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囚金枝 > 第93章 番外三
    北方的冬天异常的冷,今年的雪来的迟,却是异常的大,冻得人手脚僵硬。


    头一回见到下雪时,小满被抱在萧凛的怀里,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睁圆了眼睛,伸出小手去抓那雪花。


    可他没抓到,那雪花反倒随着风钻进了他的衣领里,冰冰凉凉的激的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进来些,别让他着凉了。”柔嘉看着那站在廊下的父子轻声劝道。


    小满却怎么都不愿进去,非要到那雪地里去玩,咬字不清地喊着:“父皇!”


    他如今已经会说话了,又长大了些,挣扎地厉害,萧凛按住了他的双手:“先去问你娘亲。”


    “娘亲!”小满从父亲肩上厚厚的貂绒里钻出了头,眼巴巴地看向柔嘉。


    柔嘉最是心软,被他黑亮的眼神一看,无奈地将人接了过来,一件件地替他裹好了小马甲,带上了帽子,又穿上了虎头鞋,才放他出去:“慢点。”


    小满虽然看起来胆子大,但是真正一走到雪地边上,却攥紧了萧凛的手,抬着头不敢落下。


    “不用怕。”萧凛走动了一步,踩了一脚给他看。


    小满盯着那被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有些奇怪,扶起父亲的手才敢慢慢落了步。


    一脚踩下去,脚底松松软软的,他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是新奇,随即又轻轻地落下一脚,又踩出了一个小坑,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一样,高兴地在雪上踩了起来。


    不多时,雪地上便留下了一串脚印,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脚印,再看了眼父亲的大脚印,伸出脚试探地在父亲的脚印里踩了踩,惊奇地发现父亲的脚印能容纳的下好几个他。


    可真是大啊,小满眨巴着眼睛盯着那鞋印。


    萧凛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真蠢!”


    小满没听懂,仍是来回踩了踩,把身旁的雪都踩塌了,又甩开了父亲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走去。


    这雪对常人来说并不深,只没到了脚踝,但对一个孩子来说却是格外的深,已经过了小腿。


    小满吃力地迈了一步,忽然脚底一滑,“扑通”一声趴了下去。


    萧凛立即捏住了他的后颈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疼不疼?”


    “不疼。”小满摇头,对着地上大片大片的雪愈发好奇,一伸手抓了一把便往嘴里送。


    萧凛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可小满还是尝了一口,嘴上糊满了雪粒子,咧着嘴冲他哈哈地笑着:“吃!”


    “怎么什么都吃。”萧凛笑骂了一句,扯了扯他脖子上的挂着的围兜粗鲁地替他擦着嘴。


    他手劲很大,小满脸颊被蹭的通红,正准备跑开的时候,忽然看到萧桓正走过来,立马便笑了,张着手要他抱:“舅舅!”


    他现在说话还说不全,但舅舅两个字倒是喊的无比清楚。


    原本小满该叫萧桓叔叔的,但有一次柔嘉说漏了嘴,他就这么叫起来了,旁人只当是童言无忌,便也没计较。


    萧桓一见那胖墩,眉眼一弯,也开心地迎了上去:“小满!”


    萧桓长大了些,已经懂得规矩了,即便是想见小满,见到萧凛还是周全地行了个礼:“桓哥儿给皇兄请安。”


    “起来吧。”萧凛问着他,“今日的课业如何?”


    萧桓一一地答了,萧凛颇为满意,拍了拍他的肩将人推了过去:“不错,去玩吧。”


    萧桓重重地点了头,这才跑过去,抱起了穿的像一个球的小满。


    “又重了,你是不是偷吃糖葫芦了!”萧桓掂了掂他,被坠的几乎快抱不起来。


    小满低着头在兜里翻翻找找,摸出了一个黏糊糊的糖球递给了萧桓:“呐!”


    那山楂果一融化,糖浆完全黏在了手上,小满左手换右手,怎么也甩不掉,纠结的眉毛拧成了一条虫。


    萧桓看着他糊的满手的糖浆,嫌弃地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舅舅已经吃饱了,你吃吧,咱们来堆雪人好不好?”


    小满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舅舅带他玩的一定是好玩的,开心地点了头,又跟着他去堆雪人。


    “小满性子太皮实了些,桓哥儿又太内敛了些,他们能做个伴,正好互补。”柔嘉站在窗边看着两个人玩的格外开心,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朕也是这么想的。”萧凛正披着奏折,听着外面的笑声眉头也舒展了开。


    两个人一个批着奏折,一个看着后宫的账簿,外面日光正盛,暖洋洋地透过菱花格窗户照进来,柔嘉猫在铺了厚厚的长毛毯的椅子,手中的账簿越来越困。


    正乏困的时候,一翻页扫到了万寿宫的炭例,柔嘉忽然又想起了昨日太后找她去万寿宫的事,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快立春了,昨日母后找我说我进宫也有段时间了,如今后宫空虚,是时候该进人了,你是怎么想的?”


    她边说边翻着书页,看起来颇有些漫不经心。但萧凛一贯熟悉她的性子,当瞥见了那揪着衣裙的手指的时候,一伸手将她揽着坐到了他膝上,故意把话抛了回去:“你又是怎么想的?”


    柔嘉被他问住了。


    她身为皇后,自然要贤良淑德,但身为一个妻子,又有谁想要把夫君分出去呢?何况成婚前他明明答应过只有她一个人的。


    柔嘉错开了那道视线,低着头有些别扭:“你问我干嘛?”


    “你是朕的皇后,朕不问你问谁?”萧凛掰过了她的脸,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你想不想朕纳别人?”


    成婚后他愈发成熟了,剑眉朗目,不怒自威,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总喜欢逼她开口。


    柔嘉扭过头,轻声地说了一句:“随便你。”


    “朕没听清。”萧凛握着她的后颈将人转了过来,“再说一次。”


    他分明就是知道她的心思,还非要逼她说出来。


    柔嘉脸颊微热:“不想……”


    “不想什么?”萧凛抬起了她的头,“说清楚。”


    “我不想让你有别人。”柔嘉耳尖滚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了他颈侧。


    萧凛终于满意了,抚着她的额发低低笑了:“朕不会有别人,有你一个就够朕伺候了,朕哪儿还敢再纳。”


    柔嘉忿忿地推开了他的肩:“我什么时候让你伺候了?”


    “昨晚不是?”


    萧凛的手一落,隔着衣按了按,柔嘉连忙并紧了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萧凛才没接着说下去。


    再一回头,柔嘉忽然看到了那桌子上摊开了的奏折,上面写着的正是请他广纳后宫,绵延子嗣的话,脸上的笑意顿时又凝固在了嘴角,靠在他颈侧问了一句:“可是你不答应,大臣们便一直在催你,你压力也不小吧?”


    萧凛却直接将那奏折合上扔到了一边着:“不必在意这些,熙熙攘攘,都是利来利往,他们也不过是想把家中的女儿送进宫分一杯羹罢了,等再过段时间朕便下旨立小满为太子,到时候储君之位一定下,他们便不会再生事了。”


    柔嘉点了点头,揪着他衣领上的珍珠扣转着,半晌,又撑着腰咬着他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最近做梦总是梦见一个小姑娘,唇红齿白的,好神气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再生一个?”


    徐慎之说她身体不易有孕,自打成婚到现在没刻意避着也没怀上,若是现在准备要,估计得一年半载才能怀上吧,到时候小满正好大一点了,既能做哥哥,两个人年纪差也不会太大。


    一提到那小姑娘,萧凛忽然想起了从前那个怪异的梦境,到现在耳边似乎还能回响起那小姑娘叫他舅舅的声音。


    何况她上次从有孕到生产萧凛看了全程,那肚子最后大的触目惊心,他不想让她再受苦了。


    萧凛揉了揉她的额发:“这个不急,你年纪还小,缓两年再说。”


    她年纪是不大,可他大了她五岁啊。


    柔嘉有些担心:“万一我一直怀不上,你年纪又越来越大,我们再没了孩子怎么办?”


    萧凛眼神顿时变得微妙:“你这是嫌弃朕老了?”


    他哪里老了,正是成熟的时候。


    柔嘉后腰被一顶,连忙摇头:“不是,我不过是猜想罢了。”


    “什么猜想,朕看你是胡思乱想。”萧凛双手从她的肩上抚下去,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起来,“你既然这么想要孩子,那就做点生孩子该做的事。”


    正是午后,外面还能听到雪水的清琮声响,萧桓和小满还在外面堆雪人,柔嘉一阵紧张:“不行,大白天的,叫人看见了!”


    “哪有人在?”萧凛已经起了兴,一伸手便挑开了她的衣领。


    新婚的时候,他们二人动不动就在亲近,随侍的侍女习惯了,一见到他们二人独处,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柔嘉视线逡巡了一圈,脸色微微发红:“那也不行,太亮了,要不去帐子里……”


    她实在是害羞的紧,每次都要把灯给熄了,就算留也只留一盏小灯。


    萧凛怀疑她到现在都没认真看过和她亲近了这么多次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扯了张帕子蒙住了她的眼:“你不想看那就不看。”


    眼睛突然被蒙住,柔嘉连忙伸手去扯:“你干嘛?”


    “不是你说不想看的吗?”萧凛将她的双手一拢,攥在了身后。


    眼见看不见,耳朵反倒越发灵敏。


    耳边一阵窸窣,柔嘉隐约只能通过感觉来分辨那落到她身上的到底是唇还是他的手,被他掠过的皮肤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偏偏萧凛还逼着她将猜测说出口。


    柔嘉仔细地分辨着,当他的唇刚离开的时候,她咬紧了牙齿,忍着羞猜了手。


    可话音刚落,萧凛抚着她的唇一挺身:“都不是。”


    柔嘉低呼了一声,后腰被撞的紧紧地靠在了桌上,半晌,缓过了劲才气恼地嗔着他:“你快把我眼睛解开。”


    萧凛这回倒是依了她,不过帕子一解,反倒按住她的后颈让她低下了头。


    柔嘉一睁眼便是巨大的冲击,脸上一点点爬满了红晕,气的连忙伸手去推他。


    但她双手还没抬起,便被萧凛拿了那落下来的帕子缠住。


    “别动。”萧凛慢条斯理地捋着她手上的帕子打的结,一语双关,“越动越紧。”


    柔嘉手腕被磨的一阵发红,身上也是,窗外,小满和萧桓玩闹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柔嘉怕他们突然回来,不得不收紧了腰小声地催促着他,萧凛喉间一紧,一挺腰,两人额上积蓄了已久的汗才慢慢滑了下来……


    午后胡闹了一通,当小满和萧桓便满头是汗的回来的时候,柔嘉脸上的汗意也没消退,白里透红的,眼尾还微微湿着,看着也像是活动了许久似的。


    小满闹着要进来看看她在玩什么,被萧凛提着衣领挡在了外面,柔嘉才得了片刻空隙,连忙拿了帕子将桌边的水迹擦了干净。


    擦完桌椅,一眼瞥到萧凛那被揉皱的外衣,柔嘉又立即将那衣服拿了起来,折叠好准备让侍女浣洗。


    可那外衣刚拿了起来,一个玉瓷瓶忽然掉了下来,瓶塞被桌脚一碰松了开,里面的药丸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染秋将那药瓶和药丸递给了她。


    柔嘉将那药丸捻了捻,送到了鼻尖,忽然闻到了和从前她的喝的避子药相似的味道,顿时便明白了——


    怪不得她这么久都没怀上,他又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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