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金微云,瞳孔里清楚的映出了金微云自己的面庞。
金微云在康熙沉默的目光下,一点点的举起手上的墨,心虚的抿抿嘴,眼神闪躲。
康熙没管手上的墨水,他只是看了一眼金微云手上的墨水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便反手握住了金微云的手,说道:“这衣裳看你穿了好几次,不是喜欢吗,小心弄到了衣服上去。”
金微云听康熙的语气温和,她立时扭头看向康熙的眼睛。
但是康熙的眼睛又怎么轻易的教金微云看懂,一眼望过去,还是和寻常一样,无波无澜,带了一丝习惯性的微笑。
康熙又再次伸手把金微云的字迹抖了抖,说道:“瞧你医书上的笔记还做的怪认真,字却写成这样,倒也是奇了怪。”
康熙发觉了淡淡的违和感。
他感觉得出来,金微云是懂得一些笔墨的,并非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
但是往往,金微云又在某一些地方表现出来天然的缺失,时而都让康熙自己怀疑,金微云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装傻。
但是对上金微云清澈的目光,康熙又笑笑。
不会有人能逃脱得了他的眼睛。
“那是奴婢幼时贪玩,不爱练字罢了,就爱整日里看些话本,出去玩水。”金微云说的特别理直气壮,让康熙又是好笑,但是又不得不严肃的板着脸,教训不上进的金微云。
金微云撇撇嘴:要是我也上进了,这后宫里头指不定又有什么大乱子。
金微云现在属于是上进了,但是又拖拖拉拉的上进,只想着抱住康熙的大腿算了,其余的事情都不想掺和。
康熙拿起金微云能动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了:木樨。
“既然你姓名里有微云而小字又是望舒,多半是你阿玛对你给予了厚望,像是木樨花一样,虽然只有小小的一个却暗香浮动,经久不散。”
康熙慢慢的解读着金微云的名字。
而金微云诡异的沉默了一瞬。
似乎,她的名字来源是因为有她额捏当时怀她的时候无比喜欢吃桂花做的东西,又喜欢桂花味的味道。
金父便图省事。
金父曾说道:“那两个逆子的名字随便指着书上的字都能取出来,但是你的名字翻烂了诗词书画最后还是用了眼边投缘的木樨。”
额捏直接一口拆穿:“哪儿啊,你们三的名字都和我的用的东西有关,你阿玛起名困难,连个坐骑起个名字都要我来。”
金微云想到这里,悄悄的笑了笑,眼睛甜滋滋的弯了起来。
“院子里便种一些木樨树,秋千边上载一些现下时兴的花儿就是。”康熙重新拿了张纸,三言两语的就把金微云的院子规划好了。
金微云指了指简单的示意图,说道:“这中间给空出来吧,平日里踢踢布毽子,可都在这个地方。”
康熙显得十分的好脾气,又仔细的在图纸上画出来,还贴心的给了备注。
“奴才这就拿去内务府,让内务府的人火速办了。”梁九功看二人有结束的意思,赶紧上前。
康熙沉吟了一声,看了看金微云头上的发簪说道:“前儿送来了一批簪子,我也没细看,你去挑挑给你金主子拿来。”
梁九功:“嗻。”
等梁九功一走,康熙忽然感觉到自己脸上一湿润。
康熙低头一看,金微云正举着沾了墨水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望舒?”
康熙低沉的嗓音,显示着他的威严。
而金微云浑然不惧,毫不知错的说道:“奴婢就是想看看皇上怎么变得愈加英俊了,想仔细看看而已。”
“仔细看看?”
康熙的脸颊与金微云接近,看着金微云白净还泛着粉红的脸,康熙的心里少有的起了一丝坏心思。
“啊?”
“皇上!”
“不要啊。”
金微云往后挣脱,但是康熙的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头,不让她逃脱,两个人的面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金微云没想到,康熙忽然孩子气起来,自己慌乱之中又摸到了一手的墨水往康熙脸上涂。
康熙按住金微云作乱的手,另外一只手把金微云受了伤的手固定在怀里,而后轻轻的吻了吻金微云的唇尖。
金微云的嘴唇很嘟,嘴唇上的唇珠沾满了刚才偷吃的酥油糕点,若有若无的带了点甜味,拿舌尖描绘了一圈嘴唇的轮廓,金微云发出哼哼的抗议声,又被康熙彻底吞入了嘴里。
金微云向后推了推康熙的手臂,气喘吁吁的躺在康熙的怀里,脸色红润的像是刷了红胭脂。
“在这儿?”金微云仰头问他。
康熙又咬了一口她的唇珠,咬得做痛,金微云便攀到了他的脖子边狠狠的咬了两口。
康熙嘶了口气,托起了她的屁股,往怀里坐了坐,而后簌簌的把衣服解了下去,他只一句说道:“今儿穿的颜色好看。”
金微云脸色不由自主的哄起来,她躲闪了他的手。
他又贴近她的耳朵,低声的问了一句什么。
金微云眼波流转的瞥了他一眼,娇弱的“哼”了一声。
“现在还能有奴婢拒绝的地儿?”
康熙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现在不便,我也不致于这样折腾你。”他的下巴抵在了金微云的额头上,有些许的热气从他的身上直直的贴在了金微云的身上。
“那你还不放开我?这个凳子硌着人疼。”
“娇气。”
康熙看着金微云自然而然红晕了的眼眶,忍不住的亲了亲她的眼皮,把金微云手拖着到了桌子上,低哑着嗓子说道:“这儿就不硌人了。”
金微云的那个没有受伤的小手被他大手握住,两只手交叠在了一起。
房间里的气氛热得很快,阳光投落在两个人身上,又落在地上,光影里只能看见上下起伏交织着的影子。
“万岁爷。”
梁九功带着人往里头走,正看见白嬷嬷急匆匆的和他摆手,而书房里传来了隐隐的而急促的呼吸声。
紧接着,就是康熙的一声暴呵,“滚到外头待着去。”
梁九功又急急忙忙的带着人站在了春禧殿门口,一行人集体的望着蓝天白云。
有个小太监和梁九功搭话,说道:“梁爷爷,瞧不出来啊,这金主子还真是能耐,这青天白日的——”
梁九功一拂尘打在小太监的脸上,呵斥道:“噤声。”
“宫里有你这样乱说话的地方。”
梁九功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
小太监捂着脸,讪讪的退到了后面去,心里嘀咕着,这莫不是受了皇上的气,撒到了自己身上来。
自己真不是应该这个时候去说话,这不说到了人梁爷爷的马蹄子上。
“今儿的事儿,谁敢出去乱说,就别怪梦里进了慎刑司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九功阴沉的视线从一排太监上扫过。
他对于被康熙呵斥出去这件事情并不紧张,而院子里的白嬷嬷神情极其自然甚至是还有两分的喜悦,悠闲的绣着花。
烟雨小声的戳了戳白嬷嬷,说道:“嬷嬷,里面,主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白嬷嬷点了点烟雨的头。
“你是年轻,这里面的门道你不清楚。”
白嬷嬷笑笑,也没有解释,看着烟雨渴望解释的眼睛,还有旁边向迎也局促不安的样子,只是说:“这事儿啊,等你有了郎君便清楚了。”
这档子恩爱的事儿,有情之间的听便是快活似神仙,但若是教旁的人听去了,宫里传来传去那便是冒昧了。
万岁爷这是心里装了主子,才不教旁人看清听清情形,不教旁人堕了主子的名声。
若是万岁爷计较这事儿,那围房里也不会有那样多的宠幸了的宫女了。
这世间,对女子凡事儿都要求的严,表面功夫做的到位才是上嘉,但是以主子的性格,这表面功夫定然要有人来遮掩的。
白嬷嬷从前还想着,自己也不一定能遮掩得住,但是要是有万岁爷在,管旁人呢,万岁爷便是金口玉言。
白嬷嬷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唱起了小曲儿。
这日子,有盼头。
而春禧殿外站着的梁九功打了个哈欠,心里纳罕,今天万岁爷倒是好兴致。
不过金主子也还伤着,估摸也不能尽兴。
梁九功觉得要自己是皇上,这个时候宁愿去找其他妃嫔,反正宫里妃嫔多的很。
梁九功的思绪漫无边际的发散着,但是眼角的余光确实相当敏锐。
他眉头一皱,说道:“那儿徘徊着的,可是布常在?”
旁人的小太监应了声。
“就是她,整日里都在宫里转来转去,盼着遇见皇上。”
梁九功撇撇嘴,他可求着布常在别再没眼色的冲过来了。
梁九功回身看了一眼太监们手里捧着的,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光芒的发簪,说道:“都拿袖子遮遮,别把东西沾了什么灰尘脏东西。”
梁九功看着布常在怒气冲冲的调头走开,他才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
上回让你骂我,这回也轮到我个阉人来气气你这位主子了。
而走远的布常在紧紧的撰住手帕,她的宫女眼睛一转说道:“主子,要不想个办法整治一下这个金贵人。”
布常在冷冷的哼一声。
“现在金贵人也金贵了起来,要想个好法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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