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过期情书 > 40. 天晴有雨
    几人进了饮品店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杨巧凡看见前台处有卖鸡蛋仔的,起身把顾碎碎拉起来:“小碎碎,跟姐姐一起去买东西吃。”


    顾碎碎只好跟着去,临走前问江慕:“哥,你要吃吗?”


    江慕懒懒在椅子里坐着,抬起头,幽深如墨的眸子看向她。


    “甜就吃。”


    顾碎碎奇怪:“你刚不是说不吃太甜的?”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他否认,目光在她脸上悠悠扫了一遍:“越甜越好。”


    顾碎碎觉得他这人实在很奇怪,没再说什么,跟着杨巧凡走了。


    王乘喝了口冰饮,等人走远了,清了清嗓子,终于说:“你老撩人碎碎干什么?”


    江慕:“你有病,我什么时候撩她了?”


    “你没撩?”王乘一脸这人真不要脸的样子:“你明明每时每刻都在撩她!你一当哥哥的,虽然不是亲的,可比她大那么多,都快错开一个时代了,你撩拨她干什么?人家嫩得跟朵花似的,你一快奔三的老男人,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江慕气得快七窍生烟:“老子今年二十七!”


    “二十七怎么了,二十七也快奔三了。慕爷,认清现实吧,人要服老。”


    江慕站起来揪着他衣领往外拖:“走,咱俩出去打一架。”


    王乘这才赶紧求饶:“不老不老!您老人家正青春,青春年少一枝花!”


    江慕不耐烦地松了手,重新坐回椅子里。


    很快顾碎碎回来,王乘问她:“碎碎,你说,江慕老不老?”


    顾碎碎并没有怎么在意,脸颊一鼓一鼓地吃着甜品,脱口而出:“不老。”


    王乘疑惑:“不老?”他颤抖着手去指江慕:“你仔细看看,他可比你大九岁!”


    顾碎碎真的去看了江慕一眼,仍是脱口而出:“他长得年轻,像个大学生。”


    王乘:“……”


    一口血憋在嗓子眼,差点儿没把他憋死。


    一边江慕忍不住笑,笑得肩膀都在颤动。


    王乘带了点儿希望地问:“那碎碎,你看看哥哥我像不像大学生?”


    顾碎碎抬起头,仔细地看了他很长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选择了沉默。


    王乘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愤恨地闭上了嘴。


    很快司彬也过来,王乘朝他招了招手:“在这儿。”


    司彬看见他们,目光径直落在顾碎碎单薄的背影上。


    他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没去跟江慕和王乘打招呼,倒是先问她:“昨晚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顾碎碎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确实有司彬的好几通未接来电。


    “我把手机静音了,”她很抱歉地说:“对不起。”


    “就对不起就行了?”司彬一手支额看她:“不得给哥哥补偿下?”


    江慕的脸色一点点变了,眉眼开始发沉。


    顾碎碎没有听出司彬话里的不对劲:“怎么补偿?”


    司彬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放在她面前:“生日礼物。”


    顾碎碎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条细细的铂金项链。


    她看到盒子上的牌子,虽然对这些并不怎么了解,可也多少知道这件礼物很贵,并不是她能收得起的。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拒绝,怕会驳了司彬的面子,想着等私下再找机会把东西还回去。


    她只能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怎么不太高兴啊,”司彬说:“不喜欢?”


    “没有,我很喜欢。”


    “那现在戴上?”司彬把盒子拿过来:“我给你戴。”


    江慕的面色已然差到极点,抢在他之前把盒子夺过来,打开看了看,很快又重新合上,推回到司彬那里。


    “她不能收超过一百块的礼物,”他像是护食一样,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司彬:“收回去。”


    司彬并没有发现他情绪不对:“一百块的东西我怎么送得出手。”


    江慕:“那就别送。”


    司彬觉得莫名其妙:“江慕,你怎么回事儿?我不过就是送她个礼物而已,你觉得我买不起吗?而且她刚才说了礼物她很喜欢,你就算是她哥,也不能管这么宽吧,收不收让她自己说。”


    他把东西重新放在顾碎碎面前:“碎碎,你自己说,要收哥哥的礼物吗?”


    顾碎碎感觉到有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件这么小的事会引起江慕和司彬之间的不愉快,想起小的时候江慕确实跟她说过,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这条项链这么贵,江慕应该是不想让她欠别人的人情。


    想来想去,她只能把东西还回去:“对不起,东西太贵了。”


    司彬有点儿受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乘见气氛有些不好,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司彬,你就别炫富了,人碎碎一小姑娘,戴这么贵的东西出门,遭抢了怎么办。你还是当刑警的呢,这种事看见的还少?”


    他话刚说完,玻璃墙外突然响起人群的尖叫声。一辆车在禁止机动车辆的人行道里横冲直撞,喝醉了酒般七扭八歪地开着,撞到了不少人。


    人群吓得四散奔逃,场面一时大乱。


    江慕从椅子里霍然站起,跟碎碎说了声:“留在这儿别动。”


    他推开门跑了出去,大喊着让人群疏散,迈开两条长腿奋力朝那辆车跑过去。


    王乘看得脸都白了:“他不要命了!不是刚做完手术!”


    司彬骂他:“你还愣着干什么,一块出去帮忙!”


    王乘吓得哆嗦着嘴唇:“我得留下保护她们,她们两个弱女子,害怕了怎么办?”


    司彬白他一眼,跑出去维持秩序,防止人群因为踩踏出现伤亡。


    那辆车开得越来越快,路上不停撞到没有反应过来的路人。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脸迷醉地笑着,欣赏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


    车胎突然砰地一声炸开,车子往一侧歪了歪,就要撞上一旁建筑物,被他很快扭转回去。


    车子的速度慢下来,可勉强还能往前开。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发现有个男人在朝他这里开枪,每一枪都打在车上关键处。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车子往前倒翻过去,有汽油的滴答声响了起来。


    他艰难推开车门,江慕已跑了过来,猛地把他从里面拽出来,反剪住他的双手。


    周围群众见人已被制服,好奇地围过来要看个究竟。


    江慕冷着脸色冲他们喊:“都退后!迅速离开!”


    他的话极有威慑力,吓得人群赶紧散开,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江慕把人交给赶来的司彬:“把他带回警局做尿检。”


    司彬发现他脸色很白,垂眸一看,见他腰间的白衬衣被血染红了一片。


    “你的伤……”


    “没事,你去忙你的。”


    江慕去路边检查受伤严重的人,通知医院那边赶快过来。


    顾碎碎待在冷饮店里往外看,一颗心七上八下。


    很快发现外面慢慢平静,有群众自发去救治被车撞到的人。


    王乘手机响了,接起来。


    “把碎碎送回家,”江慕稍显病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别让她过来。”


    王乘一连声答应,见碎碎正推开门往外走,过去拦住她。


    “外面危险,我还是送你回家比较好。”王乘说:“待会儿救护车就来了,这不能有太多人,会耽误救治。”


    顾碎碎没听他的,径直朝前跑过去。


    王乘赶紧去追,拉住她往后扯:“你不能去。”


    顾碎碎烦躁地把他推开,只一心往前跑。


    江慕正在路边帮重伤患者包扎伤口,很快有救护车和警车赶来,警察维持这边秩序,医生护士把受伤患者送上车。


    “江警官,你伤口裂开了!”


    跟江慕还算熟识的一名大夫赶紧把他往车上请:“我不是跟你说过,半年内不能再有剧烈运动,你怎么一天都闲不住。”


    正要上车,江慕看见警戒线外站着的女孩。


    女孩不敢接近他,目光紧紧盯在他白衬衣的血渍上,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可一双眼睛红得刺目。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偏偏要穿件白衣服出来。


    “费阳,”他喊距离顾碎碎最近的一名警察,用手指了下:“让她过来。”


    费阳看了看警戒线外的年轻女孩,问江慕:“你家属?”


    江慕用手捂着腰间流血不止的伤口,过了会儿:“是。”


    费阳把顾碎碎请了过去。


    顾碎碎走到江慕身边。她并不想暴露自己太多情绪,也明白江慕这种工作本身就充满各种危险,受伤对他来说或许是家常便饭。


    可真的看到他身上的血,她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一滴滴的,每颗都豆大一般,从她脸上滑下去,坠在地上四分五裂。


    “哭什么,”江慕拉住她手,带她一起上了救护车,跟她面对面坐着:“哥哥又没死。”


    听见“死”字,顾碎碎心里更加难过,眼泪流得更凶。


    有护士过来要帮江慕处理伤口,正要把他衣裳剪开,他突然把顾碎碎拉到身边的椅子里,伸手捂住了她眼睛。


    上了点儿年纪的女护士看见这一幕,抿嘴笑了笑,跟碎碎说:“小姑娘不许偷看啊,男朋友受了伤不疼,看你害怕可该心疼了。”


    江慕捂住顾碎碎眼睛的手一僵。


    伤口重新裂开,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丝毫没感觉到疼。


    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躁动地跳动着。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从一片死寂里萌芽,复苏,长势强烈,不可阻挡。


    明明就快要化为一坛烈酒,清清楚楚地烧出一片滔天大火-


    江慕脸上并没有多少异常,去接受治疗的时候脚步也始终平稳,看不出是重伤的样子。


    可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告诉顾碎碎:“他伤势复发严重,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最好找个人在身边照顾着。”


    兰颖和江正易都见不到人影,江慕又没有女朋友,找不到什么人能来陪护。


    顾碎碎在医院留了下来,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廖局和唐娜听到消息,过来医院看望江慕。


    一进门,廖局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正给江慕掖被子。


    那女孩长相乖乖巧巧的,刘海下的两只眼睛又黑又亮。长发极温柔地搭在肩上,遮住瘦削的肩膀。


    廖局瞬间皱起眉头,想着江慕连那么漂亮的薛蕊都看不上,难道是因为看上了这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


    简直胡闹!


    他正有些不满,就听唐娜在一边解释:“廖局,这个是江慕的小妹妹。”


    唐娜多年来在廖局手底下做事,早就察言观色发觉到他在想什么。她把顾碎碎叫来,说:“这个是廖局,来看看你哥哥伤得怎么样。”


    顾碎碎礼貌道:“您好。”


    “是妹妹?”廖勇眉头舒展了些:“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江慕能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们都看在眼里,不会亏待他的。他爸妈都没时间回来,我刚才已经给薛蕊打了电话,她很快就能过来,照顾你哥哥一阵。”


    顾碎碎没有说什么。


    “你哥跟你说过薛蕊的事吧?”


    薛蕊跟廖勇的血缘关系虽然淡薄,但却是廖勇看着长大的,对廖勇来说是亲女儿般的存在。此刻他宛如一个替女儿出头的父亲,故意说些有指向性的话警告顾碎碎。


    “她跟江慕关系不错,”廖勇继续说:“江慕这人你也知道,性子太冷,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可他对小蕊一直都很好。”


    顾碎碎安静听着。


    病房门被敲响,薛蕊及时地从外面进来:“叔叔,江慕怎么样了?”


    “已经没大碍了,你快去看看他。”


    薛蕊赶紧走到床边,心疼地看着江慕。


    江慕其实已经醒了,只是累得很,不想睁开眼睛。这时候却强撑着精神把眼睛睁开了。


    薛蕊十分激动:“江慕,你醒了!”


    江慕没理会她,目光往外,看向被薛蕊挡在外面,一言不发的顾碎碎。


    “醒了就好,”薛勇说:“病房里不能留太多人,咱们都出去吧,让小蕊留下来照顾就好。”


    顾碎碎并不想出去,可说这话的人是江慕的顶头上司,她要是驳斥的话或许会对江慕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万般不愿地挪了挪脚,满脸委屈地准备离开。


    病床上的江慕突然叫了她一声:“小孩。”


    她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


    他面上满是疲惫,声音有气无力,可听起来仍是强势,让人不敢反驳:“你留下。”


    廖勇顿时不满,为了维护薛蕊的面子,冲她说:“电视台是不是还有工作,赶紧回去吧。”


    薛蕊的手紧了紧,愤愤咬了咬牙,百般不甘地走了。


    廖勇很快也离开。


    唐娜安慰地看顾碎碎一眼:“好好照顾你哥,别让他再操心了。”


    顾碎碎点头。


    病房门被关上,屋子里重新安静。


    江慕看着她:“过来。”


    顾碎碎走过去,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刚才哭了很长时间,眼睛红得像苹果,双眼皮肿得又鼓又宽。


    “吓着了?”他放柔了声音:“哥哥没事,一点儿小伤而已,过两天就会好。”


    她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把一滴又掉出来的眼泪擦了。


    “你受伤了也不跟我说,”她提起之前的事:“你不想让我知道,我才一直没有去看你。”


    江慕看了她一会儿:“谁告诉你我受伤的?”


    顾碎碎没有回答,只是说:“你本来能全身而退,平平安安地回来,可是因为要去找一份文件,你一个人去跟那些人周旋才会受伤,差点儿没死在那里。”


    她越说越后怕:“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跟我父亲的案子有关?你不过就是去找份文件就这么危险,如果以后再继续调查,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就算你把东西交了上去,他们应该也不愿意重新调查。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到现在了也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你本来就跟那件案子没什么关系,以后还是别再查了。”


    “这些你都不用管,”江慕虽然虚弱,可语气依旧强硬:“你要做的只有好好学习,顺利毕业,其它都不用想。”


    麻药过去,他身上一点一点泛疼,蹙眉忍了忍,说:“你先回去,要是想来看我,可以明天再来。”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一棵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枝叶。


    顾碎碎不肯走:“外面太黑,我不敢出去。”


    江慕:“我让王乘过来接你。”


    “不要,他送我也害怕。”


    江慕看她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怪:“司彬送不害怕?”


    她有些莫名,为了能留在这里,坚定地说:“他我也害怕!”


    江慕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过了会儿:“喜欢那条项链?”


    他的话太跳脱,顾碎碎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司彬今天送出来的那件礼物。


    “没有喜欢,”她说:“我是觉得当着那么多人面拒绝他不太礼貌,就想先收起来,等私下里再还给他。”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腕上的链子,有些后知后觉地说:“哥,你这条手链应该也很贵,我是不是该还给你?”


    “别人送的不能收,但我送的可以。”


    “为什么?”


    他嗓音平缓,极不害臊地说了几个字:“因为哥哥有钱。”


    “……”


    因为她蹩脚的理由,江慕没有再赶她回家。


    房间里有张陪护床,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洗手间里洗漱用品也很齐全。


    顾碎碎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了个热热的毛巾。


    “哥,你要擦脸吗?”她问。


    江慕下意识想拒绝。


    临出口的话断掉,他看了她一会儿,喉结上下滚了滚,最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若无其事,但其实别有所求的音节:“嗯。”


    顾碎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毛巾在他脸上蹭了蹭,力度轻得像在挠痒痒。她面上神情竟也有些紧张,不像在帮他擦脸,倒像在触碰一样易碎的东西,像是再多用一分力就能把他的脸擦破了一样。


    顺着毛巾的轨迹下去,她清楚地看到他深邃的五官,清瘦俊逸的脸颊。近看时更觉他皮肤很好,细腻又白,一点儿不像整日在外面风吹日晒四处奔波的人。偏偏脸部轮廓线条冷硬,并不会因为皮肤太白而显得阴柔。


    这张脸要是放在娱乐圈里,不知道能有多挣钱。


    她心里腹诽着,不觉看的时间久了些,一把毛巾凉了都没有拿开。


    直到视线从他抿着的唇上一路上滑,猝然撞进他眼睛里。


    她的眼珠心虚地颤了颤,收回手,有些无措地憋住了呼吸。


    他正看着她,把她的反应逮了个正着。


    她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揶揄一两句,像是小时候,她不过多看了他一会儿,他就问是不是他长得好看。


    可是等了等,江慕并没有说什么让她觉得尴尬的话,反而在他脸上慢慢浮现出有些异样的神色。


    他的眼神也起了变化,一双眸子好像更深了些。


    她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把毛巾搁回去,回来给他掖了掖被子:“哥,你睡觉吧,要是想喝水或什么,你就叫我。”


    江慕嗓音喑哑:“好。”


    顾碎碎把灯关了,在一边陪护床上躺下来。


    她闭上眼睛,可半个小时都过去,她完全酝酿不出睡意,反而还越来越清醒。


    她从来没有跟江慕在一间屋子里睡过,虽然两张床之间隔了些距离,可她还是觉得心口发紧,脸上热热的,心脏跳得又乱又响。


    她担心被他听到,用被子紧紧捂住胸口。


    屋子里很安静,窗户关着,听不到外面风吹的声音。


    她想着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大着胆子悄悄地扭头去看他。


    窗帘紧拉着,屋子里没有什么光线,她什么也没看到。


    可还是觉得安心,比安心更多的是砰砰跳动的少女心。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蒙住脸-


    她在医院陪护了两天,等医生来看过,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给江慕办了出院手续,送他回家修养。


    她把他从车上扶下来,把他一路扶回家,像在搀扶一个断了腿的病人。


    江慕看着她圈在他胳膊上的手,没说什么,无声地勾唇笑了笑。


    顾碎碎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离得他越近,她越来越有压迫感。


    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个子好矮,只到他下巴而已,比他低了一个头。


    她有些闷闷不乐,一张脸微微鼓起来。


    江慕低头看见,突然想伸手去捏捏她奶呼呼的脸。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拇指与食指在她脸上捏了捏:“怎么,不想伺候哥哥?”


    “没有,”她叹口气,开始懊恼地自我否定:“我好矮,四舍五入才一米六一。明明好好吃饭了,怎么就是长不高!”


    江慕上下打量她一遍。


    “没有矮。”


    顾碎碎不信:“明明就很矮。”


    “我怎么瞧着不矮,”江慕貌似很仔细地想了阵,恍然大悟:“那是……比例好?”


    顾碎碎听得一怔,紧随而来的是不知所措的羞臊感。


    虽然那话听起来也没什么,可怎么越想越觉得暧昧。


    看到她耳朵上染起的粉红,江慕才发觉自己好像是有些过了。


    不该说这种话。


    王乘曾说他总是会撩拨碎碎,当时他并不觉得,可现在再想,他确实总在有意无意间撩拨她。


    他不太自然地咳了声,见顾碎碎要把他往主卧扶,出声提醒:“我住旁边那间。”


    顾碎碎把他送去侧卧,让他坐在床上,好奇问他:“你怎么不搬回去?”


    她早就不住在这里了,可他并没有搬回主卧的打算。


    “你难道是嫌弃我?”她小脸皱起来:“觉得我不过住了几天,就把你的屋子弄脏了?”


    江慕原本想脱口而出我巴不得你每天住下来,话到喉咙口又被他咽下去。


    王乘说的对,他不能再撩拨。


    “没有,”他简单地说:“你身上这么香,哪里脏了……”


    说出口后发现,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更不对劲!!


    他简直要疯,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这张嘴是什么时候无法自控的,总忍不住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明明他在别的女生面前并没有这个属性,怎么一到了她面前就会变成这样?


    顾碎碎无措地站在他面前,早听得脸颊通红,她转身出门:“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慕心里又想,你倒是知道给我压压火。


    还好这句话没有说出来。


    顾碎碎倒了杯温水给他端过来,扭头看了看屋子里的格局,说:“你还是去主卧睡比较好,这里好像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他不甚在意:“在这儿住惯了,懒得搬。”


    她只好没再劝,把水杯接过来。


    江慕见她额上微有汗珠,估计是刚才在外面晒的。


    他把中央空调调到一个适宜的温度,又问她:“吃冰淇淋吗?”


    顾碎碎点头。


    “冰箱里有,自己去拿。”


    顾碎碎噔噔噔地跑过去,拿了盒冰淇淋又跑回来。


    她把其中一把叉子给江慕:“你也可以吃,但只能吃一小口,太凉的东西应该对伤口不好。”


    江慕笑,接过叉子挖了一小块吃了。


    顾碎碎睁着大眼睛,两片柔软殷红的唇一张一合,暖声问他:“甜吗?”


    女孩生了张清纯至极的脸,让人想保护,可更想毁灭。


    他看着她,嘴角略勾:“很甜。”


    一种陌生的,奇异的冲动在他身体里滋生起来,摧枯拉朽,不可断绝。


    他第一次发觉,他竟想品尝她身上的味道。


    他想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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