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处于咖啡厅的包间之中,据说这里有着全城最好的甜点。本来按照申浅和齐潇的身份是不配来到这里的,托他们病人的福,两人才有资格在此处享受美食。申浅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展开性知识小讲堂,毕竟这玩意在这个世界是大忌,她怕说出来遭雷劈。
好不容易从申浅的魔爪中逃脱出来,差点憋死的齐潇张着嘴深吸了好几大口空气,“咳……你下手好狠,谋杀啊,咳咳咳……”一不小心被空气呛到,差点把肺咳出来。
“谋杀犯法,芯片会根据你们两个的生命数值来判断你们的情况,如果你的生命体征即将消失,浅浅会收到警告,所以……”言.重度甜食中毒者.梦面无表情地遮住了她和申浅的巧克力蛋糕,这小动作差点没让申浅笑出来,“所以浅浅再捂一会也是没事的。”
噗哧——林菀菀和申浅受过专业的训练,这种时候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真的没办法,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说这句话都未必会得到这么强烈的反馈,关键言梦是个面瘫,她越是一本正经,反差带来的喜剧效果就越强。
“芯片芯片,什么都听芯片的,你是小机器人吗?”齐潇刚吐槽了言梦一句就屈服于自家老大“亲切”的目光里,怂的像个三百斤的狗子。
林菀菀她们直接光明正大地笑,就连言梦的嘴角都微微勾起,只有齐潇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好吧,看在菀菀也这么开心,就认怂好了。在齐潇心里,一直是管林菀菀叫菀菀的。俗话说得好,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如果说齐潇不敢反抗申浅是因为怕失业,那他任由林菀菀拿捏可就是怕失恋了。
齐潇觉得自己已经感染了下城区的瘟疫,他所恋慕的对象就是那个正在看着他笑的女人他爱她,又不只是爱她,总渴望和她发生些什么,可该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说‘核’是啥原理呢,会不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干什么事都会被看见啊?”齐潇边说话便摸着自己的耳朵,食指隐约可以触碰到里面微微发硬的方块,他怕自己的心思在“核”之下无所遁形,怕自己被隔离,永远见不到他的心上人。
“也不是,据我了解,‘核’的主体是一台巨大的计算机,如果是监视,通过视频画面来记录一切,这个世界这么多人,它可能会过载。”言梦的解释齐潇没怎么听懂,但申浅这个程序员听懂了。
通过她几次说违禁词被惩罚,申浅发现芯片不仅是记录他们每人每天的生命信息,更是在进行即时分析反馈,这就代表这“核”需要以极快的速度处理芯片上传到数据库中的信息。假如这些信息都是经过数字化处理的视频而不是简单的生命数据,这个工作量会远远超过“核”阈值,可能会导致主系统过载。
用更直白一点的话来解释就是,假如有一款几亿人永远同时在线永不删档的游戏,服务器如果录下每个人每时每刻的行为,这个体量的数据很可能直接让服务器崩溃。
为了游戏环境的和睦,申浅以一个乙方的角度想了一下该怎么保持游戏的运行,她可能会在编代码的时候就写入了违禁词汇是什么,也预设好假如有人使用外挂将会引起哪些数值的异常,一旦发生就予以惩罚……这不就和他们现在的生活一模一样吗?
“‘核’虽然严格,但我觉得它的运行效率并不高,甚至还有老化的迹象。”言梦是构建者,还没正式入职,但仍能以研究之名得到一些在“核”组织看来不那么重要的情报,这些情报已经足够她发现些什么了。
“因为如果它真的那么高效,史上就应该一起犯罪都没有,但事实是直到现在,还是频频有人踏入雷池被流放,近几年的数据又创了新高。”她也不清楚他们犯了什么罪,反正走的往往是两个人。
言梦补充道:“‘核’有一套判定系统,只会在检测脑电波有异常波动或者检测到身体异常的时候才会发出提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改变这个系统……”她以自己将成为“核”的成员为荣,她想为“核”做些什么,她的程序会让这个美丽的世界更加安定。
齐潇不以为意,他更在乎自己偷偷爽了之后到底要被禁足几天,“异常?啥叫异常?从来就没人告诉过我,搞得我总是莫名其妙被惩罚!”林菀菀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是正确行动不就好了,特意告诉你什么是异常不就等于给你空子让你钻吗?”
“嘿嘿,钻空子也不是不行。”齐潇咧嘴一笑,大型犬一样凑近林菀菀,“菀菀姐是不是知道不少内情啊,告诉我点呗,免得你总见不到我。”把自己想少被惩罚说的怪好听的,齐潇的小九九林菀菀心里明镜似的,却也由着他闹。
“我这方面知道的未必比言梦多,还是她更专业。”林菀菀轻巧地又把话题转回了言梦身上,申浅在心里直呼老狐狸。
“我也不知道法条都有什么,都是系统自带的。”她还不够资格接触这些,“但你放心,‘核’的存在是防患于未然,在恶性犯罪之前进行预警,并调取权限实行轻度惩罚。”言下之意是你不违法乱纪没人抓你。
“轻什么轻,直接给我锁家里了好不好!”齐潇对自己的遭遇怨念颇深。
有人安抚了一下她家的大型犬,“最高权限也不过是电信号强制帮助稳定情绪,必须要精英中的精英在极端情况下才有这种待遇,一般人与此无缘。”林菀菀斟酌用词,确定自己所说的内容不算机密之后,给在座诸位科普了这条冷知识。
这场会面的信息量太大了,直接让申浅怀疑这世界的本质,如言梦所说,“核”的本质是计算机,那这个程序运行使用的是何种语言?她能否利用自己前生所学帮助言梦改变些什么……“系统,系统你在吗,能不能解答一下我的问题?”系统安静如鸡,没有发出声音,一反常态地沉默。
许久之后才有一行文字默默在申浅脑中浮现——
时空管理局开会中,勿扰。
申浅头昏脑涨,只知道浑浑噩噩跟着身边的人走,都没发觉自己跟到了言梦家。
言梦也是个适应了安静的人,见申浅不说话,也打破她的思考,托着脸颊看她看得停不下来,心想浅浅变美了啊,比小时候好看好多,又甜又飒,好像她最喜欢吃的抹茶冰淇淋蛋糕……不知道浅浅尝起来是什么口味呢?
于是乎当申浅回过神,正好对上言梦那双圆圆的眼睛,这小妮子还舔了一下嘴唇,配上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真是又欲又禁欲。
被申浅抓了个正着,言梦连忙移开视线,止不住地心虚。虽然她面上神色淡淡,申浅却发现她耳朵都红了。
言梦躲避着申浅的目光,心里想的却都是申浅尝起来的味道……她知道下城区有一种瘟疫,患病者会过分眷恋某人,甚至会渴望身体的亲密……
“我染上下城区的瘟疫了……”她无知觉般呢喃着,指尖不知何时轻抚上申浅的脸颊,描摹着她五官地走势,申浅被这纯真却诱惑的神态所惑,一时竟忘了呼吸。
“这不是瘟疫,这是爱,是我们的天性。”她们离得太近了,申浅只要抬起手就能将言梦环抱在怀中,“阿欢和她的爱人就是这样做的。”她同她提过与唐欢的碰面,却因为芯片的禁制没有提起她写的禁曲,那歌词是什么来着?
让我拥有你,我的爱人
我会拥住一个美梦,解开她的枷锁
我会亲吻一片花瓣,绽放她的美丽
我会交付一具躯壳,聆听她的动荡
将我的身体,活在你的身体
榨取我的心跳,剥夺你的呼吸
让我拥有你,我的爱人
这首直白到□□的歌在申浅的脑海适时响起,她的心跳和呼吸也如歌词所描述的,快要被言梦榨取干净了。“还有啊,你知道吗,下城区是可以接吻的……”申浅靠近她,像做小偷一样把这件事告诉言梦,呼吸随着话语洒在言梦耳侧,言梦有些紧张。
接吻,以前的人类用来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因为不够安全被逐渐废止,其姿势与人工呼吸类似。言梦对接吻的认知仅限于此,她小时候其实看过其她人嘴唇相贴,不过那两个人也就是玩闹的时候碰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生,没有感情波动也没有多禁忌。
“我也不知道接吻的感觉,似乎……还挺令人沉醉的……”申浅自言自语,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接过吻。
“要试试吗?”言梦说完这句话捂住了嘴,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离经叛道的发言出自她之口,转念一想,这有何不可呢?她很好奇,她真的很好奇,言梦拉住申浅的手腕,正式问她,“所以要试试吗?”
申浅很想试试,她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她用行动回应了她。两个原本就相拥的人距离实在太危险,微微偏头就会和对方贴到一起,在干燥柔软的唇贴合在在一起之前,言梦已经快喘不过气。她悄悄将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申浅的脸离她有那么那么近,近到她能清晰看到她有多少根睫毛,近到她能清楚测出呼吸交融的温度。
言梦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不巧舌尖触碰到申浅亲吻过来的唇瓣,砰——烟花在脑子里炸开了。
异常,嘴唇被他人触碰,心跳加速,瞳孔放大,体温升高,大脑a反射区波动剧烈,中枢检测到您出于犯罪前期,请停止。
还没等到芯片的警告播报完毕,言梦已经把申浅一把推开了,对方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听到警报的原来只有她,她不自觉有些生气。
“怎么了?”申浅摸不着头脑,“你讨厌被亲?也是,可能你会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她越这么嘀嘀咕咕,言梦心里就越有火,索性冷了脸别过头不说话。
申浅的警报没响不代表她不激动,事实上她一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不过她上辈子看过的剧热辣吻戏一大堆,大脑对这种蜻蜓点水式亲吻不会波动那么猛烈。
“小梦……梦梦?”言梦的不痛快不加掩饰地传到了申浅那里,她不知道小丫头怎么了,但她知道自己应该把她哄好,“可能是我们操作不正确,要不换换样子再试下?”“一边去吧你!”言梦抿起嘴,不动声色地气到炸裂。
“别生气啊,再试下,这回肯定行,你看就像这样——”她对着言梦一看就很软的脸颊“啵”地亲了一口,“我们就这么亲。”她又亲了一口,越亲越觉得言梦的脸蛋口感不错,她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
言梦被气笑了,笑着笑着就成了真笑,申浅这人……不开心的情绪被一下子吹跑,心头甚至还有点微小的雀跃欣喜,她指指自己的脸,看着她的小医生说:“这个,能不能添到治疗方案里啊?”
亲吻对情绪压力的释放有积极作用,申浅在自己的笔记本里记下了这句话。出于尊重患者的需求,申浅把亲吻练习加入治疗方案里,而她本人也愈发乐在其中,和言梦反复试探亲吻的底线,游走在被制裁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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