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咬了

    覃夙在她这问询下脑海中便晃过了梦境中的那一袭白衣, 手握清尘剑刺穿过自己身体的她。

    “前世今生之说?师尊的意思是?”说着,他眼眸中隐过一抹了然的神色,最后又被他垂下的眼皮掩藏了下去。

    妤蓼并未注意到他垂下视线的那一瞬怪异, 只是自顾的想着将重生换了个说法:“为师的意思是, 假如我们上世就是师徒, 然后你的心仪之人并不是我呢?”

    “师尊何出此言, 就算上一世我们是师徒又如何,弟子这世能心仪你, 上一世师尊又怎知我没心仪你,这前世今生之说,师尊又怎么确信我们上世就是师徒而不是伴侣?”

    他这话说的认真,话毕仍将眸子里的视线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她。

    妤蓼低垂着头都能感受到了他视线的灼热。

    见对面师尊仍旧无话, 他微一沉思便接着到:“上次师尊也说了不会因为师徒关系来推辞这心生爱意, 所以师尊到底再推辞什么?还是说师尊压根就没对我心生一分爱慕之情。”

    说到此,他向她靠近了一步, 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他微一俯身便能触碰的她发梢的距离。

    妤蓼在他话下将垂下的下颌微抬, 入眼便是覃夙没了平日冷静自持的样子, 此刻的他眼眸中好似带了丝愤怒的样子,这种表情的他当真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别说从他入临界这一世无,就是上一世他也从未在她面前流露出分毫的愤怒之意。

    他这是在对自己生气?为什么好端端的说着说着便惹出了他这般情绪, 简直不可理喻。

    “男女情/爱并不是阿夙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又怎么确定你对为师的就是情/爱喜欢,如果我说我感受到的只是师徒情呢。”话毕, 她便转身要走。

    下一瞬, 覃夙伸手直接将她拦腰搂抱了回来, 她惊诧的眼眸便在他怀中对上了他微低垂视线下的眼眸,夜色中他眼白分明, 但眼眸里中满是晦暗不清。

    在她反应过来便要将他推开时,覃夙便直接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下去,并不是亲吻,微用了些力的咬,微淡的血腥味交融在彼此唇舌间。

    “你放肆!”她用了些灵力才一把将他推了开去,微扬起的手掌还是收了下去,搭在身侧的几根手指缩了又放放了又缩。

    覃夙被她这使力一推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视线中便见师尊她正愤恨的放下抹过唇口的袖子,上边估摸着有一两星点的血色。

    “我梦里比这还要放肆的多,师尊,难道这在你这也算是师徒情?”说着,他毫不顾忌她凌厉的视线,径直朝她一步步靠近。

    “不知羞耻!去给我将无垢山的清规默写十遍,今晚不写完不许睡觉!”说着她一甩袖子径直朝前走了,步伐急速,脚下似乎还运用了灵力,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覃夙视线中。

    留下的他仍旧看着她离去的地方,抬起手用蜷缩的食指指腹轻轻抚过嘴唇,一点血色便蔓延在了他手指上。

    他微垂的视线扫过指腹上这点滴血色,看来师尊真的是下了重口咬了,他没感觉到疼,就是觉得师尊的唇果真如她的心一样软,想到此他嘴唇边微翘了下。

    这般想着他慢悠悠的回了房间,摊开笔墨开始默写起无垢山清规来,脸上端的是一派轻松。

    与之相较的某个房间里,妤蓼正第六次从打坐中晃神出来,她再次失败了。

    每当要入神的时候,脑海中无数次浮现他微带愤怒的眼神,下一瞬又是他强势的直接俯身,还有唇上的轻微疼痛无不再提醒覃夙对她做了什么,他怎么敢如此放肆的啊!

    自己也是,怎么推开的时候那一巴掌没打下去,好气!

    翌日,苏燕儿和孟询过来问了安,她接过苏燕儿的茶水小抿了口,覃夙今日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第一个来,估摸着他该还没将清规抄完毕。

    这般一想她又感到些愉悦,三百六十条清规,十遍他就活该,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般放肆。

    正这般想着,房间门被敲响了,她循着这三声轻敲声抬眸望去,门外正是敲门后正抱着手躬身行礼的覃夙。

    她故意压低了些声音说了句进来,覃夙才微抬脚步跨了进来,“师尊,这是师尊昨晚你罚我抄写的清规,十遍都在这了。”说着,他微俯身将手上信笺纸样的厚厚一叠都递交了过去。

    伴随着他这话一落,苏燕儿和孟询都将视线扫在了那叠罚抄的纸样上。

    两人又看着师尊脸上没了以往的笑意,只是淡漠的朝大师兄伸手接过来翻看的样子,那认真翻看的样子,好像还是在翻看大师兄有没有抄写错一样……

    而且,大师兄说的可是罚抄,师尊可是少有的罚他们三个来着,两人在临界这么久了,还就苏燕儿贪玩被罚抄过,几时见过大师兄有被罚抄的一天啊。

    这般一想,两人的视线更是在师尊和大师兄之间游曵起来,脸上均是满脸好奇,但又一副不敢多问的样子。

    坐在上方些的妤蓼将手上这叠纸样来回翻看了几遍,的确无错字也没偷工减料,虽然料他也不会如此行为,但这想让她找个错处的点没了,因为她此刻后悔了只让他抄十遍,该二十遍才是。

    她将手上这叠纸样放上桌面,微抬下颌朝他说道:“嗯,清规也抄了,既然阿夙你也诚心悔过了,下不为例。”

    “师尊,弟子无悔。”说着,在她微挑眉的视线下,他抬首直接直视上她眸子,接着说道:“弟子抄清规是师尊你的命令,师尊让我抄是我应当抄写的,但弟子不认为昨晚我有做错。”

    他不但不认为有做错,他下次还敢,这般想着他唇角甚至带了些愉悦的弧度。

    苏燕儿眼见大师兄这话一出师尊脸上逐渐隐去的笑意,忙跑了过来,在他身侧轻声道:“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赶紧给师尊她认错。”

    孟询也走了过来忙抬首给上方师尊行了一礼道:“师尊,大师兄许是昨夜抄写给抄糊涂了,师尊先勿怪。”

    话毕,他也随苏燕儿朝大师兄轻声说了句是师兄你赶紧给师尊认个错。

    覃夙却直接无视了他俩的话,仍旧微抬眸子固执的看着上方师尊妤蓼。

    妤蓼在他这无畏的视线败下阵来,只是微敛下下眸子,她就怕他下一句将昨晚的事直接说出来,再来问自己一遍何错之有。

    他的视线此刻就是在这么告诉自己,若她再这么说下去,他甚至可以直接将昨晚之事摊开在阿询和燕儿面前,这小兔崽子当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阿询和燕儿你俩先下去,明日便是簪花大会了,你俩先对对招招,待会为师再带着大师兄来和你们俩过招。”

    孟询和燕儿两人彼此看了眼,明知师尊这是在支走他俩,两人最后还是恭敬应下行了礼数才出了这屋子。

    见两位徒弟走远,她才出声道:“覃夙,你别以为为师当真不敢罚你。”说着,她微敛下的眸子带了些平日没有的冷意。

    覃夙却是未将她这故作冷意的眸子放在心上,只是自顾的朝她走近了几步,轻微扯了下唇角:“师尊,你昨晚就已经罚了弟子了。”

    “你…”说着,她将桌上的纸张朝地上抹去才接着道:“你以为十遍抄写算什么罚,为师我看你是想去无垢山寒潭面壁思过三个月。”

    “师尊此刻又何故这般气愤,仅是因为弟子我说我无错,还是因为昨晚的亲吻。”说着,他又朝她走了几步。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发近起来,她起身站了起来。

    “那根本不是亲吻,明明是你咬了我。”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白皙的脸颊也伴随着话落便刷的一下被红色浸润透了,如上好的胭脂涂抹。

    但他知道师尊身上一向不上这些胭脂,现下如此红色,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怯,但在他这他就默认她这是羞怯。

    一声轻笑声从他微动的胸腔传至喉咙溢除,低低哑哑格外的叫人酥软,仿佛山怪的妖精般在色惑人心。

    “说道咬,师尊昨晚不也咬了弟子,合该是扯平才是啊。”说着,他越发朝她靠近了起来。

    妤蓼听着他这毫不知耻的话语,呼出一口气,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上一世如白莲花的徒弟,这一世怎么被自己教成了如此。

    “随你便吧,你要如此放浪行径为师我是没法,但你莫要忘了为师修为并不比你低。”说着,她便要提步离开此房。

    在下一瞬她一个瞬移避开了覃夙伸过来抓握的手,微垂下视线扫了眼自己手臂,眼眸轻掀:“你以为为师还能不设心防几次三番被你抓住?下次别再随意动手动脚。”

    覃夙扫了眼自己抓空的手却是笑了下,轻声开口道:“师尊既然一定要簪花大会后才给弟子结果,那我便不逼师尊了,师尊无非便是想要赢是吗,我会赢的。”

    这般说着,他微顿了下又接着道:“如果师尊觉得是凭修为高低才有你口中的‘动手动脚’,那如果有天我比师尊你还强了呢?”

    他这话一出,妤蓼面上端着平静,实际内心翻涌。

    她在此刻怀疑了徒弟覃夙也是重生回来的了,因为他现下这个设想在往后是百分百实现了啊,他确实在后边比自己这个当师尊的强啊!

    还有他这说的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什么……越是这般一想,她越发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起来,覃夙究竟有没有重生在此刻也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师尊,你要簪花大会赢我便赢给你看,只要师尊说的我都能去做,你要什么我也会尽力给到你。”说着,他朝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师尊靠近了些,越发将声音放轻缓了些才接着道:“我只求师尊对我有一分爱意便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不负责小剧场:

    师尊:知道错了就好,下不为例!

    徒弟:知道错了,错在修为还不如师尊,弟子下次还敢。

    师尊:不知羞耻四个字为师已经说腻了,gun!

    啊啊啊,求评论啊,撒花按爪逗号句号敷衍我下下也行啊!顺便再求看看专栏预收,我下本一定比这本写的好!求养成下我吧,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还想继续唠嗑的我。

    第52章 开场

    翌日, 簪花大会准点在辰时召开,是个难得一见的艳阳日。

    比武台设在一个四面环绕的中心点,周围台子上设着长桌和蒲团供观看者入席观看。

    入座的基本都是各个门派有些资历的修士, 少有的便是支持仰仗修仙门派的几个世家子弟, 总而言之能直接入席座的身份都不低, 因为其它人却是只能站在外围些观看的机会。

    绕着一个圆弧回来的席位正中坐着的正是泽阳派的掌门, 一个一袭墨衣的高大中年男人,眼神不怒自威的盯着台子上的动向。他便是泽阳派的掌门:苏慕的父亲苏子阳。

    他们泽阳派, 也正是这届簪花大会的把控主持者。

    妤蓼和师兄姐们在泽阳弟子的带领下,入坐在了苏子阳位置的右侧席位。

    苏子阳在他们过来时候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人都没从蒲团上离开,微仰下巴朝陈启身后入座的妤蓼看去。

    他眼见着脸带面纱的妤蓼直接无视了他, 眼眸微眯朝她方向扯了个状似亲切的笑容, 対着身侧的陈启说道:“陈兄,你身后这位便是你们无垢山诸位的小师妹吧, 好像是在守护咱们临界界门来着?”

    妤蓼在他这话下才随意的朝他扫了眼, 这人存心的不称呼她为一句挽清道主, 竟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守界的人,她可不认为他一个泽阳派掌门会不知她封号,尤其是他儿子苏又怎么不会将船舫上的事状告给他。

    陈启怎么会没听出他话的弯弯绕绕, 便直接出声道:“这是我无垢山的小师妹挽清道主,苏掌门你直接唤她一声挽清道主便是。”

    这般介绍完他也没接一句让师妹妤蓼给他打个招呼,是以妤蓼也便故意没看见他还在朝自己这处张望的视线, 径直侧身和身边的师姐闲聊了起来。

    “小师妹, 待会我们看谁的弟子先将第一个人打下去。”一袭青衫的清涯道人朝台上的单绾看去, 收回视线时候偏头朝妤蓼出声道。

    妤蓼唇角微动轻轻的笑了下才应了声好,话落后她朝台上背対自己的四人看去。

    以一身白衣的覃夙为中心, 苏燕儿和孟询在他身侧站着,顾伽一袭红衣张扬的站在了他们三人旁,随性的屈着身子骨把玩着手上扇子。

    対面一众人朝他们靠了过来,靠近了众人便似乎在面対面的说着些什么,她扫了眼対面弟子服饰,竟是无垢山的弟子。

    比武台子周围有一层灵力封印加固,是以隔绝了里边的人声,眼见対面几人脸上似乎情绪过激,她虽有些好奇但也无法。

    微一侧头视线扫过去,她在那群白衫的弟子中竟见到了个熟悉之人,裴子辉,在上一世也就是和魔道勾结下毒害师兄的人。

    “师兄,裴子辉他怎么在里边,他还是我们无垢山的内门弟子?”妤蓼用了传音入耳朝身前的师兄陈启说道,话中有些惊诧和焦急。

    她重生后第一次面见师兄去接覃夙的时候,他便借着覃夙和裴子辉的比试提示了此弟子心性不正,恐难为内门弟子,师兄也明明在她话下答应会好好处理他,怎么这时候他还站在了簪花大会比武台子上。

    要知道能站上去个人的能力修为是一个点,但还有一个便多数都是各门派未参加过簪花大会的内门弟子,这簪花大会名义上是各门派弟子灵力修为的切磋,但实际它就是一个五年一翻新的各派新秀弟子的声名鹊起。

    这裴子辉能站在上边,他就基本算是在无垢山有了一席之位。

    陈启眼眸视线也朝底下台子扫去一眼,这才用了传音入耳朝她道:“我当初在你话下便将他降到了外门弟子。但他在一次下山除魔中立了大功,为师这当掌门的不得不将他又提携了上来。”

    说着他微顿了下又才接着道:“师妹别太担心,他没掌我们无垢山重要机密的内门弟子位,这次他几次三番的求见我申请让他参加这簪花,他个人在这些年修行也是在无垢山中遥遥领先,当掌门的我也没法直接拒了。”

    妤蓼在他这话下明白师兄虽是无垢山掌门,但在这偌大的无垢山中,处事也得讲究公平公正,裴子辉如此表现的确拒不了他的参赛请求,但这人也不知如今有没有改了心性……

    清涯道人见她这般思虑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师妹也当真是心疼她的这大弟子。

    底下,比武台子中。

    “大家来看看啊,这不是我们无垢山当初聚灵失败的废物吗,怎么敢报名同我们一道站这台子上的啊…”说话的是个长得颇具贼眉鼠眼的弟子,一身别人身上脱俗的白衫愣是被他这张脸穿出了贼眉鼠眼的味道。

    他身侧的裴子辉在他这话下虽未出声,但却是扫了眼覃夙直接嗤笑了声。

    声音不大,但配合着贼眉鼠眼弟子的话,这个台子上多数人都朝众人看了过来,尤其将视线扫在了覃夙身上,似乎就准备着待会开始対他第一个下手了。

    “真的假的?灵力聚形失败也能参加簪花大会啊,还敢和我们第一场啊,我师弟可是就比我差一点都没得到师尊的恩准。”这般说着,一个一身墨衣的少年将覃夙上下打量了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他要是都没资格参加,我看你们都没资格参加。”出声的是久未见面的孤帆山的孤枢怀,两柄弯刀在他在手上来回切换,速度快的让人心惊。

    但此刻能站上这簪花台子的一百人,他们算是作为簪花大会来开场的第一场,众人皆是没担心他这两柄弯刀会伤到自己,更多的是対他多了几分忌惮。

    “这位兄台,我说的也是实话,他当初在我们无垢山本来灵力就聚形失败,一个废枯藤还敢上来第一场,我要是他就该参加第五场。”

    “真的假的,灵力聚形还有废枯藤这种啊。”

    “我早些年好像听师尊说过废枯藤,还说可惜了先天满灵力呢,不会就是说的他吧…”

    “管他真的假的…我看我们待会就先拿他开刀,将她打下去作为咱们簪花大会的开场人…哈哈哈…你们听我说…”

    ……

    一时间容纳百人的台子上各有声音传来,但也有一部人仍旧保持静默的缄口状态,只是将眼眸视线来回的打量着周边的人,其中便有些泽阳派的人。

    泽阳派的人站在台子边缘些,覃夙随意的扫了眼,其中并未见苏慕。

    可能他故意没有参加这第一场,后边的四场会避免些强劲的対手,也就泽阳派是这届的主要持办者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改参赛选手的出场顺序了。

    因为他十足的确信以苏慕的资质,当初报的一定是这第一场的选手,如今都不第一场上场了,看来是铁了心要和他来第二天的対决啊,想到此覃夙唇角轻啧了下。

    “大师兄,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苏燕儿见他不出声便以为他被他们话语影响到了情绪,便朝他轻声安慰了一句。

    顾伽见他唇角那抹轻啧的笑意的看的分明,朝苏燕儿打开扇子摇了摇才轻笑道:“小师妹啊,我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师兄他可不需要你担心。”

    孟询听闻顾伽话后,担心的视线扫了眼师妹燕儿,的确,顾伽的话没有说错,这台子上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比起师兄,师妹她会遭遇的危险会更高。

    “我没事,待会开始后师弟你多看顾着师妹她些,我也会注意着些你们位置。”覃夙说着朝身侧的孟询看去,最后又还是瞥了眼正满脸带笑的顾伽。

    “你看我干啥,你师尊说让我対你们出手轻点,可没说不允许対你们出手。”说着,他屈起手指将打开的扇面一折一折的合该了上去,眼眸里闪过一抹轻狂的笑意。

    “我看你是因为她并不是你该喊小师妹的人,并不是让你不対我动手之意。”话毕覃夙便移开了视线。

    他懒得和此人废话,反正师尊已经対他起疑心,这般一想他唇角微翘了下。

    顾伽在他话下又対上了苏燕儿侧头扫过来的视线,摸了摸鼻头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他也没注意到自个刚竟然说了句小师妹,虽不是故意的喊辞,但这也的确于礼不合。

    但这小子,从槐安镇后也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他视线朝対面的一众白衣弟子扫了眼,又朝覃夙扫了眼,也许这也是个机会。

    这般一想他扇折合起随意的打量起対面白衫的无垢山弟子来,好像其中几人是有些斤两,看着也没那么草包,希望待会能别让他太失望。

    孤枢怀在说完上边放你娘的狗/屁便朝他走了过来,将手上弯刀收了起来朝他笑了下才道:“覃夙,待会你记得和我打,我们来比过,咱们不要管他们这些草包。”

    顾伽才打量完対面人,认定了没那么草包,这孤枢怀就这一句草包就好像给了他心里一击似的。

    顾伽和被说草包的众人:“……”

    最后他们一致的将视线怼上了孤枢怀身上,好像第一攻击対象就从覃夙变成了他。

    这人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和随性言论,但这种在这簪花大会第一场会格外吃亏。

    “闭嘴,今天第一场比什么比,再说下去我看你没有明天的第二场了。”覃夙朝他淡漠的出声提醒道。

    孤枢怀在他话下朝他挑了下眉头,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台子上气氛有些不対劲。

    “嘭!”急速的击鼓声后这声铜锣的敲响了起来,簪花大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我给自己加油!

    第53章 入鞘

    由不得覃夙和孤枢怀他们再做何反应, 因为周围的一群人朝他们这方向涌了上来。

    一时间台上灵力互相碰撞起来,因属性灵力颜色五花八门的都有,最显眼的还是当属顾伽的猩红色。

    他扇子只是随意的一挥, 上赶着来的十来人便被屏退了下去, 这些人后退到台子边缘才稳住了身形, 几人朝身后台下瞟了眼, 脸上都带了些后怕的神色。

    他们自身也算是近年来各门派中资质上佳的人,但此人, 也绝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对上的。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下发出疑问:此人是谁,这一身红衫也没见是什么门派的服饰啊。

    顾伽的旁边,覃夙身子一个凌空翻转避开了几人剑气的进犯,落地时候将最靠近身侧的一个弟子直接踢了下去, 算是为这簪花大会做了个开门秀。

    被踢下去的蓝衫弟子只能暗自咬了下牙, 下一瞬他人便自动被弹到了灵力加固的台子外,灰头土脸的走向了自己的师门。

    覃夙他这一踢也将准备拿他开刀跃跃欲试的人打下去了一半, 各自找了身边的人打了起来。

    但也有几个仍旧不改初心的朝他攻了过来, 因为他们发现这台上的确就他还没灵力聚形, 手上剑还是把没任何灵力的剑。

    他们暗自估摸着大概也就是个废枯藤了,这时候哪还有什么顾忌欺负不欺负的,反正打下去一个对手便少一个。

    但……为啥他们在狠厉的攻击, 但就是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没沾上,别说凌厉的剑锋将人伤到了,就是众人挥舞过去的灵力也没人伤到丝毫。

    众人过了几招后心下都冒出一个疑问, 他这剑招都什么路数啊, 反正就是几个轻易的挽剑便将他们的攻势化了下去, 还坏心的让他们将剑朝彼此对了过去。

    对上了吧,下一瞬彼此间便也开始打了起来。

    因为他们也不是永久性的同伴, 师门之间可能在才开始还顾及着一致对外,但簪花大会第一日的就是百人大乱战,台上余十人止,五场后留下的五十人便是晋级第二日的参赛者。

    所以,这台上除了自己就没啥同伴之人。

    下一瞬,孟询出声道:“师兄,小心!”在他视线中有四把凌厉的长剑正朝着覃夙而去。

    四人在他出声后直接避开了孟询搭剑的纠缠,径直将剑锋朝着他身侧的覃夙而去了。

    这四人里也正有早先出言挑衅说覃夙一个废枯藤的无垢山门弟子,此刻他们竟然不先对着其它门派攻击,倒是直接开始攻击同门派的覃夙起来了。

    妤蓼在台子上方将里边的情况看的分明,这四人中以裴子辉攻击最为凌厉,几招剑招下来,很容易便看出他是无垢山弟子中修行最为高深的,又搭着无垢山另外的三个弟子。

    他们四人和覃夙逐渐在台子上打出了一片属于他们的小场地,别的弟子想进去也进不去他们四人的灵力场地。

    覃夙在他们四人围攻的剑阵下明面上看着逐渐落了下风,但在妤蓼眼中却并不是这回事,虽然比试台上覃夙的确是在他们的攻势下招招后退,此刻更是被对方四人逼得将剑换到了右手。

    但她极为熟悉他的剑招,这十余招下来,他剑招之间收放自如且还未将手上剑以灵力聚形覆盖上,是以他这更像是单纯的用剑招在试探对方四人的剑阵。

    底下,覃夙见四人将剑招在他身上怼了个干净嘴角轻扬了下,下一瞬他眼皮轻掀扫了眼打头的裴子辉,手中长剑在他漫不经心的一个紧握一挥下,四人便被他手中灵力聚形的剑气波及到,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台上这骤现的微蓝灵力使得众人都停了一瞬,各个握着武器朝他们几人看了过来,有的人心下暗想这人明明哪来他们所说的灵力聚形失败……

    没动手的好些弟子都在那刹感激了自己没挤进去拿他开刀,这般一想,好些弟子都对裴子辉几人投去了鄙视的目光,竟然在这台上用如此下作手段骗人,真是卑鄙。

    四人感受到台上诡异的气氛,裴子辉尤其恨透了这种目光,这些目光打在身上就让他想到了五年前,覃夙也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没用灵力聚形拖着他比着剑招,最后他迫不得已下被逼得他弃了剑……

    最后,他还被掌门以比武台上都能直接弃剑,来日和妖魔对上又当如何的理由贬出了内门弟子之位,从那以后,周围众弟子的目光就再也不是将他当无垢山里才资质上乘的弟子来看待了。

    他咬了下右槽牙双眸带着满满的怒恨朝覃夙看去:“覃夙,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五年前戏弄我还不够,如今还要在这簪花大会来!”

    话落,他将手中剑柄握的更紧,边步步朝对面覃夙逼近,边将手中磅礴的灵力也覆盖上了剑身。

    五年前他在无垢山是如此戏弄自己,簪花大会他临时又要来参加,参加不说还是如此这般戏弄自己,五年里,好不容易他才爬上无垢山内门弟子里,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掌门一点的看重,他不想再失去这些……

    一时间,周遭弟子感受到他手中剑灵力的强大,均是不触霉头的让出了位置,楞是在这激战中的台上给了两人一个很大的空间。

    “哪里好玩?我只是稍微上点心你们的剑阵就散了,真是太没意思了些。”说着,他唇角微扬的弧度更甚,此刻台上的他不再是如一把入鞘的剑,此刻的他更像是一把在月光下脱鞘而出的凌厉长剑。

    少年人身量修长着一袭看似寻常的白衫,手中漫不经心的握着柄长剑,整个人懒散又让人不敢将他手中长剑忽视去,手中长剑仿佛在下一刻便要将周遭的人全部清理出台子,看着懒散肆意极了。

    台上还有一红衣人也如他这般肆意,将这台子各门派上所谓的资质上乘的弟子当玩耍一样过着招数,此人便是一身红衣的顾伽。

    此刻顾伽正用合上的扇抵住一人长剑,下一瞬还朝人露了个颇为好看的笑意,在对方怔然的一瞬间便将人甩出了台子。

    等那弟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是被弹到了台子外了,失去了明日参赛的资格。

    裴子辉在听覃夙话便气极,此刻又见他径直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红衣人身上,他怒目:“你!…所以覃夙你是承认五年前也是故意没聚形灵力耍我是吧。”

    话毕,裴子辉便直接将手上剑挥刺了过去,他仿佛并不需要等到覃夙的回答。

    覃夙朝他凉凉的看了眼,在无垢山比试时当初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自己灵力聚形失败,他五年前不信五年后还是不信,且如今还将他当做五年前的自己,此人当真是愚不可及。

    他也不和他废话,径直将长剑一握便朝他对了上去,两人长剑在手灵力微白和微蓝的灵力彼此相互碰撞起来,也在这时候覃夙才仔细扫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灵力还挺深厚,比他先前和那三人合力的剑阵来的有趣,这般一想他左手微抬,手心中骤然聚起了灵力,一股藤蔓朝着裴子辉方向而去。

    这下,不光是裴子辉惊诧,台上观看的众人都将视线聚集在了覃夙身上,比起台上观看者的闲适,台上所有弟子边应付着对手还边将眼眸的余光看向了覃夙。

    这骤然出现的藤蔓攻势直接便打在了裴子辉握剑的上手臂上,使得他和覃夙对峙下手上灵力不稳了一瞬,也就是这下一瞬的留白,下一个抬眸对面覃夙便将剑架在了他脖颈之上。

    “我再和你重申一次,五年前我的确就是个废枯藤,灵力也是你们口中聚形不上的废物。”说到此,覃夙抬首朝师尊方向扫了眼,见师尊也正盯着自己这方向他便朝她轻笑了下。

    众人都觉在那刹少年脸上先前的戾气感消了个干净,此刻的他仿佛从出鞘的长剑成为了一把入鞘的剑。

    “我是得我师尊亲自教导才将这废枯藤养活了,你若还不信我也没办法了。”说着,他微抬左手上的枯藤,藤蔓随他意念微微收敛了些攀附之意,朝台上师尊方向比了个心的形状。

    妤蓼见此,脸上朝他浅笑了下心下朝他回了句幼稚。

    她旁边的师姐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将她宠溺的表情看透。

    清涯道人摇了摇头便朝自己徒弟看了过去,单绾在这中遇到的人并不强,以现在台上的人来看,她明日的参赛资格是稳了,这般一想她朝徒弟看过来的视线弯了下唇角招了下手。

    台上的单绾也回了她个手势,下一瞬她又将朝苏燕儿攻击过来的剑拦了过去,这是师尊说的要保护她师妹的弟子,所以她在台上便一直注意着苏燕儿的方向。

    苏燕儿几次三番得她和师兄的帮助,所以应对的基本是同她旗鼓相当的对手,这场给她更是种学习些招式翻转的机会,所以她的胆怯在越来越多的过招下逐渐淡了下去,也开始主动去和台上的其它人对战起来。

    三炷香过后,此时比试台上约莫从百人中余下了四十来人,但从台子上方看去仍旧乌泱泱的一片人头。

    “师妹,你三个徒弟各有所长,尤其这大弟子覃夙,我算是知道你当初为啥直接将他收为嫡传弟子了。”说此话的人是她二师兄,说此话的人是她二师兄,摇着扇子的青年指着台上将裴子辉甩出去的覃夙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敷衍的评论来一打吧~

    第54章 出手

    妤蓼朝轻摇着扇子的二师兄笑了下, 压低声音脸上带了些小得意轻声说道:“因为你师妹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覃夙他合该是我的嫡传弟子。”这般说着她视线扫了眼台上的情况,上边只余下二十来人了。

    二师兄在她话下微挑了下眼眸, 未卜先知吗, 这丫头又说些古灵精怪的话了。

    这时候的, 台上弟子比试淘汰的速度加快起来, 一是弟子们较之才上台体力耗损的严重,二是这台上剩下的人里多少都有了点关系, 彼此间会联手相互对应起其它人。

    此刻,就有一人在苏燕儿和孟询的夹击下,轻易的便被打出了台子外。

    台上余下了十余人的时候,台子中心点里的覃夙和顾伽彼此看了眼, 不约而同的都朝着对方出手了。

    这一出看得妤蓼在上边心下一惊, 这两个人这时候动手干嘛!明明旁边还有其它门派弟子,两人完全可以是留下的十个人里的, 压根就没彼此动手的必要啊!

    但…两人不光动手, 且还动手的很认真。

    需知台上比试点到为止, 目的在将人打下台子即可,但这两人之间打着打着便偏向了朝对方致命之处攻击起来,但凡一个稍有不慎便是重伤的下场。

    台子场里孟询和燕儿、孤枢怀和单绾四人组队开始清理余下的人, 对面零散的九人见此,他们在到底是与覃夙和顾伽对峙,还是和孟询苏燕儿他们对峙中没丝毫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这几人边打边暗自观察着远处些覃夙和顾伽的过招, 暗自想着这两人但凡败一个另一个估计也是重伤, 到时候他们再当个渔翁, 岂不快哉。

    孟询和苏燕儿两人看了眼他们视线之处,不用多想便也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这般一想两人更觉需要速战速决了,毕竟顾伽的身手一直就是个谜,他们不想看到大师兄受伤。

    这般一想两人联合着孤枢怀和单绾开始打的激进起来,孟询和孤枢怀更是分出了一份心神关注着覃夙那方的方向。

    只见两人一人手握长剑,一人单手执一柄折扇。

    顾伽一手折扇在手,擅近身攻击,覃夙也深知到这点,所以他边打边时刻拉扯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以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多是灵力之间的碰撞。

    二十余招后,顾伽朝他身后台上扫去一眼:“你师尊在看着我,你说她这一刻在想些什么?”须臾,他边说着边以扇为刃朝覃夙脖颈处划了过去。

    他自是知道顾伽指的是什么,因为师尊叮嘱了顾伽在台上对她弟子手下留情些,但…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得到师尊她的嘱托。

    覃夙在扇上灵力的锋刃过来时脚下便一个瞬移后退开,借着稳住身形他侧身朝师尊方向看了眼,师尊的确是看着他们两人这方向,但师尊才不是在看他顾伽,师尊明明看的是自己。

    “师尊她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去死。”这般话落,他左手也开始聚起了灵力,两株藤蔓从他手心疯狂滋长起来,微蓝的灵力覆盖在其表面压制着些它的激动和兴奋。

    顾伽听闻他此话脸上少见的僵了一瞬,下一瞬才扯了下唇角轻声道:“终有此一日的话,为什么不是覃夙你去死。”说着,他眼眸里再无平日的笑意,扇上聚集的猩红灵力开始暴涨起来。

    台上。

    “此人究竟是谁,以他此灵力和他适才过招的招式,这些可不是随随便便自学便能得来的,陈掌门不给个解释吗?”泽阳派掌门苏子阳偏头朝妤蓼身前的师兄陈启问道。

    妤蓼面纱上余光朝他瞥了眼,苏子阳话语中对自己师兄的不尊重显而易见,这届簪花大会经由他们泽阳派举办,就还真当自己是修仙道门的第一大家了,这话语简直可笑。

    “敢问苏掌门顾伽又有哪一项不适合参加这簪花大会了?”说着,她将视线朝还在过招的两人看去,这才接着轻声道:“倘若不是顾伽在场,这一场已经结束了吧。”

    苏子阳也在关注着台下的情况,他焉能不知妤蓼的话暗指的些什么,这簪花大会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给自家门派弟子争名夺利的时候,但明面上还是走的各门派弟子切磋学艺精进之话。

    是以,如果这一场没顾伽的话,这台上压根就没能与她大弟子匹敌的弟子,这一场将是覃夙一个人的独秀。

    “在下不是说他不能参加的意思,是在下我惜才,好奇他的出身,倘若他不嫌弃,我泽阳派随时欢迎他的入驻,长老之位随他择选。”苏子阳脸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这老匹夫,这个时候又来和她装傻了,妤蓼懒得接话便将视线移到了台下。

    就在这时候,台上又有二人被孤枢怀和孟询的一个围攻下逼到了台子外,苏燕儿和单绾也联手解决了一人。

    此刻,台上只余下了他们这边的四人和对面的六人,也就是说加上覃夙和顾伽,台子上此刻一共有十二人,只需要淘汰掉两人即可。

    但,对面六人朝彼此看了眼,又朝台子中心看去:覃夙和顾伽两人仍旧打得难分难舍,一个灵力碰撞下一袭白衣的覃夙倒退了几步,左手中藤蔓攀附住了台上才堪堪没掉下去。

    台子上观看的人都被此虚惊一场,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台上剩下的人中再出局两个人便好了,这两个明面便能看出最厉害的人为啥要彼此为难自己。

    落败的弟子们心下不由的在此刻浮现出一句:难怪他们两个才能是高手。

    对面六人眼见孟询他们四人逼近,六人相互看了下,六人便直接动起手来,边打边后退着想离孟询他们四人远点,六人心下都只有一个念头,管他是谁,只要再出局两个。

    孟询和孤枢怀四人看着打成一团的六人:“……”

    “二师兄,他们这六个人在打,我们要不去帮大师兄?”苏燕儿平稳了下气息才轻声说道。

    单绾在她话下也看去了覃夙的方向,她感觉他们好像插不进去他和顾伽的比试。

    这哪有半分比试的样子,猩红的灵力和微蓝的灵力在台子中心相互交映着,两人身形过招间又是急速的快,几乎只剩下了两道身形的残影……她以前觉得自己天资卓越,此刻一看,自己好像还不如孤枢怀和孟询两人,惭愧。

    “这对招哪是我们四人能插/进去的啊。”说着,孤枢怀将手上弯刀直接懒散的丢在了地上,两柄弯刀触到台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他也未管只是看着覃夙方向闷闷不乐道:“我说,你们师兄覃夙上次和我打隐藏实力了吧。” 说着,他眼眸微垂朝孟询和苏燕儿看去。

    “啊…这是什么意思?”苏燕儿轻声问道。

    孟询却是理解了孤枢怀的意思,此刻的大师兄覃夙完全有了和顾伽一战的实力,这个进步,完全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了,说隐藏好像也不为过。

    “师妹,你这另外两个徒弟也很有趣啊,不去和那六人打倒是在台上聊起天来了。”清涯道人看着台上明显的三堆阵营笑道。

    一堆便是覃夙和顾伽的针尖对麦芒,一堆便是那六人的大乱斗,还有一堆便是放下武器唠嗑的孤枢怀孟询他们。

    妤蓼在师姐话下才将担忧覃夙的视线收了收,朝燕儿方向看了眼,淡淡的应了下她便又看向了彼此争斗的六人,估计此六人很快就要有个结果了,也只有这样覃夙和顾伽才有停手的可能。

    她此刻无比期望那六人赶紧麻溜的淘汰掉两人,这再打下去覃夙明显会落入疲软的一方。

    倏然,妤蓼注意到顾伽扇上的猩红灵力越来越强了,好像他压制的那部分在逐渐苏醒过来。

    这猩红的程度……她微眯起了眸子。

    与之相反的是覃夙,覃夙的灵力倒仿佛是现下的一丝丝催生而聚,但这样下去灵田迟早会有灵枯竭的时候,以他性子和对顾伽的厌恶又怎么会认输,这般一想妤蓼越发担忧起来。

    她面纱上的眼眸此刻也未从覃夙身上移开,她甚至想着要危急时刻她便直接下台去,破了台上灵力罩又如何,只要能救下人不受伤就好。

    所幸,那六人似乎听到了她的期许,有两人重伤下不得已只好被逼跳了台子。

    “嘭!嘭!嘭!”三声铜锣声后宣止了这第一场的结束,台上仅有的十人获得了明日参赛的资格。

    顾伽率先收了扇子,朝覃夙唇角轻扬道:“满意你试验到的吗,我强吗?”

    “不过如此罢了,一年之内你必是我手下败将。”说着,他眼神淡漠的朝他手上轻摇的扇子扫了下。

    顾伽要不是看着他还在微颤抖的右手就信了他的不过如此了,这人还当真是的嘴硬,对此他只是嗤笑了声便径直下了台子。

    苏燕儿几步跑了过去,朝他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边说着便要上前扶他,被覃夙自然的避了过去。

    孟询在下一瞬扶住了覃夙,几人也随着顾伽出了这台子,因为这台子稍顷便有今日的第二场百人大乱斗。

    几人正要往台上师尊方向走去的时候,妤蓼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覃夙注意到师尊面纱上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温柔,里中似乎带了些斥责的意味。

    “师尊,我没事,你别担心。”说着,他从孟询的扶持中站直了身形,唇角带了些安慰的笑意。

    妤蓼并未回覃夙话,径直将视线移到了顾伽脸上,顾伽则仍旧一幅带笑的样子看着她。

    稍顷,顾伽败下阵来,朝她耸了耸肩道:“并非我食言你,你弟子非要和我动手我也得自保不是,再说这就当我给他招式上的一点指导罢了,于他也是有益处的。”

    “顾公子所谓的指导就是适才对他招招下死手?”说着,她视线扫过覃夙仍旧带了些颤抖的手臂,第一次朝顾伽扯了个似嘲讽的笑。

    妤蓼未注意到覃夙在她这话下轻抿了下唇角,眼眸里带着些欣喜和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给我营养液的小可爱,抱住重重的么么哒一个!

    第55章 身份

    顾伽轻摇的扇子停顿了下来, 将视线从妤蓼脸上移开,唇角轻微的扯了下才道:“我承认,我适才是对覃夙下了死手, 那你徒弟不也对顾某招招致命, 就因为他是你徒弟就该这么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顾公子一向在我们面前就是身份成谜、来去自如, 我不知道你此刻是为啥跟在我们身边, 但你觉得你几次三番的不告而别,在下也需要一直对你信任如初?”

    说着, 妤蓼神色稍顿将视线移到他阖上的扇柄上,这才接着说道:“你刚刚在台上的灵力,你不觉得更该给我个解释?”

    顾伽听闻她此话,面上罕见的漏了丝慌张出来, 他刚刚在台上打的太忘我, 在某个瞬间没压制住猩红的灵力,里中带了丝魔气, 终是瞒不过她吗, 他本以为还会有些相处时间的。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妤蓼叹了口气:“走吧,这不是我们能谈话的地方。”说着,她朝旁边的单绾又说道:“回去和你师尊说我有些要事要处理, 就不陪她看后边的了。”

    单绾朝妤蓼行了一礼恭敬的应了下来,走的时候还朝苏燕儿做了个明天见的口型。

    单绾走后,孤枢怀见妤蓼正盯着他, 他怂了下肩朝身侧覃夙睨了眼:“道主你记得带他去看看伤, 明天要抽签对上, 我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覃夙在他话下朝他淡淡的扫了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让他别和他师尊哔哔赖籁赶紧走,所以他也只好收下些担忧朝自己师门而去了。

    台子上方处,苏子阳看着妤蓼他们几人就这么离去,脸上带了疑惑朝身侧的陈启问道:“挽清道主他们不看接下来的吗?”

    陈启在他话下收回了看向师妹离去的视线,回头敷衍的笑着说兴许覃夙受伤了要带他去疗伤。

    苏子阳听闻此话后表面做了几句关心之语,实则内心窃喜不以,巴不得覃夙再重伤点,这样明日他儿子苏慕要是对上了覃夙也才更有胜算。

    台上的第二场百人乱战在击鼓声后拉开了序幕,众人又将视线聚集到了台子上。

    这边,妤蓼带着三个弟子和顾伽回到了院子。

    待走到石桌处,孟询在师尊妤蓼的示意下,将手上搀扶的覃夙安置在了石桌边,示意大师兄坐着休息会。

    “我没事,师尊你不用太担心。”说着,覃夙朝师尊安慰的笑了下,极力克制住了微颤抖的手臂。

    妤蓼将他冷白脸色上渗出的虚汗看的分明,自是知道他这是不愿在顾伽这落了下风。

    她也不同覃夙这强撑的样子说什么,径直伸手过去,如玉样纤长的手指便搭在了他手腕灵脉上,微一探蹙着的眉头才稍微松了些许。

    在妤蓼将眉头松开的时候,对面顾伽下意识的在心下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在台上的一时兴起,太不是时候了。

    妤蓼自是没错过他脸上这抹放松之意,心下的猜疑更确定起来。

    “阿询和燕儿你俩带大师兄去找独孤前辈,让前辈帮忙看看伤势。”说到此她扫了眼覃夙脸上隐忍的痛苦之意,这才接着轻声道:“燕儿你记得再向前辈拿些遏制灵力枯竭的丹药回来。”

    覃夙听闻她此话后,眼眸微抬扫了眼对面的顾伽,最后还是和孟询他们俩应了下来,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侧头看了眼石桌旁的两人。

    不知道顾伽和师尊会说些什么,还是说他察觉到自己故意为之了吗?

    他只要一想到这两人要独处便烦闷,这该死的顾伽,迟早有一天他要将今日的痛还回去,这般一想他微垂的眼眸里满是阴郁之色。

    留下的二人,还是顾伽先坐下打开了话头。

    “苏姑娘,我之前和你说过,倘若有一天我们…”说着,他俊俏的脸上露出了抹苦笑,稍缓和了下才接着道:“没想到辞别这天这么快。”

    妤蓼知道他未说出的话语:如果某一天我们真的成了对立面,我会正式和姑娘你辞别顾伽这个名字。

    以上这是顾伽当初的原话,原来在那时候他就知道有如此的一天,他身份果然和魔族脱不了干系。

    “在槐安镇你于我们有恩,我不想将局面搞得大家都难看的地步,如果你还想继续参加这簪花大会,我劝你这几天最好压住魔戾之气。”

    他先前在台上有一刹未压制住的猩红灵力带了丝魔气,虽仍未知他身份,但十有八九的和魔族老魔尊有关,这下,只是几句话她便更肯定了之前的猜想,但此刻不宜打草惊蛇。

    顾伽在她话下惊诧的抬起了眼眸,朝她仍旧淡定的饮茶样子定定看去,稍顷才轻声疑问道:“苏姑娘,苏姑娘你的意思是在下还可以参加明日的赛事?你不是知道我和魔族有关…”

    说到此,他见对方微抬眸子横了眼他,顾伽才将声音压低了些接着道:“苏姑娘,难道不好奇我的身份?”

    “我好奇难道顾公子就会实话告知我?顾公子也别觉得在下我傻,我让你继续参加,完全也是为无垢山着想。”说着,她将手上茶杯子在手上轻巧的一转才放置石桌上,微抬下颌眼眸里带了些傲慢道:“我还巴不得你在簪花会上就暴露身份,我妤蓼届时会是你的第一个对手。”

    顾伽听完后直接轻笑了几声,清朗的音色在这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爽朗。

    他收住笑声扫过她带了些慵懒神色的眼眸,她之所以让他继续参加,也无非是防止他以后身份暴露了,无垢山被其它门派谈论今天这一个挂名,她这是要不知情就当不知情到底啊。

    甚至如她话说的,她巴不得自己在赛场上直接暴露。

    从初遇时剑招和容色的惊才绝艳,到后来相处时性子的温柔似水,没想到今日他又得见了她如此的一面。

    温柔似水在对待敌人时也是够狠够聪慧,这样的女子从来便不是什么傻白甜。

    而且罕见的没有正道的迂腐凛然之气,不再是相信只要将魔族捉拿了便能免去师门的闲言碎语,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全然相信着正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既然苏姑娘要当这不知情者,那我的身份就还是顾伽,来日我也不会牵扯上苏姑娘你师门。”说到此,他抬手将石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相顾无言的没坐多久,孟询半搀着的覃夙大步流星的迈进了院子,落后几步的苏燕儿手上拎着几帖药和拿着两个丹药瓶在后边追着。

    苏燕儿搞不懂师兄们为啥要走这么快回来,她只是在桥哪耽搁着看了几眼下桃花,两人就只给她留了个背影,她不再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师妹了,她决定今晚不运行灵力了,她要难过的睡一晚,哼!

    妤蓼扫了眼走过来的覃夙,他手臂不再轻微颤抖了,估摸着灵田里灵力也缓和生出来些许,她神色更放松了些问道:“独孤前辈可有说些什么?”

    覃夙站直身体从师弟旁边走开了半步,轻声回道:“师弟就是过于担心才一直扶着,师尊不必担忧,弟子没事。”

    妤蓼朝他轻应了下来说没事就好,又朝走过来的燕儿轻缓道:“将药给到院子里的喜儿煎吧,两瓶丹药给到为师就好。”话毕,她接过了燕儿递过来的丹药瓶子让她坐着休息会。

    苏燕儿摆了摆手拒绝了孟询要送药包的举动,她要亲力亲为的给到丫头喜儿陪着煎药,她要让大师兄知道虽然没等她,但自己这个小师妹还是心疼他伤的,她要当天下第一好师妹。

    孟询被拒了便也没勉强,只是脸上隐约带了些失意之色。

    “燕儿她此举,大概是因为先前你帮她拦了几次厉害的对手吧,这丫头平日看似里没心没肺,实际心巧慧着呢。”妤蓼望着燕儿蹦跳着远去的身影,带了些笑意和覃夙说道。

    覃夙在她话下并未看向师妹远去的背影,他扫了眼对面含着笑意的师尊便垂下了眸子,师尊明明在对待其它感情上并不迟钝,甚至可以说是敏锐,但为啥她就不能坦率点面对自己的感情呢。

    “早先在台上顾某多有得罪,明日若我们又对上我会自让十招,还望覃公子不记在下之过。”顾伽起身朝覃夙出声道,打断了覃夙的思绪。

    覃夙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他,在师尊微抬下颌的授意下才淡淡的应了句嗯。

    就在顾伽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覃夙狭长的凤眸轻掀:“一年之内你必败在我手下,这个在下还是记着为好,明日也无须你让我,毕竟你今日也没打败我。”

    妤蓼听他此话却是轻笑了下,覃夙他果真还是个少年,对一个输赢是真执着。

    覃夙和顾伽没漏过她这短促的笑声,如银铃般入耳,少了她平日里的一惯沉稳之气,音色给人感觉更像是娇俏的少女露出顽皮的笑声。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这方,妤蓼摸了下鼻头朝远处天际故作看去:“天色不早了,顾公子回去歇着吧,毕竟明日还需要你呢。”

    顾伽扫了眼天际上挂着的明晃晃太阳,这天色不早可真是也太早了,他嗤笑了下便也顺着她意,两手散漫的做了个告辞便慢悠悠的走出了这院子。

    走出院子的一瞬间,他抬首的脸上便没了笑意,眼眸里甚至翻涌过一阵血色,在他极力克制下才转换成了正常的眼白色。

    这边,覃夙收回看向顾伽的视线。

    “师尊,顾伽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说着,他从储物袋中掏出茶具,将石桌上的茶具挪到了另一边,摆上了自己手上的这一套,修长的十根指骨熟练的走着泡茶的工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有看着不顺畅的地方直接在评论和我说说,感激不尽~

    第56章 争宠

    覃夙将茶具拿出来时, 妤蓼便有心阻止。但见他手臂并未颤抖,便不好再阻止下去。

    想到少年人的傲气,她唇角微动, 勾起一丝无声的浅笑。

    而且她也的确想念他亲手泡的茶水了, 说不出哪不一样, 但总有一股临界梨花的味道。每次含茶入口的那刻, 她便仿佛置身在了临界的桃花坞中,饮后梨花的清香在口中也是经久不散。

    别说喜儿泡的了, 就是自己好像也泡不出他这茶的味道,也不知到底是从哪步出了差错。

    “师尊适才在想些什么这般入神,将弟子的问话都忽略了过去。”覃夙眼眸微垂说着,话毕左手敛着右手的宽袖, 微抬手将右手中的一杯茶放到了师尊面前。

    妤蓼微抿了下唇角, 她总不能说在想为啥他能把茶泡的这么好吧,她微一侧首便让身侧站着的孟询也坐下来饮茶。

    待孟询坐下后她才说道:“为师在想明日你们的対手大概会是谁, 也不知道今天余下的四场会有哪些弟子入围, 不知道这里边会不会还有你和顾伽一般的弟子。”

    说到此她朝覃夙手臂处扫了一眼:“今晚你运行灵力时灵田会有痛感传来, 忍不住的时候将这丹药同时服用两粒会缓解些。”

    覃夙伸手接过师尊递过来的丹药瓶,是她之前特意叮嘱他们从独孤怀哪取的,原来师尊早先便替他考虑到了, 想到此他面上不动,眼眸深处却是带了些愉悦感。

    “师尊,我今日之所以在台上和顾伽动手也是想试探下他身手。”说到这, 覃夙直视上师尊的眼眸, 话锋一道:“师尊还觉得他是能信任的人吗?”

    “大师兄何出此言?难道顾公子他身手暴露了些什么?”孟询放下手中茶杯, 微垂首压低了些声音道。

    妤蓼朝两个弟子看去,她之所以能得知顾伽没压住的那一丝是魔气, 是因为自己上一世和魔族的魔尊多次交过手,那一丝泄出的魔气明显就是初级的魔炎。

    也因为这一丝的魔炎,她当即很断定他不是老魔尊,先不说这身形和脸同老魔尊不一致,无论顾伽他再怎么压制灵力也好,魔气也罢,他和老魔尊那纯粹的魔气是不一样的。

    但只要确定了他泄出的是魔炎,那他就和魔族、以及老魔尊都脱不了干系,她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想,但这时候还不完全确定。

    妤蓼将口中茶水轻抿咽下道:“阿夙,我当初让你注意下顾伽身手便罢了,没让你去以身犯险。”

    孟询听了师尊此话后朝大师兄看去一眼,暗想了下这大概就是前日师尊留大师兄下来的用意。

    “师尊,如果我们迟早都有和他対上的一天,弟子觉得早些试探下也好,经此一战,师尊明明也从他的灵力得知了他不简单,还请师尊往后莫要于他过多亲近。”

    妤蓼朝覃夙微挑眼眸瞥去一眼,自己什么时候和顾伽过多亲近了?不対,这是弟子在说教她这个师尊?

    但,他好像说的也有些道理,顾伽的确和魔族有染,就算是为了无垢山也好,自己都不该和他过于走近。

    “好啦好啦,为师晓得。”说着,她右手单手扶额有些无奈的朝覃夙扫去一眼,左手食指指腹轻抚着茶杯杯沿。

    対面覃夙微垂的眸子扫过她还抚在杯沿口的指腹,师尊这语气和表情,将敷衍真真是发挥到了极致,但很可爱。

    他轻笑了下便朝她空了的茶杯倾倒上茶水,眼眸里的笑意不减。

    “师尊,今日第一场未见苏慕,独孤怀前辈早先也替他疗伤过,凭他身手明日的名额里一定有他,我昨晚将簪花大会的规则仔细看了一遍,若是师弟和师妹抽到了他…”说着,覃夙朝身侧的师弟孟询看了一眼接着道:“到时候不妨由我来替他们出战吧。”

    覃夙昨晚将簪花大会规则仔细过了一遍,因为第二场是抽签,这抽签嘛玄学的很,玄学就会导致有时候两个实力差距特别悬殊的弟子为同台対手。

    有一条簪花大会的规则,这时候有参赛机会的弟子可协商好代替为战,这代替为战和被代替为战,每人均是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代战之人就算赢了也不做他本人的胜场数,这胜场数得算到他替战的弟子上,但如果不幸的输了,这代战之人也直接失去他原有的参赛机会,所以一般没啥弟子愿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孟询听闻大师兄话后眼眸微垂,早先他在船舫上也看过大师兄和苏慕的対战,别说小师妹燕儿,自己也的确还不是他的対手。

    这般一想孟询眼眸微暗,簪花大会后,凭着自己如今的修为真的能报了家仇吗。

    “不,苏慕不会在台上明目张胆対阿询和燕儿如何的,至于阿夙你…”妤蓼眼眸微眨将视线从茶杯上移开,微抬下颌朝他看去:“万一你明日抽到的是顾伽,如果你先和苏慕交上手耗费了灵力……”

    覃夙知道师尊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如果先在苏慕哪耗费了灵力,再又対上了顾伽,他将毫无胜算。

    孟询在覃夙要开口时候抢先道:“大师兄,师尊说的是,明日若是师妹不幸抽到了苏慕就由我来替师妹,大师兄还是保存下灵力以防万一。”

    覃夙朝他看了眼,朝远处过来的师妹燕儿扫了一眼说道:“师弟対师妹当真是极好,师妹她要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苏燕儿端着个托盘,走过来时候将覃夙最后那句话听的分明,她几个大步过来将手中托盘放到石桌上笑了笑:“大师兄说什么我知道会开心啊?”

    孟询背対着师妹燕儿来的方向,此刻在大师兄和师妹的话下不自然的拿起茶杯,一口满饮。

    覃夙并未答话只是朝孟询扫了眼。

    苏燕儿见得不到回复便转身甜甜的喊师尊,妤蓼示意她也坐下才道:“你两个师兄都很疼你,在抢着要替你参赛呢,他们见到燕儿你就不说了,他们也就脸皮子薄。”

    覃夙在她这话下微眯眸子,自己可没表达这个意思,难道师尊这是吃醋?

    他当即出声道:“我没说这话,是师弟说师妹你要抽到苏慕他就代替你参赛,师弟他格外担心你。”

    突然被点名的孟询,隐隐约约觉得不対劲,但又找不出不対劲的源头,小师妹此刻的目光朝他看来好烫人,他便只得低声应道:“嗯,苏慕他不好対付,早先在船舫上与我们结下了些绊子,我担心…不是,是师尊她最担心小师妹你了。”

    突然被否定又被点名的师尊妤蓼:“……”

    她朝两个弟子看去,大弟子覃夙正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看着自己这方,二弟子孟询此刻正埋头死盯着茶杯,她只好朝小徒弟苏燕儿安慰道:“你两个师兄就是情商低,尤其你大师兄格外的低,燕儿你别和他俩计较。”

    苏燕儿眨巴了下大大的杏眼,朝两个师兄扫了眼这才朝师尊咧开嘴一笑:“燕儿知道,我是师尊最最最疼爱的小徒弟。”

    话毕,苏燕儿状似无辜的朝大师兄看去了一眼。

    覃夙先前还淡定的表情在她视线过来便裂开一瞬,他无比确定小师妹这是在挑衅自己,可恶,迟早有一天师尊最疼爱的是自己。

    小师妹什么的希望师弟给点力,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倒是说啊,难道是家仇未报?这般一想他朝孟询扫去一眼,右手食指在石桌上有节奏的轻敲起来。

    妤蓼在小徒弟的话语下不置可否一笑,她将手中茶水抿了一小口,指了指石桌上托盘:“阿夙记得将这药喝了,待手臂没啥酸软感便去房里疗伤吧,我得去师姐哪一趟。”

    话毕她注意到覃夙在她话下扫了眼托盘里的药,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下一瞬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莫不是怕这药苦?

    妤蓼手指灵力微动便从储物袋取出一个小木盒子,起身朝覃夙递过去:“这是师姐前些日子给我的蜜饯,你服药后可以用它压压苦涩感。”

    苏燕儿扫了眼这师尊手上小木盒子,正要开口说句她也要尝尝,小木盒子已经被大师兄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这速度…她撇了下嘴看了眼大师兄表示很无语。

    覃夙起身双手握住了小木盒子,眼眸带笑的朝师尊说道:“多谢师尊,师尊対弟子真好。”

    妤蓼淡淡的应了便转身朝外走去,看这天色早上的三场该是已经结束了,她要去师姐哪问询下都有哪些弟子,顺带和师姐的弟子单绾聊几句。

    苏燕儿在师尊走后,更是大无语的表情看着大师兄将药一饮而尽。

    “师弟师妹,我回屋里调理下灵力,你们俩自便吧。”说着他眼眸朝久未出声的师弟孟询道:“师弟可以再和师妹过过招,也好让师妹将今天台上所领悟的対招融会贯通下。”

    孟询在他话下起身看了眼师妹,见师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应了下来。

    这边,妤蓼用了些灵力很快便到了师姐的院子处,也很是巧合的在门前碰到了正从会场方向回来的单绾。

    单绾几步上前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妤蓼随意的扬了下手示意她直起身,朝她扫了眼才说道:“你师尊呢?会场三场也该是要结束了吧。”

    单绾起身后便做了个示意妤蓼进院子的手势,在妤蓼抬步往院子里走时,她落后了半步这才轻声回答:“师尊她和师叔们有要事商议,让弟子先回来休息好应対明日的赛事。”

    妤蓼在她话下微挑眉,她师叔不就是自己的师兄们嘛,也不知道师兄师姐们要商议些啥,估摸着和现下的簪花大会有关。

    “单绾,我在来簪花大会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她很可爱师叔我也很喜欢她。”话毕,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微抬下颌眼眸带了些安抚的笑意朝她说道。

    单绾在师叔妤蓼这话下,神色先是微诧异,下一瞬面上便是一白,她的秘密被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中秋快乐吖~爱你们~么么哒!

    第57章 祈祷

    “单绾你别慌, 我不会在未经你同意下和师姐说什么的。”

    妤蓼这话一出,单绾脸上的慌张才褪了些许,她咬了下唇角小心翼翼的抬首瞥了一眼面前的师叔, 这才磕磕绊绊说道:“师叔…弟子不是有意瞒着师尊她的, 实在…弟子也实在是没想到会有了阿喜。”

    妤蓼在单绾话下扫了眼她腰身处, 修士孕育生命的确是可在束法下隐藏起来, 只要师姐不亲自对她把脉,的确也能瞒的稳稳当当, 且哪小院子距离师姐的清涯山并不远,她只需找个由头下山便也能陪着他们父女俩待几天。

    只是,妤蓼问出自己思考许久都未能解惑的问题:“阿喜她父亲是个普通人,你们为何会在一起的?你是我师姐门下看重的弟子, 你进入师门后也喊了我多年的师叔, 师叔也是怕你受一时情爱的蛊惑,绾儿你可明白?”

    单绾在她一句绾儿中神色放松了下来, 她一直便觉这个小师叔待人最是温柔, 在如今的问询下, 她还顾及着自己的情绪,她眼眸里也就含了些感激的泪意。

    她眼眸微眨动,脑海里将她和夫君的相遇回忆了下, 脸上带了些娇羞道:“小师叔,三年前我在师尊的授意下第一次下山除几个小妖魔魔,一时不察落入了妖魔的圈套, 是我夫君声东击西从小魔手上救了我。”

    “才开始的时候我感激他, 被他的风趣幽默所吸引, 一来二去的彼此便也熟识了一年,他向我剖白心意的时候, 我第一反应便是,一个连御剑飞行在我身后都怕的人,简直是不自量…”

    单绾在说到此朝妤蓼笑了下,这才接着持续道:“但我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眸,我实在说不出口,便和他委婉的说了拒绝之意,他也应了下来只是笑着说想告诉我,后来我便直接回了清崖山。”

    “后来,我担心他会来清崖山找我,结果他一次也没来,这时候我开始有了失落,大概这时候我就喜欢他了吧,只是心里憋着一股傲气也没再下山。”

    妤蓼将她眼眸里涌动的情意看的分明,而且她很好奇为啥两人又有了后续,便直接问道:“哪后来呢?绾儿又怎么会接受他一个普通人?”

    需知这时候寥寥几句便接受了,这中的自我拉扯估计是一个很长的转变,她实在有些好奇两人为啥会有这转变。

    “我再次奉师尊之名下山除魔,最后还是没忍住去了他院子,我发现他将院子扩建了,原先有些邋遢的院子也焕然一新起来,但因为我的大意,我没注意到身后跟了几条漏网之鱼,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扑在了我身上,用整个后背将我护住…”

    说到此,单绾面上的情绪也上了些许,她眼眸微眨又才接着道:“小师叔,我是师尊捡回来的孤儿,在这世上,除师尊以外,他一个普通人连命都能给我,我又还计较着什么呢,所以我决定要陪他走完这一世。”

    妤蓼见她眼含泪光,但眼眸坚定,便出声道:“即便你们不能经常在一块?即便他比你先辞世?”

    单绾在这话下眼眸的光逐渐暗淡了下去,最后还是扬起小脸,朝小师叔妤蓼淡淡一笑:“起先我也如小师叔这般想的,担忧夫君会,但我发现如果一直不往前走,那我将一直沉沦在后悔和自责的情绪中。”

    妤蓼将她最后一句话在心下默念了下,她眼眸微眨间笑了下,是了,连一个小后辈都懂得的道理,她竟如今才懂。

    “谢谢绾儿,听绾儿一席话,解了我多年的畏首畏尾。”说着,她起身伸手搭上她肩膀,微低垂眼睫接着道:“此事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愿不愿意师姐她说,都由绾儿你自己决定,但我相信师姐不会对此责怪你的。”

    “嗯,还有就是你女儿阿喜,我看她聪慧又乖巧,切莫让易修行的年岁过了,你要避嫌可将她送到无垢山,我来和师兄说。”

    单绾在她这话下脸上带了些欣喜,忙道:“今日之恩单绾会记得的,谢谢小师叔。”

    在她这谢意下,门外传来了动静,须臾便进来了几人,妤蓼的师兄姐们。

    “师妹怎么在这,不过这也正好。”清涯道人说着先是看了眼师妹妤蓼,注意到她旁边的单绾便出声道:“绾儿你去准备下茶水送来。”

    “怎么了?师兄姐们是要同我商议什么要事吗?”说着,她微一偏头,边跟着师兄姐们进了屋子。

    几人进了屋子,大师兄陈启坐在了主位,他微叹了口气才道:“妤蓼师妹,明天的赛事恐怕不简单,你们走后剩下的两场,我们无垢山弟子都输了。”

    妤蓼在这话下微诧异问道:“两场里怎么会一个弟子也没留下?”说着她迟疑了下便又接着道:“可是其它门派弟子对我们无垢山……”

    清涯道人朝她瞥去一抹视线,小师妹果真如师兄所言,看似不上心任何但人聪慧着呢。

    “嗯,许是今天第一场,他们看到了覃夙双手都可聚灵力吧,所以想着压制下我们无垢山。”这般说着陈启又是一叹气,虽然对此也能理解,但对接下来要上场的弟子就很难受了。

    “师妹,回去后你记得叮嘱下你三个弟子,明日赛事一定得先顾及自身安危…”说到此,他拾起茶盏沉思了一瞬才道:“恐怕他们接下来的都是恶战了。”

    妤蓼朝来奉上茶水的单绾笑了下,手指在宽袖边沿抚过,眉目微敛思索了下道:“一捆筷子的确是比一根筷子坚固,但,它们总要分开朝朝碗里伸筷的。”话毕,妤蓼眼眸微眨里中带了丝狡黠感。

    “小师妹说的是,他们要针对咱们无垢山弟子,让他们针对便是了,区区一个簪花大会也值得他们这般争抢。”轻摇着扇子的二师兄朝对面妤蓼看去,嘴角嗤笑了下才道:“实在过分不还有我们这些师叔在场,欺人太甚我不介意亲自下场陪他们过几招。”

    在山方位置的陈启朝他看去,眼眸微掀,语气带了些故作的威严道:“清明,簪花大会事关众多门派,不许胡闹。”

    青衫男子清明在他话下,合起扇子朝上方敷衍道师兄我就说说,话落却是和妤蓼做了个眼眸微眨的动作,意思他说到做到。

    翌日,簪花大会第二场正式拉开了序幕。

    此刻,覃夙正代表着无垢山抽了竹签在手,正要准备过去交到验签师手中。

    昨日下午的两场果然也如师尊回来和他们说的,无垢山除了他们,不会有弟子再进入簪花大会了。

    台上,着无垢山弟子服饰的也就覃夙三人和一个单绾,四人旁边还站着一个极其俊美的红衫男子,顾伽。

    这五人也算是昨日后簪花大会的一个谈资,毕竟他们第一场过后,后四场真真就是百人大乱斗,以多欺少的大乱斗缠斗打法,自然毫无第一场的精彩,也就再没出覃夙和顾伽这般的人物了。

    是以,台上众人在覃夙递上竹签时候,都被他这一个动作拽住了心神,满场瞬间寂然了下来。

    在上方的妤蓼听到有人在小心的祈祷,祈祷让他的对手是红衫男子,让他们昨天的胜负分出来啊,让我见证下到底谁最强等等的言辞祈祷。

    妤蓼扫了眼右侧方祈祷的人,有世家男子,还有两三个细言细语世家女子。

    她扫过台上弟子,最后在覃夙这停下了视线,许是昨日的灵田还未完全恢复的缘由,少年向来冷白的肤色在今日更甚。

    她在内心暗自祈祷:第二场让阿夙他们的对手简单些,苏慕也好,别再是顾伽那混蛋就行。

    台上,主持抽签的一个男子扫了眼覃夙,伸手在覃夙手上的一根竹签上方虚抚过,空白的竹签上方便显示出一个数字:捌。

    “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到底和谁到啊?”有些不懂规则的朝身边人问道。

    妤蓼在见到数字是捌的时候神色微诧异了下,和她五年前参加抽到的数字一样,还真是巧。

    第二场规则也是相当的简单,此刻台上共有五十个弟子有参赛资格。

    十人一组做抽,这个十人一组的上场顺序,先是各门各派有一人,然后便是按着昨天第一场胜利的顺序来抽,所以顾伽也在这十人之内。

    抽到的空竹签在器修灵力的加持下显现,一到五的数字和五至十的数一一对应,一的对手就是六,二的对手是七,以此类推,覃夙的竹签上的数字是捌,那他对手也就是待会抽到贰的弟子。

    此刻,泽阳派苏慕和孤帆山的孤枢怀等,也正将手上的竹签给到了验签男子。

    验签男子微一闭眸睁开,双手在苏慕两人竹签上方一个虚抚过,两人空白的竹签也显示了数字出来,一个贰,一个伍。

    在贰一出来时,全场沸腾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抽到了和覃夙对应的数字。

    妤蓼扫了眼台上捏着数字贰竹签的苏慕,心下暗想着祈祷下果然还是有些用的,这般一想她唇角微动了下。

    正想的出神的她被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

    “敢问,姑娘可是挽清道主?”出声的也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面纱上一双眼眸在看过来时格外的含情,仿佛下一瞬她便要娇嗔出声。

    妤蓼仔细想了下,这般风采的女子该是见之不忘的,但她两世的记忆里都没有此女子。

    她微微浅笑了下,这才出声道:“在下便是你口中的人,姑娘又是?”

    在她这话一落,妤蓼便感觉来人打量的视线,好像比之前更肆无忌惮了些,仿佛要透过彼此的面纱将人看清似的,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门派出来的娇娇小姐。

    台下,覃夙正抬首朝师尊方向看去,在看到她身侧正微躬身前倾说话的女子,唇角淡淡的勾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师尊口中的娇娇小姐是谁嘛~

    第58章 招人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说着, 女子用她含情的眼眸朝妤蓼眨巴了下,当真是好一双滢滢似水的眼眸,让人难以抗拒的一双眼。

    早在女子清脆音色响起时, 周遭众人便朝妤蓼这地方投来了视线, 这一眼便见着两个均是白纱覆面的女子, 即便未见女子全颜, 两人周身自带的缥缈仙气,均是让人久久不能侧目。

    “姑娘要喜欢坐就是了, 还望姑娘告知下在下身份,我也好称呼姑娘。”妤蓼这般说着便朝师姐旁边挪了些位置,在身侧留给了女子一个入坐的空隙。

    女子眼眸含笑着入坐,整个人懒散的半撑着额头, 手指指着台上覃夙方向道:“道主你唤我酥酥便好, 妤蓼你猜这第一场谁能赢?”

    妤蓼眼眸微挑,这人, 怎么就从道主直接过渡到了她名字了?自来熟也太熟练了些吧。

    见她久未说话, 女子眼眸仍旧带笑:“你要不想唤我酥酥, 唤声姐姐也行。”这般说着,覃酥侧首朝她纤薄的面纱看去,用自以为隐晦的视线细细扫过, 不得不说,自家弟弟眼光是真没得挑。

    他师尊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容颜比自己还要美的人,她自诩美过大姐, 没想到还有在容貌上认输的一天, 这般一想她唇角微翘了下。

    “看够了吗?若姑娘不能坦诚相待, 恕在下也就不便多言了。”话毕,妤蓼便将视线移回了台上。

    覃酥闻言也不恼, 只是轻笑了下淡淡的说了句,温柔漂亮还带小脾气难怪招人。

    妤蓼闻言更感无语,不想同她此话过多言语,只当她是哪家的世家小姐,听闻了些关于临界守界人长啥样的闲话,这般一想,她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和她计较,便将视线放到了台上。

    昨日偌大的比试台子,此刻已经一分为二,一方台上站着孤枢怀和孟询,一方台上的是覃夙和苏慕。

    为加紧赛事在三日内完成的进度,故簪花大会第二场,一向便是两组同时进行。

    这般的用意还有便是为满足看客,一场不够刺激,那就同时看两场,历来便是这般抓紧了世家视线的。

    仍旧是几声击鼓后的一声铜锣响,四人手上便都聚了灵力起来。

    妤蓼先看了眼孟询方向,孟询的竹签是拾,他的对手也就是竹签上是伍的孤枢怀。

    两人先是有礼的行了个开场礼,孟询手握长剑一副沉肃之气,对面的孤枢怀倒是站姿随性的很。

    孤枢怀将手上两柄弯刀随意的漂浮在身前,朝孟询咧嘴笑了下:“兄弟,虽然咱俩认识,但我还想和你大师兄来场比试。”

    说着,孤枢怀朝对面覃夙哪方向扫了眼,示意自己不会因为认识而便放水。

    孟询简短的应了下当然,下一瞬便直接举剑迎了上去,一时间两人刀光剑影率先响了起来。

    比起两人这边的和气开场,覃夙和苏慕那边此刻还未有谁先行礼的举动,两人仍旧是一副静默的站立状态,就是彼此手上的剑是一再被紧握再紧握的。

    两人还均是修长高挑的身形,一副手握长剑随意的站姿,不懂修士聚灵的大概觉得他们磨蹭还不开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二人均是备战的姿态。

    尤其一身黑衣的苏慕,手中长剑似乎被他拽握的格外紧。

    苏慕扫了眼覃夙手中长剑,下巴微样语气十足傲慢道:“怎么,你的藤蔓聚形不一起放出来?”

    “啧,和你打,用不上它。”话毕,覃夙也不待同他废话,朝师尊方向扫了眼,正好和姐姐覃酥对上了视线。

    未待姐姐覃酥朝他笑完,覃夙便直接收回了视线,他眼眸微垂里中闪过一抹失望,师尊刚看的是师弟的方向。

    师尊怎么就没看自己这方向呢,难道是因为对手不是顾伽吗,师尊便不再担心自己……

    覃酥绽开笑意的唇角僵了下来,这弟弟干脆不要了吧。

    妤蓼在收回看向二徒弟孟询视线时,便看到了身侧女子对着覃夙招手笑的样子,她在那一瞬莫名就慌了下,将准备看向覃夙的眸子收了回来,手指下意识的拽紧了下衣袖。

    心慌中在那瞬还冒出了众多疑问,此女子刚刚的确是在朝覃夙招手示意,很明显两人认识,而且她对自己身份很是熟知,熟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很多,但知道自己名字是妤蓼的少之又少,种种问题,都在询问着这个女子是谁?

    莫不是,她莫不会就是上一世覃夙动心的女子吧。

    这般一想,她终究没忍住将视线偷偷挪到女子侧脸,这般容貌身段,还有那双连自己都无法拒绝的含情眼眸,也不怪覃夙会喜欢上她,他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覃夙为啥没和自己这个当师尊的说……

    他还说喜欢的是自己,转眼就和别的女子笑嘻嘻,这喜欢她不要也罢!

    “师妹,你怎么了?”清涯道主偏头压低声应道。

    妤蓼将心下一团乱的情绪收了下,抬首勉强的和师姐笑了下:“我没事,师姐怎么了?”

    还说没事呢,两个徒弟都要受伤了她都没看见,要放平日早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台子了。

    清涯道主朝她微扬了下下颌,示意她朝比试台上看去。

    只见,她两个弟子都落了下方,尤其覃夙,几乎是被对方灵力压制着的在勉强对招。

    这咋回事,苏慕别说身手,就是灵力也远没有顾伽来的强,难道是阿夙灵田仍旧未恢复,这般一想她眼眸略带焦急的朝覃夙剑上看去,果然灵力稀薄的仅覆盖住了剑身。

    “妤蓼你看夙夙他会赢吗?我怎么感觉他还弱弱的啊。”这般说着,边看着台上的覃酥边摇了摇头,似乎对覃夙的表现很是失望的样子。

    “台上比试向来瞬息万变,他昨日还受过伤,你凭什么就断定了他弱?”妤蓼扫了眼台上正一剑挥开苏慕的覃夙,眼眸微眯接着道:“还有你刚叫他什么?夙夙?”

    哦豁,弟弟的师尊好像生气了,但生气的这双眸子也好美啊,总感觉给人一副娇嗔的感觉。

    这么一看,有点像弟弟幼时养的那只白猫,温顺时候眼眸漂亮又高傲,但一旦拿吃食逗弄的时候,白猫便眼眸一瞪,仿佛下一瞬便要和自己打一架的样子。

    这时候的她,眼眸就很像那只要准备干架的白猫。

    覃酥干脆直接半侧身撑着身子骨,微仰下巴朝她道:“妤蓼道主,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猫咪啊?”她这般说着,一双含情眼眸还细细勾画着妤蓼的眼睛,还真是越看越像。

    妤蓼将对方这副闲适的姿态看在眼里,对方越是这般闲适,她就越感心下的烦躁。

    她其实是知道的,自己在厌烦这个女子,只因为她可能是覃夙上一世便动心的人,自己在厌烦这一世她又找来了,果然自己是自私的。

    “姑娘认识覃夙?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他师尊,还请问你是他什么人?你们又是何时认识的?”她实在忍不住,她就要这般自私一次,借着他师尊的名义去打听弟子的私事。

    覃酥在妤蓼话下眼眸惊诧了一瞬,下一瞬便恢复了闲适的样子。

    哦豁,弟弟的心上人好像误会了什么,这般的三连问,但很有趣不是。

    覃酥眼眸微掀,眼眸故作担忧的朝台上弟弟覃夙扫去一眼,覃夙此刻没了下风的姿态,反而一副越打越激进的样子,这副以碾压的剑招攻击着对面的男子,她都要心疼下对面的黑衣男子了。

    但,她故作的捏足了娇柔的嗓子:“你是他师尊也不要怪人家啦,人家也只是担心夙夙他受伤,这才有了之前担忧的话语。”说着覃酥微停顿了下,视线朝着台上覃夙看去,她娇笑了声才接着轻声道:“夙夙最厉害了,你看他现在把对面哪黑衣公子压着打呢,我看夙夙他马上就要赢了耶。”

    这个女人,妤蓼好些年没这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了,这个女人简直是天道派来惩罚她的吧!

    顾左而言他的本事可比顾伽强多了,然后还故作娇柔的一连喊多遍夙夙,若不是她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自己真要被她这副娇柔的姿态弄自责了。

    如此这般,她不介意和她来场公平的竞争,就算覃夙上一世喜欢她又如何,这一世他有对自己先表明心意,自己也在单绾话下明白了不该畏首畏尾。

    所以,公平竞争一次又如何,她就不信覃夙还能再喜欢上一世的人。

    “阿夙会赢的,他今早亲自来给我添茶的时候,阿夙亲自和我说他会赢给我看。”妤蓼未看她,就这般故作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毕还直接将视线看向了台上。

    台上,孟询和孤枢怀两人打的是有来有回,孟询此刻正一剑挑开飞来的一把弯刀,正挑开下一把弯刀又瞬间到了他身前,他没法只能朝后瞬移拉开了些距离,下一瞬才将这柄弯刀也打开。

    他早先见大师兄覃夙与此人对招闲适的很,他以为自己最多比当时的大师兄差一些,也应该是能勉强赢过孤枢怀的。

    但此刻,真正交上手了孟询才发现,这两柄弯刀在对方手里似乎有生命似的,完全随着主人的心意来到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逼得退后又退后,再这么下去,自己只要失误一下,没避开这弯刀他都会输。

    下一瞬,孤枢怀便人随他弯刀一跃了上来,孟询眉一沉握紧了手中剑。

    孤枢怀见他竟没有避开,眼眸虽有一瞬诧异但也还是选择了攻击上去。

    须臾,孟询的剑已架在了孤枢怀的肩胛处,但他自己肩胛处也硬生生的受住了一柄弯刀。

    “孟询你疯了,这只是个比试。”孤枢怀说着,伸手控制住了还在朝他肩胛处深入的一柄弯刀,还有一柄弯刀也被孤枢怀收在了手中。

    孟询只是淡淡的嗯了下,但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他赢了。

    台上,妤蓼在孤枢怀弯刀逼近孟询时候,孟询未如先前避让便知他要做啥,这孩子是要拿伤和赌对方的一个不忍来赢。

    覃酥轻笑了下,朝微皱眉目的妤蓼道:“哎呀呀,道主你徒弟可真是胡来的很啊。”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不负责小剧场:

    师尊:她就不信覃夙还能再喜欢上一世的人。

    覃夙:师尊我喜欢的一直就是一个人!

    师尊:他还说喜欢的是自己,转眼就和别的女子笑嘻嘻,这喜欢她不要也罢!

    覃夙: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高兴还是先解释系列!

    第59章 偏颇

    还未待妤蓼对覃酥的多言说什么, 台下小徒弟燕儿已经跑了过去,扶住了肩膀冒着血水的孟询。

    身后下来的孤枢怀收获了燕儿一个大白眼,但孤枢怀并未如往常做出回应, 只是躬身捡起台上带着数字伍的竹签。

    簪花大会第二场的规则:扔出先前抽签的竹签便视为认输。

    他先前就是在孟询见血的那瞬间, 下意识的扔出了身上竹签。

    捡起来后, 孤枢怀脸色不大好看的跟着下了台子, 倒不是因为输了难看,他只是气这样就没法和覃夙再打一场了。

    不行, 他一定要再找个机会和覃夙比一场,这般一想孤枢怀脸上的愁云才上了些,然后他就也直接上前扶住了孟询,将他大半的重量从苏燕儿身上移到了自己身上。

    孟询扫了眼他, 最后只能从小师妹燕儿手上过来, 无奈的靠在了他身上。

    如果要问他此刻有何感想?别问,问就是他想再和这兄弟再打一场。

    妤蓼准备过去看看二徒弟伤势时, 苏燕儿在台下朝她挥了挥手, 用两手手指比划了下, 最后又指了下台上仍旧还在比试的大师兄。

    苏燕儿比划的意思是让师尊在这看着,她和孤枢怀带二师兄去疗伤。

    妤蓼见她如此执意便也就随了她心意,她目送燕儿两人带着阿询出了这场子。

    视线收回来时, 台上覃夙和苏慕两人的胜负也见了分晓。

    只见,覃夙长剑在握,束着高马尾的白色发缎带正轻轻飘扬着, 整个人微侧身而立, 他带着昨日没有的散漫, 朝被他手中长剑压制在颈侧的苏慕瞥去,微偏头轻勾了下唇角:“区区一个手下败将, 我不过是让你个七八分,还真就以为能是我对手了,愚蠢。”

    苏慕不是没想过再次败在他手上,但他没想到抽签会这么巧合的抽上,他计划中两人是延后些对决上的,至少让那红衫的疯子和他对决后,但那个验签师……

    验签师不是泽阳派的人了,这个突然的变卦,到底是谁有意为之?

    还有此人,早先在船舫上的时候他只动手并不多言,此刻一副天下他最狂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这般一想,苏慕本就倍感屈辱的脸上更甚,眼眸微垂捏紧了身侧的拳头,握剑的手更是在主人手下发出锋鸣的剑意。

    覃酥看着台上剑拔弩张的两人,微掀眉目朝妤蓼道:“哎呀呀,你徒弟还真是一个不比一个省心呢,他这是想逼他弃竹签认输吧。”话毕对人莞尔一笑。

    台上,覃夙正故意将剑锋朝苏慕的脖颈一点点靠近,剑锋上在此刻还覆盖着微薄的灵力,苏慕的发丝飘过来时,飘扬的发丝瞬间便被削断在了台上。

    这格外危险的一幕,让一些不懂比试不可将对手毙命规则的看客,还有一些没啥修为的台上看客……他们这些看客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就怕覃夙手上剑锋一个偏移便削掉了苏慕脑袋。

    “嗯,那又如何,阿夙他本就赢了,逼着让对方认一个输也没什么。”妤蓼虽嘴上这般说辞,但她知道不是的,她不认同他这个类似以命要挟的做法,她认同的是点到为止和打服为止。

    但此刻也的确挑不出他什么实打实的错处,就是感觉阿夙越发不是她所认为的那般了。

    他好像一直在打破自己上一世对他的定义,然后又时不时使些少年心性子,就在她以为她看到的少年心性子,这才是他最真实一面的时候,下一瞬他又会朝外界露出一些尖锐的獠牙出来……

    有时候她甚至都觉他是故意的,试探着在朝她这个当师尊的露出獠牙,在自己后缩避让的时候,他面上就会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她格外的不知所以。

    但身侧这个女子,零覃夙上世动心的女子难道真的是她吗,如此聒噪,难道真就彼此互补?

    “道主在想什么呢?真就如此偏颇夙夙他啊?”说着,覃酥弯弯眸子朝她故作的嘻嘻一笑。

    妤蓼本不想理会她这故意的言辞,但女子那个故意含着口齿的夙夙,尤其最后那个嘻嘻笑入耳着实让人烦躁,她便莞尔一笑道:“我偏颇我徒弟有什么不对吗?”

    “对,很对,望道主一直如此便是。”这般说着,覃酥便双手撑着下颌故作的眨巴着大眼,只是面纱都挡不住她脸上抖动的笑意,看样子的确很是沉浸在她自己所想的思绪中,这就让妤蓼感到些无语。

    天真烂漫的姑娘小徒弟苏燕儿便是,但此女子的表现行为更甚,虽然矫揉造作了些,可爱不可爱她不做评论,但好看还真是好看。

    她也的确不像自己一般沉闷无趣,这般一想妤蓼微垂下了眸子,手指不自然的敲打桌子。

    意识到这举动更像覃夙思索时下意识习惯,她敲打手指的动作便僵硬了下来。

    就在妤蓼低眸思索的那瞬间,台上,众人未意料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本以为这场赛事胜负已定,有的人甚至都开始压着下一场的胜负。

    但此刻,台上的苏慕灵力突然暴涨了起来,手中长剑竟是不管不顾的在下一瞬朝覃夙劈去。

    覃夙似乎为防止手上长剑伤到苏慕,便将早先压制在他颈处的剑急速的收了回来。

    这样一来,在台上看客的眼中便是这么一幕,苏慕明明输了却坚决不认输,下一瞬还聚了灵力朝覃夙过去,覃夙为避免手上剑误伤到他快速收剑后撤,单这样好心的他还被苏慕剑身上灵力抨击到,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

    但台上的覃夙并没观众所感的多惊诧意外,他只是惊诧了一瞬便脸色淡然着微侧首,眼睫轻眨朝台上师尊方向看去。

    很好,师尊担忧的眸子此刻正看着自己,覃夙微抿了下唇角,须臾便举剑朝苏慕攻打了而去。

    苏慕此刻整个人都透着些不对劲感,暴涨的灵力还有脸上时不时怪异的扭动,但覃夙的第一反应很是愉悦,管他是为啥突然有此异变,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些用。

    不止覃夙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台上有些修为的人都逐渐看出了苏慕的不对劲,一时间窃窃私语在众人中传开,这其中,还有些人脸上开始显现出慌张来。

    妤蓼此刻正微蹙眉看着台上的比试,苏慕这个样子她并不陌生,就如上一世一些修士哑魂发作样子,没想到这一世竟是苏慕先发作,而且竟然提前了。

    这般提前,苏麻儿也就绝不是他们第一批试验的对象,也就是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早就有无辜的百姓受到了哑魂的试验,这些卑鄙的魔族,当真是可恶至极。

    果然,老魔尊如她所想的此次也没放过这簪花大会,哑魂竟然在簪花大会上发作起来,也不知这会场中如今混入了多少和老魔尊有干系的人,至少顾伽也就和这老魔尊脱不了干系。

    这般想着,她扫了眼下方顾伽的位置,顾伽由于也是参赛者,是以他的位置就安排在了台子就近处。

    一身红衣的顾伽格外的好找,此刻,他没有摇动他平日在手的扇子,正眼也不眨的看着苏慕的异动。

    妤蓼将顾伽这一切反应收入视线,如果顾伽的身份当真是如她所想,是魔族新上任的魔君,那就说明老魔尊也是他的敌人,让他们黑吃黑先斗个几场也未尝不可。

    台上,覃夙在和苏慕对过几招后,他收了些散漫认真起来,苏慕此人竟一时间灵力暴涨了很多,出剑的剑招招式虽不如先前,但灵力几乎是越打越醇厚。

    先天满灵力入如师尊,如自己都没他这般,仿佛他的灵田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似的,这般一想覃夙微拧了下眉目,这般拖下去于自己百无一利,还是得需想法子尽快解决。

    他边接着对方招数,边想着自己若直接甩上藤蔓将他控制住几息,然后再迅速一剑将他重伤或致命,这样也不是不行,但这样估计会让师尊难做,无垢山师门师尊她要护着,这绝不能成为他和师尊之间的隔阂……

    奇怪,他和师尊之间的隔阂?

    他怎么会冒出这般下意识的想法,覃夙边皱着眉目打散苏慕的攻击,边稳住心绪想着刚那一瞬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想了好一会仍旧是无解,只是心上冒出是酸涩感久久不散。

    就在覃夙越发感到不解的同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倏然从头部传来,他稳住身形使了些劲摇了摇头,希望能让自身保持住清醒,但头疼感却越发强烈起来,头部里仿佛有细密绵绵的尖针扎着他。

    下一瞬,手中剑被他一个紧握住,凭着手臂惯性的挥动了过去,这才堪堪挡住了苏慕攻击过来的长剑,但他自己整个人却是踉跄着开始后退,左手伸手压在了头上,那股钻心的疼痛越来越甚了。

    “怎么回事?我弟弟他这是怎么了?”覃酥焦急的出声道,但她这句话还未尽,妤蓼便已经没在了身侧。

    覃酥朝台上方位看去,妤蓼此刻正悬浮在台上的灵力罩外,双手一个术发结印便要朝灵力罩打上去。

    “且慢,挽清道主这是做甚?他们没人甩出竹签认输,那他们俩的比试就还未正式结束。”说着,苏子阳话到此微停顿了下,起身的他接着用了些中气十足的声音揶揄道:“总不能你徒弟落了下风,你这当师尊的便要亲自上场吧。”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不负责小剧场:

    覃酥:你徒弟还真是一个不比一个省心呢,笑嘻嘻.jpg妤蓼:你这当姐姐的也不给弟弟省心呢,笑.jpg感觉下章和以后更精彩!我要快点写到我想写的!!!

    第60章 熟练

    苏子阳的话语声裹着灵力, 从一开始整个会场都听的清清楚楚,周遭看客们开始对漂浮在灵力罩的白衣女子从打量变成了议论纷纷。

    “她就是这少年的师尊啊,这弟子都这么厉害了, 她到底谁啊?”

    “这当徒弟的落了下风, 她这当师尊的就下去, 苏掌门说的也是个理…”

    “原来临界的守界人不是个男人啊, 哈哈哈…”

    “……”

    议论之语无非就是诸如此类,妤蓼闻言手上术法只是微顿了一瞬, 眼眸里由始至终都是灵力罩中的覃夙,里边的他虽然极力克制着痛苦之意,但随着时间的拖延身形越发踉跄,握剑的手反击苏慕时肉眼可见的颤抖。

    术法结成后, 下一瞬她手上的结印便朝灵力罩打了下去。

    灵力罩她也曾见师兄们部署过, 又因着她灵力强大,是以并不多困难便将这罩子结界破了。

    台上苏子阳见妤蓼也不同他回话, 就这般直接破了簪花大会的灵力罩, 对她身手忌惮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台上灵力罩破的瞬间, 周遭无数看客更是言辞激烈起来,有的甚至叫嚷着打起来打起来,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这些喧闹的声音一股脑的涌入到苏子阳耳中, 他们仿佛开始疯狂在耳际嘲笑,嘲笑着泽阳派这届簪花大会举办的失败。

    下一瞬他便眼含怒意,倏然起身手中瞬间聚起了灵力, 朝妤蓼怒斥:“这届簪花大会是我泽阳派举办, 挽清道主你僭越了!”

    话毕, 苏子阳便要将手上灵力砸向妤蓼方向,但在他就要动手的时候, 手腕被身侧倏然伸出的一只大手握住。

    握住他手的正是之前还一直稳坐在他身侧的无垢山掌门,妤蓼的师兄陈启。

    陈启脸颊面带微笑,笑意未达眼底:“苏掌门话可不能这般说,这再比试下去他们可就真要见红了。”说着,越发将手中的力道扣紧,抓握的力度令苏子阳动弹不得。

    “怎么,我小师妹好心要救你儿子,苏掌门还要恩将仇报不成?”清涯道主走了过来清斥出声。

    苏子阳朝她瞥去一眼,发现来的不光是她,她身后还有三位男子,一个青衫男子唇角勾笑的握着抹折扇,还有两个墨衣的双生样貌男子眼眸直视着自己,这些都是妤蓼的师兄姐们,无垢山东西南北的四位峰主。

    苏子阳挣了下手,这么一抓握他手上灵力早被陈启这笑面虎消耗殆尽。

    陈启在他的挣动下便也直接放开了,脸上仍旧带着他惯常的老好人笑意。

    收回手的苏子阳朝陈启身后看去,这过来的四位峰主,只要是没眼瞎,都能看出他们脸上这跃跃欲试想干一架的脸。

    在众人这视线下,苏子阳权衡利弊了下,此刻也的确不到和无垢山他们撕破脸面的时候,自己儿子再打下去的确还可能有危险。

    这般一想,苏子阳朝身后围上来的长老比了个撤退的手势,一甩袖子故作的哼了声,下一瞬便也朝被打破了灵力罩的台上飞去。

    台上这方,由于覃夙如今身量越发高挑,妤蓼用双手才扶住了踉跄的他。

    覃夙似乎认出了来人是谁的样子,上一刻还咬牙逼自己保持清醒的他,直接安心的半倚靠了在她身上。

    但这样妤蓼便看不清他如今究竟什么情况,她便动了下揽住他手臂的双手,将他手上剑握了过来放开,改用了单手扶住了倚靠在她身上的覃夙。

    这样一来,她先是抬眸眼带担忧的看了眼覃夙,覃夙此刻仍旧冒着冷汗脸带忍耐之意,能逼得他露出这般痛苦的神色,妤蓼想象不到这该有多疼。

    她眉目微蹙,伸手朝他手腕灵脉探去,灵脉并无灵力紊乱之象,甚至可以说灵力正充沛的流转在周身,正是先天满灵力之身独有的天赋,越是持久的战队只会放大这个优势。

    但,她找不出他为何突发的疼痛,她又伸手朝他额头探去,很烫。

    “阿夙,是头内部传来的疼痛吗?”说着,她手指轻轻抚在他微蹙眉的上方。

    许是她微凉的手指触及到正散发着热意的肌肤,覃夙半垂着的眸子此刻微往上挑起,似乎要捕捉到她手指。

    眼睫轻眨了几次他才轻轻的出声道:“师尊,我没事别担心,只是一点点疼而已。”这般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她欲离开的手指,虚弱的笑了下才接着道:“凉凉的,这样感觉会好些。”

    此刻,前方传来些响动声,妤蓼扫了眼台上的另一人,苏慕此刻手中还握着长剑朝两人而来,扭曲的脸上是一副势必要将覃夙千刀万剐的样子。

    看着这仿佛失去神智的苏慕,须臾她眉眼一沉,手腕微动身后的清尘剑便在了手中。

    妤蓼将剑朝还在靠近的苏慕一指,清斥道:“苏慕你若再敢靠近一步,这清尘剑可不认你是泽阳派少主。”

    但对面之人好像更没啥神智,只是一味的举着剑挥砍着灵力,将一柄长剑给生生使成了刀。

    就在她决定突刺后将苏慕打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人的气息。

    苏子阳的身形也落在了台上,下一个瞬间就到了苏慕身后,一个干脆利落的敲击干了妤蓼想干的事。

    “挽清道主,你这般不明事理,我希望道主之后会给到我们泽阳派一个解释。”这般说完,苏子阳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出了这会场,看这个步伐匆匆,应当还是着急这个儿子的。

    妤蓼呼出一口气也扶着覃夙出了这台子,因为台上这个验签师已经朝着台上看了很久了,应该是种无声的催促。

    果然,妤蓼带着人一出了台子,便有几个泽阳派的长老飞过来,打头的四人漂浮在比试台的四个方位,重新加固起了灵力罩。

    加固完后,一个长老上去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见仍旧压制不住看客们的抗议,一位身着墨色玄衣的长老上前接过了他的话语,严正声明的说了覃夙和苏慕的比试延后至明日,这样周遭的抗议声才算消了下去。

    这边,无垢山掌门陈启让清涯道主随着师妹去看看覃夙究竟怎么了,他们还不能就这么离了场。

    摇着扇子的二师兄朝清涯道主叮嘱了句,让小师妹不要慌,就说她师兄我去找灵药去了,很快回来给她。

    陈启在这话下扫了他眼,打趣道:“你这个当二师兄的,你要去无垢山灵药库拿就赶紧拿,说什么你去找,我看你就是在博小师妹的欢喜。”

    听了师兄的话,清涯道主给了摇着扇子的二师兄一个哼笑,转身便朝妤蓼追去。

    摇着扇子的青衫男子也在几个瞬移便出了会场,他擅长速度,是以能最快回到无垢山去取了药材回来。

    妤蓼这边,她将覃夙还是直接带回了院子,这个时候不方便直接带着人去找独孤前辈,独孤前辈这时候估摸着也多半不在,希望这时候二徒弟的伤势已经被处理好了,不至于被苏子阳这个老匹夫截了胡。

    毕竟这届簪花大会是泽阳派举办,是以独孤前辈肯定会以泽阳派优先,这也是每五年给到独孤前辈提供药材,供独孤前辈炼化和研究的条件。

    正这般想着,门外却是传来了一个落脚声,是个不走正门从上方直接跃进来落脚声。

    妤蓼朝床上半晕沉的覃夙看了眼,此人故意在此刻落下这脚步声,她手腕微动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细针捏在手中。

    外边响起的脚步声,果然是鬼鬼祟祟的朝着这屋中而来。

    须臾,一侧打开的窗户涌进了一个的身影,伴随着身影一个灵巧的落地,妤蓼手中的飞针也疾驰的朝身影而去。

    “哇哇啊…你这是在谋杀吗?”虽是这般说着,女子身形却是几个灵巧的躲避,将飞针都一一接了下来。

    这娇弱的女子音,不是先前那突然要坐至她身边的女子又是谁。

    妤蓼见进来的女子接下针站稳后,好为人师的习惯便犯了,下意识轻斥道:“胡闹,谁的针你都这么直接拿手指接?”

    此女子身形灵巧,手法灵妙的她明明能完全避开这些针,但她不仅不避不说,还当玩似的将它一一接至手中,万一针上有个什么毒液,甚至是一点软灵散都会直接叫局势逆转,她一个弱女子失去灵力……

    “我敢接,当然是,夙夙说他师尊是全天下最最温柔善良的女子啦。”覃酥故意的拖着软糯说着,后莞尔一笑便捏着手中几枚针把玩起来,脚下不停的直接朝里屋走去,大有一副此屋主人的架势。

    真正的此屋主人妤蓼:“……”她是为什么这般熟练的啊。

    妤蓼也跟着进了里屋,走近便看到女子望着床上正昏沉的覃夙,女子眼眸担忧的眼神是那般直白,她便下意识告知道:“你不用过多担心,我刚给他探过了,周身灵力未见紊乱,我已经用了灵力信笺,相信要不了多久,神医独孤前辈便来。”

    覃酥听闻后,淡淡的应了下,便将手上的细针放置在妤蓼旁的桌上。

    妤蓼还在估摸着神医前来的时辰,覃酥已经自顾自的倒了杯桌上茶水,微抿着茶水扫了眼床上的覃夙,然后朝妤蓼微挑眉:“你和夙夙他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吧?”

    来了,这个问题,妤蓼早在会场听她叫夙夙后就想过被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速度是这般快,她该怎么回答,直接说还是……

    就在她想直接挑明说开,再问询女子身份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且不止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下,下次会再多检查两遍发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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