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舱内,盛青溪小朋友,忍着上眼皮与下眼皮打得不可开交,头颅栽得东倒西歪地困倦及困意,却是一点也不敢轻易地倒头睡过去。
似同样都是人,坐在一旁的老板喻之卿还没睡,自己身为她的小助理,怎么能好意思先睡呢。
论忙,喻之卿不比自己忙。
论累,喻之卿不比自己累。
不敢睡、不好意思睡,又困意难忍。
只好,时不时地偷偷拿捏着小眼神,瞥一瞥余怒未消地喻之卿。
想到前一晚,她被那个程泊君给气得,站在自己面前,恨不能跳起脚来,指天骂地的模样。
尽管心中升满了疑惑,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喻之卿和程泊君,打那一通电话的时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也却是想说不敢说,想问不敢问。
更本以为,喻之卿让自己给她订机票,怎么着也得是,先各回各家美美地睡上一觉,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哪怕是拎上个双肩包也行,再跑去找程泊君兴师问罪。
现在可好,觉没睡上,衣服也没收拾上。
老板的两片嘴角,只那么轻轻地一张,便发出一个难以违背地号令。
两个人,两手空空,一身自在。
直接家也不回,衣服也不换,便在办公室里凑合了一晚,天一亮,就匆匆地赶往机场,就匆匆地坐上了,这飞到两千公里以外的飞机上。
飞机舱外,成片成片地云朵,组合成连绵不绝、无边无际地云海。
徜徉在,湛蓝湛蓝地天空下方。
净透着,满满地纯净与安详。
在这满满地纯净与安详之中,慢慢的,盛青溪还是忍不住地睡着了。
当她再想要醒来之时,是被一旁的喻之卿,轻轻地轻着声音、轻着动作,给喊起来的、推起来的。
“小溪,醒一醒,我们快到了。”
“喻总,你一直没睡吗?”
“没有,等我们见过程泊君,我再好好地睡。”
“好的,你说那个程泊君,知道我们突然来找她,万一不想见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
……
话音刚落,喻之卿便很快地看到了,盛青溪的睡意还未完全消除,一张脸庞,又增添丝丝难以理解地神色。
不由,对她轻轻一笑。
“怎么,不信我说的话?”
“有一点。”
“程泊君总是对你和我说,她不会变动工作,可她又一直没有不接我们的电话,这说明什么,你知道么。”
“不知道,说明什么。”
“说明,她也不是不想变动工作,可能是时机不对,也可能是有所顾虑,只是,她的顾虑究竟是什么,我暂时还想不出来罢了。”
“喻总,她…,她会不会只是无聊,想找个人陪她聊聊天、说说话,才天天接我们电话的?”
“不会吧,一个当行长的人,怎么会无聊。”
……
午间休息,程泊君提前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外卖送过来之后,十分钟便把那份外卖解决了个干净,之所以吃饭吃那么地快,仅仅也只是为了给她自己,争取留出来更多的时间去午休。
不午休,绝对能把人累死。
只因,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休息过了,窦瑞更不允许她休息。
她若是休息了,谁帮窦瑞行长盯年终业绩。
吃完饭,程泊君一边拎着手中的外卖包装,一边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户,跑一跑屋子里,自己吃饭时遗留下来的食物异味。
便转身出了办公室,去扔手中的垃圾。
出去扔个垃圾的功夫,再回到办公室准备午休的时候,刚一推开办公室的房门,里面竟然意外地多出了一道身影。
一位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凝着一副天真无邪、与世无争,白白净净地脸孔,似紧张、似拘束,安安静静地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方,正在偷偷地四下打量、东张西望。
好像,想要望一望,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何时会回来。
又好像,想要望一望,自己的这间办公室,有何与众不同地特别之处。
程泊君定定地站在门口,只是一秒、亦或两秒,随手关上房门,直接抬起脚步,从容不迫地走到那位女孩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淡淡一笑,淡淡地说。
“小美女,你找谁?”
小美女?
这个称呼让人乍听上去,怎么一点也不像,是从正经之人口中说出来的。
带着这样地感觉,听见问询声。
盛青溪转过四处乱望地头颅,转到声音来源的方向。
立时,眼中及心中,直直地呈现出,一位身高腿长、面容精致,优雅从容、仪态万方的女士。
这位女士,笔直地穿戴着,一身藏蓝色的职业套装,柔柔地披散着,一头柔柔地长发,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时有时无地暗香。
似好奇、似疑惑,张着一双幽深、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久久不动。
一瞬间,说不上来的紧张和拘束,加深再加深。
深得盛青溪,结结巴巴、磕磕拌拌地回答。
“我…,我不找谁,我等人。”
“等什么人?”
“我们老板。”
“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喻之卿。”
“哦,那你在这慢慢等,我先出去了。”
……
顿时,程泊君听见喻之卿三个字,恨不能一点形象也不顾地拔腿就跑。
人都杀上门来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急匆匆地向外走上两步,又急匆匆地走了回来。
宛如,脑中飞快地想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能跑到哪里去。
下午,正式上班的时间一到,行里的人找不到自己的人,那还不得把自己的电话打爆了。
打完,自己还得硬着头皮回来,面对远道而来的访客喻之卿。
一转眼,就似已经想好了,自己是什么处境的程泊君,连忙收拢住脚步,连忙优雅地转过身子,连忙优雅从容地又走了回来。
走到饮水机旁,拿出两只一次性的纸杯,接了两杯温水。
彰显着,诚意满满地待客之道。
又一转眼,一手端着一杯温水,走到盛青溪的身边。
把其中的一杯温水,放在了她的面前,另一杯则是放在了,她旁边的茶几上方,优雅从容地坐了下来,优雅从容地等着喻之卿。
看她,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能把自己怎么样。
“你是…,盛青溪吧?”
“嗯。”
“我是程泊君,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可爱。”
……
程泊君一经开口,便把盛青溪说得,羞羞涩涩、脸红不已。
直直,红着一副脸庞,红着一副身心。
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似久经沙场、似老谋深算的程泊君,羞涩地低下头颅,端起面前的水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又把水杯放回原处,接着脸红、接着羞涩。
“你们老板喻之卿,去哪了?”
“洗手间。”
“我这办公室里有独立洗手间,不用跑到外面去。”
“我…,我们不知道。”
“午饭吃了吗?”
“还没有。”
“这饭点都过了,喻之卿也不带你吃完午饭再来找我,看来她的为人不行啊,干脆,你这次来别走了,留下来跟着我工作吧。”
……
老板带着自己来挖人,人没挖到,自己便先被人策反了?
忠义呢,气节呢,立场呢。
立马,盛青溪听完这句,似挑拨离间、似不怀好意的鬼话,直接给气得直起了头颅,止住羞羞涩涩地脸庞和身心。
嘟着一张小脸,咬着一口小牙,气呼呼地直视着程泊君。
就似在电话里一般,气到说不出来一句话。
可她,就是很生气。
生气,也没用。
程泊君该怎么优雅从容,还是怎么优雅从容。
简直,似看不见盛青溪生气了一样,依旧厚着脸皮,又似自说自话地说道。
“小溪,我能这么喊你吧,别生气了,常言道来者皆是客,你们远道而来,午饭嘛,我指定是请不成你们了,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带你们去吃。”
“这个,要听我们喻总的。”
“听她的做什么,你陪我聊了一个多月的天,我请你。”
……
天呐,当即、当下。
盛青溪直觉喻之卿再不回来,自己真要被程泊君给策反了。
这个程泊君,比在电话里话多了,也太会说话了。
“程行长,你对我说得这些话,被我们喻总听到了,她会生我气,也会生你气的。”
“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我才不怕她。”
“可是,我们喻总这次带我来,就是要说动你,去我们公司工作的。”
“说动我,她凭什么说动我,她一个月能给我开多少钱。”
“我一个月四千,我们喻总亲自出面请你,肯定最少能给你开四到五万。”
“四到五万,就这么点钱,她就想说动我去你们公司。”
“你的工资很高吗?”
“也不太高,按照你目前的工资换算,一个月能顶你跟着喻之卿,挣十年的薪水。”
……
这还不高?
这些话,虽然暂时不知道是真是假,盛青溪依旧被程泊君说出来的话,所深深地震撼到,一时又说不上来了话。
“小溪,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跟着我工作?”
“我…。”
眼看着,马上就要把人成功地策反。
房门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程泊君看了一眼盛青溪,微微绽一绽唇角。
又是优雅从容地站起身子,优雅从容地走到门边,优雅从容地打开了房门。
喻之卿化着淡妆,也似优雅从容地轻轻一笑。
“程行长,好久不见。”
“喻总,好久不见,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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