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不知何时冲开了全身的穴位,拧成几股的红绳簌簌落下。


    他一把抓住杏枝的腿,冷森森笑道,“你们这群小贱人”


    “你!”


    杏枝猝不及防被狠狠甩出去,身体直直撞入沈清姝怀里。巨大的冲击力使沈清姝不可抑制后退几步,两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杏枝急切地抱住沈清姝,“小姐,您没事吧?”


    沈清姝对上她焦急的神色,心头一暖,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抬头望向大当家,“倒是我小瞧你们虎牙山了,竟然有这等好药。”


    无色无味,药效强劲。


    她面上镇定从容,朱唇似笑非笑上扬,瞧不出丝毫虚弱。


    强大的气场令杏枝逐渐安心下来。


    大当家见她脸色平静,不由心生疑窦,停在原地不敢靠近。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他可不能再轻易着道。


    殊不知沈清姝要的就是他迟疑,体内不断运功缓解药力。随着药力的驱散,一股奇异的热流忽然涌现,她忍不住捏紧衣袖,桃花眸间染上不自知的水意,极力压下酥酥麻麻的感觉。


    眼瞧着剩余的药力将要驱散,大当家忽然开口。


    “看来你是在用内力解药吧。”


    他微微俯目,观察了她半响,忽然扯了扯嘴角,“你可知道,这药可以用内力驱散一时,之后会药力翻倍?”


    沈清姝运转的内力一滞,没想到被看出来了,唇边露出满不在乎的笑,“药力再发前,足够将你解决。”


    她如何察觉不到绵绵药力如同不竭的海水,她内间用内力只是暂时驱散了一时,在暗道内步子越走越虚浮。


    但已经无路可走,赌一把也无妨。


    大当家狞笑,身形逼近,“你以为我看出来了,还会让你继续吗?”


    他已经被沈清姝绑了一次,这一次不敢放松警惕,双手猛地擒向沈清姝的脖子。


    竟是想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杏枝双目瞪圆,护崽似的挡在沈清姝面前。


    沈清姝有气无力将她推开,大当家的手如同鹰爪勾起,狠狠抓来。


    不难想象沈清姝中了这一爪会落得如何下场。


    沈清姝咬牙发狠地运起全身的内力,杏枝绝望地扑过来,心里清楚根本不可能赶上。


    电光火石间——


    一个黑色的物体飞驰而来,周身带起阵阵罡风。


    精准急促地砸在大当家手腕,大当家蓦然发出惨烈的哀嚎,痛苦地握住手腕。


    随之一道红褐色的身影翩然而至,男子穿着粗布麻衣,宽大的袖袍随风飘舞,乌发仅用一根木簪束起。


    他眉目清冷,粗布麻衣丝毫掩不住他的绝世风华。修长冷白的指尖夹着几颗小石子。


    正是方才击中大当家的物什。


    飘逸清华的身影宛若天山之巅的一捧清雪,瞬息而至。


    沈清姝闻到熟悉的松香,莫名松了口气。奈何她几息前已然催动全身内力,此刻已然无法停息。


    汹涌如潮的内力与药力轰然相撞,沈清姝先前压制的热潮霎时间卷席全身。


    她努力抑制住到喉间的喘息,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媚色更添三分,望向谢斯年的眸子若盈盈秋水。


    蓦然撩动他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弦。


    谢斯年眸色微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好似浮冰碎玉,“你家小姐如何?”


    沈清姝此刻瞧着病恹恹的,柔弱无骨般顺服地倚靠在他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谢斯年全无喜悦,反而生出些不安来。


    “小姐,小姐她中了药。”杏枝哭诉。


    沈清姝恢复了些许力气,却仍直不起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觉令浑身娇软,小巧温润的耳垂染上薄红。


    一股莫名的燥热蔓延至全身,沈清姝神情恍惚间只觉身上衣裳碍事至极,相反谢斯年身上冰冰凉凉,像料峭寒冬的冰霜,于燥热的沈清姝而言温度舒适。


    她咬住唇,强行克制自己凑到谢斯年身上的欲望。


    心中逐渐浮现出不详的预感,一双眸子闭了闭,莫非她中的是……


    谢斯年与杏枝一心在沈清姝身上,大当家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准备趁机逃走。


    眼瞧着即将脱身,他得意地翘起嘴角。


    看来这个男人不过外强中干,等他出去了再派人来绞杀他们。


    大当家摸向下一个机关边缘。


    却不知谢斯年淡然将一切收入眼帘,见大当家自以为要逃脱,他眼底划过一抹嘲讽,身形未变,只袖袍轻扬。


    洋洋得意的大当家猝然发出惨叫,他僵硬地垂下头,只见膝盖间多出两个血淋淋的黑洞。


    他来不及反应,双腿疲软跌倒在地。只可惜他没有沈清姝好运,没人接住他。


    “砰”得一声巨响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涌出来。


    “你!”他的眼神恐惧不安,“你到底是什么人?”


    “取你性命的人。”


    “取我性命?你喜欢这小娘子吧?”大当家眯起眼睛,虽是问句可语气笃定。


    “你可知道,她中的根本不是麻药哈哈哈哈。她早已与我……”


    大当家的话倏忽停住,他不甘地睁大双眼,“你,你。”


    很快没了气息,倒在地上。


    为祸一方的虎牙山大当家以如此荒唐而凄惨的方式,死在无人问津的暗道里,潦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谢斯年面色沉冷收回手,饶是沈清姝意识混混沌沌,也从他动作间看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勉强撩起眼皮,拽了拽谢斯年的衣袖。


    她中了药,有气无力得跟只猫儿一样。


    谢斯年却立刻感觉到,动作一顿,脱下外袍裹在沈清姝身上。


    他薄唇紧抿着,勾勒出不悦的弧度。又从怀里拿出沈清姝的软鞭,动作温柔细致地系在她腰间。


    沈清姝体内的药力强横霸道,她无暇顾及任由谢斯年摆布,昏昏沉沉想着谢斯年怎么会有她的软鞭。


    谢斯年看出她的疑惑,语气浅淡,仿佛毫不在意,“我从外头婆子手里夺过来的。”


    实际上天知道当他看到沈清姝独有的软鞭出现在他人手里时,心脏骤然坠落谷底。


    轻功动用到极致,只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哪知到时恰好撞见沈清姝虚弱地跌倒在地,面前身形是她几倍的大汉五指勾起,擒向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不难想象小姑娘受了这一击会是何下场。


    那一瞬间他顿觉心脏揪得生疼,无法忽视的惶恐和失落包围着他。


    饶是谢斯年想掩耳盗铃都不得不承认——


    沈清姝远比他以为的要重要。


    否则他怎会如此牵肠挂肚?


    “是我来迟了。”


    他声音难得温柔,为小姑娘系好腰带,小心翼翼将人抱在怀里。


    沈清姝神志不清,只觉这人实在过分谨慎,犹如对待易碎的琉璃,难言的燥热使她不住在谢斯年怀里挣扎。


    温香软玉在怀里点火,饶是谢斯年再坐怀不乱亦是眸色深沉,好似荒原失火,连带着声音喑哑几分。


    “别闹。”


    他伸手轻轻揉着沈清姝的额头,渐近的熟悉的味道令沈清姝安分下来,亲昵地在他怀里蹭着。一双桃花眼里洇出水意,媚色无边。


    肌肤相触的地方燎起一阵阵燥热,谢斯年再也忍不住,摩挲着小姑娘脖颈间的软肉。


    或许谢斯年自己都没意识到,杏枝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他此刻眸光幽深晦暗,犹如溅落在白纸上的墨滴,慢慢晕染开,蕴育着浓郁得让人心惊的纯黑。


    又仿佛诱人深入的枷锁陷阱,是危险极致的占有欲。


    谢公子果然对她家公主殿下……


    杏枝暗暗心惊,忍不住出声,“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谢斯年不浅不淡觑了她一眼,“你往前直走便可出暗道,届时外头有人接应。”


    他之所以来这么晚,是因为他拿到了虎牙山的布防图还有暗道的地图,并将之交给了江陵山寨的人,助江陵山寨诸人顺顺利利攻上了山寨。


    谁知一回来,沈清姝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谢斯年平素清华矜贵,宛若不染尘埃的月上仙人,缺了七情六欲。此刻气场竟与公主殿下有几分重合,举手投足间带着摄人的气魄。


    杏枝喉间那句你与公主去哪怎么也问不出口,她纠结半天,小脸都快皱一团,看到沈清姝牢牢扒住谢斯年衣袖,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谁让公主殿下心悦谢公子呢?


    她一步三回头离开。


    暗道彻底陷入沉寂,谢斯年搂着沈清姝还有余力拾起地上翻落的烛台。


    昏暗摇曳的烛光打在两人的面庞上,灯火如豆,身影成双。


    狭小的空间回荡着谢斯年的脚步声,咚咚咚一声又一声,不知撩动了谁的心弦。


    “唔。”


    沈清姝骤然发出一声轻哼,打破了规律的脚步声。她双眸盈出些泪花,身体滚烫,不满地扒着身上的外袍。


    “好热。”


    怀中人如玉般的手臂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外袍顺着肩头滑落,露出莹玉圆润的肌肤。偏生她眸色无辜天真,如同纯洁无邪的稚子。


    出口的话似嗔似嗲,犹如软软的钩子。


    清纯妩媚而不自知。


    谢斯年的脚步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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