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无法跨越, 沈时澹比她早来到这个世界。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年龄带来的无法跨越的鸿沟,她在拼命追上沈时澹。
沈时澹搂着明嫣, 呼吸有些沉,静静地没有说话,明嫣听着心跳,抿了抿嘴唇。
月亮爬上树梢, 暖融的房间里, 床上两人交颈抱在一起, 亲密无间。
“不管什么时候, 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沈时澹轻缓的声音划开薄雾, 让前路变得不在可畏, “年龄只是为了让我早点来替你看看这个世界, 不能代表过去, 也代表不了未来, 但可以完全信任你的骑士,我的……”
低沉的嗓音,如琴声一般优雅, 沈时澹亲了她的脸畔,手臂收紧,用压低的灼热气声称呼她, “我的little princess。”
——
房间里安静无声,沈初阳斜斜躺在床边, 翻了个身,人抱着被子滚到地上。
猛地吓醒,他抱着被子愣了几分钟,几乎本能地往床上看, 短瞬之后,放轻了呼吸,废了点时间辨认出这是汀园的客卧。
“我怎么在这里。”沈初阳喃喃了一句。
酒劲儿未散,清醒不过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行为不免有些不受控,比如他摇晃起身,光着脚拉开卧房的门。
悄无声息出现在客厅,把圈在沙发上睡觉的猫吓得竖起了毛。
沈初阳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汀园了,以至于小猫和他陌生的对视,几秒后,小猫夹着尾巴逃跑,被沈初阳一把捞回来,箍在怀里问:“小东西,跑什么。”
小猫受惊,动作很大的反抗,沈初阳却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将他抱着,绕到酒柜转了一圈,没看到喜欢的酒,抱怨了一声,抱着猫去酒窖。
小猫受不了沈初阳,利爪在他手背上挠了一道,在他受痛时挣开怀抱,跳下去嗖地留下一道残影。
沈初阳也不去找小猫,他在酒窖转了一圈,相中一瓶红酒,酒柜上了锁,他打不开。
输入的密码和指纹一遍遍提示他错误,他只好在没有上锁的酒柜里取出一支红酒,坐在偌大的客厅独饮。
没有醒酒这种繁琐的步骤,沈初阳喝了半杯,觉着无趣,抱着杯子和酒杯摇晃起身,脚步虚浮地踩在地毯上。
踏上楼梯的那一瞬,他忘了周姨的嘱咐,脑子里又乱又亢奋。
“”笃笃笃——”
“小叔——”
房门锁上了,屋内无声,可能是睡得太沉了。
“小叔!小叔!小叔!”
沈初阳抵在门板上,拳头哐哐地砸下去,闹出不小动静。
“小叔,快来喝酒啊!”
沈初阳嘴里喋喋不休。
房门被打开,沈时澹满脸阴郁地站在门边,眉头紧蹙着,目光扫了沈初阳一眼,闻到了满身酒气,好看的眉目染上一层薄怒。
沈初阳喝得上头,见沈时澹终于搭理自己,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小叔,喝酒吗?你这个酒还挺好喝。”
不说还好,他将酒瓶转过来时,沈时澹看清了他打开糟蹋的这瓶酒,正是江衡从佳士得拍回来的藏品。
沈初阳醉了哪还管藏品不藏品,杯子抵在嘴边猛地咽了一口,沈时澹闭了闭眼睛,心脏微微抽疼。
这是亲生的,他默默地告诉自己冷静。
沈初阳擦了擦嘴角,眼神不住往室内飘,很可惜只被撕开一条缝隙,看不见室内丁点情形。
只不过沈时澹身上潦草裹着浴袍,光着腿趿拉着拖鞋,脖颈上有几道意味不明地痕迹,沈初阳盯着那痕迹,脑子短暂嗡了几秒。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对沈时澹说:“小叔,去你房里喝。”
刚迈出脚,就被沈时澹挡在原地,他沉沉的目光压下来,夺走酒瓶,“沈初阳,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沈初阳才不管,明嫣不要他,他心里堵得慌,只想以酒浇愁。
“你不陪我喝算了。”沈初阳去夺酒瓶,被沈时澹抬高,避开。
“沈初阳,不要胡闹了,回去睡觉。”沈时澹有些生气,语气自然也重。
沈初阳却忽然想起周姨之前的话,朝门内看,“小叔,你带小婶婶回来了?”
沈时澹面色不虞,喉间挤出一声“嗯”,“所以,不要闹了,赶紧去睡觉。”
哪知沈初阳不但没离开,反而不知分寸地,用吊儿郎当地语气说:“小叔,人都带来了,你让我见见未来小婶呗。”
想见明嫣?
沈时澹此刻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甚至对沈初阳不分场合地胡闹生出恼意。
“小叔,你不跟我喝酒,也帮我见小婶婶。”沈初阳表情有些委屈,“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话从何说起,沈初阳也只是脑子一闪,见沈时澹看着他不说话,他行为开始不受控,像以前一样,喋喋不休抱怨,“小叔,我好想明嫣。”
“你说明嫣为什么分手了一点也不伤心。”沈初阳后脑抵在墙上,仰起头大口呼吸,握拳在胸口捶了几下,“我这儿,好难受啊。”
“快喘不过来气了。”沈初阳皱着眉头,面色有些痛苦。
沈时澹深深看着他,处于沈初阳的长辈,他可以切身感受到他所谓的痛苦,可当旁观者,他不觉着沈初阳当时不是自作自受。
甚至,他不理解,明明自己冷暴力把人推开,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不珍惜。
所以,当沈初阳抱怨,他习惯性不发表意见。
沈初阳弓着身子,抱怨了很久,沈时澹耐着性子,他唯一祈祷沈初阳不会吵醒明嫣。
等他闹够了,沈时澹垂着眉眼,来到他身边,伸手摸摸他的头安抚,“你醉了,回去睡觉。”
沈初阳彻底醉了,脚步晃了几下,刚侧过头要跟沈时澹说话,眼睛忽地睁大,瞳孔震颤,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一双素白柔软,手指纤细的手指从沈时澹腰上探出来,手腕上的碧绿珠串随着动作晃动,手扣上腰时,珠串刚好滑到腕骨处,衬得肌肤如丝绸玉段般光滑,冷白皮衬得珠串莹莹发亮。
“小叔,你在跟谁说话?”一道懒倦语调上扬,带着被疼爱后的娇气嗓音响起。
沈初阳动了动嘴角,他觉着着声音好耳熟,但想了想,脑子被酒精麻痹,丧失思考能力。
算了,不想了。
沈时澹握住瓷白手腕,将人藏在背后,虽然很不喜欢她的称呼,也只能语调低沉地问她:“我们吵醒了你么?”
“没有,早就醒了,你一直不回来。我等了好久。”
沈时澹喉头发紧,握着明嫣的手腕,微微用力,因为他百分之百确定,明嫣在跟他撒娇。
沈初阳总觉着哪里不太对,说不上的诡异。
到底是从女声开始,还是她环在沈时澹腰上的这只手开始,他心里莫名的慌张。
抬起头,沈初阳试图去确认声音的来源,却见女孩从沈时澹背后露出半张脸,精致的下颌线衬得下半张脸精巧,沈初阳也被惊艳,多看了一眼,下一秒,瞳孔颤动,瞪圆了眼睛,呼吸滞住,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液体渐在地毯上。
脑子里想的人和面前的人重合,沈初阳视线晃了晃,他不敢置顶地闭眼,再睁开对上明嫣的视线,心口重重一跳。
“明……明嫣?”沈初阳嘴唇哆嗦着喊出这个名字。
内心在疯狂祈祷,对方不要答应,她只是跟明嫣长相相似。
可现实往往给人重锤,比如现在,明嫣看着他,红唇轻扯,“沈初阳,你打扰我们休息了。”
明嫣说的是我们,她的手腕被沈时澹握着,她贴在沈时澹肩膀上,动作狎昵。
而且,她裹紧的浴袍,袖子遮不住手臂上一抹暗红吻痕。
“你……你们……”沈初阳脑子嗡嗡蜂鸣几声,彻底宕机,呼吸急促,他连要怎么质问沈时澹和明嫣都不会了。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重重喘息。
沈时澹将明嫣护在身后,语气低沉地说:“等你明天酒醒了,我们谈谈。”
沈初阳傻愣愣的点头,眼睛又朝明嫣看过去,明嫣冷冷地看向他,语气淡漠直白,“沈初阳,你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
沈初阳瞳孔皱缩,他哽了哽嗓子,干哑着嗓子,张了张嘴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明嫣说:“你问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不难过。”
沈初阳深深看着她,见她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最冷漠伤人的语调,“我没有不难过。我对你的感情在你冷暴力我开始被消耗掉了,我难过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消息,我每天等你,从早到晚,哪怕你发一条消息我都很高兴,后来呢,你连敷衍都不愿意了,沈初阳,你永远不等被人冷暴力的有多绝望。”
沈初阳呆滞的站着,脸色茫然又可怜。
只不过,明嫣已经不会心疼了,她也是最后一次跟他说这番话,“以后好好对盛禾,别作了。”
“我先回屋等你。”明嫣从沈时澹手里抽回手,回到房间,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沈初阳呆滞的坐在床上,过了半晌,他脑子里才炸出一个声音——“小叔,你在跟谁说话?”
原来,他当时觉着不太对的根源就来源于,那声突兀的小叔。
呵!
沈初阳仰躺在床上,手遮住眼睛,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
沈时澹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快步上楼,后来等不及了,干脆跑上去。
进了门,锁上房门,胸膛剧烈起伏着,舌尖抵着口腔,站在门口跟明嫣对视了一眼,他边走边拽掉睡袍系带,将睡袍随意扔到一旁,单膝跪在床上,捏住明嫣下颌,抬起来吻了下来。
出神入化的吻技,沈时澹含糊不清地低语,“刚刚叫我小叔?”
明嫣想解释,声音全被咽进肚子,她吞咽不急,想要咳嗽憋红了脸,沈时澹往后撤了点给她喘气的机会,指腹在她脸上磨着。
明嫣抬起水润的眸,娇嗔地看向他,睫毛被水光润湿,“你不喜欢吗,小叔?”
沈时澹将明嫣按到被子里,她笑着抬脚蹭他垒线分明的腹肌,凸起的青色血管,眼见着男人的视线变得幽深。
她忽然坐起来,吻上胯骨那道凸起的血管,沈时澹浑身一僵,低头抚摸着她眉眼,将人捞起来抱住。
粉粉嫩嫩的脚趾踩在如铁般肩膀,手臂一软,身体往后倾倒,被沈时澹抓着手,拽回桌面上。
夜还很漫长,有些事情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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