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齐彻脑子里发木,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他嗓子哑的,一张嘴未能发出完整的声音,反而头和脖子又晕又痛,恶心想吐的感觉袭上头顶,根本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花安在淡淡的说:“被敲了脖子,多少会不舒服。”
齐彻强忍着痛苦,愤怒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花安在,看来是匀儿背叛了自己,投靠了花安在。
“这个叛徒……”
齐彻沙哑着嗓音,艰难的说。
花安在听到他的话,木着脸指了指自己身后,都没说话。
齐彻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就见花安在背后有一只手铐,正丢在地上,和齐彻的差不多。但是此时那只手铐已然坏了,看来是被大力给拽断的。
齐彻看的发懵,一时没明白花安在是什么意思。
花安在又指了指手铐,这才吝啬的说:“绑我的,你误会了。”
齐彻更是懵了,那坏掉的手铐,原本是绑花安在用的?那么说来,花安在也是阶下之囚,和自己一般无二了?
很快,齐彻的猜测被验证了,花安在平静的说:“匀儿没有背叛你,也没有投靠我,他不只是抓了你,也抓了我。”
齐彻无法说话,震惊的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凉州王齐彻一直与太子齐行云不对付,觉得自己才是大齐国的下一任皇帝,根本轮不到一个瘸子做什么储君。
齐彻原本想要拉拢花安在,一起废掉太子齐行云的。但是后来发现花安在对太子实在太好,所以改变了主意,准备先除掉花安在这个绊脚石,再将太子赶下台来。
于是这般,匀儿为齐彻出谋划策,便以刺客为诱饵,假装袭击营地,其实真正的目标乃是花安在。趁着营地混乱,花安在被绑走,因着有凉州王的令牌在手,花安在被放在运送货物的车子上,顺利离开了营地。
齐彻以为自己得手了,跟着匀儿前来探看阶下囚花安在,可哪里料到,齐彻竟是忽然被匀儿打晕了过去,也变成了阶下囚,还与花安在一般,都关在了屋里。
花安在先行醒来,他是有系统傍身的,直接用武力值拽断了束缚的手铐,然后托腮静静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凉州王齐彻。
齐彻脑子里乱哄哄,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匀儿没有背叛孤?那他为何将孤抓起来?”
花安在皮笑肉不笑,淡淡的说道:“还不明白,因为匀儿压根不是你的人。”
“你说什么?”齐彻震惊的目瞪口呆。
匀儿身材羸弱,性子软糯,向来不敢大声说话,从不敢违逆齐彻的意思,齐彻一度以为,匀儿是最为乖巧的那个。
但齐彻想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
花安在道:“其实,他根本不是匀儿。”
“你说什么?”齐彻仍然保持着震惊的模样。
齐彻分明才是匀儿的主子,但是花安在知道的却比他多上许多,谁叫花安在有个系统外挂呢?
先前花安在接到了一个任务,完成任务可以奖励100点任务点券,任务内容也很简单,让他解救匀儿。
花安在也是因着这个任务,才将匀儿收到身边的,也是因为这个,齐行云最近才常常吃醋不已。
然而花安在收了匀儿在身边后,任务并未完成,那100点根本没有到账,这让花安在有些个奇怪。
所以花安在就让锦衣卫的人去查了查关于匀儿的底细,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番。
花安在道:“匀儿不过是冒名顶替的。”
匀儿根本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太监。
齐彻不敢置信,说:“这不可能!他是孤救下的人,孤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正说到此处,或许是齐彻的声音大了,外面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传来了脚步声。
花安在眸子一动,立刻将地上的手铐捡起来,然后双手背后,整个人缩到了墙角去,仿佛他还是被绑着无法行动的样子。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匀儿!”
齐彻第一个呵斥出声,说:“匀儿,是你抓了孤?好大的胆子!快放开孤!否则……”
是匀儿走了进来,只有他一个人,身材仍然纤弱不胜,面容也仍然柔和娇软,但是莫名气质不太一样,唇角挂着叫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匀儿听到齐彻的话笑出声来,站定在齐彻面前,伸手勾住了齐彻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匀儿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瞧着齐彻,宛若齐彻以前看着他的模样。
齐彻话到一半便卡住了,就听匀儿幽幽的说:“大王,有没有人说过,大王您这个模样……很是可爱,看起来傻乎乎的呢。”
齐彻呼吸一窒,顿时愤怒不已,道:“大胆!”
“是啊,匀儿的胆子,可比大王您想象中,大多了。”
匀儿一点也不惧怕,调侃着齐彻说:“可惜大王日前没有发现,不过没关系,大王还是有一些时间慢慢发现我的,就是……时间不多了而已。”
齐彻震惊与于他的话,死死盯着匀儿,想要看透他的想法。
“大王这个表情我喜欢。”匀儿似乎被他的表情取悦了,道:“往日里大王看着我,就如看到草芥那般轻蔑,何时有这般认真的看着我呢?这眼神这表情,怎么能叫匀儿不喜欢?”
齐彻听了他的话,莫名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凉,嫌弃的撇开了目光。
匀儿却抵着他的下巴,执意扳过他的脸,就是要齐彻看着他不可。
“怎么了大王,”匀儿笑眯眯的说:“你怎么的不看匀儿了?不是夸匀儿长得好看吗?那应当多看一看啊。”
匀儿一行说着,一行缓缓的凑近了齐彻,轻轻开合的红唇献上,差一点子便贴在了齐彻的嘴唇上。
齐彻立刻撇头,别开了匀儿献上来的亲吻。
匀儿笑了,道:“大王别怕,我一个太监而已,还能把大王怎么样呢?”
花安在缩在角落里,后背紧紧靠着墙壁,或许是匀儿只注意到了齐彻,所以并未注意到花安在的手铐已然坏了。
花安在此时开了口,说:“你抓我们过来,什么意思?”
匀儿终于侧头去看花安在,道:“督主莫要害怕,匀儿暂时不会伤害两位的。”
“暂时?”花安在说。
匀儿点点头。
花安在说:“到会盟之前?”
虽然花安在是疑问的语气,却莫名十分肯定。
齐彻听不懂花安在什么意思,匀儿抓住他们,难道和会盟有干系?
匀儿放开了齐彻,走到花安在面前,说:“督主当真聪明。”
花安在说:“你想拿住我和凉州王,用我们来要挟太子,会盟之时便可以叫燕国占了上风。”
齐彻心里咯噔一声,这一下子可算是听明白了,说:“你是燕国人的细作?!”
匀儿笑了,说:“大王此时才知道,晚了。”
匀儿是燕国人,齐行云之前调查的没有错。其实并非齐行云调查的太仔细,这消息是匀儿故意散播出去的。
匀儿乃是燕国的细作,潜伏在齐彻身边,齐彻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只以为匀儿是个乖巧貌美的小太监,便叫他到花安在身边去,为自己办事儿。
匀儿故意让齐行云和花安在,发现自己是燕国人,这般一来,朝廷正在追查燕国信物的事情,匀儿一个燕国人,乃是齐彻派来的卧底,便会自然而然的联想到,那个与燕国联合之人,很有可能是凉州王齐彻。
匀儿道:“本来打算引太子和督主上钩的,但是太子和督主迟迟没有行动,并未有向皇上告发大王呢。”
齐行云生性谨慎,虽然觉得有些疑点,但是没有妄下定论,这事情还没有告诉老皇帝齐疆。匀儿本打算陷害齐彻的,但最终没有成效。
齐彻后知后觉,气得胸口快速起伏,道:“你……你竟然这般对我?”
花安在倒是淡定,说:“凉州与燕国接壤,若是老皇帝怀疑大王,与大王不和,那么燕国就有可趁之机了。”
匀儿挑眉,道:“可惜了。”
可惜,这计划没能实行,所以匀儿便想到了另外一个计划。利用齐彻,先抓了花安在,然后再顺势把齐彻也绑走。
如今匀儿两个人质在手,等到了会盟之地,燕国手握人质,太子齐行云便不得不退让。
匀儿笑着说:“所以两位放心,在会盟之前,你们都会安安全全呢,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匀儿自然会尽心尽力的保护你们。”
“你……”齐彻怒不可遏,说:“孤白白信任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燕国的细作!”
匀儿被他逗笑了,重新走回了齐彻面前,说:“大王信任我?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大王不过是看上了我的脸蛋,看上了我的身子罢了,只把我当草芥一样玩弄。然后呢……厌弃了腻歪了,便将我派到花安在身边,让我去魅惑于他。这便是大王所说的信任吗?”
齐彻怒色还挂在脸上,却被匀儿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算了。”匀儿摆摆手,道:“大王也无几日好活,匀儿何必与一个该死之人置气呢?不值得的。再者说了,昔日里大王也伺候的匀儿很是舒服,真别说匀儿还有些个想念呢,若是大王死了,匀儿怕是会时常想起大王啊。”
“你……”
齐彻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脸色铁青发黑,看起来匀儿再说几句,怕是要把他气背过气儿去。
匀儿笑了,道:“大王别生气,毕竟匀儿还有许多办法,让大王您更生气啊。这长夜漫漫的,不如大王便试一试匀儿的手段罢。”
“你大胆!想做什么?”齐彻被匀儿给拽了起来,他整个人被束缚着,根本无法挣扎。
匀儿暧昧的笑着说:“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哐当”一声,房门关闭,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匀儿将齐彻给带走了,屋内便只剩下花安在一个人。
花安在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朝外面看了好几眼,确保不会有人再进来,这才从墙根的位置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
“启禀太子……”
冯瑾有些个犹豫,道:“还未找到……”
金飞渡焦急的走来走去,一刻也不闲着,说:“人到底去哪里呢?怎么都找不到!急死人了!”
齐行云脸色很那看,一言不发的坐在轮椅上。
梅书骆和樊老虎也在旁边,他们都是找了好大一圈,但是无功而返的,只盼着其他回来的人能有消息,但全都以失败告终。
齐行云忽然开了口,说:“凉州王那面怎么样?”
冯瑾立刻说道:“有士兵回禀,凉州王离开了营地,这会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方才情况杂乱,冯瑾注意到的时候,齐彻已经和匀儿离开了营地。
齐行云眯眼,说:“去找凉州王。”
“是!”冯瑾当下答应。
冯瑾带人去找齐彻,但是也同样无功而返,齐彻也失去了踪迹,没人看到他去了哪里,和花安在一样人间蒸发了。
齐彻的属下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也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怎么都找不到人。
眼看着天都亮了,大军本来应该开拔,继续往会盟营地而去的,但是花安在和齐彻都不见踪影,大军无法前行,只得继续驻扎下来。
齐行云心情差到了极点,脸色一直都铁青着,他死死握着轮椅的扶手,每个指节都隐隐泛白。
“太子!”
冯瑾忽然跑进来。
齐行云心中尚存一丝侥幸,问:“可是找到太傅了?”
冯瑾摇头,连忙说道:“花督主并未找到,但是侍从在花督主的营帐里找到一封留书。”
“留书?”
齐行云一愣,留书?难道花安在不是被掳劫的,而是自己离开的?不然怎么会有留书这种东西?
齐行云道:“快给我。”
冯瑾将留书呈上,齐行云立刻展开,里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
是花安在的字迹,齐行云认得,其实还挺好辨认的。因着花安在的字迹不是太工整,乍一看还大小不一,特点鲜明。
齐行云乍一看,狠狠的吃了一惊,道:“匀儿竟是燕国的七皇子?”
花安在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暂时离开大部队一段时日,所以提前写了一封留书给齐行云,以免他发现人不见了而担忧。
花安在在信上写,自己和齐彻会被匀儿带走去和燕国的议和使团聚头,用以威胁齐国做退让的协议。不过花安在让齐行云不必担心,说是没有危险,他另有计划,会盟营地见等等。
齐行云看到最后,落款的地方,花安在还画了一个“_”的小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平时的花安在:▼_▼
信上的花安在:_
平时的太子殿下:_
看到信的太子殿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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