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表示：别问，问就是后悔。
他们两个遮了脸一路到了凌天山脉山脚下的一座主城，进了城，顾霄听从六六的建议，带着暮沉直奔城西的跳蚤市场。
呸，是交易市场。
听六六总是跳蚤市场跳蚤市场说得顾霄都被洗脑了。
站在交易市场的大门前，顾霄为市场的混乱深深震惊。
市场中没有一家店面，那些卖东西的地方说是棚子都是抬举它们，大部分都没有顶，卖东西的修士拿块布铺在地上上面摆上东西就算是一个摊位。
哦，那块布其实也是商品之一，只要有人买。
顾霄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修士把底下那块布一起卖了。
堂堂修士，怎会落魄至此。
暮沉倒是比他了解一点：“师尊有所不知，近年来各大门派加收弟子，很多外门弟子根本分不到多少资源，只能在外与其他人交换，因此形成了这处交易市场。”
顾霄皱眉：“本君记得凌天宗这些年没有多收弟子，就算多收了，也不至于让弟子这般落魄。”
暮沉道：“民间近年战乱不断，很多人希望借迈上仙途摆脱俗世纷乱，因此寻仙问道之人也在增多，凌天宗要求严格，没有扩招，但是仆役弟子却是收了不少。这些仆役弟子本就是死乞白赖留在凌天宗门外的，其实都算不上是凌天宗弟子，自然就没有什么好的资源，只能自己出去寻找资源，找到不适合自己的就在这里交换，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个市场——有时有些手头不宽裕的外门弟子也会来这里，因为临近凌天宗这个大门派，有时候也会有好东西，所以来这边的散修也有不少。”
顾霄奇道：“你知道得怎么这么清楚？”
暮沉笑了笑：“不瞒师尊，弟子当年刚刚外出历练时不懂这些，也来过几次，有时确实能碰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霄点了点头，一甩袖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六六隐身跟在顾霄身边，上蹿下跳地瞎指挥：“往偏僻的地方走，对，越偏越容易找到好东西！多注意那些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顾霄对它的话深表怀疑，但还是依言往偏僻处走了。
暮沉看着他选的路，低声道：“师尊，再走下去就到小巷里了，那边没什么好看的，而且……”
顾霄打断他：“无事，左右就是随便逛逛罢了，最多不过浪费些时间，不是什么大事。”
暮沉欲言又止。
片刻后。
顾霄想回到从前抽死那时自信不会出事的自己。
他们面前出现了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修士。
暮沉终于把之前想说的话说完了：“师尊，我想说这些偏僻的地方常常有修士集结在一起抢劫，我们不想多事就不要到这边来……”
顾霄木着脸：“现在我知道了。”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把灵石交出来！”
六六很激动：“宿主快上去打他们！”
顾霄：“……”
他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阵容。
三个心动境，其他的基本都是融合境的，还有两个更低的筑基境。
他传音六六道：“这种水平还不用我出手。”
六六恨铁不成钢：“你现在不着趁你比他强的时候展现你的男友力，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自己不求上进，真的是活该被压！”
顾霄：“……”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师尊？师尊？”暮沉疑惑道，“您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唔……无事。”顾霄回神，“沉儿，你是剑修，自然应该明白剑法的重要性，现在为师要求你不使用灵力，只用剑，你需要多久来打败他们？”
暮沉笑了笑：“既然师尊问了，弟子自当试一试。”
说完，他拔出佩剑冲了上去。
一炷香后，暮沉收剑回鞘，气定神闲。
顾霄夸奖他：“不错，你的剑法已经达到了剑心之境，即使是在以剑修众多出名的剑宗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他们宗主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你这样的成就，若不是在我门下，现在你可能已经是一方长老了。”
暮沉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师尊谬赞了，弟子再出色也是您的弟子，如果没有师尊的教导怎会有如今的弟子。”
顾霄被他的话哄得妥帖，高高兴兴地继续带着他往小巷子钻。
两人四处走了半天，顾霄还专门往那些又偏又落魄的摊子跑，暮沉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师尊可是要找什么东西？能否告诉弟子？”
顾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系统坑过来捡漏的。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徒弟这件事，随口道：“想找找看这边有没有什么凌天剑仙的遗物。”
凌天剑仙，凌天宗开山老祖，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和凌天宗有关系。
他的事迹在此方世界可谓是家喻户晓，据说他飞升后留下了巨额财产，不少人都在想方设法地探寻他的遗产所在地。
但这个地点到底在哪里连凌天宗自己都不知道，更别提外人了。
因此顾霄只是随口一说，不指望真的能找到。
暮沉听了顾霄的回答，也知道希望不大：“那弟子帮师尊留意着……”
他突然闭嘴，拉了拉顾霄的袖子。
顾霄偏头，也沉默了。
他们正好走到一个摊位前。
这个摊位满足了一切六六提供的捡漏摊位的必备条件。
位置偏僻，摊上的东西都破破烂烂，摊主是个半睡半醒的神秘老头儿。
顾霄运转灵力，有些艰难地从一堆破烂里看到了一点金光。
真的很难，因为那个玉片已经脏得把自己的金光都遮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顾霄这样修为高又刻意把灵力汇于双眼的闲得没事干的高阶修士，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东西是个宝贝。
顾霄没有多想，上前就要问价，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暮沉拉了拉。
他会意停步。
暮沉上前一步，在一堆破烂里挑挑拣拣，勉勉强强挑出了几件稍微好一些的东西。
他问道：“道友，你这些怎么卖？”
老头抬眼看了看他，嘿嘿笑了笑：“三百下品灵石。”
暮沉神色不虞：“这么贵？你这东西可不值这个价。”
老头道：“贵？你以后想要的时候找不到就不觉得这个贵了。”
暮沉挑了挑眉：“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买不到？道友，就这几块天工石和一点铯土，值三百下品灵石？你骗谁呢？”
老头本来看他俩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衣着也不似寻常人，就以为暮沉两人是刚刚出门历练不懂事的小修士，现在一听知道自己遇上懂行的了，立马怂了：“一百五，可以了吧？那些店里可不会有这个价……”
暮沉还是皱眉：“店里的货成色可比你这的好多了……这样吧，你再搭我些东西。”
老头忙道：“可以可以，你拿你拿！”
暮沉皱着眉挑了几样垃圾，把那块玉片也混在了里面，付了钱。
买完后，暮沉拉着顾霄慢慢悠悠地走出那老头的视线范围，随后越走越快，身形几个闪掠就带着顾霄出了交易市场。
等到出了交易市场许久，暮沉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他停步，松开和顾霄交握的手，垂眼道歉：“弟子担心被人发现不对，一时情急拉住了师尊的手，还请师尊不要怪罪。”
顾霄刚刚一路被六六嚎得头疼，此时听到暮沉的话只觉得暮沉太过乖巧小心，他没多想，伸手在暮沉肩上抚了抚：“为师知道，你不要多想。”
暮沉如释重负地笑了。
六六还在疯狂咆哮：“宿主你看清楚啊，他就是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顾霄没睬它，向暮沉伸出手：“东西拿给本君看看。”
暮沉没给他：“师尊等一会儿，我们先找一个客栈落脚，让弟子把它擦干净再给您过目。”
顾霄点了点头：“也好。”
于是他们两个找了一家客栈开了房。
六六尖叫：“不可以！我不允许！宿主你们怎么可以睡一间房！宿主你不能当攻就不要和他一起睡！”
顾霄：“……”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提醒六六：“现在是白天。”
虽然六六作为一个系统不需要呼吸，但现在它还是感受到了呼吸骤停的感觉，声嘶力竭：“不可以！你们这是白日宣淫！一点都不！”
顾霄：“……”
他耐心地和六六解释：“一起开房不等于一起睡觉。再说了虽说本君和沉儿是师徒差了辈分，但睡一张床也不是不可以……”
六六呜呜咽咽地哭：“你们男人都这么说。”
它惟妙惟肖地表演：“是，我是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但我们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而已，什么都没有做……”
顾霄：“……”
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和六六沟通，正好暮沉已经交好了押金，两人一起上了楼，进了二楼厢房。
小二很快送了茶和糕点上来，还帮暮沉接了一铜盆的清水，关门离开。
暮沉先给顾霄倒了杯茶，随后拿出那块玉片细细擦拭。
顾霄瞥了他一眼，抬手布下一个结界。
很快，擦拭干净的玉片露出了它的真容。
顾霄接过玉片看了一眼，不由挑了挑眉。
真的有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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