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柒坐在沙发上，十指交错，平静地看着他。
那包容的目光分明在说——没关系，你继续，我会静静听你瞎扯的。
林弦：“……”
林弦语速加快：“驱邪师协会正在追踪邪/教成员的踪迹，每个线索对于我们而言都至关重要，你说自己和邪/教没有关系，但又有这种和邪/教的人非常相似的能力，所以——你早晚会被他们盯上，这是肯定的。”
林弦喝光罐里的啤酒，那双猫似的眼睛里落了吊灯灯光，尤为明亮：“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沈尧柒思索着说，“你是说着说着才把自己说服的。”
“……我是正经驱邪师。”
林弦寻找垃圾桶的位置，站在原处做了个抛掷的动作，那易拉罐“咣当”一声落进垃圾桶。
觉得这句话力道不够似的，林弦又加了一句：“绝对不会在去人家家里驱邪时同意吃饭邀请，还要求对方给自己准备饮料的正经驱邪师。”
说出来之后林弦蹙了一下眉，沈尧柒还没说话，他就红着耳根加上一句：“不过你没收牛姨的钱，这么看来还算是合理。”
沈尧柒这才恍然：“原来不正经的驱邪师是指我？”
林弦：“……”
沈尧柒问：“你的意思是，你对于保护好我有着十足的把握吗？”
林弦又开了一罐啤酒：“别小看人。”
“我是驱邪师，而且是隶属于驱邪师协会的驱邪师，”林弦摸摸口袋，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证件，“自己看吧，货真价实。”
沈尧柒把他的证件接过来。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林弦证件上的证件照——这只“脸臭的猫咪”在拍证件照的时候都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无端给人一种挑衅感。照片上的他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少年，与现在比起来更有锋芒。
“你看起来不喜欢拍照。”
“什么？”林弦反应过来后一把拿走证件，满脸阴沉，“没让你看照片！看这个章！”
林弦的手指戳上证件中“驱邪师协会成员”上面的红色印章图案，那图案花纹交错，看着有点复杂，“看到没！”
沈尧柒点头。
“这就是我靠谱的证明。”林弦把证件收好。
又到了沈尧柒虚心求教的环节，“为什么协会驱邪师一定靠谱？”
“……”林弦语塞，“你对驱邪师到底了解多少？”
沈尧柒言简意赅：“驱邪之人。”
翻译一下就是“我对于驱邪师的了解只有字面意思，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懂哦！”
给他看证件的林弦默默把证件又收了回去。
“协会的驱邪师和普通驱邪师是不一样的。只有表现特别突出的驱邪师，协会才会对他们抛出橄榄枝，”林弦解释道，“而协会驱邪师的任务往往不从论坛上面找，协会会给他们发布任务。他们的任务往往比较棘手，有的甚至凶险……就是说，一般驱邪师搞不定的，协会驱邪师才会出马。”
“哇哦。”
“不是让你捧场的……”林弦觉得自己对上沈尧柒之后一个头两个大，往日里的不好接近在这人面前就是空气，“我说了保护你就一定会护你周全，你好好考虑考虑。”
沈尧柒说：“不用考虑了，我觉得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除非我真是邪/教的成员。不过我想问点问题。”
见他同意，林弦的脸色都好了许多：“嗯，你说。”
沈尧柒是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坐在地上的林弦，好奇地问：“协会驱邪师很穷吗？你为什么在送外卖？”
他的长发随着动作下滑，落到林弦的肩上，林弦的视线被短暂地吸引过去。
从表情上看，林弦不太想回答。
何止是不想回答，他看起来就像是要让沈尧柒把这个问题吃回去。
但不知道想到什么，林弦抿起的嘴唇还是松了，“工资是协会发的，不少。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没上班，还欠了点钱。”
“哦”
“还有问题吗。”
“嗯……既然你手头紧，还要‘保护’我，我当然也要展现一点诚意，”沈尧柒笑眯眯地说，“林弦，我这里供你包吃包住，怎么样？”
林弦刚剥完沈尧柒买来的小龙虾，嘴里叼着一块桥头排骨。沈尧柒这句话让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之后，他移开视线：“其实也不——”
“我只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沈尧柒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个一厘米距离。
林弦：“说。”
沈尧柒笑容扩大：“你出任务的时候把我带上就好。”
“……这是哪门子小小的要求啊！我刚才说那边的任务棘手又危险你没听到吗！”
“可是我有自保能力，你甚至不需要担心我，只不过把我带上就可以。”
“开什么玩笑，我们的任务和之前的水鬼可能都不是同一等级的，”林弦拍掉沈尧柒落在他肩上的长发，拒绝的意味十足，“没人管你的话，你受点轻伤都是大吉大利！”
“就算真的受伤问题也不大，它愈合得很快，”沈尧柒向他示意自己的伤口，“我死不了的。”
林弦不敢相信这种话出自正常人之口：“死不了你总会痛吧！你不是怕痛吗？这种伤口不痛你骗谁呢！”
林弦和沈尧柒对视了一会儿，看起来谁也不打算让步。沈尧柒一时间竟然被他问得不知道说什么，看起来有点懵，移开视线看向伤口处。
“你想多了。”最终，沈尧柒平淡地说。
痛不痛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别人又感知不到他的痛，他自己不在意，这痛苦就相当于不存在。
“况且你不是说了吗，你会保护我，”沈尧柒用有些暧昧的语气轻声说，“厉害的林驱邪师，我很相信你。”
短暂的沉默后，林弦再度开口：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
沈尧柒一本正经地和他解释：“其实我这个技能是越用越强大的，所以我需要不断升级……”
林弦目光复杂地看向他。
沈尧柒：？
“你要去倒也不是不行，但我要再加上一个要求，”林弦一脸纠结，“找个时间我会带你去驱邪师协会。之前我说了，你要是真的想成为驱邪师，就要先拿到证明。”
成为驱邪师吗。
沈尧柒搓了一下手指——照林弦之前所说，就算他属于纯阴体质，林弦也会想办法给他拿到证明，“行。”
林弦继续说：“当然你要是后悔了就直接说，我绝对不会嘲笑你。”
“嗯，”沈尧柒笑说，“我尽量不。”
看沈尧柒没注意到他这边，林弦打开wx联系驱邪师协会会长。
林弦：这几天派任务的时候，给我一点危险系数低的
楚笙：怎么，你受伤了？
林弦：……
林弦：没有。对了，过段时间我会推荐一个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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