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草包公主她被迫登基了 > 14、阴阳怪气谢扶风
    阿莲娜全然将谢扶风视作了福安给她找的夫婿,双目放光地抓着福安的手,旁若无人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那个翻译看了谢扶风一眼,红着脸低下头,竟是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阿莲娜疑惑地看着她,福安叹了口气,“你眼光怎么就这么差!”


    她看向谢扶风,后者依旧弹着自己的琴,仿佛并未听见她们的交谈。


    “此人也是伪君子中的伪君子,而且他是我们首辅谢大人的独子,被当宝贝似的供着,那些朝臣也不会让他娶异国公主的。”


    阿莲娜顿时有些失望,“那你给我挑的夫婿在哪里?”


    她又想起昨日军营里那个男子,笑道,“今天这个不行,身份尊贵打不得,昨天那个可以!就算是阴险小人又如何。”


    阿莲娜鞭子一挥,神情桀骜,“每天抽一顿就老实了,到时候玩腻了,本公主再去找个男宠……”


    谢扶风往这里瞧了一眼,阿莲娜触及他漆黑的双眸,话音一顿,竟是不敢往下说了。


    福安完全听不出阿莲娜还没把话说完,她扯起阿莲娜的手,“走,我带你去瞧瞧。”


    二人这一次倒是没多失望,只是阿莲娜再找不出比傅槿恒更讨她喜欢的男人,当下就倔强地说道,“我就要那个阴险小人了!”


    “这可不行!”福安拧着眉头,“你绝对斗不过他!”


    阿莲娜本质也是个被娇惯长大的公主,哪里听得进去福安的话,她笑道,“待我禀告了哥哥,将那个人的底细摸透,再好好想一个拿捏他的法子,你就放心吧!”


    福安怎么能放心,对她而言,傅槿恒可是噩梦中的噩梦,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想往火坑里跳,只是她劝了又劝,这阿莲娜还是一派一意孤行的样子,她便也气性上头,和她吵了起来。


    阿莲娜满腹委屈,“亏我把你当朋友!”


    福安亦是满腔怒火,“你简直蠢透了!”


    到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福安生平头一次体会到友谊的滋味,只是还不待她细细品尝,这情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她回到太极殿,只觉得心中窝火,看什么都不顺眼,想到额头上的伤口,就连往日里喜爱至极的白猫在她眼里也变得狼心狗肺起来。


    福安皱着脸把玩着新打的珠钗,连玉露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全天下都没人能理解她的苦心,全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谢扶风轻轻叹了口气,今日全都在伺候这位公主,他连书都没看几个字。


    这些麻烦全都来自于人,祭拜鬼神是无用了,谢扶风只期盼让福安生气的事少一点,最好京城这几年都风平浪静,让她好好修养。


    “公主。”


    他站起来,朝福安行礼,“天色将晚,微臣告退。”


    福安看也不看他,满脸都是失望伤心,“你走吧。”


    这日福安晚膳用得也不舒心,她对自己手上的权势毫无概念,丝毫没有意识到只需她一声令下,便可以要傅槿恒活不过今夜。


    第二日那谢扶风竟然差人来说请假,说家中有事,福安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他谢扶风惯会躲麻烦,连父亲的寿宴都不出来迎客,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不想见她罢了!


    天底下就没一个好人!


    福安委屈地要命,心里一股火急需宣泄,于是又开了皇帝的宝库,拿了好些金银宝石出来。


    阿莲娜头上的额饰奢华繁琐,处处透着精美绝伦之意,她眼馋很久了。


    到了天巧阁,师傅们自然是热情地将她围绕,这些人是匠人,并非多么长袖善舞,但皆有自己独特的一颗匠心,福安瞧着这些独一无二的图纸,心情又好了起来。


    没人和本公主玩又怎么样,她有这么多首饰,一天看一件也可以看到白头!


    福安正高高兴兴地在楼上左看右看,忽听得楼下有人谈起谢扶风。


    她顿了顿,放下图纸偷偷跑到走廊上支起耳朵听,原是这位大门不出的谢小阁老今日竟然接了才子们的文会帖,与那些京城出名的文人墨客同去户部尚书家赏莲去了!


    好哇,原来不来我这,是跟别人玩去了!


    还赏莲呢!荷花都快谢了,他们赏的哪门子莲!


    福安顿时生气起来,又不知自己为何生气,只好皱着眉头继续听。


    谢扶风极难请得动,十多年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次数屈指可数,那户部尚书家的嫡小姐严华也是个惯会做人的,哥哥开赏莲文会,她便开消夏诗会,但凡五品往上走的文官小姐家一个也没落下。


    诗会约摸要持续到傍晚,天巧阁不仅接一些定制的活,楼下还有许多成品售卖,一些千金小姐看腻了从前的样式,便相伴来这儿买点新首饰。


    福安钻进房间里,这些劳什子诗会她从不感兴趣,也无人敢来递帖子,不像别的千金贵女自小便有好友,她长这么大愿意同她玩的也就一个阿莲娜,还被男人勾走了。


    想到这里,福安悲从中来,径直回了宫里,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哭,任谁来哄也不管用。


    身为户部尚书,严部堂的府邸奢华大气,极其宽敞,纵使今日京城的几十个小姐都前来赴会,亦是显得绰绰有余。


    此刻她们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关于谢扶风的,有些胆子大的已经跑到文会那边打着找自家兄弟的旗号偷偷过去了。


    白衣公子坐在席间,青色的发带挽得极其随意,正捧着一本书看,叫人一眼便能瞧见。


    而另外一个极其出彩的便是陆寻真了,他亦是一袭白衣,手持一把折扇,不似谢扶风那般拒人千里,他偶尔会隔着碧湖朝小姐们浅笑,招来许多人的脸红。


    世间对男子多有宽容,除了少数几个,哪有不风流、不纳妾的,陆寻真生得天人之姿,满腹经纶,性子又好,因此上次的流言对他并无多大影响。


    做主母既要有容人的雅量,又要有能收拾狐媚子的本事,一个乡下的表妹指不定连这些贵女们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动动手指头也就能将其收拾了。


    谢扶风是可望不可即的天边明月,那这陆寻真便是落在水中等她们打捞的皎月,她们都父亲也说过,陆状元只是一时落难,早晚会官居一品的。


    因此,话题渐渐地开始往陆寻真那边走,说起陆寻真,又难免说起福安,提到她,这些贵女们相视而笑,讽刺的话在自家府中或是和闺中密友早就说够了,在这种场合,大家对福安皆是赞誉。


    “你今日怎么愿意出来晒太阳了?”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名唤严衍,他早年流连花楼,和一个妓子互生情愫,闹着要娶其为妻,严父严母自然不允,于是他便和谢扶风一样不成亲,把人养在外头。


    严父严母并非良善之人,曾想对那女子暗下毒手,谢扶风与他自□□好,那时又年轻气盛,略施小计便帮着他瞒天过海了。


    纵使已经一两年不见了,严衍也一直记得这份恩情,他知道谢扶风来此处绝对不是闲得无聊过来玩的,因此笑道,“说罢,什么事,兄弟我就是舍了这条性命也帮你办妥。”


    谢扶风也不客气,从一旁的书童手中接过书卷,又看了一会,才将其递到严衍手中,“多谢。”


    严衍低头一看,上头是关于近日和亲的杂言,谢扶风以严衍的名义所书,持的是反对的态度。


    严衍心中咯噔一声。


    不和亲……?


    难不成真的要打仗了?大周重文轻武,当兵的个个跟软泥似得,岂不是一捏就碎?


    国库倒是尚还充足……


    好兄弟这时候来找我,莫非是想借我之口传话给父亲?


    谢阁老与盐商正打得不可开交,这桩贩卖私盐的案子亦是牵扯了朝中不少人,莫非有人勾结了敌国,妄图以此让谢阁老首尾不顾,捉襟见肘?


    短短四五秒,严衍思绪万千,他长叹了口气,只感觉京城的天要变了。


    算了……若不是变天的大事,他这一身懒骨头的好兄弟也绝不会愿意出门走走,哎,只期望大周能够挺住。


    谢扶风瞧见严衍这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将书遮住脸轻笑了一下,“这太阳晒得有些头晕。”


    他站起来,端的是清隽风雅,温和有礼,“谢某便先告退了。”


    听闻他要走,公子们十分给面子地结伴相送,谢扶风自小便被众星捧月,亦是坦然受之。


    从这里出府还有一段路,谢扶风看了人群中如鱼得水的陆寻真一眼,笑道,“陆状元的策论做得不错。”


    那陆寻真没想到自己也能受这位的青眼,顿时装作诚惶诚恐又喜不自胜的姿态,


    他知晓谢扶风不喜欢朝堂之事,因此也不自称‘微臣’,“在下才疏学浅,只是自乡野长大,见惯了贫苦百姓,所思所想皆是百姓所思,百姓所想罢了。”


    讨好完谢扶风,陆寻真又接着说道,“今日诸位的才学皆在陆某之上,陆某这状元只不过是投机取巧,侥幸罢了。”


    他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陆寻真这话说得极为好听,他的才学皆是受苦受难得来,想到这里,原本有几个嫉妒他的小气之人也舒适了些。


    “陆状元何必过分自谦。”


    谢扶风今日带了个书童,因此手里是没有捧书的,他笑道,“父亲那日看了你作的文章,亦是面露欣赏,可见金玉非石,不可蒙尘。”


    陆寻真心中欣喜,有了小阁老这几句话,他日后的仕途便简易得多了!


    他连连道谢,又是一番自谦,谢扶风觉得好笑,于是便真的轻笑出声,“父亲前段时日还觉得困惑,陆状元分明是他为国子监瞧好的人才,怎得被吏部抢了去?”


    他的嗓音不急不缓,极为柔和,在陆寻真听来却恍若来自阴曹地府。


    “往年状元多是进翰林院,王部堂却一手将你提进六部之首,可见你才能出众,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这小阁老近些年从不过问朝堂之事,现下却单单揪陆寻真一个出来说,就是傻子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在座的各位都并非愚人,琢磨几句也就悟出了小阁老的未尽之言。


    你陆寻真何德何能让王部堂为你坏了规矩。


    谢扶风说罢,便谁也不看,更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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