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奶酥不错,也不知你能不能吃。”丛笙身边人很少,鲜少有人来同他玩乐,他自己也不嫌他人吵闹,只一个人坐在那里逗猫。
虞景猛点脑袋,似有些讨好地蹭蹭他,雾蓝的圆眼睛眨个不停,看的出他真的十分想吃。
“行,给你叫一份。”丛笙一阵好笑,他总觉得这猫怕是成了精了,不然怎么能听得懂人话。
还热着的奶酥,很快被人端上来,奶香的味道有人得很。
虞景忍不住扑上去就张口去咬,猫儿的舌头很怕烫,舌尖一触碰上去,虞景就被烫地一缩,眼睛都泛起了水雾。
“喵呜!”声音里满是委屈。
“叫你贪吃。”丛笙嘴上虽是训斥,却担心地急忙去瞧虞景的舌尖出没出问题,见只是微微红了些,才把吹凉了的点心喂给他。
虞景吃的高兴,绵软顺滑的口感让他一口气吃的停不下来,或许上个世界把它馋很了,这个世界总想要什么都尝一遍才好。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丛笙生怕他噎着,低声劝道。
一盘奶酥很快就见了底,让人很好奇,一只小奶猫哪里来这么大的肚子。
“也没饿着你,看你馋的,小馋猫。”虞景湿润的笔尖被人轻点,下一刻,就又被抱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天色都开始发黑,这栋销金楼里人渐渐多了,再等下去,就不再是适合小奶猫来的地方了。
“小王爷又走了?”一个人抽空抬起头来看着丛笙远去的背影。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啊,此次都这样,我看他说不定是不行。”丛笙不再,这里的人都胆大了些,话音刚落,满室的笑声。
猫咪都懒散得很,虞景趴在丛笙的臂弯,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哈欠,眼看着就要睡着。
一节一节的青墙在眼前倒退,他透过缝隙的视线一顿,身后似乎有人跟踪。
光线越来越暗,人影越来越多。虞景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提醒丛笙,但拂在脑袋上的手轻柔的将他按住,让他动弹不得。虞景急的叫个不停,可丛笙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半点也不理会,反而越走越偏僻。
眼睛的余光能看见那些人已经不再有顾虑,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两人一猫没有丝毫的武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寒光乍现,刀剑的锋芒照亮暗巷,那些人朝着丛笙砍过来。
虞景吓的闭上眼睛,刀剑相击的清脆响声不绝如缕,惨叫声也响个不停,但这些声音之中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
抱着它的人走得稳当,身后的打闹似乎与他无关,就像是路过的闲人,甚至还有闲情地问他:“怕不怕?”
身后那些人根本不是暗卫们的对手,十几个回合下来就没了声响,只剩下一个来供审问的活口。
明明下午时还算晴朗的天气,现在竟然飘起了雨。
“相围,去买把伞来。”丛笙吩咐道。
大雨却并不给人们准备的机会,劈了啪啦的,下的越来越大,丛笙把小奶猫护在怀里,朱红的衣裳被淋往下的滴水,纵使被护的再好,虞景的一身白毛也淋湿了,黏在一起。
“殿下,伞来了。”这伞来的有些迟,再往前走上几分钟,大约就能望见靖安侯府了。
雨夜里侯府的人少了许多,点亮的灯火照的四处朦胧。
丛笙在这里不过是个客人,他从偏门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下人们早已捧着毛巾伺候。
“快给他擦擦。”丛笙拧干自己的衣服,他浑身都是雨水,却还担心着虞景。
这个身体弱得很,雨水打湿后,带走了身体的温度,一个小动作掀起的轻风都让它冷的发抖,虞景浑身难受,打了个喷嚏,眼皮逐渐沉重。
即便身体擦干,也没能缓解冷意,他迷迷糊糊的就晕了过去。
“小白,小白!”丛笙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虞景没了意识,急忙让相围去请大夫,但这大夫能治人,却医不了猫,只能看出小奶猫是发了烧。
“点殿下,靖安侯世子来了。”相围在丛笙耳边道。
“他来做什么?”丛笙拧眉不耐烦,他正担心虞景,管他什么侯爷世子的。
“自然来接我的猫”沈沉不请自来,丝毫不顾及阻拦的仆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猫了?”丛笙懒得与他辩论,又看向一旁站立的大夫问:“你可能治好它?”
“这……小王爷恐怕得另请高明了。”大夫为难道。
“蠢货。”沈沉冷笑,他抱过被包的掩饰的虞景,将它护在怀里。
“亭西去请个兽医来。”兽医二次被刻意加重了读音,似是在嘲讽某个人。
话音落下,便推着轮椅走了,丛笙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急忙去追。
“殿下,伞!”相围也慌慌忙忙地喊。
白日里还活蹦乱跳的小奶猫,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变得没了活力,病殃殃的,趴在沈沉腿上,只偶尔能从它难受的□□声中判断他还活着。
沈沉手时不时抚摸他的后颈,猫儿还太小,一只手就能盖住大半个身子,直接能感受到它起伏的肚子,沈沉这才稍稍安心。
“世子,莫要心急,兽医马上就能到了。”亭西安慰,好不容易见世子这样关心一个东西,可千万不能出了问题。
沈沉没有说话,视线一直在虞景身上。
卧在猫窝里的虞景半梦半醒的看见他凝起的眉,他的眼睛很黑,睫毛又黑又长,眼睛四周都投下黑色的阴影,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总是透露着阴郁,那双总是不带情绪的眼睛,现在多了不易察觉的担忧。
“咪咪。”虞景声音有气无力,他想让沈沉不要担心,但沙哑的嗓音反而让人更生担忧。
泛着苦气的汤药放在虞景嘴边,他一向怕苦,可也知道吃了药病才能好,他皱紧眉头,一鼓作气准备全部吞下,但酸苦的味道让人反胃,他强忍着恶心,才终于咽下。
药劲很快上来,小奶猫趴在猫窝里很快睡着了,被沈沉又转移到他喜欢的枕头上。
“你还不走,难道还要我送?”沈沉把喝干净的汤药碗递给亭西,对一直站在旁边碍眼的人说。
“明天我再来看它。”丛笙没好气地说,又有些心虚。
如果不是他下午把虞景带出去,它或许也不会生病,小猫好不容易睡着到也不好将他再带回去,只会惊醒了他。
折腾了一个晚上,沈沉本就大病初愈,现在放松下来,精神都透露着疲惫。
半夜三更大雨终于停下,虞景身体舒服了一些,在夜晚里发着绿光的眼睛睁开。
他浑身暖洋洋的,刚开始还很舒服,但热度却越来越高,虞景出了一身汗,忍不住从小被子里钻出来。
一旁的沈沉谁的正沉,没有听到他喵喵的叫声。
虞景还在想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就看见沈沉在他眼前忽然变得越来越小。
他伸出爪子,好奇去看,本该长着粉嫩肉垫的小爪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的指尖,它变成了人。
“嘶。”沈沉难受的出声,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他睁开眼。
一个少年趴在他身上,消瘦玉白的手指正戳在他的唇上,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是漂亮的蓝色。
“你是什么人?”沈沉冷声问,深更半夜浑身□□的出现在他床上,很难不让人怀疑。
“就是我呀。”虞景装傻,呆愣愣的也不敢动。
沈沉推开身上的人,就要喊人亭西:“谁让你过来的?”
“是你把我抱过来的呀,你不记得了吗?”虞景说的就委屈,巴巴的就做要哭的样子。
抱他来的?他只抱过小奶猫,难不成这人还能是猫变得?沈沉冷笑,视线在床边搜寻片刻,也没能见到那团小小的身影,再一看身边呆呆的少年倒是有几分相像,每眉间还有着黑色的浅浅印花,这就连发丝都是猫儿一般的颜色。
难不成真是猫儿成了精?
“你说你是猫,不如你变回去给我瞧瞧。”
虞景一想,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过来的,又哪里会再变回去?用了好大一会儿力也没半点效果。
“呜,我不会。”虞景喉间发出呜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信了。”
“咦?”虞景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小傻猫,耳朵露出来了。”沈沉看着好奇去摸脑袋的虞景无奈,怎么变成人也还是呆呆傻傻的。
虞景果然摸到了自己冒出来的猫耳朵,正高兴自己终于被认出,不用解释了,就听沈沉说:“去穿身衣服,你病还没好。”
额头上的大掌有点凉,虞景浑身发烫,一点凉意让他舒服地不自觉像还是猫儿那样左右蹭了蹭,蹭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猫了,再做做些动作就有了撒娇的嫌疑。
白团子似的的脸上粉了一片,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他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身后有人追着一样去找衣服,却忘了沈沉窗边的小方桌上总放着第二日要穿的衣裳。
“小傻猫,回来。”沈沉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很细,皮肤嫩化,便是一碗刚做出来的鸡蛋羹也抵不了。
沈沉到衣服对虞景来说还是太大,他手又总不听使唤太笨,穿衣服慢吞吞的,倒像是在故意引诱一样。
深青色的外衫,半披半挂的垂在白皙的肩头,泛着粉的关节,看着那么脆弱,抵不过轻轻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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