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神剧岂可修 > 第345章 第345章
    那大孩子不知怎么想的,竟也说了,“人人都为这次打败飞蛇族欢呼雀跃,我却觉得这胜利没意思的很。第一,飞蛇族早就被中原人打的元气大伤;第二,我们战狼族刚好聚集,飞蛇族却是分散,每场战斗几乎都是十倍人数攻打。难得因为彩虹神使的话,还上下一心,却个个胸无大志,抢了两千头牛马就沾沾自喜回来,这分明是打服他们,让飞蛇族臣服的最好机会。”


    又骂骂咧咧数落了十大首领一通,什么“阿扎忽有勇无谋”,“哈根达斯只知掠夺”,“哈古拉畏首畏尾”,“啊——”


    当然,最后没能数落下去,兀而和趁他义愤填膺,在人身后结了绳索,猛地把人扑倒吊住,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说的这么厉害,还不是被我吊了起来。”


    那大孩子疯狂挣扎起来,好一会儿挣扎不过,安静下来,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竟然能绑住我,倒也有些本事。”


    什么人啊。输了还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兀而和哼了一声,抱着胳膊,“手下败将,还是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罢。”


    “安木犀,阿扎忽之子。”大孩子平静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原来是神童安木犀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兀而和哼哼着,到底对对方的话感兴趣,“你刚刚说什么打服飞蛇族?”


    安木犀淡淡一笑,“战狼飞蛇是草原上最大的两支部落,总人数占整个草原一半有余,如果能一统,完全可以横扫整片沙漠了,还怕没东西抢掠吗,哪只这两千牛马。分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偏偏没一个脑子灵清的。”


    兀而和有些佩服他的嘴巴,更佩服他的想法,“哇”了一声,“如果战狼族和飞蛇族能拧成一股绳,横扫塞外,哪里只两族,七族都能统一了?”


    安木犀容光焕发地笑了起来,“不愧是能绑了我的人,聪明。七族化而为一,到时候中原人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了,那些珍珠衣服就都是我们的了。两千牛马算什么?”


    四处都是水草,广袤无垠,人影和帐篷都在远处,安木犀和兀而和已经从两看相厌迅速升级为惺惺相惜,兀而和给安木犀松了绑,告诉了对方他的名字,安木犀则送了他一把b-i&039;sh0u,告诉他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他。


    两个大小孩子在这里跪下来对腾格尔起誓结为兄弟,哪里会想到在拐角处会有两个大人偷听他们讲话呢?


    这也就使两个人都没反应回来,就被捂上口鼻,一头按进水流里。


    “唔唔唔——”两个孩子拼命踢打,安木犀更挣脱了伸手往后抓挠,霍无恤轻“嘶”了一声,加大力度。


    头上的手就像有千钧重一样,最后四只脚的力气越来越微弱,在草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后,就没了声息。


    霍无恤检查了一下,确定是死了无疑,与谢涵对视一眼,二人将两个孩子的尸体一起推进水流里,做出落水溺死的假象。


    “我现在收回之前的话,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谢涵原是漫步,冷不丁听到兀而和和安木犀越发惺惺相惜的言辞,偏头对霍无恤做了“杀”的手势。


    那霍无恤是谁啊,必须是谢涵shā&039;re:n他能埋尸的。立刻接过了力气较大的安木犀。况且,同谢涵一样,他有预感,此二子今日不除,有朝一日长成,或为心腹大患。


    “兀而和倒不打紧,只安木犀是阿扎忽十分喜爱的一个儿子。”谢涵拍了拍手和人回来,慢悠悠道:“等下我就问问李剑兀而和近来如何,好让他们去寻找兀而和。”


    “十一个儿子,就算喜爱,也不过是十一分之一。”霍无恤倒很无所谓,“不必担心。”


    谢涵侧头瞥他一眼,摊手道:“伸出来。”


    霍无恤不明所以,“什么?”


    “刚刚安木犀抓伤你了罢。”谢涵本只是想给对方伤口上个药,却见人面色一变,连连摇头,“不必不必,小伤而已。”


    有古怪。其实安木犀能抓伤霍无恤就让他觉得有古怪了。谢涵眼睛一眯,“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霍无恤不得已伸出一个拳头来,谢涵心中奇怪,掰开人五指,无名指上被抓破了些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五根手指根根肿胀,像五根小萝卜,上面几个红斑。轻轻按按,还能感觉到皮肤紧绷。这绝对不是对方原本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霍无恤看足尖,“过段时间就好了。”


    谢涵瞟他一眼,认真道:“好丑。”


    霍无恤气苦,“都说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只是冻疮而已。”


    “冻疮?”谢涵摸摸耳朵,他是知道冻疮的,因为冬日里总有些宫婢因为得了冻疮有碍观瞻被调离他的宫殿,只是——“你一火炉,我都没得冻疮,你竟得了?”他福临心至,“你那晚徒手挖雪莲果了是不是?”那晚雪积得有小腿高。


    “呸呸呸。”霍无恤伸出萝卜手捂他嘴,“‘冻疮’这东西是不经念的。”要是谁来句从来没得过那一年准要得。


    谢涵伸舌舔了一下唇外掌心。


    霍无恤眼睛一下子睁圆了,然后继续紧紧捂着对方嘴巴,好一会儿,问,“不再来一下吗?”


    谢涵拿下人手,又看了对方另外五指,果然也是只小萝卜手,他将对方两手交叠,包进自己掌心里,“听说冻疮不能受寒,我替你裹着。”


    你的手什么冷热,心里没点数么?


    霍无恤暗暗嘀咕一句,心满意足塞进对方冰手里“暖着”。


    直到回到帐篷处,两人才松开手,谢涵招呼李剑说今日有空要考校兀而和一番。


    李剑李青自然应下,哪知营地里遍寻兀而和不到,出去到处寻找,惊动了当地百姓和刚刚攻打完利胡的当胡人,那必须是帮彩虹神使一起寻找啊。


    最后竟然在一东一西找到两个小小的尸体,有人眼尖认出安木犀,找来阿扎忽,阿扎忽痛苦大嚎,李青李剑照顾教导兀而和许久,也有些感情,两边人马都在悲伤。忽有人问道:“怎么一天之内会有两个孩子溺水,是不是惹了什么邪祟?”


    顿时有人惊慌,拿目光瞧谢涵,谢涵悲天悯人貌,“这塞外邪祟我却是不懂的,不如请几个阿萨师过来?”


    第二日,就有金津阿萨师过来,他们果然没让谢涵失望,一阵神神叨叨后,将其定性为利胡死去的残魂不甘心,拿两个小孩子作祟,遂极尽逼真地施法跳大神,获得牛羊若干,心满意足地走了,阿扎忽后面果然也没如何,甚至不愿意出两只牛羊让安木犀在地下安眠。


    这两日,谢涵吃的都是卫士们做的乏味又油腻的烤肉,霍无恤要做,他不同意,然后过了两天,就面有菜色,最后捧着一盆菜回来,“咳”了一声,“无恤,我让他们都洗好了,你来做好不好?”


    天地良心,是对方严词拒绝他做菜好不好。霍无恤好笑接过那盆菜,“好啊,刚好可以烤烤火。”


    谢涵笑弯了眼睛。等霍无恤拎着食盒进来,就见人从身后摸出一团毛茸茸来,捏在手里晃着道:“羊皮手桶,新做的,送你了。”


    霍无恤一愣,谢涵已趁着他放下食盒,空出一双手来的时候,将两个白乎乎软绵绵暖烘烘的手桶套在他手上,在手腕部拉线系紧了,密不透风的。


    他眨了眨眼睛,“我看你前两天在剪羊毛。”


    谢涵得意地挑起眉梢,“我厉害罢。”


    “那缝制……”


    谢涵横他一眼,“非礼勿问。”好一会儿,哼哼道:“为彩虹神使做事,是很多塞外女子的荣幸。”


    好罢,他真是想的太美了。


    不过现在已经足够美了。


    霍无恤抱着羊皮手桶坐下来抚摸着道:“这羊毛长短适中,既保暖又不过分冗余影响人活动,可见剪的精准,羊毛顺滑光溜,可见剪羊毛者眼光独到挑选的好羊……”


    谢涵被这一通“涵吹”之语吹上了天。晚上临睡前还抓着人手道:“来来来,生姜水洗手搓手,睡觉时手就不会痒了。”


    霍无恤一头心里暖洋洋的,一头奇道:“你竟知道这种事?”


    谢涵摸摸耳朵,“我小时候耳尖长过一次冻疮,晚上睡觉时可痒了,表哥问了太医后拿生姜给我搓的,每天搓完睡觉就不痒了。”


    霍无恤“哦”了一声。他没问是哪个表哥。他知道,在对方口中,姬元是梁哀王,姬高是梁王,其他沾亲带故的表哥更不放在眼里,只有楚太子,也只能是楚太子。


    晚上躺上床,确实没有前几天那样千蜘万蚁爬着的难受了,他摸了下手指,黑暗中,忽问,“你睡了吗?”


    “明知故问。”谢涵道:“怎么了?”


    “我觉得特别开心。”暗夜总能催生别样的情绪,霍无恤轻声道:“我总是会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在梁国驿使馆被教导的时候,他会想;在雪崩之后雪洞之中,他会想;在雍国被困雍宫的时候,他会想;在路上对方毫不犹豫拿出《阴阳兵符》塞他手里的时候,他会想;在温留这人就这样把两万兵全交托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会想。


    这已经不是一个主公对谋臣的礼遇,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信任。


    “这还用想吗?”谢涵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是好友啊。”


    “……”霍无恤如奔腾野马般的思绪就像被拉断的风筝一样跌落下来,有顷,佩服道:“好友二字,真是绝妙。”


    谢涵也这么认为,“不错。”


    系统:【……】


    又过了十余日,谢涵等重新来到狼城,墨率庄严肃穆地出来,忧心忡忡道:“彩虹神使,圣药不够了。”


    谢涵摆手,“无碍,我一路上取了许多材料,这就制作。”


    在众人眼巴巴翘首以盼中,伪谢涵真霍无恤配置了不少药出来,继续缓解了众人的伪鬼物真腹胀病。


    然而,派出去找谢涵“同伴”的人还没有回来——那是,对方只派了十余个胡人,哪知道出去有他们百来人接应着呢,估摸着不是被绑就是被杀了。谢涵和墨率再次联手zhe:n压哈根达斯的鬼物后,估计是他们还在寻找,向努答请求再派出人手寻找他的“同伴”。


    牛马都抢过来了,怎么能缺了施法的人?努答自然应允,一连派了三波,又送出去三百只牛马,至于剩下来的五百,他警惕地扣着没给。


    终于在隆冬里的一个大晴天,来了两个谢涵精挑细选过能言善辩的接应卫士——嗯,在人到来之前,谢涵都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他看到其中一个高瘦的“神使”缓缓抬起头来,清俊雅逸、风度翩翩,“彩虹,好久不见,这么有趣的事,竟然没有一开始叫我。”


    谢涵:“……”你怎么来了?


    霍无恤:“……”怎么哪都有你?


    碍于有人在场,二人没直话,眼里明晃晃都是这个意思。沈澜之笑吟吟的,“彩虹你放心,泰山那里我都看顾好了,还叫来小怜看着,马儿们天神很喜欢。”接着对努答等人搭肩致意,“伟大而无所不能的天神啊,您的使者璨星已经跟随您的指引来到北地,执行您的神谕。”又对努答等致意道:“在下璨星。”五指一晃,地上映出一片群星。


    虽有彩虹在前,再见群星仍然震惊,努答和众当胡人跪拜星辰,再之后的“明月神使”明显就没有兰大人的心理素质,腼腆地“做法”,腼腆地接受众人跪拜。


    墨率和他们讨论了根治当胡鬼物的事,谢涵若有似无地观察着所谓神器,霍无恤深觉沈澜之要做什么“璨星神使”是意有所指,对之释放眼刀若干。


    这厢罢了,约了做法时间,沈澜之随谢涵等进帐篷,派人在外把守,立刻开口,扔下惊天巨雷,“梁王薨了。”缓了缓,又道:“朝阳夫人一道去了。”他眉眼露出一种似喜似讽又似怅然之色,“同武后一样,葬身火场。”姬高祭天自封为王,追封梁武公为梁武王,谢蔷便是武王后了。


    当初二人合谋,一场大火要了谢蔷的命,如今时隔恢恢、因果轮回。


    谢涵有些吃惊又有些理所当然,《江山妩媚美人谋》中,这时姬倾城还在楚国,是过了许久才知道姬高驾崩的事的,故而他也不知确切时间,只算着约莫他回温留的时候,不想比想象中还早些。


    “姑母死于大火,还可以说是当初卫将军带兵封锁之故。梁王与朝阳夫人又是怎么回事?”谢涵早就觉得奇怪了,今天终于可以问出口,“诸氏族也没这么大能耐罢。”他那几次在会阳瞧着,虽然暗流汹涌,却不到这种剑拔n-u张的地步,姬高更不至于完全大权旁落到被人活活烧死的地步。


    “首先是梁王称王,这点君侯想必是知道。”在谢涵点头后,沈澜之续道:“没有天时、没有地利、没有人和,列国均不服气,联合着准备替天子行道,梁王也算反应快,从雍国下手,大兵派出去后,国内心腹就去了大半。后来——”沈澜之面露古怪之色,“都说是梁王强要朝阳夫人侍寝,朝阳夫人受辱后,捂死了对方,在寝殿放火自焚。这我却是不信的。”


    这也就是《江山妩媚美人谋》中的解释了,谢涵更不信,姬高对姬朝阳可是避若蛇蝎,姬朝阳更不是这种贞洁烈女好么。他轻踹沈澜之一脚,“我要听深层消息。”


    “我也不在会阳啊。”沈澜之苦笑,“我倒怀疑梁王是找到了什么门路想从朝阳夫人手里窃取她的势力,而朝阳夫人、朝阳夫人自那日梁武王出殡后就不正常了。”他指指脑子,“虽然后面看起来与之前无二,但我觉得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癫狂,我对这种看起来正常实际上疯癫的人看得特别准,不会错的。”


    谢涵、霍无恤二人都露出若有所指的表情,最后谢涵道:“惺惺相惜么,本君清楚,接着说你的猜测罢。”


    沈澜之却一摊手,“这癫狂的人,想法都很难猜测,或许就是突然不想活了,拉人陪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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