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上哪里的奇文异书最多,那还得是他的栖月峰,谁知道随便找的一个地方,居然有一后山的书,许多失传已久的怪诞诡奇,保存完好,简直让纪云书触目兴叹。


    纪云书挑了挑眉,望着沧涵


    他挠了挠后脑勺,爽朗答道:“当初无意间听师尊提起过。”


    想到这,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悲痛,沧澜门门主已死,他在这世上已再无师尊了。


    纪云书噢了一声,颔首低眉,想来这沧澜门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不过这两个小辈的品性到是出乎他的意料,眼眸清澈,丝毫不见他们因为自己的坠魔身份,表现出一丝不耐,反而都是认认真真的听他讲话,十分有礼数。


    面对至亲师傅的暴毙,也能快速冷静一下,认真查凶,心性沉稳。


    比起那群老东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自己品性恶劣,教出来的孩子到是有礼貌的很。


    纪云书笑眯眯都看着两人,好心提醒,“你们查凶的时候,不要只顾着查实力强劲之人,应该着重查与他们交往甚密,或者今日有意靠近过他们的人。毕竟这金蚕蛊,可不需要什么修为,下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况且受人指示也不是不可能哦。”


    尚卿歌心下一惊,与沧涵对视一眼,赶紧叫手下弟子一个个排查。


    萧听雨看不惯纪云书这样引人注目,阴阳怪气的撇了眼他,冷哼道,“一个坠魔,这样殷勤献计,怕不是另有所图,说不定沧澜门门主他们就是被你害死的,故意来演这么一出,惺惺作态!”


    纪云书耸了耸肩,“我就这么一说,信不信由他们,与你何干?你怕不是缺爱,觉得没人关注你,心中难耐了?”


    人群中不乏有对萧听雨不满之人,发出阵阵嗤笑,惹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不再开口。


    容锦站在后面轻轻的笑了一声,被纪云书听见了,眉心收紧,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你笑什么笑?”


    “师尊说话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他搓了搓拇指,颔首低眉笑得含蓄。


    戚珀就站在一旁,他闭关才出,从未见过容锦,却见过岑深和郁珩俩人,听他叫纪云书叫师尊,想必就是他的那个大徒弟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一把拦住纪云书,挡在容锦面前,“你就是阿云的那个传闻中的徒弟?怎么还敢来招惹阿云?”


    容锦看着那张与幻境只别无二致的脸,微微低头,作了个揖,“师祖安康。”


    “谁是你师祖。”戚珀退了一步,把嫌弃之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以后离阿云远点,当初识人不清,我可不想他再重蹈覆辙。”戚珀摆了摆手,扯着纪云书离远了他几步。


    容锦低眸,看着牵着纪云书的那只手,眼下一片阴沉,抬脚默默地跟了上去。


    由于过于拥挤,实在退无可退,戚珀嫌弃的撇了一眼,拦在了俩人中间:“脸皮真厚,还跟。”


    容锦不予理会,朝纪云书挤了一个微笑,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他心下一动,想起了容锦小时候软萌可爱的模样,别过头去。


    经过沧澜门和霓裳宗的排查,最终查到了五个与他们的死有关联的人。


    第一个是给他们到过酒水的两个仙子,剩下三个人分别是萧听雨,这几日东窜西窜的往各大宗门送东西。


    他听罢瞪大了眼睛,“虽然我确实不太舍得送那么好的东西……但犯不着杀了他们吧?”


    尚卿歌不语,接着说。


    “药神谷谷主,蒙尘,近日沧澜门门主和我母亲都向你求过药,不过,这我知道,我母亲的药里派人查过成分,并无不妥。”


    沧涵也点点头,蒙尘行了个礼,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那便是容锦了……


    尚卿歌最后念慢吞吞的,有些不敢置信的念到他的名字,容锦前日确实是与沧澜门的门主起过一番争执。


    沧澜门门主那日从容锦住所摔门而出,可见气的不轻,第二日又和霓裳宗宗主小叙了几句,有人见霓裳宗宗主的脸色十分不自然。


    虽然不知道一向温文尔雅,从不与人结仇的容锦为什么在两日之内前后激怒了两位宗主,但由此可见,他的动机是最强的。


    纪云书有些意外,余光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容锦却处变不惊,神色如常,“问了些私事罢了,杀他们?不至于。”


    他在修仙界名声一向很好,许多人听罢,瞬间倒戈,纷纷替他辩解,“容仙尊定不是那样的人,他也定不会使用这种邪门歪道的巫蛊之术。”


    “容仙尊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若是要杀也定不会使这种法子!”


    为他开脱之人数不胜数,纪云书不由叹羡,懂得做人还是挺重要的,看看,看看,这就叫魅力。


    戚珀一边不屑一顾,一边挡住了纪云书的视线,“伪君子一个,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正经的人,阿云,以后切莫再与他打交道。”


    他一脸郑重其事。


    在一堆辩解的声音里,容锦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俩人的动静,不由的捏紧了双手,心中不忿,为什么别人负过你,你却可以不计前嫌,与他那般亲近,而我却要被你拒之千里之外。


    我明明是为了救你。


    他神色诡谲,还有一丝委屈,似是不解,别过头,强迫自己转移视线。


    “尚姑娘大可仔细盘查。”容锦表情坦荡。


    尚卿歌喉咙一塞,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沧涵带着那两个仙子上来了,她们一下就扑通的跪在地上,使劲磕头,“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到有点欲盖弥彰那味了,沧涵暴怒,抽出剑,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如实招来!”


    那仙子一下子不敢动了,浑身颤抖,头都不敢摇,手虚抵着剑锋,咽了咽口水,“我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剑锋又近了一寸,她连忙后退,


    “是蒙谷主!是他!是他给我的虫!他只告诉我让我丢到沧澜门门主的茶杯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边的那名仙子见她认招也赶紧磕头,“饶了我吧!是蒙谷主让我给霓裳宗宗主下虫的!我事先并不知情啊!”


    两人寥寥数语,矛头便全部指向了蒙尘,沧涵听完,红了眼,眼看就要冲上去了,一旁一直旁观的太徽赶紧拦住了他,“仅凭两个小小的仙子,就断言一宗之主杀害了你的师尊和霓裳宗宗主,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


    蒙尘赶紧后退了两步,开口解释:“我才不会找两个怎么蠢的人替我办事,我堂堂一派之主,犯不着干这种蠢事,沧涵我劝你冷静些。”


    “可是!她们都招认了!况且也只有药神谷有这种奇怪的东西了!不是你还能是谁?!”沧涵怒吼,也不管什么礼数了,杀师仇人在前,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纪云书皱了皱眉头觉得有点不对劲,拽住了沧涵,“认罪认得如此之快,显然是要往他身上推脱,你这样草率,别误杀了人。”


    蒙尘与他师傅,也就是前任药神谷谷主,当年曾赠过他丹药,供他疗伤,此人品性极佳,应该不是那种人。


    沧涵冷静下来,朝纪云书道了一句:“多谢。”


    转身看向了两人,尚卿歌正用鞭子一边勒着一人的脖子,一手抓着一个人的衣领。


    不料俩人突然吐了口淤血,顿时倒地不起,七窍流血,地上被迅速染红。


    有些女修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的直接尖叫了起来,纪云书旁边就有一个,吵得他掏了掏耳朵,不忍直视。


    整个大殿乱成了一锅粥,真相也没有大白,天色却渐晚,再愤怒也不能留着怎么多人毫无头绪的闹,只能放人回去,他们两大宗派私下调查了。


    戚珀和纪云书出了大殿,不由唏嘘,“真是可惜。”


    纪云书问:“可惜什么?”


    “两个前途大好的宗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不可惜么?”戚珀反问。


    “呵,师尊你是避世太久,不知早年间,他们为了地位做过多少丧尽天良之事,这七大宗门的宗主手上没一个是干净的。”纪云书眸中了无波澜,不想过多解释,“走吧。”


    “嗯,不过阿云,我还是想问一问,你与太徽有什么恩怨?能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他不由的提起了刚刚在殿上纪云书与太徽的争吵,本来天亮时就想问了。


    “也没有不方便说。”纪云书将手负在身后。


    “当年我修为到了瓶颈,那太徽虽然年纪长我不少,与我修为相差无几,我那时与他初次相识,觉得他品性甚佳。”说到这他不由笑了。


    戚珀也笑了,“你这看人的眼光。”


    他不由摇摇头,有些难以理解。


    “以为他天赋一般,却是靠着走捷径,仗着家族势力,掠夺仙草,练制丹药,所以他的根基不稳,我们俩人比试,他竟撑不过我三招。”


    “不会啊,他如今的修为,在修仙界也算的上屈指可数,实战能力并不差啊?”


    戚珀听到这有些不解了,无力感顿时蔓延开来,当年真的避世太久,一直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在九仙山图得一方安宁,许多事情,他应该是要和阿云一起面对的。


    纪云书表情含霜,冷哼了声:“靠着歪门邪道来筑基罢了,绣花枕头一个,枉为正道,当年我杀上太徽宫,他连宫门都不敢出,只敢让那七大长老来对付我,想必这些年又杀了不少男女供他稳固实力!才能取得现在成就!”


    “什么?”戚珀有点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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