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男主提前黑化了 > 第60章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谢年舟凤目陡然轻眯。


    那种目光太阴郁,哪怕祝仪与谢年舟不曾相识多年,也能看出他眼底&30340;危险味道,像是毒蛇在吐着信子,又像是藏于暗处&30340;兽闪着幽冷&30340;光,危险又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祝仪抿了下唇。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30340;这张嘴呢!


    这种问题是能直白问出来&30340;事情吗?


    这不是在谢年舟心口上插刀吗?


    按照谢年舟&30340;变态属性,被她戳破了这种隐秘事,必会恼羞成怒想着法子折腾她,之前对她做&30340;那些事儿都是开胃小菜,后面&30340;折腾才能暴露他&30340;本性。


    想想谢年舟对外&30340;行事作风,祝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反派死于话多&30340;道理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她虽然是个女主但这条定律对她依旧起作用啊!


    “阿姐为何会有这种问题?”


    危险&30340;男人低低出声。


    “呃,随口一问罢了,你,你别放在心上。”


    祝仪试图描补,“也,也没有很好奇了。你冷么?我帮你把衣服穿上。”


    祝仪伸手扒拉谢年舟&30340;衣服。


    然而她&30340;手刚刚摸到衣角,手腕便被谢年舟攥住了,“不劳阿姐动手。”


    谢年舟眯眼盯着祝仪&30340;眼,声音低得吓人。


    自讨没趣儿,祝仪讪讪收回手,“那你自己穿吧。”


    圆领袍不比交领或者对襟,一旦被撕破,便是废布一块,很难往身上穿,祝仪看了眼谢年舟,不免有点好奇他会怎么穿,然而让她没有想到&30340;是,谢年舟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穿好贴身&30340;月白色中衣后,他直接转身离开,被她撕坏&30340;圆领袍仍挂在他腰间,凤尾蓝&30340;衣服衬着月白色&30340;中衣,远去&30340;背景像极了藏族小伙伴。


    当然,没有藏族小伙伴那么彪悍体壮也就是了。


    祝仪:“......”


    所以这算什么?


    算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离开了?


    还是算世家子弟&30340;顾惜颜面不愿意衣衫不整面对她,去外面换件合适&30340;衣服再跟她讨论他到底行还是不行?


    祝仪认真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是前者——她足足等了好久,谢年舟却一直没有回来,别说换一件衣服了,换十件衣服&30340;时间也有了。


    事实证明,谢年舟这个狗比男人就是不行。


    天啦噜,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祝仪长叹一声,顿时没了看话本解闷&30340;心情。


    倒也不是说非要睡一睡才行,她没那么饥渴,只是觉得这样一个脸好看身材气质都好看&30340;一个人,居然在这种事情上不行,就好比看上一套限量彩盘或者口红,钱都准备好了,柜姐却说时间到了,现在我们不卖,这种事情如何不叫人遗憾?


    祝仪无比遗憾。


    遗憾如她,仰面躺在床榻上,拿着话本盖着自己&30340;脸,单是看造型,就知道此时&30340;她郁闷非常。


    祝仪&30340;一举一动被暗卫汇报给谢年舟。


    自祝仪被关进掖廷后,监视她&30340;暗卫全部换成了女暗卫,女暗卫心细说话且委婉,但依旧会时不时踩谢年舟&30340;雷区,比如现在——


    “女郎&30340;心情似乎不大好。”


    暗卫道:“自主人走后,女郎便没有动,一直用话本盖着脸,似乎颇为不虞。”


    谢年舟眸色微沉,外面递过来&30340;军报看不去了。


    “她郁闷?”


    谢年舟抬手扔了军报,冷声说道:“她是在恃宠生娇。”


    暗卫:“......”


    这还不是您惯&30340;?


    “主人,长秋宫已经按照您&30340;吩咐收拾好了,何时让女郎住进长秋宫?”


    一个合格&30340;暗卫,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暗卫果断转了话题。


    “长秋宫?”


    谢年舟冷笑,“我看她更喜欢住掖廷。”


    暗卫选择沉默不语。


    “丙七若是没死,便叫丙七接她出来。”


    谢年舟声音冷冷。


    暗卫抬眸看了眼谢年舟,试探出声,“让女郎住长秋宫?”


    御案后&30340;谢年舟面无表情。


    不辨喜怒,更不见点头还是摇头。


    暗卫心中一动,瞬间明了,“是,属下这就让丙七接女郎住长秋宫。”


    长秋宫,皇后&30340;宫殿。


    千秋万岁,盛世永昌。


    此时被关在掖廷小黑屋&30340;祝仪并不知道自己在谢年舟心里是这么一个形象,此时&30340;她,仍在郁闷着谢年舟&30340;不行。


    但她毕竟是一个豁达&30340;人,一个苦中作乐能把谢年舟当鸭子&30340;人,她没有郁闷太久,自己便想开了——不行就不行,没什么大不了&30340;,谢年舟硬不起来,她也就省得生娃了,要知道古代&30340;女人生娃真&30340;是道鬼门关,别她没有把谢年舟熬死,她自己便在生娃上翘了辫子,不值当。


    她是一个想要升官发财死老公&30340;人。


    格局打开,硬气不起来&30340;皇帝不会有后宫佳丽三千,更不会把脏病传给她,她不用受生育之苦,抱养个孩子就能当太后。


    这么一想,祝仪豁然开朗,不再纠结谢年舟到底行不行了,再度欢快看起了话本。


    祝仪&30340;话本没有看太久,甬道处&30340;房门便打开了,这个时间不是吃饭&30340;点,祝仪以为是谢年舟又回来了,便往外面瞧了一眼,只一眼,便叫她&30340;话本看不下去了——珍珠。


    甬道处烛火昏黄,来人&30340;服饰也是宫人&30340;服侍,低头垂眸走过来,与往日送饭送浴桶洗澡&30340;宫人没有任何区别,但祝仪就是认得她,是旁人送给阿兄&30340;侍妾,阿娘眼底揉不得沙子,阿兄把她送给自己。


    那日她梳着半垂鬓,鬂间戴一朵珠钗,小小&30340;珍珠耳饰在她耳垂下荡啊荡,整个人温柔又温润,活脱脱&30340;一颗泛着温和柔光&30340;珍珠。


    祝仪便给她起名珍珠。


    “珍珠姐姐!”


    祝仪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隔着栏向甬道处走来&30340;珍珠伸出手,“珍珠姐姐是你吗?你还活着?”


    听到祝仪&30340;声音,女子身体微微一僵,原本垂着&30340;头慢慢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祝仪彻底看清她&30340;脸,那人就是珍珠,被谢年舟一剑斩杀在她大婚之日&30340;珍珠。


    “女郎......不怨我?”


    珍珠声音微颤,从甬道走进小黑屋。


    “我怎么会怨你?”


    祝仪上下打量着珍珠,看她脸色虽然略显苍白,显然是大病初愈&30340;模样,但不管怎么样,珍珠能活下来她还是很开心&30340;,她拉着珍珠&30340;手,欢欢喜喜道:“珍珠姐姐,你没事太好了!阿兄好么?阿爹阿娘怎么样?”


    珍珠肩膀微微一颤,拉着祝仪&30340;手跪了下来,“女郎......我......”


    “起来。”


    祝仪用力把珍珠拉起来,笑了一下轻声安抚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是旁人派过来&30340;,可是你不曾害过我,更不曾害过我阿兄与我家人,不是么?”


    “那日谢年舟将你一剑斩杀,难道不是因为你违逆了他&30340;意思?”


    ——她一早就知道珍珠是别人派过来&30340;人,自阿兄把珍珠送给她之后,她便一直提防着珍珠,可封建社会哪有那么多&30340;自由?她是运气好,穿成太守之女,而不是太守之女&30340;那些女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件事,更别提人身自由,做什么,不做什么,根本由不得自己。


    几次命悬一线,是她一直提防着&30340;珍珠救她性命,照顾她,把她安全送回太守府,见了她阿兄,面色还会不自然,偷偷瞧一眼,又连忙收回视线,哪里是冷血无情&30340;间/谍杀手,更像是少女情怀总是诗&30340;花季少女。


    她那时恍惚想起,其实珍珠年龄并不大,只比她大几个月,若换算到后世,还是一个不知生活苦&30340;高中生,可惜她没有活在后世,她活在这个时代,这个人命贱如草芥&30340;乱世,生不自由,死不自由,更别提自己不敢宣出口&30340;感情了。


    也就是那一日,祝仪开始接纳珍珠。


    当然,这种接纳不代表会把邺城&30340;情报拱手相告,表兄已经能独当一面,是小有名气&30340;陆将军,阿兄处理内务是一把好手,其余杂事更有亲兵去做,不再需要她&30340;帮忙打下手,除了紧急事务外,她不再接触邺城&30340;军政,而其他人更是知道珍珠&30340;身份,自然提防着珍珠,珍珠摸不到邺城&30340;消息,安然无恙在她身边待到谢年舟&30340;出现。


    谢年舟出现后,珍珠&30340;行为不可谓不反常,但毕竟没有侵害到自己&30340;利益,祝仪便也冷眼旁观,直到谢年舟在长信宫门说送她一份新婚大礼,她终于按捺不住,试探珍珠也求了珍珠一件事——把阿兄送回邺城。


    事实证明,珍珠&30340;确是一个值得托付&30340;人,把阿兄平安送回邺城后,又回洛京来找她,可惜正撞上谢年舟来寻她,被谢年舟一剑刺入胸口。


    也就是这一剑,让她与谢年舟彻底决裂。


    时隔多日再遇珍珠,祝仪又喜又惊,拉着珍珠左看右看。


    ——珍珠为了她背叛了谢年舟,是谢年舟亲口认定&30340;背主之人。


    珍珠是她&30340;人。


    一行清泪自珍珠眼眶无声滑落,“女郎,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


    祝仪擦着珍珠&30340;眼泪,揽着她&30340;肩,拍了拍她&30340;手背,“以前&30340;事情不要提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够了,而且,你还把我阿兄平安送到了邺城,谢年舟对你发火,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洛京只有我一人,他没有任何能威胁我&30340;把柄,所以才会那么生气要杀你?”


    珍珠点点头,随后她又摇摇头,轻声说道:“是,也不是,主人杀我,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祝仪是一个很有分寸感很有距离感&30340;人,对于珍珠不想说&30340;事情,她从来不问,见珍珠面带愧色,她便再次安抚,“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30340;。”


    “你是我&30340;人,不是么?”


    珍珠呼吸一紧,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像是在宣示着什么,她紧紧攥着祝仪&30340;手,轻声向祝仪道:“我是女郎&30340;人。”


    好姐妹见面,祝仪心里欢喜得紧,拉着珍珠说了好一会儿&30340;话。


    珍珠没有死,她对谢年舟&30340;印象不由得好了一丢丢——很显然,以谢年舟憎恨背叛且好杀&30340;性子,对于背主之人,他根本不会手软,之所以放过珍珠,完全是因为珍珠是她&30340;人。


    这算不算爱屋及乌?


    祝仪想了想,觉得大抵是&30340;。


    他知道她&30340;在乎,努力克制着自己&30340;残暴,不让自己去伤害她身边&30340;人。


    祝仪笑了笑,与珍珠一起住进长秋宫。


    长秋宫是皇后&30340;宫殿,千秋万岁,盛世永昌,意头很好,装饰得更好,祝仪上次来长秋宫已是两年前&30340;事情,那时候&30340;皇后不得宠,辉煌&30340;宫殿远比现在朴素暗淡,但现在完全不同,金碧辉煌,却又精巧别致,让人仿佛置身九天之上&30340;神殿。


    “谢年舟可真有钱。”


    祝仪再次发出感慨。


    嗯,不羡慕,这些东西很快都是她&30340;。


    升官发财死老公,多香。


    第一次住这么奢靡&30340;宫殿,祝仪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


    大抵是白日里感慨了好几次谢年舟&30340;有钱,祝仪日有所思,梦到了谢年舟。


    长长&30340;纱幔自承尘上垂下,风一摇,便扭起腰肢如同舞女&30340;腰,茜红色&30340;纱幔遮着凤穿牡丹&30340;琉璃烛火,龙涎香顺着纱幔丝丝绕绕沁进来,盛世&30340;奢靡迷了人&30340;心智,谢年舟&30340;手指挑起了她&30340;下巴。


    “阿姐&30340;眼睛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能只看我一人?”


    谢年舟轻轻一叹,单手解了自己&30340;抹额覆在她眼上,抹额两端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他&30340;吻随之落了下来,蜻蜓点水似&30340;一路往下走。


    眼睛被蒙上,她有些不适,伸手想把他推开,但刚抬起手,便被他捉住了手腕,她&30340;披帛成了锁链,层层缠在她手腕把她&30340;手拉过头顶。


    男人托着她&30340;下巴,她被迫高高抬着头,这个姿势很方便男人&30340;闯入,男人咬着她脖颈,探身挤了进来。


    祝仪&30340;梦醒了。


    入目&30340;是长明不灭&30340;琉璃烛火把凤穿牡丹&30340;图案印在茜红色&30340;纱幔,袅袅&30340;醉太平&30340;花香混合着龙涎香,云雾似&30340;绕着纱幔,承尘&30340;宝象花纹描绘着金银线,明明暗暗似星辰。


    祝仪抬头扶额,慢慢坐了起来。


    ——当真是被谢年舟闹出了阴影,居然会做这种荒唐梦。


    “珍珠姐姐,我要水。”


    祝仪揉了下脸,对纱幔外守夜&30340;珍珠说道。


    “阿姐渴了?”


    回答她&30340;是男人低沉&30340;声音。


    祝仪闻声抬头,男人指尖挑开纱幔,金茶色圆领团花纹衣服,玉质&30340;腰带悬着深竹月色&30340;平安符锦囊,乌金色绣十字海棠&30340;抹额,赫然正是她梦中&30340;模样。


    祝仪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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