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山神所说,我们下山来找不久前刚与我告别的禹,而且还是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寻找。
反正我也不认识方向,山神说她能够锁定禹的气机并以最近的路线与方向前进,那我这个废物小草能做的也只有像个废物一样格外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将山神细碎的描述拢在一起,非常艰难地拼出了个前因后果。
据说是人与神力量不同命运不同所面临的因果奖惩也不同,也就是禹曾经说过的,人神异业,这话后面还该有半句。
“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灾祸不生,所求不匮。”
人依托神的庇护生存,现今仍有神迹不时而现,虽然昔追说神迹降临将会随着天庭上迁的时间增加而愈发稀少,但现在神迹依旧可见。
就比如我和她一路上经过许多部落,神不屑为区区人类隐藏踪迹,所以总会留下踪迹,也就是被人类各种猜测揣度的神迹。
由于力量悬殊,当然不止力量悬殊,还有其他许多方面悬殊,神为了避免过多因果很少出手干涉人间事务,就算不得已出手干涉,也总会选个人,作为替代本神的执行者。
禹或许就是山神选作的执行者。
我是这么猜测地,山神却相当不屑地否定了我的猜测。
“这是鲧主动要求的。”
一同与她见证鲧死去禹新生的我:???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我惊讶极了,“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啊?”
“咱俩可一直在一起为啥我就不知道?”
山神深深地望着我,眼神里竟然还有些怜悯的意思,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草,你得多读书。”
并没有认为这个问题是文化水平差距导致的我:???
“昔追!”我浮夸地吸吸鼻子,浮夸地大声嚷嚷,“你什么意思!”
她忽然一下笑起来,就像春分一过忽然开起来的绝美花朵。
“字面意思。”
她不但不认错,居然还故意拱火。
“昔追!”
“没有爱了!”
我故意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她也故意笑着往前逃。
长满小草和小花的山路有些陡峭,我跑得太投入,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失重感与身体失控的感觉迅速袭来,我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摔个狗吃屎的充足准备。
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秒还离我那么那么远,但真到了我需要她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到了我跟前,稳稳站在离我很近的前方,稳稳地伸出一只稳稳的手,手臂手掌手指上甚至残有尚未完全散去的寒气,触及皮肤时却给人带来异常熟悉的暖意。
“小草。”
她无奈笑着,风轻轻吹过她,从脸颊到发丝,再轻轻吹过我,从通红的脸到通红的眼,然后往下散去,散到每一棵小花小草身上,将她与我的瞬间刻到风经过的所有纯粹事物里。
“你怎么能这么笨?”她嘲笑道,“跑着都能摔倒。”
为什么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女人存在。
我装出惊魂未定的怯弱模样,趁机娇软无骨地倚在她的怀抱里。
“我记得你,还没摔倒吧?”
不解风情的女人又开口说话了。
“能自己站好吗小草?”
有些时候我常在想,如果山神是个哑巴,那该多好。
她把我放开,虽然双手依旧不放心地护在我身边,但是——
——她脸上这副略有些疲惫又略有些害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搞得好像我是个精力充沛的狐狸精,就连她也怕了。
我一向立志成为一棵乖巧可爱善解人意的小仙女雪莲,小仙女雪莲都是相当洁身自好的。
我求知若渴地望着山神,企图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合理解释。
她在我的注视下无奈地撇撇嘴,无奈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正事更重要,不应该在别的事情上面耽误太多时间。”
这样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从她嘴里说出来。
“真的吗。”我质疑道,“我不信。”
许是我的语气有那么一丢丢欠揍,或许不止一丢丢,她直直望着我,许久没说话。
我没忍住,调皮地朝她露出个鬼脸。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
又深深吐出来。
然后还是没忍住,忽然伸出手将我擒住,俯身与我靠得很近很近,她的吐息扑到我的脸上,轻轻的绒绒的像是春天芳香的风,吹得我浑身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脸触不及防地红成了猴屁股。
“需要试试吗?”
“嗯?”
她顽皮地挑逗道:“那词怎么说来着?”
“算了你读书少你也不知道。”
我:........
都现在这种时候了,有必要吗???
她恍然大悟一般拉长语调“哦”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
“是验明正身。”
“需要我为你验明正身么?”
额——
昔追。
你好油。
我,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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