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顾霄在她对面坐下来，冷冷道，“一帮畜/生，看了实在闹心。”
“确实是一帮畜/生，”紫悠点头赞同道，“那剑尊可是同意与我们合作了？”
顾霄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紫悠笑道：“当然是把这群家伙清理个一干二净。”
顾霄拿过一个空茶杯，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顾霄当然也想把这帮杂碎处理干净，但是他放心不下魔宗。
他们这些正派修士和魔修的交往一向少，顾霄师尊和魔宗老宗主那点交情都是老黄历了，顾霄不敢拿这个去赌魔宗清清白白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道：“本君立一份誓约，如果贵宗宗主愿意在上面签字，本君自然会与你们合作。”
紫悠皱眉，有些不高兴道：“剑尊的疑心病倒是不轻，我家宗主虽不如你的修为高，但也是洞虚境大圆满的大能，还会骗你不成？”
顾霄假笑：“宗主自然不会骗本君，只是既然宗主已经有了洞虚境修为，那为什么不自己处理了这件事，还要在这里耗这么久呢？”
紫悠：“……”
紫悠暗自在心里骂娘。
顾霄说得不错。
这件事中有魔宗一位长老的手笔，在发现宗主追查后，这位长老就迅速跑路了，还用手下最后那点人给魔宗宗主找了麻烦——麻烦不是很大，但也绊住了南紫烟追查的脚步，害得紫悠只能待在萍水城盯城主一众叛徒同伙盯了这么久。
为了快点处理掉这件事，在发现顾霄到了萍水城后，收到南紫烟指示的紫悠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门。
正派人士往往容易热血上头，对于做这些有利于提高自己声望的事十分热衷，紫悠原以为顾霄这种名门正派第一人会欣然接受合作，没想到顾霄这么不好搞！
紫悠咬着牙，只能自暴自弃地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听了她的话，顾霄点了点头，问道：“那人肉是不是对身上有魔气的人有什么奇效？”
“这个我不知道。”紫悠道，“我们魔修又不吃人，不过那个叛徒好像很信这个。”
顾霄挑眉：“那么多入魔者，它们应该吃了不少凡人了吧，你们难道什么都没查出来？”
紫悠：“这个……”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这个我们研究过，入魔者想要提升除了身体不断吸收魔气外，就只有吞噬同类也就是其他入魔者这一种办法了。”
顾霄蹙眉：“那……”
紫悠道：“入魔者吃生肉，它们常常吃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人更容易被捕猎到，而且比较大只。”
顾霄：“……”
是、是吗。
从没设想过的原因。
正堂那边，暮沉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吃得津津有味的三人。
比起顾霄那时看到这一幕的义愤填膺，他更多的是一种漠然。
幼时的遭遇让他习惯了对人性不抱任何无谓的期望，因此也不觉得城主等人的行为出乎意料。
但能不能平静看待是一回事，要不要处理掉这些人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城主的弱点暮沉不了解，但张父张母的弱点暮沉还是很清楚的。
张母最在乎的就是她那个福星小儿子，对小儿子的态度真的是含着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暮沉小时候还暗戳戳地羡慕过这个待遇，但现在……暮沉不用去羡慕了，这份溺爱反而成了暮沉逼迫张母说出实话的好帮手。
至于张父……这个男人最在乎的只有自己，根本没有原则和良心，暮沉可以威逼利诱让他把事情交代清楚，但他保不齐下一秒就把暮沉卖给城主，暮沉也不打算找他。
而且这两个人暮沉一个也不能杀，至少不能是他自己动手。
开玩笑，暮沉自己是不介意弑父弑母，但他还要在顾霄面前维持家庭暴力受害者的小可怜形象呢，无辜的小可怜怎么可以弑亲给自己报仇？
明天就是张公子和大小姐的好日子，张母吃完饭后就高高兴兴地去了张公子住的院子帮他收拾准备，谁知甫一进门就被一把长剑抵住了喉咙。
她吓得举起了双手：“大人饶命！饶命啊！”
暮沉冷哼一声，收回了剑。
他换了衣服，一身黑衣，戴着面罩，手上拿的是修真界随处可见的十块下品灵石一把的长剑，神色冷淡地看着张母。
张公子被绑在一边，嘴里不知被塞了个什么，见到张母，顿时发出了激动的呜呜声。
张母立刻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给张公子扯下来嘴里那团东西，哭道：“小宝，我的小宝啊……”
张公子，也就是张小宝扭着身子，叫道：“娘，你快给我把绳子解开，捆死我了！快快快！”
“好好好，小宝乖，娘这就救你……”
暮沉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
那母子俩忙活了半天都没办法解开张小宝身上的绳子，听着张小宝越叫越惨烈，张母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回头指着暮沉骂道：“我儿子可是城主的女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快放了我儿子！”
暮沉：“……”
真没见过人全家一起吃软饭还这么得意。
他道：“放弃吧，这是缚仙绳，你们解不开的。”
张母急道：“你绑我儿子做什么？你刚刚没听到吗？我儿子可是——”
“我知道他是城主的女婿，”暮沉打断她，“不然我绑他做什么。”
张母心里一颤，知道这恐怕是城主惹上的祸，现在来找人寻仇了。
她当即反口道：“城主是城主，我家小宝还没正式和大小姐成亲呢你找他做什么？”
暮沉没有回答，只是眯眼看着她。
张母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慌了。
她知道城主是那种可以飞到天上的仙人，仙人惹上的人当然也是仙人，她和她的宝贝儿子都是□□凡胎，哪里惹得起仙人呢？
她咬牙道：“不知大人想要什么？”
暮沉嗤笑一声：“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张母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凡人哪里知道仙人要什么……对了！
张母忙道：“您要肉吗？活的？城主说这些肉可以提升修为的！拿这个换好不好？”
暮沉愣了愣。
他本来是想从张母口中问出一些城主的事，没想到张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以提升修为的肉修真界不是没有，但这些灵兽肉都不便宜，只有大宗门才会为门中弟子提供，如果暮沉真的是一个来找城主寻仇的普通修士，他说不定真会为此放过张母和张小宝，带着灵兽肉走人。
但暮沉不是。
而且……他觉得张母口中这个所谓的可以提升修为的肉不是修真界的灵兽肉。
种种想法在暮沉脑中飞快盘了一圈，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是吗，把你们的肉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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