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碎碎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江慕在拿她当女儿养。
每天上下学接送,会给她买合身又好看的衣裳,有时间的话还会做菜给她吃。
她完全没有把江慕这些举动跟喜欢两个字联系起来,因为潜意识里觉得,江慕一开始就在她面前扮演哥哥的身份,他就会一直扮演下去,这种感情永远也不可能变质,染上一分半点的喜欢。
她坐在他的车里,想着刚才他让她搬过去跟他一起住的话。他这么说,除了想照顾她,是不是还因为可以更方便接送她,节省掉从他家开往她家的这一段时间?
这么想着她有点儿犹豫起来。又因为江慕家里的那张床实在太好睡,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她就更犹豫了。
“哥,你家那张床是在哪儿买的?”她忍不住问了出来:“睡着好舒服。”
她的样子认真无比,是真的觉得那张床很好睡。江慕这才知道一张床对她的诱惑力会这么大。
“喜欢哥哥的床?”
顾碎碎点头:“嗯!”
“那就搬过来,”他说:“哥哥天天给你睡。”
“……”
任凭顾碎碎对感情方面的事多么迟钝,此刻都听得出来这句话有些怪怪的,甚至有些色情。
她把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两个字丢出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看了些有点儿刺激的言情小说,这才看得满脑门子的黄色废料。
“为什么想让我搬过去?”她问:“是会节省接送时间吗?”
不等他回答,又说:“可我要是搬过去的话,你就更难交女朋友了。你都这么大了,本来就很难交到女朋友,再让我跟你一起住,你岂不是更没有桃花了?”
江慕脸上的表情快裂开:“谁跟你说我很难交到女朋友?”
“没有谁跟我说,是我自己看到的。你要是很容易就有女朋友的话,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个单身……狗”
说到最后一个字吓得及时收了点儿音,可还是被听到了。
江慕嗤笑:“小孩,哥哥是自己不愿意谈,而不是谈不到,明白?”
“为什么不愿意谈?”她问。
“因为,”他把视线放在前方,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可注意力却全在顾碎碎这边:“哥哥看来看去,没找到一个比我们碎碎好看的人。”
他已经领教过顾碎碎的不开窍,只能把话说得更露骨些,好让这个迟钝的小姑娘一点一点发现他的心思。
这句话果然有些作用,顾碎碎很久没再说什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捏着裙角,有些紧张地攥了攥。
可是过了会儿,她抬起头,很严肃地批评他:“没想到你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江慕:“……”
顾碎碎:“还以为你见到薛蕊那样的美女都能怀坐不乱,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呢。”
江慕简直想拿放大镜过来看看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今天是王乘生日,他攒了个局,叫了很多朋友过来,又特地喊上江慕和顾碎碎。
司彬因为去了外地办差,一时赶不回来。他不在王乘倒觉得轻松不少,免得他跟江慕一言不合斗起殴,搞砸了他的生日趴就不好了。
一直到顾碎碎上完晚上的选修课,江慕才带着她姗姗来迟。
包间里人很多,一群男生女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喝酒。江慕生怕那些人会欺负了他带来的女孩,如个门神一般在她身边牢牢看着,有任何人过来劝酒就用眼神把那人吓回去。
王乘看得可乐,趁着顾碎碎去洗手间,他走过去在江慕旁边坐下。
“你这是干嘛呢?”王乘问:“把人看得跟什么似的,每天也不嫌累得慌,车接车送的。”
江慕淡淡说了两个字:“追她。”
王乘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慕爷,你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按照江慕以往的脾气,此刻应该不会理他才是,可他刚问完,就听见江慕淡定地回:“是。”
王乘简直无法理解他:“我到现在才发现您老藏得挺深,表面上清冷禁欲,其实是个喜欢吃嫩草的禽兽!不对,你比禽兽还不如。那小丫头才成年多久,你就要对人家下手了,简直不是个人!”
江慕毫不生气地听他骂,脸上淡定得可怕:“禽兽就禽兽吧,只要能追到她,是什么都无所谓。”
王乘:“你还要不要脸!”
“老子不要脸,”房间里音乐声疯狂而鼎沸,在变幻不停的光线里,江慕薄唇轻启,势在必得地说了两个字:“要她!”
王乘快给他跪下了。
“得,你这千年的吃斋和尚动回心也不容易,我就祝你旗开得胜,抱得美人归。”
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王乘开始真心实意地帮江慕支招:“你追得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江慕想到这几天的事,颇为头疼:“那丫头不开窍,怎么撩拨她都没用。”
王乘噗嗤笑了:“是不是你功力不够?不对呀,您这跟个修炼成精的狐狸似的,顶着绝品的脸,极品的身材,世界上还有你搞不定的女的?”
江慕几次端起酒杯要喝,想到还要开车回去又把杯子放下。
“我是不是应该把她骗到我家去住?”他问:“可这样会不会有点儿卑鄙,她一个女孩,跟我一个男人住一块,对她不太公平。”
王乘还是第一次听见江慕有求于他,新奇得很,甚至忍不住要站起来高歌一曲以表达他的激动之情。
“你连脸都不要了,还考虑卑不卑鄙呢?”他笑话了一句,转而开始认真帮他分析:“她现在是一个人住吧?虽然说已经成年了,可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住多少有点儿不方便,家里出点儿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她又那么招人疼,我要是你,我早想法子把她骗过来了,还会想卑不卑鄙?而且她现在住的房子是不是你帮忙租的?虽然条件也很可以了,但总归比不上你那里。你倒是会享福,自己住豪宅,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住两室一厅,你可真是狠得下心。”
当时事出紧急,顾碎碎不能再住宿舍,原先租的小区离学校又太远。江慕所能找到的离她学校近,又不会被她怀疑是不是有猫腻的房子只有那一套。现在再想,倒确实有点儿委屈她。
他的小公主,他就算给不了她世上最好的东西,可总要竭尽所能拿出自己所能给出的最好的。
他扭头,看到顾碎碎已经从外面回来,正朝着他这边走。他嫌弃地踢了王乘一脚:“一边去,这是我家小孩的位置。”
王乘:“……”
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把位置让出去。
顾碎碎在江慕旁边坐下,看到他面前搁着半杯啤酒,问:“你喝酒了吗?”
“没有。”他把酒杯往一边推了推:“困不困,困了哥哥带你回去。”
“不困。”顾碎碎看了看桌子上的酒,馋虫有点儿勾上来,小心翼翼地问江慕:“哥,我能不能喝点儿酒,就喝一点儿。”
江慕:“一点儿是多少?”
“两杯?不,三杯,就三杯,好不好?”
她说话声音软软的,带了点儿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撒娇。
江慕没说什么,去桌上拿了瓶度数较低的果啤给她倒了一杯。
果啤也算聊胜于无,顾碎碎端起来,仰脖一饮而尽。
味道甜甜的,喝起来有点儿不尽兴。可有江慕盯着,她又不敢去喝桌上的啤酒。
好不容易等江慕出去,她飞快地抱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
一边王乘看见,忍笑忍得肚子疼。觉得一瓶酒应该达不到什么效果,为了帮江慕添一把火,他忙又开了一瓶给她送去。
“小碎碎,喝这个。”他说。
顾碎碎正喝得尽兴,接过来又开始喝。
王乘始终注意着江慕有没有回来,赶在他出现前把顾碎碎抱着不放的啤酒瓶夺走了:“好了好了,喝得差不多了。”
他藏了酒忙不迭溜了。
两瓶酒下肚,顾碎碎脸上腾起淡淡的红晕,眼前慢慢模糊起来。
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她扭头去看。
不甚清楚的视线里,依旧能看出他魅惑众生的一张脸。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剪裁合体的休闲长裤,衣服下包裹着修长的两条腿。身上没有沾染酒味和烟味,传来的男性气息清爽干净。闪烁不定的灯光从他脸上扫过去,把他立体俊美的轮廓拓印出来。
是顾碎碎花光了所有运气,才得以遇见的神祇。
旁边沙发上已经有不少女人朝江慕这里频频看过来,最后其中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站起身,扭着细软的腰肢朝江慕走来,一屁股在他旁边空位上坐了。
“江队赏个脸呗,”她借着喧嚣的噪音朝他耳朵处贴了贴,样子仿佛呓语,每一次吐气都带着精准的目的:“陪我喝一杯。”
江慕冷笑了声,嘴角斜斜勾起,一副又痞又坏的样子,看得那女人更是心火难耐。
她正要朝他再凑一凑,就见他沉了眉眼,声嗓如冰地问:“你是谁?”
女人有瞬间的尴尬,可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靥如花地道:“我是王乘表妹,曾经跟你见过的,还一起吃过饭呢。”
江慕朝一边的王乘递了个不耐烦的眼色:“她是你表妹?”
王乘赶紧过来把女人拉去一边,劝告她:“你找谁不好,找那祖宗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他,你不知道他性冷淡?”
女人十分不满:“表哥,你就不能帮帮我?每次都给我泼冷水!他性冷淡?我见他对他旁边那女孩咽了好几口口水了,帐篷一直支着,这叫性冷淡?”
王乘生怕这话被江慕听见,捂着她嘴把她往外面拖了拖。
“他咽口水支帐篷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王乘恨铁不成钢地捣着她脑门:“他那是对你咽口水支帐篷呢?你自己不也看见了,人家看中的猎物是他‘旁边那女孩’!都知道了还自取其辱?”
“还以为他真不喜欢女人呢!”王乘表妹忿忿地揪了揪胸前可怜的布料,遮了遮里头春光:“原来是喜欢清纯那一挂的!”
她探头往包厢里看了眼,口里啧啧两声,忍不住说起脏话:“艹,简直纯到没边了。他是不是就喜欢看这种清纯小妞在床上浪的样子?”
“你给我注意点儿,”王乘不高兴了:“再口无遮拦,我让舅舅舅妈管教你!”
女人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包厢一角,顾碎碎乖乖地在沙发里坐着。即使喝醉了酒,醉眼迷蒙,可脸上依旧满是不谙世事的清纯与无辜。
江慕见她不太对劲,蹙了眉问:“喝酒了?”
她担心是自己身上有味道,捂住嘴往旁侧退了退。江慕伸手去拉,几乎把她拉进怀里。
“谁让你喝的?”他语气生冷:“胆子肥了,趁我不在的时候喝酒?”
“我没有喝!”她拿手死死捂住嘴巴,瓮声瓮气地说:“就喝了你给我倒的果啤而已。”
江慕嗤笑了声:“没喝?”
“嗯!”
“那给我闻闻。”
他毫不费力地把她手拿开,捏住她小巧的下颚,迫使着她微微张口。
他的头往下低,凑上去。
姿势暧昧,鼻尖快碰到她的鼻尖,头再往下低一分,就能碰到她的唇。
他手上并没用多少力气,如果她想逃开,能轻易挣脱他的桎梏。可女孩始终一动未动,甚至连呼吸都停了,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有些微的颤抖。
他视线在她粉嫩的唇上停了会儿,半晌,终于离她远了些,松了手。
不知道她是对他没有防备,还是喝醉酒后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后一个猜想让他的心情坏起来,他敛了眉色,开口时声音里带了两分威胁。
“喝了什么,自己告诉我。”
语气有点儿凶。顾碎碎很怕他这个样子,委屈地扁了扁嘴:“我都长大了,为什么不让我喝?”
她往他身边凑,玛瑙般的眼睛直视着他:“哥,你好好看看,我长大了。”她声音里染着酒醉后的娇:“碎碎不是小孩子了。大人是可以喝酒的!”
江慕轻易被撩拨得热起来,腹下热流一阵阵往上蹿。
包厢里萎靡暧昧的灯光从女孩脸上滑过。她好看得不可思议,漂亮的大眼睛里仿佛盛着一汪能将人溺毙的水。
清纯又撩人。
他箍住她腰把她往怀里扯,抄起她腿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起身往外走。
他的动作太突然,让她慌了一瞬:“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脸上满是隐忍:“回家睡觉。”
“可我还不困呢。”
他低了头,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不困也得睡。”
王乘早就注意到他们这边情况,以为江慕忍不住要做些什么,在心里愤愤骂了句“禽兽啊禽兽”。
他从自己女朋友包包里掏出了个方形小盒,跑过去塞在江慕口袋里。
“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王乘痛心疾首:“她才成年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江慕:“滚!”
他径直抱着顾碎碎往外走,王乘在后面大声提醒:“您老悠着点儿,小心遭雷劈!”
江慕:“……”
顾碎碎原本窝在他怀里睡觉,听到有人敢咒他,气呼呼地探出头朝王乘喊:“你才遭雷劈!”
江慕呵地一笑,一脸的好心情。
去了地下停车场,他把她搁进副驾驶,空出手来把王乘刚才塞进他口袋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
一盒三支装的避孕套。
他颇为无语,正要把东西收回去,顾碎碎的手已经伸过来,拿起那盒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江慕把东西拿回来,她又要抢,他只能用了些力气把她的胳膊压下去:“别乱动。”
副驾车门大开着,他人站在车外,躬身帮她系安全带。
两个人压得极尽,呼吸可闻。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掺杂进甜甜的奶香里,快把他勉力支撑的一点儿清醒搅乱。
他没舍得离开,盯着她殷红的唇看了会儿,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手里还拿着盒烫人的避孕套。
头再稍稍往下低些,就能亲到她。
时间过去很久,被他圈在座椅上的女孩始终没有躲避的意图。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开口时声音很哑:“怎么不躲?”
她只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在梦里,蒲扇着大眼睛软软看着他,娇娇地叫他:“哥。”
他脑中轰然炸开,浑身的血被这一个字烧得滚烫,沉浓的欲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了点儿头。她花瓣般娇嫩的唇微张着,事无巨细地展现在他眼前,像在迎接他的蹂/躏。
他嗓音低哑,目光又黑又沉,像快要关不住的兽:“以为我不敢亲你?”
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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