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都在传,太子从民间带了一位侍妾回了东宫,从此椒房专宠,夜夜春宵。


    然而,事实却是,


    “滚到地上去睡。”这话是对赖在床榻上楚雪泽说的。


    被赶的人目光楚楚,色若春晓:“含娘,我身体不好,地上凉。”


    滚蛋,这话放几个月之前她信,现在楚雪泽毫不费力就能压制她,看着身强体壮的,林静含明显不信了。


    枕头被她摔在了地上,楚雪泽乖乖地下去抱住,咬着花瓣般的嘴唇,委屈地看向她。


    林静含懒得去看,盖上被子就要睡觉。


    “你明明都答应陪我在宫里住半个月了……”


    “我没答应要给你睡在一起。”


    “我们从前也睡在一起的。”


    “现在不想了。”从前不过贪图他的好颜色,现在看清了人,只觉得不应多加纠缠。


    他捏着枕头:“那你想跟谁睡?”


    “自然是我正经的未婚夫君。”


    “你跟他睡了?”楚雪泽攀上床沿,目光危险。


    林静含听明白了,这是在试探她,“你管得着吗?”她拍了拍他的脸,眼神充满了挑衅。


    “若是真的,我这就去杀了他。”楚雪泽神情冷肃,不似作伪。


    她冷笑:“你怎么不连我一块杀了。”


    “我舍不得生含娘的气,但是碰了你的人不能活着。”他说完起身快步往外走,衣袍划出锐利的弧度。


    殿门被拉开些许,林静含说了一句:“回来。”他转头,侧脸如画,苍白漂亮。


    他不动,“我让你回来。”林静含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楚雪泽摔下殿门,外头侍候的宫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人又重新爬上了床,也不管她的挣扎,将人密密实实地抱住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我好想含娘啊。”洁白瘦长的手在她腰际打着圈,带着不明的意味。


    林静含垂眸看他,衣带渐松显出锁骨,眼中闪动琉璃,他对于如何勾引自己,实在是得心应手。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起楚雪泽的下颌,入手的细腻柔滑,毫不意外。


    这动作取悦了他,“含娘,你喊我一句夫君好不好。”楚雪泽晃了晃她。


    她笑了,只干脆两个字:“滚蛋。”


    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楚雪泽唇瓣在她脖颈处若即若离,“嗯……你喊我夫君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不听。”


    “事关郡王府的。”他说的,自然是她舅家。


    她果然沉默了下来,脖颈间传来湿润热气,他在轻轻啃咬着。


    看人安静了下来,楚雪泽诱哄地亲了亲她的唇:“你叫我,叫我就告诉你。”


    林静含不耐烦了,将他按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轻轻吐出一句:“夫君。”


    楚雪泽听见了,压不下的嘴角只能抿起,耳廓瞬间红了起来,连带着整个脸,更显得活色生香。他眸中的碎星闪烁:“再叫一次”


    然而没有如愿。“说正事。”她道。


    他翻身埋进被中,态度也很明显,再叫一次。


    林静含压抑下怒气,凑到楚雪泽仍泛着红的耳廓处,“夫君,告诉我吧。”


    楚雪泽背在身后的手,极快地勾住她的腰,将人带倒,狠狠地吻住了她,舌尖强势地侵入寻找她的舌,紧密地勾缠在一起,凶猛又缠绵。


    亲吻漫长,一只手却在自己身上,他满足完自己,才轻吟着离开。刚刚埋到被中不只是催她,也是因为,他来反应了。


    林静含黑了脸,扯远紧贴着自己的黏腻的衣衫,一拳将人打了下去。


    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说,郡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楚雪泽捂住胸口咳了几下,才可怜兮兮地说道:“陛下在密查帮助过楚王的贵戚,怀疑苏州郡王府牵扯其中。”


    “胡说,他们远在江南,如何会参与谋反之事。”


    楚雪泽静静看着她:“这是要是有的话,他们会和你说吗?”


    言下之意,林静含只是郡王府的一个表小姐,谋反之事又怎么会让她知道。


    虽然是这样,当林静含不觉得郡王府会和楚王搅和到一起。


    “真要出事,我就去劫法场。”她直截了当说道。


    看着她这模样,楚雪泽又笑了:“你当真爱护短,放心,有我在,就不会出事。”


    林静含也不知信没信,楚雪泽又机灵地攀到床上去,咬她的耳朵:“过几天他们就到京师了,你可以见见?”


    “你让我来京城陪你半个月,为的就是这件事?”


    “我总归是为了含娘做打算的。”他攀上她的身子。


    这人……林静含修眉蹙起,看着他覆盖过来的阴影:“你先别动!还没有……呃。”


    楚雪泽不知何时扯落了她的衣衫。


    腥膻混着冷香,味道变得更浓烈奇怪,最后,林静含又去了一趟净室,楚雪泽自己坐了一会,也跟着进去了,毕竟他的衣服也脏了。


    太子不近女色,宫中一直在传恐是不能人事,如今居然带回了一位侍妾。


    众人都以为这是太子改了性情,一时之间,不单皇帝皇后,下边的各类人都向东宫进献美女。


    热热闹闹地站满了一个院子的莺莺燕燕,个个窈窕丽质,尽态极妍,就算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都是纤音入云,好听到不行。


    “林姑娘,太子殿下说,这些女人他应付不来,交给你处置。”传话的太监尽力按捺住额角的汗,清楚地传达了太子的话。


    林静含睡至三竿才刚起床,不见了楚雪泽的身影,一推开门就看见这幅春景,着实是开了眼界,这比织云楼还热闹啊。


    她有些不明不白:“交给我处置,我如何处置?”


    “太子殿下没有说,大概就是,随意处置。”


    这太监其实心里门清,太子这手笔,不就是怕这位姑娘吃醋,才全推来这里,昭示自己清白的。


    看来太子对她真是用情至深,旁人看都不敢看一眼。太监只越发恭敬。


    这样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朝院中美人们问道:“你们来这里说要做什么的?”


    “自然是伺候太子殿下。”


    “可是太子殿下不用这么多人伺候,”她沉吟片刻,又说:“这样吧,谁想伺候太子殿下,就得凭本事。”


    林静含问了一圈,有会弹琴的、会唱曲的、会跳舞的……不一而足,还是得她自己来统一一个章程。


    林静含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院中努力扎马步的美人们,百无聊赖地撑着头。


    当然,若谁的动作歪斜下来,她就会马上指出来,争取像她师父一样严格负责。


    “这样,这样真的能见到太子殿下吗?”香汗淋漓的美人质疑她。


    林静含茶杯一放:“这是自然,没有一个好的体魄,如何伺候太子殿下。”


    她这话说得直白,院中的美人登时脸红了的有大半,她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姑娘,未经人事,自然容易羞涩。


    “那,太子是需要好几个人伺候吗?”


    “一个就够了吧。”林静含回想,也没这么多活。


    一旁的太监看着,帕子抹下了满满一头的汗。


    晚上,楚雪泽没有来,林静含乐得安静,正打算睡下,突然太监急急地跑了过来,说是太子传召。


    她不明所以,由着太监带路,去了楚雪泽的书房。


    刚迈进门就看见了一个轻纱薄衫的姑娘倒在了地上,惊恐地在喊着:“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却没想到,楚雪泽表现得比她还惊惶。


    “含娘,你来了,她差点毁我清白。”楚雪泽手指轻颤,指着下边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毁你清白?”林静含绕到女子的正面,“你不是今天马步扎得最好,最久的那个吗,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女子咬牙委屈,她今天拔得头筹,自是静心做了一番准备。


    想着芝兰玉树的太子,竟对侍妾的体力还有要求,她不禁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女子跟随着太监来到书房,竟不知,殿下喜欢在此处宠幸,但她是从小被调弄大的,应是能应付。


    太子坐在书案后面,没有抬头,女子看着他恍若神人的面容,面上染上羞涩春情,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玉臂抬起,尚来不及搭上殿下的肩膀,竟直接被他拍了出去,整个人在地毯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林静含转头看向楚雪泽:“怎么了?她就是今晚伺候你的人啊。”


    “是……是你让她来的?”楚雪泽盯着她,脸上都是错愕和受伤,“可我,我只是你的人啊……”


    这话让她怎么答,什么只是她的人,这跟伺候他有什么关系。


    她又低头仔细看看,才反应过来女子不是太正派的穿着。


    所以他今日送来的那一整个院子是侍妾吗?林静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你出去!”他这话是对下面的女子说的。


    她忙收拾收拾,麻利地跑了出去,太子殿下一定是撞鬼了,她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门在林静含背后彻底关上了,楚雪泽绕过书案,朝她一步步走来。


    “我只把自己当做是你的人,含娘却可以冷眼看我和别的女子亲近,是吗?”


    这,自然不是,谁也没这么□□吧,她只是以为那就是单纯伺候他的,但她这话还没说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


    在看他,就见楚雪泽眼睛都红了,眼眶盛不住眼泪,滚落了下来。


    一如他们在织云楼走廊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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