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手握大权的伏黑惠以后,二人的生活质量上去了一个水平,几人在宿舍里弄了一个被炉,在齐木千花吃汤面的时候,将空调开得很低,为她伪造出冬天暖洋洋的氛围。
“真的很辣!!”
齐木千花小口小口地喝着冰水,她几乎快被辣哭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边轻轻吸气,一边夸赞道:“悠仁好厉害!”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我知道我这次放太多辣椒了……”
“下次绝对不会了!”
“没关系的!超级美味!”
齐木千花缓了一会就去洗澡,坐回来的时候虎杖悠仁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还给她开了一杯冰汽水。
少女从不吝啬自己的阳光,她将眼睛眯起来,“悠仁真的很厉害!”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
如果这是一个攻略游戏,虎杖悠仁的好感度一定处于满值了还要野蛮地往上升的程度。
少年笑起来,露出他的小虎牙,然后问道:“现在还害怕吗?”
“唔……”
齐木千花摇头,“不怕啦。”
“可是你看起来不开心诶。”虎杖悠仁把脸凑近,认真地说道,“千花的眼睛虽然还是亮闪闪的很好看,但是不像以前那样装满快乐了哦。”
“那是因为哥哥还没有给我打电话!”
哥哥明明每天睡觉之前和早上醒来都会给她打电话的!
齐木千花把脑袋搁在桌子上,满脸失落。
现在都已经半夜啦,哥哥自己偷偷睡觉,肯定是很生千花的气。
但是勇者大人让千花生哥哥的气诶……
那、那互相生气的话,如果哥哥不理千花了怎么办?
小笨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那……要不然你主动打过去吧?”
虎杖悠仁给她支招,“说不定他是太忙了,然后忘记了。”
齐木千花纠结了一会,还是摇头说道,“不要,我不要吵哥哥睡觉。”
“那我们不要想他了!”虎杖悠仁拿出跳棋来,“来下棋吧!”
唔,跳棋!
“好!”
少女和少年对坐,正因棋盘上的趣味相视而笑,粉发、金瞳、连笑容也相差无几。
夏油杰推开门,二人听见动静看过来。
一双金眸亮起,另外一双瞬间黯淡下去。
青年一袭黑色袈裟,墨发柔顺地垂下,在月色与灯火之间,往日里总是泛着冷色,显得疏离冷淡的丹凤眼好似被描上了流丽的眼线,朦胧而又温柔。
他唇角翘起,将双臂微微展开,就等到了少女扑进他的怀里。
“哥哥!”
齐木千花不断地在他身上蹭脑袋,“快两个星期了!”
她鼓起脸,“哥哥明明说两天的!”
“嗯,对不起。”夏油杰揉了揉小狗狗的头,见她埋在自己颈间不肯出来的模样,失笑道,“在做什么?”
“千花好想哥哥。”
夏油杰身上总是有特别的、像是某种花香的、很淡很淡的清浅味道,齐木千花喜欢极了。
青年无奈笑笑,站在原地,一副任她施为的模样,绀紫色的双眸却眯起来,看向室内的虎杖悠仁。
那种被掌控的恐怖感觉又遍布全身,与先前的五条悟不同的是,虎杖悠仁这次感觉到了很明确的杀意。
明明青年脸上的笑意温柔,古典东方男人的样貌和长长的乌发叫他看起来好似温润如玉的风雅名士,虎杖悠仁却感到仿佛有一把冰凉的匕首正抵在脖子上。
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动手了哦。
面对五条老师,虎杖悠仁感到恐惧的同时还会为其如今的状态担忧,但面对这个残害普通人的东京教教主,虎杖悠仁不会有丝毫退缩。
他握紧双拳,双眼亮得好似要喷出火焰,纵使每个颤栗的毛孔都在提示他:这个敌人很强大。
少年还是毫不躲闪地与其对视。
我、偏、不。
夏油杰眉头轻挑,他倒是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计较,更何况眼前的人是五条悟的学生。
青年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打量起这个房间。
暖黄色的被炉上摆着向日葵、五彩的跳棋正下到关键时刻、书桌上的三个游戏手柄紧紧挨在一起。
最叫他在意的还是床上那只咒灵兔子,兔子旁边的床单有明显的褶皱,看得出来少女那时正窝在一个人怀里,另外一个还坐在她身边。
看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青年缓缓打了个哈欠,做出十分疲惫的模样。
“哥哥想睡觉了吗。”
青年含笑看向她,“是有一些困倦。”
也对,往常哥哥这个时候都已经睡着了……
齐木千花赶紧把他推进房间,然后看向虎杖悠仁,“悠仁,晚安啦,我们明天见!”
……
上一刻还想与对手决战到天明,下一刻就被裁判取消了比赛资格,少年的尚且稚嫩的自尊心暂时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虎杖悠仁沉默着走到门口。
“悠仁!”
少女扯着另一个男人的袖子朝他笑,“谢谢你今天安慰我!”
“不用谢。”他回道:“晚安。”
欸,悠仁好像不高兴了,为什么?
这可不行!
悠仁哄好了千花,千花也要哄悠仁才对!
齐木千花这样想着,然后扑过去给了少年一个大抱抱,“悠仁不要不开心!”
抱、抱他了?
是在清醒的时候抱他,没有在哭,她在笑。
虎杖悠仁诧异地握住少女环在他腰间的手,“千花?”
“千花说过的吧,如果悠仁伤心的话,千花的心也要跟着碎掉了。”
虎杖悠仁大脑完全宕机,只能下意识地道歉:“对、对不起。”
“才不要听你道歉!”
齐木千花蹦到他面前,“明天见!”
少女灿金色的双眸中满是稚子的纯真,像是找他拉钩一样,说着朋友间的约定。
“明天见。”他说。
把好朋友哄开心以后,齐木千花回到房间,青年正倚在阳台门上,好像正在欣赏窗外的月色。
“哥哥!”
她跑过去从背后抱着他,“那是悠仁,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一连说了好多个‘最’、就像从前那些‘喜欢’、‘永远’一样,好像如果别人想要,只要她有,她就会毫无保留地将炽热的真心奉上。
短短几天,他就被偷走了三个最好。
夏油杰低头,看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她还不明白这些人世间的道理,要慢慢来。
青年将一叠照片搭在少女手里,然后轻轻将她推开,径直走进了浴室。
齐木千花困惑地低头看,照片上的粉发少女跪坐在地仰起脖颈。
她满脸虔诚,像是在对站立的青年宣誓。
二人十指紧扣,青年脸上笑意柔和,手中还搭着一枝红梅。
是她和勇者大人在禅室的那天!
怎么办!
齐木千花一张一张的翻看,从她们进入禅室,到青年凭空离开,这些照片将过程拍得一清二楚。
完蛋了!
勇者大人!
费佳没有给她回应。
齐木千花钻进被子里,将照片塞进枕头底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越来越焦灼的时候,被子被青年轻轻掀开一角。
她慌乱地抬头看,青年刚洗好澡,头发还在滴水,穿着少女给他挑的丝绸睡衣,脸上尽是笑意,“现在知道怕了?”
好像没有特别生气……
“哥哥。”
齐木千花把脑袋放在他腿间,扯着他的袖子,“别生千花的气好不好?”
水滴落在床单上,青年皱着眉将长发先用毛巾卷起来,“这件事待会再讨论,我先去吹头发。”
宽大的袖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粗壮的手臂,上头鼓起的青筋像是漂亮的纹身般引人注目,齐木千花好奇地抚摸上去。
青年敛眉,把袖子扯下来,如玉般的手指点在她额头,“不要摸男人的这里。”
“为什么?”
夏油杰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叮嘱道:“别把脸蒙在被子里。”
他的嗓音很轻,带着温柔到极致的缱绻,“会闷坏的。”
于是齐木千花便知道她的哥哥没有真的生气,只要努力哄哄就能让他变得开心。
她连忙追下床跟着他,“我帮哥哥吹!”
“好。”
自己都不会吹头发,还想着帮他吹。
青年觉得好笑,“你来。”
少女动作生疏又笨拙,却像是对待珍宝那般小心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于是青年也愿意为此忍受被撕扯头皮的痛感。
待到少女明显累了之后,夏油杰才眯起眼睛,像是随口一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齐木千花心虚地抬头,正对上他狐狸一样的漂亮眼睛。
深紫色的……
“哥哥生病了。”
齐木千花放下吹风机钻进青年怀里,“千花想要哥哥真正的笑出来。”
这个理由勉强还能接受。
“去床上等我。”
他拿起吹风机,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笑道,“很快,听话。”
“不要!”齐木千花紧紧抱着他的腰,“千花每分每秒都要跟哥哥在一起!”
青年轻轻叹息一声,像是有些苦恼,“怎么这么粘人?”
“因为好久好久没有抱到哥哥了!”
齐木千花皱着脸,“打电话才不够,要一直一直看着哥哥才行。”
夏油杰无奈地笑笑,开始专心打理自己的长发。
过了一会,他又像是随口一问般说道:“这几天谁帮你吹的头发?”
“惠!”
少女蹭着他的胸膛,话里满是崇拜,“惠是千花超级超级超级好的朋友!他超酷的!我感觉他什么都会!”
……
夏油杰关掉吹风机,像是关怀孩子的家长般问道,“这几天交了多少朋友?”
“没有了!”
齐木千花皱起眉,满脸愤慨,“还有一个四只眼睛四只手的坏家伙!千花讨厌他!”
“讨厌他?”
青年再次打开吹风机,这让他的问话显得极为随意,像是毫不在乎那般问道,“那你喜欢谁。”
“悠仁!”
青年笑了笑。
“惠!”
……夏油杰按掉了吹风机。
勇者大人!
两根手指搭在她颈侧,少女似无所觉般仰起头,“千花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哥哥!永远永远永远!”
然后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会的,勾着他的脖子,跳起来啾了他一口。
侧脸传来的触感温热,她的唇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实在是太可爱了……
但看她这样熟练的样子,不知道背地里跟人啾了多少次。
青年掐住她的下巴,眯起眼睛,“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千花呀,电影里面不都是这样子吗?”
下巴被掐得好疼。
她委屈巴巴地说道:“千花就是想告诉哥哥,我最喜欢你!”
青年沉默了一会,然后将珍爱的墨发胡乱地吹干,带着她回到床上,“晚安。”
少女缩进他怀里,“晚安!”
“要听什么?”
“小美人鱼!”
夏油杰抚摸她脑袋的手掌一顿。
这个故事,他没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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