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盯着她的脖颈很久。
她的脖颈上带着那夜男子控制不住抬头吻出的吻痕,配上女子宛若凝脂的冷白脖颈,暧昧又带着情欲的气息。
少年一席白衣暗纹,裙摆带着水墨的晕染,发丝浓墨般清丽,玉冠羽簪,眉目是清澈的温柔与澄澈明亮,似是水墨画里的小仙鹤,小神仙。
男子天生爱美,清丽宛若出水芙蓉的少年难得在眸尾添了一抹红。
这位小神仙乖乖巧巧,垂眸掩下眸中的情绪,在背后伺候揉捏着帝王的肩膀,又轻轻凑上去,呼吸扑在帝王的脖颈,柔软的下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尖,微微哑下嗓音道。
“谢贵君又差人来了,邀陛下今日赏月。”
赏月?早已过了十五,有什么月亮可赏?
不过谢徐舟素来是一身清冷傲骨,也素来厌恶洛云双的宠幸,如今怎么转性,开始不入流的邀宠了?
还是上次被言语侮辱了一番要寻回场子?
不过,比起先思索这些……洛云双能感受到身后少年柔软的唇瓣与呼吸交融在她的耳尖。
这般男子勾引人的行径并不入流,她风流半生,受得够多了。
于是她微微垂眸,叹了一口气,女子修长的手指猛然捏住小神仙的脸颊,他的唇迫不得已地嘟起来,少年摆出的清澈又天真的表情瞬间破功而带上些许茫然的呆滞。
“陛,陛下……”
或许是手感不错,她的手揉捏了片刻又抚摸了一下他的下唇,轻声道,“像那笨拙的小老鼠一般,谁教你勾引人是在那里胡乱蹭耳朵?”
林淮的表情一瞬间凝滞,随后迅速低下头,抿了抿唇又苍白地辩解道,“没有……奴,奴没有勾引陛下。”
“没有勾引的……”
他的辩解苍白,可自己的眸子又不受控制红起来,手指紧张地搅紧,咬着下唇,委屈极了。
大抵是瞧着他快哭了,洛云双难得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她俯身将少年禁锢扼在榻上,在林淮惊异的目光下,轻轻吻了吻少年的喉结——
“唔——”
他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闷哼,纤细瘦削的少年身体僵硬片刻,又不由得颤抖紧紧抱着她的腰。
凸起的白皙喉结尤为可怜地上下滑动,小神仙一般的少年眸尾都可怜地下垂微微发红,纤瘦的腰肢不自觉地开始蹭着她。
随后她将唇移到小神仙的耳尖,微微用牙尖轻咬,满意地听着少年压抑的喘息,随后猛然松开手,看着少年跌落瘫软在榻上潮红着脸喘息。
他的发丝凌乱,微微遮住朦胧带着水光的眸子。
可女人只是垂眸倨傲轻笑。
“——这才是勾引。”
调戏了一通小宫男,洛云双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夜幕浓重而下,已然到了该入寝的时间,少年在那样居高临下又带着笑意的视线下猛然鼓起勇气,起身抱住了她的腰。
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嗓音沙哑颤抖,鼓起勇气道。
“今夜,奴,奴可以留下来吗?”
洛云双能感受到他瘦弱身子的不断颤抖,指尖伸出从少年的后脖颈出发,勾勒着他凸起的、顺着收窄的腰肢而蔓延的漂亮脊柱。
随后带着几分悲悯地可怜,轻声道。
“……小贪心鬼。”
但是可惜了,她讨厌精于算计的贪婪男人。
“那日在白玉海棠池下春药的人是你吧?”
女人的话语刚落,林淮的动作便猛然凝固,他近乎不可置信地抬眸,对上了女人似笑非笑的视线。
“你在那日下了春药,但是没料到——墨将军是个男子,用身子为朕解了药性。”她淡声回忆着,丝毫不在意少年近乎破碎的视线与表情。
“你心里也知道,墨夷初是男子。”
她又轻笑一声道,“作为朕的贴身侍男,自然也知晓前夜朕是和谁度过的……偏偏又嫉妒地双眸通红。”
“那日也是,本来以为能靠着春药,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伸出手剥开少年紧紧握着的拳头,看向手心微微暗色的月牙疤痕,“没想到被他人接管了去,在角落里注视着,嫉妒地指甲都刺破了手心。”
“可怜的东西。”
洛云双像是怜惜一般轻轻抚摸着少年手心的疤痕以及新伤,又继续缓缓道,“前夜依旧是偷偷跟着朕,瞧见了朕和墨将军,以至于娇嫩的手心又添了新伤。”
“……当真沉不住气。”
“啧。”洛云双垂眸看着少年不断颤抖的身姿,“刚刚看见朕脖颈上的吻痕时——”
“朕没猜错的话,你怕是下定了决心,要去找摄政王告发墨夷初是男子的身份吧。”
林淮的面容苍白至极。
“奴,奴不是……奴……没有,没有告发之心……”
“那你打听摄政王的行踪为何呢?”
她嗤笑问道,怜悯地看着不断找理由辩解的林淮,“你应是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躲着她,又何必要像立功一般寻着她,难不成,想要顺便向位高权重的摄政王讨个朕后宫的名分吗?”
清润如小神仙的男子此时浑身发抖,本来红润的下唇苍白到吓人。
她怜惜地摩挲他的下唇,又宛若爱人低语般呢喃了一句。
“蠢笨的小贪心鬼。”
他就是嫉妒。
凭什么自己计划了许久的机会拱手让了他人,明明是……他攒了多月的月俸,托人买了春药,明明也是他上下打点才求得了帝王沐浴时的伺候。
明明是他的天赐良机。
偏偏被一个,欺骗天下人、身形高大、男扮女装混迹军营的墨夷初抢夺了机会。
身为男子之身却扮作女儿身,欺上瞒下……当真恶心。
林淮的眼眶蕴上一层朦胧的水色。
“陛下,陛下……奴不是的,奴——”
还未等他说完,洛云双似乎是倦了,直接伸手扼住他的下巴,嗓音平淡,眸子却晦暗若深潭,“朕一向信奉死人的嘴最是管用,但可惜朕身边被人紧紧盯着,你若是消失了,也自然打草惊蛇。”
“那便做个惹人怜爱的小哑巴,如何?”
反正他不识字。
帝王懒懒地想。
“不,不要……不,陛下……求……”
桌上早早备着一壶那扬州瘦马送来的清梨汤,道是小林公子侍奉帝王辛苦,特地赏赐的。
她的视线看向那已然凉透的清梨汤。
“若是乖巧,便自己喝了。”
洛云双低头哄着少年,她放低嗓音,柔软到似是对待最亲密的爱人。
“不……求……”
少年簌簌流着泪水,祈求又可怜地看着此时温柔至极的帝王。
可她依旧不为所动,那双眸子怜惜又冷酷,倨傲的帝王高高在上,隐隐又厌烦不耐他的眼泪。
大抵是她的视线温柔又可怖,少年抽噎许久,手还是颤抖地伸向了桌上的清梨汤——
安静了许多。
后宫谁不知道帝王如今格外宠幸身边的贴身宫男林淮?又有谁不知道帝王为那花楼里的扬州瘦马一掷千金,宠爱非常?
待明日传出去,小林公子的嗓子被毒哑了。
最后也不过是后宫男子的争风吃醋罢了。
或许还有人道,毒得好呢。
“唔——咳咳咳咳咳——”
少年因为喉咙的剧痛打翻梨汤,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蜷缩着,泪水满面。
而帝王似乎是解决了个小麻烦,丝毫看不出此前对少年的温柔,她懒懒伸了个懒腰,走出殿门口,毫不留情。
对着侍候的宫男道,“起驾,去贵君宫里。”
虽是邀约,但这寒冬着实没什么月亮。
洛云双抬眸看了一眼隐藏在阴霾中的星子和只余一弯的月亮,叹他也不会想个好点的理由。
谢徐舟宫中没有多少宫人侍候,殿内幽暗无光,宫人似乎特意被赶了去,尽数赶在了门口。
什么章程?室内无人又哄她来戏弄她吗?
真是孩童的把戏。
洛云双只看了一眼便要转身离去,一旁的谢徐舟贴身宫男却猛然下跪,阻止了她的脚步。
他嗫嚅道。
“陛,陛下,贵君在殿内候着您。”
洛云双微微挑眉,还是撤了贴身侍候的人,转变了脚步,走入殿中。
殿中幽暗,一时静悄悄的,她缓步走入其中,又深入内室,瞧见了那被褥之中略微颤抖的身影。
“唔——”
刚走过去,男人的手便伸出被褥,一瞬间,天旋地转,洛云双被压上床榻,她微微惊讶,眸子适应了黑暗,瞧见了身上男子的身影。
谢徐舟紧紧抿着唇,呼吸颤乱着垂眸看她,身上的衣物清透又凉爽,露着男人纤细肌肉流畅漂亮的腰肢,纱衣上的金链微微带着凉意,令人视线都恍惚。
他低头压着洛云双,温热的肌肤贴着女人的龙袍,呼吸颤抖着,羞耻到脚趾都蜷缩。
许久他才挤出声音,哑着嗓音,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尾音颤抖到可怜。
道是那天她侮辱他,让他去寻那扬州瘦马的纱衣,好好学着讨好帝王。
帝王有些想笑,她伸出手摸上男人柔顺漂亮的墨发,又毫不留情捏着他的后颈移开男人,道,“朕讨厌被人压着。”
谢徐舟宛若受惊的猫一般猛然躲开,微微颤抖着。
“别,别点灯……”
她大抵是有些漠然的鄙夷,在男人恳求又害怕的嗓音下还是点起烛火,举着烛台,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的身体。
那纱衣遮不住什么,朦胧轻柔,透着若隐若现的肌肤,胸膛打开,露出锁骨与胸膛的沟壑,可腰上的金链实在纤细,紧紧勾勒住男人的腰肢,勒出红印,又顺势勾勒出修长蜷缩的双腿。
男人抿着唇撇过头,嗓音轻不可闻。
“别,别看……”
她似乎不为所动,依旧高高在上逼问嘲笑着他,“你又做什么姿态?”
侮辱了他又如此可怜地求怜着,骨子里的下贱。
“你难道不知,如此行径是当了表子又要立牌坊?”
“我不是——”他面色苍白,颤抖着遮住身体,大抵是下定了决心,猛然抬头看她,“陛下被勾栏妖男诱惑,不顾民生疾苦豪掷千金——”
“若你贪图男色,我便……臣侍便……”他鼓起勇气,苍白着面色,勾住她的脖颈,贴住帝王的身体。
“勾栏妖男用这副模样勾引了您……让您向恶。”
谢徐舟的嗓音沙哑。
“臣侍便,用这副模样,令您……”
女子的表情带着嘲弄和趣味,手刻意抚摸着他的腰肢,惹得他呼吸都颤抖,停滞片刻才哑声说。
“令您——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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