奔京城方向。
后知后觉的祝佩玉双手托腮无助叹气,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凤思霜瞥了眼蒋幼柏,似乎再说:本王就说此计可行吧?
蒋幼柏坚定点头:殿下果然英明。
凤思霜的战马威武,不过要照顾千余人的队伍,速度放的很慢,只过北洲的边界线就用了六日光景。满打满算,怎么还要十余日才能到京城。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偶尔路过村庄,也会好好修整一番。经管如此,祝佩玉还是面如菜色,本就清瘦的身体,看起来更加单薄。
这可忙坏了随行军医,直呼从业这么多年,没见过祝佩玉这种病号。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头疼脑热、腹痛腹泻、常伴食欲不振。
说医治康复也快,两天见效,三天康复。但问题是,她这病周而复始啊!
今日好了,明日就又病了。病的重复却又不完全相同。
祝佩玉干脆也放弃了,看着黑漆漆的药只摆手:“是药三分毒,还是让我好好活几天吧。”
这些天饭没怎么吃,药喝个水饱,不瘦都难。
最后竟连凤思霜都惊动了,慢悠悠的骑着马过来了,然后将她打量了一遍,啧啧称奇:“本王听说了,你不仅是个人才,还是个实属罕见的奇人。”
祝佩玉虽躺着,但一旦不耽误她眼冒金星,她连马屁也不拍了,只是歪头看了眼凤思霜后,‘哕——’出了声。
凤思霜并未见怪,拧着眉头嘱咐一句:“近日为本王焚香祈祷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你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吧。”
说罢,驾了一声,扬鞭跑的老远。
祝佩玉:“……”
又过了七日,队伍离京城越来越近,祝佩玉的身体突然康建了起来,不但能吃能喝,甚至还能下马车走一段路。
这本来是好事,但常伴她左右的军医一脸凝重:“你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祝佩玉:“……”
一边子去吧你,你才回光返照呢,这分明是男主的光辉照耀我!
听到消息的凤思霜又慢悠悠的骑马过来了,气定神闲的将祝佩玉打量了一圈,又啧啧称奇:“早就听闻京城的风水养人,从前本王还不信,这下本王信了。”
祝佩玉呵呵一笑,前几天她没精力拍马屁,现在她没心思拍马屁了。
不装了,摊牌了,她是个非常有节操底线的人。
叉腰!
凤思霜也不见怪:“要不要上马?本王带你溜一圈。”
这本是个打趣的说辞,料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点头,偏偏祝佩玉点头了。
“那就多谢殿下了。”
凤思霜凤眸一挑,虽然极其意外,倒也大方的伸出了手。
两手相握,失重的感觉又来了,天旋地转后,紧接着原地起飞。
一路颠簸,再被凤思霜扔回车上时,祝佩玉花容失色,转瞬,就又露出了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凤思霜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哈哈大笑,再次扬鞭跑了。
祝佩玉仰天沉思:同样是女人,凤思霜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扔她跟布娃娃似的。
又是三日行程,终于到了皇城脚下,队伍一分为二,大军被安置在城外军营,仅剩下的二十余人小队伍跟着凤思霜进城。
城门外,凤家三姐妹都到了,虽然她们打小就与凤思霜并不亲厚,但这一点也不耽误她们对凤思霜殷切关怀。
凤思霜好歹也是皇宫长大的崽,此等局面于她而言虽然陌生,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但应对下来也是从善如流。
彼时的祝佩玉就混在队伍里,左右跟着的都是凤思霜身侧得脸的幕僚,她也算与荣有焉,只是刚一入城,就被街上女子的丑样子雷的睁不开眼睛。
被王府的管家带回的路上,众人忍不住交谈了起来。
幕僚甲说:“那是时下流行的妆面吗?为何看起来这么……非同一般。”
幕僚乙说:“应该是吧,我看几个王女也都是如此装扮,初看确实奇异,但看久了竟也别有一番味道。”
幕僚丙说:“蓝色的眼睛,白色的脸颊,还有朱红的唇色,就好像今日的天空。京都盛行如此妆面,无疑是在告诉天下百姓,凤恩浩荡,普照大地。”
祝佩玉:“……”你们就扯吧。
管家闻言呵呵一笑:“诸位有所不知,众贵女所用的脂粉,出自京都的佳人卿彩盘,上嵌有二十四色眼粉、九色唇脂、三色粉底以及线膏。一经问世,轰动全城。佳人卿每月还会推出五个妆面,供贵女们研习参照。今日几位王女的妆面名为:晴天色。也是本月佳人卿最受大家喜欢的妆面。”
众幕僚恍然大悟。
幕僚甲问:“听起来倒是新奇,这彩盘应该不便宜吧?”
管家点头:“一盘售价三十八两银子。”
众幕僚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管家自顾自道:“诸位若有需求,得空可以到佳人卿看看,这个彩盘还有个特别的名字。名为‘佩玉盘’。”
祝佩玉:“……”
她拳头硬了:温心,你就这么恨我吗?我都死了还拉出我的名字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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