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吓坏了 [V]

    艳丽还没出月子呢,你说老太太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她实在是顾不上,自己生孩子,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看孩子的话比谁都亲,其余的人都是靠边站的。

    有个孩子感觉是不一样的,跟人家阿姨学着照顾孩子,学的很认真,自己也很走心,给冯椿生打电话,“那个奶瓶不太行,得换奶嘴,材质不好,你去看看再去买几个新的,买两个吧,大的小的都要。”

    天天含着在嘴里面的,得好的才行,不然不好消毒,她以前觉得家里装的消毒柜没什么作用的,因为洗碗机自己带消毒烘干的,这会儿听课了,洗碗机的消毒功能达不到医院的标准,就得单独装消毒柜,给孩子放毛巾奶瓶之类的。

    冯椿生去买,一个奶瓶几百块钱,自己都愣了一下,沛沛那时候用的也没留意,那时候房茯苓照顾很多,“这么贵的呢?什么材料的啊?”

    人家母婴店就吧啦吧啦说,大人多吃点苦没什么,不能苦着孩子是不是,冯椿生就在那里看,觉得不至于,你买俩奶瓶就一千块钱了,最后选了一下,就没买艳丽要的那种。

    给送过去的,艳丽看着就不对,“这个不是我说的那一款啊?”

    “其实奶瓶不用那么好的,差不多就可以了,这一种也算是好的了,性价比也比较高。”

    艳丽就气笑了,真行,你给你孩子都这样啊,那沛沛之前你一个月给多少钱啊,一个月生活费给多少啊,走的时候还给两万块钱呢,现在有孩子了,想法就会对比,这么大的孩子一个月能花五千块钱吗?

    那凭什么啊,凭什么就不能用好的啊?

    就算是全部用最好的,一个月能有五千吗?

    冯椿生的卡的话,一直就不是在她手里的,但是开销什么的,冯椿生一般都是他来的,艳丽工资也不是那么高,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然后其余的就留着了,不家用。

    看的出来不高兴,冯椿生也没说什么,你现在用这样的奶瓶,以后你样样都要好的话,标准是能达到了,但是他觉得不值得,你完全可以把钱用在别的地方,给一个小孩子吃最好用最好的,样样看顶端的,不合适。

    消费要符合家庭,这是他一直的观念,一会儿自己就走了,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用啊,艳丽一会还有活动。

    等他走了,艳丽就觉得心冷,觉得不太一样,这个钱还是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喊娘家妈过来,商量事情的,“我之前觉得他负责开销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有孩子了,孩子花销那么大,但是我又不能直接问他要卡,我觉得他也不能给我。”

    夫妻意识到经济问题的时候,就非常刺挠了,要么一开始恋爱讲好,要么就是说一结婚就分配好,不然过一半孩子都生了,事情就不太好撕扯了。

    艳丽妈妈也是觉得不能直接要,“现在他跟家里那边打官司呢,那边要钱,你要是再直接要的话,我觉得够呛,事情不能挤着在一起是不是?你得给人家一个喘气的机会,平时多体谅他一点,马上他要出差去了,得联络好感情。”

    “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开玩笑一样提起来这个事情,说孩子开销大,就算是不全拿来,怎么也不要比前面那个孩子少对不对?”

    艳丽觉得事情是这样的事情,家里现在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她要是再去裹乱,日子就很容易崩了,有点怪自己妈妈,“你那时候结婚钱光叮嘱我跟他家里好好相处的,说前面就是婆媳关系没弄好,跟家里关系差才离婚的,结果你看白费功夫,那一家子真的不正常。”

    “老的不像是老的,中间不上不下的也不讲理,你说谁家父母不养小孩的,当初他奶奶心疼自己闺女给带小孩的,那要报恩也是她闺女报恩,凭什么就怪小冯身上的,这活了这么多年,他弄半天欠了人家一大家子,只要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还不清的恩情了,他们一家子就这样想法你知道吧。”

    老太太想法是我养大你,这是恩情,她不去想是替谁养的,中间谁得到实惠了,只认定了冯椿生欠她的。

    你要说贺娇对不起冯椿生,冯安剑对不起冯椿生的话,更不可能了,父母生了你,给了你生命,让你来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妈妈怀胎辛苦,这辈子又是一个天大的恩情,只要生了你,你就欠她的,一辈子你就得捧着她。

    这样的思维,绿韭理解不了,现在□□裸的,艳丽也理解不了。

    怪自己妈妈,“那时候我不愿意,觉得这样的家庭不行,你非得让我跟他继续,现在好了,我妈你说你害了你女儿。”

    娘家妈也没想到这么复杂,“那还不是你年纪大了,找对象一直找不上,小冯脾气好人好,你说什么人家就是什么,经济条件也好,有车有房收入高工作好,就家庭的话不太一样,我觉得忍忍不计较就行,哪里十全十美的。

    你现在日子过的差了?你看亲戚朋友哪个住月子中心的了?你看哪个家里一直请月嫂的了,你出了月子中心家里就是育儿嫂等着,你自己钱不用家用,你哪里不满意的了我闺女。”

    娘家妈可不惯着,你这就有福气的了,唯二的缺点就是二婚有个女儿,还有个那样的家庭。

    艳丽你说自己买俩奶瓶吧,也有点舍不得这个钱,想了想就用了冯椿生买的,其实也很好,也不便宜了。

    婚姻各自管各自钱的话,难免就是有点小算计的。

    她现在跟冯椿生大伯那边一下就联系起来了,那边的伯娘金玲,一口一个伯娘。

    金铃也是很多怨气,从开始跟妯娌就相处不好,那老太太看不起人,“这么多年了,不怪椿生,他家里哪个也不愿意跟我们这边打交道,跟我们走的近,光跟她们自己那边亲戚走动,不是给老家上坟的话不联系。

    当初他离婚那么大事情,没有跟我们提起来,自己光听他那边老太太忽悠就这样稀里糊涂离婚了。

    你说我们当大伯当大娘的,我们向着谁啊?我们还是向着椿生的,他爸就不是很到位,不然当初房子就不能跨过当爹的给儿子,我们没有利益冲突的,这事情不用惯着他家里。

    两个儿子呢,冯安剑要打官司,我看他丢不丢得起这个人,我反正农村的我不要脸,我到时候就去贺冬来单位问问他们领导。”

    舍得一身剐,皇帝拉下马。

    撕破脸谁也不用敷衍谁了,千年狐狸熬成精,谁也不用在这里玩聊斋。

    金铃就能下得去这个身段,老太太多少次了逢人就说她抠搜不请客,说她占小便宜,冯椿生爷爷奶奶那边便宜都是给她占了。

    那凭什么她不要呢,冯安剑是上门,第一个孩子跟人家姓的,那按照传统,东西就是没有冯安剑的,你又要一个上门女婿,然后还惦记人老家里那点东西,你是不是脸大?

    她凭什么请那一家吃饭?

    去找贺冬来,直接找家门上去了,秦月开的门,半天认出来,就没接触过,逢年过节不见。

    金铃就笑了笑,“贺冬来在家吧,我是他大伯娘。”

    她土里土气的,两手空空的,贺冬出来看一眼,马上迎到屋子里面来了,“怎么没说一声,吃饭了没有,没吃我再出去买点。”

    说话很亲,做事情很周到,金铃可不吃这一套,你这孩子从小就鬼,会做的不如你个会说的,金铃就笑了笑,“我吃过了来的,有个事情我跟你商量一下,你家里现在坐这个事情是不是不对,这些年了,你们欺负老二不用我挑明了吧,一家拿着他当外人。”

    “你当哥哥的得了便宜不能卖乖,你就说你花多少钱,老二花多少钱,你给家里多少东西,老二给家里多少东西了,现在你奶奶到处跟人讲老二不是东西?他要不是东西,你是什么?”

    金铃看老大,觉得也理解人家了,不是一个姓的孩子,真的不亲,她对老大一点感觉也没有,老二那时候生下来,她亲啊。

    冯安顺坐在那里一声不说,他就是听老婆的。

    贺冬来没等说什么,秦月就急了,你讲不讲道理啊?

    “伯娘啊,这事情跟贺冬来有关系吗?你找他干什么?”

    “那这个事情跟冯椿生有关系吗?你们家里天天搜刮他欺负他干什么?按照当初说好的,一个孩子姓贺,那是你家里养老的,一个孩子姓冯,那是我冯家摔盆顶门立户的孝子,凭什么孝顺你们啊?”

    金铃觉得要不是新社会了,老一套过时了,老规矩也比不上法律了,还是能拿出来一口唾沫一个钉子的,那冯椿生就是冯家的人。

    当初冯安剑上门,家里讲好的。

    现在给她扯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她气的好几晚上睡不着,“我话就放这里了,官司你们要是打,我呢,就直接去你单位上去,跟你们领导说说,跟你同事说说,各个办公室都有对外公开电话是不是,我挨个让她们评评理,到底是亏欠你们什么了,冯椿生这孩子哪里对不住你们了,你们天天吹毛求疵的。

    你觉得跟你没关系,你说了不算,一个家里的,大家要都觉得这个事情里面,你做到位了,你是个好人,那就当我丑人作怪。

    但是冬来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跟你贺冬来真没关系吗?”

    贺冬来心啊,你说跟人□□了一样的,秦月平时多温和的一个人,两口子都是温温和和,不急不躁,心里很有数的人,没遇见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年轻了,吓到了。

    第222章千挑万选的儿媳们 [V]

    等着人一下走了,秦月就先坐不住了,贺冬来多好的工作啊,那时候废了多少功夫,给考上了,这样的单位固定就是一辈子的,要是给人知道了,真的几十年的笑话,退休了都得给人提起来。

    “我去跟我奶奶商量一下去。”贺冬来起来要去,给秦月一下喊住了,气急败坏的脸都红了。

    “你还去找她,糊涂,她能有什么见识的,当家这么多年,你看看什么样子了,哪一个人过的好了,老二离婚了,人前面的走了再也不回来,当初事情做的多绝,我也受够了,你找她想着怎么摆烂是不是?”

    说着说着脸就崩着,家教很好,没有歇斯底里,指手画脚的,坏事小声说,压低了声音在嗓子里面碾成粉末,扎的慌。

    老大就是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下巴上也是戳着钉子的,要低头低不下来,不低头的话扎进去也不舒服,“我就去说说,不跟自家人商量找谁商量?”

    最后到老丈人家里去了,秦月爸爸给出主意的,人家向着女婿的,肯定是给贺冬来说话儿的,“这个事情呢,就是不是你大伯娘提出来,咱们为了家里和气,也千万不要走到那一步,你弟弟呢,你先去劝劝,再去劝劝家里,彼此肯定是有误会的。”

    “你大伯娘那里呢,也不要你家里人去说了,我去说说,没事,她也不想去单位里面闹的,你就放心好好工作就是了,别的不用管。”

    贺冬来现在呢,想着提拔的,干活这么长时间了,家里又给四处找关系上进的,冒尖儿了。

    当一个人渐渐出现在领导眼里的时候,那就是离着提拔不远了,先跟着领导好好干几年,给你画个饼,时机成熟就上去了。

    贺冬来听了心里也放心了,“就是没别的,怕她去单位里面闹,到时候太难看了。”

    “没事,你们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再去解决,别有压力。”

    老丈人前脚送着人走,嘱咐秦月,“别给吓唬住了,好好吃饭,有事儿别跟冬来急眼了,他家里的事情你不要管。”

    等关上门,就跟秦月妈妈吵架,秦月妈妈脸一下子就下来了,“那时候我一开始没看好,说不行,这样的家庭没有一点好,我当儿媳妇的我不知道,你非得说孩子好就行,看着他上进有出息,瞎了眼了。”

    男的看女婿不会关注细枝末节的,秦月妈妈现在就怪,找个好家庭的话,省下来多少心。

    秦月爸爸也糟心,真够人,俩人吵了一架。

    秦月妈妈就躺床上去了,躺着呢,闭着眼睛,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就翻个身,结果更晕了,她稳了几秒没稳住,恶心要吐,喘不动气,心里觉得不好,要爬起来,结果一下起来,人就晃了一下倒床上去了。

    等秦月爸爸早上起来的时候,推门进去一看,人早就没了。

    就那样半躺在床上,脸色就非常的吓人,脑溢血。

    秦月一下就疯了,要说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谁,她就觉得是自己爸爸妈妈,亏欠。

    自己不争气,当时就爱跟贺冬来谈,一个劲的喜欢人家,自己爸妈都跟着贴进来,给带孩子干家务,出钱出力,最后还给自己劳心劳力。

    对自己一下就有了恨,对贺冬来也有了恨,指着贺冬来的鼻子,“你奶奶身体不好,天天说自己脑溢血脑溢血,她怎么不死呢?

    要不是你们家天天弄这些破事,我妈能这样吗?怎么不报应你们身上呢,我妈到底干什么了?”

    她抓着桌子上的东西就扫下去,自己拍着桌面,“我妈最大错就是生了我,生了我这样一个女儿又找了一个你们家这样的亲家,我该死,我找了你。”

    秦月爸爸就后悔,跟老伴儿昨晚上吵架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不敢说啊,不能说啊,“你妈昨晚就回房间休息了,早上起来我过去人就这样了。”

    贺冬来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但是到底是为了他的事情,他就给跑啊,秦月说什么,多难听,都不吭声,对自己老婆很包容,很体贴。

    这边葬礼都没有通知到家里,贺冬来现在不敢说,这眼看着就是仇人了,他日子还想好好过,秦月自己有情绪,也有感情,她得发泄啊,她不能让贺冬来赔命是不是,日子还得过啊,她得找个发泄口。

    葬礼过了,她自己就开着车走了,从墓地直接就上车了。

    贺冬来看着不对,“你去哪儿啊?”

    秦月没说话,脸蜡黄枯白的纸钱一样的,孩子都不管,“我爸你看好孩子。”

    秦月爸爸就心想坏了,这是找事儿去了,找谁的事儿?

    找老太太去了,贺冬来愣是没拦着,人家车一下就走了,秦月一身黑。

    贺娇听到砸门的,觉得这是什么动静啊,一边走一边说,“谁这么没素质啊,这么敲门——”

    一开,看到秦月还没反应过来,秦月就一把推开了她,“滚——”

    老太太在房间里睡觉呢,睡眠特别好,但是对谁说委屈都是我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可怜呗,秦月看着她躺在那里,就想到自己妈妈是怎么死在床上的。

    贺娇有点胆子小,她不经事儿,小声问跟着过来,“出什么事儿了秦月,你好好说。”

    老太太听见动静,转过脸要抬脖子看一样,秦月就抓起来枕头砸下去了,给老太太一下砸清醒了。

    “你怎么不去死,你作完这个作那个,你天天作孽怎么不去死,我看见你我就觉得我这辈子白活了,你不知道你多恶心……”

    她后面的就是经典而优雅的过国骂了,无论在什么时刻说出来都是清晰而有力度的,贺娇才回过神来,“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是哪里来的气对着你奶奶撒的,你奶奶——”

    “啪——”

    秦月扭头就是一巴掌,心里特别痛快,你不是最疼你女儿,你不是捧着在掌心里面,我就打她了怎么办,我就天天挖你的心。

    贺娇给打懵圈了,捂着脸。

    老太太一下就跳起来了,上来就要撕打秦月,秦月就打,这样的时候,没有比上手更让人痛快的了,她是拿着命去打的。

    不如老太太身价沉,她给老太太压着在下面,老太太掐着她浑身的肉都疼,她觉得她妈要是在的话,得多难过啊,眼里面包着泪,就不愿意滚下来,咬牙切齿的,“贺冬来不会跟我离婚的,你放心好了,你死了,你女儿还得在我手底下,你养了个废物一辈子只能靠着别人的寄生虫,到时候我一点一点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你怎么对人家女儿的,别人就全部报应到你女儿头上。”

    她躺在地上,老太太压在她身上背对着门,秦月看见贺冬来进来,手就松开了,眼泪一下下来了。

    抱着贺冬来哭,只是一个劲的哭,脸上还有耳刮子印子。

    “我来评评理,讲清楚这个事情,妈听了不高兴就动手,两个人一起对我动手。”

    贺冬来知道有水分吗?

    知道,但是你不能说,她妈妈刚去世,刺激她干什么?

    知道她要发泄的,秦月脸靠着贺冬来,他护着她在怀里,多让人羡慕啊。

    秦月心里想什么,贺冬来不愿意去想,老太太这才知道,金铃去找了,秦月妈妈都已经下葬了。

    她先怪贺冬来,护着秦月。

    最恨秦月,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你妈死了跟我什么关系?

    又恨不得生吃了金铃,你个什么玩意在中间搅和。

    连带着又觉得全怪冯椿生,都是因为他,不孝顺不尊重家里,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导致后面所有的事情。

    全不怪她自己,她依然是全心全意为了家里付出了所有的,对家庭贡献最大的人,她现在满肚子的委屈跟满肚子的怨恨。

    贺娇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满脑子就是那一巴掌,对着冯安剑哭,“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婆婆,她上来就是一巴掌,前面跟我说就是滚,这是对我的态度,我欠她的啊?”

    又对着贺冬来哭,“你这样离婚,得离婚,不离婚以后怎么相处了,你不愿意我就当白生了你了,你们两个过好好的,这样就算好了吗?”

    不能光顾着你们两个人好,她这么不尊重我。

    跟老太太要一辈子的尊重跟尊贵,到头来给骂废物点心。

    都是老小区,邻居都认识熟悉了,贺娇想起来,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闹成这个样子,贺冬来还是协调,他两边说话儿,勉强还能协调住。

    焦头烂额的,“奶奶你以后不要管太多,不要管年轻人的事情了,之前就是管太多了,你这样在家里我们伺候着不行吗?你就不要操心了,也享福。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也不要跟老二打官司了,老二的话脾气也不是小时候那么好管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工作结婚了,有自己的想法,他是个人。

    之前他一点做不到,一点不按照你说的来做,你就作他闹他,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他本来就没长大。”

    贺冬来还是尽量保持耐心,他对家里的话,无论真心还是为了好处,做的事情都挺拿的出去夸的,换句话说,光在嘴上了,人家钱花在刀刃上了,逢年过节给发红包,给家里人哄的高高兴兴的,冯椿生是天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给买着,家里贺娇的零食老太太的衣服鞋子,老头儿的药样样都得他,这些东西人家不提啊,提了也觉得鸡零狗碎的没有什么。

    不如人家一个红包夸的来劲对不对?

    老太太觉得自己得去住院,给气这样,血压这回真的上来了,压不下去头晕。

    贺冬来没空,真的没空,“要不明天的,今天家里孩子还没人看。”

    老太太心里就有点凉,我这样了,你还回的去,明天不怕我死了吗?

    就一个瞬间的怪,马上可怜贺冬来了,“你忙你的,我肯定能去的了。”

    最后冯安剑陪着去的,一个人弄不了,老太太的话很沉,贺娇不愿意去,她分不出轻重来的,“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去,我肚子疼。”

    “肚子疼你在家,我们自己去。”老太太就赶紧喊她休息去,冯安剑站在一边,觉得真不行。

    “一块去吧,多个人照应,一起听听医生怎么说的。”

    贺娇摆摆手,头也不抬的往房间里面走,“我这会儿浑身冷,我躺会去,睡会。”

    冯安剑就只能自己去,去了你说他也不是很上心的人,贺冬来跟他就非常的像,嘴好。

    “妈,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人家医生怎么处理好,先咨询一下。”

    一下两下电话打过去,“可好了,人家说吃这个药好,都不用我们跑了,我给找找家里有这个药,没有我去买去。”

    降压药嘛,哪里不好找啊,老太太平时就吃这个药的。

    觉得也挺好,人家咨询医生了,这就是人脉啊,比自己去医院什么不认识的然后排号强多了,用药都不一定合适,不用心。

    是的,不找关系去医院直接给医生看病,她信不过人家,自己又给华山打电话,华山虽然不是干这个的,但是医生肯定懂得比自己多啊。

    华山就看了看那个药,听着说冯安剑问人家医生的,觉得能说什么啊,“行,吃着见好就行,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老太太就满意了,放心了,觉得冯安剑上心,这个事情就很安慰她,特别希望人肯定她,在意她。

    老头是指望不上了,年轻时候就俩人不和气,现在也是勉强活着见面打招呼饿不死就行。

    复盘,跟冯安剑复盘,老太太一点不带反思不带怕的,更有干劲儿了,她得把事情理清楚,然后人一个一个的征服过去是不是?

    她就没想到,秦月跟艳丽打算给她个好果子吃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一家子可以好几个心眼对不对?

    艳丽自己都震惊了,听着秦月那边电话都不敢喘气儿,“这样好吗?”

    当儿媳妇的,两个儿媳妇,举报自己公公跟亲戚。

    这是一家子?

    冯安剑要是不太好了,那以后养老谁的问题?

    她问出来,秦月就特别的冷静,“他进去了,不需要养老。”

    第223章真狗 [V]

    艳丽到抽了一口冷气,这不得疯了啊,这得多大仇啊,之前冯椿生打官司都没对家里这样啊。

    “大嫂啊,事情不要放在心里面,可以好好跟大哥商量一下,有事情就结解决事情,你看你们过多好的日子,我都羡慕你们,孩子有人帮带着,你跟大哥感情好有工资,你们就上班,下班了就过自己日子。

    我现在的话,天天带小孩,孩子一晚上起来多少次,我就得起来多少次我,我妈妈这边也不能帮我,阿姨的话找了一个不如一个的,还不如我自己带的,勉强凑合着过吧。”

    之前那个阿姨,艳丽出了月子觉得不好,到家里看哪儿都是问题,你做鱼汤这个汤的方式就不是她喜欢喝的,还不如她呢,你说请个这样的阿姨,孕妇饭都做不好。

    觉得人家懒,干的少没有眼力劲,没几天就走了,再找,又是几天不合适,从育儿嫂现在就请保姆了,她想想不如个保姆,育儿嫂那得多少钱啊。

    干的还不好,请个保姆,就白天给看孩子,一个月给三千块钱,中午跟晚上她回家自己带,保姆就是看孩子睡觉给喂奶就行了,干干家务做个午饭,别的又不用管。

    衣服什么都是艳丽自己洗的,那确实是省钱了,银行卡里面钱一个月一个月的涨起来,但是自己累啊,自己来回跑的不行,她觉得值得啊,一个月省下来那么多钱了呢,比自己工资还多。

    她结婚就钱方面很大方,工资不用还房贷车贷,不用养老花钱,自己钱自己攒着,家用冯椿生,你说这样的家庭不然当初也不会愿意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可太知道了。

    她爸那天天吃药去医院的,就是受穷了。

    秦月听着就闭了下眼,笑了笑,“是的,没有多大点事情,你理解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哪里能这么干呢,我脑子坏了也不会干这个啊。”

    艳丽觉得也是,可能自己理解错了,没心思多想想,孩子哭啊,挂了电话就过去了。

    秦月你说也是想很多,要这么做吧,确实疯狂,确实少理智了,她这么干,就把自己后路做的很绝,她不是一天两天的恨啊,她对婆家是日积月累,压在心里的恨啊。

    你说亲家成仇人,也不是眨眼的事情,之前她就有心结在心里,一天天的怨愤,人家小孩爷爷奶奶带,逢年过节给个大红包,还得给做饭,她呢?

    不就是可着她妈一个人坑吗?

    她妈就是给累死的,你们什么时候说给看一天孩子,让她妈歇口气了?

    想着心里都长草,都得疯了。

    贺冬来请假一个星期的,“秦月啊,你别难过了,我不想让你这么伤心,你看看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吃的东西,你跟我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走走,咱们别憋着在心里。”

    他对秦月是真好啊,不然丈母娘不能死心塌地的给他带孩子,就这样拉着秦月的手,嘘寒问暖,眼神很关切,秦月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呜呜的哭。

    算了吧,别折腾了,这日子还得过不是。

    她举报材料都整理好了,自己想了想,扔垃圾桶里面去了,压在下面。

    她也是没想到,贺冬来会看见,家里是没有打印纸的,他看垃圾袋下面有个角,怕秦月扔错材料了,自己拽出来,看了看。

    “你想自己去举报的?”

    秦月张了张嘴,想着大事化小,“不是,我是生气发泄一下的,我没想真的去举报,到底是一家人,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为了你我也不会。”

    她知道自己现在得说什么,说的很好。

    贺冬来你说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念头吗?

    你都打印出来了,肯定是有的,而且是无数次,只不过最后你没这么干,为什么没这么干呢?

    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

    秦月以为很难收场,没想到贺冬来不声不响的坐在她对面,“秦月啊,我知道我们家里这些年没帮上什么忙,但是这是我的家庭,就这么大的力量都给我尽力了……”

    秦月听着听着就心里反驳,什么就尽力了,对你尽力,对我尽力了吗?

    可拉倒吧,听不进去,不吭声。

    贺冬来继续说,“我以后会尽力补偿你的,家务活我多干一点,有空多关心爸爸,对你好一辈子,不让你再受委屈了。”

    听听,女人爱听什么,不就是这么一个肯定,一个承诺的嘛。

    秦月就上头,这个年纪了,还是会上头。

    前面的当狗叫,后面的当宝典。

    那你看,贺冬来这人处理事情,是真的挺圆滑的,这要是冯椿生这样的夫妻关系,早就离婚好几辈子了,代代离婚三千年得。

    情商就在这里摆着呢人家,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情,就尽量的用嘴,其余的金钱精力,能不费心就不费心。

    至于你说的画大饼兑现不了怎么办,那就不用管了,饼就是用来画的啊,你先说就是了,后面没有人去计较。

    到位了就行,全看新意,他做这些事情的流畅度,自己都习惯了,从小就是这样的。

    秦月就很听。

    贺冬来两边一安抚,那么紧张的剑拔弩张的关系,一下就松下来了,马上就崩断了,结果人家给硬是摁下去了。

    还得跟冯椿生讲,“不要太僵硬了,有空回家看看,没空的话发个消息也可以,家里现在情况也不好,奶奶这样,也不知道明年你还有没有机会看见了,以后我们都没有奶奶了,那小时候照顾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给我们吃。

    有什么问题,什么误会,她老糊涂了,你不要多计较。”

    他不说冯椿生错,只说老太太错,说显示情况,摆烂卖惨。

    冯椿生吃这个啊,他之前不都吃吗?

    老太太给吃完了,贺娇给吃,贺娇给吃完了冯安剑,冯安剑吃完了,现在又来一个贺冬来,都是劝别人的高手,都是家里老太太骂冯椿生绿韭的时候,房门人家都不开的高手。

    劝别人多好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冯椿生应该听的。

    但是他累啊,他心累活的不开心,现在就活的挺开心的,他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那种轻松愉悦,不用一点儿哪里不好,给人天天盯着上纲上线了,他也不需要家里温暖了,这些年也暖的有点不给力了。

    “我哥啊,打官司吧,就打我给钱,到时候喊我就行,不打官司直接给钱也行,我一月给一千,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也行,随意,我只管我自己打一千就行,别的事情,不要找我了,我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就不愿意,不用再跟我说了。”

    人生不能任性吗?

    可以啊。

    现在就可以,你要是要,我就给钱,也只能给钱,你要是不要,我钱也不会给,什么时候我大哥你给了,我就给。

    贺冬来看电话,真觉得老太太说的对,变了,变的没有一点亲情的味道了,跟绿韭特别像。

    结果他就没想到,冯安剑还是出事儿了,出事儿了他第一个反应,肯定不是秦月,夫妻之间很坦白,那也不是艳丽,更不可能是冯椿生了,冯椿生没有这样的坏心思。

    思来想去,觉得是不是绿韭,绿韭也知道实际情况啊。

    知情人就这么多,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但是只是怀疑,他没有绿韭联系方式,也不能直接去找,心里就大概率是她。

    秦月觉得不可能,“都多少年了,人家儿子都生了,哪里有那个心思呢。”

    她觉得大概率就是凑巧了,东窗事发了而已。

    贺冬来觉得也是,结果老太太不认为啊,老太太觉得是秦月干的,秦月最近行为就很吻合啊,贺冬来不想激化矛盾,他觉得可以这样说,“那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秦月不可能害我爸的,倒是之前的话,绿韭还有可能。”

    得亏绿韭不知道,不然这一盆脏水,她能摁着贺冬来喝到下辈子。

    第224章郑小巫婆 [V]

    等亏绿韭不在跟前了,要是在跟前,真的是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一个说了,你说到最后,会觉得算了吧,跟这样的人讲不明白道理

    有的人活着就跟法则之外一样,我不要逻辑不要事实,我只管我怎么想的,我怎么想的世界就得是怎么样子的。

    绿韭是真的没干这个事情,她坐月子呢,许东阳不在。

    许东阳去看沛沛去了,他一个人就周末有时间,周五晚上的飞机,然后周天晚上再回来。

    人家当爸爸的,到这个份儿上了,没的说真的,绿韭这种情况很早之前就不能去了,那沛沛一个人在那边,讲好半个月一次最多一个月去一次的,就只能许东阳去。

    人下班就赶紧开车去机场那边去了,晚饭肯定是来不及去吃的,科室里面带着一桶泡面就走了,肯定不在机场吃了,机场里面那泡面多贵啊,恨不得五十块钱一盒的,一点大米饭带汤汁来点青菜就没了。

    绿韭就跟沛沛讲电话的,“爸爸晚上很晚才到,你先休息,让阿姨煮好饭,爸爸晚上肯定没吃饱,到时候做点肉吃。”

    阿姨就在一边呢,绿韭讲什么就要听什么,沛沛觉得可以等一下,“十二点钟跟我睡觉时间差不了多少。”

    大老远过来的,她觉得可以等一下。

    绿韭不给,“爸爸也希望你早点休息,第二天你们还要参加社区活动,垃圾分类爸爸还不会,你要教他的,人要保持好体力才可以做重要的事情对不对?因为是许东阳,所以你不要顾虑太多。”

    不要等他。

    沛沛就笑了笑,是的,其实没有必要等,因为每个人事情都很多,等了就是说几句话,然后赶紧休息。

    没跟绿韭讲什么,问了一下弟弟,其实也没有太多要问的,因为她不知道有个小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就是多个人吃饭而已。

    许东阳很晚才到这边来,因为他得自己叫车,机场到这边的车,他觉得就是杀猪,结果进去了,阿姨都休息了,他开门餐厅灯还开着,前脚进来,后脚沛沛就出来了。

    她没睡,就是等着的,觉得有必要等一下,笑了笑,“妈妈说你一定会吃饭,很辛苦对不对?”

    许东阳背着个背包呢,从包里掏出来东西,你说什么玩意儿,沛沛看了一眼,“你要不要吃,这就是那个鸡蛋饼的,我下午从那里走买的。”

    热乎乎的没等着凉一下就装塑料袋里面去了现在鸡蛋饼都成了个蛋了,一坨一起的,看着就没有食欲,沛沛就爱吃这个,这手艺是指望不上绿韭了,其实到外面来,吃更多东西,对以前喜欢吃的东西没有那么喜欢了。

    自己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许东阳给带这个,肯定不是绿韭要带的,因为绿韭要带的话一定会嘱咐她晚上少吃东西,等着吃这个的。

    “我觉得我要吃一点,看到突然有点饿了。”

    “我给你热一下,你尝尝就行了,不太好吃了。”许东阳先去洗手,想着热热的。

    就看沛沛自己去加热了,一边擦手一边看她去开厨具,装盘子非常的条理,她动手能力很强,“饭菜还是热的,餐桌上一直保温,你先吃,不要等我。”

    她加热还要一分钟。

    许东阳就吃饭,是真的饿了,大口吃饭,盘子里面的菜他打开看一下,笑了笑,真精致,摆着四五个盘子,他能全吃了。

    饭量就一直不是很小,以前在医院值夜班那必须要吃东西的,沛沛端着自己盘子过来,用筷子一层一层的挑开吃,其实有时候吃东西是吃心意的,这会儿她觉得很香,一会儿还要去刷牙而已。

    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又去睡了。

    许东阳拿着包去卧室,包里面一股子鸡蛋饼的味道,他把衣服挂起来,不然明天就没法穿了,都是褶子。

    他从不讲冯椿生,冯椿生家里事情就更不会讲了,沛沛来这边之后手机号码就换掉了,绿韭只跟冯椿生讲过。

    冯椿生的话,一次也没有来过。

    他确实很忙,有时候的话,会对许东阳觉得抱歉,人家一直在跑,但是也知道许东阳跟绿韭照顾小孩很好。

    孩子大一点的话,他会觉得疏远一点儿,长时间不见感情也会淡一点的,而且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对于家务事和其他的事情,都看的比较淡。

    房茯苓是一定要约他晚餐的,只有她有时间,两个人第二天约晚餐,餐厅有活动,服务员带小孩子一起去做,她就趁机问了,“这边生产的话,有没有很顺利,预产期也不跟我说,生完才跟我讲,怕我担心。”

    知道许东阳喜欢吃中餐,那菜都比别的桌子上要多很多,卡卡的大勺子,许东阳一个劲的挖,“嗯,很顺利,医院那边我早就安排好了,大家都挺高兴的。”

    在医院人缘不差,开口的话,你要十分,人家能给你做到十二分,因为好不容易能用到人家一次,许东阳这人好容易有个小孩,平时单身一个人,也不生病也不看病的。

    生完出院了就去月子中心那边去,不用管月子中心是不是不如家里好什么的,月嫂是不是素质不好,这些绿韭就只认一个,砸钱就是了,你几万块不好,那就再拔高一点儿,反正比沛沛那时候花钱多多了,现在涨钱不少。

    “到底是年纪大了一点,没有之前体力好,恢复也要慢一点。”

    房茯苓赶紧说是,“多在里面一段时间,反正也没有事情,孩子也有人帮忙带着。”

    想了想也不能光关心女儿,也得给女婿考虑一下,“你也轻松一点儿,就可以续期到两个月,身材也能恢复。”

    许东阳心想自己但凡心眼小点儿,就能给气死了,你说做个月子俩月,这得亏家里有钱,没有钱的话一个月的都嫌多。

    白天跟沛沛去实践课,他觉得挺有意思的,沛沛学的东西,已经超越了很多成年人了,她也爱学,有兴趣,很多东西许东阳都不懂。

    走的时候房茯苓让司机给送机场去的,只有司机去送,沛沛时间现在特别宝贵,这是大家共识,她现在多学一点,都特别来之不易,后面多少人在鼓励支持的,很多人在付出。

    许东阳就跟赶场一样的,绿韭就不给他再来,“回家洗澡休息,晚饭你不要担心,我给你订餐然后送过去取就可以了,我老公你为了我们女儿辛苦了。”

    我们女儿。

    绿韭有时候很不避讳这样的敏感话题,那她就认为是两个人的女儿现在,有时候是不是血缘没有那么重要。

    她有时候观点,跟她生父是很神似的。

    许东阳刚下飞机呢,“嗯,一会儿再说,我回家先洗澡换衣服,然后去看看你跟儿子。”

    “会不会有点辛苦?”

    “还行,我体力还可以。”

    挂了电话绿韭就笑了,有的人你然他做一百分,他勉强到八十分,还不情不愿。

    有的人你要十分,人家就必须要做到一百分,你就是拒绝了,人家也照着一百二十分的标准来的。

    许东阳那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你不要看他不主动的人,但是人家做法就一直非常的主动。

    跟绿韭一起吃饭,绿韭也在等他,坐在那里声音很小,“昨天的时候,爸爸有点不舒服,下楼的时候脚脖子疼,等过两天看看还这样的话就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许东阳眉头抬了下,“之前也疼过,等去看看吧,有可能是走路太多了,年纪大了也不坐着。”

    就这个市场那个公园的溜溜大大,在家里看电视都是一种奢侈,年纪越大越喜欢在外面跑,他妈一辈子的话,只要有时间就在家里收拾宁愿做饭。

    出去干什么?

    她觉得出去有什么好看的,好玩儿的啊,全是瞎扯。

    她爱跟着绿韭出去玩儿,吃的看的都是最好的,可不跟糟老头子出去,光费腿。

    绿韭可会说话了,“我觉得可能缺钙,年纪大吸收不好会这样,我买了很多虾子昨天送过去,每天早上的时候要蒸几只吃,还有很多牛肉,早上起来吃一点没有事情。”

    许东阳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抬眼就看她笑了一下,俩人什么也不用说,都在不言中。

    这一笑反而笑的绿韭有点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夸自己,“我好吧,我可孝顺了吧?”

    “孝顺,比亲儿子都孝顺,家里吃不了喝不了。”

    “那就使劲吃,捡着喜欢的吃。”绿韭客客气气的劝着,老人好了,做儿女的有福气。

    这个世界上多个人庇护着多好啊,不然许东阳没了至亲,她想想也难过,还是希望自己公公婆婆长命百岁的。

    年纪大了,腿脚确实不方便的,那边房子老,爬楼梯什么的,绿韭只是现在有个想法,觉得是不是电梯房会比较好呢。

    正想着,许东阳突然开口,“冯椿生那边家里情况不太好,他中间通话有简单跟我提过一句。”

    绿韭眯着眼睛不耐烦,“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可没那么坏心眼天天盼着人不好,没那心情哈。”

    “我知道你不关心,我就是说一句。”那当初的时候你们怎么对人家的,现在你们这样的结局,稍微没品一点的,都得鼓掌了,再来个落井下石。

    绿韭眼皮撩起来看着窗外,里面东西比较多,一看就在想事情的,许东阳觉得不对劲,“怎么发现的,听小冯那意思有人举报的,但是具体是谁不清楚。”

    绿韭微笑,“谁知道呢,也许谁吃饱了撑着了,顺手就举报了呢。”

    “那还真是,我当时还说别不是得罪人了,你看那一家子可不就是得罪了你的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许东阳哗啦桌子上的餐盒垃圾,听着就笑着看绿韭,你逗趣呢,“是不是你自己不清楚啊?”

    那肯定就不是呗。

    结果看绿韭眼神就飞起来,斜着看着自己,许东阳心里呦呵一声,“是你?”

    绿韭掀开毯子,有点亢奋,自己坐起来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椅子背儿上,“嗯呢呗,是我干的,很惊讶吗?”

    “早些年的时候,我就知道冯安剑做的事情,他出差亏空公司的钱,差旅费虚假报销,然后贿赂送礼,我倒是记不住这些,可架不住人家老提起来啊。”

    老太太爱吹呢不是,冯安剑怎么亏空赚钱的,然后怎么给人送礼的,送多少钱的,可仔细了。

    绿韭当时心想,你家里既然这么多钱,怎么给人家都是那么多的送,到自己的事情结婚用钱的时候,一毛钱就没有了呢,就开始哭穷了呢?

    到底是我不配了您。

    “当初离婚我就想做这个事情的,不过觉得太小气了,闹的也太难堪了,不过就是离个婚而已,弄得像是自己多大仇一样。”

    许东阳眼珠子从来没有这么大过,你觉得日子平平淡淡的,你娶了给仙女,人家诗情画意过日子,结果没想到是个小巫婆。

    “那你现在怎么干了,都这么多年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有仇不报,还得寻思寻思啊?

    “哦,也不是我主动想去干的,这不是我月子里面,平郦来看过我,然后她老公不是在忙案子的事情,说涉及到冯安检公司的,多嘴说了一下,顺手的事儿就给举报了。”

    也是冯安剑倒霉催的,本来就跟他没关系的,他上面那个人家在查,他就是小喽啰,主要是上面那个人。

    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刘江江那边平郦给操作的,然后顺带就给冯安剑插了一刀呗。

    绿韭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坏心眼,“我也很无辜,我其实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的,哪里想的呢,这会儿肯定是最起码得赔钱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赚的钱,大概都花光了给家里儿子补贴,没钱就只好去借钱了,也到退休工资的年纪了,也不知道影响不影响。”

    当年怕报复了闹的难堪,现在倒是不怕了,无所畏惧,我就是实名举报了怎么了?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更何况你现在找死了也找不到谁干的啊,总不能是她这个离婚多年的前儿媳吧。

    你们可好好过日子吧,长命百岁哟。

    第225章一辈子就摊上了 [V]

    冯安剑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反应还是给领导顶锅了,如果不是领导出事了,然后想要推卸一下,拿着自己顶包的话,最后不会给人发现的,领导吐出来他,为了戴罪立功呗。

    就是倒霉到家了,这个事情很委屈是不是?

    老太太觉得委屈啊,“又不是你一个人干的这个事情,很多人都干,出去那么长时间的,反正都是那么些钱,剩下来的钱也是你自己剩下的,又不是多拿了公司的钱,那领导也是个孬种,一点担当也没有。”

    可不是孬种,天大的孬种。

    贺娇拉着脸,她是一点抗压能力也没有,就觉得累,这样的人呢,平时好的时候还可以,出事儿的时候,心理素质比较差,比当事人还要先崩掉,“那时候我就说不要拿那个钱,非得听我的,现在好了,早知道今天,那钱一毛钱都不要。”

    “而且那钱也没有赚多少,最后都送礼的,都送给人家打关系去了,那人家也没有出事儿。”

    老太太抬眼看她,自己女儿,没法说,“那谁当初知道能有几天的,也是为了家里日子好过,两个小孩结婚生孩子的,哪个不要钱啊,你可别添乱了。”

    “我就是说送礼这个事情,钱要是自己花了填补进去也行啊,结果都给人家送去了,白折腾,你们就是白折腾。”

    贺娇一直没有说过什么这么多年,你送礼怎么商量,就是你们的事情,她听着也怪好啊,送礼那不是以后公司里面好处,事业顺畅嘛。

    老太太跟冯安剑那可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啊,不是顺眼的也当不了人家的女婿,这个关系那是相得益彰的,在经营人脉关系上,早也盘算,夜也盘算,不能得罪人,而且得回来事儿。

    人家那对你有帮助,你给人送点钱怎么了,以后万一用得上人家的时候,这个人脉关系你扒拉都扒拉不出来的,多少人办事想认识人都认识不上,你认识了,然后你还能结交一下,跟人常来常往的,这不就办成了吗?

    所以说人跟人想法真的不一样,绿韭八辈子不去经营这个人脉,我年年给你费心神,我这辈子能用的到你吗

    就算是真的用到你了,我付出的时间成本跟金钱,我有这个功夫,我自己都能使使劲办到了。

    她有时候一直认为精英人脉的付出跟回报率,反而是最低的,当然家里有人的那种不算,那种不用付出什么,家里人就捧着在你眼前了。

    有人出生在罗马,有的人一直想跟罗马人当朋友,有的人一个劲的奔罗马。

    老太太到现在还是不服输的,看看还能不能找人说一说,一下找着找着就想打听一下,到刘江江这边来了。

    “那边呢,刘主任跟何主任都行,这两个人呢,也是有点关系的,刘主任呢老婆——”亲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老太太一眼,您那么好的记性,应该知道。

    老太太当然知道,她别的不行,对绿韭的所有事情都记得特别清楚,“他家老婆跟老二前面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妹不是?”

    你说到现在了,说话还得膈应人,人家就那么一点龌龊的家事给你知道了,您是有机会逢着了抓紧给踩一脚啊,亲戚笑了笑,“是的,同父异母。”

    您现在这时候了,倒也不必在乎是不是同父异母瞧不上人家了,您得用着人家了,“看看是不是打听打听,这边呢,不认识那边的人,说不上话。”

    尽力了,您看着办吧。

    老太太耷拉着眼皮子想想,她到现在依旧觉得自己用不到郑绿韭,从郑绿韭进家门一直到出家门,她就没瞧得上过,我这辈子指望不上你,我不靠着你,我有女儿有孙子,我用得着你个外姓人?

    底气,现在都是很有底气,冯椿生接到电话现在都是不想接的,看着心里会觉得不耐烦,真的是控制不住的不耐烦,别人有空的时候,可以听你讲几句,但是大多数美好的人生,是没有这样的时间去接这个电话的。

    他挂断了,这边还没结束,大家都在加班,不知道几点会休息,上线一些东西的话通宵达旦不知道要几个月,点心水果咖啡,已经全部送进来了,待遇就非常的好,真正用人干活的地方,他是一定考虑员工的想法的,老板恨不得事事给你考虑周全,人性化的不得了。

    他起来拿了一包饼干,那种韩国进口的,上面是巧克力,然后下面饼干软软的,有点像是趣多多,但是味道不一样,那种甜品的满足感,一瞬间让人松弛。

    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了,发了个消息,还在加班,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也是心非常的宽广,不然五分钟的通话时间应该能挤出来,但是他觉得不想通话,一讲话的老太太嘘嘘叨叨,没有几句是有事情的,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哪天不能联系对不对?

    老太太也很沉得住气,这会儿也不折腾了,第二天早上冯椿生吃早餐呢,他很晚才起来,因为昨晚很晚,到凌晨一两点,手机一直静音,老太太打的没脾气。

    “你那个电话那么难打的嗯?”

    “我加班了,睡的晚,一般会静音。”

    老太太想说你不应该静音,家里有事情找你联系不到你怎么办?尤其是家里老人年纪大了,你静音睡觉就很不负责,她一向是对别人很高标准。

    但是这会儿咽下去了,先记着,说刘江江的事情,你是不是给打听打听,毕竟你们要熟悉一点。

    冯椿生摸了摸嘴唇,一下就笑了,有同事端着盘子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嗯,我觉得不合适,我们本来也不认识,就见面客气一下,我就是去找了人家,这样敏感的事情,也不会跟我说的,你看看再找别人吧。”

    说的是实话,也很有道理。

    但是句句在理,句句都是在推脱,老太太给气的心口疼,对着冯安剑哭啊,冯安剑一个当爸爸的,常年不在家,那对冯椿生的话,其实也是从老太太的耳朵里面听到的比较多,你说他不好的话,那真的就是不太好,反正他喜欢老大。

    “没事儿,我已经之前问同学了,都去打听打听,他爸爸也是公安局那边的,到时候给我回消息,我前天就去打听问问了,尽可能的发动一下身边人。”

    老大就可贴心了,问了同学,还问了同事,还问了自己朋友,老太太听着都觉得怪辛苦,真费心了,你看问前问后的。

    有对比,对着冯椿生的不满意真的是巅峰之后再过巅峰。

    等了两三天,还是没消息,都尽力了,想走点门路的,可是门路找不到,没有门路,你到时候处理就很严重,赔钱也多。

    老大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老二不好意思问,要不我问问绿韭吧,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不然我们打听那么多人,我同学朋友什么的,都帮不上忙的。”

    老太太没说话,贺冬来就打绿韭电话,一直没删除的。

    绿韭看了下地址,没接。

    那地方,她没什么好心思接的,可别晦气,万一接起来是前夫家里怎么办,岂不是跟吃什么一样的。

    真有定力啊,人就是不接,她也是真的记不住贺冬来电话。

    老太太当场就说了,“故意的,故意不接的,她什么人我不知道?小心眼。”

    “不行我去找她那个妹妹去,贺平郦。”

    怎么去这样了?

    推着轮椅去呗。

    贺平郦在店里呢,老太太去前面转了一圈进去,“找你们老板,她是我们家一个小亲戚。”

    前面的人就去后面喊,贺平郦出来一眼就认出来了,笑呵呵的,她这些年呢,商场上摸滚打爬,心眼不说比绿韭多十万八千个吧,也真的是白骨精熬成仙人了,看什么透彻的很。

    “老太太您什么事儿啊?要看装修的话让她们带你去看,到时候给你优惠,都是自己人。”招呼小妹就来接待,后面还带着设计师。

    老太太摆摆手,“不是看装修的,有事情想跟你说说话,你现在有没有空?”

    “哎呦,真不凑巧的,奶奶啊,我们马上要出门的,下午约好了,你说正好赶上了,要不我改时间吧。”贺平郦看了下时间,又去喊人,“小鲁啊,你看这个时间能延迟吗?咱们要不要晚点过去啊?”

    小鲁那多默契啊,也是笑,“应该不好改了,因为客户已经在路上了。”

    老太太想了想,“那你先忙,什么时候有空你看看,我再过来。”

    “唉,行,您慢点,快,小鲁给搭把手,送车上去,开车了吗?要不给您送家里吧。”

    “不要,不用,我们开车来的。”冯安剑脸上带着虚笑,他带老太太来的。

    上车走了,还看见平郦站在门口笑着摆手呢,热情的很。

    这样的人,你就看不出来,人家一点毛病,是真热情呢,还是假的呢,什么都不给人看滴水不漏的。

    等人走了,平郦才下了脸,“以后再来,不要往里面带,就说我忙。”

    晚上回家跟刘江江讲这个事情,对刘江江呢,感情还是很好,因为当初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她只要自己喜欢的,那就哪里都看的顺眼,就喜欢一辈子,无论过什么日子都行。

    刘江江现在也不是当年的穷小伙子了,给孟晓嫌弃成那样的,自从孟晓走了离开这边,他觉得自己运气就好了,有时候觉得丈母娘太强势了,给压着气运了。

    刘江江一边听着一边纳闷,你说你们这关系,一会儿好一会儿当死人一样的,也不是很懂,人家坐月子生儿子,你跑去看什么大老远的,你们这样的关系,几度闹的都崩了。

    结果一个跑去看了,一个还交待事情做了,也不能说是姐妹,仇人吧,也没有这样的。

    冯安剑到底是一点没捞到好,他不能把行贿的事情说出来,这个钱只能两头贴,钱你就全部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吧。

    一下子,真的不说是家底掏空的话,也差不多一穷二白了,他后面的话退休也很受影响,在你退休最后的日子里给你处分,你工资就一下下来了。

    早先的钱,一部分打理人脉了,一部分的话,零散或者整齐的贴给老大了,本来就没攒下来钱,现在硬凑钱,前面老大买房子就负债一部分,好容易缓过来,现在还得借钱。

    一个家庭,捣鼓了一辈子了,三代人处心积虑的努力,到头来怎么就还是负债呢。

    差的钱话,问冯椿生借,老太太说了,这是借,“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打欠条给你。”

    艳丽不知道这个事情啊,等知道的时候,冯椿生钱已经借出去了,“欠条呢?”

    “说写,但是一家人不好看,后面没写,我也不能直接要啊。”

    艳丽心里什么感觉,觉得自己活着就多余的,多余生这一场气。

    第226章幸福来敲门 [V]

    艳丽当时就飙了,你知道一个人累死累活带小孩,然后省吃俭用的,结果你老公大方的不行。

    当初为什么找这样的一个人,是因为自己家里负担就不小,自己爸爸这样子,然后一直看病吃药的,所以就想找一个男方家庭负担小一点儿的,最好是双职工人家不用问你要钱的。

    那现在好了确实是双职工,可是明里暗里的,到底是伸手要多少钱去了,就实在是一想起来,脑子就是嗡嗡的,气的就没法坐下来说一句完整的话,平时忍着也就忍着了,过去了也没想那么多,鸡毛蒜皮的。

    可是导火线点燃了之后,前仇旧恨,就全部想起来了,艳丽觉得自己没崩住,她也不想咽下去这口气了,语气极力的平静,她这个人很沉得住气的,坏事儿小声说,好事儿大声说,声音就压低了控制自己。

    “你平时的事情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这对我来说难道不是个大事儿吗?对你家里也应该是个大事儿吧,既然是一家人的大事儿,那就应该全家坐在一起商量,而不是说直接问你要钱,也不是你直接给钱。”

    当婆家的借钱不跟儿媳妇商量,艳丽算是明白绿韭的心情了,人家是压根就没给你看在眼里啊,她原以为自己做的比绿韭好很多,受欢迎很多,地位不一样,现在真是笑了,这何止是一模一样啊,这叫有过之无不及,因为她不会及时止损,她陷的更厉害了。

    如果现在是个嘴巴会讲一点的男的,事情也就勉强压下去了,秦月掌掴贺娇这个事情贺冬来都能行,结果到冯椿生这里,是根本就行不通的,你永远不要去改变一个人说话表达的方式。

    有的人就是词不达意,有的人就是口是心非,有的人就是油嘴滑舌,你没办法的。

    冯椿生觉得自己考虑的要深远一点,“那家里也没有钱,我大哥工资低也没有钱,其实商量不商量意义不大,最后都是没有钱,还得是我出的。”

    不然呢,你指望哪里能出钱,本质上这个事情,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就是他吃亏。

    只有他能搭把手了。

    你讲的都对,你讲的是事实,你逻辑很好,艳丽心突突的,你知道孩子出生之后三岁前最难带吧,她觉得自己现在比带个孩子还难,孩子最起码你能上手打两巴掌,眼前这个人不能,“冯椿生你能不能不要有那么多歪理,能不能讲一点道理啊,这个事情本来就是应该跟我商量,你管有没有钱的,都要坐在一起,有钱的多出点没问题,你没有钱的也少出点啊?”

    “你现在办的是什么事情,你大包大揽的过来了,谁领情啊,你大哥没钱,出不了十万还出不了一万啊,我今天才发现了,你们全家都是态度的问题,真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们家庭这样合适吗?”

    冯椿生抬头看她,脸色也不是很好,氛围就很凝滞,这个时候的话也是话说不到点子上,他永远不知道解决问题争吵的时候,对方到底想听的是那句话,那句话能直接对接上彼此的意思。

    “那他出一万也还是少啊,也影响不了什么,还是得我出啊。”

    你看,就这样绕,绕着绕着艳丽就忍不住挑刺儿,“出不出是态度问题,你要我讲多少次,一分钱都是出,别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别人是傻子是不是,平时嘴多会说,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我哥说出了,但是他困难,也没有多少钱,还得请人带孩子,家里也没要。”

    “那凭什么不要的,就我们钱大风刮来的,就你冯椿生是捡来的是不是?”

    艳丽发现不能这么吵下去了,因为冯椿生的每一句话,都是槽点,他不关注本质问题,他永远是虚弱的申辩,细枝末节的在那里纠缠,这个男人说白了,眼界眼光就这样了,他不会处理事情。

    “那我能怎么办,知道我条件好,我也不能看着我爸进去啊?”

    “别人出事了,为什么你要问你怎么办,不应该是你爸考虑他怎么办的事情吗?”

    “不能这么说啊,那是我爸啊,我也不能不管,太难看了,到时候进去了我们也不好做人。”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啊冯椿生,我发现你真的是跟你家里人一个样儿,你们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出来的,自私奇葩,你们一个家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思维逻辑,你们就不能睁眼学学看看,人家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吗?

    能不能永远觉得自己对,觉得自己家里对,你现在简直听不懂人话了,我跟你讲不通。

    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你前妻为什么要离婚了,我以前觉得忍忍就过去了,好女人谁离婚啊,现在我可知道了,离婚的都是聪明人,傻子才是我这样的,在烂泥一样的婚姻里面耗着,耗到死。”

    声泪俱下,最后的尾音砸在地面上,跟出个窟窿一样。

    冯椿生还后知后觉的,也有脾气,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不是,其他的不是很好吗?对你也很好,就因为借钱这个事情,就成了你嘴里烂泥一样的婚姻,你平时也过的不错啊,也没有委屈你啊?”

    你这样说话是不是离谱了,你也没过的跟烂泥一样啊,比别人要好很多。

    艳丽脑袋一下就炸开了,真的,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了,不知道找哪个点了,每一步都是烂泥,看着冯椿生,突然就失语了。

    冯椿生看着她半天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他也低着头不说话,没什么好说的,都怪生气。

    “你知道吗冯椿生,你这样的人其实不只不适合你前妻,你只是不适合结婚,你不能结婚,你就适合单身你知道吗?哪个女的都跟你过不到一起去,人家是世界里面找个合适的人,你找不到,真的。”

    “你老提绿韭干什么,我们两个事情就是我们解决,没有必要一直跟前面的比较是不是?你这样不就说全是我的问题,我不就是给了钱,平时什么不也是听你的,现在家里我也不去了,有事情我都在外面也找理由不回家了,你到底还想要我做什么,你怎么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就不是你爸爸妈妈是不是?”

    那肯定是找理由也攻击回去呗,你戳我痛脚,我就给你扣帽子,俩人一起气死呗。

    吵架讲的话,永远是最伤人的话,艳丽最后呜呜的哭,冯椿生摔门走了。

    她恨啊,不想打电话给任何人,所有人都看热闹看笑话,也不想让自己爸妈担心。

    她哭了一下午,冯椿生一个消息一个电话没有,孩子嗷嗷的哭,她跟着一起哭,你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发现,你连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面的时间都没有,你只能生活。

    她有无数个念头想去找绿韭,真的想诉苦,想吐槽,肯定能理解自己。

    但是忍住了,人家还没在月子会所,没法去。

    最后还是忍下来了,冯椿生要出差,肯定会来家里收拾行李的,她蹦着。

    然后得考虑怎么计较得失,一个女人婚姻不幸福或者觉得自己没有被爱,那么她能计较的就只有钱了,只有钱是最容易抓在手里的,最不会伤害自己的东西了。

    冯椿生很晚才回来,艳丽听见了,觉得他会不会进来然后示弱呢?

    结果人进来拿了睡衣,然后马上出去了,不仅当你是空气,还摆着脸色,艳丽就闭着眼睛,看看,这就是人生。

    她得吞一口气,看明白了,这个男的真的眼里没她,好的时候人家当你是个老婆,不好的时候人家当你是空气啊,随时可以扔掉。

    预估等他洗完澡,出来艳丽就已经煮好面了,“没有吃饭吧,我给你煮的,吃一点吧。”

    冯椿生脸色就缓和很多,“吃过了。”

    “哪里吃的?”想想看,这就是男的,人家不管你吃不吃,反正不影响人家吃,这样想着,艳丽就更和气了,坐在他对面。

    给他递过去筷子,“做的不多,怕你还生气吃了胃不舒服,你再垫补一下吧,喝点热汤,我里面放猪油,很香,你不是喜欢吃猪油面。”

    冯椿生脸色已经完全放下来了,也动容很多,自己吃了一筷子面,很香很香,“白天是我不对,不管因为什么,不应该跟你吵架的,你带孩子也很辛苦。你说的事情我下午也仔细考虑了,我觉得家里跟我确实应该跟你商量的,我呢,就是觉得那些钱早晚得我来,而且我大哥给多少都不太影响,我们经济条件也好,所以给完才想着跟你说一声的,下次肯定跟你商量。”

    多好啊,其实男的有时候真的吵架结束,他没那么理智的,你要他咆哮崩溃了之后还记得马上哄你,少见,一般都是自己冷静冷静,有个独立的空间思考这个事情,自己想过来就好了。

    冯椿生觉得心里松快很多,看艳丽,“你还生气吗?”

    艳丽笑了笑,拉着他手,“不生气了,我也想明白了,有事情跟你好好说的,其实不是多大事情,我们一起面对,要好好过一辈子的对不对?

    我呢,就是觉得自己很辛苦,在家里带孩子都为了省钱不请阿姨,宝宝奶粉都舍不得太贵的,所以我就心里有点不平衡了,老公你理解我是不是?”

    “不是给你钱了,你可以请个阿姨的。”冯椿生看她一眼,又不是没有钱对不对,足够了。

    艳丽脸色很平静,“是够了,可是我为了家里想节省一点啊,你现在在外面也很辛苦对不对,我大手大脚也不愿意啊。”

    你看看,多善解人意,多会说话儿,说的你一点脾气也没有。

    说一会儿话功夫,冯椿生这边手里的钱,一半儿就到了艳丽这边来了。

    艳丽晚上等着人睡了,侧脸过去对着抽屉,抽屉里面是冯椿生的银行卡,里面是工资的一大半,他两张卡,这张卡是钱多的。

    她现在可睡不着,失眠很长一段时间了,无声笑了笑,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肯定很好。

    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是沦陷的开始,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花钱,就是倒霉的开始,那她呢?

    艳丽想着自己,补上后面一种,一个女人一心为自己的时候,是幸福的开始,一个女人不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是幸福来敲门。

    第227章高冷男神 [V]

    钱在自己手里,就非常的有底气,那种安全感特别的让人自信,精神状态就特别的好。

    冯椿生继续出发,他自己其实也有别的考虑的,想了想,还是跟艳丽讲的很隐晦,“跟家里如果能缓和的话,其实也很好,最后肯定会有好处的。”

    艳丽笑了笑,“是的,你说的对。”

    心里想什么好处呢?

    早早升天的好处?

    她肉眼可见的看不见任何的好处,觉得冯椿生想多了。

    冯椿生想多了吗?

    并不是,家里的话肯定东西就不能全部给老大的,怎么也差不多平分吧,这是老太太亲口说的。

    要么说都是高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老太太说的话,真是个大忽悠,关键还有人信。

    冯椿生跟沛沛倒是提起来一嘴,“珍珍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沛沛有点忙,“我换手机了,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的,要是老家那边联系你的话,你就客气说几句话就行了,也不要你做什么。”

    “爸爸,我这边有点忙,过后我们再通话吧,我马上要上场了。”

    “嗯,你忙着。”

    沛沛挂了电话,她今天有比赛的,这么个小姑娘你说打篮球,个子高高的,许东阳飞过来特意看的,就坐在看台上呢。

    看沛沛就觉得你看这一水儿的孩子,甭管多有钱的,姑娘里面就沛沛显眼,人白的发光,旁边有男孩子不知道说什么,看沛沛笑了笑,然后上场,男孩子看了会就马上去拿了水跟毛巾,一会儿许东阳发现又站在台下墙根那里了。

    许东阳就笑了笑,不看他了,喜欢优秀的人这个事情,很美好。

    沛沛打球这个狠劲儿啊,她那个球你看手就特别的尖,特别的快,特别的灵活,而且也比较损的那种,拦球干的相当漂亮。

    打球嘛,就是这个样子的,它不是打太极,它就是竞技,你就是要有输赢的,而且赢了很开心,就是想要为了赢,赢了一瞬间的感觉非常棒。

    中间休息,沛沛几个人就围着教练讲话,男孩子就拿着毛巾拿着水过去,沛沛接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许东阳,抬高手招呼一下,笑的跟小向日葵一样,许东阳就赶紧站起来招招手,可给力了,一个劲打气,“加油。”

    沛沛不知道听见了没有,扭过头去,一会儿就散开了。

    许东阳看球赛吗?

    不太看,他就喜欢看人踢足球的,对篮球不是很有兴趣。

    但是沛沛打比赛,他就看着,看的津津有味儿的,捏着一把汗,球不在她手里,她围着跑,许东阳跟着跑,球在她手里,许东阳更紧张了。

    全身心的投入比赛里面去,比赛赢得那一瞬间,自己就笑了,跟绿韭打电话得瑟,“赢了。”

    就俩字。

    没别的意思,就是得瑟一下,很得意。

    看看,这是他的女儿,多优秀,多棒啊,全场的焦点,自己摔了马上就爬起来。

    许东阳看她手,蹭破了皮,“疼不疼啊?”

    沛沛觉得不疼,又不是小时候不懂事了,“我觉得还好,这场球打的我觉得不错。”

    用词非常的谨慎,从来不说自己很好,很棒,不错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脸上就带出来了,许东阳给她拎着包,然后两个人上车,“要不要跟妈妈视频一下?”

    沛沛摇了摇头,“我要去买礼物,等下一起视频。”

    她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有点想家了,绿韭的话,这次没有过来,许东阳觉得很抱歉,“妈妈本来打算过来的,但是发烧了,要消炎才可以,到时候怕传给你。”

    绿韭身体的话,只要不是太辛苦了,一般不出问题,但是年纪大一点,尤其二胎之后,这个身体就跟人家比显得有点差距了,一年几次发烧感冒,人家几天就好了,她拖拖拉拉能一个月,吃药挂水这个事情都不好管。

    沛沛的话,身体要好很多,她是越长大,身体越好,生病基本上是不太发生的事情,但是有时候看绿韭会虚弱,绿韭经常晚上视频,会躺着。

    去选帽子,觉得秋天跟大帽子很配,绿韭就喜欢这些东西,给绿韭视频看一下,“这两个哪个你喜欢?”

    绿韭还在挂水其实,不想去医院,她近期病的很严重,许东阳走之前就跟同事讲好了,去家里挂水。

    躺在床上会舒服一点,嘴白色的,脸还蜡黄的,她这样幸亏不是自己哺乳,不然孩子都没有办法,笑了笑,“妈妈现在生病了,可以要两顶吗?”

    沛沛飞快的眨一下眼,一直紧紧的看着屏幕,特别的关切,自己突然就有点难过,“妈妈,我觉得你可以要很多顶帽子,如果你能好起来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在你身边陪你。”

    绿韭笑了一下,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怕沛沛看见了,扭过头去,自己飞快擦一把,转过脸来就是红眼眶了,“你现在视频是一样的啊,等我好了,你陪我一起去这家店OK吗,到时候我们一起选,今天你就选一顶可以吗?”

    沛沛没有多说,飞快的挂了,脸色就不太好,但是还是微笑,“这一顶我觉得很好,颜色有很适合。”

    许东阳就这点时间,等送沛沛回去,他自己马上就要去机场,在出租车上就给绿韭电话,他刚才不好问,“你吃饭了没有?阿姨做了没有?”

    “我不饿,喝了一点汤。”

    许东阳就不高兴,他急眼,“喝汤怎么行,你吃啊,你吃点主食,家里饭是不是不行,你想吃什么?”

    “我想不到啊?”

    “你仔细想想。”

    绿韭脑子里面闪过去了,“炸鸡,匠心料理的芝士炸鸡。”

    人家不做外卖,因为口感达不到要求。

    许东阳就没说话,“嗯,你等着,挂水还有多少?”

    绿韭看了下,差不多了。

    许东阳还是没说什么,“那你挂完睡会儿,盖好被子,你喝一杯水再去睡。”

    打电话给同事,同事觉得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同门师兄弟的,我给你老婆□□挂水也就算了,我还得给她买炸鸡是不是?

    “不是,发烧不能吃油腻的,炸鸡是不是不太好?”讲的很委婉。

    许东阳快到机场了,“她想吃那一口就吃,吃不了多少,你去买,快点的,买了用保温袋装着,不然皮不好吃了,他们家那个茶不错,桃子味道的,你要一包记得放在里面。”

    真行,你们是真爱,我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一个平平淡淡的社畜竟然对老婆百依百顺。

    那炸鸡他得跑一个小时,再跑一个小时送过去。

    他一天天的,可给许东阳使唤死了,周末就忙他老婆了,“你也不怕我跟你老婆一见钟情了。”

    “不会的,她喜欢我这样的,我比较帅。”

    同事炸鸡差点没摔在地上,踩着谁上位呢,他不就秃顶了一点儿吗?

    他是熬夜累的。

    进门阿姨开门的,绿韭睡昏昏沉沉的,她挂水就见好,但是半夜就不太行,药量太多的话,她身体又扛不住,自己迷迷糊糊的,“炸鸡?”

    哇,真的很惊喜,打开味道都出来了,坐在餐桌前笑。

    给许东阳先发消息,没想到他托人去买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有胃口。

    然后笑着客气,“谢谢你辛苦了,他在外地看女儿,还没有回来,不过这家炸鸡真的很好吃。”

    同事不知道,没吃过,他扔在车上一只了,可斯文了,“身体好点了没有,不舒服再跟我说,许东阳走之前可嘱咐我了。”

    一边呵呵一边打开门,绿韭不能见风,“不用送,不用客气。”

    呲溜一下出去,差点挤着自己。

    他可算是看明白了,人家这真男人,自己不在家,弄得跟自己在家一模一样的,就那个餐桌上的便利贴,他可看见了,标着吃什么药吃多少呢,怎么不喂在人家嘴里呢。

    一边下电梯一边笑,乐呵呵的,越想越觉得可乐,反差太大了,平时绿韭去医院送饭,大家都觉得这是爱惨了。

    富婆爱上了许东阳,那许东阳小脸蛋那样子,可不得好好供着的呢。

    结果没想到,反过来了,因为平时绿韭特别客气对着他们,许东阳就可臭屁可高冷了。

    绿韭慢慢吃,吃了有半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吃了,可是看见那个翅膀,觉得自己再吃完算了,一口一口的。

    然后咕咚咕咚一大杯水,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看了下手机,许东阳还没下飞机。

    拉着被子就睡了。

    许东阳回来先看手机,要喊绿韭的,看绿韭拍的图片,嘱咐她多吃一点。

    想了想又不能吃太多,“我回去给你带芒果奶昔,你留点肚子。”

    那个芒果奶昔,价格就离谱,一杯五六十快,许东阳每次买都觉得肉疼,你就是生吃芒果也吃不了这个价钱。

    “加不加西米露?”

    “要加钱吗?”

    “我们免费加一种。”

    “加。”

    自己拿回去,绿韭喝了两口,觉得腻歪了,吃炸鸡本来就很腻歪,放在桌子上。

    许东阳好一会儿看她没动,“不喝了?”

    “嗯,太甜了。”

    许东阳就自己咕咚咕咚喝了,然后倒一点水给涮了一下一口气吞了,“味道还可以,不难喝啊,你平时不是会去喝吗?”

    “嗯,今天有点腻。”

    绿韭趿拉着拖鞋,满屋子溜达。

    许东阳指着睡袍,“你去穿上。”

    窗户开着有点风的。

    绿韭也不听,她觉得自己在发汗,“你不要管我,我觉得自己在康复。”

    许东阳就拿出来给她穿上,“你要是再烧一晚上,明天我就带你去省里面化验,看看到底为什么?”

    自己啪叽啪叽的走路去看大儿子,嗯,大儿子其实不是很好玩,阿姨带着在睡觉,天天睡觉。

    第228章白干 [V]

    孩子胖乎乎的,阿姨在旁边站着,看着许东阳,你看回来那个裤子都是褶子了,因为来不及换下来,一直坐着的,这个裤子后面就有褶子,大腿到膝盖那里也有。

    人家是进门看完自己太太,然后再去看自己儿子的,谁也落不下。

    一会儿醒了,许东阳就不进来了,他精力算是比较旺盛的,自己洗个澡换衣服出来,然后还能想着出去,问绿韭,“要不要出去散步?”

    绿韭不太敢,“我要是出去,吹风再烧起来怎么办?我觉得我保暖卧床最好。”

    自己也很犹豫,因为确实是从小就是这样会发烧生病,然后小时候好的快一点,现在的时间要持久一点,她觉得是机能在退化,然后又去找了一瓶子什么吃两粒儿,补什么谷维素还是什么东西的,反正自己吃的挺起劲儿。

    许东阳看了一眼成分,扯着嘴没吭声,你随意,你天天保养你说你身体还这样,你不如多出去溜溜弯,发散发散的。

    绿韭结婚之后可能事情也多,她已经少出去走了,以前跟冯椿生的话,会经常出去,离婚后是不想去走那些路,看那些熟悉的东西,后来是她自己回归自我,本来就不喜欢走路,就喜欢在家里。

    许东阳推着车子自己下去了,小孩他会带,就在里面,出去也很高兴,那么大一点儿,出来高兴啊,自己高兴的不得了,看着许东阳。

    许东阳就着月光,打量这个孩子,像谁呢,老二他半天没看出来像谁,感觉哪个都不太像,但是仔细看好像还是有点儿的,但是这个孩子吧,出生就比较优秀,基因好,非常的有灵气,他瞥一眼旁边人推着的小孩,觉得还是自己儿子比较给力。

    散着散着就到家里去了,许东阳爸爸跟妈妈也在楼下散步呢,他们不走远了,就在小区里面,遇见熟人说几句话就行了,一会儿就上楼去了。

    看许东阳来怪高兴,当妈妈的就心疼儿子的,“沛沛怎么样啊?”

    “嗯,还可以,孩子有点想家了,她妈打算去来着,结果这次没去有点失望。”

    许东阳给孩子抱起来,一只手提溜着车子,觉得不方便,还是电梯房比较方便的,但是他手里的钱的话,不够置换的。

    许东阳妈妈也有点想了,那么好一个孩子,看许东阳手机里面拍的比赛视频,自己觉得真好,“老二肯定跟姐姐一样,你看你俩多好的基因啊,一个学文的,一个是学医的,生出来小孩绝对可以。”

    基因这个事情,你是不得不承认的,这大孙子她看着老香了。

    许东阳才不相信这个,随意呗,自己有小孩了就知道了,其实你觉得孩子优秀懂事也是一种辛苦,没有人天生就是很懂事很优秀的,她不走路不摔打,没有那种摸滚打爬的经历,很少有人能一下就懂。

    当然,环境耳濡目染起一定作用,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一个人你自己,你自己思想怎么成熟的。

    绿韭生病的话,老太太也不知道,这会才知道,觉得就是累的,“生两个孩子,一个在外面她担心,一个还这么小在家里也要操心,还得上班,就是累的。”

    那之前人家讲她身体就是不好的,不是很健康的那种,老太太可不这么说。

    那要是认真比起来,人家不比你儿子差劲的,她不是普信家庭,自己笑了笑,这地方就这么大,谁不知道谁呢,这个年纪的差不多的工薪阶层都在城南老小区的,人家新楼盘都是城北,许东阳跟冯椿生现在的话都是住在城北的。

    “就她那个娘家妈,可不行了,现在给老伴儿请了个阿姨,伺候吃饭洗衣服干家务的,说是女婿赚的多。”

    讲的是艳丽妈妈,都是听说的,这个年纪家里能请得起阿姨的话,那只能是子女给力了,人家是女婿给力。

    女婿给力享福呗。

    绿韭前夫家,她多少也是关注的,许东阳就不高兴,一说就不高兴,谁也别跟他提起来冯椿生,“你不要讲这个,说这个干什么,我不喜欢听这个,你以后别打听也别跟我说,谁也别说行不行?”

    脸子就拉着,他也是有小脾气的,对最爱自己的人,那小脾气更多,老太太就觉得我就提一句,你就对我这个态度啊,我八卦一下不行啊,尴尬了一下解释,“我可没打听,就是出去时候人家说的,那谁知道真的假的,我就是听一耳朵,也没有别的意思。”

    艳丽妈妈那边确实请阿姨了,艳丽给钱,一个月固定的给阿姨,然后钱不是自己的,就比较舍得的,她自己带小孩都舍不得请,但是对自己爸爸就很舍得。

    因为伺候老人跟伺候孩子不一样,孩子一天比一天好,老人一天比一天差劲,而且真的脏。

    现在衣服都不太好穿脱了,腿真的不行,艳丽妈妈也是伺候够了,那么大的人,你天天伺候他,她累的胳膊疼光是穿衣服,然后还得做饭,什么老伴儿不老伴儿的,你伺候着有时候日子真的生不如死的。

    冯椿生知道,但是没多想,就请个阿姨呗,人家还不能请阿姨了。

    他没想到是用的他卡里的钱。

    等年底回来他取钱汇总的时候,打算给红包的,沛沛那过年也要回来了,家里那边也要给点钱。

    问艳丽要卡,艳丽也是没想到,“这个卡不是给我用了吗?”

    “嗯,是给你用的,但是也不能你一个人用,另一张卡也就是够我开销的。”

    “你花那么多干什么,你一个人外面包吃包住的,竟然还不够。”

    冯椿生觉得有点怪异,“那就是不够啊,我有时候请客应酬还有份子钱,杂七杂八也不是一毛钱不花,这个卡给你是你平时用的,那我也要用钱啊。”

    “你别的钱呢,租金呢,还有奖金。”

    冯椿生有点回神了,“卡呢?”

    卡给用了,钱每个月到账,艳丽都给取现走了,冯椿生用手机银行查了下,他平时不开短信不登录的,里面没有钱。

    俩人吵了一晚上。

    冯椿生觉得真的,辛辛苦苦一年,一毛钱没攒下来,就这样的感觉。

    他给沛沛打算拿一万的,沛沛今天晚上回来的。

    第229章猝不及防 [V]

    艳丽你说之前的话会生气,会觉得忐一点,但是现在的话,不太会有这样的感觉,人家说先低头的那个人她现在就看得清楚,冯椿生会低头找台阶的。

    接触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是看明白的呢,冯椿生她觉得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你永远不需要担心他会如何撕破脸或者如何跟你断绝关系,不会的,无论多大的事情,你只要沉住气了,他自己就会找上来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因为了解,了解一个人时间长了,你就能拿捏住他。

    你为什么能拿捏住他?

    因为你不在乎啊,你不在乎他感受,所以你做事情就肆无忌惮的。

    有的人性格就很适合给人拿捏,因为自己个性不是很突出,或者优柔寡断,要么历史上怎么那么多皇帝,都是听身边人说话,有的人是从谏如流,有的人是偏听偏信呢。

    小孩晚上有点不舒服,吐奶了,她带着去医院,也没喊冯椿生,冯椿生早就休息了,早上起来也没看见艳丽人,孩子也不在,看了下日期是工作日,也不是很关心。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但是这个钱的话,以后也不能这样了,养家糊口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自己内心也好呢苦闷,一直不是很高兴。

    孩子当天就住院了,有点严重,艳丽就自己在那边,冯椿生晚上就觉得不对劲了,打电话给艳丽,艳丽接了,冯椿生语气态度就很一般,“你去医院为什么不喊我,小孩生病不跟我说,我在你心里就是孩子生病都不管的人吗?”

    艳丽就笑了,当然不是,你看冯椿生现在这样的态度语气,她就已经猜到下一句说什么,什么心理了,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话,软话。

    “老公啊,我是看你累了,你本来回来就没有休息好,还跟你闹别扭吵架,想你多休息的。”

    “那白天的时候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我以为你回娘家去了。”

    “没顾得上,我以为你还在生气,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我忙一天没吃饭,你给我带点来吧。”

    台阶自己找的,冯椿生这人呢,很细致,你要吃什么都问好,然后艳丽其实不计较这些的,但是不能说随便,说随便的话,冯椿生还是会问你,比较麻烦。

    “你去买碗馄饨吧,我喝点汤,现在天气也冷了。”

    你看她现在不多问一句,至于你吃了没有这样的话,想不到,想到了也不想问出来,那么大的人了,自己饿了就吃呗,她不是很关心。

    好的婚姻关系的话,其实就是摆烂,她觉得跟自己现在这样对老公摆烂,他没办法,只能接受。

    电梯里面就遇见绿韭了,绿韭提溜着两个大袋子呢,保温袋,看着冯椿生,觉得好巧不巧的,她现在也不太主动跟他讲话。

    早年的时候觉得多少大度一点儿,觉得谁也别怨恨谁了,留点青春美好的回忆吧,可是后来年纪大了,成熟很多,就觉得其实当初的事情,就是怪你冯椿生的。

    冯椿生从折射里面看见的,侧面回一下,“你也来这边啊?”

    绿韭抿着唇笑了笑,稍微提了一下手里的包,“嗯,对,来送饭,许东阳今晚夜班。”

    她其实病刚好,很久没做饭了,生病这段时间要么买着吃,要么许东阳做,许东阳这人给她吃药比较多,好一点就对做饭比较有兴趣了,自己不怕麻烦,提前下班去买了馄饨皮买了肉馅儿,然后人家还特别体贴呢,怕这个馄饨有汤吃不饱,给煎的虾仁鸡蛋饼。

    她自己吃东西算热量什么的,给许东阳可不一样了,可劲儿的给好吃的吃,那虾仁鸡蛋饼里面,绝对全是鸡蛋跟虾仁,没有一点水的。

    人还给搭配了生菜叶子,在下面垫着呢,盒子几个一下摆开,加班惨能给吃出来西餐厅的感觉。

    许东阳看那饼就笑了,你说多好的菜啊,你非得给糊了,绿韭就装没看见,她那一面还算好的,下面一面更黑了,很真诚的建议,“你千万不要转筷子,就这样吃,我们家锅不行。”

    “你有没有考虑放点油呢?”

    绿韭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有想到过,多谢你提醒,我知道你吃重口,还放了五香粉椒盐孜然粉,调味很重。”

    味道其实很好,许东阳呢,觉得行,自己吃的很大口,绿韭那个量啊,是真的足够,你吃不完可以一会再吃,不然不值当我送的。

    “年节的话,沛沛有没有回来?”

    “我今晚通电话了,不一定,过两天再说,如果不回来,我们去那边陪她过节怎么样?”

    许东阳拿着勺子喝汤,这个保温桶是真好啊,滚烫的,里面有虾皮紫菜小香菜的,肉很多,绿韭做东西,就是实在,“那儿子怎么办?”

    “我不太想带阿姨一起,他在家会不会比较好。”

    许东阳好商量,其实你看他也不是很喜欢带孩子,这种婴幼儿也不太上手,但是他不懒,你让他教着写作业带着玩儿行,家里吸尘器就是他专用的,绿韭不拿这玩意。

    答应的很痛快,“不如这样,我们呢早上起来出发,然后住一晚上,第二天晚上再回来,这样的话,就当出去一趟儿了。”

    “你家里那边呢,今年不回去,等年节前找个周末,我们先回去一趟儿,不然不去也不像话。”

    许东阳一边寻思一边说,想的就特别的周到的一个人,他不用绿韭安排操心这个事情,他惦记着事情,自己寻思一边就琢磨出来了,怎么安排合适,谁他也忘不了。

    这人办事能力,解决问题能力就非常的强大,绿韭就全说好。

    吃一半人急匆匆就出去了,绿韭看着那保温桶,给盖起来,一会回来还得吃呢,自己想看看老公忙什么的,就想看看他工作样子。

    左右看看的,许东阳在推车子呢,急诊的,自己小跑着,那车轱辘几个人哗哗的过去。

    对着绿韭摆摆手,意思是回去,他不给绿韭在这边待着,待着顾不上,你看了大概也不舒服,都是生老病死的,身体也不是特别棒的人,尽量还是离医院远一点呗。

    绿韭就站在那里好一会,没再上去,就觉得自己老公很辛苦啊,你说你刚吃完你这么跑,胃里面能舒服吗?

    吃完饭不得好好消化一下啊,你一下情绪就这么紧张起来了,还得熬夜,也不是很年轻的人了,就挺心疼的。

    那也不能换工作啊,他就是干这个的,回去就跟自己婆婆讲电话,讲自己心疼,这个婆婆很有共同语言啊,俩人一起可怜许东阳,再说医生辛苦,虽然有时候人家给送东西,送红包的,但是许东阳自己是真的很少拿,拿也是意思意思,大家都表示意思就行了。

    那有的病人确实是很感激,就只能用钱来表达,觉得值得。

    俩人罕见的说了二十分钟,然后又说小孩,老公公在一边就笑,觉得中年人了,你说还能这么粘糊的呢,“两口子感情多好啊。”

    婆婆现在可太满意了,真的无比的满意,“那可真是好儿媳妇,你儿子可有眼光了,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样心眼好的,你说他正常急诊的,给她看见了,心里就过不去了,觉得我们好好吃饭的,东阳吃饭都吃不好,心眼你说多善啊这儿媳妇。”

    她对绿韭的标签就啪叽贴一下,太善良了。

    她不觉得人这是上杆子对老公怎么样或者爱情里面卑微,人家真的就是感慨,能为别人考虑很多。

    年节就把老二带家里来过的,老两口陪着过的,让许东阳跟绿韭去沛沛那边去了,绿韭前面回家刘玥就不高兴,觉得想沛沛了,年都回不来,这孩子一年也就见一次了最多。

    冯椿生有通话,“给你打两万块钱,你看看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本来想给你的,结果你妈妈说你不回来。”

    这个钱的话,还是他自己拿的,艳丽那部分钱呢,还是给她妈妈那边请阿姨,然后剩下的自己单独存起来了。

    她今年过年就很满意,觉得自己很幸福,这样可以称得上是人生最幸福的阶段了,老公在身边,有自己的大儿子,然后自己也有能力照顾父母了,让自己父母安度晚年,中年人的幸福感这就是最大的。

    沛沛觉得冯椿生语气有点低沉,“爸爸,你是不是有不高兴,新年快乐。”

    冯椿生笑了笑,“嗯,没事,是有点事情,我自己想想就行了。”

    沛沛不太清楚什么事情,她对冯椿生印象,其实比较刻板了,小时候对她确实很好,模糊记得的,那种文学作品里面的温馨跟和谐,但是现在距离感就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客气。

    有句话不应该她讲出来的,但是还是讲了,“因为你是我爸爸,所以我希望你很开心,你如果觉得不开心,那就去寻找办法让自己开心,没有什么比自己开心最重要,这句话妈妈之前跟我讲很多。”

    “是的。”冯椿生鼻子一酸,声音像是给晚风揉碎了,带着一点鼻音。

    沛沛就确定了,他很难过。

    其实心里很难过。

    但是她还是打气啊,自己声音还是那么晴朗,“那加油啊,爸爸,一定过好人生。”

    挂了电话,许东阳在捣蒜,等她打完电话才继续,然后喊沛沛,“加不加酱油?”

    “可以加一点,我最近能吃酱油了。”

    许东阳就倒了一点,吃饺子呗,绿韭给包的。

    谁家不吃饺子是不是?

    绿韭脸因为忙碌气血全部都上来了,看着可年轻娇俏了,自己端着盘子一只手恨不得三个,“快,来吃,你管他高兴不高兴,我女儿高兴就可以了。”

    沛沛扎马尾,今天也穿新衣服,“那我觉得你们开心比较重要。”

    绝口不提冯椿生。

    那谁也没有想到,包括艳丽也没有想到,她以为自己在婚姻里面稳操胜券,觉得自己最幸福的巅峰时刻,冯椿生她以为的看透个性的人,会在年初二拜访完所有亲戚之后,很平静的提出来离婚。

    所有人,猝不及防。

    第230章婚姻的尽头 [V]

    就是田老太太也是没想到,很是真诚的劝了一句,“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夫妻两个人不容易,不要轻易开口说离婚,又不是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还是先冷静冷静,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艳丽平时也还可以,孩子还这么小,离婚了要怎么办?

    再说了,你这个年纪的人了,做事情也稳重一点,离婚了结婚再离婚,那人家不会考虑是你的问题吗?”

    她觉得如果不是绿韭那种,真的跟她过不下去,真的就是家里有她就刺挠的那一种地步,还是不要离婚了,她不喜欢绿韭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到现在也是不喜欢,她宁愿冯椿生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绿韭在家里那种感觉,人的气场也是有合适不合适的区别的。

    但是艳丽的话,离婚太可惜了,冯椿生很久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就是讲一下的,看着老太太坐在那里,自己也不多说,“中间也有很多事情,反正我是觉得离婚比较合适。”

    就觉得没有艳丽的生活,比有她会更快乐更舒适。

    “你再考虑,这个事情我不愿意。”

    冯椿生就看了老太太一眼,很深,深的老太太来不及探究这样的眼神,就看他起来了,“再说吧,我休息一会儿。”

    房间的话,因为很少回来,还有珍珍也大了,就给珍珍用的,他跟贺冬来一个房间,两个人谁有空来家,谁就住呗。

    躺在床上,觉得很安然,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其实内心特别的平静,无动于衷速战速决的那种平静,再也不用每天刺挠的过生活了,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因为有这些疙疙瘩瘩,所以总是憋着一股子闷气,跟艳丽两个人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记着在心里去了,疙瘩就更大了。

    没有隔阂的夫妻吵架也就过去了,打打闹闹的感情更好,就怕那些吵架都吵不起来的,憋着在心里的。

    就比如冯椿生,一个男人要分手离婚的,这个决定很突然,但是在他心里的变化的话,这个过程一点都不突然,应该说是早就预想过无数次了。

    就是从艳丽问他要卡开始的,艳丽觉得自己胜利了,从把握经济大权开始,她不明白有的男人为了片刻安宁息事宁人,并不是心里傻憨憨的真的就是一点没觉察出来。

    冯椿生又不是大啦啦的人,反而他非常的仔细细致,艳丽这个钱用了,每一笔他都看的很仔细,他以后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提款机吗?

    艳丽就觉得很荒唐,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给冯椿生摆了一道,“到底是为什么,总要有原因吧?”

    “嗯,就是觉得不合适,我们性格不合适,三观也不合适,以后的话,我预想我们应该不会很幸福,我也不能耽误你了,希望你以后再找一个更合适的。”

    艳丽就觉得哪儿不合适了,“我一直觉得我们很合适,你要觉得不合适,一开始干什么去了,一开始你就直接说不合适,我们谈什么恋爱,结什么婚啊?”

    你这样是不是不负责任,孩子都有了,你说不合适,你能不要不要披着爱情跟三观的外衣在那里找那些崇高的借口啊,你要是相亲拒绝人家说不合适可以,你他妈结婚有小孩了说不合适,我看你就挺不合适的。

    艳丽就很无语,也是给气坏了,指着冯椿生,一边说的愤恨一边眼泪就下来了,“冯椿生啊,我以前以为你也就是懦弱没主见一点儿,到底是个老实本分有责任担当的人,结婚的那会儿跟我说好好对我一辈子的,结果你现在说出来这样的话,你干的叫人事吗?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说的话啊?”

    你现在翻旧账,你就已经输了,艳丽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她婚姻里面确实摆烂,但是摆烂的安全感是之前冯椿生许诺的,她高估了一个男人的男子汉气概,有时候绝大多数男人干的都不是男人能做的事儿,不是个爷们。

    冯椿生心里其实没有很多愧疚感,以前有感觉的时候说的话,那是之前大家都有好感,说出来也是正常的,“那人家结婚就不能离婚了吗?人总是会变的,感情也会变的,有小孩了也有很多人离婚。”

    “说白了,是你自己变了冯椿生,你之前讲好好过日子,只不过现在你不想好好过日子了而已。”艳丽还是觉得很伤心,离婚没有一个女人会觉得心暖的,都是心冷,她一心一意要过日子的,结果没想到最不会出问题的人,一下给她坑了,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就是,二婚的不如一婚的抢手,她以后怎么办?

    大家怎么看,亲戚怎么说,离婚真的会让你觉得失败,那种失败感会让你窒息。

    她第一个反应是服软挽救,但是冯椿生就是没有松口,她现在终于发现了一个事情,“冯椿生,其实我们都看错你了,你并不是没有主见,也不是一个妈宝男,也不是一个懦弱没主意的,你只不过是太自私了,自私的把所有事情伪装起来。”

    “你心里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决定跟坚持,这个立场就是你自己的利益,你只要你自己过的好,谁妨碍你过的好了,谁就得给你牺牲抛弃,你还得说这是别人的问题,你永远缩头缩脑的,永远不像个男子汉一样解决问题。

    行,是我艳丽看走了眼,你当年跟郑绿韭离婚,什么狗屁你因为孝顺你家里人,因为跟你家里人的矛盾太大,其实不是吧,归根到底想离婚的那个人其实是你,不是人家郑绿韭。”

    你觉得自己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受气,你觉得你日子不好过,你觉得靠着你的大家庭比靠着郑绿韭过日子要有利,所以你就和稀泥,硬生生给郑绿韭挤兑走的,不是你家里人不喜欢郑绿韭才离婚,是你,最后不喜欢了,你觉得你的小家庭,你的那点爱情的感觉,比不过你的原生家庭,一切,不过是骑驴下坡。

    原生家庭稳固的爱,几十年的养育之情跟他以为牢固的亲情,在他之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也不过是如此,她艳丽冒犯到人冯椿生的利益了,她把他当取款机了,确实是有点这么搭伙过日子的意思,确实是不存在什么太多的爱情在里面,冯椿生觉得不划算了,他自己提出来离婚。

    “我就是他妈的是个傻子啊冯椿生,我跟你孩子都生了,才发现你什么老实人啊,老实人做不出你这样的事情来,我当初知道你离婚的原因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傻啊,没看明白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啊,真孬种啊。”

    冯椿生倏忽抬眼看着她,不紧不慢的盯着艳丽看,“我孬种吗?我应该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你如果觉得离婚这个事情我对不住你,那确实是的,对你影响很大,但是对我影响也很大,婚姻本来就是自愿的。”

    有些话他站在自己角度,也只能站在自己角度,说出来会很难听,他没有说,比如艳丽你为什么不能养家呢,你所有工资不家用自己攒着,后期发展到买什么东西都要他来买单,以至于更过分的是要把他卡拿走,还全部刷光,这是一个心思过日子吗?

    他有时候觉得是被吸血了,那种压榨感越来越强烈。

    那婚姻之前也有经验,之前他跟绿韭生活,钱的话就是放共同账户里面的,养家的钱的话都是一起从里面走的,绿韭会买乱七八糟东西,但是她基本从自己的账户里面走,贵重礼物冯椿生从自己账户里面走,两个人从来没有因为钱红过脸,他给绿韭特别舍得砸钱,买礼物买首饰非常多。

    但是心甘情愿,因为我知道跟别人经济和谐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也知道我现在跟你不和谐。

    艳丽就觉得很离谱,“冯椿生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现在哪个男的不养家,你有儿子啊,你还不是只有老婆,一个男的就应该负责全部家庭开销,你不能养家糊口结婚干什么?”

    “那谁规定了非得全部男的掏钱,女的就不能掏钱吗?不是男女平等,那为什么你不能分担一点吗?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孩子,也不是给我一个人生的,那凭什么我全部买单?你家里请阿姨为什么要我掏钱?”

    他觉得这不是正常的关系,但是艳丽就觉得很正常,“你当初不是说了,女的是嫁到别人家里去的,要融入进去孝顺长辈,所以你当初才娶我的,觉得我会跟你家里做事情,跟你前妻不一样。

    你又要人家放低姿态孝顺你家里人,温柔小意的讨好,你这是大男子主义,结果到了花钱上你倒是也跟你的想法一致啊?反而又斤斤计较了,跟我讲什么男女平等,你可真是双标啊,你跟你家里人真是一家人啊,我真是服了。

    要男女平等,那孩子你带一半啊,不要给我啊,那家务你来做啊,那凭什么过节要去你家里过啊,那凭什么我要经常关心问候你家里人,你一年半年不给我妈妈打个电话问一下我爸爸身体啊?我真是跟你过够了,你真是听不懂人话,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致。”

    艳丽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浪费了口舌,真行啊这人,她今天才算是看清楚了真面目啊,这样日子,她都觉得自己过不下去了,跟这样的人,你以后没法过。

    她从小妈妈那边就是这样教育的,女孩子你柔顺孝顺一点,顺着人家男方一点,但是相应的,既然我女儿给你们孝顺去了,我女儿你们就得养着啊,你男人就得养家挣钱,你钱就得给的足足的,不然谁平白无故去你家伏低做小呢,您当是旧社会呢。

    艳丽看他说不通一点,心里冷笑,那就打官司,我们就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吧。

    不然她就拖着,“房子归我,家里存款归我,孩子我不要。”

    冯椿生没想到她不要孩子,那么疼爱孩子,一直自己带的,他想要吗?

    也不是很想要,没法带。

    “孩子你不要吗?”

    “对,不要。”艳丽睁大了眼睛,在冯椿生替离婚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去咨询过了,孩子真的不能要,要了她以后怎么嫁人生活。

    如果现在能分到一定财产的话,那以后日子就算是二婚单身,也会好过很多,人生有时候真的是活的质量,她不想以后很穷,拿着死工资还着贷款,省吃俭用紧巴巴的过日子。

    她觉得冯椿生应该不会做很绝,而且怕麻烦,速战速决的话,不会拖着很久。

    你看,真正到头的婚姻,彼此哪里来得及悲伤呢,都不会太悲伤的,因为忙于分割财产利益还来不及。

    艳丽提这个,冯椿生听着都诧异了,“我还有两个孩子,沛沛读书用钱越来越多,还有个婴儿要找阿姨,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可能给你那么多的,不行就走流程打官司。

    冯椿生这时候特别清醒,你如果要狮子大开口,那就只能打官司,不用怕丢人了

    第231章净身出户 [V]

    冯椿生手里有钱吗?

    还有。

    他也没有隐藏,婚后多少财产,我收入多少,我奖金多少,都拿出来了,“你看看要怎么分配吧,要是去打官司的话,闹到那一步也不好看,我也想你以后过的好,其实那天你说的对,离婚这个事情,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两个人没有坐在咖啡店喝过东西,第一次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年后的倒春寒在凛冽,路边的西府海棠要开,外面却裹着一层雪,昨晚上半夜落得,海棠花霜冻的美。

    艳丽这会儿好比自己是那冻透的人,室内温度暖气洋洋,她却从心里面生寒,忽冷忽热的,听他那话音儿眼泪一下就滚出来了,其实哪里能没有错呢,两个人都有错是不是。

    人一瞬间的心软,会让你软弱,她觉得服软又怎么了,现在脑子里面全是冯椿生的好了,想不起来他的问题了,觉得一个男人,养家糊口很辛苦了,一直在外面孤独寂寞冷的,家里她就是一起养家出点钱怎么了,她老想着从他口袋里面掏钱大概也是不合适的,可是之前他不说,不激烈的反对,自己就越来越过火了。

    他家里虽然罗里吧嗦的事情多,回回糟心儿的,可是离得远啊,结婚了之后他自己都少回去的,更何况是她呢,有个这样的婆家也是摊上了,你没办法的事情,怪不到他的头上去,难道能让他不闻不问的,父母养大一场小时候没委屈你,也是个有良心的人。

    他又不抽烟喝酒赌钱,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就是本本分分过日子,偶尔放松犒劳一下自己依旧略显得抠搜的平凡男人,就是这样的平凡男人,现在也是不可多得了,多少男的不懂自己的平凡,天天寻思着自己是□□大帝。

    一时之间脑海里面闪现很多,自己也彻底心态崩了,等回过神来准备好措辞跟冯椿生商量商量继续过日子的时候,就听冯椿生继续说,“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我想过了,归根到底是因为要有感情所以才在一起的,肯定是因为喜欢才离婚的,只不过后面的事情,把感情给磨灭了,两个人没有感情了。”

    “那当初的感觉,不能找回来了吗?”

    冯椿生端着咖啡杯,一只手支愣在扶手上,身体微微的歪着,看着艳丽,“可能当初就是冲动了,开始就没有那么多喜欢,其实我觉得你一开始,没有那么喜欢我的其实。”

    “你怎么发现的?”

    艳丽觉得你说的很对,三十多岁结婚的人了,那时候顾不上爱情了,二十来岁的时候信那个玩意信迷糊了,三十多岁还把感情放第一位,就显得有点愚蠢了。

    三十多岁的人,你不能跌跟头,聪明睿智,成熟会做事,这都是i自己要求自己的,都不用别人来要求自己,不然自己都笑话自己了,她觉得就是搭伙过日子,既然要过日子,一定要在自己范围内,找一个经济条件最好的,冯椿生出现了,她很满意。

    冯椿生见她没回答,反而问自己,他笃定的笑了笑,“那肯定知道啊,我也有感觉。”

    就不好仔细说什么样子的细节了,总结一句话就是,因为我见过曾经深爱过我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所以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爱我。

    他的腰其实一直不是很好,以前绿韭在的话,就已经有感觉有点问题了,晚上有时候会睡不着,姿势怎么样都特别难受,她给陪着啊,去打听中医,去吃中药调理,觉得可能是气的问题,男的阳气不刚。

    家里只要晚上他坐一会儿,就喊他起来站一下活动一下,他不起来要打游戏,那个靠枕就家里备着好几个。

    反正就挺絮叨,挺无聊的日常,那时候觉得跟白开水一样的平淡,他没记在心里。

    觉得这都是小事情,自己也可以做到的,绿韭做的这些,他没放在心里觉得感动。

    太日常琐碎了,可是跟艳丽结婚之后,你有时候睡不着或者怎么样,顶多就是问一句,有时候人不舒服,也很想跟人描述一下自己到底多不舒服的,可是艳丽就不是很关心,就觉得小题大做了,成年人不舒服真的到头了就去医院,不然的话就忍忍不就过去了吗?

    这只是其中一件小事情,冯椿生后来觉出味儿来,突然就会觉得落寞,你有时候觉得日复一日的平凡虚无而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可是在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日子里面闪着光。

    光辉璀璨,在以后想起来的无论哪一个瞬间,依旧觉得温暖而珍贵,很美好。

    每次去商场逛街,一楼的糖炒栗子,每次都有人记得给你买,从五块钱,后来涨价到十块,他现在也会一个人路过的时候,特别想吃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怕麻烦不会停下来去买。

    没有人在节日前兴冲冲的截图给你,都是精挑细选的餐厅,跟你讲这个你喜欢吃的,这个是新开的,这个也很不错,我们到底要去吃哪一个。

    见天的问你,这段时间吃药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最近有看你气色好很多,你最近心情很好啊。

    没有人,会很关注你了,他现在突然发现,有时候人不能爱太满,太满的话,被爱的人会不珍惜。

    所以他知道,艳丽并不喜欢他。

    艳丽没想到结婚的时候不谈爱,离婚的时候竟然谈起来爱了,看冯椿生觉得多少有点搞笑了,你们男人要的可真多啊,心平气和的陈述,“你前妻倒是爱你了,最后又得到了什么?跟你谈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结了一次满地狼籍的婚姻,你那时候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和谐的家庭,不是有爱情的婚姻,所以你离婚,找了我,那现在家庭倒是和谐了,你又开始找爱情,冯椿生,你虽然老实,但是有时候真不像是个老实人,老实人会感恩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而你挺贪婪的。”

    “也许吧,但是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情,不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在一起生活的话,每一天都很难熬。”

    “跟我吗?”

    艳丽突然放开了,心里松口气,看起来复合是没有希望了,眼前这个要找爱情的人,摆明了就是因为不喜欢她,所以日子一直煎熬着,她愚钝,今天不是冯椿生说,她都没发现他长期以来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的煎熬。

    一个人懦弱,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直接接受别人给你的东西,回过头来拿着还要觉得不合心意,觉得不满意。

    冯椿生是一个不会把话说很绝的人,“也不是你,就是说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会觉得好。”

    “那你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冯椿生真的,你如果没有很大改变的话,我觉得你找不到。”

    “之前找到你前妻的话,我觉得很大可能是你前妻那时候真年轻了,她再晚个两三年或者时机不那么凑巧的话,你们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去。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惦记。”

    冯椿生不想谈这个深奥的东西,未来的事情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过现在的生活而已,“我对她也没有什么想法,都过去了,大家都有彼此的生活,应该放下了,谁对谁错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每个人都要活在当下,自己开心最重要。”

    艳丽确实不是很懂冯椿生,他有时候偶尔坦露心胸说出来的话,你会觉得跟你的认知不一样,比如她一直觉得冯椿生其实挺后悔的,“你难道没有后悔过,跟她离婚吗?我现在不是你老婆,单纯从女性角度来看的话,你当时就跟二傻子一样,你站你老婆一边的话,家里难道还能打死你?”

    “所以冯椿生,你跟我离婚,也要考虑好,要不要坚持一下,很多事情多坚持一会儿,未必就会走到最坏的那一步,说不定会更好。”

    她对这段婚姻,觉得尽力挽留了,这是最后的挽留。

    冯椿生听着她的话,其实觉得无动于衷,即使一瞬间的感怀,但是他不认为未来是美好的,因为问题不解决,你今天离婚跟明年离婚,都是时间问题。

    艳丽的话,始终没有提出来自己的金钱观念的问题,她自始至终没有觉得自己错,男人就应该养家糊口,就应该负责家庭全部开销。

    男女有时候看问题,不太一样,冯椿生就看本质了现在,他觉得艳丽不会变。

    在这个桌子上,艳丽提出来的要求,基本上都得到满足了,冯椿生这人确实节俭,他没太有花钱的地方,艳丽心里早就算清楚了,“你借给你家里的钱,就算了,这个我也不要了,你手里所有的婚后存款,全部给我。”

    其实心软想留一点儿的,因为孩子还要跟他生活,不然离婚后两个人要怎么过生活,可是还是忍住了,她没心情可怜别人。

    现在可怜人家一点,都是真金白银的,以后谁可怜自己呢,现在多拿一点,以后日子就会好过一点。

    房子的话,她也想清楚了,不会给自己的,但是自己可以住是不是?

    冯椿生觉得太多了,“也不能全部都给你啊,我以后带小孩的话,也要花钱啊,多少应该留一点。”

    “你搞清楚,我们是在离婚,你提出来的,你有考虑过为我想想吗?你有对我负责吗做这样的事情?我全部拿走不过分吧?”

    你给我多少都不过分,你毁了我完美的人生。

    让我本来就不算完美的人生,那么努力想要完美的人生,更稀碎了。

    两个人婚后没有置办什么固定资产,以前绿韭会考虑投资,冯椿生不想这个,艳丽也不想这个,所以财产比较好分割。

    全部是现金。

    艳丽一把手拿到,冯椿生没有再说什么,“房子的话,留给我吧。”

    冯椿生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诧异了,“就只有这么一套房子啊。”

    艳丽这个时候的讲话,已经之前考虑过了,还得是软的,自己先红了眼睛,“我家里条件你也知道,家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地方给我,那么小的房子里面三个人就走不开人了,我爸爸如果不是常年吃药的话,我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的。

    我这个年纪的人了,如果离婚了还要住在娘家,还要挤着在里面,没有自己房子住,外面人不知道怎么看。”

    你就是说破天,冯椿生就是觉得再有道理,再可怜,海市这边房子是真的不能给,真的就这么一套。

    那很多女孩子婚前都买房子,作为自己嫁妆房子,就是为了到这种时候,你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婚,不用显得自己那么可怜。

    艳丽最后眼皮子一抬,“在外地那套房子给我吧。”

    其实本来要的,就是重庆那边的房子。

    当初买了两套,冯椿生跟绿韭离婚后,一人一套。

    现如今,不过是冯椿生的变成了艳丽的。

    这一场不算是长也不算是短暂的婚姻,艳丽还算满意的收场了。

    冯椿生的话,即使觉得再无奈,觉得再舍不得,也像是他自己所说的,“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一点事情了,你自己以后幸福吧,祝你幸福。”

    这个财产分割,绿韭上班第一天就给潘芳芳骂了,“你个憨批,你就不差钱,我当初要是赶上跟他离婚了,我能让他净身出户,你看你,你要啥了,你就是人傻钱多,没见识过人心险恶。”

    绿韭给骂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我刚休完产假回来,是不是变笨了,“不是,真净身出户啊,人前妻够厉害啊,是真的不管人家爷俩死活啊。”

    “谁管,谁稀的管,反正饿不死,都有工作收入,一段时间就缓过来了,你看看当初买重庆那房子,你不知道要,还一人一套,你说你留着给孩子也行啊,我真是服气你。”

    绿韭跟不是说自己一样,她当什么事儿呢,自己忙着开机,然后给桌子擦干净,还抽空夸冯椿生一句,“好家伙,这事儿我觉得他像个爷们了,干的地道。”

    “是,可地道了,人前妻就高兴坏了,痛快离了。”

    你有啥,啥也不是,潘芳芳看绿韭来气,一天天的,你啥也不是,你就是人傻钱多,她这会儿恨不得自己是艳丽,她能比艳丽更厉害。

    绿韭一些想法呢,就是还是非常的随缘,那时候光顾着伤心去了,你说人生都没有意义了,都觉得虚无了,哪里顾得上财产怎么划分的,两个人经济都在自己手里,共同账户平半分的。

    她提出来的,冯椿生没有意见,沛沛抚养费的话,冯椿生提的,绿韭也没意见,俩人非常好商量的一拍即散了,都生怕多说两句话沟通哭崩了。

    绿韭现在一边擦桌子,一边也觉得那时候好笑,现在肯定是哭不出来了,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就难过城那样了,现在想找这样的情绪,都找不到了。

    房子给谁算谁,她说离婚了,就真的是离婚了,你的就是你的人生,我真一点不费心神关心了。

    第232章变卦到底 [V]

    实在不想洗抹布,湿巾也没有了,她想了想起来去洗手间拿手纸,,打湿了直接当湿巾用吧,一口气抽了五六张,自己在水里冲了一下,另一只手又去抽了几张干的,扎着俩手就从洗手间出来。

    正好是上班点儿,人来人往的办公室进出,她一路招呼过去。

    老金办公室门开着呢,她往里面看一眼,人家在那里外放电视剧呢,她给门带上,“哟,您这是一点不忌讳啊,一大早上来动摇军心呢。”

    老金在乎什么啊?

    他退下来之后,能上班就很自律了,每天早上按点儿来露面,然后中午吃个饭,只不过就是除了工作之外,别的什么都干,他觉得现在得好好享受生活了,退休你要问他干什么,他也想不出来干什么。

    一个人上班几十年了,他还能有多少改变的想法呢?

    也没有什么爱好,但凡是他这样的人,过去的人生,都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面去的,干出成就感,干出成绩来的人,占据了几乎一整个光辉灿烂的人生,乍然之间,觉得有点无所谓了,人生一场梦来一场空,对绿韭还是很严厉的,“我年纪大了,没几天就走了,你还年轻,还得加油干。”

    你看,自从绿韭不在手底下了,他每次见绿韭,还是这样的话,总归一场师徒。

    打量着绿韭,知道她没有抹布,这死丫头,多少年就一直不用抹布,还不如他个老爷们,从抽屉里面找了一块新的,绿韭拿着了,“行,给我,我可不用来擦桌子,我得用纸巾,省的洗抹布。”

    “不费事儿的,你们年轻人就知道享福了,那时候我刚上班的时候,早上起来一个办公室的桌子橱柜茶水台,拖地什么的都是我的,不是说为了做给大家看的,就是我的活儿,我年轻多干点,早来二十分钟收拾利索了,泡茶大家来喝,你说进办公室心情都不一样了。”

    付出一点儿,大家都有个好心情,每天开始工作的状态都不一样了,这是个好习惯,时间长了,大家对你真的是认可。

    这些话绿韭早听八百遍了,她是接受老金教诲最多的人,以前听不进去,但是现在,感触也很多,“你以前说话我老听不进去,现在才发现,你说的一些事情,是对的。”

    老金嗤笑一声,站起来,“不是一些事情是对的,我是过来人,我说的应该都是对的,这是过来人的经验教训。”

    绿韭对他说话一直就是不设防,这小孩他比较了解的,无论多大年纪了,什么想法什么看法的话,一眼看过去就了解了,不超过三眼,这孩子不玩心眼儿。

    还是很关心她的,希望她每天高高兴兴的,你看绿韭都人到中年了,老金对她还是这样的操心,“最近家里怎么样啊,满月酒你也没请,哪天孩子带过来我看看。”

    绿韭一下就笑了,“家里还能怎么样,当然一直很好,我现在天天可操心了,操心完老大,还得问问老二,我可忙了。”

    说到忙的时候,满脸的桃花映春光,眉眼出远山,老金就不得不感慨一句,“过的好就行,不过你自己也一直努力,同龄人里面你看看哪里有跟你一样坚持的,最近还写东西吗?”

    “之前怀孕了就暂停了,现在上班开始就又开始了,我觉得我能上班就能敲键盘。”

    “那你还是有空啊,年轻人还是多努力,你看你那一开始两套房子,不就是写东西写出来的,你得加油,有个爱好挺好的,但是还是聚焦主责主业务,工作上再精深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觉得有生人,看那背影像是冯椿生。

    “小冯还在外面出差呢?”

    绿韭跟老金面对面站着,桌子垂直窗前,她没有看窗外,只觉得纳闷,“应该吧,不过最近可能有事情回来了。”

    “那应该就是他。”

    绿韭赶紧抻着脑袋去贴着纱窗看,然后自己豁一下又缩回了脑袋,“我天爷啊。”

    “怎么了,你做什么亏心事儿了,那坐轮椅的是谁啊,看着像是他家里人。”

    老金就笑死了,他爱看热闹,爱落井下石,所以单位人缘一直很一般,没好过,逮着绿韭就很兴奋了。

    绿韭摸着心口,觉得自己可作孽了,一早上起来你说碰见田老太太,还是后怕有余力的说,“我今天可晦气了,竟然看见小冯他奶奶,呸呸呸,我真是看一眼少活一秒钟的。”

    “怎么了,不至于吧?”老金一边说不至于,一边很鼓励绿韭多说几句,他早八卦完了,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可作妖了。

    绿韭眯着眼睛撇着嘴,“我就这样跟您说吧,离婚这么多年了,我没干过对不起人家一件事儿,但是遇见了还是得躲着走,还给我吓成这样,我这样的脾气性格,您猜猜多难缠的一个人吧,我可吃不消,他们怕不是要去冯椿生办公室啊?我赶紧回去了,省的走廊里面遇见了。”

    呲溜一下,门给带上就赶紧走,老金还趴在窗户上呢,想跟她说已经往里走了,这会出去正好赶上了,结果没来得及,自己就笑死了。

    他又去把门打开了。

    自己脑袋还出去一点儿,看绿韭急匆匆的正好在拐角那里正面相遇了,直接就笑出声了。

    他大爷的,老金心里笑骂了一声,这些年也有这丫头不正面刚的人,可真行,这老太太可真行啊。

    他就很想知道,这些年了这老太太这么大架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他八卦啊。

    不然闲着也是闲着的啊。

    绿韭觉得自己应该微笑,跟老金说话脸上带着的和颜悦色还没有散去,然后空气一样的路过。

    三秒钟擦肩而过,她现在就一个感觉,幸亏离婚了,不然往后余生再跟这样的人相处,她真觉得白活了,一生给糟蹋完了。

    庆幸,务必的清醒,老太太觉得她应该打个招呼的,没想到绿韭面无表情的过去了。

    “你们平时也不打招呼吗?”

    冯椿生想了想,“平时正常打招呼的,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说话,都很少。”

    绿韭以前离婚后就在外面跑的多,不太在单位,后来他出差去了,去进修学习去了,绿韭就回来坐办公室了,反正公司也是一种默契儿,让俩人尽可能的不在一块儿见。

    不过冯椿生现在觉得也无所谓了,他脸色也不太好。

    田老太太觉得真不行,绿韭人不行,我总共是长辈,你这么多年了,见到我不应该打个招呼吗?

    “人家一般女的,就是看到同事带个陌生人进来,都得客气招呼一下,都是同事。”

    她就会绕着弯子说话,绕着弯子的去给人踩一脚,多少年还是这样子,冯椿生以前也没注意,觉得自己家里人,又是个老太太了,说什么不往心里去。

    但是现在感觉就不一样了,人家跟你没有关系了,离婚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回想起来,真的对人家郑绿韭苛责了,你现在就不要说了,“那关键我不是一般的同事,你也不是陌生人,那时候你对她也不好。”

    “好不好的,她说了不算,我没亏着她。”

    “别说了,反正都离婚了,都过去了。”冯椿生不想再提,你不要离婚了还要见到人家第一反应还是挑刺儿了,真的,放过人家吧,人家个女孩子外地打拼到现在,遇见自己挺遭难的。

    心里很烦躁,尤其是老太太特别强势的到海市这边来,为了他离婚的事情,“其实我跟艳丽商量完之后,我也很后悔,那也是我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钱也就算了,房子的话是大头儿,重庆那边房子我本来没打算给她的,可是她说很多,以后也没个房子。”

    老太太就怕他吃亏,商量完就电话盯着冯椿生出结果,一听心里就拱火,就过不下去了,一早上就到海市来了,这事儿不成,她不同意,艳丽你不要想太好,她可怜你一个女人离婚,但是你怎么那么大脸要房子的呢?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你钱都给她了,结婚这两年,手里攒下来三十万,孩子也自己养了,没有人说出来你一个不是,也没要她多少钱抚养费,她说多少抚养费就多少,也体谅她工资低,以后还得生小孩,你说你就耳根子软,听她说几句就变了,我昨天就怕你这样,一直给你打电话。”

    太软了脾气,墙头草吗你是?

    所以有时候,你不要觉得俩孩子不喜欢其中的一个,总共是有原因的,有的孩子做事情就是太失望了教人,“你哥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经济上一定算明白,不是说谁过的不好就能多拿东西的,凡事有个道理,有个规矩在那里的。”

    “昨天也不是就定下来是不是,就是商量一下而已。”老太太眼神悠悠的,很拿的定主意。

    冯椿生想了想,“其实就是定下来了,我昨天都答应了,不过我后来想,这个事情也不合理。”

    艳丽也没想到,这人真是优柔寡断到极点了,离婚财产分配这样的事情,说好的还能再后悔一下。

    她打电话给冯椿生签字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冯椿生就说见面再说,没想到是跟前婆家一起见面的。

    心里就觉得不太好,一下子就觉得难搞,这不是善茬儿,站起来迎着老太太,“奶奶啊,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最近也没来得及去看你,膝盖还疼不疼啊?”

    嘴多甜啊,脸上一点带不出来。

    第233章郑本事 [V]

    老太太也不做声,“你怎么打算的呢,我昨天听他说了一句,觉得是不是不太合适,我觉得你们分配房子这个事情不合理。

    艳丽啊,奶奶是个急脾气,也是个直脾气,你凭良心说,结婚以后奶奶对你好不好,我也是真心为了你考虑的,不是为了自己,你不要觉得奶奶说话难听,都是讲道理的。

    重庆跟这边的房子还有北京的房子,都是全款的,跟你结婚前就是全款的房子,你不能要,因为这边跟重庆的房子,是跟前面前妻人家一起还贷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说是最后给孩子的,现在孩子小没结婚什么的,暂时就没有提。”

    是真的给沛沛的吗?

    不是的,冯椿生看了老太太一眼,这些话他跟绿韭没有商量过,对孩子的事情只是说了抚养费,俩人你看就是离婚的时候,离婚了以后,依然没有任何矛盾的。

    老太太看着艳丽,这肯定不能给你的,“还有三十万我听他说,那三十万我们也是厚道人家,他一分钱不要净身出户……”

    喋喋不休,艳丽觉得难堪,自己的不堪告人的心思,在此时此刻,被揭发出来,占着人家的便宜,“ 奶奶啊,冯椿生自己不能说吗?”

    看着冯椿生,“你自己一辈子,一定要找个发言人吗?其实你拒绝我,也在我意料之中,不会纠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心软很多,真的给我一套重庆的房子呢,也许我有这样的运气呢?”

    冯椿生语结,“是的,应该我跟你说的,我是不好意思面对你,昨天都说好了,一晚上又变卦。”

    老太太不想听她们对话,“不论谁说,就是这么个道理,我说他说都是一样的,你自己工资低,日子不好过,抚养费你定个数,看看五百也行,一千也行,其实不给也行,但是怕孩子长大了不好看,到时候说妈妈一分钱没拿,对孩子也没有办法交待不是。”

    一句一个坑。

    艳丽努力的扯着笑,像是把这一段最后的婚姻,硬生生扯出来一点体面,“五百吧。”

    站起来,她很固执的对着冯椿生讲话,“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去办手续吧,都商量好了。”

    “你如果觉得你奶奶可以当你发言人的话,你们两个其实可以过一辈子的,你走哪儿带哪,我觉得很好的,别结婚了。”

    固然有泄愤的意思在里面,埋怨他带着他奶奶变卦,不然房子会到手,但是更多的,觉得你不是这么一个事儿,你两段婚姻,你奶奶都在插手,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

    她真的是有些埋怨了,站在桌子边上,声音洪亮,“老太太啊,我祝福您,祝您长命百岁,家族兴旺。”

    推开门就出去了,一边走一边哭,也没有买车,她打车来的,冯椿生可以的话,还可以送她回去。

    春天的风大的像是卷云堆寒,砌转流香,她走一路哭一路,到家就收了。

    换鞋妈妈就在那里问,“怎么样了?”

    “嗯,存款给我了,房子没给,每个月我给五百抚养费。”

    说完坐在沙发上,喊着,“妈妈,给我倒杯水,我很口渴,把水杯一起给我吧。”

    妈妈赶紧进去,她眨眨眼,在后面喊,“温水啊——”

    一会儿老太太就出来了,“怎么那么晚回来的,我可想给你打电话问问,又怕你们在说话,给我担心坏了。”

    这天都黑了,一下午。

    “那房子你说我就觉得不靠谱,你放心好了,就他那一家人,就是小冯一个糊涂了,他家里人也都不糊涂呢,人家不能干看着,一点亏不带吃的。

    闺女,不是妈说话绝情,钱多签少没事儿,离婚就离婚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二婚也好嫁人,孩子咱们也没要,以后再找个好的。”

    艳丽咕咚咕咚喝水,“是的,再找个好的,咱们以后甭管什么样子的,找个家庭正常的吧,父母双全,姐妹和睦的,这样的人家孩子成长的健康,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不正常的脾性。”

    “行,你饿了吗,吃什么?”

    “我吃过了,你们吃,我洗个澡休息一下。”

    一边洗澡一边站在那里木着脸,一动不想动,人得往后面看,从现在就应该往后看了。

    第二天离婚手续办下来,艳丽划拉了自己所有的首饰,结婚时候买的乱七八糟的,全部给卖了。

    加上那时候彩礼,差不多二十万,加上自己结婚后攒的,也差不多三十万了,加上冯椿生分的三十万,八十万。

    下午就去看房子去了,她无论结婚不结婚的,都得买个房子在这边。

    这点钱的话,靠着她工资是不行的,靠家里也攒不出来,最后买了个小两室精装修,装修很好,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装修很好。

    因为之前房子,装修的是真的很用心,住着就非常的满意,剩下的全部公积金贷款,也没有很大压力。

    她俩离婚的事情,都很低调,非常的低调,身边人都不清楚。

    就是绿韭也不清楚,那天多少有点怂包了,老金就笑她的,后来还专门跑去八卦,“到底为什么来的?”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去问,你可别问我,我跟你一样是吃瓜的。”

    “你俩不联系了?”

    “可不是,你没看我都恨不得躲着走。”

    老金就给她打气,“做人要自信放光芒,你又没做亏心事,她们看你躲着才是应该的,你看你怂包,不知道以为你心虚。”

    绿韭一个劲的摆手,脸上的表情就很膈应人,“您可千万别出馊主意了,我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有的人就不要去硬碰硬找面子了,折寿。”

    老金笑死了,自己带上门走了,他可听到消息了,到底是比绿韭机灵一点儿,人冯椿生申请回调了,回调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岗位会变动,转技术岗了,技术岗当然好了,工资好地位高。

    原因的话,申请上面也没写,就是大面上的,家庭原因。

    他有个小亲戚,卖房子,那天听他老婆说的,买的人据说前夫是他们公司的,他琢磨了一圈,怕不是离婚了。

    但是不确定,人本人都没有说,他就只能自己在心里琢磨这个事儿,指定是有事儿。

    要他说,这人呢,不能看三五年,得长远看,看个二三十年,看一个辈子,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不能下结论。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最不会离婚,最老实的踏实过日子的男孩子,看看,现在都离婚两次了。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不合群的外地丫头,整天面若寒霜脾气还不和气的郑绿韭,眼看着嫁人也不好找对脾气的,外地人也不好落根儿,谁能想到人家却是最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过的那么接地气,在这边嘻嘻哈哈的,半辈子都快过去了。

    有些事情,琢磨琢磨,就觉得人生挺有意思的,自己看十一点了,得去买菜去,现在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去街边买菜,然后回家老婆晚上给做。

    自己咯吱咯吱骑着呢,结果就看一男的跟自己打招呼,他没认出来,有点花眼了,只笑了笑,“买菜啊?”

    “嗯,下班了吧,我买点小河虾回去,绿韭在公司吗?”

    “在吧,我走的时候还在。”

    “那行,我赶紧接她去。”提溜着袋子要走,看老金在那里也买鱼,“要买鱼吗,我给买吧。”

    “不用,你走,我看看的,你快去接她去,喊她学驾照,你看她就懒死了。”

    许东阳笑了笑,“是呢,喊她学。”

    那她就不喜欢,人家就不愿意,你没办法去让人家做的,平时上下班骑车,天气不好的时候就许东阳送一下,或者叫个车的,你要说以后生病了,那她还有话说,请个会开车的阿姨就可以了。

    她现在正享受着金钱无穷无尽的快乐呢,她才不去驾考。

    春天下雨确实就比较冷,绿韭钻到车子里面去,看着他买的小虾,“哎呦,晚上吃吧,今天中午辛苦了,简单吃点然后睡觉吧。”

    “你今天干什么了?”

    “我今天浑水摸鱼去了,刚上班事情不多,但是我心累啊,同事到处来串门的,大家说说笑笑,一上午就过去了。”

    许东阳就寻思了,你们公司这样,早晚得改革,不然的话,没法干下去了。

    近年绿韭也感觉出来了,制度上面的话,可能是下面基层公司,所以说天高皇帝远,各项制度比较松垮,每年给个业绩,然后达标就可以了,领导在上面嗷嗷的喊着,但是要抓的时候,还是很宽松。

    她算是过两年好日子了,可能是资历大了,如鱼得水一样的。

    愣是没做那个虾子,许东阳去主的,水煮河虾呗。

    绿韭点的烤鸭,有饭有菜有肉的,看着水煮的意见还很大,叽歪的,“我觉得补钙的话,最好皮一起吃了,这样煮其实不能吃皮,拉嗓子。”

    许东阳那大帅脸就拉下来,敲着筷子,“我还就跟你说了,你不吃我就给吃了,你看你吃饭挑三拣四的,油炸这不是来不及的,只能水煮了,甘甜的。”

    绿韭一脸的息事宁人,“是的,是的,你说的都对,我可不识抬举了,我身边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敲打我,不然我就飘了,这真的很甜,来,我老公来个大的。”

    手里那个贼拉小,给塞许东阳嘴巴里面,就那么一点点。

    许东阳管大的小的呢,女人的嘴,哄人的鬼。

    你说他操心很多,绿韭现在是闲事不太管的,家里总会有人爱操心,关心这个,关心那个,隔一段时间他就去买点虾,今天没有海虾,只有小河虾,不是季节。

    绿韭捡着大的吃完了,小的她懒得弄,起来洗手去了,许东阳就给剩下的都打扫打扫了。

    等她睡觉起来,再送她去上班,快到公司的时候就问,“晚上要吃什么,我顺路去买菜。”

    这要是在以前,绿韭得夸死这样的好男人,觉得谁摊上谁福气冲天,可是自己摊上了,就特别的理直气壮,“晚上吃点生菜吧,我想吃生菜,然后我做个饭包吧,我看人家那个东北饭包可馋人了。我从食堂那边挖一点剩下来的大米,然后回家我炒个花生米。”

    “行。”

    你随意做,许东阳没什么意见,你反正给我吃饱了就行,饭量还是很大。

    绿韭的话这人不能闲着,上班闲着她就容易思考人生。

    手里坐月子怀孕这段时间,攒下来不少钱,自己拿着白纸在那里算,跟年轻时候一样,这钱归拢归拢,得让钱生钱是不是?

    先给海歌打电话,海歌最近赚钱了好像,家里就他懂经济金融,虽然一直赔钱之前。

    第234章计深远 [V]

    绿韭一般下午是早点走的,谁还没熬日子到有宝宝的时候啊,打卡考核的就稀巴烂,她走到路口的时候,还在打卡范围内,自己等饭红绿灯打个卡,然后有短信提醒,她看了一眼,工资收入。

    后面没来得及看,等做完饭的时候,一口塞一个大饭包进去,她一直就不是特别胖那种人,最胖的时候就是大学毕业刚上班那会儿,那就是人生的巅峰状态了,后面怀孕生小孩,控制的就特别好,现在这个年纪了,吃东西的时候,不觉得狼狈。

    许东阳看了他一眼,有点想夸一下,但是这个年纪直接夸一句我老婆真的很漂亮,有点夸不出口了,盯着绿韭看,绿韭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我吃饭香吗?”

    家里阿姨是不出来的,饭点都是错开的,她还是要在六点钟前吃完东西的,然后下班了她们回家吃,省的吃东西让来让去的。

    她这会儿就是带小孩下去遛弯,正好下班点儿,人来人往天变还有微熙的光,就着一点看得清草木花丛,小孩子眼睛也怪好。

    刚下楼呢,就听绿韭喊了一声,绿韭嘴巴里面塞进去一个饭包,然后点手机,她还惦记着自己的工资呢,结果算着就不对劲,找出来历史记录来看,“天哪,许东阳,丧心病狂,我们公司竟然降薪了,都不讲一声吗?”

    “你们之前不就说降薪了吗?又不是第一天,”许东阳凑过去看看,心想你们这个班上的,要是我我也得降薪了,你瞅瞅你们那制度松的工资高的,完全就是不匹配,他天天羡慕自己老婆工作清闲,“给我看一眼。”

    确实少了,少了两千块钱呢。

    一张卡上面钱直接就剩一点了,本来两张卡一个多一点,一个少一点,现在少的那个直接就没法看了。

    绿韭合计够不够□□装一套的了?

    小白脸上眉毛一动一动的,顿时觉得饭菜不可口了,“我跟你讲,我就吃这一口就行了,我看你吃,我降工资的人了,我不配吃饭,赶明儿我就光喝水,就着西北风。”

    “现在西北风都没有了,得东南风了。”

    绿韭恨得一捶头给他,会不会说话了,许东阳就笑死了,“够花就行,两个工薪家庭要是养不起家了,那还得了,我工资倒是涨了。”

    一边说着,一边卷个饭包,吃呗,你不吃晚上那么两口饭,仙女也得翻白眼,能量维持的不行。

    绿韭就很犹豫,她这人自制力特别的强大,她觉得越成熟的一个人,总要随着年龄增加越要抓住点什么,比如说爱情,比如说一个好男人,比如说知识、美貌、身材。

    你总要有点什么吧,不然多可悲。

    而她属于其中的佼佼者,什么都想拥有,自己抬了一下下巴,看许东阳工资其实很眼馋,你看人家还涨工资,她眼看着走下坡路了,人家说不定要合并重组了,“那人跟人可真的不一样啊,有的人涨工资,有的人降薪,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您——”

    绿韭小鼻子小眼睛说着,然后看桌子上递过来一张卡,放在桌面上,这个是许东阳的工资卡,绿韭认得。

    一把抓起来,喜得没看眼笑的,嘴脸马上就不一样了,跟刚才那小人样子可天差地别,笑的跟花儿一样的,“哎呀,老公啊,我算是嫁给了幸福了,人家说女孩子找对象,一定要找个口袋里面一百块,愿意给你九十九块的人,我一直觉得你就是那个人,真的是哎,老公,你在我眼里现在不是一米八,现在是一米九了,我现在看你是星星眼。”

    许东阳就两张卡,之前给绿韭一张家用,现在给绿韭一张,全没有了,其余的外快什么的,他也没说,科室有时候会有外快,老师带着也会给,绿韭这个钱他不说,绿韭不问,有时候提一嘴给了几千块钱,绿韭顶多蹭个口红。

    许东阳看绿韭花钱,其实挺有数的,他结婚这几年,看家底也没败坏一点儿,不是表面那样子花钱没数,天天穿衣打扮的那种样子,心里很有数,什么钱可以用,什么钱不用存起来,哪部分投资理财,她心里很有底线。

    “你好好用吧,花完了就算,花不完每个月就给攒点儿。”

    绿韭很殷勤的给他饭团里面放一大勺子漆黑的花生米,没办法,不会炒,很小心小火一点一点,还是火大了,吃起来有点苦,她就加了一点虾酱进去,盖一下味道呗。

    “好了好了,糊了致癌的,你少给我吃点吧。”

    他虽然跟很多医生一样根本不在乎养生,但是肉眼可见的糊了还是少给我吃吧,绿韭一个劲点头,“是的,我下次好好练习一下,但是我觉得你有没有其他开支啊,都给我会不会用钱少啊。”

    许东阳看她一眼,太天真了,“我关联手机了。”

    用钱不碍事。

    “那你还有别的卡吗?”

    许东阳就笑了笑,肯定有啊,但是我就不跟你说,换句话说,“你想要什么吗?”

    我给你买,别惦记我那点外快了,我指着这钱攒私房的呢。

    绿韭就不是很客气了,脑袋摇晃了一下,笑的眼睛咪咪的,“其实也不是很缺,我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

    说着说着,自己有点失落,没钱的时候买一只口红,高兴的不得了,现在的话,越来越难取悦了,除了自己之外,别人很少让自己情绪调节很多了。

    许东阳起来端着盘子,他受不了摆着在桌子上,你知道打扫剩饭,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能吃的都吃了不浪费,不能吃的就给倒了,他不喜欢摆着剩饭,绿韭也是看不下去桌子上摆着剩饭的人,自己抽了湿巾在那里擦桌子,顺便把花生米倒垃圾桶里面,擦了擦盘子。

    许东阳端最后一次盘子,出来就突然从后面捂着她脸,两只手冰凉的你说,给绿韭一哆嗦,后仰着脑袋要气死了,她觉得这样对皮肤损害很大,“不是我说,您那手也配啊,你手上有没有油,有没有洗洁精残留啊,你别荼毒我,我养这么好都是钱。”

    许东阳就有点稀罕她,今晚就比较轻松上班,可能因为下雨人比较少医院,自己心里美,看老婆你说打扮这样,比十八岁小姑娘还要有朝气,鼻子眼睛都是那个样子的活泼,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觉得特别好,特别舒服,比舒服还要舒服一点儿,“我给你补上,你看看降薪多少,我给你补上。”

    绿韭眉毛都飞起来了,“每个月吗?”

    “嗯,每个月。”

    “哇——”

    绿韭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爱许东阳过,从来没有这么暖心过。

    降薪的话,总体来说是个负能量趋势,内心也是有点压力的,她工作这么多年了,沛沛都那么大了,在公司里面成长结婚生小孩。

    抱着许东阳的脖子,嘴巴里面叭叭叭的,感慨特别多,“许东阳你晓得吧,我刚上班时候天天恨不得公司倒闭了,太累了天天加班,周末晚上加班不知道到几点钟。再后来我就学着做事处理事情,慢慢的上手了就轻松了,很是混了一段日子,那时候也是时长恼火生气。再后来我就觉得这是个工作,我对公司就比较有感情了,会做着做着有那种成就感跟归属感——”

    说完停顿一下,要听许东阳点评,许东阳摸了摸她头发,不知道从那里买了个头发抓手,下班就在脑袋后面抓着,显得头型特别巧,前面两边有碎发,特别的温婉娇俏,“嗯,那肯定有成就感了呗,付出那么多年青春跟心血,一点一滴的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对,就是这个意思,绿韭眼里一闪一闪的,还是有些难过的,说出来就好了,不要太多话。

    自己劲儿劲儿的,晚上都在跟海歌通电话,许东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绿韭说换沙发的,现在也不换了,可省钱了。

    海歌的话,先问绿韭手里面多少资金,听那么数字,还是挺诧异的,“你那么多钱啊,太多了,我不建议你一下子进来那么多的,可是试试水少量的,不过最近基金不太好,你知道基金股市都有风险的,经济情况不好的话,这个大盘也不会好,就容易暴雷。”

    其实一听绿韭那么大数字,不太想带她,要是少量的话可以,不然到时候出事儿,他挺对不起人家的,谁不能保证一帆风顺,当初他不就是做虚拟货币差点没给坑死的吗?

    尤其是亲戚,他觉得先拿出来三五十万比较好,“你之前不是说给你弟弟那边做投资去了,他给你打理一下,你是打算拿出来?”

    “不是,那笔钱就不动了,我好容易拜托他那边给打理的,现在这部分钱是我这两年攒着的,一直没打理,现在经济不太好,我想理财一下,刚好又收了房租什么的。”‘

    “你牛,你真牛,我寻思你都花了呢。”

    绿韭觉得很诧异,“这上哪儿花去,我跟你讲我可会过了,我每个月的开销不超过我的稿费跟工资,工资都还能攒下来几千块呢。”

    “那你老公给力,医生钱可多了。”

    “那可不是,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杂七杂八的,都是他开销的,加起来可多了。”

    海歌这么一寻思,觉得也是,家里能有什么开销啊,他知道绿韭公司福利好,人家卡不缺,超市里面买东西就够用了,杂七杂八水电许东阳给包了,绿韭的工资每个月就买自己喜欢的了,花不完就攒着了,小孩子的话用钱大头,用的倒是绿韭这边钱。

    不过她家里阿姨不断的,她就是不买衣服也得请阿姨,海歌也是真心实意出谋划策的,绿韭不愿意分开投资,她觉得太啰嗦了,就想一口气省劲儿,海歌就建议去买点纸黄金。

    绿韭觉得不太靠谱,了解了一下,挂了电话问许东阳,许东阳才不懂这些呢,他顶多知道买点理财产品保险,纸黄金也确实不了解。

    “那我实在不行就买房子吧,买地段好学区房,永远不会掉。”

    许东阳也不是很有感觉,“你看着买,钱不够的话,我最多再挤出来十万。”

    他私房钱拢共就那么多,多了一分钱都没有。

    俩人经济在这样的时候,都不是很设防的,比较坦然,都知道彼此有私房,但是都没想着怎么样,那私房攒着的最终目的,其实也是应急的。

    绿韭琢磨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跟房茯苓通话,她擅长咨询。

    最后就是想买个房子,给沛沛在那边买个房子,以后大概率,沛沛是不回来的了,在那边的话,不能一直住在舅舅的房子里面啊,舅舅要给要送是关立夫的事情,她得给沛沛买个啊,家里的话,她就这么大的能力了。

    房茯苓就觉得不用,给沛沛住的那一套,她就可以给沛沛,那房子又大又好,装修很漂亮的,但是不是特别大的那种。

    绿韭就笑了笑,“妈妈啊,你们给是你们心意,我给是我心意,我跟许东阳商量过的,趁着孩子笑给买好,一人一套,沛沛年纪大,她先买,老二等过两年我们攒钱,到时候再给看的。”

    房茯苓就怕她亏着自己了,“你没钱就不要管这个,自己过好才是真的啊,不要舍不得花钱,没有钱了跟我讲啊,这么大年纪就应该多买衣服多保养的,你不要苦自己。”

    所以你说,女儿家嫁的不是大富大贵,她就会有这样的担心,怕日子苦,给绿韭又要打钱,又给买护肤品。

    “你去学驾考,我给你个车,车库里面车子太多了,我之前有开,现在都不开了,闲着也是闲着。”

    还拍照给绿韭看了,真的很漂亮,贵的车一眼看过去的好,绿韭有点心动,“妈妈呀,你问问弟妹要不要啊,问问关立夫要不要,她们选一下,我有点想去驾考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回家不太方便的,许东阳有时候很忙,没有空陪我回老家的。”

    爱好是爱好,那现实就是自己不能开车很鸡肋,到底是要去学了。

    房茯苓哎呀一声,“她们不喜欢的,她们开的车子都不喜欢我这样的,觉得太保守了。”

    一代人一代人的眼光啦。

    到底是没劝住绿韭,绿韭手头钱划拉了一下,去沛沛那边付首付去了,开发商那边房茯苓给认识的,给优惠很多,钱打过去就可以了,剩下的有商贷,她觉得还可以,等攒攒钱过两年就给还了。

    关立夫那边的钱,她没动。

    有时候自己吃过的苦,就不愿意孩子去经历,那时候她多想有房子,在海市这边省吃俭用的,那以后沛沛就不必有她那样的日子了。

    第235章驾考 [V]

    绿韭做事情是特别快的,从想法到完善然后到执行,接连不断的过程一口气下来,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样的问题,等定下来之后,也要到清明节了。

    嫩柳扶风,绿韭骑着车,从种满玉兰花的道路中间走过,伸长了脖子望了一眼河岸边的垂柳,一边是高低婀娜的柳条,一边是金黄灿烂的油菜花。

    电车不急不忙的走过,这个点少的很,她现在每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去驾校。

    是的,她要准备驾考了,而且非常火速的已经到了实操了,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懂,因此实操的第一天就很耐心的准备了一张卡。

    教练打量着她,手里拎着的包包,手腕上的镯子,语气不由得温和了很多,“我带的这个是老年团,你年轻,肯定学得快,要是可以的话,我尽量安排你这个月底考试,到时候科目二科目三一起过,你也方便。”

    绿韭笑了笑,不是很会说话,她的溜须拍马,总是不太会用在陌生人身上,自己会觉得尴尬,“一点心意,缺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我主要是想快一点驾考,因为确实要用了。”

    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但是教练的脸好像是全年黝黑的,绿韭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一个白的,她戴好了口罩,觉得晒黑了可不行。

    教练阅人无数,已经是老油条之中的老油条了,依稀还记得一点印象,“怎么突然来学车了,你之前好像咨询报名过。”

    绿韭没想到他还能记得,自己一只手把着车门,看着教练把小马扎都收紧后备箱,她是尊贵的最后一名VIP学员,她自己报的班,很直白的要个VIP,后来发现想多了,只不过是最后一个教练加班赚的外快而已。

    但是教练依旧很尽职尽责的回忆,“对,好像很多年了,那时候你对象跟你一起来的。”

    绿韭想起来了,“嗷,我前夫对不对,那时候他督促我来学,后来我实在不高兴,就再也没来报名。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我自己想学的,父母年纪大一点,我觉得我必须得学了。”

    绿韭轻描淡写的,甚至还带着笑,自己看东西收拾好了,就势拉开车门进去,很挤,她左右看看,不太清楚这个座位怎么调节,自己摁着开关来回试试。

    教练兢兢业业的,把卡顺势装在包里,讲解前先说一句,“那是你前夫啊,可真是,我寻思那时候你俩就不长。”

    绿韭扣着安全带,抬眼笑着看她,这会儿夕阳真的很温柔,照进她的眼睛里面,面色跟多年前比起来,和善儿更温柔,“是的,所有人都说我们不般配,我们每次去一家店买东西,每次他们都能一下记住我们,因为我们的组合很抓人眼球。”

    教练觉得,她话多了不少,为什么印象深刻,因为确实像是她说的,抓人眼球,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一个黑一个白,一个高一个矮,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这个女的指定图点什么的,因为她白的发光,这样的白很少见。

    来了之后可能闹别扭,就是她说的不想学,冯椿生硬劝着来的,他讲以后如果生病了,绿韭都不能送他去医院,绿韭来了不情不愿,也刺挠了他几句,最后到底是没报名交钱,直接就走了,教练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竟然离婚了。

    再婚的话,你看一个女人,看颜值就能看出来了,她面目舒展,就证明真的嫁的舒心,眼光澄澈而坦然,还是这样的,教练觉得绿韭这个人,依旧很单纯,说话做事还是跟当初一样,毫不掩饰。

    他教的也很尽心尽力,讲话极力的温柔,涉及个别黑话还得看看绿韭能不能听懂,反应过来,绿韭一圈下来,反正不管有没有天赋的,她很认真,就全神贯注的那种,教练其实教的人多了,也发现一个问题了,就是人学习好的学霸,其实学什么都认真都学很快的,不用你重复第二次的。

    眼前这个就特别具有学霸的气质,说一遍,然后走一遍提醒一下,教练就觉得记性好,几个要点人家都特别有逻辑。

    他教老年团教的特别吃力,因为确实是记性不太好了,记不住啊,一共几个点,来回说,说到你暴躁,他也想多几个VIP啊,温声细语在车里慢慢跟人说,可是现在人不愿意多掏钱啊,人就愿意随大流,几千块钱学个。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小时,绿韭还不太想撒手,教练很委婉的说了一句,“你要是看不见了,看不见点了我说,就明天可以继续。”

    绿韭全神贯注,“我能看见。”

    结果车子出去,倒回来的时候看点就看不见了,自己讪讪的笑了笑,“其实明天也可以哈,多少有点黑了。”

    下车的时候一眨眼就全黑了,有点凉,她为这围巾,“我骑车回去,教练我先走了啊。”

    许东阳看好一会儿了,你说这边场地上都没有人了,就那边一辆车要动不动的在晃荡,他就知道是绿韭,站在里面出口那里等着,“这儿——”

    眼看着绿韭眼瞎一样从他跟前跑过,觉得这人不看路的呢,这么大一个老公在这里。

    绿韭感觉扭头,又蹦哒了一下太惊喜了,“哎呀,你怎么来了,可正好,这会冷了,我不想骑车。”

    “嗯,我从医院那边晚点过来,正好接你,你明天还来吧?”

    “来,我跟教练说好了,每天下午这个点。”

    手冰凉的,贴许东阳袖子里面,自己叽里呱啦的,“我一直以为我不行,我不适合,其实我今天试了一下,我觉得我可以,我很可以,我觉得我不笨,认真学的话我应该学的出来,根本没有网上说的那么难。”

    然后又愉悦的把自己手心翻转一下,手背继续贴着许东阳袖子里,跟个菟丝花一样,许东阳转方向盘她手也跟着挪动,其实就是风大给吹的,她看点不关车窗。

    这会儿已经愉悦的想到自己要买车了,“驾考成功了,就要马上买车,我得考虑一下要个什么颜色的车,到时候一定跟我气质很搭配才可以。”

    许东阳这会儿已经转到大门口了,教练也走到打卡大厅了,许东阳摁了一下喇叭走了,还特别客气的打招呼,“那我们走了,明天再来。”

    教练插着口袋,扭头进大厅,今天还有人送水果,他提溜着走,看许东阳一眼,就着路灯,觉得这才是般配嘛,女孩子年轻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她想什么。

    少说这也得五六年了吧,他觉得绿韭没怎么变样子,一眼还是能认得出来。

    “现在天气还有点冷,明天你打车来,然后我下班晚点,正好再来接你。”

    绿韭想了想,“你晚一个小时吃饭会不会饿,我练车这个点回家的话,我是不太吃东西的。”

    回家要七八点钟,她就是吃也很少,而且很糊弄。

    许东阳想了想,“嗯,跟我妈说一声,这个月帮做一下饭,回家正好吃,这样跟平时吃饭时间差不了多少。”

    还是晚一点,他会饿,就比较能吃,刚才等绿韭的时候,就吃饼干了,垫补垫补。

    绿韭眯着眼睛笑了笑,毫不客气的,“那多不好意思啊,我练车,大家要跟我一起辛苦。”

    “你最辛苦。”

    绿韭更笑了,不是人老回忆从前,是因为真的不可避免会想起来,那时候为什么来看了又走了不报名,因为冬天很冷,驾校比较不好打车,她会晚骑车很冷,商量冯椿生晚上来接,冯椿生犹豫了一下时间也不凑巧,总共一个小时时间,等的话太浪费时间,不等又不能干什么。

    绿韭一气之下就走了,本来也不想学的。

    她托着下巴,觉得人生一定要相信彩蛋,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但是他会突然绽放,在未来的某一天,温暖你某一个夜晚,就当生活突然义务演出给你一个人的免费表演。

    很多问题,在婚姻最后的尽头都有暴露,只不过当时没有想过,也没有想到,绿韭觉得自己太过于迟钝,好多年好多年以后,她才突然想起来这样的细节。

    也没有太大心绪,也不想再对别人说起了,“许东阳,什么时候会有柳絮?”

    “再暖和一点,柳絮可不好,容易哮喘,很多人过敏都去门诊看了,脸肿的跟什么一样。”

    “但是我觉得很好看,下雪一样。”绿韭手暖了,也用不着他了,自己靠着椅子背不肯放过窗外的霓虹。

    许东阳觉得她说话有时候过于天真烂漫,真的是过于,非常简单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你等一个月就行了,到时候可好好看。”

    绿韭嘴咧了一下,然后又往下一撇,继续看着窗外,心里面打着节奏,心情特别美丽,不知道是教练给她画的大饼好吃,还是许东阳画的小饼美丽。

    晚上已经开始跟刘玥吹牛皮去了,“不用,我跟你讲,等中秋节啊,我开车带你们出去玩,你现在就可以考虑一下要去哪里了,多想想没事的。”

    给刘玥高兴坏了,老姑娘学车,对老家里好,多来家里看看。

    “行,我等着你。”

    绿韭心满意足,又跟房茯苓讲给她留一下车,“要选个颜色漂亮的给我,不要太贵的,要座位舒适的,这样好放我的大长腿对不对,然后保险费用不太高的。”

    她已经开始划拉房茯苓的旧车子了,房茯苓满口答应,“也就你开了,别人都不开,谁开啊,都给你留着呢。”

    绿韭心满意足,吹了一圈牛皮之后,又给许东阳画饼,“你晓得吧,你以后年纪大了生病了,我可以送你去医院了,不用很可怜的叫车了,到时候还得推着你到小区门口。”

    许东阳差点没给噎死,前半句还像话,后半句你诅咒谁呢,心里阴冷的很,“我推你,我送你去医院,你好的不学。”

    谁瘫痪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强调我走出来了,其实我今晚才意识到,我没有走出来,还没有彻底走出来,评论区其实这一点说的对,也许我还需要时间慢慢恢复,今天已经是两个月了,很抱歉。

    第236章很值得 [V]

    牛皮吹得震天响,最后还是许东阳带她回老家里去的。

    油菜花从金黄灿烂到满地白杨树,绿韭还是抱着那一个话筒,红色的胖胖的话筒,好多年了都还在用,她好像从来不见许东阳听什么歌,平时也不哼个小曲儿什么的,她现在是天天哼着,表达情绪。

    一边摁着检查电量,一边想着许东阳到底有什么爱好,她有点发现不太出来,这人就爱好上班,这么多年了,你就没看见抱怨过上班辛苦,不想去上班,不想当社畜,人家就是病了只要能爬起来,都坚持去上班。

    绿韭她不一样啊,她但凡是病了,第一时间就是去跟领导反应情况,自己不太行了,得去挂水,领导能说啥,还得关心几句,好好休息去吧。

    硬要说的话,许东阳喜欢玩牌,扑克牌,几个朋友晚上的时候,有时候去玩牌,这个的话,南边风气很来劲的话,肯定会玩点筹码什么的,但是许东阳这边的话,他看了一眼绿韭,“你说为什么呢?”

    绿韭呵呵,自己拍了拍话筒,音量可以,因为莫得钱。

    当医生的,真的是老大不小才开始赚钱,一开始赚的钱还养不起家,过早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他可舍不得自己血汗钱牌桌上挥霍,海市这边的话,打牌基本上都是不玩钱的,但是对扑克牌都普遍的感兴趣,公园里面都是老头老太太一个纸壳子都能组牌桌,就是玩儿,热闹的,固定项目。

    许东阳他们都是很固定的几个人,绿韭的话,不太想到这个,她喜欢跟熟悉的人玩,不熟悉的人,到这个年纪了,其实也根本不去接触了。

    条件也比较艰辛,出去奶茶店什么的,不得点东西喝啊,棋牌室也得花钱啊,这些人就比较有思路了,车库不用的,里面直接摆桌子就可以了,不挑环境,也不影响人,条件差的搬个矿泉水喝喝,好的呢人家就拎着个暖水壶泡茶,一圈人就是图着放松一下的。

    许东阳那以前每周末项目,后来跟绿韭结婚了才没有,周末得跟她一起玩儿,后来结婚了也不太出去了,忙得很。

    绿韭唱歌唱的在不在音调的,他不评价,也不跟着一起唱,但是人家很享受,觉得很有意思,自己听到她扯着嗓子音调好听的,眉头挑起来老高,挺高兴的,一个人开车会困,这边北方的高速吧,它直。

    一条道恨不得从南直接戳到北边去的,开一会儿会走神的,从早上一直到中午日光大放,许东阳拉了一下遮光板,路边是枝桠绿茵,再远处是青葱的田垄,还有墨绿色的山丘,他认识郑绿韭之前,从来没有到北方过,一直在南边,还有南边以南。

    “许东阳,你有没有觉得我老家很漂亮,一个山坳里面红屋顶带院子,方方正正的若隐若现的漂亮。”

    漂亮吗?

    就忍不住自夸,他看得出绿韭有点兴奋,回家高兴了呗,他其实感觉比较陌生的,为了谁来的?

    为了绿韭,为了绿韭的家里人,总会多一点亲切,绿韭拉着她满山丘里面看过,哪里以前是什么树,她小时候最烦干什么活儿,现在说起来还是满脸的苦恼,绿韭搁着车窗指着那一条淙淙的河,“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小时候去摸知了猴,草丛不扎人,厚厚的深深的垫子一样的,树木高耸坚深,河道很宽,里面很多鹅卵石,下工的人从山上回来,跨过这条河的时候,一边洗脸一边拿着毛巾擦汗。”

    绿荫遮天,秋天白色的玉米叶儿贴皮的一层,搓成指头粗的绳子,一圈一圈的编成垫子,大的小的,一个人坐着,几个人坐在上面,就在树下。

    她说起来这些事情,突然红了眼,“我觉得我记忆力很差,可是这些事情,好像三十年的事情了,我竟然还记得。”

    有的事情,记得一辈子,可是往后余生,有的人却再也不会提起来,是那些勾不起的回忆,说不出口的温柔。

    “许东阳,我其实很想家,一直。”

    许东阳拐弯儿,爬上一个缓缓的坡,上面就是村落,车速很缓很慢,饭点的人不赶饭点儿,参差错落的树影一道道闪过,他的音色疏落而温和,每个字像极了依靠着河道安然坐落的野草丛,好像一直在,祖祖辈辈的在那里,“这不是回来了,高兴才是,对不对?”

    他就不喜欢她哭,坦白而论,刘玥都觉得这孩子从小性格别扭了一点儿,老爱哭,也不多说话,就是哭。

    许东阳不觉得招人烦啊,觉得你怎么又为了一点小事情哭呢,小题大做一样的,他很欣赏自己太太,下车的时候解开安全带,对着刘玥打招呼喊人,然后绕过去看绿韭,一边去开后备箱,刘玥用推车走在前面。

    郑家善在家里做菜,刘玥走一几步,扭头看一下,正好看见许东阳高高的个子,在胡同口一二十步第二家院墙外的一株蔷薇花处,大概走的快几步了,绿韭在后面,他一边勾着头回头跟绿韭说话,挡着她大半个身体。

    刘玥扭过脸去,到家都没回头,一边走,一边笑了笑。

    许东阳手还乍着呢,他还拎着几个大袋子,绿韭买的衣服鞋子,放在推车占地方,他都拎着了。

    看绿韭这会儿又高兴了,继续往前走,还记得老张家的狗,“这狗这么大了啊,长了不少。”

    老张爱极了看热闹,没想到许东阳连他们家阿呆都记得呢,高高兴兴的说话,“嗯,吃不少,比你上次来长大了不少,你上回来到现在,好几个月了。”

    许东阳这人细致,看一眼绿韭,怕她听时间还觉得难受,一边回话,“可不是,回来的少了,下次得经常回来。”

    老张挥挥手,看人走了,自己进屋去了,听隔壁院子里厨房纱窗门开了关,关了开,跟自己老婆说,“你听听,这忙着端菜呢,不得好好招待女婿啊。”

    又夸许东阳,“你别说,人家一点不拘束到这边来,你说咱家狗他都问一问,不孬。”

    甭管别的,这人有没有心,是不是接地气,就特别的看得出来,这胡同里面多少个女娃娃,带回来多少个女婿,花开花谢一样的,他张大爷站这里多少年了,说几句话自己看的很明白。

    老张家的坐下来了,看着还没有筷子,就气死了,张口就放毒,“残疾了你还是怎么?你就不知道拿筷子啊,回回等着别人拿,我不给你拿你是不是下手啊?”

    过够了,真是跟这些男的,一天天的真过够了,一眼都嫌多。

    老张自己闷不吭声起来拿,慢悠悠的还是带着笑,你喷你的呗,多大点事儿,他可习惯了这些妇女们的脾气,脸皮都厚了。

    桌子上就一个菠菜炒鸡蛋,菠菜也没焯水,这个季节就是吃菠菜,菜地里菠菜都老了,天天吃都不赶趟儿,农家日子就这样过呗,筷子一样长短,咸淡一样的吃,粗茶淡饭的日子也怪好过。

    吃完饭,老张家的碗筷收拾了,掐着点觉得隔壁吃完了,等了一会儿才去,去了说说话儿,绿韭一看见她就笑了,“嬢嬢——”

    吃的摆了一茶几了,水果点心的,她马上就起来拆,一样一样的摆开,“吃啊,尝尝看,这个好吃。”

    又去洗水果,一盒一盒的水果,绿韭先拿出来摆在盘子里,端着去供奉,家里常年供菩萨的。

    然后才去洗好放在桌子上招待,老张家的看她身段儿行动,跟刘玥就感慨,“你说你们家老姑娘,这些年在外面一点没变样,我刚进门看见她坐在那里,权当上高中那时候呢。”

    那时候上高中,扎着个马尾辫子,半个月来家里一趟,有时候回来刘玥还在地里,就去她家里当院里面坐会儿,她还记得旧事重提,“那年夏天热,我切西瓜给她吃,她就拿着不吃,我问她怎么不吃的?她等她哥回来,给立阳吃。”

    高中学校里面住校,也吃不到西瓜,那时候学校也没有卖水果的,她也不知道去买零食吃,一心一意念书,坐在那里从早到晚,觉得西瓜很稀罕,愣是等郑立阳回来吃。

    大人看了觉得她这样难得,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这些年了每次见了都要提起来,许东阳听个大概,很感兴趣,“她这样啊?”

    “哦,她还这样啊?”

    “她以前还这个样儿啊?”

    拉着软凳子坐在不远不近处,靠着门口,两只手交叉圈着左腿膝盖,左腿微微抬起来,身体后仰,绿韭等把水果全洗好端过来,看他就这样随大流。

    郑家善平时可损了,看不惯刘玥天天张家长李家短的,今天破天荒的,没看电视,一直听着,时不时端着酒杯咂摸一口,孩子他就喜欢绿韭。

    你知道吧,这孩子从小懂事儿,脾气是娇了一点儿,女孩子嘛,她懂事听话儿就不需要太能干,他以前跑长途货运,少也得三五天出去,夏天热的不行,车里闷死,知道他要家里来,早早就把啤酒冰上,然后去街面上等着,那么大的一点孩子,又招蚊子,一会儿就弯着腰不停的挠痒痒了,腿上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老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小衫儿跟直筒裤,下面是红色的小布鞋。

    她小时候是胖的,白哦,疙瘩在身上就很明显,深一层旧一层的,特别显眼,他从车里拿花露水,喷多少蚊子还是咬。

    他老提溜着好几个大袋子,吃的喝的新鲜的,家里什么都买,有个孩子,他不往家里买,刘玥是不买的,郑立阳天天跟土匪一样不着家,郑家善有时候觉得养儿子跟养猪一样,很多年就是到点儿回家吃饭,吃的那个埋汰啊。

    许东阳听着听着,突然笑的拍腿,刘玥也笑死了,郑绿韭小时候有点傻的,许东阳想。

    笑着笑着,就有点疼,她小时候那么傻,那么笨,能长大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吃了不少苦。

    转过脸去,看她眼神在盘子里面看草莓,看好几眼,才小心拿一个出来吃,这是挑着吃的,怕不好看,眼睛先看好再去拿。

    净会吃好的,我不如同情我自己,许东阳呵呵冷笑,我心酸个鬼,家里回回吃水果,她肯定是捡着颜值最高的吃,特别挑剔。

    都是他给打扫的歪瓜裂枣的,人家吃葡萄这样的,真的是捡着大的先吃的,剩下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绿韭可讨厌她们说自己小时候了,有什么意思,小时候不觉得苦啊,不觉得难过啊,只记得巷子很长很长,跟郑家善走在一起的时候,他背影总是很高很大,所以郑家善多败坏家业多不靠谱,她就一直觉得自己爸爸很伟岸,真的是伟岸这个词。

    现在走起来,才觉得巷子其实很短,七八户人家,几株茁壮艳丽的花,几十步的距离,直直的巷子,走起来,总觉得曲折有致,目不暇接的风景,在郑绿韭眼里,她家门口的蚂蚁都比别处可爱高贵很多,毕竟跟她同根同源。

    晚上的时候,绿韭就挤着去跟刘玥睡,郑家善由于常年被嫌弃早就单独给排挤走了,刘玥很多很多话要说,聊到十二点,还不困,灯黑着,眼睁着,外面杨絮飘着夜风下落雪一样的。

    绿韭困的眼皮千斤重,听着前半句刘玥要她不要忘记了贺家的那一位老太太,大概说她没有长辈缘,难得有个长辈对她那么亲那么好的。

    昏昏沉沉,梦乡黑甜,绿韭很认同这句话,确实没有什么长辈缘分,这边爷爷奶奶也是对她苛责很多,从她抱回来一直到外出离家,大概没有关切过。姥姥姥爷那边的话,有舅舅家里的孩子在前面,也轮不到她,早前嫁人结婚,田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给她多少磋磨沙砾。

    但是还好,人生还好,她依旧觉得高高兴兴的,拉着被角柔软而暖,乡下的夜晚带着寒气,她睡着睡着,突然清醒了一瞬,翻了个身,暖意周转,很想许东阳。

    许东阳睡的沉,门响了没有动,床边有人碰到自己,他拉高被子,人进来,绿韭脑袋窝着在他脖子里面,头发扎扎的在下巴,许东阳一把手抹过去,给她顺到后面去,拍了拍,“睡吧。”

    睡着了,也香了一口,晚婚晚育,不像是老夫老妻,总还是不知不觉,爱很多,很沉。

    许东阳说,可以把父母接过去,住几个月,房子反正也有空的,不出租就是了。

    到时候买个房车,周末人多出去玩。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绿韭今晚才明白,许东阳是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人,最起码,他对她,善良到极致。

    当医生很多时候会有送礼红包,有次许东阳拎着二十斤小米来家里,说是一个病人老乡送的,她跟他讲,穷人的不要拿,生病已经很不幸,第二天做很多饭,给许东阳带去给人家,许东阳就再也没拿过,他觉得自己太太很善良,善良到二十斤小米都觉得心里有很大负担,其实他都很习惯,习惯生老病死,习惯贫富差距。

    不熟悉她的人会觉得她天真,不符合现实的天真跟幼稚,可是你看她小时候,你听她小时候的样子,许东阳想,你看她长大的地方,你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这样的人,如此美好。

    他有时候很卑劣,并不那么好,那么完美,可是看着绿韭,他会考虑自己,会变好,更好,因为觉得世界很值得,生活很值得如此。

    第237章就是个花瓶 [V]

    绿韭早上依旧起的不是很早,她如果不是为了赚钱的那些年,早上根本不会很早从床上下来。

    房间有点小,但是东西摆放的一点都不少,最气派的是那一张书桌了,绿韭清醒了一下,许东阳已经穿好衣服了,他看着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不要,吃早饭不要喊我,我昨晚吃多了不饿,我要安静一会儿。”

    她抱起来电脑,许东阳就出去了,刘玥马上起来,迎着他,特意没出门的,坐在沙发上等人出来,就给做早饭,她也从来不去喊绿韭,有时候溺爱孩子,她就是睡十点十一点,还是不忍心喊起来,那口早饭什么时候吃都行。

    “手擀面,我给你放点青菜行不行?”

    许东阳指了指里面,“她要写东西,先不吃,我自己来,你不要管我。”

    刘玥不肯,鸡蛋是早就煎好了,郑家善不抗饿,爬起来就要吃饭的,不然血糖就不太行,他就给鸡蛋煎好,平时一人一个的,这会儿就多出来四个,许东阳跟绿韭一人得分两个,在盘子里面。

    许东阳就不给去,一波一波人吃饭多麻烦,“没事儿,我自己煮,妈啊,你去给她倒杯水吧。”

    刘玥就去给绿韭倒水,你看可殷勤了,隔夜水肯定不行啊,人家给倒了,倒热水,然后自己用碗来回倒着给放凉,然后才端过去,手里还得拎着壶呢。

    其实绿韭早上起来,顶多就是一杯水,她有时候想写东西,有点感觉了,就比较投入,饿肚子什么的都可以忍着。

    刘玥就轻手轻脚的,看她喝完,然后再倒一杯,“这杯热,你冷了再喝,我出去了。”

    绿韭嗯了一声很敷衍,手里噼里啪啦的,刘玥带上门,就觉得太辛苦了,你看长年累月的写东西,还得上班,多少是有点自豪的。

    再去厨房里面看,许东阳已经自己煮上面了,人家自己找了面,自己找了青菜,扔进去,看刘玥,“妈你吃了没有,没吃我一起煮。”

    刘玥其实没吃,但是她想等绿韭一起吃,犹豫了一下,许东阳就有点理解,“别等她,她最起码一个小时,到时候中午了都快,我给你稍微煮一点吧。”

    刘玥不好走,哪里有女婿做饭的,人家一年才来吃几顿饭啊,看许东阳就特别麻利的干活,清汤面,里面就撒了一点盐,没有油,她一边吃一边看许东阳,觉得这样好吃啊?

    她觉得不好吃,一会儿她得给绿韭爆锅,加葱做糊油面,到时候一条街都是香的,然后里面加荷包蛋,她说了绿韭不喜欢吃煎蛋,郑家善非得给煎。

    他觉得好吃,觉得自己老姑娘就喜欢吃鸡蛋,多香啊放在面条里。

    俩人吃饭也不尴尬,许东阳这人呢,特别的接地气,那种接地气就特世俗,嘴叭叭的说,看昨晚剩的土豆丝,给倒碗里面去了,刘玥看的就胃疼,大早上起来吃剩饭,“愿意吃中午再做,家里自己种的,剩的不好。”

    就差来一句,配不上你,给我吃正好,你可千万别吃了。

    许东阳筷子来回倒了下,自己吃的喷香,真不挑饭,“不用,我看剩那一点别白瞎了,中午别做饭多了,你看都剩下,也就我吃饭多。”

    他吃面早上起来得一汤碗,不是一碗,自己吃的喷香,煎蛋真的是吃了两个,觉得老丈人舍得放油,放油东西就香,“我们早上起来,她去食堂吃。”

    “那你吃什么?”

    许东阳早上没得吃,“她从公司晚上订包子馒头的,早上起来我微波炉转一下当早餐。”

    有时候是馒头,他就吃点咸鸭蛋什么的,粥全部都是速溶的那种,最近喝的就是永和豆浆,这样觉得也蛮好,有时候打扫昨晚的剩菜。

    刘玥听了,怪心疼的,她你说这样的家庭,郑家善那伙食做的可好了,他爱吃,早中晚的,伺候板板正正的,吃面你看又是炸酱又是煎蛋的,晚上有时候还能给拌个小咸菜早上吃。

    那绿韭跟许东阳这样的家庭,你看人许东阳吃的是真踏实啊,实实在在的,以前绿韭带冯椿生回来,她就觉得小冯这人挺实在的了,没想到许东阳更实在,这人圆滑会来事儿,不是简单的老实头。

    绿韭起来,看刘玥煮的那面,筷子没开始拿就说了,“油少点儿,我可吃不了这么多油。”

    “你别喝汤,借着味儿的。”刘玥就特别会须溜自己姑娘,顺毛捋。

    绿韭就不说什么了,吃的喷香,“还真的,放油味道真的好吃,糊友面外面吃不到这个味道,不过他喜欢清汤面。”

    指了指许东阳,许东阳可不吭声,这人时间观念在家里特别放松,眼看着十一点了,她还不赶紧去奶奶家里拜访。

    紧赶慢赶的,十一点半去的,绿韭这时候急呼呼的了,离得其实不远,就不想换鞋,穿着家里的软鞋就去了,“走吧,去了坐一会儿说说话就走。”

    许东阳拎着东西,牛奶水果跟点心,绿韭挽着他胳膊。

    老太太看见绿韭来,还挺高兴的,脸上喜笑颜开的,因为真的是年纪大了,也不出门了,家里很少来人,绿韭吧,一年能看见她几次,怪新鲜的。

    给她拿软凳子坐,对许东阳也客气,不是早年对绿韭的样子了,年纪大了,也会觉出来一些事情,以前的话,对绿韭挺苛责的,那时候她带小孩,就不带绿韭,绿韭没有人带,就一个人在巷子里玩,她从来不出巷子,最多就是站巷子口那里,累了就坐着。

    那个年头重男轻女啊,不是个男孩儿,而且就不是一家人,老太太可分的出远近来了,本来对刘玥就不是很喜欢,这下子看绿韭真还不如个陌生孩子,陌生孩子来家里还能给抓一把糖呢,她分东西从来没有绿韭的份儿,逢年过节就排挤绿韭。

    那么大一点的孩子,小时候她白哦,一堆孩子里面她最小,胖乎乎的,夏天穿一身水红色小衫子,就站在当院里面看着她分,也想要,眼巴巴的,从老大看到最后一个,就没有她的。

    开始会上去等着,老太太就说她,说她馋,丫头片子那么好吃懒做的呢,难听话也说了不少。

    后来她就不上凑了,人家吃的时候,她自己也不去看,就笑,自己笑着玩儿,等刘玥来了就哭,闹脾气,小也知道委屈啊,知道谁能给撑腰啊。

    老太太别不过脸去,怕大家说她,就扯谎,“给过了,她吃的最快,吃完了还要,哪里有那么多。”

    刘玥就拉着脸,回家跟她说,再也不要她平时去,逢年过节饭点才去,别贪玩跟那些孩子。

    人家吃,你看着,当妈的心里什么滋味儿,那家里确实穷,确实不买零嘴儿,就是有钱了,刘玥也舍不得花那么钱,她恨不得一分钱成八份儿花。

    时代不一样了,绿韭的话竟然成了见面最多的孩子了,离得最远,见面反而最多,来拎着东西也每次不少,也愿意坐在这里说半小时的话,只要她回老家休假,每天就是来二十分钟半小时,就坐在那里,到点差不多就走。

    看着老太太破天荒的给许东阳拿水果吃,不是假把式的坐在那里客气,实实在在的塞手里的,出来就笑了笑,看许东阳。

    许东阳给她看的发毛,“看什么?”

    “看你脸大。”

    “你脸小,尖下巴,瓜子脸,好看。”

    绿韭本想挤兑人的,一下就笑了,你跟这个人,没法拌嘴,太会说了,说的你心花怒放的,天天就是糖衣炮弹。

    她也是才知道,刘平南住院呢,心梗,马上打第二个支架了,之前抢救,已经打一个支架了。

    老太太刚说的,对刘平南可没有什么好心疼的,轻描淡写的,只心疼郑郁红,“以前就伺候他,现在有病了,更不知道要怎么伺候他跟祖师一样的,昨天你大姑说了,晚饭做的好好的,小米粥煮鸡蛋,还蒸了素包子,结果去了就挨他喷。”

    说起来就不知道恨从哪里起的,当年是图着人家工作好了,后面确实前途远大,但是老太太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都得说一句不尊重人,你生病了其实她很想说活该,但是不还得郑郁红伺候他。

    刘平南那个狗脾气,真的是亲儿子都不待见,海歌有点记仇了,那时候没钱给刘平南挤兑的差点没跳楼,刘平南现在病了人可算是活出个样儿来,太珍惜自己了,就问郑郁红了,“这些有没有营养?清汤挂面的给谁吃?”

    你天天闲着,不知道看看病号饭,小米海参粥很难吗?你天天就知道抱着你个死狗在那里抱着,抱着出门给人家秀,秀自己体面有钱日子好。

    你就得给我照着做,就得给我好好伺候着。

    海歌气死了,你就看他妈这个伺候人的劲儿,人真的给一份一份端着摆上了,小米海参粥,鸡胸肉胡萝卜的,刘平南一点不感激。

    “我妈你是不是欠的呢,他现在不都得靠着你伺候,保姆都得有一声谢谢吧,挑三拣四的,你图什么啊,你就扔着他,爱吃不吃怎么了?”

    海歌也是受不了郑郁红这脾气,代沟太大了。

    郑郁红看他一眼,“你跟他生气干什么,他就是那个死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吃了没啊,我家里给你做去。”

    “我不吃,我自己会做。”

    “你们吃饭老点外卖,晚上我来医院给带过来啊,你带家里去吃,晚上这边不用人陪着,他自己行。”

    晚上就拎着好几个保温桶来了,人做了两份儿,一份刘平南的,一份海歌的。

    给刘平南煮了鸡汤馄饨,鸡肉都给海歌捞出来炒了装起来了,有点汤味就行呗,又给做了油焖大虾,给儿子可费心可舍得了。

    刘平南看着就冷笑,他是个聪明人,看海歌要走,就直接让护士给请护工了。

    郑郁红就气死了,护工一天多少钱啊,关键你自己能行啊,医生都说你能行了,你花这个冤枉钱呢。

    刘平南不听她的,“我能行什么啊?我晚上起夜喝水我自己来?找护工多方便?”

    “你怎么不能起夜喝水了,那海歌走之前不是保温杯放你床头上去了,你也能去洗手间。”

    刘平南就斜着眼睛看她,意思就是懒得说,眼神里面全是高冷。

    郑郁红又心疼钱,又觉得他不可理喻,跟谁哭啊?

    就跟娘家妈哭,气要死,“他就是有点钱烧的,也不想给海歌留着,就自己全作贱了。”

    变了,这人变了,以前不这样的,男人年纪大了是不是都么自私啊,全为了自己享受去了,觉得自己奋斗了一辈子,一点不给儿女留着。

    老太太可不懂,她不管这事儿,有钱没钱的,郑郁红也没给过她一分钱,郑郁红过多好日子攒多少钱,她这人有个好处,从来不拉一把亲戚的,亲爹妈都不拉,生病出院全是平摊。

    老太太哼哼哈嘿的给她敷衍过去,心疼不起来,但是跟你一起骂骂刘平南还是可以的,权当心疼你了。

    郑家善跟刘玥得去看一眼啊,据说差点就没了,绿韭坐在车里,不想下去的,许东阳想着你回来大家都知道,不去不好,“一会儿咱们就回来了,医院病房那么小。”

    绿韭想想也是,她看刘平南是真刺挠,今天主要目的是来城里住几天的,这边那大别墅,一年也就几天的功夫来享受一下。

    刘平南很有意思了,看绿韭觉得新鲜,“你现在工作怎么样?”

    “还是那样。”

    “升了没有?”

    听绿韭说没有,就淡淡的,真的,他真看不上绿韭,你说你那么好学历资源,你要是个聪明人,你这些年早就应该爬上去了,你天天混日子,他不爱跟这样的人说话。

    郑绿韭从来不在他眼里,跟草包差不多的。

    知道许东阳是医生,就问许东阳什么级别的了,听了就很爱跟许东阳说话,他什么都了解,什么都懂一点儿,毕竟退休了也天天上网的人,一屋子人,就看得见许东阳,很得意他,“你加把劲儿,应该能更好的,我认识的一个医生,就这么医院的,跟你一个年纪,人家现在……”

    多牛多好,你也得这么牛才行。

    就这个意思,绿韭看着自己鞋子尖尖,嗯,新款,春季新款,裤子小小的喇叭,嗯,也是新款,又整理一下自己的包,拽后面去,嗯,粉色的,瞧瞧,也是新款。

    她听着刘平南还在说,有点熬不住了,看那边病床上没有人,刘玥跟大姑坐在上面,郑家善站着,说怎么发病怎么跑的,郑郁红一肚子的话。

    绿韭叹口气,她真难熬,她只能欣赏欣赏自己,包里掏出来口红,人口红还带个口红套子呢,可精致了,特别漂亮,也少见。

    刘平南看了一眼,“这个是黄金的吧?”

    因为很闪很亮眼,他比较懂黄金。

    绿韭点点头,这么大一点儿,就那种网纱一样的,迪拜那边人不是喜欢穿黄金衣服吗?这个工艺差不多,口红做了个套而已,人还能收口的呢,一下拉开就能取出来口红。

    刘平南就没有多大兴致说话了,这肯定不便宜,而且能买这玩意的人,钱不缺。

    等人走了,他更兴致缺缺了,就很想不明白,郑绿韭这样的人,怎么就发家致富的,命好吗?

    但是仔细琢磨琢磨,命也不算好啊,从小生长穷山沟里缺吃少喝,十年苦读算少的才爬出去,在大城市打拼这样的人不能说命好。

    怪郁闷的,他培养的儿子,海歌那什么条件啊?

    他觉得就是郑郁红拉低了智商,她基因不行。

    老郑家,基因都不行,郑立阳那是下苦功夫干苦力出头的,家里孩子就没有一个成气候的。

    郑郁红这会儿在医院里也长脸了,你看娘家还是有拿的出手的人哈,那许东阳不就怪好,她看得出来刘平南眼里看得上他。

    结果就听刘平南冒出来一句,“就是个花瓶,我早就说了,你那个侄女,就是个花瓶,天天摆着花钱的。”

    那么个破口红,你还能寻思着给它找个黄金的套儿装饰,你说你这个心思用在别的方面,用在工作上事业上,你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那人家也不缺钱,人家就能赚钱,花不完的钱。”

    刘平南翻了个白眼,呵呵,“你知道啊?你能看到她死啊?”

    噎死,真的噎死,郑郁红真的有时候恨不得捶死他。

    第238章暗恋 [V]

    绿韭很久没来过这边了,刚开门高倩就打电话来的,“到了没有,我们一会过去。”

    中午聚餐的,就在小区外面的饭店里面,绿韭先订位置打电话,高倩一会就来了,看大侄子就想起来家里老二了,“没有带,不然太累了,他一会儿要吃要喝的,跟阿姨在家里,不然我们不安生。”

    高倩就很佩服泽一点,你说人郑绿韭俩孩子了,从来没有说是当妈的舍不得孩子了,然后走哪儿带着,要不就不去了,心里一直惦记着,离不开孩子一样的。

    她不这样,她要出门,第一个事情考虑就是安顿好孩子,怎么可以不带着去,别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她得有时间精力出门对不对?

    这人高倩就觉得有点冷清,她怪天怪地,但是从来没有怪一件事,就是刘玥不给她看孩子,看了也白搭,她就想着自己带小孩,对自己那大儿子心疼的就不行,自己天天抱着看着,就是心肝肺,她自己本身就是重男轻女的,特别喜欢儿子。

    觉得儿子好啊,儿子在家里说话多硬气啊,那郑立阳现在也是不能对她大呼小叫的了,之前有段时间,那是拍桌子砸椅子的,天天的闹离婚,俩人天天撕打。

    现在儿子大了,明显就不一样了,她觉得郑立阳对她好了不少,当爸了不太一样,自己心里有点满意,但是不说,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烧,跟绿韭吐槽,“你说那天吵吵,就为了我说了一句话,网上他去买护手霜,我看见就说了一句,说养儿子的真贴心啊,护手霜都给自己妈买着,还有什么不能买的。”

    郑立阳一下就翻脸了,这护手霜网上打折买的,很便宜,才一块钱一管儿,买的时候就说了,话说在前面的,你妈一半,我妈一半,正好一人五管子。

    高倩就心里酸,那种酸不是心疼钱,是觉得你给你吗护手霜都想的到啊,你对我有没有那种心思,有时候当儿媳妇的计较的就是那点心思,不仅有的婆婆可能看不得儿子对儿媳妇太好,那有的儿媳妇也是见不得儿子对婆婆太好的。

    心态都有点不正好的,绿韭有个好处,谁亲帮着谁的,高倩的话她信一半,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给买个护手霜还是一家一半都这么愤愤不平的,女人的那种小心思多少岁了都这样,她觉得自己嫂子真的是一成不变的人。

    在外面混多少年了,发现高倩这样的人,其实率真的有些可爱了,想什么说什么,几十年如一日的,可不是高楠那样的白骨精。

    她一把拉住高倩的胳膊,拽一边去,脸上担惊受怕的,压低了声音,“哎呀,我嫂子,你小点声,以后可别说了,给人听见了笑话,你这话说的就不好听,当儿子的买护手霜怎么了,这事儿人家只夸儿子孝顺的,我哥粗中有细,也不是只对我妈上心,他就偶尔买一回你就看见了,你上次冬天脚后跟起口子,我哥不是专门去市里面给你买的羊油的呢,怎么就没给我妈买呢,要我说啊,还是最心疼你,最舍得给你花钱。”

    就前面都是冒烟的话,高倩听着就想跳起来的,一字一句反驳回去,可是这会儿,心里给灌了蜂蜜水一样的,就齁甜的,想想也是,那时候确实是买了很远回来的,她这会儿全想起来了,嘴上还要虚着问,“我怎么不记得了,他肯定是顺带的。”

    “不是的啊,我记得很清楚啊,那天我还打电话的,下雪呢,我说改天去路上不安全,结果我哥说不行,给你赶紧买了,不然走路脚后跟都疼,怪受罪。”

    高倩眉毛都飞起来了,心花怒放,五六月的牡丹花都没有她这会儿怒放的好看的,那浑身洋溢着的得意跟满意,没法说了。

    她计较那么多,其实就是为着这一个事儿,她是跟郑立阳最亲近的人,俩人最好,过一辈子那种,你不能对你妈比对我还要好啊。

    这小姑子都承认的话,郑立阳对她最好啊,一点一滴的,绿韭给她回忆一下,撒点胡椒面翻翻,那心里刺啦刺啦的冒油喷香啊。

    “所以我嫂子啊,以后啊,你别给我哥买了,你下次记得你去买,你要是没空就喊我买,非得让他做这些事情,他个大男人懂什么啊,脑门子一时热就去买了,买的还不一定好。”

    高倩答应着,觉得你说的都是我心坎上的话啊,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的,我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的,我现在就得是这个意思,好显得我真的很有格调,多懂事儿,做事体面啊,“可不是,下回可不能让他买,他什么眼啊。”

    她来买,可不给郑立阳表达爱意的机会。

    年纪越大,就越来越喜欢小姑子,小姑子有钱啊,小姑子还会说话,人家懂大道理,你看这事儿,人家几句话就给表达透透的,讲的都是她爱听的,也合心意的,脑子就一秃噜,“你说你这么好的人,那瞎了眼的一家子,怎么就看不见呢?”

    绿韭眼神飞了一下,心想我是当没听见好呢还是说两句呢,你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嫂子啊,现在比过去更重要,现在你看,大家日子越来越好了。”

    “他那一家好吗?”高倩多少有点想看八卦,得看看什么结局的,得亏离得远,离得近的话,她那个打听人惦记人的热情,不低于田老太太。

    绿韭可不愿意她继续感叹,要是说人家过的不好,她可有话说了,絮絮叨叨的,她得说人家过的好,确实也不差是不是?

    闭着眼夸,“也好,都挺好的,儿女孝顺,四世同堂,一家子和和气气的,身体健健康康的,怪好。”

    高倩转一圈,才听出来,你说了跟白说一样,什么信息也没有啊,才知道给绿韭敷衍了,她有时候没眼力劲,后知后觉,听不出好赖话来,这会儿才明白,这个话题可能绿韭不喜欢。

    觉得有文化的人,说话是真的绕弯子啊,她就不信绿韭希望人家过的好了,不好意思说罢了。

    逮着许东阳又给孩子看病,有没有病的,给孩子看看也行啊,许东阳就正儿八经坐在那里,看完手心看耳朵,一个劲的夸好。

    一边夸一边看着绿韭端着盘子,里面都是水果,“许东阳啊,你来帮我,这个要洗。”

    俩人就在里面,刘玥永远奋斗在最苦最累一线,去晒被褥去了,她可不放过郑家善,你得给我抱出去,给我晒。

    郑家善这人呢,听安排,一般的事儿,就是刘玥说了算的,他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你提着线在那里,我胳膊就怎么挪动一下。

    “这么好房子,没人住可惜了,我看喊爸妈来住,天气冷的时候来这边暖和呢。”许东阳拿着小剪刀咔擦咔擦摘葡萄。

    这时候贵的很,几十块一斤,你说知道绿韭喜欢捡着大的吃这个毛病不好,但是你说他自己洗的时候就留意大的了,那真的有几颗就是精华啊,特别大。

    忍不住就给她拿出来,怕给人看见不好,“你快吃,这个可大了,肯定甜。”

    塞绿韭嘴里面去了,看着她表情,甜的很,绿韭一下就吃高兴了。

    他又从水盆里面划拉一圈,抓了五六个,塞她手里,“吃吧。”

    你就忍不住给她吃,她吃东西也不多,从没有说守着一串葡萄都给吃完的,就是吃个新鲜,吃七八个就行。

    那人家就这样吃东西的,也吃不多,不得捡着好的吃啊,又不是全包了的,好赖都能吃。

    端着要出去的时候,看着还有好的,绿韭指了指,“这个青红的也给我,我觉得这种口感要好,比较脆,紫色的有点软了。”

    自己再抓三个出来,挑挑拣拣的。

    得亏一家人,不然的话,这葡萄给外人看见了,能气死,打死不吃。

    高倩眼多尖啊,指着绿韭手里的,“你们到底亲啊,给你的都是大的。”

    “给我大侄子一个吃。”绿韭笑了笑,给大宝一个塞手里,“看着点,别吞下去了,嫂子你给他剥开一点一点吃。”

    她这人对别人家孩子,不上手,也不上凑,就稀罕自己家里孩子,别人家多好多可爱,她也就是站在那里看看。

    绿韭心想许东阳刚说的话,还搬过来住,到时候跟儿子儿媳妇住的近了,那少不了生气,她嫂子这人呢,就适合远远儿的,这样还能长寿,不然刘玥跟她能掐死。

    再一个,刘玥八辈子不来,她来了干什么,说话人都没有,农村屋子敞亮,有菜园还有邻居的,家里老人也都在,也不能扔下来自己到这边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现在已经到了为孩子发愁的时候了,沛沛晚上的时候在视频里面跟大家讲,她自己有男生表白,刘玥脸啪叽就下来了,她话可快了。

    绿韭还得琢磨琢磨怎么表达,对刘玥就飙,“妈你嘴那么快干什么,你着急干什么,她说要跟人家谈恋爱了吗?你就急赤白脸先去说不好,说千万别恋爱。”

    你这样影响孩子情绪,本来她觉得只是一个小事情,比较有意思,你上纲上线先去打击人一下,沛沛后面就闭嘴不说了。

    绿韭也是狗脾气啊,刘玥就讪笑,“我不说了,沛沛说,沛沛你接着说。”

    沛沛就继续说,讲的很认真,先讲绿韭,“那我要讲,妈妈你态度不对,你对外婆不要不尊重,我要讲你这一点做的不好,你可以温柔一点。”

    大家一下就笑了,看着绿韭,郑立阳手里一堆瓜子壳,笑的掉地上一半,好家伙,这到底是小孩不一样啊,你看人家这么大点,能说这样的话,表达的这么好呢。

    绿韭一下也笑了,谁也不跟谁生气,自己抬了一下手,“我道歉,我说完也觉得我刚才态度不好,妈妈对不起。”

    郑家善看的直撇脸,这一套一套的,比看大戏的还热闹呢,要不他就爱跟绿韭呢,真热闹人家真会,都是自己没见过的,身边也没有的事儿跟想法。

    刘玥你说这会儿,心里面满满的,她这人也特大气,讲上官方话了,“没事儿,外婆不跟妈妈别扭,你妈就是狗脾气的,一有事儿就急,刚才她是关心你着急了。”

    沛沛其实有点不太想继续说被表白这个事情了,有时候会有点逆反心里,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听我这样讲的话,会有片面的,以偏概全。

    许东阳就记得上次送水那个,“是不是你比赛的时候,给你送水递毛巾的那个?”

    沛沛有点想不起来,“可能是,我记不清楚了,比较喜欢我的人很多,像是递毛巾这样的小事情,我有点记不得。”

    高倩就羡慕死了,人家你看这么大,就有优秀的男孩子围着转了,给递毛巾什么的,多浪漫啊,她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就行,谁不愿意当公主呢。

    沛沛不太吃这一套,她不是很在意这样的细节小事,给我递毛巾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小事情,上升不到真爱。

    陆耶耶最近就有点状态不对劲,这孩子失常,一会儿亢奋的不行,捯饬自己跟什么一样的,一会儿就有点焦躁,情绪反复的很,他妈妈反正是看出来了,这学校里面指定有点事情的,至于什么事情,按照他每天早上照镜子的状态来看的话,暗恋呗。

    第239章表白被拒 [V]

    他喜欢沛沛,你说什么是喜欢呢,就是高兴,一种比较高兴的情绪吧,平时上学的时候也就是那个样子,很平淡的,他也挺开朗的,但是没有开朗到现在这个步数。

    他现在呢,每天都心情很好,特别好,晚上睡觉会觉得很安稳,因为一想到明天早上要去遇见一个人,就很开心,早上起来也很精神利索,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旺盛的生命力一样的。

    自己最近感觉越来越明显了,这种情绪很明显,但是自己可以控制,如果今天有遇见冯沛沛,那自然而然的会觉得高兴,多看一眼,或者讲一句话,观察一下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今天不那么凑巧,没遇见她,那也不会觉得很失落,很遗憾,他觉得今天依旧是比较美好的一天,也不会一直惦记这个事情,这种可能就是少年人的喜欢,喜欢而不自知,喜欢还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与别人无关,可能与冯沛沛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是他不太了解冯沛沛,他知道她一些事情,借住在亲戚家里,性格非常要强,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陆耶耶就觉得这个人浑身洒满了光,人家就站在光里面的,特别的亮眼。

    他妈妈装不知道,因为年少慕艾这个事情,大家都有过,非常懵懂青涩的,代表你最初的审美和择偶标准,但是仅仅是你自己内心的感受,可能自己都不是特清楚,要十年二十年后,才想起来,哦,原来那时候我是喜欢她的,我做的事情真的很幼稚。

    大多数这样的感情,仅仅是成长的一部分,在一起的非常非常少,陆耶耶妈妈觉得这个就像是感情的磨刀石而已,一小步。

    早晚经历的,那不如早早去经历了,很鼓励他,“你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去表白,绅士浪慢一点,选个好时间,不然我觉得会有遗憾,你们马上就毕业的话,我不觉得以后会有更多机会。”

    陆耶耶听着,他不是特别闹腾的孩子,但是身上带着定海神针一样的,他咨询自己爸爸的意见,“如果追我妈妈的话,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陆耶耶爸爸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惊讶,你问出来就代表你现在情况是这样子的,但是很可惜,“我跟你妈妈——”

    他手比划了一下,突然发现不知道怎么描述合适,你如果想听爱情的话,他可以讲的浪漫一点,如果想听现实一点的话,那确实就是比商业联姻要好很多,成年人婚姻的世界,无论贫穷富贵,都是在自己的阶层跟圈子里,选周边最合适的那一个人,门当户对。

    看陆耶耶眼睛,自己的儿子呢,长的他觉得可以,一个男孩子不需要太帅的,五官长相过得去就可以的了,重要的是解决问题的能力跟谈吐,很显然,陆耶耶不是特别帅的那种类型。

    因为他爸爸就不是五官特别出众的那种人,陆耶耶觉得长相也不是放在第一位的,因为大家都差不多,他身边同学也没有说是一眼看去很哇塞的,都是差不多水平,差不多的平凡,冯沛沛是属于特别漂亮的那种了,无论男女,在人群里面你一眼最先看见她。

    陆先生用词比较深奥,喜欢讲大道理,接着说,“我跟你妈妈的话,我们在最合适的时间点遇见了,然后我们生活的很合拍,一切我觉得很自然的事情。”

    “那有没有努力主动一下呢,还是只等机会呢?”

    “那还是要主动努力一下,无论什么事情要积极争取才好,不然会留下来遗憾,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我不能给你最好的建议,我只是觉得这也许是个很小的事情,你有觉得快乐就去做,不要一直纠结这个事情,会比较消耗你自己,很累。”

    一个当父亲的,最怕就是儿女情长了,其实感情真的是在人一生中的小事情,尤其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来的容易,去的也很容易,没有必要那么纠结较真的,对自己身心发展不好。

    然后陆耶耶觉得都说的很对,顺从自己内心,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他有直接表白。

    冯沛沛也很直接拒绝,“我觉得很惊讶,但是也很高兴,我被很多人喜欢,被很多人关心,但是我想很优秀才可以去考虑这些事情。”

    她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女孩有时候不开窍,时间比男孩还要晚很多,男孩可能还有一种求偶的天性在里面的。

    话讲的非常好听,毫不掩饰的话,你被一个优秀的人表白,哪怕你没有感觉,但是这依旧是一种人格魅力的肯定,这种骄傲跟自豪,不需要遮盖的。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有魅力,因为我很不错对不对,那我就大方承认这个事情,你表白我我很高兴。

    陆耶耶觉得有点遗憾,但是两个人第一次如此掏心掏肺说话,他觉得喜欢又不是你拒绝了我,我就戛然而止的,还是可以慢慢的自己去放任一下,“喜欢你我觉得很高兴,你很优秀,我也不是很差。”

    陆耶耶一边笑,皮肤不是很白,家里没有很白的人,但是牙齿白,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阳光开朗,沛沛觉得有点像许东阳,心里很有好感,不讨厌一个人跟你表白,听着陆耶耶继续说,“所以可以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来看一下什么状态跟感觉。”

    沛沛内心挺坚固的,你现阶段,无论过多久,她处于自己的规划阶段里面,就不会去做规划以外的事情,性格特别的坚韧,而且自制力特别强大,她不觉得错过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孩子会觉得可惜,笑了笑,“可以,等我们过很多年以后,说不定我会追你。”

    两个人都笑了笑,觉得很有意思,陆耶耶背着包走了,准备的礼物冯沛沛拿着了,嗯,很用心,一个大橙子,她比较喜欢吃这一类东西,每天下午会补充一下,每天必定会补维C,她有时候吃东西跟绿韭一样,很功利性的。

    我要补充一种东西的话,那一定要吃含量高的,品质高的,然后方便我食用消化的,橙子就非常的符合,而且提神。

    沛沛看了一下,觉得这个橙子可能是人家精心挑选过的,她觉得也蛮有意义,自己掰开,很珍惜的一口一口吃完。

    这个橙子是陆耶耶自己求摘的,刚好有橙子树,选很久才选一颗最好的,他觉得形状也很完美,口感也很完美。

    陆耶耶心里挺平静的,回家还跟爸爸笑着讲自己表白事情,他觉得这个事情也不是一下子人家就有感觉的。

    “女孩子要追的,但是你追人家又讨厌你,你不追又没办法去接触人家,吸引人家注意到你是,所以你要把握自己分寸才好。”

    陆耶耶晚上的时候情绪低落了一下,但是感情中的人呢,会自己给自己打气,很会给自己画大饼的。

    等五一的时候,沛沛都没有回家去,他自己一个人去海市了,去那边玩玩,对这个城市很好奇的,对一个人所有的一切,你都很感兴趣。

    第240章平凡的夜晚 [V]

    你去一个城市,如果你一开始有期待,那么感官都会比较好的,第二天的时候,他有跟沛沛通消息。

    沛沛比较晚才回,她时间都是很固定的,如果计划好的时间,是绝对不会看手机的,要休息的时候才会拿起来手机回消息社交,非常的专注,她讲巷子里面的饼特别好吃。

    就是许东阳那次大老远坐飞机给带过去的,还有一家芝麻小油条,沛沛反正觉得很棒。

    她讲起来吃的玩的,真的是很懂,而且话也比较多,陆耶耶就感觉很好,先去吃那一家特色菜,很不起眼的一家略显油腻的小店,进去老板娘就看见了,很优秀的小伙子啊,气质取胜。

    外地人来这边,是真的有独特气息的,一进来就盯着招牌看很久,陆耶耶没有吃过这个,他看图片的话,想着沛沛描述的样子,觉得应该很好吃。

    结果等上菜了,吃第一口,陆耶耶的味觉就感受到很大冲击力,他家里饮食真的是很清淡的,因为他妈妈吃东西非常的原汁原味,这一口下去,他觉得嘴巴里面都是毛病的,各种各样的味道。

    其实应该吃不下去,辣度已经很冲击了,但是很神奇的,他仔细吃一口,觉得其实也蛮不错,这个菜应该很不错的,继续吃。

    然后三口,就真的吃不下去了,那个鸡肉有点老了,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口感,但是这边的话,就喜欢吃小公鸡,这样的小公鸡尤其是土鸡的话,肉质紧实,非常有嚼劲儿,然后辣炒一下,里面如果再来点粉条的话,那就相当出彩了,要请客吃饭,没有一桌是少的了这个菜的,体体面面的必须来一盘的啊。

    他慢慢的吃着,观察这边的风情人文,不太一样,一方水土一方人的,感觉很新奇,到底是不太大的一个孩子,一个人就显得比较显眼了。

    绿韭一边吃一边看,从进来就开始看了,这孩子,长的就怎么说呢,跟哪个电视剧男演员一样的,看着吧,你不能说丑,也不能说帅,很别具一格的丑帅丑帅的。

    “唉,你看过1988里面那个狗焕吗?”

    许东阳没看过,“你继续说。”

    绿韭就挤着眼睛,“就是那个男的,丑帅丑帅的,你讲哪一个五官都不觉得丑,但是在一个脸上就觉得丑,但是人家协调起来之后,你觉得他五官跟气质搭配起来,就有点帅。”

    很难说中国人的审美,其实特别包容的,审美体系非常的庞大,许东阳看了一眼,就确实丑呗,反正不好看。

    收回眼神来,看儿子吃东西,觉得自己儿子多帅啊,浓眉大眼的,无论什么审美里面,都觉得是个漂亮孩子啊。

    绿韭的审美吧,许东阳有时候挺不能理解的,总结一下的话,就是什么东西她都挺喜欢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特别过不去,特别讨厌的人或者事物,好奇心跟新鲜感比别人要多很多。

    绿韭百度了一下,觉得这孩子那气质跟狗焕还不一样,狗焕不喜欢笑啊,人暖男一个啊,搜丑帅的男明星,指着给许东阳看,“就这个,陈豪晓得吧,我觉得有点气质一样的,TVB里面我最喜欢他的。”

    许东阳真没眼看,儿子在旁边觉得拿手机给自己看的,很高兴啊,乌拉乌拉的,笑的口水都出来了。

    绿韭就比较嫌弃,她觉得自己这个年纪,如此体面的人了,还要带孩子,眼睛夹着儿子,“OK,我知道你有点兴奋,但是你可以自己擦一下口水吗?”

    纸巾递过去,真不想给他擦,头会乱动,不小心擦自己手上,然后她抹得护手霜什么的,全部都白搭。

    许东阳比她强太多了,给擦干净的,抱起来,看着大盘子里面的菜,“打包吧?”

    “我要再吃一会儿,我还能吃两块。”

    “你就米饭吃,不然太辣了,肚子不行。”

    绿韭摆摆手,想选一块儿好一点儿的,半天没下手,许东阳就眼疾手快的选出来一块,“这个好。”

    其实不想给她继续吃的,但是就喜欢吃这个,特意来吃的,她平时自己吃东西很随意,特别想吃才会出来吃,也比较难得,许东阳就给选,选着选着绿韭就摆手了,“我不要了。”

    最多也就吃了一块儿,然后盘着里面的也没动,最后都打包走了,一边走一边商量许东阳,“晚上的时候,买手工面来吃,煮出来还可以拌这个酱汁吃,怎么样?”

    “嗯,行,我去买把小青菜,一起煮进去,今天没有吃青菜。”

    他推着车子,绿韭提溜着饭菜,路过陆耶耶的时候,眼睛笑的咪咪的,对视了一下,陆耶耶看到她,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刚才听见了,丑帅丑帅的。

    他没有觉得自己丑。

    绿韭心想,怪高冷啊,也是,有气质的人都挺高冷的。

    一顿饭也不贵,这样的店份量大,味道也好,就是卫生可能稍微差一点。

    她过周末可美了,胃口好就出去吃一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完就回家洗澡午睡。

    结果午睡躺下来就觉得不舒服,这个胃里面,火热的,太辣了,她没吃米饭,减肥的呢,光吃的菜。

    也不敢吭声,自己爬起来,想找冰箱里面的饮料喝,怕双重刺激,最后喝了一杯热牛奶,也睡不着了,肚子里还是难受啊,就叹口气,你说人的欲望得多大,她这个年纪的人了,还会因为口腹之欲控制不住自己。

    许东阳看她翻来覆去的就火气大,皱着眉头爬起来看着她,“我说太辣了你不听,下次不能去吃了。”

    绿韭不敢吭声,下次还是想吃啊,就是能不能不要那么辣,结果店家人很有个性了,就全部统一的,你要么不吃,要么就按照我的味道来。

    我可不听你的,这种辣度让人上瘾的,那种灼烧的快感,绿韭有时候很想试试。

    就找虐的觉得自己,自己细声细气的,好脾气一样的,“是的,你说的对,太对了,我老公你能不能去给我倒杯水?”

    许东阳骂骂咧咧起来了,去洗水果去了,你喝水喝的进去啊,你刚喝完一杯牛奶,洗个大芒果,就直接削皮的,绿韭就端着盘子啃,她是深度芒果爱好者。

    现在不是吃橙子的季节了,就吃芒果,天天吃,家里大的小的芒果都买来在那里,人可有原则了,一天就一个,大的高兴的时候吃,小的日常吃。

    许东阳看着她吃的好吃,他不喜欢这个玩意,有味道还有丝,但是忍不住打算啊,“这个品种好吃,还是上一回买的好吃啊?”

    都是他买的,他不得关心下哪个店好吃,那下次肯定是买最好吃的那家,你看他就操心多一点儿,她喜欢吃自己买就是了,你又不喜欢吃,但是每次买水果他还欠欠的去买芒果,还捡着贵的好的买。

    绿韭觉得上一次的好,“这个丝我觉得多,口感差不多。”

    许东阳嗷了一声,那下次就不去这一家了,“这次价格还贵呢,十五块一斤。”

    绿韭嘴巴橘黄色的,抬眼差点要惊讶丝了,“多少,十五,你们疯了,这么贵一个敢卖,一个敢买,不就是普通芒果吗?这一个不就得一斤多了,我天爷啊,我不配,这个平时也就七八块的。”

    “现在涨价了,水果也是一天一个价格的,这次说是进口的什么产地,我想着兴许好吃呢。”

    “你尝尝,好吃吗?”绿韭捡着好的地方转个圈,凑许东阳嘴巴上。

    许东阳是真不来劲,勉强吃了一口,觉得难道甜了一点,但是芒果本来就很甜了,批评绿韭,“你看你,吃点香蕉苹果的怎么了,香蕉你还得买红色的,那冬天橙子也不便宜啊,什么果冻橙、麻阳橙的,你吃的品种是真齐全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穷小孩的命,吃个苹果就可以了,他觉得苹果就怪好吃,梨也可以,绿韭这些水果你不切好了她压根一年不吃一口的,吃那一口还是劝着吃的。

    光吃水果这一方面,许东阳跟她一万年吃不到一起去,她就爱吃甜的水头大的还得宣传营养价值高的,那橙子补维生素,你就看吧,从上市吃到下市,一天一个最起码。

    晚上就煮那点剩饭,许东阳就太想给她继续吃了,确实太辣了,给煮的清汤面,里面放了个鸡蛋,“你喝点清汤吧。”

    他捡着肉出来,拌面吃了,一大盘子稀里哗啦的,绿韭一小碗,面就几根,多了也吃不了。

    许东阳心里很有数的,现在儿子大了,就得带着出去散步的了,天气热的不行了,这个点晚饭下去,都闷得慌。

    暖风敷敷的,柳叶绿油油的发亮,绿韭是不推车的,她觉得跟推购物车一样的,哪个也不是很喜欢,她就跟个大挂件一样,挂许东阳胳膊上。

    下楼了就是一股子热风,她就停顿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你们去吧,我今晚要先码字,晚上早点睡,收拾一下明天早上的行李包。”

    就一个周边游,许东阳特别想拉着她一起的,那不是做伴呢,结果就看她头不回的上楼去了,一边走一边撸起来袖子。

    “坑,大儿子,你妈可会享福了,就懒死了,吹空调去了。”

    老儿张牙舞爪的,就可想下来了,他自己不想坐车,人现在会走了,很活泼。

    许东阳可不给他下来,那一晚上腰就坏了,他就推车,赶紧走,走快几步,老二也满意了,觉得风嗖嗖的。

    许东阳这人体力很可以,经常晚上散步,散到他爸妈那边去了,其实走路的话,真的不近,但是人腿长脚步快。

    结果路上就遇见冯椿生了,冯椿生站在广场上呢,女儿在那边蹲着,手里举着个灯,广场上都是孩子跑,小摊摆着五光十色的,生怕孩子们看不见。

    他现在也得自己带孩子,许东阳一直以为孩子放老家去了,没想到他自己带着的,可不容易啊。

    招呼了一下,迎面遇上的,许东阳热一身的汗了,这会儿也歇口气,抱着儿子起来,不然这孩子坐不住的,抱起来就高兴了,卡巴眼去看人手里的灯,冯椿生看了眼,“要不给你买一个吧。”

    许东阳摆摆手,“不用不用。”

    客客气气的,冯椿生看老二一直看,到底去买了一个,那灯就是粗制滥造的,哄小孩的,冯椿生看花样,有兔子的老虎的,选了个大的。

    大的价格贵一点,许东阳有点不好意思,夸了一下那孩子,“都这么大了,真乖,你们玩着,我带他去爷爷奶奶那边去玩玩。”

    “嗯,你们忙着,走着去啊?”

    “走走健身了,不然白天也没空带孩子出来,这会儿没太阳正好。”

    广场不远处有音响在震动,节奏在律动,灯红酒绿一样的,热风浮动在四周,树叶通过十色的光投下来黑黢黢的影子,冯椿生站在路灯下,喊着女儿,在嘈杂里面显得温和,“要不要回家去,明天我们再来玩儿。”

    小女孩就有点娇气,声音水水的,“爸爸,我不要家里去,我还要玩儿,再玩一会儿。”

    “行,那十分钟行不行?”

    冯椿生看了下时间,不能太晚了,早点休息,也累一天了。

    绝大多数这个年纪平凡人的生活,就是吃过晚饭稍微活动一下,就像是完成了白天所有的任务一样,只想洗干净一个人关起来房门,安安静静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被任何事情打扰,仅此而已,再多的想法,那是真的没有。

    他知道这样的气候下,绿韭是肯定不愿意出来的,看着老二,很像她,不过他刚才没说。

    不适合再说了。

    许东阳一边走一边想,觉得变化了很多,不过也不太了解冯椿生,多数听绿韭说的,绿韭也不会讲太多,大致了解就是一个不是很成熟的人,想法比较单纯。

    看那女孩,就想起来沛沛,给沛沛打个电话,沛沛实在是很忙,看见电话就笑了,刚跟绿韭在通话,一个接一个的,家里人好像各自打各自的电话。

    “热不热那边?”

    “很热,我最近很少出门。”

    许东阳听了就放心了,絮絮叨叨的,“户外活动就少点,志愿者活动可以先不去的,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你知道有的人一辈子不会做志愿活动的,多喝水,喝凉白开,不要喝阴阳水……”

    讲五分钟,差不多了,怕耽误她时间,“早点休息,别熬夜。”

    最后想了想,“最近那个男孩子有没有联系你?”

    沛沛就乐呵了,“他去海市旅游去了,我们只是简单的同学,不要想太多。”

    他这样说,许东阳就很信,抱着老二卡卡卡的挂了电话上楼。

    有时候孩子吧,觉得她过挺好的,但是你看那个小女孩子,人在广场上玩的很高兴,爸爸陪着,天真的不得了,养的也很娇气脾气。

    他不能这么想,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点酸,沛沛一个人在外面的话,也是很多不容易的,只不过她不讲,他们也帮不上什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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