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皱眉看着小鬼，视线凝在她掉了一颗扣子的衬衫上，心想：这颗扣子应该不是昨天拽坏的吧？
她记得她在人间和小鬼最后一次云雨的时候，把她袖口的扣子扯掉了。
离开公寓的时候，她还特意把这枚滚到地板上的扣子捡了起来，妥善收好。
而且，昨天她拽的是小鬼的衣领子，怎么会动到袖口的扣子？
小鬼又在睁眼说瞎话了。
姚菁雨当然不是为了扣子声讨，而是为她的后衣领子。
后衣领子被秦鸾拽得皱巴巴的，她早上起来发现捋不平了，秦鸾赔她一件也是应该的。
况且秦鸾黑袍这么多，姚菁雨看她每天换一件都换不完，拿走一件也没什么影响。
反倒是她，孤家寡人一个，有亲人跟没亲人一样，按照姚家那些人的德性，是不可能给她烧衣服烧纸钱的。
她在阴间只能穿着生前的一套衣服，破了也没得换，多可怜啊。
秦鸾答应得比预想中还要干脆，姚菁雨抱着黑袍，喜滋滋地跑回去更衣。
柳竹和茸方留在原地看戏，原本想打趣一下被迅速打脸的秦司长，结果两人眉来眼去的时间太长，让她们觉得自讨没趣，就不在这瞎掺和了。
两个小鬼监管员对视一眼，同时抱住恶鬼盒子，悄咪咪离开了庭院，找个无人也无鬼的地方，饱餐一顿。
不知是从哪里兴起，有一段时间，阳间流行供奉各种蛋糕盒子，像什么芒果蛋糕盒子，榴莲蛋糕盒子，奥利奥蛋糕盒子......各式各样，非常多。
多到那个月她们这些鬼神发供奉，发的就是这些蛋糕盒子。
柳竹吸过一口，甜腻腻的，相当不合胃口。
茸方和屠静也不喜欢，最后都堆到阿烛的房间里去了。
那段时间，阿烛就睡在蛋糕盒子堆砌的平台上，偏偏脑袋就有香甜可口的蛋糕吃，可幸福了。
对于柳竹这些鬼神来说，还是恶鬼合胃口，管饱。
秦鸾多赏几个恶鬼盒子给她，她能给秦司长当牛做马一整年！
姚菁雨换好衣服才发现自己系在腰间的小瓶子不见了，想起昨天是被秦鸾拿走了，还没还给自己，她又急匆匆去找秦鸾询问。
她对昨晚的罚站只有模糊的印象，她记得自己越往后越困，后面就强撑着精神站着，具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就不清楚了。
姚菁雨自己估计，应该是大亮，罚站要结束的时候。
不然秦鸾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呢。
秦鸾也不算是没良心，看自己睡着还知道把自己拎回床上去。
昨天罚也罚了，自己做的那些事也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秦鸾在书房翻看着三千只小鬼的记录。
已经有一百五十五只小鬼种出了开花的小树苗，秦鸾将这些小鬼的名单单独拎出来，放在前头，作为第一梯队的小鬼。
再过三五天，这些小鬼就可以重返人间了。
下一批是刚结出花苞的，有七十九只，这些小鬼也会很快回到人间。
发芽到长出花苞这个区间，小鬼的数量就很多了，大部队都在这里。
已浇灌到未发芽的，也有一小部分。
心丹的生长是前慢后快，前期包括未发芽的时候都需要大量的心丹水，浇灌得越多，发芽得越快。
反之，如若每天只浇灌一点点，心丹就难以突破发芽这一关卡，发芽的时间会不断延长。
至今还没被心丹水浇灌的，只有姚菁雨一个。
名单把她放入了危险的红区里。
心丹在没有心丹水浇灌的情况下，只有三天的活性。
所以在前三天，刚到上冥界的鬼魂会铆足了劲获取心丹水，以维系心丹的活性。
哪像这只小鬼，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好不容易获取的心丹水，半路喂了野猫......
“秦鸾，你还没把小瓶子还给我呢，”姚菁雨穿上秦鸾的黑袍之后，感觉自己的气场也有三米八，走路都带风，“我待会儿就要出门了，要赶紧给我。”
“还有今天的符纸，你也还没给我。”
秦鸾合上手中的名单，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和姚菁雨对视：“以后你的心丹瓶放在我这里，我会每天帮你浇水。”
“符纸我待会儿写给你。”
姚菁雨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眉头皱成了“川”字。
她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的心丹瓶拿回来。
“这样不合规矩吧，我自己的心丹肯定要自己养啊。”
“而且心丹瓶不随身带着，还离得那么远，上冥界的判官把心丹水发错了怎么办？”
秦鸾勾唇冷笑：“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南冥司的规矩都是我定的，都由我说了算。”
“至于心丹水，”秦鸾顿了顿，又道：“心丹瓶上有编号，已经和小鬼绑定了，断然不会发错。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
姚菁雨抓了抓手掌，烦躁得直挠头，心丹瓶放在秦鸾手中对自己可太不利了。
秦鸾这女人，巴不得自己快快回到人间，离她远远的。浇水的时候肯定有多少浇多少，哪管她情不情愿。
她都打听好了，一天只浇一点点的话，心丹可以多熬一个月再发芽。
她定下的策略也是每天按最低限度的量来浇。
心丹瓶的容量是无穷大的，多余的心丹水可以无限制地存储在里头，又不会坏掉。
“我觉得心丹瓶放在我自己这里，也挺好的啊，做什么事有多少奖励，我都能随时查看。”姚菁雨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继续和秦鸾拉锯着。
秦鸾平静地注视着她，让她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你知道的，我做好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
“至于后面，如果你表现好态度端正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把心丹瓶还给你。”
闻言，姚菁雨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罚站，我已经深刻反思过自己了，昨天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今天，我会让你看到我改过自新后的表现！”
听着小鬼煞有其事的宣言，秦鸾勾了勾嘴角，眼底漫上笑意：“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这只小鬼，也就话说得好听，昨晚她哪有反思？估摸着自己刚出静室的门，她就贴着墙壁睡着了吧。
一直睡到大中午，还是雷打不动的那种。
“怎么，还有事？”小鬼杵在桌边还不走，模样扭扭捏捏的，秦鸾一看就知道她还有东西没倒完，主动开口问道。
姚菁雨捏了捏耳垂，又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应道：“是、是有点事。”
小鬼说话做事向来是风风火火，直言不讳，秦鸾鲜少见她有这么扭捏的时候，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挑了挑眉道：“有事说事，赶紧说。”
“我待会儿还要去北冥司一趟。”
姚菁雨吸了好大一口气，弯下腰，一下子覆在秦鸾耳旁，鼓足勇气问道：“秦鸾，你最近有生理需求吗？”
“那方面的......”
秦司长饶有兴致的笑凝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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