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大当家所说,这诡异的春.药愈是用内力催化,药效愈发汹涌。


    沈清姝方才动用全身内力,打算与大当家拼个你死我活,药效便催发到至极。


    她只觉身体好似坠入了暖炉,滚烫灼热的气息令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迷迷糊糊凑过去,埋首于一片冷冽的松香里。


    她顿时舒适地叹谓一声,抱着她的人宛若一块清凉的寒玉,靠在他怀里那股燥热勉强缓解几分。


    可惜犹如饮鸠止渴,几息后初初压下的欲.火呈燎原之势,烧得沈清姝沦陷在奇异的感觉中,娇艳的朱唇被她死死咬住,一双桃花眸雾蒙蒙的,饶是如此仍有几声娇软的轻哼断断续续从她唇齿间溢出。


    “我好难受……”


    沈清姝委屈地哼着,一双白嫩的小手伸向身旁那人手感温润的胸膛。


    小猫似的轻哼勾得谢斯年摩挲她颈间的力道沉了几分,他抱着沈清姝,另一手拿着烛台,“别闹。”


    音色低了几分,更何况他分不出手来制止,压根没有几分威慑力。


    倒是小姑娘身处危险而不自知,像美人蛇般扭来扭曲,不断在人怀里拱火。


    谢斯年一直觉着沈清姝的眼眸生得好看过分,眼尾细而略弯,形状似桃花花瓣。此刻半阖半睁间懒洋洋看来,连带着她疑惑的话一起传来。


    “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她乖软地倚在他怀里,头正正好贴在他胸膛。


    耳边是疯狂跳动的心跳,沈清姝略有些狐疑地发问。那笑容天真无邪,却又恍若蛊惑人心的祸国妖姬。


    谢斯年骤然陷入怀中美人朦胧迷离,媚态横生的眼眸里。


    仿佛幽深的漩涡。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声声急促。


    无不昭示着他难以自抑微妙而炽热的情愫。


    从他将那双桃花眸镌刻在记忆深处,又或许更早的时候就身处风月局中不自知。


    谢斯年良久无言,抚在沈清姝脖颈间的手指停下。


    他的手指修长冰凉,抚在身上犹如沙漠中的甘泉。沈清姝初时不满足,如今燥热中骤然失了那一点清,顿时不悦地轻哼,竟凭着感觉轻轻咬住了他的指尖。


    轻微的刺痛从指尖传来,好在她浑身绵软,只用贝齿在他指尖厮磨,好似没足月的奶猫。


    谢斯年垂眸望着指尖湿糯糯的一团,眸色愈发暗沉。


    既引他入局,便再无退路。


    他眼中的冷漠终是寸寸碎裂在怀中磨人的小姑娘手上,脚下的步子加快。


    奈何沈清姝欲.火焚身,根本等不到谢斯年停步,两只手不停解着两人身上的衣物,却根本解不开。


    可怕的空虚感蔓延全身,沈清姝声音染上了些哭腔,“你欺负我。”


    谢斯年望了眼不远处,骤然将人抵在一旁的墙壁上。长指与怀中少女的手严丝合缝扣在一起,高举过头顶。


    亲昵暧昧的姿势牢牢将沈清姝禁锢在墙壁与怀中,她动弹不得,抬起眼角泛红,惹人怜爱的眸子,“帮我。”


    谢斯年眸色倏忽变化,喉间滚动,恶狠狠抵在她耳边轻喃,“你可知道我是谁?”


    沈清姝已然被烧得失了神智,呼吸急促,娇滴滴地剜了他一眼。


    “谢斯年,你到底行不行?”


    此话一出,四周好似忽地结了冰渣子。


    “我行不行?”


    谢斯年盯了她半晌,狭长的丹凤眸中抑制不住洇出浓重的墨色。


    沈清姝茫然间眼前天旋地转,熟悉的松香极具侵略性包裹住她的鼻腔。


    “撕拉。”


    身上的衣物片片碎裂,肌肤与空气接触的刹那泛起鸡皮疙瘩。


    下一瞬,冷冽刺骨的寒流蔓延全身,犹如割肉的刀子一寸一寸刮过,冻得她一个激灵往上窜。


    谢斯年将她牢牢摁在寒潭里,指尖传来温腻的触感。


    “乖。”


    他俯身在池中少女脖颈间,眼波微微撩开,错开美人窈窕的身姿。


    两人此间所在的寒潭,是他从锦盒内的图纸上得知。


    沈清姝借机溜走后,谢斯年闯进了一间密室。密室中陈列着数排寒光凛凛的兵器,步步危机陷阱。


    行差踏错,便尸骨无存。


    谢斯年其实并无机关阵法的记忆,身体却本能般闯过数道机关。


    锦盒被藏在暗格里,谢斯年折膝拿起。


    里头规规矩矩摆放着虎牙山的布阵图与暗道地图,还有一本小册子。小册子记载着一种邪术,服用秘制的药丸后可通过双修增长功力。


    如同点通了关窍,谢斯年瞬息知晓为何大当家受制于二当家。


    二当家给他提供秘药。


    当谢斯年知道大当家将手段用在沈清姝身上后,心中无端生出怒火。


    谢斯年握着沈清姝瘦弱肩胛的手微紧。


    池中美人顿时发出一声娇呼,谢斯年顷刻回神。


    *


    沈清姝在寒潭里泡了多久,谢斯年静坐在潭边陪了她多久。


    红色的烛泪落满铜质的烛台,猩红的火舌湮灭于一室黑暗,徒留一地寂静。


    后半夜里沈清姝迷迷瞪瞪喊着冷,蚀骨的寒冷与秘药的火热缠斗得难舍难分,她的身体冷热交替。


    谢斯年敛着眼睫,孤雪凝霜般的容颜上陷入沉思,迟疑几息后迈步坐进寒潭里。


    刺骨的寒意顷刻涌上四肢百骸,谢斯年却一心牵挂在怀中美人身上。


    沈清姝于寒冷中突然寻到一丝温暖,整个人不由自主贴过去。


    满室漆黑中,别的感官愈发敏感。美人光滑的肌肤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袍紧紧相贴。


    谢斯年精准无误地捻住沈清姝一缕发丝,眸中似有欲色灼热,“你逃不掉了。”


    谢斯年老僧入定般,抱着沈清姝在寒潭里枯坐一夜,直到暗道内传来杏枝小声地呼喊,“公主殿下,您在吗?”


    她提灯走近,昏黄的光霎那间照亮寒潭。


    谢斯年面色冷漠掀起眼皮。


    杏枝手里的灯登时落在地上。


    *


    一炷香后,三人走出暗道。


    沈清姝一眼瞧见外头望眼欲穿的沈致,见她出来走过来。


    自家哥哥沉冷严肃的目光若有似无在自己身上打量,沈清姝哪里感觉不到,回想起她醒来时兵荒马乱的场景,红霞再度覆上她因着受寒略显苍白的面颊。


    杏枝手忙脚乱给她套衣服,谢斯年率先起身寒室外等她更衣。


    三人一路无言。


    这下好了,山寨里一伙人肯定都以为自己和谢斯年……


    自己中了春.药,哥哥在外头等着,哪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


    沈致见她脸红,面色更加难看。


    好在杏枝及时出言解释,不过山寨的人看谢斯年的目光逐渐发生了变化。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


    他们暗暗对视,眼中皆是了然之色——


    谢斯年日后八成会是二小姐的压寨夫君。


    谢斯年慢条斯理将众人的神情纳入眼帘,嘴角微勾。


    沈致知晓自家妹妹无恙,脸色缓和了点。


    沈清姝连忙转移话题,“哥哥竟如此迅速拿下了虎牙山?”


    谈及此,饶是沈致对谢斯年再不满,也不得不承认剿灭虎牙山的主要功劳在他。


    谢斯年亲自查探确定图纸的真实性,将之送给了听闻妹妹只身潜入虎牙山焦急赶来的沈致。


    两人一拍即合,虎牙山今日本便疏于防守,人人沉浸于寻欢作乐中。沈致拿着布防图顺顺利利攻上虎牙山。


    “平安顺遂便好。”沈清姝点头。


    两人不知晓的是,谢斯年送完图纸回来,就听到有婢女说有一名新的美人被献给了大当家。


    几乎瞬间想到沈清姝,又见寝屋外头婆子手里拿着那根软鞭。


    谢斯年心蓦然沉入谷底。


    沈清姝的软鞭,谢斯年曾借来研究过。其材质之特殊,整个大梁找不出第二根。端看沈清姝整日将软鞭随身携带,便知软鞭的意义非凡。


    如今却出现在婆子手上,他甫一进屋子目光微刺,地上全是激烈打斗留下的痕迹。


    好在锦盒里有暗道的图纸。


    “回山寨吧。”沈致走过来,不悦地隔开谢斯年。


    有些事情,他打算私底下问清楚沈清姝,倘若谢斯年真的……


    “好。”


    沈清姝捏着衣角,悄悄用余光瞄谢斯年。


    谢斯年疏冷的面容宛若梨花,丰姿隽爽,萧疏轩举。见她瞧过来,面无异色点头。


    不知是不在意沈致的意图,还是根本没察觉。


    沈清姝眼尖地发现他发梢末端洇着湿气,昨夜自个儿在寒潭坐了半宿,他又何尝不是?


    可自己脱难有一堆人围过来关心,救命恩人却形单影只。


    沈清姝自觉不是个心软的人,然则前世她在玉佩中陪伴谢斯年一生。谢斯年于她而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她有些无奈地叹气,转身对杏枝低语几句。


    杏枝点点头,退出人群,走到谢斯年身侧,掏出一块帕子,依照沈清姝的话安抚他。


    却没发现谢斯年自帕子拿出来时便一瞬不瞬盯着。


    帕子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实在称不上美观。


    沈清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枪剑棍鞭庸中佼佼,偏生女红极差。小时候气坏了不少女红先生,纷纷来找镇南王告状。


    镇南王心疼她年幼丧母、体弱多病,哪里舍得罚她。当下说不学便不学了,纵出她顽劣骄纵的性子。


    不知是何时当初那个顽劣的少女也出落成大家闺秀的模样。


    沈清姝见他接过帕子松了一口气,却隐约从谢斯年眸子窥出几分愕然。


    怎么回事?


    沈清姝欲窥清一些,谢斯年收回帕子,转而在袖中翻找。


    他的动作中透出几分急切,一卷羊皮纸落在地上,竟毫无察觉。


    沈清姝走过捡起羊皮纸,不经意间看到羊皮纸上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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