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夙随着师尊的示意看去,她剑上扫过去的灵力将黑雾包裹起来,黑云雾仿佛也在害怕似的,里边传来的婴啼声也在逐渐薄弱起来。


    其中几个大团黑雾想要朝前试探,但在剑形下还是没敢越过这雷池一步。


    覃夙再次由衷的知道,他的师尊妤蓼是修道界人人尊称的挽清道主,临界守界人,她是真的很强。


    但是,他就是见不得师尊为了两个丫头,明知茶水中有伪香还是随便的饮了。


    “师尊,我会努力变强,会变得很强。”覃夙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哈?妤蓼闻言望向他。


    说着此话眼中还满是认真的少年,难道她这个大徒弟不知道他已经很强了吗?


    还差几个月才成年的他比上一世还强,他这是还觉得还不够强?


    如果真有这感想,那他还给不给那些普通修士留一点活路。


    要不是自己比他早出生了个十年,要是和他在同一年龄段同入修仙道门,恐怕听到此话,她第一反应便想要打死这种人。


    虽然现在听着这话,她依旧觉得他欠揍。


    但是这么强而不自知的优秀徒弟是她教的,想想便觉得自己也贼强啊。


    “两位朋友困着这些东西聊的可还愉快?带顾某一个呗。”


    来人音色清亮手中握着折扇轻摇,一袭大红衣整个人随性的站在墙上,及腰的青墨发丝随风飘扬。


    “这位朋友你看热闹这么久也不出手,这时候出声又是什么意思?”


    妤蓼早就发现了墙上有人,要不是从那没感受到任何灵力和魔力的波动,她先前那一剑会不介意往他身上挥过去收尾。


    来人轻笑了声便下到了庭院,手中白色折扇上提着个赤色的大大‘顺’字,正随着主人来回摇动。


    “在下顾伽,偶然路过此地看魔气缭绕便来看个热闹,有幸见到了这般貌美又厉害的姑娘。”话毕,来人收了折扇。


    他两手随性的对妤蓼行了个作揖礼,起身时候朝妤蓼笑了笑才又接着道:“不出手当然是知道姑娘能应对,我出手只会是添乱。”


    妤蓼对他话不置可否,也就浅笑了下道:“顾家?公子名字不错,顾公子觉得此物是魔?”


    顾伽看了眼她,手中扇子又啪的打开才道:“说它是魔我认为不全是,想必姑娘和在下一个想法,对了,能否得知姑娘芳名?”


    屋子的门在此刻从内打开,孟询轻阖上门几步过来。


    “师尊,师妹已经没事了,她在屋内清体内浊气,让我来这帮忙。”


    妤蓼朝孟询嗯了下示意知道了,又朝对面红衣男子看去。


    她暗想此人应该不简单,只是报了个名字上来又说只是路过,让她也不好再过多过问门派啥的,现在又能看出被困的黑雾不是普通的低阶魔物。


    “在下苏妤蓼,他们是我的徒弟,顾公子对被我灵力困住的家伙,可有解决的办法吗?”


    “我在苏姑娘面前出手,那就是要班门弄斧了。”说着,顾伽的眼中笑意加深,这才接着道:“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苏姑娘尽管开口就是了。”


    孟询看了眼师尊,又扫了眼和她对话的红衫男子。


    他往身侧的大师兄覃夙哪靠近,压低了些声音问道:“师兄他是谁啊,师尊的故人?”


    “不知道打哪门子路过的路人。”覃夙刻意压重了路人两字。


    孟询看了眼他说完更冷的脸,他自然也就感觉到了大师兄很是讨厌此人。


    妤蓼并未在意到这边的二人说了什么,她望着被困住的黑雾,稍一思索便朝覃夙二人道:“阿夙和孟询过来和我一起,净化咒使上覆到武器上打。”


    她见两人应了,妤蓼便侧头看了眼正摇着扇子的顾伽道:“顾公子要有心就帮我们留意下门口人。”


    这些婴孩已经成怨都没救了,只能用净化咒清掉他们身上残留的魔气,好早日投胎。


    顾伽点了下头又笑眯眯说道:“顾某荣幸之至。”


    妤蓼撤了灵力绕住她们的困境咒,黑雾云团便又开始躁动起来,婴啼声也逐渐越来越大,仿若多个孩子齐声对比谁哭声大在嘶吼着。


    三人武器带上净化咒的攻打过去时,各个云形黑雾的嘶吼声更大了。


    好像它们也知道自己在这世间要留不住了。


    “破!”


    三人灵力合使的净化咒覆在灵力上过去,顷刻间便让周围的黑雾没了踪影,婴啼声也戛然而止。


    此时,静下来的夜色中便能听到门外紧张又细微的呼吸声。


    “苏姑娘你说在下要不要抓住门口这偷听贼?”顾伽没压低声音笑着道,还特意往门口走了几步。


    门外的人听到靠近的声音似乎匆忙间往后退了几步,几秒后又回了门口。


    咚咚咚,也在此刻响起了敲门声。


    “顾公子心中有决断了又何必问。”


    此人当真是让妤蓼有了点无语感,每次都在笑嘻嘻的说着话,但说的基本都是废话。


    门开,不出妤蓼意料的是陈夫人身边的丫头,意外的是不是先前跪哭的姐姐,是后边端糕点盘子差点打翻的那个丫头。


    “苏姑娘,我只是奉夫人之命来看看各位除魔,现在魔也除了我这就回去告知明夫人。”说着丫鬟便打算退出院子走人。


    “说谎,你压根不是什么丫头,你父母亲为什么不自己来,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来不了吗?”


    妤蓼话一落,''''丫鬟''''便惊慌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朝她看去,仿佛在问她为什么知道。


    “你端糕点的时候生疏的很,手更是很明显区别于其它三个丫头,还有陈夫人对其它丫头厉色的很,但她在你犯错时只看了一眼。”


    “最明显的难道你不清楚,你和陈夫人的上半张脸很像?”话毕,妤蓼和她对上了视线。


    孟询也在此刻打量了下这丫头,看着十五六岁的姑娘还没长开,但那双自带妩媚风情的眉眼下,搭着略短的小琼鼻,的确是陈夫人的缩小版。


    “苏姑娘,我是他们的女儿陈惜薇。”说着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而下。


    “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和母亲吧,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从镇子上个月开始出事以后他们就,他们就晚上便不是我父母亲了。”话毕,她的泪涌地更凶起来。


    妤蓼微蹙眉目将她拉了起来道:“你起来,带我们去他们哪。”


    “我...我将他们锁在了他们休息的庭院子里,我带你们去。”陈惜薇说着起身抹了眼泪,便要带着他们往外去。


    妤蓼示意孟询留下来照看燕儿。


    一行人随着陈惜薇绕了几个走廊,这才看到了主屋后边的一个庭院,庭院的大门被一把大锁锁了起来。


    还没靠近,魔气便从门庭院上方和门底的缝隙飘了过来,异香也达到了早先丢孩子哪的浓度。


    这时候,走廊拐角旁边冲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蓝衣妇人。


    “我的孩子呢,安安啊娘亲在这,现在镇上没孩子在哭了,仙师我孩子救到了吗?”


    妤蓼对此有些不忍回答,她刚暗自数了黑影,十六个。


    加上她的孩子安安,镇子上也正好丢了十六个,无一幸免。


    早先的婴孩啼哭黑雾,正是十六个婴孩死于非命的怨气。


    世间除了娘胎里因人为影响未坠地出世的孩子,三岁以下婴孩惨死便是孩子中怨气最重的。


    怨气中又因为他们是死于魔气侵蚀,所以才变成了困在这镇子中的半魔半怨的非人之物。


    他们在啼哭他们不想死,他们在夜间都在嚎哭他们还想出现在白天,出现在太阳下。


    今天的婴孩啼哭之所以这么躁动,也是引魔香的缘故。婴孩啼哭声从头至尾没有害镇子的人,只是有人杀了他们,还利用着他们打幌子继续行凶。


    “夫人节哀,我们来晚了一天。”


    如果能早一天来,说不定就能救下这个孩子,她有些难过的眨眼握了下手。


    妇人在她话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其中夹杂了丝愤怒抬起头说着:“什么意思?仙师这话是在说什么意思?我安安呢?”


    “在孩子不见的那刻,夫人的孩子便已经去了,还请节哀。”覃夙上前挡住了妇人,他扫了眼她还朝着师尊逼问的身形,狭长的凤眼微眯下有了丝戾气。


    “我可怜的安安啊,还那么小连个尸体都没留下,是为娘的不中用啊...”说着妇人身子一软,她此刻已经瘫软到了地上,埋头手捶着自己腿嚎啕大哭起来。


    陈惜薇望着眼前局面,咬了咬嘴唇还是上前一步说道:“苏姑娘,我们...”说着指了指上锁的院子。


    “陈小姐将钥匙给我吧,你扶着这位夫人离开这,扶不起来就去喊两个人一起,尽快。”


    接过她手上钥匙,妤蓼走过这节走廊靠近了庭院门准备打开门。


    “苏姑娘怎么看刚那位陈小姐?”


    面对顾伽这种他自个明明猜测到了些什么东西,还非要拐弯去问他人来得到反馈的问法。


    妤蓼边开着锁此刻也有了些不耐烦道:“顾公子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弯弯绕绕的,倒不如我一个小女子了。”


    门开。


    顾伽也啪的打开了提着赤色‘顺’字的白扇,闻言反而愉悦的笑出了声。


    “顾公子怀疑他人的时候,麻烦也顺道自省下自身。”覃夙说完这话便随着师尊妤蓼先一步跨过了门,二人一道进了庭院。


    留在身后的顾伽望向覃夙背影,举起合着的扇子有些没好气道:“哎,我和你师尊说话,你个小孩子家家的...”


    “阿夙小心些,这庭院魔气很重。”


    覃夙在师尊话下收了和顾伽争辩的心思。


    此刻,他也注意到了整个院子不寻常的安静,左手谨慎的运了灵力聚了藤形。


    顾伽扫了眼他手上句起的藤蔓,惊诧道:“哦呀,苏姑娘的这位徒弟看来也是位奇才呢。”说着还欲凑近细看他的左手,被覃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顾公子还是安静些吧,有什么东西在过来。”说着妤蓼抬手握紧了身后木剑。


    咔一声,刀未砍至顾伽肩膀,瞬间便被妤蓼的木剑打落在地。


    刀是陈员外提着从旁边一座假山后砍过来的,虽然速度极快但由于没啥力气,这一砍下他连速度也没了。


    妤蓼打量了下庭院四周,陈小姐所说的都锁起来了的人,她母亲陈夫人此刻并不在,而这庭院中此刻也没另外人的气息。


    陈员外脸色已经没了白日所见的大白面团子,整个人脸上笼罩着一股黑气,见刀被砍落他还是想扑过去捡,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醒的样子。


    妤蓼直接给他施了定身咒,走近了几步看了下他腰间,果然没了。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