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在无念峰养了一段时间伤。
他偷偷修炼了。
原本陆北津的灵力一直缠绕在他的金丹上,让他不堪其扰。但他的金丹在之前的双修里碎了,却恰好有机会从头再来。
陆北津很快便发现了景瑜的异动,但罕见地没有拦他,尽管他看起来还是不觉得景瑜能够靠自己修炼成功。
但他给了景瑜一套功法。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陆北津淡然道:“从前恰好毁道重修过,有一点感悟。”
那功法看不出什么问题,景瑜真心地谢过陆北津,看起了功法。
当天晚上,陆北津来找了他。景瑜以为他的伤势又复发了,需要双修,但陆北津说只是来给他疏导经脉。
景瑜不太信任他:“如果不疏导,会怎么样?”
陆北津毫不迟疑:“会爆体身亡。”
景瑜吓坏了,一点乔也不敢拿,让陆北津来帮他疏导经脉。
男人的手在他的脊背上摩挲,却没有带一丝欲。
景瑜被他揉得昏昏欲睡,迷糊中想,陆北津最近对他好像比从前好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有什么事要用到他。景瑜已经看透了,上一次陆北津对他好得不真实的时候,是为了用他做诱饵,引出暗藏的魔修。
少年轻轻哼出点鼻音,像是小动物在低吟。
他问陆北津:“最近又有魔修出没了吗?”
陆北津不知道景瑜的想法,随意应道:“暂时没有。但等你再次现身修真界,动心思的人应当还有。”
景瑜眨了一下眼睛:“重新出现在修真界?”
“嗯,”陆北津的指尖滑到景瑜的腰间,顺手在腰窝上戳了一下,引得少年绷紧了身子,显得有些可爱,“我答应过你的,等你到了元婴期,就放你出去。”
景瑜根本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闷闷地应了一声:“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元婴了。”
他的修为都被陆北津吸回去了。现在的修为,比他当初回无念峰时还不如。
陆北津不以为意:“到过一次元婴,再回去便容易了。”
景瑜信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是个傻子。
傻子才会听信陆北津的话。
就算有了陆北津的功法,想要重新修炼,他也要克服很大的阻碍。天劫比从前大了十倍不止,如果没有陆北津帮忙,景瑜差点被劈死。
每次他渡天劫,樊樊都会躲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
景瑜把仿佛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小狗崽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脑袋。
他听见小狗崽对他说,要不不要修仙道了,天劫看着好恐怖。
景瑜想了一会儿,笑道:“没事。就这样吧。”
好像他尝到了被陆北津帮助的甜头,便离不开这人了一般。
但若说他天真,他又在这段时间里仔仔细细地将无念峰的禁制与陆北津的功法摸了一个遍,找出了几个能够从陆北津眼皮子底下逃开的法子。
后来,景瑜终于在声势浩大的天雷之下,成功再次结成了金丹。
景瑜用神识戳了戳金丹,看它像一个生灵一般抖了抖,便觉得好玩。
但另一方面,炉鼎印又在金丹旁边,慢慢凝成了一个眼的形状,像是在监视着它。
景瑜将神识抽离出来,下意识觉得这事和陆北津有关。
目光所及之处,陆北津却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倚在软塌上,用手背撑着额角,低垂着眸子,长睫在脸上遮出一片阴影。
他呼吸平稳,景瑜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陆北津这段时日一直在帮他疏导灵力、提升修为,刚刚又抵挡了一个极猛烈的天劫。他一直没显出疲态,景瑜还以为他不勉强,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累睡着的程度。
什么事都不会跟别人讲……大锯嘴葫芦。景瑜眼中全是笑意,轻轻凑近了,视线描摹着陆北津的身形。
平时没有注意,但只要一观察就能发现,陆北津的呼吸,和旁人是不太一样的。他肺里曾经被种下了魔气,一辈子也好不了。身上的经脉,也因为与魔修相斗,而呈现出淡淡的肃杀气。
景瑜平常很烦他,但他非但不烦睡着的陆北津,还感到很兴奋。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陆北津的眉心留下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啄吻。
明明什么都做过,什么都见过了,却连亲一下都觉得过分。
景瑜耳尖微微泛红,正想退回去,却被人揽住了肩。
陆北津刚清醒过来,睡意朦胧地在他脸颊上轻吻,而后咬住少年红润的唇,略带挑逗地往里探。
景瑜微微张口,任由他继续。
陆北津逐渐清醒,感觉到自己揽着景瑜亲,轻笑了一声,将人轻轻放开。
景瑜亲了一半被人放开,有点不舍地追上去,却在看见陆北津清明目光时猛然回过神来,失望地垂下眸子。
陆北津也懒得说什么话去调戏他,只当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淡淡道:“这两日便可以出发了。”
景瑜问:“去哪里?”
陆北津揽住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无极宗。”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景瑜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陆北津提醒他:“我出身无极宗。”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陆北津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出身。
景瑜也终于想起了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过无极宗这个名字。
无极宗君婉。
景瑜不期然生出一种想法。
君卿……是不是也是无极宗的人?
这个问题,想必从陆北津那里得不到答案,所以景瑜识趣地没有问。
陆北津看着景瑜,笑着说:“我与无极宗有很深的过节,你去了莫要多事。”
“嗯……”景瑜看他还没准备和自己说去无极宗做什么,便兴趣缺缺地应了声。
他听见男人淡声道:“其实,若是你能以炉鼎的身份与我同去,会少很多麻烦。”
景瑜的身子僵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北津。
陆北津收回视线,淡淡道:“开个玩笑罢了,反应别这么大。”
玩笑。景瑜垂下眸子,在内心冷笑。
要是他反应不大,此时大概就被强压着去做个炉鼎了。
烦死了,为什么这人非要醒着,还非要长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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