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荇想着既然说了,不如一次性解了她的惑:“三十年前,黑云崖一役后,蓝纵成立了拂衣阁,少阳派虽然散了,余下的人仍追随他的人,成立长明山庄,从此一黑一白两派,就都握在了他的手里,


    只可惜三十年过去了,不是那一辈人,自然就会生出异心,他们有了常萤山的消息,却压住不想上报,我便带人,杀了个干净。”他说这句话时,平常的好像只是从枝头摘下了一朵花。


    “这么多年来我认识的南怀音,都是你假扮的?”林静含之所以从不怀疑南怀音的女子身份,不过是因为她们曾一同温泉沐浴过。


    现在想想,只怕和她一起洗澡的,就是佛塔中真正的南怀音。


    “你莫要生气,这些年我对你这么好,你偏记得我骗你的事做什么。”不错,在段青荇看来,当真是在林静含身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她不该与他生分。


    林静含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你让这一切都变得很荒唐。”


    她虽然不拘泥黑白之分,但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门派,还是她的至交好友做下的这许多恶事,她要如何说服自己再如从前那般看待他。


    “所以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她睁眼,偏头看他。


    段青荇起身,赤脚走在地板上,一步步越发逼近了过来,林静含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走到床边坐下,抚着她因乱动而纷乱的发丝,轻声说道:“到我拿到了常萤山秘宝,把所有东西都握在手里的时候,我就会向你坦白一切。”


    林静含肩头的肌肤露在空气中,自然看见了男人的眼中,他容貌秀丽,却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上人横陈身前,他又未近过女色……


    感觉到了他眸中幽深的意味,林静含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但她现在基本是任人鱼肉的状态,也只能强忍下来,提着其他的事情,以期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已经掌管了拂衣阁,还算不得大权在握吗?”


    段青荇看穿了她眼中的小挣扎,没有作答,而是含着笑意说道:“拂衣阁阁主是谁,你知道吧。”


    “你方才不是说了,是蓝纵建立的,我在佛殿中见到的那个怪僧是现任阁主吗?”毕竟何不知先前和她说过,传闻中蓝纵已经死了。


    段青荇笑意愈深,听着她一个一个问题地往外蹦,半点不怕自己的样子,但他很有耐心,也乐意答复她:“他就是蓝纵啊,也是我爹。”


    “不是说蓝纵已死,若他是你爹,那你……”


    “我是在三十年前黑云崖大战中,从我娘姬蓼肚子里爬出来的,当时所用人都以为我活不成了,蓝纵也是认为,结果我自己爬出来了。”段青荇说道这句,秀丽的脸都笑得有几分扭曲。


    “可你看着不像……”林静含惊异地盯着他的面容,只觉得他风华正茂,不过弱冠,如何也不像三十岁的样子。


    段青荇看着她疑惑的眼睛,只觉爱极,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眼睛。冰凉的手指从眼眶上刮过,林静含便嗅到了他手上的冷香,和她伤口上的味道一样。


    “我爹前头发了疯,在我长到十七岁的时候,他说我这时的样子,最像我娘,简直长得一模一样,便喂我吃了秘药。


    那药很是邪性,从此我就定了型,再也不会长了,但也注定活不到三十五岁的,我起先说自己短命,并非诓你。”他一直在笑着,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林静含听了他的话,默默无言。


    段青荇却拉了她的手道:“不过没事,只要我拿到了常萤山的秘宝,我就可以长命百岁地陪着你,等你死的时候,我就陪你一块死。”


    “我未必想要你陪着。”她脱口而出道。


    此时段青荇不再笑了,神色沉郁地盯着林静含:“不要我要谁?姓楚的还是姓刘的?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喜欢,你轻易与了姓楚,不过是被蓝纵的秘术摄了心魄,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两情相悦,这事我还未找他算账。”


    “随他摄不摄的,如今就算你说了,我也不后悔。”林静含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她睡起来挺舒服的。


    段青荇与她相识多年,自然知道这是个不拘名节不受束缚的,当下也只能压住怒气,讨好道:“我知道你不过是图个开心,我未必就比他弱,我也能给你快乐。”


    林静含扭头:“我不稀罕睡你,也没心情。”


    “你莫非要为谁守节不成?姓楚的可是死了的。”他沉下了脸色,若说林静含先前和楚雪泽不清不楚,他尚能安慰不过是阴差阳错,若她真的喜欢上了什么人,那滋味才叫难受。


    她皱眉道:“谁告诉你楚雪泽死了。”


    她的在意切实地惹恼了段青荇,他讥讽道:“哦,我说错了,他没死,不过是死遁去做他的大靖国皇子罢了,这般你还念着他?”


    这倒是实话,林静含想起自己那一日的失神,当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般,一个两个都是骗子,让她不禁想起了刘城珏,这样一看他还算是实诚的。


    在她走神的时候,段青荇已经翻身上了榻,问她:“在想别的男人吗?”手也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手蜿蜒如蛇在爬行,让她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无奈,林静含只好说了一句:“你在我眼里,只是我的好姐妹。”


    这话成功地让段青荇停下了手,脸有些突然地贴近她:“是不是姐妹,待会你就知道了,我虽然没有做过,但有些习武的底子在,想必不比旁人差。”这个旁人,说的显然是楚雪泽。


    他说着手上又动作了起来,只是丢失了灵活,有些温吞将她的衣裙挑开,室内只有衣衫剥落的窸窣声。


    察觉到衣衫渐薄,林静含虽然浑身无力,但仍奋力想退开,身子谁知牵动了伤口,“嘶——”她抽了一口气,在还算寂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往日她受伤未必会有这一句,多少有些演的成分。


    段青荇当真停下了手,看着她,领口已经被他扯开了,露出了起伏的肚兜,这么多年了,他不就在等真正将她拥入怀中的时候吗。


    罢了,往后还有很长的时间,第一次就强迫她,没什么意思。他这么安慰自己,硬生生停下了。


    林静含见到自下往上看去,就见段青荇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又翻身下了床榻。


    脱离了段青荇的笼罩,她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去没料到他又倾身上来,按着她吮吻,手甚是不规矩地她的腰间揉捏着。


    “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你。”


    林静含咬了他一口,他便生生受着,吞下了所有血沫,最后,林静含觉得没什么意义,便随他去了。


    “有感觉吗?”他离开她的唇,认真问道。


    林静含木着脸答道:“没有。”


    段青荇那比女孩子还漂亮的脸上又浮现出笑意,说道:“看来我还要再练练。”说罢更加放肆。


    最后,段青荇还是没动她,将锦被拉上盖住她的肩膀,道了一句“好眠”。便闭上了眼睛,看架势是要和她一块睡觉。


    林静含感受着腰间卡着的手臂,很是不舒服,但也懒得再惹怒他,就当是睡在树上吧,她心态极好,天快亮的时候,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林静含睡醒的时候,段青荇就不知所踪了,她试着起身,发现竟然可以动了,只是四肢仍旧酸软,只怕连豆腐都劈不开,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药。


    推开滑门,迎面就是一片花团锦簇的庭院,花信烂漫,却是妖艳的芍药占据了主调,一汪清明如镜的小湖,被天空映成了蓝色,岸芷汀兰,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林静含坐在昨晚段青荇坐的位置,能看见远处山峦耸翠,此处应是还在黑云崖中。


    这时有一黑衣人从走廊的尽头转出来,手中端着饭食,林静含知道,这是到时间给囚徒放饭了。


    林静含问道:“你家公子去哪了?”


    来送饭的人极为规矩,对于林静含的询问并没有回答,像个木偶一样一板一眼地放下了饭就走了。


    他走时林静含还着意看了下他的四肢有没有丝线提着,结果确实是个真人。


    吃了午饭,太阳渐渐往西斜,这处小院布置得和她的竹阙馆倒差不多,梧桐树下放了一张躺椅,林静含百无聊赖地上面躺着,既在想着怎么出去,又在想着出去后去哪好。


    思绪飞远,冷不丁的,就察觉到有一双手搂住了她,睁眼就看见了段青荇,他强势的挤上了躺椅,和她一块躺着。


    “我不喜欢这样。”林静含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段青荇却完全不在乎,闭着眼睛懒懒说道:“不喜欢这样喜欢哪样,对你小意温柔的那种?我偏不,休想让我做谁的替身。”


    林静含懒得理他,想要起身,由他自己躺去吧,但她没什么力气,被段青荇牢牢地按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我们从前便是这般午憩的,我很怀念……”他挨得很近,嘴唇说着话,时不时蹭到她的脖颈。


    “你硌到我了。”林静含冷漠地直言不讳。


    段青荇愣了一些,闷笑出声,胸膛贴紧了她:“我忍一忍,你也忍一忍。”


    林静含被这种任人鱼肉的状况怄死了,怒气冲冲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左右不会坏了你的武功,放心吧。”他说完这一句,就不让她再说话,日头昏寐,在段青荇眼中,二人仿若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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