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卫国的最前线军营里,刻正是一片气氛凝重。
先前储君负伤的消息,经托鬼谷的机关木鸽送回来了。虽说没有主将坐镇的确叫人心底难安,但到底储君身体要紧。再加上宗洛地用了鬼谷做托词。这么一来二往,在目前对战卫国取得阶段性胜利后,便也博得一段养伤的时间。
再怎么说,也的确是养伤更重要。
关系到虞北洲那颗破碎的心脏,宗洛即便不想也没法懈怠。
所幸神机弩毁,卫国也正强弩之末,在大渊逐渐调过来的军力面前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待到军营扎在卫国皇城之外,遥遥眺望着远处皇城的时候,众位将领心里都不禁有些感叹。
在这里聚集的将领们,就属宗洛和虞北洲两位最年轻。他这个年纪里最天赋异禀的都还在给人副将,哪像这两位,扶摇直上九万里,每个人身上的着名战役拉出来都能给兵法小将做教科推演了。
年渊帝刚登基不久,还未推行变法,卫国正值霸业宏图之际,军队锐不可,大军黑压压压阵,直指大渊。
虽说他国家为了维持对稳定,也有派人阻挠过卫国。时卫国迫于种种缘由,也不可能正对大渊动手。但是大军既然经开到城下,不管怎么说,割地赔款,遣送质子......那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三皇子便是那个时候送出去的,堪称奇耻大辱。
别说一向睚眦必报的渊帝,这些老将们也一个个耿耿于怀。
谁又能想到,十年后,时过境迁,这一回被大军压阵的变了卫国。而长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经将整个大荒乎都差不多的大渊也不可能在卫国皇城面前折而返,而是打定主意要报仇雪恨。
问题也正出现在这里。
卫国俗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渊帝把卫国留在最后一个解决的原因,有出于报仇意味,但更多的,自然还是出自军略方面的考量。
卫国最出名的,是他的机关术。
名门世家公输家族,不仅打造了巫术和武器结合的巅峰——神机弩,甚至还将卫国皇城整个弄了机关城。光是每年的保养,所需要的黄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早些年卫国霸业尚在时还好,等衰落后便越难以维持开销。
换而言之,平原战又了城池攻防战。可以说是很熟悉的剧目了。
歼灭卫国队,到大军开到卫国皇城前,十天绰绰有余。
然而等到一切都安排好,各个军团整装待,坐镇后方的主将还未归来、
储君受伤一事,也实汇报到皇城去了。
只是皇城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想来也是,他们今深在卫国腹地,从这里到大渊皇城,一来一回就算快马加鞭都得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众人无法,只能继续等。
原本经做好殿下要迟日才能归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才刚刚散会,军营门口就传来了太子殿下归来的消息。
“太子殿下!”
不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
待马停稳后,白衣太子第一时间踩着马镫飞身而起,袍角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愣谁看了都得夸一声好轻功。
裴谦雪也跟着踱步而出。
见到宗洛,他这些天冷峻的神情终于松动些许,然而待视线触及到汗血宝马上红衣白裘的另一人时,这笑容又凭空淡下去不少。
北宁王是跟着瑾瑜一起失踪的。
瑾瑜的回信里提到了鬼谷,今又是一归来......说明这十天,他们都待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还是两人乘一匹马,这样亲密的行为。
察觉到他的视线,端坐在马背上的虞北洲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视线中不乏刺骨寒意。
然而只有一瞬。一路上将自家师兄翻来覆去搓圆搓扁上上下下好好品尝了一遍的虞北洲今心情好得很,面容懒倦而餍足,指缝里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麝香味。
在这种情况下,看裴谦雪这等怀抱着不该有的心思的人,倒也没有那么杀意盎然了。
“我回来了。”宗洛他们点头。
穆元龙最先站出来,单膝跪地,汇报这些天的情况。
“回禀殿下,经按照殿下的命令,将八皇子送回皇城。今前线整装待,粮草充足,三面军团安置完毕,随时可下令攻城。”
日,在鬼谷,宗洛不仅说明了自己拖延时间回军营的情况,还地写明了宗瑞辰的后续安排。
不管宗瑞辰出于么目的,有没有导致严重的后,阵前陷害主将,这都是不折不扣的死罪。若是换一个人,宗洛定然是铁面无私,按照军律处置,绝不留情。
然而宗瑞辰不管怎么说,首先是一位皇子,次是宗洛最疼爱的皇弟。于公于私,这都不是他可以处置的事。
于是他顺带修一封,让穆元龙派上一个护卫队,送宗瑞辰直接返回皇城,交予渊帝进行定夺。
白衣太子安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副将的汇报。
裴谦雪在一旁看着,目光越来越深。
瑾瑜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松垮,下方后摆甚至有稍稍濡湿的痕迹,只不过因为是一袭白衣,故看不大明显。背后束着银白色长的带竟是殷红,先不说歪歪扭扭梳得格外不整齐,这个极艳丽的颜色很容易叫人联想到另外一个人。
除之外,再仔细看,甚至连走路姿势也有些些微的不自然,眼尾末端噙着一抹稍稍淡下去的红,仔细看竟然有种目光含情,春水脉脉的错觉。
裴谦雪越看越心惊,只觉得自己应是看错。
等穆元龙汇报完毕后,宗洛正要回主帐,被裴谦雪拦下:“瑾瑜。”
这位向来清冷淡漠的友人拦住他:“瑾瑜,你的带有些不太整齐,我来帮你......”
然而裴谦雪的手只伸过去半截,就被一柄锋利至极的剑削去半截袖。
剑身赤红,看一眼就叫人觉得邪异难。
“这便不容裴费心了。”
端坐在马背上的红衣青年露出一个挑衅的假笑,周身杀意像是不要钱般朝着裴谦雪压去。
那尸山血海,白骨累累造就的杀气毫无保留,直接叫裴谦雪闷哼一身,后退两步。
“这是本王亲手为师兄系上的,若师兄不喜欢,本王再重新梳一次便是了,不容裴费心。”
说到这里,宗洛瞬间便黑了脸。
不可遏止的,他想起方才在马背上,这人做的荒唐事。
原先他从鬼谷拿的带是白色的,和他身上这套白衣滚红边的衣服正好搭配。
结在马上跑着跑着......虞北洲这厮就开始捣乱。
后来,顺理章的,捣乱变了乱捣。
偏那一路都颠簸不平,到处都是石子和凹陷,马蹄随随便便踏上去一下,便是比寻常更加激烈百倍的颠簸。
太阿剑的主人么也不必做,只需要紧紧地箍着他的师兄,注意着叫人不要从剑尖上逃离了。时不时夹紧马背,让一无所知的汗血宝马跑快些,便能体会到销魂般的快意。
一片濒临崩溃的折磨里,宗洛的伤口被贯.穿。
伤口里淌出来的东西将整个双人马鞍浸到湿漉漉一片。某位罪魁祸首凑到他耳边,一边咬着那处小巧的耳垂,一边兴致勃勃地点评句,先是赞叹师兄的水多,一会儿又遗憾浪费了。
“师兄的味这般甜,在鬼谷河弯旁,师弟可是好好和着桃花瓣尝过的,一滴不剩。”
虞北洲的声音低沉,因为抛高落下的马背颠簸气息有些不顺,落到人耳朵里好听到筋都软了一半:“正好,这一路上恰好少了些水源,师弟若是渴了,不就去路边放根空蒿进去,由师兄负责喂饱师弟,可好?”
这般叫人瞠目结舌的话,虞北洲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简直不是一句变态可以形容的了。
不知是马上的层层颠簸终于推高累积到了一个叫人无法承受的点,还是这句没脸没皮的浑话太过下//流,以至于宗洛竟然的被虞北洲牵着走,脑海中下意识勾勒出那荒诞至极的一幕,也就是这个刹那,紧绷到脚趾蜷紧,拱一条优美的弧线。
很显然,这般立竿见影的效,连虞北洲也着实愣了一下。
愣过之后,他便将人抱得更紧,乐不可支地闷笑。
宗洛羞愤欲死:“......再笑我就杀了你!”
“没有没有,师弟怎么可能敢笑师兄呢?”
虞北洲故意板着脸,心里简直笑翻了天。
他的师兄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既然师兄经到了,接下来倒也不能厚薄彼。你说是不是?”
一吻完毕,红衣青年将缀在自己面前的白色带解下,一只手拿着,咬着带的另一端,功地趁沉浸在余韵里的宗洛不注意,束了过去。
“好了。”
恶作剧得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颇有分欢欣雀跃:“师弟要开始骑马了。”
......
回忆结束。
后面那条带根本浸满腥.膻味,根本用都没法用。
不得,他只能让虞北洲用这人带出来的那根红色带,顺带在马上为他梳了个头,终于得愿所偿。
只是虞北洲手艺不好,自己头从来不扎,头一回给别人扎头,能扎么样子可想而知。
宗洛冷着一张脸走进军营里。
他看着不请自来跟在自己背后,影随形,心情颇好的某人,恨不得在门口贴一个虞北洲与狗不得入内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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