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尧觉得秦宴这暴君可能真的姓狗。


    他遭了那么大的罪才暂时保住小命,结果这家伙像觉得生活不够刺激似的,又把他往薛太后跟前送。


    给薛太后办寿宴,呵,但凡寿宴上出点幺蛾子,薛太后和薛家人就得把他往死里弄。


    偏他还拒绝不了,因为如秦宴所说,自己小命儿还捏在这姓狗的皇帝手中呢。


    养了大半月,温尧的伤才好全,然后就立马出来给薛太后辟谣了。


    辟谣内容大致为:薛太后没想打死他,只是想给娘家侄女一点教训,是底下人下手太重,不是薛太后的错。


    流言热度顶多持续个七天,原本看热闹的百姓早转移了目标,温尧迟来半月的辟谣完全是旧事重提,成功唤醒了百姓的回忆,让薛太后又被议论了一番。


    据说长青宫又碎了两个杯子,那一整套冰纹瓷杯已没剩下什么了。


    嗯,这个消息是来栖霞宫蹭饭的秦宴告诉他的。


    吃饱喝足,秦宴还告诉了温尧另一个好消息,“你为太后主持寿宴一事,朕已在朝堂上替你过了明路。”


    秦宴抬手拍温尧肩,“不要让朕失望哦。”


    温尧:“……”哦你个头!


    温尧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在寿宴上把你们全部给毒死?”


    秦宴笑的相当和善,“无妨,只要你能做得到。”


    “对了,”秦宴还好心提醒,“礼部侍郎是左相门生。”


    所谓替薛太后主持寿宴这种事,礼部有一代传一代积累多年的章程,也自有跑腿的人,而温尧要做的是过目,拿主意。


    什么宴客名单,什么座次安排,还有什么献礼流程,通通都得点头,保证一出问题他就能背锅。


    确定自己跑不脱的温尧听到这话,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那不是正好,敢给我使绊子,我就敢让太后娘娘在她的寿宴上再扬名一次。”


    一个人名声臭了,把什么脏的烂的往其身上堆都有人信。


    甚至还能搞连坐。


    秦宴看着十分期待,“那朕等着瞧。”


    温尧下午就去了趟长青宫,询问薛太后对自己的寿宴有什么要求。


    薛太后看温尧的眼神已没有第一次见时平静,冷冷地看了温尧半响,才道:“是哀家低估了你。”


    温尧笑容谦逊,“母后谬赞,我远不及母后您。”


    “哼,”太后冷笑,“哀家就看你这牙能尖到何时。”


    温尧笑容不变,“既然母后没其他吩咐,那我就一切按章程来了。”


    温尧说完就走,完全无视太后逐渐阴沉的脸。


    一出长青宫温尧就碰到人了,他名义上的便宜爹,薛盛远。


    薛盛远看见温尧,立马开始摆脸色,语气不善地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温尧觉得他最想问的可能是:你怎么还没死?


    温尧在无视他还是嘲讽他中间犹豫,结果薛盛远又开口了,“你最好安分点,想想你姨娘和妹妹!”


    这下成功勾起了温尧心中的火,他抬眼,笑了,“左相大人,你如今是在跟谁说话?”


    薛盛远开始瞪眼。


    温尧继续问,“是那个在薛府里任你打骂的庶子?”


    “还是皇上的妃子?”


    薛盛远瞪圆了眼睛,张口便呵道:“逆子!你这是要跟本相摆谱?”


    “啊!”温尧惊叫一声,“左相大人还记得我是男子啊,好巧,皇上也知道了。”


    “对了,皇上是不是还没问起左相大人为何胆大包天地偷梁换柱送个儿子进宫?”


    “左相大人,你说皇上责问起来,你该当何罪?”


    温尧问题一个接一个,问的可认真了。


    薛盛远呼吸有些急促,看得出已经开始生气了。


    “你威胁我?”


    温尧报以微笑,“不,是左相大人先威胁我的。”


    围着薛盛远走了一圈,温尧放低声音,“如果因为我,坏了你们薛家在谋划的大业会很不甘心吧。”


    “比权势,比心狠手辣我都比不过你们,但我光脚的不穿鞋的,我只有一条命,你们真要动我,威胁我,那我一定会在死前狠狠咬下一块肉,你们身上最疼的那块肉!”


    温尧这番狠话倒叫薛盛远听笑了,他眼神轻蔑,“就凭你?”


    “就凭我!”掷地有声。


    薛盛远:“那本相就看着,你如何从本相身上咬下一块肉。”


    无意再与温尧多说,薛盛远直接一把扒拉开他,径直往长青宫而去。


    被轻易推开的温尧有些不高兴,抬起自己手臂捏了捏,他好弱鸡……


    连个老头都比不过……


    温尧转头跟红月商量,“红月,你说我晚上再加一碗饭怎么样?”


    红月:“……”并不怎么样。


    她实话实说,“美人,你已经吃的够多了。”


    “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后宫妃子应该有的饭量。”


    “好吧,”温尧十分遗憾。


    不能多吃饭的温尧转移了自己的目标,要去逛园子。


    阳春三月,春光正好,御花园的花儿如今也开得正茂。


    就是又很不巧,他又碰到人了,这回是秦宴的后妃们。


    三个女人,一粉一绿一白,长相都不错,且十分娇嫩。


    红月走近两步,同温尧介绍这三人,“粉衣的那位是月昭仪,粉衣的是蓉婕妤,绿衣的是陶美人,只比美人先一月入宫。”


    “这几位皆是从幽州那处来的。”


    幽州温尧知道,是肃王秦肃的封地,地理位置推一下的话,大概就是现代辽宁那块。


    荒山野岭冰天雪地的不毛之地,就谁分到这样的封地,谁都想回来弑君造反那种。


    而温尧看到这三人的第一反应是,“啊,东北果然出美人。”


    温尧这边还在感叹人美貌,那边绿衣服的陶美人就开口了,“哟,这不是咱们薛美人吗?”


    “入宫快一月了,咱们今儿还是头一回见着人,可真是荣幸。”


    一听就是老阴阳师了。


    红月又给温尧提醒,“美人当初养伤时这几位都上门来拜访过,被打发走了。”


    温尧十分不赞同这话,“那是拜访吗,那明明趁我病要我命。”


    幽州来的,薛太后一伙的,绝壁是来替太后补刀的,傻子才见。


    说完这话,温尧又开始叹气,“我不想吵架了,红月你说,我就这么无视她们,能走得掉吗?”


    红月诚实的摇头,“不行,有两位身份比您高,就连陶美人也比您先入宫,按说美人都要叫一声姐姐的。”


    温尧:“……”


    好家伙!


    “薛美人这是在等什么,等我们过来给你行礼吗?”


    温尧这边没挪脚,那头已经开始明示他过去请安了。


    “薛美人如今身份尊贵,就连嫡母都得跪他,何况是我们。”


    几人开始唱和。


    唉,温尧再次叹气,三两步走过去,“见过诸位姐姐。”


    别的不说,一声姐姐着实让三人有点懵。


    没给她们机会,温尧又道:“弟弟告退。”


    然后转身就走,速度飞快。


    “站住!”背后呵斥声响起。


    温尧想当然的没走成。


    他回头,笑容亲切,“姐姐们还有什么事吗?”


    开口的还是陶美人,眉宇间透着不悦,“你就这么走了?”


    温尧反问,“那不然呢?”


    他实话实说,“我们又不熟,而且你们一看就不喜欢我,留下来听你们讽刺我吗?”


    “我没那么傻的,”温尧眨眼。


    陶美人:“……”


    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她旁边的蓉婕妤往前走了一步,道:“若我们今儿非要你留下呢?”


    温尧想想,走过去一屁股在亭子里坐下了,“那就留呗,正好在这儿等皇上,到时候跟他一块儿回栖霞宫。”


    头往柱子上一靠,双手环胸,温尧露出惬意的表情。


    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决定由身份最高的月昭仪出面了,也在这时,温尧看了过来,“咱们不是一路人,大家心知肚明,你们有话可以直说。”


    “如果纯粹只是为了阴阳怪气我几句,那就可以闭嘴了,我不会被气到的。当然,按最近的情形,我在宫里就是只能横着走的螃蟹,你们也不敢对我下手,所以安分点,有劲儿攒着以后使。”


    温尧说完,干脆眼一闭,开始装睡觉。


    嗯,本来想讽刺他的三人被温尧一通话给气歪了鼻子。


    最沉不住气的陶美人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咱们走着瞧!”


    然后率先走了,另两人在深深看了眼温尧后,也跟着走了。


    等人走远,红月才上前询问温尧,“美人可看出这三位的目的了?”


    温尧想了想,“可能就是想气气我吧,但我心宽脸厚,毫发无损。”


    红月有些好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温尧摆摆手,“实话而已,反正这满宫的后妃也不会有我盟友,往后这样的事只会更多。”


    但温尧没想到的是,压根不用什么往后,到晚饭的工夫麻烦就来了。


    晚饭刚摆上桌,就有人来报,“薛美人,贵妃娘娘有请。”


    温尧满脑袋疑惑,“她请我干啥?”


    来人吐出四个字,“晨昏定省。”


    温尧:“……”


    今天也是想问候人大爷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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