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北被吓得一激灵,差点把路望远甩出去。
他低吼:“你他妈醒着啊!”
没人应。
他喊了声:“路望远?”
还是没人应。
“行,你继续装。”
傅成北大步穿过走廊,一脚踢开路望远房门,没开灯,借着月光径直走到床边。
他背对着床,两秒后倏地松手。
然而,预想中路望远笑着摔到床上的场景并没出现。
只见他刚松手,身后人往床上栽倒的同时,勾着他脖子的双臂并没松开,加之他后腰没收住力,竟是跟路望远叠罗汉似的一同仰倒在床。
他的重量完全压在路望远身上。
傅成北不胖,但好歹是个alpha,体重也不轻,刚摔到路望远身上,就听他痛哼一声。
傅成北连忙起身,半路却又被拦腰捞了回去。
醉酒后的路望远双臂如钳,他挣脱不开,最终只得以后背贴胸膛的姿势,被人当抱枕手脚并用圈了起来。
操,这逼原来还没醒呢。
楼梯上能应那句,应该是无意识的回应。
傅成北吁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得,今晚什么也干不了。
为沈柏的幸福付出到这地步,他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
他对面是床头,窗外冷白光线倾洒在上面,随意看了眼,眸光蓦地一动,空荡荡的床头柜上立着件木雕。
是“第五颈椎的笑脸”。
傅成北有些意外。真放这儿啊,之前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
盯着看了会儿木雕,他打了个哈欠,想洗澡,但被路望远死死圈着,打算先躺一会儿,看能不能等路望远自己醒来。
谁料他这一躺,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睁开眼,头有些疼,夺目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挤进来,在床上映出一道细长的亮光。
有了这道光,房间不是很黑,他环顾四周,是自己房间。
想必是那弱鸡半夜醒来把他扛过来的。
身上衣服没动过,还是昨天那身。他登时一脸嫌恶,起身脱了去浴室冲澡。
傅成北洗漱完毕,肚子也饿了,出门下楼吃早餐。
他走在走廊上,鼻子动了动,接着脚步一顿。空气中似乎有白色风信子的味道。
有人动他窗台上的花了?
他重新回到房间,花瓶还在原来的位置,埋了种子的花盆也纹丝未动。
傅成北搓了把脸,以为是头疼带来的错觉,没再纠结,下楼去餐厅了。
江女士正在客厅看影片,见傅成北下楼,笑道:“醒啦,快去吃饭,还是热的。”
傅成北应声:“嗯,我爸呢?”
平日他爸妈在家都是成双成对出现。
江女士:“临城公司那边有点事,需要他出面,后天才能回来。还有啊,你明天去学校记得帮小远请个假。”
“请假?”
江女士看了眼二楼:“你不知道?你们昨晚不是一起回来的吗,他易感期到了。”
傅成北愣了下才点头:“噢,好。”
alpha易感期前期都会情绪暴躁,可傅成北从没见过路望远这样。
不是说没有,是这人从不把那些情绪表露出来。
这点上傅成北还挺佩服路望远。
他也是alpha,易感期前期有多焦躁再清楚不过,那种情绪令人抓狂。
路望远每次却跟没事人一样,正常上课、练球、比赛、吃饭、喝酒……
这人太会隐藏情绪了。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没人会知道。
傅成北在餐厅吃完早点,又听江女士道:“对了北啊,你跟小远今年准备怎么过生日呀,想不想开派对?”
“不用。”
傅成北擦了擦嘴,把碗筷放到厨房:“简单吃顿饭就行。”
他跟路望远同一天的生日。
十几年前的同一家医院,江女士早上生了他,她好友宣亦川晚上就生了路望远,前后只差十来个小时。
江女士:“不问问小远的意见?”
傅成北笑了,他走过去坐到江女士旁边,从茶几拿了颗青桔剥开:“他易感期谁都不理,怎么问啊。再说了,你要问他,他肯定就会说……”
傅成北坐直身子,学着路望远的神态和腔调:“小北定吧,我都可以。”
“哈哈哈——”
江女士被逗笑了:“太像了吧,简直一模一样。”
傅成北扬了下眉梢:“可不。”
周一早晨。
傅成北独自进了教室,一落座,沈柏把写着宋不言名字的作业本递给他:“北哥说好的啊,昨晚不言面前空瓶最多。”
不等傅成北回话,后排宋不言立刻小声道:“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写。”
“这怎么能算。”
傅成北笑着接过本子:“沈柏送你的特权,就安心收着吧,今天有什么不想写的作业都给我。”
说完他稍顿,不忘顺势摧毁一下路望远的形象:“明天的也给我,我替路望远,他那人肯定耍赖不写。”
宋不言忙摆手:“真不用,我……”
傅成北打断:“不用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愿赌服输而已,别有负担。沈柏你愣着干嘛呢,给人家解释解释啊。”
“啊,啊啊好。”
中午吃饭路望远不在,傅成北给自己随便叫了份饭,吃到一半,手机响了。
是江女士的电话。
傅成北接通,那头很快传来焦急的声音:“北啊怎么回事,小远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动静好大,以前从来没有过,我在外面都能听到玻璃碎的声音,他会不会出事啊。”
“什么,砸镜子了?”傅成北诧异道。
通常来说,alpha易感期在没有o的情况下,暴躁到用手砸墙属于正常现象,用头撞墙的都有,这仅是针对自身体内疯狂乱窜的热流和邪火。
砸墙是为了发泄,意识却是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往往不会有破坏家具的行为。
眼下路望远这种情况,上过alpha生理课的他明白其诱发因素。
在alpha强烈想要标记喜欢的oega又不在身边时,就会进入易感期狂躁阶段,出现破坏行为,甚至会破门而出找他的o。
这种情况多发生在青少年时期。
喜欢一个人却无法触碰,易感期就会这样。
遇到这种情形,要么是把他锁在房间任其破坏,要么就是满足他难以遏制的占有欲,把他喜欢的人送到眼前。
那路望远现在想要谁?
傅成北揉了揉眉心,除了宋不言还有谁。
但总不可能让宋不言去陪易感期的路望远,即便宋不言自己愿意也不行。
先不说宋不言的腺体能不能经得住s3级alpha信息素的标记,就是他能不能在高浓度信息素环境里站起来都难说。
当下最好的办法,是把路望远锁在门里,不让他出来。
然而问题是,门锁不一定挡得住他。
当初他跟韦杰在ktv洗手间打架,这人可是直接把门踹裂了。
此刻家里只有江女士,他爸又不在……
思及此处,傅成北立即起身,出了教室,对着话筒道:“妈,你别靠近他,等我回来看看。”
说完,他又迅速给沈柏发了条消息。
[帮我跟老孟请个假,家里有急事,返校时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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