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林艺添能找到这样的位置。
原来的座位上还留有林艺添身上的余温，贺丞楠泰然地坐了上去。
林艺添余光看见贺丞楠坐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上，浑身热度上涌，灼得脸滚烫，他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干脆将头埋进羽绒服里，佯装睡觉。
林艺添感觉今天自己不正常，自从知道坐在他旁边的人是贺丞楠后，他就感觉周遭的苦茶味儿越来越浓了，那味道包裹着他全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是个beta，对信息素反应很迟钝，不应该闻到那么重的信息素味道，贺丞楠也不可能会是在公共场合会随意释放信息素的人，更何况是那么浓烈的苦茶味，周围人肯定会有所察觉。
大概是幻觉。
电影节颁奖典礼历时三个半小时，在十点半的时候进入尾声。
依照惯例，电影节结束前，所有应邀来场的嘉宾艺人都要到台上去合影。
林艺添上台后自觉地往边上走去，来一个人他就让一个位，维持自己站在整条队伍的最边边上。
感觉到旁边又有人上来了，林艺添又想往旁边让，一股苦茶味儿直逼他的鼻腔，将他所有的嗅觉都占领了。林艺添脚下猛地顿住，不动了。
“哥，你过去点。”
林艺添听到了，但腿是软的，浓郁的苦茶味抽干了他的力气，他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往前栽去。
林艺添很快被扶住了，腰间的手让他有了个支撑点，让他勉强站着。
贺丞楠看到林艺添脸上不正常的坨红，低声问：“身体不舒服吗？”
林艺添有气无力地推了他一把：“放开。”
贺丞楠想了想，松了手，往林艺添那边靠过去了点，微微侧身，用半边身体支撑着林艺添。这样两人姿势总算没那么怪异了，但还是挨得很近。
林艺添顾不上那么多，他现在感觉靠近贺丞楠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占据着他的身体。最诡异的是，即便他心里有多么不愿意，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贴近贺丞楠，恨不得挂在贺丞楠身上。
太香了，这种味道让他上瘾，就连刚才贺丞楠松开他后，他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竟然后悔开口让贺丞楠放开他。
于是在摄影师倒数结束、快门键按下时，林艺添就不顾贺丞楠要送他上医院的请求，踉跄着逃下了颁奖台，趁采访记者将贺丞楠围住时，溜出了会场。
会场外寒风凛冽，零下的空气涌过来，将林艺添身上的热意压下去了些，室外空气格外清新，林艺添的状态也慢慢恢复过来。
他等好些了，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半半，结束了，过来接我。”
助理叫唐月月，是个胖胖的beta姑娘，林艺添两年半前签约了新公司，新公司刚建立没多久，规模小艺人少，签的上一个还是个说评弹的。所以签了林艺添这个潜力很大的艺人，公司立即给他安排了新的助理，因为公司的艺人少，找不到好的经纪人，老板甄西翰干脆自己扛起了担子，帮艺人揽活。
唐月月刚跟着林艺添的时候还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新人助理，当时还只是个肉嘟嘟的小女孩，如今体重已经直飚150了，林艺添为了督促她减肥，不再叫她月月，而是取了“胖”字的另外半边，改叫她半半。
长胖归长胖，但唐月月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助理，各种活动她都会全程跟随林艺添，行程路线、吃住玩乐、来回接送她一人全包，特别让人省心。
几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路边，林艺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唐月月坐在驾驶座看了眼后视镜：“添哥你站在外面怎么拉链都不拉上，不冷吗？”
“你哥我在会场里穿羽绒服吹空调吹了快四个小时了，不热。”话音刚落，林艺添吸了吸鼻子。
“前几天你还在发烧挂水呢，好不容易好了，别又感冒了。”
“嗯。”林艺添草草地应了声，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彼时他正在刷微博，微博上已经有关于今晚电影节的各种消息，贺丞楠的名字也挂在热搜上。
他想到了刚才的事，忍不住发问：“半半，你能闻到别人信息素的味道吗？”
“不能啊，”唐月月利索当然地回答，“添哥，我跟你一样是beta啊，对信息素很迟钝，你做不到的事我也做不到，难道你能闻到信息素？”
林艺添像是被戳破心事般立即否认：“当然没有啊。”
唐月月开着车，没意识到林艺添有哪里不对：“但是oa也能闻得出，虽然对我们没什么作用，但是对alpha的作用很大，能吸引alpha，甚至还会引诱alpha被动发.情，同样释放很强的信息素。”
林艺添戳开一张高清的贺丞楠获奖美照，心里嘀咕：刚才在会场的时候又没有释放信息素的o，怎么他就能闻见贺丞楠如此浓郁的信息素呢？而且周围人都没什么动静，看样子只有他一个人能闻到味道。
唐月月：“奈何我没有分化，好想知道在信息素相互引诱下酱酱酿酿是什么感觉啊……等下，怎么感觉话题不受控制了呢？”
“好好开车！”
唐月月吐了吐舌头，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试探性问道：“添哥，你今天回去还直播吗？”
林艺添撑着脑袋，手掌下额头的温度偏高：“困了，回去睡觉。”
“哎，”唐月月满是遗憾，“我还差四颗星上王者，添哥什么时候帮我安排下？”
“明天吧。”
“您是我亲哥！”
事不遂愿，第二天林艺添发烧到40度，他没精力打游戏，起床倒了杯热水喝。
这段时间他体温都偏高，体力不支，总是疲倦犯困。气温下降后他免疫力也变差了，连续大半个月都在流鼻涕，上周因为发烧被唐月月逼着去挂了几天水，总算好了些，结果昨天参加了电影节，今天又开始了。
他体质向来很好，好几年没生病了，这回感冒却拖了那么久，病情反反复复，医生看了只说是普通流感，吃药休息就好，没想到能让他难受那么久。
上厕所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他头发凌乱，苍白的脸颊上有两圈明显的红晕，嘴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眼角泛红，有种泪眼盈盈地感觉。
林艺添忍不住吐槽：“生个病怎么跟个o似的。”
话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说话还破音。
他抓了抓头发，又荡回了被窝里。
还没睡安稳，就听见了唐月月在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唐月月已经风风火火进了他的卧室：“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不是说了女孩子不要随便进成年男人家吗？”林艺添语气里有些许无奈，“你别急，慢点说。”
唐月月听到林艺添的声音，刚才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她摸了下林艺添的额头，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又发烧了。”随即轻车熟路的出了卧室，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黑乎乎的药汁。
杯子送到嘴边的时候，林艺添本能抗拒地往后躲了一下，最终在唐月月威逼的注视下喝下了这杯药。
喝完药后，林艺添又喝了口开水冲淡了嘴里的味道，才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唐月月一拍脑袋，激动地拿出手机：“你上热搜了！”
林艺添愣了一下，接过手机。
热搜排在最上面的就是他的名字，后面跟着“蹭热度”三个字和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沸”。
排在第二个的是“5-cps有生之年”。
点进去，满屏的他和贺丞楠坐在角落里暧昧姿势的照片以及最后大合照时他靠着贺丞楠的照片砸过来，下面全是骂他蹭热度的评论。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当初没到限定期限他就退团了，一点团魂都没有，现在还来蹭热度，呕。】
【拍合照时他还往楠楠身上靠，真是个绿茶婊。】
【以前他就喜欢跟楠楠炒话题，奈何楠楠有白月光，他就开始耍心机，弄得整个5-cps都不安宁。】
【限定团本来寿命就短，既然当年提前退团就不算成员了，过后也别来蹭热度ok？】
【一个b还把自己当o了？不是我性别歧视，只是我看到这种装o的就恶心。】
林艺添本来就发烧，看完评论头更疼了，把手机关了丢到了一边。
唐月月把手机收了起来：“哥，昨天你碰见贺丞楠怎么没告诉我啊。”
“告诉你有什么用，”林艺添语气很平淡，“然后你再上报甄总，有用？小破公司有钱公关？”
“……”唐月月被怼得无话可说，很没有底气地回复，“至少我能告诉甄总，让他一起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林艺添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甄西翰”。
唐月月捂脸：“说曹操曹操到，添哥你悠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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