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下,你在这里同我废话这么多也没用。”克莱顿微微皱眉,出声。
文德面色不太好看。
“莱姆长官已经在等着了,至于议会的成员,也会一并陪同您。”
“什么叫做一并陪同?”
他面色沉郁下来。
几乎没把手里的杯子捏碎。
这叫做一并陪同?美化后好听一点的说辞罢了,这就是摆明了来公开处刑吧?
羞辱他?
文德几乎压抑不住怒气,他舌根往里抵住上颚,勉强咬出嘴里的疼痛感,才算是清醒一把冷静下来些。
“克莱顿长老,您可真是尽心尽力。”
为了秦昭。
他咬碎一双牙龈。
“殿下过誉了。”
克莱顿不接他这番话。
文德侧身同他身旁走过去,突然轻声道,“但是为什么我听说在那天的会议室,皇储殿下被迫宣布放弃位置的时候,长老却没有选择出声呢?”
他语调讽刺。
“真是因为所谓的尽心尽力吗?”
那可真是个笑话。
不过考虑于这番话说的太过难看,文德还是将已经到喉咙口的语句给无声吞回去。
姿态已经表明了他的冷嘲。
“文德殿下与其深究我同皇储的关系,还不如先看看眼下处境。”
克莱顿不做理会。
他放在内侧的指骨不自觉的收紧。
剑眉压下来,显得肃穆。
毫无情绪的看向他,完全抛却在旁人眼中的温和模样。
文德不以为意。
他眼下还有哪个处境是需要担忧的。
除了秦昭身上可能出现变故,但也大多变故不到哪里去,都在把控的范围中。
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寥寥无几。
更别提是能够动摇他现在位置的了。
克莱顿观望着他的神色,只说了一句话。
“听说维兰德殿下就要回来了。”
文德瞳孔一缩。
“克莱顿大人,你确定消息属实?”
他突然出声,唤住就要走出去的男人。
一字一句的确认道。
心头却是一个劲的警铃大作,像是在他耳旁和大脑里呼啸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整个人都清明起来。
不再能够维系住刚刚稳操胜券的神色。
维兰德怎么会回来!
他人分明还在联盟做交换生,怎么可能会突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要回来了?
文德的深金色瞳孔定住。
但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都代表他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殿下,我也是听来的消息,你来找我确认属实,不会显得可笑吗?”
克莱顿微微扬起眼睫。
他礼貌的将话题抛回去,却不做任何的正面肯定。
“克莱顿长老,您最好不是在欺骗我。”文德搭下手中的杯子,他抵着犬牙,刺痛感传到舌尖后,盯着眼前人,眼底神色加深。
附加深意道。
他神色莫名的危险。
像是盯紧猎物的毒蛇一般。
“我已经重复过一次了,殿下想什么不是能够由我来决定的,至于欺骗的定义,也只能看殿下的想法,毕竟我事先说过,这些都只是听说。”
他特地咬重了听说这两个字。
但是说知道这个听说究竟是从谁口中的听说呢?普通侍卫口中的传言,和陛下,或者是接触的议会臣事口中的听说来的话,这两方的概念就已经完全不一样。
文德不敢赌。
也不敢就这样坚定的否认这些话。
他充其量也就是因为秦昭的出事而捡了一把漏,碰上运气,但真正的底气却握不到手里。
所以在没有得到真正明确信息当前,他只能选择相信这番话。
相信这个定义的传言不是欺骗。
但是由此一来,为了这个相信,他也只能去选择在当前尽量平息赫曼大帝可能会对他的不满,遵从一切的安排,在所有人心中达到一个完美的形象。
文德沉下眼来。
他神色重新变脸一般,温和下来。
青年深金色的眼眸微微晃目,他摘过一旁的手套,“那长老,走吧。”
走去给所谓的前任皇储道歉。
呵。
就是不知道他这位表妹受不受得起了。
文德将神色里冰冷的情绪收拢,压抑在眼底的更下,遮盖住所有的冷意和愤怒。
克莱顿挑眉,带路同他过去。
两人到达议会门口,克莱顿先一步进去。
“陛下。”
他微微躬身。
“文德殿下已经过来了。”
可惜他声线不重,很快就被室内的另一道声音给盖过。
赫曼大帝正烦心着,虽然看见他站在门口的身影却也只是稍作颔首,事先掠过他的话。
克莱顿抬起眼看过去。
才明白这会让赫曼大帝烦心的情况究竟是什么。
莱姆此时站在座位跟前,他摘下军帽道,“陛下,这件事简直就是毫无根据毫无道理可言,又哪来的道歉一说!”
“据我所知,文德殿下当时了几句,也就是皇储殿下她自身身体的关系才导致昏迷的。”
他言语质疑。
只差没指着鼻头说秦昭自己心理素质太差,承受能力也过分弱才会导致情况的出现。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质疑赫曼大帝所下的结论。
他可是敲定下了文德的问题,并且下达了紧闭的处理。
莱姆眼下这样质疑秦昭出事的真实性,同样不也是变相在嘲讽他这个皇帝的决策?
赫曼大帝推平中指上的银戒。
他指骨还搭在一旁的扶手旁,略微向后靠去,靠椅将他的背部抵直,显得男人皱眉的神色更冷几分。
赫曼大帝看着眼前人开口:“是吗?那据我所知,莱德教授这位亲眼见证人的说法可是文德不仅言语争论刺激,还动手争执导致这一结果的。”
“不如你去同莱德教授两人先争论出一个结果出来,再来看两方的观点究竟哪一个更值得可信?”
他眼底只有冷意。
莱姆自知这句话必然惹恼眼前的君主。
他不做声,只拿着手里的军帽搭在半腰。
“陛下,我无意与莱德教授争论结果,但没有真正的统一证据,由口中来转述的大多都是拟造过程。”
“嗯,所以你眼下的论证也是在拟造过程。”
赫曼大帝冷声道。
他身上挤压的威压横扫下来,“莱姆,你最近是不是得寸进尺的太过放肆,是觉得我对你太过于轻拿轻放不予追责了吗?”
会议室里大片人喘不过气。
赫曼大帝声线不高,但是压得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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