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剑修、法修和佛修彼此之间都不是一个体系,但剑修法修和佛修之间的灵力是互通的,可以由统一的方法检验出来,但魔修,就不一样了。


    明庚君和沧浪君都看到了白听泉那神秘的步法,再结合白听泉在迷咒长廊之中的表现……


    温止低声道:“魔宗的修炼方式与我们并非同一体系,测验石测不出他的实力也是正常。”


    明庚君温和的目光之中有些担忧:“他实力不俗,而且宗门的孩子们似乎都容不下他,也不知他心性如何。”


    温止的目光变得有些遥远,遥远之中又透露着几分柔和:“掌门师兄不必担心,他若是做错了事,我会负责。”


    明庚君笑了笑:“你看看你,你那宝贝徒弟连我也说不得?”


    温止的目光盯紧了有些脱力,却仍旧体面优雅地挺直了脊背,端坐在椅子上的白听泉。


    “所有人都是监督我和听泉的眼睛,我相信他,不会做错事的。”


    明庚君无奈地笑笑,摇头,最终仍旧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温止,良久,两人相视一笑。


    -


    陆续出来了许多弟子,白听泉一直坐在暗处,无人注意到他,他幸灾乐祸地盯着长廊的出口,等着李问清的出现。


    他连魏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注意到。


    进入到这个长廊中,野心越大,杂念越多的弟子越难以出来,白听泉唇角勾着,等着看李问清的笑话。


    最终,李问清踉踉跄跄地从长廊之中走了出来。


    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脸上尽是疲态,连重剑都握不住了,从而勉强地背在背后,走路一步一晃。


    白听泉挑眉。


    李问清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些注视着他的弟子,模样狼狈又可笑。


    白听泉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李问清的排名,大约在中上,表现不是很突出,也不至于被刷掉。


    白听泉撇了撇嘴。


    有资历深一些的大弟子前来维持秩序,宣读通过考核的弟子的名字,简简单单的一个考核,刷掉了一半多的人,最终浩浩荡荡的一百来人,竟只剩下三十几位。


    另外没有通过考核的弟子会由琅剑宗遣返,若是弟子自愿留在琅剑宗,可以进入外门,也算是一生无忧。


    管事弟子将这三十几位弟子们召集起来,引到阳峦峰的金鹿台上,与门内各大长老相认、见面。


    这便是弟子们都十分期待的双选环节。


    鹿是琅剑宗的护宗神兽,每一位有资格收徒的长老们胸前都别着一颗璀璨闪耀的小巧金色鹿首。


    琅剑宗内,知名度最高,实力最强,最受弟子们崇拜的便是沧浪君温止。


    但……沧浪君没在。


    他桌前的茶已经凉透了。


    沧浪君没在现场令许多弟子都灰了心,眼中的神色黯淡许多,尤其是李问清,他眉头狠狠拧起,所有的情绪都挂在脸上。


    而其他的长老们,拥有封号的,地位最高的有琅剑宗掌门明庚君桑吾、小师弟凤鸣君戊泓、大师姐青鸢君柳飞婵,以及,在偌大的琅剑宗之中唯一的法修长老临渊君启恕。


    再往下,就是一些在琅剑宗里拥有地位与名望的长老们,他们各司其职,管理着偌大的琅剑宗。


    白听泉注意到,那个趾高气扬最看不起魔宗的老者,就坐在掌门桑吾的身边。


    白听泉留意了一下他的名牌,向与淮。


    整个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魏薰也如愿地拜入戊泓座下。白听泉特意留意了一下主角攻受,发现他们按照剧情发展,顺利地一同拜入明庚君的座下。


    只是到了李问清那里,还顺利的过程就卡了壳。李问清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执着地看着中央温止的位子,梗着脖子不肯走到金鹿台上。


    管事弟子没办法,只好加重语气念了他的名字。


    李问清极不情愿地迈上金鹿台,桑吾温和地问他:“你可想好要拜入谁的座下?”


    李问清极为骄傲地道:“弟子李问清,引灵四段,对沧浪君极为崇拜,请求拜入沧浪君座下。”


    桑吾的眉梢微微颤了下。


    众人都知晓,沧浪君没有参加这场收徒大典,这就是他最好的回答了。往届他也从没来过,我行我素,桑吾劝了许多次都没有用。


    桑吾笑着:“沧浪君不在,他也不喜欢收弟子,那我就自作主张替他拒绝吧,那么诸位长老,可有人愿意收这位引灵四段的小友为亲传啊?”


    满座鸦雀无声,良久,一位年轻面孔的长老微微一笑:“李问清是吧,不知你可愿意被我收入座下,来我云月峰?”


    李问清撇了撇嘴,嫌弃这位年轻的长老没有名气,实力也不佳,直接便拒绝了。


    一时间,寂静的金鹿台上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会喜欢这位眼高于顶,恨不得骑到自己头上的弟子。


    所有人都无视了李问清,管事弟子漠然宣读下一位弟子的名字,李问清却依然高傲自大,他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凉透了,仍旧目中无人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直到管事弟子读到了白听泉的名字,白听泉走上中央,接收到许多不善的目光,他抿唇笑笑,脊背挺直,坦然地任人注视。


    温止还没有来。


    白听泉心底稍有些打鼓。但打鼓也只打了一下……


    温止这是不想收自己为徒了?


    那……这岂不是一个光明正大逃离温止的机会!!!


    白听泉的眼睛忽然快乐地闪烁起来。


    桑吾一如平常,询问他的意愿。


    所有人都知晓这白听泉是温止的亲传,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温止没有来。


    难道温止不要这个弟子了?


    白听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温止空荡荡的座位,他刚想脱口而出他想去临渊君那里做一个快乐的法修时,他嘴角都上翘了一个弧度,眼珠子都要粘在临渊君身上时……


    骤然,人群一片哗然。


    只见温止飘飞如轻巧薄雪,突兀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了金鹿台,一步一步地迈向白听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搞不清楚,怎么平日难得一见的沧浪君,今日破了这么回例,来了金鹿台一趟。


    白听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被温止吸引,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还在看原著的时候,温止这个角色就吸引了他,他曾在脑海中猜测了无数次温止的模样,他知晓如温止这样的人,定然样貌是一等一的好。


    但直到亲眼见到,他发觉,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的模样。


    温止的声音还是那样厚重好听:“抱歉,我去取了一样东西,才耽搁些时候,请各位稍安勿躁。”


    说完,他又认真地看向白听泉,沉默不语,似乎在等着白听泉的开口。


    管事弟子反应快,他问白听泉道:“白听泉,在场诸位长老,你可有意愿?”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死死注视着白听泉,不光弟子们,就连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长老们,都在疑惑今日是不是天降异象,导致这位从不收徒的沧浪君来了金鹿台。


    沧浪君竟真的为那魔宗余孽做到如此地步……


    白听泉似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顺着应道:“白听泉,危竺山人士,未知灵根,引灵初段……不知,沧浪君能否将我收入座下……”


    说完,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眼睛微微瞪大,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但如果能看到他肠子的颜色,那应该就是青色吧。


    话已出口,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温止收回落在白听泉身上的视线,在白听泉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仍旧是那个淡漠自持的模样,将手中璀璨精致的蓝色腰牌送到白听泉手中,低声道:“听泉,收好,这是代表你身份的腰牌,你已正式成为我听雪峰的弟子。”


    李问清却在此时闯入金鹿台中央,他兴奋得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情感,他追在温止身后,激动地大喊:“沧浪君,我是李问清,如今已引灵四段,我想拜您为师!”


    就连桑吾都微微皱眉。


    在金鹿台上如此失态……


    温止缓缓转身,蹙眉:“我已有座下亲传,还请你另觅高明。”


    白听泉心中暗叫不好,刚要后退半步,李问清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猝然盯住了他:“沧浪君,白听泉那个魔宗废物都能做你的弟子,为何我不能?我可是金系单灵根,引灵四段的天才,他白听泉有什么?沧浪君,我天资比他卓越许多,你为何不愿收我为徒……”


    温止冷漠看他:“我不需要只会记恨其他同窗,且当众顶撞师长的弟子。”


    李问清咬紧牙关,双手攥拳。


    白听泉稍怔,刚才,温止是在替他辩解?


    桑吾拧眉,解围道:“与淮啊,我怎么记得你前阵子说想找一个金系单灵根的弟子来着,我看这问清就不错……”


    向与淮淡淡地瞥了一眼桑吾,立刻知道了桑吾的意思,冷哼一声:“李问清,我收你为座下亲传,你可愿意?”


    除了向与淮,在座所有的长老都不愿收李问清为徒。


    李问清至此才恢复了几分清明,咬牙,却仍旧带着几分不情不愿道:“弟子愿意。”


    说完,他的眼里满是仇恨,看向了白听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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