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目偏冷,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也冷,让罗致吓得赶紧把手松开了。
他很快安慰自己,顾碎碎长得这么柔软可爱,一定是被家里宠大的,这个哥哥过度关心点也属正常,哪个做哥哥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娇养大的小公主被别人碰上哪怕一下。
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轻浮,不知道有没有吓到顾碎碎。
“我们去吃那家面吧,”他孜孜不倦地劝:“再晚就没好位置了。”
被他这么一打搅,顾碎碎的好心情消耗得差不多了,只想赶紧回家刷题。
“我回家了……”
“跟我过来。”
江慕突然打断她,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径直往前走。
顾碎碎在原地顿了会儿,到底是在他身后跟着。
罗致在顾碎碎身后跟着。三个人排成不规则的一队往人声喧嚷的商业街走,罗致时不时地搭一两句话。
“碎碎,怎么以前没听你说你有个哥哥?”
“哥,你有点儿眼熟啊,以前来过我们学校吗?”
“碎碎,你哥怎么不爱理人?”
一路上都说个不停,兴奋得宛如像是要去拯救世界。
很快到了那家面馆,他上前把门推开:“就是这家。”
江慕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低下头,舌尖顶了顶一侧脸颊。
他倒犯不着跟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过不去,放弃了原有计划,带着顾碎碎进了拉面馆。
三人找地方坐下,点了同样的三碗面。
服务员临走时江慕多说了句:“一碗不要香菜。”
顾碎碎抬眼看他。
在她小的时候,她曾经跟他说过,香菜的味道很像香皂。
服务员答应了声。可拉面端上来的时候,三碗全都撒了香菜。
江慕略动了动眉毛,没说什么。等服务员下去,开始拿勺子把一碗面里的香菜挑出去,拿一个小碗装着。
顾碎碎动了动嘴唇,小声说:“不用挑了,我可以吃的。”
“吃什么?”江慕随意看了她一眼:“吃香皂?”
她不再说什么了,在椅子里默默坐着,看他一点一点地把香菜从面里挑出去。动作虽繁琐,可一张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不耐烦的表情。
一边罗致问她:“你不吃香菜啊?”
见她点头,罗致不满地数落:“那服务员什么记性,这都能忘。”
店里的老板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抱歉地过来说:“真是对不起,那服务员是新来的,没经验,我会说她的。我再给你们重新上一碗吧。”
江慕表情淡淡:“不用。”
刚才的服务员也赶紧过来道歉,很不好意思地给他们送了几杯饮料。江慕并没有要,让她拿走了。
他把香菜全都一个不剩挑出来,把面碗放到顾碎碎面前。
罗致赶紧殷勤地说:“碎碎,你快尝尝,特别好吃。”
顾碎碎拿起筷子去吃面。
她平时吃不了一整碗的面,会剩下一大半,可今天却吃了很多,只剩下一小点儿。
吃完饭罗致提出要跟她一起回去:“你是不是住灏景悦园?我家在那小区旁边,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顾碎碎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我平常看你往那走了,”罗致说:“不过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跟踪你,我是顺路看见的。那时候跟你还不熟,没太好意思跟你找招呼。”
顾碎碎很想提醒他,其实他们现在也不是很熟。
“走吧。”罗致把书包拿起来。
顾碎碎:“我去趟洗手间。”
她起身走了。罗致探头看她背影,单薄清瘦的女生穿着厚厚的卫衣,卫衣下是条宽松的牛仔裤,裤腿往上卷了一道,露出细瘦的脚踝,脚上踩了双小白鞋。
是看一眼就让人心软软的女孩。
“你喜欢我妹?”
他突然听见人问,吓得差点儿没打个激灵。
“啊?”骤然被拆穿,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可他脸皮一向厚,尴尬的情绪一闪而过,转而大大咧咧地说:“是,我喜欢她。”
江慕喉咙口的冷笑快要溢出来:“为什么喜欢?”
“她长得漂亮啊,而且人很好,很善良,性格也很好,从来都不会发脾气。”
罗致提起顾碎碎时脸上带着笑:“她来我们学校好几个月了,总是一个人待着,没什么朋友,别人不跟她说话,她就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也太傻了。”顿了顿,又说:“也很让人心疼。我就想能在她身边陪着,让她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了,多闷啊,谁会想自己上学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是哥你放心,”罗致又跟着顾碎碎喊他哥:“我不会耽误她学习的,我会等她考上大学再跟她提谈恋爱的事。”
“谈恋爱”三个字极其刺耳,让江慕不耐烦地皱了眉。
他凉凉掀起眼皮:“碎碎上了大学也不会谈恋爱。”
“啊?”罗致觉得他这人有点儿封建:“哥,你这管得也太严了吧,谁上大学不谈恋爱啊。上大学不谈恋爱,那还上个什么劲?你这不耽误人青春吗。”
“你如果再叫我哥,我会让你连青春都过不完,”江慕的耐心售罄,语气里掺了显而易见的威胁:“继续叫。”
罗致赶紧闭上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很快顾碎碎回来,江慕拿上她的书包,带她回家。
罗致一直跟到小区门口,临走时小声告诉顾碎碎:“你这哥也太封建了,说你就算上了大学也不能谈恋爱。”
顾碎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说起谈恋爱的事,等罗致走了,扭头问江慕:“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江慕带她往小区里走,快到她住的那栋楼时突然问:“你喜欢他?”
“啊?”她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后赶紧否认:“没有!我不喜欢他!”
“喜欢也没事,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江慕语气淡淡。此时,倒真的像一位操心自己妹妹终身大事的哥哥了。
顾碎碎的心往下猛地一坠。
她停下步子,眼睛湿润:“你希望我喜欢他吗?”
江慕回过身,见她脸色不太好,问:“生气什么?”
“是,我有喜欢的人很正常。我要有个喜欢的人,等明年上了大学,我还会谈恋爱!”
她没有发觉自己埋怨的语气里其实掺杂着撒娇,很生气地把自己的书包一把抢过来,拔脚跑过他身边,一头扎进楼里。
江慕在原地怔了会儿,过了半晌,扭头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她的情绪一向都很平和,轻易不会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难道是因为他问的那句话真的很过分?
顾碎碎回了家,跟谈媛解释说自己是因为留在学校做作业才会回来得晚。谈媛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
她回了自己卧室,蔫蔫地往床上一躺。
手机响了下,她拿起来看。
是江慕发来的信息:【到家没】
她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去一边,不想理他。
很快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往楼下看。
借着路灯光,看到江慕仍站在小区里,没有要走的样子。
已经入秋,晚上温度有些低,他又穿的薄,黑色短袖外罩了件薄薄的外套。
顾碎碎到底心软,把手机拿过来回:【到了】
江慕开始往小区外走,低头打字:【哥哥走了】
顾碎碎:【好】
她重新躺回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写作业。
手机又响了声,她拿起来看。
江慕:【哥哥不希望你喜欢他】
她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嘴角忍不住一点一点往上弯-
第二天罗致给顾碎碎带了早餐。
她没有收,把东西还回去:“我已经吃过饭了。”
罗致把烧麦和包子收回去,把牛奶放在她桌上:“那把这个喝了吧。碎碎,你还能长个子呢,要补充营养。”
顾碎碎:“你觉得我个子矮啊?”
“没有没有,”罗致赶紧解释:“你身高刚刚好,我是说你这个年龄确实还能往上长的。”
顾碎碎把牛奶还给他:“谢谢你。可我在家喝过牛奶了,实在喝不下去了。以后你别给我拿这些了,我不需要的。”
罗致硬是把牛奶放下:“那就等等再喝,这玩意儿又不是规定一天只能喝一瓶。你哥昨天请我吃了碗面,我还不能给你瓶牛奶啊?”
顾碎碎推脱不掉,只能把牛奶留下:“那你以后别再给我了,也别再给我任何东西,不然我可生气了。”
她做出一副真的要生气的样子,眉心微微皱着,眼睛瞪大,脸有点儿鼓。
罗致噗嗤笑了出来:“碎碎,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陈雅在外面走廊里跟同学说话,透过窗户看见了五班里这一幕,咬牙骂:“绿茶婊。”
旁边一个同伴帮腔:“这种女的看上去清纯,其实最会勾引男生。学校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喜欢罗致,从高一喜欢到了高三。她倒好,一来就敢跟你抢人,真是不要脸。”
她给陈雅出主意:“不如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
陈雅:“她不在宿舍住,一放学就回家,能有什么办法?”
同伴在她耳边说:“她不是跟李柔玩得好吗,咱让李柔约她出来。”-
放学后李柔拉着顾碎碎去了商业街。
“今天是蔡格十八岁生日,”李柔按捺着激动:“我要送他一件成年礼物!”
顾碎碎看到她脸上的红晕,问:“你是不是喜欢蔡格?”
李柔有点儿不好意思,可顾碎碎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并不想瞒着。
“嗯,我从高二就喜欢他。那个时候我坐他后面,每天都能看见他。他成绩好,长得也好看,还会回过头耐心地给我讲题。本来我是很不喜欢上学的,上学又苦又累,压力还大,可是有他,我就一点儿都不讨厌学校了,每天都盼着能来见他。”
美好的少女情怀如诗如画,在李柔脸上烙下醉酒般的红晕。
顾碎碎听得笑:“那你要跟他表白吗?”
“我有点儿不敢。”刚才还开心着,现在李柔又发起愁来:“听人说,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你,是一定会有行动追你的。可我都等了那么久了,他还是不来追我。这是不是就代表,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顾碎碎安慰:“也不是所有男生都会主动追女生吧。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又好,肯定有很多男生喜欢你的。”
李柔开心了些,因为她随口的几句安慰而生出了满腹希望:“谢谢小碎碎。小碎碎说我好看,那我肯定是很好看的。”
“本来就很好看嘛。”
“碎碎也很好看,是那种特别特别干净的好看,让人一看就心软软,很想保护。”李柔抱着她胳膊往前走:“罗致那小子家里是有钱,长得也很好,可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顾碎碎有些愕然:“你提罗致干什么?”
“你别说你不知道啊,我都看得出来,罗致喜欢你!”李柔终于憋不住调侃她:“他在我们学校可是风云人物,很多女生都追过他。你要是对他也有感觉,不如就答应他?”
顾碎碎赶紧摇头:“没感觉。”
李柔好奇地问:“碎碎,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你应该趁高中最后一年赶紧谈场恋爱。”李柔说:“我听很多人说,高中要是不谈一场恋爱,将来回忆起来会后悔的。”
顾碎碎把书包带捏紧了,过了会儿,斩钉截铁地说:“不谈。”
两个人到了商业街,一家店一家店地逛。
李柔的脚磨出了很大的水泡,可她仍不觉得累。最后好不容易看中了一样东西买下来,让店员包得很漂亮。
顾碎碎出了店,道了别要回家,李柔却把她拉住。
“蔡格在那边的ktv过生日,”李柔指了指街角处巨大的招牌:“碎碎,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去会不好意思的,你跟着能给我壮壮胆。求求你了嘛好碎碎,你就跟我去一次吧。”
李柔不放弃地劝,最后顾碎碎只能跟着去了。
一走进去,包间里沸反盈天,音乐声快要掀翻人的耳膜,变幻不停的光线在黑暗里晃出萎靡的影子,照亮年轻男女的身姿。
顾碎碎直觉这里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打了退堂鼓。
“李柔,我还是别去了吧,”她说。
李柔拉着她轻车熟路地往前走:“没事的碎碎,有我在,他们谁都不敢欺负你的。”
李柔带她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给她拿了个果盘过来。
“我去把礼物给他,”李柔说:“很快就回来了。”
顾碎碎点头,看到李柔走到蔡格那边,红着脸把礼物送出去。
她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水。
一人从她旁边走过,故意撞翻了她手里的水壶。一大半水全都倾倒在了她身上,把她的校服外套和裤子泼湿了。
她赶紧从沙发里坐起来,拿纸巾去擦自己身上的水。撞到她的女生不停在旁边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碎碎没说什么,起身出了包厢,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洗手间外却搁了个维修中的牌子,她只好转道下了二楼。
二楼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一面很大的镜子嵌在墙壁上,里头反射着白晃晃的光。
她站在镜子前拿纸巾去擦衣服上的水渍,把水分挤进洗手池里。白色的鞋子也被泼湿了,穿着很不舒服。
她大概处理好,拿出手机想给李柔发个消息,说她要回家了。
还没点发送,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
陈雅带着两个女生进来,把门咔哒一声反锁上。
空气陡然封闭,四周不漏风,白色的门割断一半光线,把另一半光线堵得刺眼。
女生们抱着手臂趾高气扬地看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来者不善。
她直觉不好,想装作看不见她们径直往前走。手刚碰上门把,陈雅猛地把她往后搡:“你还想走呢?”
三楼包厢里,罗致进来后看了一圈,问李柔:“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啊,碎碎陪我来的,她不是在那吗?”
李柔往角落里指了下,往那看过去,却见顾碎碎根本没在那里坐着。
她以为是光线太暗,走过去仔细找了一圈,疑惑问:“怎么回事,她刚才还在这儿呢。”
她跟罗致一起出去走廊外看了看,又拿出手机给顾碎碎打电话,可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二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顾碎碎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些人:“你们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陈雅越看她越讨厌:“你这张脸还真是让人倒胃口,整天装纯给谁看呢!”
其中一个同伴说:“当然是给男人看,你没见罗致都被她勾引的找不着北了吗。”
这句话让陈雅对顾碎碎的厌恶成功又攀升一层,脸上肉眼可见地颤了下。
她直直盯着顾碎碎,眼神如毒蛇般,像要把她盯出一百零八个血淋淋的口子:“让我看看先从哪开始,嗯……头发吧。”她手往外一伸:“东西给我。”
同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剪刀给她。
陈雅一步步靠近顾碎碎:“小美女,你别害怕哈,我就是帮你理理发而已。”
顾碎碎想逃出去,可她们人多,又都人高力壮,她还没摸到门就又被扯了回来。
陈雅扯住她长发:“你可别乱跑啊,剪子无眼,要是割到你其他地方就不好了。”
顾碎碎拼命想冲出去,对着门外不停喊:“有没有人,救命!有人来吗!”
“你别费劲了,”陈雅拿剪刀拍她的脸:“你不知道,这种地方的隔音效果最好吗?就算是有人听见你喊救命,你觉得谁会多管闲事来救你?”
走廊里,李柔和罗致找了一圈,甚至推开别的包厢门一一看过,可是都没有找到人。
最后一间包厢里,江慕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说话。
他花了几个月取得这帮人信任,线索基本已经摸清,到了最后收尾阶段。屋里这些人丝毫没怀疑过他的身份,一直拿他当兄弟看,核心机密全被他套了出来。
市里发了红头文件的大案,派他和司彬过来做内应。他和司彬做小伏低跟在这些人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晚把他们一网打尽。
中途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有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探头进来,四处看了一圈,像在找人的样子。见并没有要找的人,很快把门关上走了。
搂着美女上下其手的中年男人不满地看了一眼门口:“这什么破地儿,怎么什么人都能闯进来!”
助理赶忙点头哈腰解释:“贺总息怒,最近风声紧,以前那些地儿都不能去了,只能来这儿凑合凑合。”
江慕把手里的烟蒂碾灭,语气是听不出任何作伪的吊儿郎当:“这几天还是谨慎点儿好,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等熬过这阵,我再带你们去个好地儿玩玩。”
被叫贺总的人笑了笑,一张脸上赘肉横飞,挤得五官都快看不见了:“行,你找的地儿那还有错吗,我可得好好等着。”
江慕起身,两手插进口袋里:“出去放放水。”
贺总笑得别有深意:“要不要找个妞陪你去?这洗手间隔音不错。”
江慕哂笑:“不劳烦贺总,我自己去挑。”
中年男人抽了口雪茄,没再说什么,继续跟怀里的美人嘴对嘴喂起酒来。
江慕出了包厢,找到还在走廊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罗致和李柔,把他们带到楼梯转角。
“你们要找谁?”
“是碎碎!”李柔急得都快哭了,认出他是曾来过学校的一位便衣警,如看到救命稻草般颤声说:“碎碎突然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她,洗手间里也没有。她平时从来不会不说一声就走的,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
江慕的脸色倏地变了。
在他走后不久,司彬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包厢。看见他在这里,过来低声道:“你在干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快点回去。”
江慕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冷凝着一张脸匆匆下到二楼,径直跑到最尽头的洗手间。
洗手间门被反锁着。
里面顾碎碎往门上拍了两下,不停喊人来救她。
“你是聋了?我跟你说过,外面没人听得见。”陈雅朝自己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把她按住。”
顾碎碎尽管知道自己不是她们对手也还是拼命挣扎。陈雅揪住她一把头发,狠狠往外扯了扯,拿剪刀去剪:“我让你还敢勾引罗致!”
剪刀合上的声音清脆有声。
被揪住的那把头发被剪掉很长一截,凌乱的发尾只将将扫到了肩膀。
顾碎碎眼睛猝然睁大,伸手过去,想把陈雅的剪刀夺过来。
她本来柔柔弱弱的一个人,陈雅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差一点儿剪子就要脱手。
“你这个贱人!”
陈雅生了气,大骂了声猛地把人推了一把。
顾碎碎被一股巨大的力气往前搡,身体不稳朝前跌倒,额头咚的一声磕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墙上。
眼前猝然一黑,她失去意识朝地上摔落下去。
与此同时,洗手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砰地一声在墙上砸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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