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不着边际的混账话,妃千笑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这个小公主有点害怕在这里,她怎么还敢这样吓她。她那么记仇,以后若回了南疆,定要找自己麻烦。
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又被自己气晕过去,本就……
不对,刚刚只顾着哄她,竟然忘了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记得你住的地方离我这里很远,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你身边的人欺负你了?”
姜祁月摇了摇头,“她们待我很好,没有人欺负我。”
阿阮待她确实仔细,她不过想出房间走走,阿阮怕冻着她,便要把她裹成毛茸茸的一团。姜祁月又怎么会那么不识趣,觉得阿阮不好。
“那就好,若是谁欺负你了,你要与我说,我必不会放过她们。”妃千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你要出门,她们总该给你准备轿撵。这么远的路,怎么能让你亲自走?”
姜祁月一愣,哪有那么娇贵?前世也没见妃千笑这么仔细对她。
不过想想,前世她几乎没力气出门,自然也不存在出门一定要乘坐轿撵这么一说。
妃千笑忽然想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既然没有被欺负,那姜祁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总不至于能下地了便要过来辞别吧?
妃千笑记得,前世的时候,姜祁月总是懒懒地窝在房里,连院子都不愿出。她现在身子明显没好利索,绝不可能是散步到这里的。
除了辞别,妃千笑想不出别的理由。
妃千笑有些失落地问:“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这里,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姜祁月蹙眉,觉得更加莫名其妙。她刚要解释,便被妃千笑捂住了嘴。
“我不想听!”妃千笑十分抗拒。
她不想从小公主嘴里听到告别的话。
也不知这一世还能有多长时间,但起码让她能够再贪心几次吧。
姜祁月:???
姜祁月用力挣扎,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妃千笑。
她觉得妃千笑真的疯了,明明是妃千笑问自己来做什么,她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人捂住了嘴。
姜祁月气得不轻,偏偏妃千笑一副伤感的模样,低垂着头,自言自语:“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可你总要养好了上再走,你这样子,我不放心让你离开。更何况,外面那么冷,你要是离开,冻坏了可怎么办……”
姜祁月眼里满是不解与抗拒,她实在无法理解妃千笑的脑回路。
姜祁月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妃千笑就是不放手。
似乎不让姜祁月说话,时间便可以静止,她们也就不用那么快分开。
温热的手压在柔软的唇上,不由得让姜祁月想起,前世的时候,她的唇也总被这么蹂躏。
她怎么敢这么对待自己呢!
姜祁月被气急了,干脆一口咬住妃千笑的手。
痛感传来,妃千笑愣愣地望着眼前拼命想要甩开自己的小公主。
两人的距离很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挣扎着挣扎着,妃千笑已经把小公主压在了榻上。
柔柔弱弱的一只,被气得红了眼睛,却没有力气反抗。姜祁月气急了,便用尽力气咬破了妃千笑的手,鲜血涌出,如同前世一般。
血沿着嘴角流淌,滑到了脖颈。白嫩的脖子因为鲜血的浸染,更显得娇艳。
妃千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赶紧收回手,坐起身,背过去,不敢看姜祁月。
“对不起,我方才就是害怕你说你要走,我害怕听到那些话,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姜祁月恨恨地坐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气呼呼地说:“我不过是听阿阮说你病了,想着来瞧瞧你,毕竟你也算是救了我,于情于理,我也该好好谢谢你。可是你……你根本不让我说话!”
她当然不会告诉妃千笑,她是来认路的。
认清了路,她便要找机会摸走妃千笑藏在府里的布防图。
妃千笑眨了眨眼睛,丝毫不在意手正在流血,语气有些雀跃:“你是来看我的?那你……你怎么不早说?”
这个小公主,居然是因为她生病,特意过来看她。
她是在关心自己,对吗?
姜祁月更气了,她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啊!
“我刚要说,你就捂着我的嘴不许我说话!你……手没事吧……”
“没事没事!”被小公主关心,妃千笑觉得受宠若惊。
“你还是叫人进来给你包扎一下吧,还在流血呢……”口腔中的血腥味久久没有散去,姜祁月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不过,妃千笑这般对自己,咬两口也是应该的。
妃千笑眼睛一亮,所以小公主是在关心自己对不对。
原来她也没那么讨厌自己啊。
妃千笑想把阿巧唤进来给她包扎,忽然想到,伺候姜祁月的阿阮被吓晕了过去,现下阿巧应当是在教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一时半会,阿巧或许过不来。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姜祁月,“这伤不便让府医知道,至于阿巧,她真有重要的事情在处理。”
“那阿阮呢?”这一世,也不知为何,姜祁月对照顾她的这个小丫鬟很是信任。
妃千笑:“她……晕过去了。”
姜祁月:“她怎么会晕过去?”
妃千笑有些心虚,她总不能告诉姜祁月,人是被自己杀人的血腥场面吓晕的吧。
“她……被你砸晕了。”
“我?”姜祁月更加难以置信了。“我做什么了?”
妃千笑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晕倒的时候,身子往后倒,她着急扶你,被你压倒了。她年纪小,扶不住你,被你砸晕了。”
听妃千笑这么说,姜祁月顿时愧疚难当。自己晕倒也就算了,怎么还把照顾她的阿阮砸晕了。
她红着脸,低下头,像只闯了祸的猫咪。
妃千笑实在喜欢她这单纯可爱的模样,见她脖子上还挂着血珠,便拿起帕子,替姜祁月拭去了还未凝固的血。
察觉到妃千笑小心翼翼的动作,姜祁月忍不住关心,“你自己的手还流血呢,真的不需要包扎一下吗。”
妃千笑本想喊个婢女进来,可看到眼前像只炸毛小猫一样的姜祁月,她又忍不住贪心。
“那你替我包扎好不好,我不想传府医,让府医知道了,又该训斥我了。”
妃千笑惯会利用她好看的模样装可怜,加上她的手还流着血,看得姜祁月心里一阵愧疚,只能点头答应。
桌上还有府医留下的药与纱布,妃千笑的腿不能动,姜祁月光着脚便要下床去取。
“哎?地上凉,你别下床。”妃千笑拉住那只纤细的手臂,感觉手臂也是有些凉。她这个样子,怎么能下床?
姜祁月那双鞋子沾了血,妃千笑便命人丢掉了。
现下姜祁月没有鞋子穿,要下床只能赤足踩在地上。她身子弱,妃千笑哪里忍心让她光着脚。
“我不下床,怎么去取了药帮你包扎?”姜祁月觉得莫名其妙。
妃千笑现在动不了,她又没有鞋子,只能光着脚啊。
距离又不远,屋子里这么暖和,她都要热出汗了,光脚走一会儿应该没关系。
妃千笑想了想,“你若不嫌弃,便先穿我的鞋子。你若是嫌弃,便算了……”
姜祁月心中有些疑惑,妃千笑前世那样嚣张跋扈,为何现在看起来胆子很小,说起话来也是低声下气的。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见姜祁月迟迟没动静,妃千笑还以为她真的很嫌弃,一双好看的凤眼难掩失落,仿佛要哭了。
不等她又说出自怨自艾的话,冰凉的手便握住了她的脚腕,将她的鞋子褪下。
眼见着姜祁月穿上她的鞋子,下了床,妃千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不嫌弃我吗?”
“我……就算嫌弃又怎么样,我总不能见你流血而死吧!”
姜祁月本想说不嫌弃,可她也不确定妃千笑与府里那些女人是不是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嫌弃与否还是得继续观察一下。
就这么直接说不嫌弃,真是太便宜她了!
即便如此,妃千笑还是忍不住欢喜。
小公主居然不嫌弃自己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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