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着宁肖的胳膊，吓得后牙槽都在打架。
“我操，怎么江一妄现在搞得跟来抓奸似的，”姜小宛看着江一妄的脸嘀咕。
并且那张脸的意思是很生气。
“我已经打算回去了，”季寻转头跟宁肖姜小宛说再见，并且很有礼貌地鞠躬。
姜小宛赶紧点头，“走了走了。”
但是宁肖站着没动。
不是吧不是吧，姜小宛发现自己现在抱着的大腿没有要动的意思，就赶紧拽着另一个看着高高大大的汪祁蕤，“大个子，等会儿万一要是打起来，你哪儿边的？”
汪祁蕤现在没时间管扒拉着自己的姜小宛。
而是看着现在跟江一妄正对视的季寻。
季寻笑着过去，就站在江一妄的旁边，“回家吧。”
江一妄抓着季寻闻，“我说了，我不喜欢别人的味道。”
“他们是我朋友，”季寻一再强调，“我和朋友出来吃饭，现在我吃完，可以回家了。”
江一妄突然抱着季寻，从后颈开始用鼻尖嗅探。
“在外面，你能不能...”季寻不喜欢和江一妄做这些的时候被人围观。
很奇怪。
在密闭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季寻也会同意江一妄有些时候略带过火的姿势。
但是这都是源于季寻愿意配合。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是坦诚的。
彼此交付信任才会赤倮纠缠。
之前在江一妄带他见朋友的时候也是这样。
被窥探的亲密，会刺痒。
“江董，”宁肖这个时候突然直接抓着季寻的手把人往后拉，“这个时候就让他回家是不是有点儿早。”
季寻从江一妄怀里被拽出来的时候，并不理解宁肖现在的举动。
因为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想不到宁肖现在出手的理由。
另一边的姜小宛这个时候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叫出声儿来。
以前一直觉得宁肖挺温润一个人，现在整个人竖在这儿，气势上倒是跟江一妄不相上下。
就离谱。
就在这个空档，季寻先是挣开宁肖的手，自己走到江一妄身边。
江一妄不能跟宁肖正面起冲突，这是现在季寻唯一的目的。
包括今天姜小宛要叫的朋友只有宁肖这件事也是他没想到的。
“对不起，”季寻先开口认错，他乖巧地站在江一妄背后，看着对面宁肖。
江一妄耳朵里好像没听见季寻在说话，而是盯着宁肖，“你再说一遍。”
江一妄把身子站正，摸着腕表，脚尖正向宁肖。
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降得厉害，谁都不让。
周围的食客也都往这儿探脑袋，有认出来的也都小声嘀咕。
“江一妄，”季寻转身站在江一妄身前。
两个人脚尖对着脚尖。
季寻捧着江一妄的脸，“下次我不会这样了，”他开始安慰他。
江一妄在书里的结局也是一个冬天，在凌木木的忌日那天，被注射执行死刑。
每每读到，季寻会唏嘘。
但是等自己成为书中之人，又度过了这些年岁，以前回想起来顶多唏嘘的画面，现在就是不寒而栗。
江一妄不能这样。
那个在青年时期拯救自己的威风也小孩儿不能这样。
周围的气氛渐热，季寻感觉得到他的安抚现在作用并不大。
后面的宁肖直接伸手，拉着季寻的一条胳膊，“你的才华很高，我欣赏你，所以坚持不好吗？”
姜小宛头皮都起来了，宁肖现在在他心里就是对抗撒旦的天神，还带着人性的光辉。
江一妄是连他老哥都不敢正面硬刚的存在，宁肖现在的行为已经算是跟江都市的撒旦掰手腕了。
宁肖知道真正惹怒江一妄的办法。
以前他不屑于用，但是现在他改了主意。
“以后你去江映科技，不用面试，江映随时欢迎你，”宁肖拍着季寻的肩膀，“你太委屈。”
“宁肖是吧，”江一妄往前要走，被季寻用身体拦住。
“江一妄，你看着我，”季寻伸手抱着江一妄，像一只求爱的动物，“你看着我，”季寻安抚，“我哪儿也不去。”
江一妄的身子细微地颤抖，季寻知道这个是他极怒之后的躯体反应。
所以季寻垫脚，从服帖的西装衬衫里把领带扯着往下压。
他以暴露的刺痒为交换。
主动吻上去，迫切又热烈。
并且用尽一切手段把对方现在的动的火转移。
他用手揉搓，用身体抚蹭，试图用粘腻暧昧的声音让江一妄掉下去。
这是季寻第一次“勾引”。
江一妄闭着眼“享受”不一样的季寻，两个人就在这种地方肆无忌惮。
宁肖看着季寻泛红的眼角，因为紧张或者不舒服而攥紧的拳头，他忍不住吞咽。
然后一种极为怪异的情绪开始从后背一直蹿到脑子。
像是无数双手噤声攀爬上的他的后背，然后在耳边绽开笑意。
“季——”宁肖下意识开口，就被后面的姜小宛赶紧拉着出去了。
空气里的温度陡然骤降，让宁肖回神。
“季寻那是叫咱们赶紧走呢！还傻站着，万一要是让江一妄咬一口，肉都没了，”姜小宛搓着冻红的耳朵，看着宁肖还在站着往里头看，就拽着人直接上车。
“人家就算再吵再闹也是家务事，咱们几个外人能插上几句嘴啊，”姜小宛让司机赶紧走，自己捂着耳朵，回想刚才季寻的喘息。
可太他妈会了，姜小宛就是学都学不成这样儿。
“去车上，”季寻撑着身子，他跟江一妄的唇间粘连不断的时候，被江一妄一把拦下。
“你在保他，”江一妄的眼睛退去□□，又确认了一遍吗，“你在保宁肖。”
“为什么，”江一妄从季寻上参透了这点，连眼神都开始变得冷峻起来。
“他是我客户，”季寻的手撑着桌角，领口儿也是混乱不堪，“我接了他的单子，所以这事出于我的工作原则。”
“又是工作室，”江一妄拉着季寻往车上走，“我再说一遍，你不需要那些。”
季寻被压在座椅上，身体也被迫被江一妄强闯进来。
“结婚之前，”江一妄给了最后的期限，“你不需要自己赚钱，不需要这些毫无意义的社交。”
“你有我，”江一妄咬在季寻的下巴上。
整个江城市几乎都是他的，就算这样——
“还不够吗？”
冬阳烤炙。
季寻身上却冷，他把袖子捏在掌心，屈膝抱着腿在工作室里完成最后的层次渲染。
这周是他交稿日。
工作室里新漆的味道都还没散，他的下巴垫在膝盖上。
下巴上贴着创可贴，蹭在腿上就有种陌生的隔离感。
汪祁蕤早上来从早餐，因为知道三天前的那次矛盾，直到今天并没有得到解决。
江一妄也是从那天开始就没回过江家，听说是在外面出差。
比以前更加拼命地工作方式。
“吃点，”汪祁蕤在碗里放了跟勺子，“吃完再画。”
季寻抱着粥伸手，“有烟么。”
汪祁蕤伸手给了，就瞧着季寻点上，然后突然笑了。
这个笑对汪祁蕤的冲击有点儿大，他移开眼问，“我就在外面，有需要您可以吩咐。”
“谢谢，”季寻说，然后低头回姜小宛的消息。
微信上的姜小宛同样咋呼。
-救命救命救命！！！！
-你知道江一妄开始疯了似的跟江映对着干吗？
-就昨天，就一个游戏的线上代理，我们把活动宣传都做好了，这他妈江一妄都不松口？
-早上开会，这个项目直接凭空消失。
-让江一妄截胡了。
-真不带这么玩儿的，我哥现在是真生气了。
-早会我现在连早饭都不能吃了，我哥肯定会骂我。
-以前我甚至还能嚣张地在早会上洗脚。
按照姜小宛的表述，就算季寻再怎么避免，矛盾还是扩大了。
书里冥冥之中就好像有着一种独特的不可抗力，季寻把烟头摁灭，伸手往烟盒里摸的时候发现空了。
汪祁蕤看着给了一盒儿，里头就一根。
微信上的姜小宛抱怨完，又后怕。
-要是我哥知道江一妄是因为我跟你吃了顿饭，就这样儿了，他应该会把我直接打死。
-江一妄真的好喜欢你啊。
季寻盯着‘喜欢’问:这是喜欢？
姜小宛：这都快醋死了好吧，不就是因为你帮宁肖跟我说话，他不开心了呗。
姜小宛：不然为什么他这么追着江映科技咬。
姜小宛：咦，怎么感觉我在说条疯狗？
姜小宛：这不重要，我哥现在一天能抽八包烟，连陈若那个骚狐狸都不愿意跟他亲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小宛：要是能有人这么对我，我估计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星星眼】
【他心里有你，只是不会表达，他诚实，但是也直率。】
这是凌木木的话，季寻最后捏着烟壳子，往垃圾桶里扔。
后半天的时间里，又让汪祁蕤在桌子上放了崭新的一包。
江一妄好像在用这种方式让季寻知道。
他的确不需要别人。
季寻把画搬到工作室，只有在这儿季寻才算快活，因为跟江一妄冷战，现在他的自由倒成了自己不愿意屈从的象征。
江一妄自然也在怄气。
只不过气都撒在江映科技身上了。
季寻继续在画上填补，这次上色的是眼睛，比起原来那幅，这次的速度和完成度上都要好很多。
画上的男孩，变了又没变。
至于姜小宛的抱怨，从微信到驾校，季寻都能听见。
经过上次的事，姜小宛在驾校见了季寻都还是心有余悸，想凑又不敢凑，只能隔着个汪祁蕤小声喊话。
“我哥因为这事儿都回国了，害，那辆迪沃我估计也开不成，”姜小宛失望道，“我哥这次还从国外带回来个老头子。”
“背景牛逼到能正面硬刚江一妄，”姜小宛突然扣着手心对着季寻问，“那个你等等再结婚，江一妄这人怎么看着疯疯癫癫的。”
“我会和他结婚，”季寻从来都没推翻过这个想法。
季寻说完就直接上了车，一个下午他把科目二的项目自己过了一遍，就开始预约考试了。
姜小宛下巴都掉了，他整整一个星期都还在倒库上挣扎。
明明季寻比他来的还晚，也就是不到三天，已经开始预约考试了。
而且是这批次一直被教练点名儿夸奖的会员。
之后不出意外，季寻在三月的时候就拿到了驾照。
此时的姜小宛，还在倒车入库。
季寻一早开车去学校，罗维简直都快认不出季寻来了。
坐在车上的季寻，单手搭在车上，停了车从车上给罗维拿了一套笔刷。
罗维推着不要，主要是太突然了，罗维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呢，在套刷子怎么也得五六千。
“之前帮我开车的谢礼，应该的，”季寻从车上下来，把笔刷往罗维手里塞，“还有几个月毕业，你天赋高，就是缺工具。”
他跟罗维的画派不同，但是季寻瞧得出来，罗维以后有大前途，“算不上好，也希望你能收下。”
这套刷子说算不上好，是谦虚。
就这个罗维要买都得掂量下，紧缩伙食。
季寻剩下的话没多说，跟罗维寒暄完就开车回了工作室。
罗维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手里那套就算咸鱼二手都要三四千的笔刷，觉得季寻还真是容易把搭过的人情放在心上。
而且过分贵重。
罗维转身要上楼的时候突然看见楼梯底下站着正在抽烟的江一妄。
罗维眨眨眼，觉得在做梦。
只见江一妄掐了烟走下来，伸手。
罗维张了嘴，“那个这个是季寻给我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之后他发现，江一妄的脸色立马就不对了。
“我知道，”江一妄在手上掂量着，塞给罗维一张卡。
罗维又啊了一声，“江爷您这什么——”
“里头三十万，”江一妄低头点烟，“毕了业就从江都市——”
等火星着了，江一妄看着罗维，张嘴念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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