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很利落,两个人都没任何痛苦便没了气息。
苏苏的眼中最后盛满了泪,细看去最后满是遗憾,不知是遗憾没能救到妹妹的命,还是在遗憾当初不该下山。
妤蓼接过覃夙手中的清尘剑,剑身上最后一滴血砸地,檀木剑身上却是依旧一尘不染。
这时候,镇上的陈族长开始就此次发生的事做叙述,最后发表着安抚镇民的言辞,底下的人看着台上两人的尸体也是有大哭的也有咬牙切齿的。
她看了眼底下的人,最后还是上前蹲下身合上了苏苏死不瞑目的眼睛。
覃夙看了眼她的动作,又再次聚形灵力,藤蔓延伸将浅浅的尸体一并捆缚着移到了苏苏的身边。
苏燕儿跟随在两人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抱着手中剑。
最后妤蓼还是去和陈族长说了几句,人都已经死了,也念在她们始终是槐安镇的人呢,希望他们还是安葬下。
陈族长这会哪还有什么不同意,直接说了他们会妥善处理,希望他们放心,又犹豫了下还是小心的说道:“苏姑娘,孟凡的事情,当初我们也是鬼迷心窍,做了哪糊涂事,这个您看...”
“我们去孟小姐她面前商议吧,当初你们做的确实是忘恩负义,”说着,她直接将剑用灵力收回了背后剑鞘,又看了眼天色,“陈族长,我要是你就对孟凡这事放轻些,冤冤相报何时了。”
陈族长看着几人背影若有所思,最后指使了几个人开始处理台子上。
这边,孟询和陈贵已经回到了陈府。
陈贵跑进房门双手抵着膝盖才喘了几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又起身跑向关着孟凡的房间。
孟询在旁边跟着有些悠悠然,先他一步敲了敲房门。
打开房门的是孟凡,眼眸瞥了眼陈贵,欲要关上门的时候里边传来句爹,她看了眼里间还是松开了手。
陈贵有些踉跄的急步走了进去,看到床榻上躺卧的女儿瞬间红了眼眶,急切的朝她应了声便心疼的打量起她脸上的伤口来。
陈惜薇此刻脸上少有一块好颜色,原先白皙的小脸此刻布满了青肿和红色,嘴唇上也是干涸起白的唇皮和坑坑洼洼的血洞。
看着她虚弱微笑的小脸,这显然还是梳洗了一番的,他不敢想女儿才找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薇薇乖,不怕,爹爹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我马上就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说着,他上前握住了陈惜薇朝他伸出的手。
陈惜薇握住了父亲的手,笑了笑朝他安慰道:“爹爹别急,阿娘已经请过最好的大夫来过了,说我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陈贵拖了个凳子在她床边坐下,又将被子掖了掖准备扶着她躺下,神色上满是歉疚:“是爹爹没用,没保护好你,你先好好休息。”
陈惜薇就着他的力道半躺在高枕上,最后还是拉住了他袖子带着些祈求说道:“爹爹,我不想阿娘死,”光是这般说着她眼泪就落了下来,仿佛要把之前在浅浅哪没掉的掉个干净,抽泣了下又接着说道,“我不想没有阿娘,我不想没有家。”
陈贵和孟凡听着她这话都下意识的看了眼对方,最后将视线无奈的移开。
陈贵最后还是在女儿轻言细语和着眼泪的攻势下应了下来。
孟询避嫌,此刻只是抱着剑站在外间,时不时朝外边看看,想着师尊他们也该回来了。
刚这般想着,外边就传来了师妹燕儿的声音,他跨了几步出了院子迎了上去。
“师尊,陈小姐是自己清醒过来后从一驾马车里滚下来被他们发现的。”
妤蓼朝他点了点头朝屋里走去,这马车多是浅浅准备的,她还是有些问题要问问陈惜薇。
虽然可能大致和她所想的差不多,但还是有些疑惑需要她本人回答下,这样也才好洗脱她自身嫌疑。
“陈小姐,厨娘手上的信封出自你手吗?”妤蓼朝孟凡点了点头便直接开门见山朝床上的陈惜薇问道。
陈惜薇眼神稍微有些躲闪,最后还是坚定了眼中的视线说道:“厨娘她不肯听我的话去到地下室,苏苏便直接给她灌了药,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救不了她还容易暴露,信封是我故意向苏苏提的,告诉她这样可以将你们拖在这她便同意了,实际我想借着这封信让母亲说实话也是给你们透露信息。”
妤蓼朝她点了点头:“在危险情况下,你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你是怎么发现苏苏和浅浅他们有问题的呢?”
陈惜薇便将她之前无意中窥视到的苏苏告诉了她,最后说完眼眸带泪,抽泣声响起她母亲在旁边安慰着她。
“薇儿,是为娘的对你不住,是我轻信了她们才害你至此。”孟凡边说边也落起了泪来。
一时间屋里抽泣声不断,她也不好再细问下去,只是接着说了苏苏和浅浅最后的下场,希望多少能让她两位安点心。
孟凡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喊住人带着些希冀问道:“苏姑娘,她当初给我看的哪魂魄不是我父母的吧?”
“嗯,你的父母是良善之人,以后还请夫人多相信自己的父母吧。”
孟凡眼中带泪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多年来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们几人被孟凡身边的侍女领着去了原先的客房,陈府府邸上下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景象。
“师尊,陈小姐也救回来了,这镇子上的事情总算解决好了,我们下一个地方去哪啊。”说着,苏燕儿坐在了师尊旁边。
妤蓼看了眼覃夙放她桌上的茶盏,朝他轻轻笑了笑手指划了下茶杯,漫不经心的又将茶盖半掀开放置,一时间茶杯里的香气顺着袅袅茶烟弥漫开来。
“你先前不是说想去买新衣衫吗,我们过会就和他们辞别。”说完她小口抿了一口茶,还微有些烫意,但梨花的清香很是沁人心脾,也消去了她心头上一点不安感。
听了她此话,三个徒弟都看向了她,尤其是苏燕儿眼中又是不可置信又满是兴奋的。
见他们不说话,她不由轻笑出声:“怎么,你们三难道还想待这?”
“不不不,燕儿才不想待,他们这报复来报复过去的我都听腻了。”说着她嘟了嘟嘴,眼里也满是嫌弃意味。
见燕儿这喜怒哀乐都满是丰富表情的样子,妤蓼轻摇头朝她宠溺的笑了笑,正是她这般单纯的性子才会觉得这些报复是无聊又无趣的,甚至满是嫌弃。
但于当事人来说,这些就如陈年旧疾般,时不时就在某个时刻反复发作,永无安宁之日。
尤其是当性子偏执的苏苏,不辨是非的浅浅,背负歉疚的孟凡,贪财好色的陈贵这四个人组在一个局的时候,四人为着各自的利益相互牵制着对方,其中又有姐妹的亲情、没有爱但相伴十几年的枕边人,四人之间的情无时无刻不在相互拉扯。
这相互拉扯牵绊本该让外来的他们没那么容易进入这局,这时候孟凡的女儿陈惜薇进来搅了一下。
就是可惜了之前来的修士,还有陈惜薇口中的苏柯他们也是惨死在了苏苏手上。
命灯这个事情得回去和师兄商量一下,外门弟子也该有命灯,还有他们该是无垢山的英雄。
“师尊,我想出去一下,一个时辰之内就回来。”
覃夙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有些诧异的抬头朝他看去,既然他没说干吗,妤蓼便让他注意时辰回来。
他朝她肯定的应了声便直接从院子跃了出去。
孟询和苏燕儿都有些疑惑大师兄这时候的出门,苏燕儿看了眼天色,回身又坐回了师尊旁边:“师尊,你知道大师兄是去哪吗?他这时候这么突然是要去干吗啊?”
妤蓼仍旧拿着手上的茶杯半抿,眉目浸润着笑意道:“你既然这般好奇,刚他要走的时候怎么不问问?”
苏燕儿撇了撇嘴,又看了眼二师兄孟询:“如果是二师兄我肯定就缠上去一起去了,”她这话引得孟询看向了他,看他似乎要问为什么的样子,她又接着说道,“是二师兄你我就敢,大师兄我都不敢问更别说缠着和他一起去了。”
她听完燕儿这般委屈的语气,笑了笑朝孟询看了眼,孟询当初来的时候也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因为他本就年长些,这几年过去,他整个人也就越发沉稳起来,大概给了自己这小徒弟哥哥的感觉。
至于覃夙,在临界除了和他们切磋比拼的时候,他更多时候是一个人修行的,喜欢独处又不喜欢的笑的样子大概给了燕儿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妤蓼觉得,自己这个大徒弟虽然冷是冷,但更多时候他更注意身边的人。
比如今日在台上接过自己手中的那把剑,比如在最后又将浅浅运到了苏苏身边,又比如随时随地的奉茶,感觉也不如她上世所想的那般,只会冷脸执着于修行的是他,外冷心热的也该是他才是,上世会否是自己太过直接下定论了呢。
不过一会,孟凡带着两个丫头过来请他们过去用午饭,妤蓼拒绝了她的好意顺便说了待会便要告辞的意思,又说做这些本就是分内之事。
孟凡见她坚持要走也不多做挽留,最后感激的朝她行了一个礼,说族长念在她多年在镇子上行善决定不追究下去,还说这都是多亏了他们,自己才有继续陪伴女儿薇薇的机会。
妤蓼上前扶起了她,笑了笑说道:“镇子上的善事是夫人你自己做的,要谢就感谢当初做善事的自己吧,还望夫人往后多珍惜当下。”
孟凡朝她哽咽着点头答应了,抹了抹眼泪笑开又行了个告别礼,最后走时她身上的明黄衣衫仿佛在阳光照耀下更加亮丽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覃夙回来了,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又没有走正门。
这么一想,顾伽这家伙在回来便又不见了,他真的是来去随便的很啊,妤蓼微皱眉目。
苏燕儿高兴的朝外边的大师兄迎了上去,眉目弯弯的朝他手中东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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