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 > 16、夫妻互殴
    “于怜梦,你这个小贱蹄子!”小冯氏冷笑着,一步步朝于小娘走去:“我竟还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竟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把我儿害成这样!狐狸精转世都没你这本事!”


    “妾……妾也……”于小娘头上钗环凌乱,鬓间散落了一缕头发,恰好挡在耳前,她眼中带泪,眼睛和鼻头也红红的,蜷缩在原地瑟瑟发抖,好似一头受伤的幼兽。


    小冯氏瞧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觉得烦,心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了,捏着拳头,面色越发铁青。于小娘坐在地上双手往后撑着退了几步,朝贴身丫鬟使了个脸色。


    那丫鬟也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好容易鼓起勇气上前去拦,却被小冯氏一把推了出去。


    小冯氏阔步至于小娘近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猛然甩了于小娘一个巴掌,于小娘瞬间跌倒在地,左脸触地甚至发出了“啪”的响声。


    用力之狠,力气之大,实在为人侧目。


    谁都没有想到小冯氏竟然还有这样凶狠暴力的一面。她统管阖府,虽有些严格,也看不惯下面的妾氏,但从来都是当家主母的端庄模样,就是要罚也是让底下的下人动手,何曾自己撸着袖子干。


    这一出手,着实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冯媛,你干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长兴伯,他当即向小冯氏怒吼。


    她私底下惩处一下妾氏也就算了,竟然当着他的面也敢这样,是不把他这个伯爷放在眼里了。


    于小娘顶着发青的脸庞,抱住长兴伯的腿嘤嘤哭泣了起来:“伯爷,要为妾做主啊,妾不过出来散散心,就遭了无妄之灾。又不是我让公子喝醉了酒,猪油闷了心。大娘子却还要来怪我。”


    她哭得声嘶力竭,气息低哑,眼泪将长兴伯的衣服都沾湿了,原本白皙的脸上多出了一个硕大的巴掌印,对比起来更加可怖。长兴伯见此颇为动容,实在不忍心,伸手就要亲自扶于小娘起来。


    打了那一巴掌后,小冯氏被余嬷嬷劝了几句消下的火气被这一幕刺激的即刻重燃。


    小冯氏一把将于小娘扯了起来,指着她鼻子骂道:“果然是贱货一个!你是什么身份打量着我不知道?平民女子,家室贫穷,为报恩才跟了伯爷。哼——不过就是一个湖州花船上卖笑陪酒的娼门。我开恩允了你进门,你不谨言慎行给我缩着脖子做人,反而陷害我儿子,把自己说得多么清白无辜,真是黑了心肝,烂了肚肠……”


    有了动手打人在前,也不算叫人震惊,只是难得从小冯氏嘴里听见这样骂人的话而已。


    张月盈倒不觉意外,甚至听在她耳朵里,小冯氏已算是文雅了,前世有人当街开骂,连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候一下,比这难听多了。


    长兴伯何曾见过自己的夫人如同市井泼妇一般的样子,真真切切是要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他从小冯氏手上将于小娘抢了回来,护在身后。小冯氏自然不愿,于是,一片混乱之中长兴伯的脸上骤然多出了两道血痕。


    “你这个泼妇!”长兴伯摸了摸脸颊,“嘶”地呼出一口凉气,伸手摁住小冯氏的胳膊,想要制住她。


    小冯氏情绪上头自然不甘示弱,半寸长的指甲又在长兴伯脖颈划出了一道痕迹。


    “张域,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多年夫妻,你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对我动手?还要砍杀了我的瑾哥?”


    从当家夫人辱骂妾氏发展到夫妻互殴,这事情了彻底大条了,戏台上都没这么精彩。


    张月盈彻底看呆了。


    “咳!咳!”


    楚太夫人清咳两声,暗处立即走出了四个精壮的仆妇直接将小冯氏和长兴伯夫妻二人分开,好让他们冷静冷静。


    小冯氏窝在余嬷嬷怀里,反应过来她刚刚竟然和伯爷动手了,有些后怕,万一长兴伯因此还要砍瑾哥怎么办。发现张怀瑾早被送离了此处,才松了口气。


    长兴伯被挠了一脸血,更是愤然,越发看小冯氏不顺眼,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只吩咐丫鬟们小心护持着于小娘回房,路上万不可让她被旁人伤到一星半点。


    这个旁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小冯氏自是不愿放过于小娘,继续骂骂咧咧起来。


    “好了。”楚太夫人一开口,双方立刻掩息歇鼓,“你们就这么闹下去,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打算弄清楚了?”


    长兴伯忿忿:“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那个逆子糊涂!”


    楚太夫人环视周围,锐利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糊涂?我看未必。问也不问便要打要杀,幸好你如今不在刑部任职,若是如此,天下不知又要多了多少冤案。”


    “请母亲明鉴。”小冯氏被余嬷嬷向前推了一把,她眼圈红红,情绪已然平复,如今也只有这位她自儿时就看不惯的婆母能够为他们母子张目了。


    楚太夫人继续道:“我已命人看住了府中上下,不论是轻薄庶母还是亲父杀子,只需传扬了出去,全府都没脸。瑾哥下面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总不能叫他们失了名声,日后艰难。”


    如果不是闹大了会连累张月盈,她甚至难得管他们怎么折腾。


    “还是母亲有远见。”长兴伯摸了摸下巴。今日的事要是被府外的人知道了,于他的仕途官声也有碍。正好太夫人愿意管,她一贯手段高明,自己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此事便交由母亲处置。”


    楚太夫人随即下达了指令:“先将于小娘送去覆榴阁,水落石出前不许出阁一步,更不许见其他人。至于花园里的其他人,你们和家里人的身契都捏在伯府的手里,今天不论看到了听到了什么,呆会儿出了花园的门最好就忘得一干二净。不然,黔州的矿山不久前塌了,正是缺人的时候。”


    此话一出,周遭安静的如同墓地一般,不少本不在花园当差的下人都后悔自个儿跑来凑了这个热闹。这下好了,被记下了,以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楚太夫人做足了安排后,便带着张月盈回了山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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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庭院空寂如水。


    几棵梧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影落石阶,恍若点点墨迹。山海居中灯火通明,灯影轻洒在雕花窗棂上,映得屋内一片柔光。内室一盏青铜灯静静燃着,楚太夫人的面容忽明忽暗。


    “你没什么要说的?”


    “祖母您说什么?”张月盈接过春燕端来的牛乳茶呷了一口,只装作未解其意。


    楚太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跟你我祖母还装傻充愣,刚才你的神情就怪怪的。”


    “哎呦!”张月盈也不装了,抱住楚太夫人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道:“祖母果然火眼金睛,任凭阿盈有七十二般变化,还是被您一眼看到底了。”


    楚太夫人却一把扒开她,却再难对这个孙女板着脸了:“你给我正经些,别顾左言他,说正事。”


    张月盈收了脸上谄笑,清了清嗓子:“孙女我嘛,确实知道那么一点点内情。”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作势用手指比了比,只是楚太夫人丝毫不买她的账。


    “二哥哥大概是被人陷害的,可也并不无辜。”张月盈先说出了结论。


    “哦?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他先冒犯了于小娘,你可有什么凭据?”楚太夫人问。


    张月盈咬着嘴唇,犹豫了几息,握住了楚太夫人手中的茶盏:“您先别喝茶,免得待会儿全喷出来了。”


    楚太夫人:“……”


    “二哥哥和于小娘他们两个有私情,是你情我愿。”张月盈别开眼,视死如归地说了出来。


    过了半晌,仍不见任何动静,张月盈睁开一只眼睛悄悄睨了一眼。楚太夫人端坐在紫檀雕花椅上,神色淡然如常,细瓷茶盏在她指尖轻轻转动,茶香袅袅升腾起,蒸腾出一片水雾,半点儿也不似被震惊到了的模样。


    “祖母?”张月盈唤道。


    楚太夫人将茶盏交予春燕,道:“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张月盈不由捉摸楚太夫人的未尽之意——更糟糕的猜想是什么。依照祖母的性子,必然有她从前碰见过的实例,张月盈不免好奇还有何事比现实版小妈文学更加刺激。但她不敢问,还是端端正正坐着作乖巧状。


    “什么时候知道的?”楚太夫人又问。


    张月盈老老实实地回答:“就今天的家宴上。”


    接着将之前怎么撞见两人在落雨楼私会,然后起了疑心,又恰好在于小娘身上闻见了张怀瑾买的胭脂,推理出她便是落雨楼的另一人说得清清楚楚。


    楚太夫人点了点头,接着问:“若于小娘是自己买的呢?”


    张月盈知道祖母这是在考自己,答道:“府中小娘的分例一月仅有二两银子,二婶绝不会私下补贴。六妹妹也说过叔父就算私下补贴大多都是衣裳绸缎,于小娘来伯府总共不过半年,怎么会花全部的月钱去买一盒胭脂。且若细查,只需看看于小娘身边的丫鬟近来有没有出门,再查玉颜斋的记录上有没有她即可。”


    “你倒是思路清晰。”楚太夫人道,“我就把这件事交予你去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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