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柔的吵闹,警局里有人被吸引了过来,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江慕不耐烦地冲那些人喊:“都闲得没事干是不是!”
那些人平常都在江慕手下当差,最是怕他,闻言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顾碎碎手脚早就一片冰冷。她并不是个会交朋友的人,李柔是她在学校交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一直都极其看重跟她的友谊,要跟她当一辈子的好朋友。这么久以来,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嫌隙。
顾碎碎怎么也没想过,她跟李柔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有一天李柔会涕泪交加地控诉她。
她并不怪李柔,将心比心,如果是她站在李柔的立场上看问题,她也是会崩溃的。有一天突然发现,从少女时期就喜欢的男生并不喜欢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朋友才会接近自己,这该多让人绝望。
她往前站了站,想跟李柔道歉,江慕却没让她动。
“蔡格喜欢她,你不去怪蔡格,怪她干什么?是她勾引了蔡格,还是她明知道你喜欢蔡格,故意往你们中间挤,想拆散你们?”江慕声气冷硬:“她是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还是有过对不起你的想法?高三那年你把她带去蔡格的生日会,害她被人欺负,这次你非要让她去给你过生日,害得她差点儿没死在张贵手里。这些事她有怪过你吗?她不跟你计较,在你面前连提都不提,不代表她就好欺负。你失恋了该去找那个让你失恋的人,而不是找别人的错。”
李柔被说得怔愣,死死咬着唇瞪着江慕:“你喜欢她,当然要替她说话!”
江慕冷笑:“当然,我喜欢她自然要替她说话,不然还要看她被你欺负吗?”
顾碎碎拉了拉江慕的手:“你别说了。”
她走到李柔面前:“李柔,你别听他的,那两件事都不怪你的,跟你没有关系。”
“你少来假好心!你这个样子我看够了!怪不得学校里的人都不喜欢你,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假多恶心!以前简直是我瞎了眼,会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李柔说完擦了把眼泪,转身跑了。
江慕低低骂了声,提步要追。顾碎碎把他拉住。
“我没事的。”她说:“她只是太难过了,一时受了刺激才会说这些,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不想在江慕面前流露出半点那些不开心的、阴郁的情绪。以前这种情绪每天都会无孔不入地渗透进她全身,让她体内的多巴胺失了效,怎么运作都制造不出丁点儿开心。可是跟江慕重逢后她这种私隐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她已经能感知到那些积极向上的美好的情绪。
所以无论再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走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她说:“你们食堂的饭好好吃,我能再去蹭一顿吗?”
江慕想到她信里的那些内容。
因为八岁那年发生的变故,她心里的恐惧一直没有治好,这才会变得孤僻,害怕跟人交流。在他家里的那几年,她的病有所减轻,可惜没过多久她就被谈媛接走。
谈媛自己的病都没有治好,怎么可能顾得好她。
因为谈媛的冷漠,情绪的反复无常,有意和无意中对她的疏远,她孤僻的性格才会越来越严重。
李柔是她唯一交到的朋友,如今这样骂她,她不可能不难过。可她怕被他看出来,不想把糟糕的情绪传染给他,这才装成没事人一样。
江慕握住她的手,带她往外走:“当然能去,你是我女朋友,谁敢不让你去?”
顾碎碎笑,跟着他往前走。
江慕想,她孤僻一点儿没有关系,不会交朋友没有关系,不喜欢这个世界也没有关系。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是开心的,没有任何消极悲观的东西从她身体里生长出来。只要这样就好了,她能过得开心就好,其它的事去他妈的,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让她就算不用跟这个世界打交道,也能每天都过得开心-
那天以后,顾碎碎很久没再见过李柔。
她给李柔发了几条道歉的微信,解释自己真的不知道蔡格的心思,是那天蔡格把她骗走后才知道的。
李柔并没有回复,庆幸的是也没有把她拉黑。
她担心李柔会想不开,想办法要到了李柔同室友的电话,让她们帮忙看着些,如果李柔有什么异常举动就通知她。
后来那些室友说李柔想趁周末去散散心,已经买了去南方的飞机票。李柔并不是一个人去,同宿舍里刚好有人也要去那边玩,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
顾碎碎放了点儿心,给李柔发了条让她好好玩,注意安全的微信。
她上完课,收拾了书包出去。
兰颖正在外面等她,看见她,立马笑着走过来,跟她解释:“我刚好去看你哥,他说警局有事抽不开身,让我有时间就过来接你。”
“没事的阿姨,您跟我说一声就好了,不用来接我的,这里离家不是很远。”
“这孩子,阿姨想你了,来看看你还不行啊?”兰颖带她坐上车,说:“刚好明天周末,你去阿姨家住两天好不好。阿姨这么久没见你,你不知道有多想你。”
顾碎碎弯了嘴角笑:“好,那我跟我哥说一声。”
“不用跟他说了,我已经告诉他了。”
兰颖带她回了自己家。张庆莲知道她会来,早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江正易并不在,一个人在外面住,席上只有顾碎碎和兰颖两个人吃饭。江正易、兰颖、江慕,明明是一家人,可三个人各住各的,七零八落,没有一点儿家的氛围。
顾碎碎试着问:“阿姨,江叔叔怎么不在?”
“不用管他,他整天说我是资产阶级,不愿意跟我一起住,怕我会坏了他的名声。他那名声既然这么重要,我可不敢去给他添堵。等再过几天我就去跟他把婚离了,以后他过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可不敢再耽误他。”
顾碎碎在这里住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兰颖说要去跟江正易办离婚手续,可直到现在两个人还是没有离,只是长年分居着。
“阿姨,叔叔可能是太忙了,他有时间的话一定会过来陪你的。叔叔嘴上不说,其实我看得出他可喜欢你了,每回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
“他眼睛会亮?我看他那是青光眼吧!”
虽然这么说,兰颖的心情却好了很多,不停地帮顾碎碎夹菜:“你多吃点儿,一直这么瘦可怎么好。是不是你哥没好好照顾你,不给你吃饭?你告诉阿姨,等他来了我说他!”
“没有,他每天都带我去吃好吃的。”
“最好是这样,不然阿姨可不会跟他罢休的。”兰颖仍旧不停地给她夹菜。
吃了饭兰颖从屋里拿了套衣裳出来,交给顾碎碎:“今天去商场,见这衣裳很适合你,你要是穿上肯定会很好看,就买回来了。你先拿回屋,等明天穿上给阿姨看看,要是不合适的话阿姨拿去换。”
小的时候顾碎碎经常会收到兰颖给她买的衣裳,现在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兰颖在把她当女儿养。
她把衣服收下:“谢谢阿姨,我明天会穿的。”
兰颖满意点头:“你回屋看书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
顾碎碎拿了衣裳回屋,暂时搁在一边。
她做了会儿题,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响。
她凝神听了听,感觉是江慕回来了,拿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江慕很快接起来,磁性悦耳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她耳朵里:“怎么?”
与电话里的声音同时进行的,是他朝她这边房间走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徐徐落在她门外,最后停住不动了。
她打开门,小脑袋从门里伸出来,抬头看他。
外面客厅里的光一片璀璨,他斜倚在门边,在光里斜斜勾起嘴角笑了笑,一只手仍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她说:“想哥哥了?还亲自来接?”
她挂掉电话,很正经地说:“不是,我是担心有小偷进来,准备跟小偷进行殊死搏斗来着。”
江慕的目光在她瘦小的身体上扫了一遍:“殊死搏斗?”
他朝她走过去,推开她的房门,把门往后一关。
“让我看看,怎么殊死搏斗。”
他握住她两边胳膊,不费什么力地把她抱到了书桌上。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细细的小腿朝他踢了踢,脚上的拖鞋没有挂住,掉在了地板上。
她没有穿袜子,一只雪白玲珑的脚露了出来。江慕低头看了看,弯腰把她的鞋捡起来,给她套在脚上。
他的手从她瘦白的脚腕上移开,转而捏住她细得彷如能勾魂的小腰,在上面揉了一把。
他的手烫得厉害,动作又带了明显的调情意味,揉得她打个激灵。
“就这么殊死搏斗?”他扶住她的身体,眼神从她腰上移开,落在她脸上:“怎么又瘦了?”
“没有瘦,我刚才称重,还重了一斤!”她说。
“是吗,”他装作往她身上认真看的样子:“肉长哪了,我看看。”目光最后落在她略有起伏的胸前:“长这里了?”
她不满地又去踢他,力气轻得像挠痒痒。
江慕笑,贴近她耳边说:“小孩怎么这么会长,该细的地方细,”他的喉结滑动了下,发出明显的吞咽声,薄薄的唇落下,在她耳垂上吻了吻:“该大的地方大。”
她羞得满面通红。
她的身材确实算得上还可以,细细的小腰和腿,胸脯那里有好好的发育。可也属实算不上那种很大的,不过是中规中矩罢了,不明白江慕怎么就这么好打发。
“你是不是没有见过胸大的,”她忍着羞臊说:“我这种明明也没有很好。”
他挑眉:“没有?”手伸上去:“那给我看看?”
她嗔怪地瞪他。
江慕闷笑了声,把手很快拿了出来:“哥哥觉得很好,再小一分不好看,大一分也不好看。”他的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声音低哑发沉:“我家小孩什么都是最好的。”
他惯会逗她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顾碎碎低下头,唇角抿了抿。
江慕看了眼桌上摊开的习题集,问她:“怎么还不睡觉?”
“在等你。”她说。
“我要是不过来了怎么办?”
“你会过来的,”她两手搂住他脖子,嗓音娇娇的:“你舍不得我。”
江慕看她一会儿,俯身开始亲她。
他亲得温柔又缠绵,在她唇上吻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亲不够似的。有暧昧的吮砸声响进空气里,明明声音很小,听在她耳朵里却被无限放大,让她觉得如果外面有人,一定能透过这所房间的门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动作窥探得一清二楚。
外面果然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是兰颖出来倒水喝。
顾碎碎的呼吸瞬间屏住,两手开始推拒,想让江慕跟她分开。可男人却吻得变本加厉,把她揉进怀里,故意在她唇上咬出痛感。
她情不自禁地嘤咛了声,发现自己出声后更是吓得浑身冒汗,两眼泛着水意可怜兮兮地去看江慕。
江慕总算放开她,低下头闷笑,咬着她耳朵说:“这么胆小?”
她全身都紧绷着,一直等兰颖的脚步声渐远才松了口气。脖子里却蓦地一疼,她猝不及防被咬得哼了声。
那一声娇媚至极,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一时间羞得不敢抬头看他。
江慕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徒惹出一身火,又实在不能碰她,到时候受苦的是他自己。
他竭力往后退了退,把她抱到床上,脱掉她脚上的拖鞋,拿被子把她盖起来。
他在她额上吻了吻:“早点儿睡,明天哥哥再来见你。”
她点了点头:“哥哥晚安。”
“嗯,”他亲亲她柔软的小手:“晚安。”-
顾碎碎睡得晚,第二天赖到了十点都还没起。兰颖看了看时间,最后实在没办法,过去在她门上拍了拍:“碎碎,你起了吗?出来陪阿姨吃饭好不好?”
紧接着是江慕懒洋洋的声音:“你叫她干什么,让她睡饱了再起。”
兰颖在原地转了转,最后还是去拍门:“碎碎,起床好不好?先别睡了。”
顾碎碎艰难地在床上翻个身,掀开被子走下地,过去把门打开。
“阿姨。”她揉着眼睛困顿地叫了声。
“怎么到现在了还没睡醒?是不是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以后千万不能再熬夜了,就算你年龄小也不能这么挥霍啊,把身体搞垮了怎么办。”兰颖像个母亲那样数落她,又说:“昨天阿姨给你的衣裳呢?你先换上让阿姨看看。”
顾碎碎听话地回了屋,把衣裳拿出来。
是件鹅黄色的抹胸小礼服裙,并不是很夸张,日常也能穿。她没怎么想,把衣服换上,踩着拖鞋走出去。
兰颖一见就笑开了:“哎呦!哎呦哎呦,我们碎碎就是漂亮,比城堡里的公主还漂亮。”
她把手机拿了出来,打了个电话。过不多会儿,从外面进来几个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人。
兰颖把顾碎碎交给他们:“我没有说错吧,我女儿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其中一个气质阴柔的男人笑着说:“那当然了,兰姐这么漂亮,养的女儿能不好看吗。把人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她都已经这么漂亮了,我们能做的不多。可是不能让她脱胎换骨,多少是能给她锦上添花的。”
顾碎碎稀里糊涂地被他们带去楼上的化妆间,两个人给她的头发做造型,另外两人帮她化妆,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带着她去见兰颖。
兰颖前后左右看了她很多遍,笑得合不拢嘴:“漂亮!我女儿就是漂亮!待会儿一定能把人都镇住的!”
顾碎碎脚上被迫踩了双高跟鞋,极不自在,想脱掉。兰颖阻止她:“先穿着,待会儿人就来了。”
顾碎碎问:“谁要来?”
“我一个朋友,她儿子刚从国外毕了业回来,要过来看看我,来我们家做客。”兰颖把她肩上的头发理了理:“那孩子我见过,人长得可周正了,谈吐也好,又是在国外上的名校。待会儿你跟人好好说说话,就当多交个朋友了。”
顾碎碎明白过来:“阿姨,你要让我相亲啊?”
“什么相亲不相亲的,就是吃顿饭,聊聊天。要是谈得来最好,谈不来就做朋友嘛,这有什么的。”兰颖拉着她出去:“跟阿姨一起去接人。”
见江慕仍往沙发里歪着,兰颖停了停步子,冲着他说:“你要是没事就先出去吧,别留在这碍眼,耽误人家小年轻谈天说地。”
顾碎碎没敢去看江慕脸上的表情,余光瞥见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迈着两条长腿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谈天说地?”他凉薄地笑了声:“是谈情说爱吧?”
“谈情说爱又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兰颖说:“你妹不像你,整天吊儿郎当的,到现在了连个正经恋爱都不谈。她现在正是好时候,又出落得这么漂亮,当然得好好挑几个勋贵子弟。眼界放宽了,这才免得被外面那些臭小子骗走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留在这儿耽误你妹妹的事。”
兰颖带着顾碎碎往外面走。
江慕看着女孩的背影。女孩穿了件极温柔的小礼服裙,裙摆将将盖到膝盖,下面两条腿细瘦漂亮,脚上踩了双浅色的细跟高跟鞋。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每一步都像走在他心上,沉默无声地撩拨着他。
他养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漂亮得一塌糊涂,简直让他想把她锁起来,不要给任何人看。
可他的小女孩,现在却要去跟别人相亲。
他靠在门边,掏出口袋里的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几口把一根烟抽完了。
顾碎碎觉得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应该没什么的。兰颖又不是几千年前的封建大家长,如果她不喜欢,还能逼着她去跟人交往吗。
在门口等了会儿,一辆车开了过来,从车里走出一男一女。女人跟兰颖差不多年纪,身后跟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
那男生礼貌地跟兰颖打过招呼,这才顺理成章地把目光放到顾碎碎脸上。
看到女孩的那一秒,男生眼里有惊艳一瞬划过。他很好地掩盖掉眼里的唐突,朝顾碎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贺今。”
顾碎碎盯着那双手看了看,手刚要伸出去,斜刺里突然出现另一只手,把她的手一下子握住了。
江慕站在她身边,有些好笑地看着那男生:“干嘛,两国领导人会晤啊?”
那男生有些尴尬。兰颖看得脸都绿了,过来干干笑着解围:“都别站在外头了,进屋吧。因为你们要来我准备了很多吃的呢,都是我亲手做的!”
贺母笑着把她的手执住,跟她一起往里走:“常听你跟我夸你这个女儿,我还不怎么信,今天一看才知道果然是好,又漂亮又乖巧的。这要是我女儿,我也会很疼的!”
兰颖骄傲地说:“那当然,我女儿你放心,全身上下挑出一个毛病来我跟你姓!”
贺母点了点她脑门:“你这养女儿养的快把自己儿子都忘了。”扭头看了一眼,说:“不过,这兄妹俩感情真好,像是亲的一样。”
兰颖理所当然道:“哥哥养她的时间比较多,关系是挺好。”
贺今跟着两位长辈一起往屋里走。顾碎碎落在后面,把手从江慕手里抽出来,趁前面的人走得远了,心有余悸地说:“你别这样,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江慕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看出来又怎么,早晚都要说。不如,”他盯着她:“今天说?”
“不行!”
“怎么,你还真看上那小子了,想甩了我去交新男朋友?”他离她近了些,语气陡然变得暧昧:“现在不喜欢哥哥了?哥哥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她担心会被人看到,往旁边退了退,低着头小声说:“你别闹了。他又不是每天都来,很快就该走了。”
她往前小跑了几步,避开他。
江慕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兰颖一心想撮合顾碎碎和贺今,让他们两个去客厅里坐着说话。
贺今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聊,有意无意地总往顾碎碎那里看。女孩年轻漂亮,鲜花一样,正是最美好的时候。
他口一直渴,一连喝了好几杯水下去,每次喝完就要往顾碎碎那里凑近一些,与她之间的距离微不可见但确实积少成多地缩小着,最后两个人之间的沙发只剩了一小段距离,勉强够一人坐下。
江慕两步走过来,在被挤出来的那个空位上坐了。一条胳膊朝顾碎碎那边闲闲展开,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
贺今与顾碎碎之间陡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兰颖在一边看得脸僵,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过来,叫他:“江慕,你刚不是说警局还有事要处理吗,快去吧,家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有事?什么事?”江慕二大爷一样懒懒翘着二郎腿,膝盖往顾碎碎那边堂而皇之地戳着,挨着女孩扶在腿上的手。她往旁边躲一躲,他就往里戳一分:“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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