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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七月上旬, 海靖市局刑侦队调来一位新同事。

    早在人来的前一个星期,他们刑侦处就传开了:从南宜来的这位新同事了不得,各项成绩优异、实力强悍, 格斗查案样样精通,脸又长得能让人干三碗饭, 南宜的刑侦处和公共关系科为了抢他打破了头, 领导为了把他留下调令卡了一年半,他走的当天南宜市局的警花小姐姐们哭得泪水哗哗流……

    这么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即将来到海靖,刑侦处众人倍感期待,新同事成了闲暇时讨论的焦点, 热度高涨不下。原茂秋翘着腿,戳戳林壑予胳膊:“哎, 你弟弟在南宜人气这么高?”

    “可能吧。”林壑予好像的确是听盛国宁提过一嘴,易时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伤了不少人的心。

    “也对, 他那人设太犯规了, 就是不给广大男性同胞一条活路。”原茂秋左右看一圈, “人呢?不是说今天来报道的吗?”

    话音刚落, 刑侦处的门被推开,门口站了个男人,个高腿长窄肩细腰,肤色白到晃眼, 五官过分精秀, 同样是公家发下来的蓝色制服,穿人家身上就跟走秀似的, 就差地上铺张红毯了。

    “警号01XXXX,易时, 前来报道。”

    大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易时眼中闪过疑惑,林壑予走来,手搭在他的肩头:“这是易时,从南宜调来的新同事,今后大家一起共事,要秉持友好共处的原则,有任何问题……”

    “那肯定的!肯定友好啊!”

    “没有问题,绝对没有,No problem!”

    “快快快怎么还让人站着,邹斌!收张桌子出来!”

    大办公室里骤然热闹起来,林壑予都有些意外,看来易时在南宜那些“传说”的确有迹可循了。

    一个上午易时忙着办理调职手续、见市局领导,楼上下跑了几趟,好容易到了午休时间,刚坐下来,就被一群人围住。

    这里面有几个熟人,邹斌、文桦北、简孺他都有印象,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绝对的初见。邹斌搓搓手:“易时是吧?你多大了?家里有没有姐妹?”

    “28。没有姐妹。”

    邹斌失望退去,这么好的基因,要是有个姐姐或妹妹,必定会是大美人啊!

    文桦北嘿嘿一笑:“那你呢,有对象吗?”

    易时迅速点头:“有。”

    “好!真不错!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好兄弟了!”文桦北狠狠松一口气,出现这么个强力竞争对手,本就艰难的脱单更加雪上加霜了。

    “那没有姐妹的话,兄弟有吗?”滕小娟托腮,笑眯眯的,“别误会,我是帮妹妹问的。”

    “有个哥哥,不是单身。”

    滕小娟仰天长叹,这就是残酷的社会,优质帅哥永远轮不上她们!

    被问了一圈问题,易时茫然得像只兔子,终于来了一位前辈,把人群拨开:“哎哎哎,你看看你们,里三层外三层跟审犯人似的,都把人吓坏了!”

    张锐。

    易时抬头看着他,多亏林壑予和宋苹的多番叮嘱,让他把烟戒了,才能有今天的生龙活虎。

    易时站起来,主动伸出手:“张前辈,您好。”

    张锐上下打量一圈,爽快地握住他的手:“这小子真不错,我喜欢!”他回头喊,“壑予,快把人带走,等他们三堂会审结束,食堂就剩刷锅水了!”

    “食堂我熟啊,林队,我带易时去吧!”

    “不用,”林壑予搂着易时的肩头,“我带他去就行。”

    众人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发现林队对这个新同事真照顾,几个小新人最有感触,还带他们去吃饭?林队少骂他们几句就不错了。

    张锐啜一口茶:“你们能跟人家比?你们是新人,人家是新秀!不是一个级别的!”

    新人默默流泪:别骂了别骂了,孩子都快抑郁了!

    食堂里,林壑予和易时坐在一起,点了几道炒菜,问:“对海靖市局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遇到的人都……很热情。”

    林壑予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他们没有恶意,顶多聒噪了些。总的来说,海靖的氛围还是不错的。”

    易时点点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问:“这里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没。原茂秋都不知道。”

    “……我是指户口本上的。”

    林壑予笑了笑,这样啊,他还以为是恋爱关系呢。不过“兄弟”这层关系在局里也鲜为人知,同事们倒是听说林队有个“弟弟”,只不过从没见过罢了,更想不到这个弟弟就是今天调来的易时。

    忙碌又平凡的日子匆匆而过,易时调来海靖市局已经半个月,某天下班,林壑予正在收拾东西,那几个好热闹的新人们冒出来:“林队!易时都来这么久了,咱们不去办个欢迎会吗?”

    “对呀对呀,最近难得不用加班,好久没聚餐了!”

    “明天是周末,今晚有大把的时间!”

    “饭店就去常去的那家,我问过了,有包间!”

    “然后再去KTV,上次的券还没用呢!”

    林壑予习惯性沉默,原茂秋在一旁摸着下巴坏笑:“你别拿易时不同意当借口,我刚刚在外面听见他把皮球踢给你了。”

    “……”林壑予抬手,“那就去吧。”

    ———

    由于林壑予寡言少语的无趣个性,刑侦队里的聚餐活动少之又少,好容易组上一次,人还总是凑不齐。今天距离上次聚会已经过去两个月,原茂秋还以为又是他们几个常驻嘉宾,没想到人齐刷刷来了二十多个,原定的包间坐不下,临时换成最大的。

    易时作为主角,坐在林壑予身边有点局促。他也是不喜欢热闹的性格,在南宜的活动都是被喻樰强制参加,去就去吧,反正就是当块好看的背景板。这次不一样,是以他为主角的欢迎会,这可真是他的知识盲区,属于新娘子上轿头一回了。

    视线聚焦在他的身上,众人眼巴巴盯着他,易时拿着杯子站起来,艰难开口:“……谢谢各位,今后请多关照。”

    “怎么总说这些客套话,太客气了。”

    “就是就是,都拿咱们当外人,你得罚一杯。”

    “一杯有点过了,我看就半——喂喂喂!”

    劝酒的话才说一半,易时已经把一杯白酒掀了,杯口向下,一滴都不剩。???同事们惊了,这么猛的吗?他不是南方人吗?怎么说掀就掀了。

    关键还半点事都没有,易时面不改色地坐下,林壑予夹了一碗菜放在他面前:“空腹喝酒容易醉,把菜全吃了。”

    易时摸摸鼻尖,表情很无辜,乖乖低头吃菜。

    他这一杯相当于开席的信号,饭桌上渐渐热闹起来,原茂秋坐在林壑予的左边,笑道:“哎,看不出来啊,你家小朋友挺能喝的。”

    “没。别想灌他。”林壑予的警告明晃晃的,灌他就找死。

    原茂秋看向易时:“你看,他还把你当小孩儿一样,护成什么样了。”

    “嗯。我喜欢。”易时轻轻一笑。

    原茂秋搓搓胳膊,这对兄弟怎么回事?肉麻起来真是够够的。

    易时的左边始终坐着林壑予,他的话很少,低头吃菜的时间占了大部分。右边的人倒是换了几茬,坐下来一个同事,拿着酒杯:“易时,你是在南宜上的警校?那我算是你学长了,我也是南宜警校毕业的。”

    易时从善如流:“哦,学长好。”

    “哎,真敞亮,来,咱们喝一口……”

    他这句话说得慢了,因为易时一杯已经下肚,真诚地问:“还有事吗?”

    “……没了。”

    哦,没事他就继续吃菜了。

    不一会儿身边又换了一个,是痕检处的文西柠,大龄未婚怪姐姐,坐下第一句就是:“对象男的女的啊?”

    易时被呛到,连连咳嗽几声。文西柠挡起嘴悄悄说:“我上次看到你和林队在外面逛街,花匠说你俩是兄弟,真的假的啊?”

    “真的。”

    “关系这么好,手牵手啊?”

    “就、就偶尔……”

    “还搂着你呢。”

    “……”易时主动喝酒,别问了,再问他什么瞎话都编不出来了。

    文西柠拍拍肩,放心,姐姐是好人,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刚走,邹斌又坐下,拿着杯啤酒来套近乎:“易时,你在南宜人气那么高,通讯录里是不是全是警花小姐姐?有没有单身的能介绍一下?”

    “没。”易时指指原茂秋,把锅甩给花匠,“他有很多。”

    邹斌尴尬,我们能不知道花匠多么!这不是已经都挖过一遍,没合适的才会找新资源么!

    易时不是不想给,而是真没有。邹斌还不放弃:“那你对象呢?她有单身的朋友、闺蜜吗?能不能介绍介绍?”

    “呃……”易时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还是继续喝酒吧。

    林壑予见他干了一杯又一杯,脸色已经沉下去,邹斌吓坏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呜呜呜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想劝酒,是他自己喝太快了啊!

    一刻钟后,这几杯白酒的存在感终于渐渐显现。先是上脸,把雪白染上桃红;再是上头,人影在眼前出现重叠;最后上火,浑身燥热,忍不住把制服扣子解了两颗,两根诱人的锁骨露出大半。

    包间里又安静了。他们菜也不吃酒也不喝,光顾着看易时,头一次知道“秀色可餐”这个成语的具体含义。

    “他醉了,我送他回家。”林壑予扶着易时站起,易时细长的眼眸微眯,靠在宽阔的肩头,两眼水汪汪好似醉酒的美人。

    “林队,那你等会儿还来吗?我们马上换战场了!”

    林壑予摇头,对原茂秋说:“你带他们继续玩,算我账上。”

    夏夜闷热无比,离开空调房间,易时更热了,扯开第三颗扣子,林壑予轻咳一声,帮他把领口拢了拢:“回家再脱。”

    “……热……”

    “谁让你胡闹,喝那么快。”

    上车后,易时坐在副驾驶,林壑予俯身去系安全带,被搂住脖子,唇瓣微微刺痛,醉酒的家伙直接啃上来了。

    “吻我。”易时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林壑予在做思想斗争,易时不耐烦,动手去解第四颗扣子。

    停车场。没人。美人。好吧。

    ———

    第二天一早,易时头疼欲裂,撑着床坐起来,第一下没坐稳,全身肌肉酸痛,腰到大腿那一片最明显。

    他甩甩头,昨晚去聚餐不小心喝醉了,林壑予提前带他回家,两人去停车场……然后呢???

    易时仔细回想,脑中捕风捉影般挤入几个片段,他的脸腾一下烧起来,一头扎进柔软的空调被里。

    都做了些什么?那是他吗?没脸活了。

    卧室的门推开,林壑予走进来,看见床上一团圆球,哭笑不得把人挖出来:“干什么?别憋坏了。”

    易时只露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不敢和林壑予对视。林壑予捏捏他两颊的软肉:“现在知道害羞了?”

    “你、你都不阻止?”易时声如蚊蝇,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停车场也不是家里啊,他不是正人君子吗?

    “偶尔一次,还好。”林壑予揉了揉黑发,“以前就跟你说过,生活不能太寡淡,你喝醉之后挺让人惊喜的。”

    易时不停摇头,不行不行,他现在都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后再也不会喝醉了。

    磨磨蹭蹭到中午,他才彻底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时不小心瞄一眼穿衣镜,默默拿件领子高一点的T恤。

    这些印子如果周一还消不下去的话,他去上班该怎么解释。

    阳台那里养了一排绿植,易时闲来无事,去浇浇花除除草,林壑予从菜场回来,手里拿着一捧洁白清香的栀子花。

    他找了一个小花瓶,里面放满清水,把这捧栀子花一支支插进去,放在茶几的正中央。暖烘烘的阳光从阳台爬进来,易时闭上眼枕着林壑予的大腿,林壑予在他的腰部揉捏,缓解腰肌的酸痛,轻笑:“你要是只小猫的话,该打呼噜了。”

    易时哼一声,懒得反驳了。

    炎炎午后,盛夏蝉鸣,瓶中的那捧栀子花馥郁芬芳,满溢而出,铺散到他们生活的每个角落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拖了这么久,其实感觉有点抱歉,因为这篇文比较复杂,我在写的时候也一度绕不过来,经常需要整理思绪,这么复杂的东西让我脑壳疼痛,总感觉在搞一个很新的东西(?)。

    相较于置换,镜像里硬核的刑侦元素少了些,大多数笔墨放在悬疑的时间线上,这两天会从头到尾再整理一遍,可能挑些小BUG,剧情方面不会大修了。关于时间线、文中的穿越原理,我会整理出来放在微博置顶,看文有困惑的姐妹可以去看看。

    后面番外也会更新,关于小情侣那一对,番外里面会写到,再说一遍,他们不算是BE啊!会有重逢的机会的!

    还有喻樰和戚闻渔、易时女装(对,他又来了)之类的番外。

    很感谢陪我走完这篇文的小天使们,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谢谢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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