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小二安排到三楼的一个房间。
她上楼前已经在楼下跟老板点了菜,小二离开时告诉她餐食要一个时辰左右送上来。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时炫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月明珠摆在桌子上,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时炫走到时因面前。
她正提笔写字,随着她手腕动作,凌厉的如剑的墨色字迹出现在白纸上。
片刻后,她停下笔,时炫问:“因因写的是什么?”
时因将墨迹晾干,随后将纸张折好,同时说道,“玉剑宗的门规。”
时炫拿起笔,也学着她的样子在白纸上写字。
她记得时因方才书写时的落笔顺序,然而写出来却是一片墨团,什么也看不出来。
一只手伸过来将上面染了墨团的纸张抽走,握着她的手腕重新放到白纸上。
时炫转头,看见时因清冷的眉眼,听她用冷淡的语调说道,“这个高度,注意手腕力量。”
她重新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心神不属的又画出几个墨团出来。
时因再将纸张抽走,这次直接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写出几个字。
时炫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心跳的厉害。
因因离得太近了,这个姿势简直就像是将她抱在怀中。
尽管并未贴上,但她已经能感觉到因因身体的凉意。
被握住的手也早就麻了,根本握不住笔。
身体不出所料的又开始发热。
“阿炫,别走神。”时因出声提醒。
时炫尝试强行收起旖念。
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总影响她跟因因亲近,况且还是因因主动亲近她,决不能将因为自己太烫的原因将因因推开。
大抵是这个念头太过强烈,她竟真的慢慢让身体降温降了下来。
时炫再接再厉,刻意忽视两人身体接触的部位,视线落在纸张。
有因因带着,这次她写出来的终于不再是墨团,字迹规整,笔画分明,只是没有因因写出来的好看。
“这是什么字?”她问。
“你的名字。”
时炫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的,随后又问,“那因因的名字怎么写?”
时因又握着她的手写了两个字。
她默默将这四个字记在脑中,又练了一会,终于不用时因带着也能将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写的工整。
“阿炫,可否帮我个忙?”
时炫抬起头看向她,“因因要我做什么?”
“帮我将这封信送去玉剑宗。”时因将先前写的信折好,放在桌上。
她写了信后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没了修为。
修行三百年,一朝没了修为,就像是马失去了腿,鸟失去了翅膀,谁能接受得了?
时因闭上眼睛,再无法接受又如何,事实已摆在眼前,她必须让自己撇开消沉的杂念。
一抹暖意将她笼罩。
时因睁眼,对上一双忧伤的眼眸。
“因因不要难过,以后你要做什么只管吩咐我,往后我的修为便是你的修为,你想用就用,什么时候用都可以,因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对上这样一双诚挚的眼睛,时因消沉的杂念稍稍退却了些,她伸手拍了拍时炫的后背,反过来安抚她,“我无事。”
时炫将那封信拿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将灵力化作一只飞鸟,将信送了出去。
小二在门外敲门,“两位仙人,可以上菜了么?”
时炫打开房门。
小二将菜摆到桌上,很快桌子便摆满了。
她拉着时因来到桌前坐下,随意选了个看起来清淡的食物,夹起一块送到时因嘴边。
时因按住她的手腕:“我自己来。”
两人填饱了肚子后,小二适时过来将桌子收拾干净。
——
深夜,城门处守着的御兽宗的修士正在闲谈。
城中的妖怪已经抓的差不多了,这城中并非只有御兽宗的修士,不过其他修士抓的妖怪,最后也是卖给御兽宗。
他们在这剑城守了数日,每日都能等到抓到不少毫无防备进城的妖怪。
其中一人说:“镇妖塔已经满了,师尊说若再抓到妖怪直接刨出妖丹。”
另一人道:“剑城的妖怪胜在没做过恶,灵丹还算纯净,只可惜都是些修为不高的小妖,许多还不能化形,妖丹挖出来修炼还好,若是用来制作法器就太浪费妖怪了。”
“怕什么?镇妖塔都塞满了,还怕妖怪不够用?”
“倒也是。”
“不知这次能分到多少奖赏。”
“……”
“十九师兄你最近与合欢宗女修走得近,小心被师尊发现。”
“发现又如何,不过是一顿训斥罢了。”
“你可仔细被吸干了修为。”
“我灵根一般,修为已经再难有突破,为了那点销魂滋味,便是掉些修为又算什么?大不了再花些时间修回来便是。”
几人聊得正热火朝天,全然不知这房间里已经多了两个人。
时炫原本想从他们口中听一些辛密,结果几人聊着聊着便将话题扯到合欢宗女修身上,说起油腻的荤话。
她不再听下去,直接甩出一道灵力将正说话的人打晕。
其他几人见自家师兄弟话说到一半,忽然眼睛一翻,直至从椅子上摔下去,心中顿感不妙,立刻站起身警惕的巡视四周。
自然什么也没看到。
其中一人说:“十七,你看看十三师弟怎么了?”
十七走到十三身旁,还未来得及查看,忽然也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其他人顿时更加紧张,纷纷唤出本命法器,严阵以待。
“究竟是何人?为何无故伤人?”
时炫自然不回答,而是变了声音反问道,“告诉我镇妖塔在何处?里面关了多少妖怪?”
“敢问侠士是何人?可知与我御兽宗为敌的下场?”
时炫又弄晕了一个人。
唯一清醒的人明显慌乱,发射暗器飞针满屋子乱扎。
时炫抱着因因躲避,但暗器飞的没有规律,她只好一记灵力甩过去,将最后一人也劈晕了。
原本打算留下一人询问有关镇妖塔的事情,但显然留错了人,这人的本命法器是针,无数飞针在屋子里飞,很容易伤到因因。
时炫正打算换个人弄醒,却听时因说,“将他们修为废了吧。”
她点点头,“好。”
这些修士靠妖怪修行,各个受伤妖命无数,不是什么好人,因因废了他们修为,也算是为了妖怪铲奸除恶。
不过因因想知道的消息还没问出来,自然让他们失去希望,若是他们内丹没了不想活了,更问不出关于镇妖塔的消息。
时炫将其中一人弄醒。
那人醒后,立刻警觉的看向四周,却只看到两名同门晕倒在地。
“告诉我镇妖塔在哪?”
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这修士忽然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攻去。
时炫早有防备,话一说完便迅速抱着因因变换位置。
修士一击不中,视线扫过房间,“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啊!”
身后忽然传来歇斯底里的惨叫,握着短刃的修士立刻转头看去。
只见方才昏迷的师弟忽然吐出一口血。
“我的内丹……我的内丹怎么碎了?!”
师弟慌张的掏出一把妖丹尝试抽去其中妖力稳住自己的内丹,然而试了片刻,却根本无法抽取妖丹上的妖气。
“师兄,帮帮我,快帮帮我!”
“镇妖塔在哪?你若不说,下一个被废掉修为的就是你。”
短刃修士咬牙再次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攻去。
然而敌在暗他在明,暗中之人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让他击中。
“啊!”
又一声惨叫传来,短刃修士转头,便看见师兄也吐了血。
内丹是修士的命,没了内丹便与凡人无异,让他们想普通百姓一样如同蝼蚁一般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看着师兄和师弟因内丹被废痛苦疯癫,短刃修士再也无法镇定,惊惧之下竟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镇妖塔在城主府的地牢里。”
“塔中困了多少妖怪?”
“有、有一千三百多只妖怪。”
时炫再次问:“城主府可有埋伏?”
先前那两位师兄弟已经痛晕过去,没有了哀嚎声,短刃修士此时稍稍恢复镇定,他眼神微动,回答道:“没……”
利器破风的声音传来,时因用剑挑下了短刃修士的头发。
短刃修士看着掉落到地上的头发,不敢再有所隐瞒,忙回答道:“有,城主府的地牢设了阵法。”
然而他虽面上顺从,却悄悄拿出联络法器,正欲催动法器求救,却忽然感觉一道强势的灵力侵入他体内,直奔他的内丹攻去。
联络法器掉落出来,伴随着修士绝望的惨叫。
时炫又将最后一人的修为废了,临走前,不忘将三人身上的财物都搜刮一番。
最后她又将城墙外的缚妖阵毁了,将运转缚妖阵的中阶法器收入囊中,照妖镜自然也没留下。
这些东西都可以卖了换成灵石,她现在正缺钱的很呢。
随后两人便回到客栈。
她们从窗户飞进去。
时炫将隐身法器收起来。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门外有细碎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有些奇怪。
时炫走过去打开门查探情况。
安静的走廊上,一个女子正将另一女子抵在墙壁上。
以时炫的视线看去,正好能清楚看到两人正在吃嘴巴。
两人衣衫散乱,其中一个女子的舌探入另一女子口中,津水从唇角滑下,旖旎缠绵。
时炫愣住,忽然面对这样刺激的画面,属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正互相啃的两人被开门的动静打断,分开时津水如藕丝般断开。
两人中占据上风的那个转头朝她看过来,眼中尽是欲色,朝她勾了勾手指,“美人,一起来玩玩?”
时炫终于回过神,她摇了摇头,她对这两人没兴趣,不过对她们做的事很有兴趣。
虽说龙族成年后便对双修之事无师自通,但通归通,与亲眼所见还是有所不同的。
她还没经历过情事,对这种事自是有些好奇,所以并没有转身回房,而是继续盯着两人看。
女子也看出她眼中的兴趣,娇媚的轻笑一声,朝她微微挑了挑眉梢,然后再次吻向被她压在墙上的女子。
见对方不介意自己围观,甚至专门做给自己看,时炫便也不客气的继续观看学习。
她认出被压着的女子正是今日与她们起冲突的那个合欢宗修士,白日时分明很嚣张,此时却是一副任由另一女子蹂躏的姿态。
时炫看的津津有味,将她们的动作都记下。
正看的起劲,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敷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眼前挡住视线的手放下时,她看到时因正将房门关上。
“因因,怎么了?”
时因转头对她说:“阿炫,莫要受她们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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