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心动陷落 > 8、心跳失控
    第二天的学术会议仍然冗长而枯燥。


    在各地难懂口音发表讲话和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程以岁认真地做着笔记。


    偶尔想起昨晚沈祁言相处点滴时,她忍不住时不时弯一下唇角。


    ……以上的这些都是程以岁本人视角。


    从隋知的角度来看,坐在她旁边的女人,全程一脸痴笑,好像不是在听会而是在看偶像演唱会。


    以至于她看了好几次,确认对方是在记笔记而不是在写甜腻小情书。


    到了午饭,隋知终于有机会听她说昨天的事情。


    ……


    “然后呢?你问他为什么看你朋友圈,他怎么回答的?”


    虽然会议是在燕大开的,但是他们没有在燕大的食堂吃饭,而是有人提前给参会人预定好了盒饭。


    程以岁抿了一口随餐附赠的橙汁,直到把橙汁放回到桌子上时,五根纤长的手指怔怔地捏着瓶身没撒手。


    脑海里像徐徐拉开的电影序幕,黑色幕布消失后,沈祁言的双眼占据了整个荧幕。


    昨晚,她问完问题后,摇晃着筷子含笑看他,等待看他听到这个问题后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象他的口不择言。


    会无助甚至向她求饶。


    可他没有。


    他只是用那双清澈的一尘不染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一丝闪躲,诚挚的双眼分明盯着她的脸,却快要将她的心烧出一个窟窿。


    他说:“因为想了解你。”


    她的心跳在那个瞬间失控。


    她像是一个百战百胜的猜拳高手,却输在了一个第一次猜拳的新人手里。


    只因为对方告诉她:我要出布。


    于是她声势浩荡的整理过往经验,绞尽脑汁思考,说出布的人,真正要出的是什么。


    事实上他真的出了布。


    而她早已在囫囵猜测中兵荒马乱,自失阵脚。


    隋知的声音把她从昨晚的悸动里拉出来:“他说想了解你,就是在表白吧?”


    “孩子,你就感谢你自己上辈子积大德了吧能遇上你家谢总。”程以岁飞速收拾餐盒,像是要掩饰什么,“了解这种事,谁不能了解谁?我是不是了解你?你是不是也有一点了解沈祁言?但这跟表白有一毛钱关系吗?之男人没说喜欢你的时候,自己不要乱想。”


    隋知受教般点头,顺手在备忘录上记下来程老师的恋爱宝典。


    吃完饭,两人照例去燕大的操场消食遛弯。


    程以岁打开伞,举到头顶上时状似无意问了一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隋知揉了揉自己的脸,惊讶问:“很明显吗?”


    “有话好好说,别做这么浮夸的动作。”程以岁把她的手拿下去,语重心长地说:“别逼我抽你。”


    隋知笑骂她一句,心情不知不觉中没那么沉重,说起了她烦心的事:“我不想跟我妈她们来往了。”


    自古豪门秘辛多,隋家也不例外,对于程以岁来说最亲近可爱的家人,在隋知那里成了洪水猛兽,她们家那些糟心事写出来比词典都厚。


    程以岁说:“嗯,那你记得跟谢总商量一下,你妈她们心眼儿多,别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隋知停住脚步,歪头看她:“你不劝劝我吗?比如我妈养我也挺不容易的,我应该多体谅她?”


    程以岁一脸莫名其妙:“你的性格本来就不是冲动就会贸然断绝关系的人,不想跟他们来往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什么都不懂就盲目劝你体谅她才是有病。”


    “一岁你真好,我跟别人说,别人都在劝我,只有你不一样。”隋知感动的想哭,抱住她的腰:“说真的,我有点羡慕那个小帅哥了。”


    -


    三天学术会议结束后,程以岁跟隋知接到暂时不用再回绥陵的通知。


    墓中棺椁被移到实验室后还需要一些测量和清理工作,暂时不需要太多人,许多资料还需要在所里进行补充完善。


    程以岁跟隋知回去收拾了一下存放在居住地的行李,回家时正好赶上周末。


    到家后,赵嘉华一边帮她拎着大包小包上楼,一边挤兑她:“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打算考个几十年,完事儿自己也躺进去,留给下一波人考,多省事。”


    程以岁噘嘴:“别人家的闺女好不容易回家都心疼的不行不行的,您可倒好,巴不得我一辈子不回来。”


    “别人家闺女?谁啊?”赵嘉华把她的包放地上,拍拍手,“不会是隋知吧?那咱家可没法比,人家不止有妈心疼,还有老公心疼呢……”


    程以岁听懂了这顿话里有话,捂住耳朵:“行了行了,我明白了。”


    跟许多同事相比,她算是幸运的,父母理解她的工作,并且以她的工作为荣。


    因此之前催婚的时候她都是用工作忙挡过去的。


    但该来的总要来。


    妈妈出门后,厨房传来一阵瓷盘叮当响,紧接着是洗菜哗啦啦的水声


    他们这栋老小区楼与楼之间隔得近,赵嘉华一边洗菜一边就能在水池边跟对面楼的邻居聊天。


    先是说到对面哥哥家生的小孩可爱,然后不可避免说到她还没结婚。


    程以岁趿着拖鞋关上门,把她们的声音隔断在门外,懒洋洋地翻身趴在床上。


    打开手机,找那位能解决她妈心结的男士聊天。


    【kathertyrell:明天我带大头去医院拆线,你别折腾啦】


    【sqy:你不是去考古了?】


    【kathertyrell:暂时不用回去了】


    【sqy:行】


    什么玩意儿就行?


    这回的是哪句啊?是回的前面那句她可以单独带大头去拆线了,还是回的后面那句表示知道了她暂时不用回绥陵?


    多打几个字儿能累死是不是?


    说得好听,还什么想了解她。


    结果一分开就这么冷漠。


    跟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程以岁愤愤不平后,生出一阵无力感。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伸直胳膊,把脸埋进被子里。


    最近艳阳天,妈妈应该把她的被子拿出去晒过了,是香喷喷的阳光味。


    闻上去就充满力量。


    程以岁不喜欢做无用功,她也没有什么必须要追上谁的执念。


    看沈祁言这样,八成是对她没什么感觉。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有缘分就处着,没缘分该咋咋。


    往后他养他的狗,她考她的古。


    毕竟他那样肯定不缺人追,保不齐不回消息的原因是正跟其他漂亮小姐姐在一起,没空搭理她呢。


    那她也不搭理他了,反正帅哥千千万。


    撩拨的终极奥义,是要懂得及时脱身,及时止损。


    想着想着,程以岁不知不觉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


    醒来时已是黄昏与深夜的交界。


    天空的颜色像是调酒师手里的那杯危险而迷人的鸡尾酒。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家里空无一人,窗户没有关紧,能清晰地听见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


    除此之外,她的世界安静的像是与世隔绝。


    潜意识里,生出了一阵虚无感。


    因为是趴着睡的,这会儿胳膊连带着手指有些麻,程以岁弯了弯手指,发现手机还一直在手里攥着没松开。


    她没点开,把手机揣进兜里,推门出去。


    随手把剩饭扔进微波炉里热了两分钟,端着碗回到客厅,看见家里的老圆桌上还留着一盘妈妈出门前切好的沙瓤西瓜。


    把艳粉色防蝇纱罩取下来放到一旁,程以岁伸手拿起一块,然后不自觉的拿出手机。


    找她的人很多。


    有问她关于工作上的同事,也有找她闲聊的隋知。


    程以岁往下划了一下。


    看到一个小狗头,黄色小野花旁边顶着一个红色的1。


    【sqy:那我明天早点去店里,你随时过来就行】


    发送时间是三个小时前,她刚睡着的时候。


    合上嘴巴的时候,沙瓤西瓜在嘴里爆开。


    甜腻腻的粉红色汁/水在口腔里溢满。


    -


    一般说,程以岁下午才会去宠物店,因为根据经验所知,沈祁言下午两三点才会过去。


    但是这天例外。


    她上午就出门了。


    他说他会早点去店里,但他没说要多早。


    程以岁也没问。


    她的心情风一阵雨一阵,想着如果今天见不到他,就当两人没缘分,大不了山水不相逢。


    可不知是老天爷不舍得,还是谁不舍得。


    程以岁进到店里,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跟大头玩球的沈祁言。


    他整个人窝在软沙发里,无处安放的长腿在地上敞开伸直,手里的球刚丢出去,听见杨甜跟程以岁打招呼,他曲起一条腿,回过头看她,唇边还带着闲闲的笑,像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温柔少年,空气里都是他身上清新的小苍梨洗衣粉味:“来这么早。”


    大头看见她,兴冲冲的叼着球朝她奔来,渴望得到夸奖小尾巴摇啊摇快要翘到天上,还冲她抛了个媚眼。


    程以岁把它嘴上的球摘下来,揉了揉它的大脑袋:“真棒。”


    大头伸着舌头,因为得到了夸奖而兴奋地绕着她来回转圈。


    沈祁言站起来,明明是微微低着头,却因为个子高而显得居高临下。


    他抱起大头往外走了两步,发现程以岁还站在原地,他停住脚步,垂下眼睛慢声问:“不是现在去吗?”


    是现在去。


    程以岁在心里默默回答。


    但好像没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啊?


    ……


    程以岁小跑着过去把门帮他推开,她先出去,然后冲他招手:“走呀。”


    管他的。


    沈祁言抱着大头出门,照顾旁边人的腿长,刻意放慢了步伐。


    程以岁双手背在身后,跟着他走,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侧过脸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带着狗跟男生约会呢。”


    沈祁言长腿微顿,才一偏头就对上她含笑的双眼,略不自然的别开后,他无意识地揪了下烧起来的耳垂。


    “约会——”他重复这个暧昧的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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