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贪慕你 > 9、第九次心跳
    夜沉如水,这个欧洲小城的秋夜格外冷。


    白知许裹了一件厚厚的大衣沿着街边慢慢走,晚风吹来的时候裹挟着一股淡淡的香樟树味,她想象着滕野几年前走在这街边的场景,猜测着他是不是也会闻到相同的味道。


    时间已经很晚了,学校周围的街道已经没什么行人了,昏暖的路灯下只剩她独自一人,可她竟然不觉得害怕。


    她外貌出挑,一张莹白的小脸五官立体精致,哪怕不施粉黛也美得惊人,再加上乌黑的头发在这个国家本身就很少见,以至于路上不多的行人,都频频回头看她。


    夜渐深,白知许结束了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十二点之前顶着寒风往酒店走。


    靠近酒店的地方是一条酒吧街,晚上的治安没有国内好,街上游荡的流浪汉比行人还要多,藏在城市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投来一个浑浊的目光,不禁让人心底发毛。


    犹豫着要不要绕道,她身后忽然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白知许脚步微一滞,抬眼望去发现不处烟雾缭绕,冲天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宛若白昼,一股难闻的焦臭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再往前走了几步拐个弯就看见她住的酒店门口乌泱泱站满了人,好些人连衣服都没有穿好,裹着浴巾就下了楼,在秋风里被吹得瑟瑟发抖。


    酒店服务员对白知许的印象很深,以前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亚洲女人,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知许问她怎么回事,可这个服务员的英语并不好,一通比划什么也没说明白,还是旁边一个漂亮的亚洲小姑娘开了口。


    “还好你刚刚出门了,”女孩子个子很高身材也特别火辣,小麦色的肌肤在夜晚的路灯下都闪着光,“隔壁有家餐厅着了火,把咱们住的酒店三楼都给烧了,火一下子灭不了,今晚咱们得找其他地方住了,你钱包什么的带了吗?”


    她们两是同一架飞机到的这里,当时下飞机的时候还打过照面,总觉得特别眼熟,所以她对白知许有点记忆。


    白知许没想到自己出门一趟酒店居然也不能住了,她头疼地苦笑:“多谢,不过我的东西都放在酒店了。”


    “你有没有地方住啊?”小麦色肌肤的女孩子晃了晃身边男人的手,“老公,你朋友家还有没有房间了,我们带上她一起去吧。”


    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热情,白知许连忙摇头:“不用了,我有地方住,谢谢。”


    “那好吧。”见她不和自己一块去,小姑娘还颇有些失望的样子,“注意安全哦。”


    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白知许退到吵闹的人群外准备给之前的翻译打电话,王兆给她留了电话的翻译是个本地人,找他的话应该会有办法解决今天晚上住宿的问题。


    可谁知道那一长串电话号码还没有拨出去,一双脏兮兮的帆布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并不好闻的臭味,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身材高大魁梧。


    这人胡子拉碴看起来十分邋遢,双眼通红大概是不会说英语,操着一口她听不懂的语言,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酒臭味。


    白知许差点吐出来,皱着眉心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估计是周围那个酒吧出来的醉汉,见她孤身一个人在这里打电话起了些龌龊的心思。


    这人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语言不通她根本听不懂,再加上他醉酒的样子,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她抿起唇,实在没耐心看他在这里发疯,正要换个地方打电话,这人却忽然朝她伸出手,一把攥住她,嘴里吱吱呀呀地不知道说着什么,迎面就要亲过来。


    他力气很大,白知许被攥得生疼又被他的动作吓得脸色惨白,怎么也挣脱不开,一瞬间还来不及呼救,她就看见眼前的喝醉酒的男人倏然被旁边的人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击在路边的护栏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白知许愣了半秒,转头望了过去,想要道谢。


    只是没想到,看清楚旁边的人后,她瞬间鼻头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滕野?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他看了一眼她被捏红的手腕,目光阴冷危险,走过去又给了那人几拳,几乎是咬着牙才能忍耐住将人打死的冲动。


    大概是这个酒鬼的同伴报了警,周围酒吧值班的警.察很快就过来了,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跟他交涉了两句,认定是那人喝醉后闹事便不了了之了。


    麻烦事了结,他抬腿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骤然拉住,无奈回头,说:“还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白知许用冻到僵硬的手指拽着他,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子,委屈巴巴道:“我今晚没地方住,酒店着火了。”


    语气诚恳,态度良好。


    滕野面色冷得像冰,看了她良久,终于还是把那句‘你不是说有地方住吗’咽了下去。


    “走吧。”


    “我们去哪儿?”


    他不再开口,只默默地带着她往前走,熟悉地穿梭在这座小城的街道上。


    白知许乖乖跟在他后面,不小心踩住他的影子时,忽然想到。


    这是他六年来走过千百次的路,她如今也走了一遍,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往前。


    两个人的影子重叠,被路灯拉得老长。


    -


    滕野带着她穿过几条漆黑的街道停在一栋三层的小楼面前,他熟门熟路地打开门上了二楼。


    房子很老,一楼的楼道里开着灯也非常昏暗,木质的楼梯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声,像是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


    楼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墙壁上杂乱的涂鸦和古怪的霉味让这个地方显得愈发阴暗,白知许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害怕,紧紧地跟在滕野身后。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放慢了脚步。


    走道最里面的那间屋子越来越近,滕野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一股久不通风的味道扑面而来。


    “抱歉,没来得及打扫,将就住一晚。”他知道白知许娇气,从小不管什么东西她都是要最好的,这种地方怕是见都没有见过。


    “没关系的。”她咬咬唇,跟着他进屋,杏眼儿眨了眨好奇地打量这间狭小的一居室,“只有一间卧室,我睡了你怎么办?”


    “我睡客厅。”他的声音毫无波澜,转过身在鞋柜里给她拿了一双新的拖鞋,又翻出一瓶药酒,“手腕上的伤自己抹一抹。”


    屋子里的东西很少,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都几乎看不见,但却有一种浓浓的生活气息,她能想象到滕野每天从卧室起床,然后坐在那个深灰色沙发上看电视和吃饭工作的样子。


    “房间里有浴室,浴巾和衣服都是新的。”他言简意赅,把事情交代完拉开阳台的门在外面抽烟。


    白知许怔了怔,在记忆里,滕野从来都是不抽烟的,高中的时候她偷偷学着抽被呛得眼泪直流最终放弃了,后来问他为什么其他男生都抽烟,他却从来不碰。


    他说自己不喜欢那种辛辣的烟草味。


    可现在……那个说自己讨厌那个味道的人,唇边却咬着一支点燃的香烟,黑眸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时间的流逝是无法阻挡的,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变成了彼此不认识的样子。


    白知许没有打扰他,拿着药酒兀自去了卧室里的盥洗室洗漱上药,如他所说,浴巾是新的,不过另一件新的衣服却是他的衬衫,大概是买了还没有穿过,连包装袋都没有拆。


    洗了一个暖呼呼的热水澡,再加上屋子很小,暖气开了一会儿温度就上来了,薄薄的男士衬衫穿在她身上宽大了许多,直接罩到了大腿中间,完全可以当一条裙子穿。


    她个子不算太高,堪堪一米六出头,光脚站在滕野身边也只到他肩膀以下的位置,不过胜在身体比例好,远远的视觉上看过去并不矮。


    大抵他这几天都住在这儿,床上还残留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白知许躺上去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终于是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放松了几分。


    想到今天他突然出现,她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又一次问道:“滕野,今天你真的是路过那里吗?”


    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刚要进去,听见她的声音动作滞了滞,却没有丝毫犹豫:“嗯。”


    单单一个字,绝了她的念想,白知许有点失望:“那好吧,晚安。”


    客厅里的人再没了动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暖烘烘的被窝和令人安心的熟悉味道让她没过多久就意识有些模糊,难忍的睡意袭来,她呼吸渐渐均匀,没多久就睡熟了。


    窗外的月光倾泻而下,滕野冷峻的脸被衬得轮廓分外凛冽


    他坐在客厅里许久,把玩着手里的最后一支烟,微哑的嗓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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