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提到了凌天剑仙，后来就找到了这个，真的有这么巧？
顾霄不敢相信。
他怀疑这个是假的。
这个猜测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像凌天剑仙这样的名人一定有很多人崇拜，也肯定有不少人想要他的遗产，这是个大市场，专门做凌天剑仙遗物赝品生意的人从来都是只多不少。
多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是每十件所谓的剑仙遗物里就有十件是假的，根本没真的。
但就算知道十有八九是假的，还是有不少人抱着“万一是真的呢”的想法，前赴后继地去花这个冤枉钱。
不过就算是赝品，能做出金光效果想来用料也不简单，虽然小了点但还是可以重新祭炼一下的……
“师尊，怎么了？”
顾霄回神，道：“无事。沉儿，你看这个。”
他把玉片递给暮沉，本意是让暮沉接过去看，但暮沉可能是误会了，凑近了就着他的手看了看那片玉片，也惊讶道：“这是……凌天剑仙的标记？是赝品？”
看吧，认为是假货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顾霄收回手，懒懒道：“虽说是赝品，但用的料子也不错，回头让宗门里的炼器长老看看到底是什么，能不能给你打个剑坠……”
他把神识探入玉片中，然后顿住了。
片刻后，顾霄脸色复杂地看向暮沉：“沉儿……这个可能是真的。”
暮沉闻言也是十分讶异：“居然是真的？”
顾霄点了点头，道：“里头是一份秘境的地图，据它的描述入口应该在极北冰原。”
暮沉：“那师尊要去吗？”
“虽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也是一份机缘，去肯定是要去的，只是不是现在去。”
顾霄盘算了一会儿：“等你突破出窍境后我们再去。”
暮沉眨了眨眼：“师尊还要带我去吗？”
顾霄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凌天剑仙是剑修，如果真的是他遗留下的秘境，你能够在那里有所感悟对你日后修行的帮助不会小。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也许不能感悟多少，为师当然要帮你将这份机缘利用到最大化。”
暮沉：“……可是师尊，弟子才刚刚突破到元婴境不久，离出窍境还差一整个大境界……”
顾霄笑了笑：“二十八岁的元婴，修真界这么多年可没出过你这样的天才，你还怕自己十年内到不了出窍境？”
“自然不是。”暮沉道，“弟子只是担心师尊因为弟子的关系误了事，白白让别人得了机缘。”
顾霄：“现在距凌天剑仙飞升都有三千多年了吧？”
暮沉：“……是。”
顾霄：“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找出来的秘境，就这么巧在你修行的这几年里被找到了？那只能说明它和你没缘分啊！”
暮沉：“……”
有理有据，他竟然无法反驳。
“那师尊可是要早些带弟子就回去修炼了？”
“不急。”顾霄抿了口茶，“我刚刚看到了宣传，今晚财富来拍卖行要办一场拍卖会，我们去看看。”
暮沉愣了愣，看着顾霄欲言又止。
顾霄奇怪道：“怎么了？”
“师尊……”暮沉道，“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出什么事，问这个做什么？”
暮沉垂眼：“就是觉得……师尊这些天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弟子有些担心您。”
顾霄笑了笑：“只是一些小事，你不要多心，好好练剑就是了。”
“是。”暮沉应声，“既然师尊想去看看那拍卖会，那就让弟子去探一探情况吧。”
“去吧。”
暮沉给顾霄关上门，走了。
顾霄看着门，抿了口茶：“六六，下次你不要在沉儿在的时候和我说话了，他天性敏感，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六六也感觉到了，所以刚刚它一直没敢插话，但此时听了顾霄这个话就憋不住戏了：“是啊，毕竟像我这样的身份，终究见不得光，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跟在你身边。”
顾霄：“……”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
他们这边正说着，那边暮沉已经卸了伪装到了财富来拍卖行。
暮沉神色自若地迈入拍卖行，身为修真界第一人灵蕴剑尊唯一的弟子，他的知名度很高，高到拍卖行随便一个店员一看到他那张脸就能认出他是谁的程度。
这就很方便。
就算暮沉心里知道顾霄没有和他说实话，要来拍卖会的决定也很突然，但是师尊想做什么事之前他一定会准备妥帖。
比如这次来要拍卖会的拍品单子。
暮沉看完了单子收好，礼貌地向掌柜道谢，离开了拍卖行。
拍卖品里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就连压轴的那本心法也不过尔尔，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去。
早点回去不好吗？回独孤峰上，那里永远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暮沉换上了伪装，低着头神色不明。
回到客栈时暮沉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敲门得到顾霄的允许后才进了房间，把拍品单子递给顾霄后就立在一边给他添了茶水，把一副孝顺徒弟的架势摆了十成十。
趁顾霄看单子的时候，暮沉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而过。
顾霄的神色中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愉悦。
暮沉心里一沉。
现在他可以确定有一个他看不见的人跟在他的师尊身边，而且他师尊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都这么严防死守了还是会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了他师尊身边？
会是……师尊喜欢的人吗？
说不定，他能逗得师尊这么开心……不，不可能。
暮沉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师尊不知道他的心思，如果真的有了道侣不可能不告诉他这件事。
那会是什么人？
暮沉正想着，顾霄却是看完了拍品单子，笑道：“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但这个芥子袋的样式倒是好看……沉儿？”
“啊……”暮沉回神，垂眼道，“弟子方才走神了，还请师尊恕罪。”
“无事，”顾霄笑了笑，“只是你素来认真谨慎，今天倒是难得走神，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暮沉微笑道：“只是突然有了些感悟罢了。师尊方才说什么？”
顾霄道：“为师方才说这场拍卖会的拍品不过尔尔，只有这个芥子袋不错。”
暮沉看了眼那个芥子袋，斟酌了一下语句：“这……恕弟子愚钝，并没有发现这件法宝之中的玄机，还请师尊明示。”
顾霄施施然道：“这个芥子袋确实没什么玄机，但是你不觉得它的样式分外好看吗？”
暮沉：“……确实如此。”
“虽说空间小了些，防护功能也不够，”顾霄早就盘算好了：“但为师可以把这个买回去，再找一副材料，请炼器长老按照这个样式再做一个好的。”
暮沉：“……是。”
于是两人去了拍卖会，顾霄高高兴兴地拍下了这个不起眼的芥子袋，看都没看那压轴的拍品一眼。
拍卖会结束后，暮沉心想这下总该回独孤峰了吧，结果顾霄跟他说再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也不迟。
暮沉：“……”
暮沉要疯了。
他本人是顾霄从路边捡回来的，因此脑海中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顾霄喜欢在路边捡小孩”这个印象，为此他一直避免让顾霄再次下山，生怕顾霄再给他捡个师弟师妹回来。
顾霄在山下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变故，暮沉当然不愿意让他再留一天。
可是二十四孝好徒弟是不会反对师尊的决定的。
暮沉磨着牙和顾霄回了客栈。
因为之前没有想到还要住一晚，他们只订了一间上房，此时去订房间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上房了。
暮沉问掌柜的：“有没有其他的房间？都可以住的。”
掌柜的叹气：“公子你可别为难我了，真的一间房都没有了。不止上房，所有房间都有人住了！”
暮沉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快就住满了？”
顾霄也想问这个问题。
明明他们下午订房的时候客栈还有一大堆空房，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住满了？
掌柜的无奈道：“这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住满了，最次的那个房间都满了，挤了好几个人呢！我们家上房挺大的，两位公子住一起也是舒服的，都是男人，一起睡怎么了？”
暮沉：“……”
他有些心虚，不敢看顾霄。
顾霄倒是接受良好，只是六六又开始了它的鬼哭狼嚎：“不可以住一起！！！你们要做什么？！宿主你不当攻就不可以和他一起住！”
顾霄又没听懂它的话，直接忽略，上楼了。
暮沉立马跟了上去。
上楼的短短几步路，六六还一直在喋喋不休：“宿主不可以！你不觉得不对劲吗？怎么突然就没有房间了？这就是剧情的推动，你们孤男寡男的怎么可以共处一室？”
顾霄：“……本君听说过孤男寡女，可是没听说过孤男寡男。”
六六急道：“啊呀宿主你别管这个了，总之你们两个不可以睡在一起！”
顾霄不以为意：“本君和沉儿两个大男人能发生什么，睡一起怎么了？再说了沉儿可是我徒弟，在本君看来他还只是个孩子……”
六六眼神死：“是是是，二十八岁发育成熟的孩子。”
顾霄不大高兴：“怎么说话的？”
六六嘀咕道：“像你这样天真的师尊活该被哗——”
顾霄没听清：“你说什么？”
六六没回他，直接自闭下线了。
顾霄：“……”
真的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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