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觉得好笑，反问道：“你觉得颜绪不知道吗？”
犹如雷劈，姚慧澜瞬间僵在原地，表情霎那间绷不住了。
是呀，虎毒尚且不食子，有哪个父亲会真正畜生会对自己的女儿产生那样的欲望。
先前她太厌恶颜绪了，只觉得颜绪做出什么有违伦常的事都是可能的，可现在颜汐的话就像是一记警钟，梆——的一声及时将她敲醒了。
但她来不及想太多，下意识紧盯着颜汐警告道：“所以你是在找靠山？你疯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孩子……还是有救的。
姚慧澜不自觉软了语气，但依旧干巴巴的；“你别以为抓着他了就等于找到避风港了，颜绪是个冷血动物，根本不在乎……”
这次颜汐是真的忍不住了，扑哧笑出了声音。
姚慧澜愣怔住，她猛地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不，你不是想靠他，你是想……”
“难怪。”姚慧澜回过神来，激荡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心脏就像是扎了一根冰锥，随着呼吸一阵阵抽痛，冷意蔓延至全身，“我生了个怪物，哈哈！”
“疯了，你真的疯了是不是，颜汐，你……”
颜汐眯起眼，投过去嘲讽的一个眼神，根本不理她，兀自拍了拍杨茴的肩膀：“她说我是个怪物，你怕不怕我？”
看着她身上的斑驳青紫痕迹，杨茴眼眸布满了红意。
她迫不及待想要抹去颜绪在她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迹，用自己的味道将她完全笼罩住。
她是自己的，是自己一个人的，她要做她唯一的一条狗，独占她。
杨茴指尖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藏住了眼底深处的渴望，垂下眼眸：“怕你不要我。”
“哈哈哈。”颜汐笑得前仰后合，她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食指点了点杨茴的嘴唇，声音魅惑，宛若狂风骤雨的大海深处传来的一道优美空灵的歌声，“我是来玩游戏的，好玩了我就多玩两次，不好玩了这账号再也没有登陆的必要了。”
“我说过的吧，想留下我，那就尽量变得有趣点，让我别对你失去兴趣太早。”
“好。”杨茴低声呢喃，这番压根听不懂的游戏理论让此刻的杨茴就像是一张崩到极致的弯弓，随时都有可能射出危险的箭矢，抑或是折断。
她痴迷又虔诚地望着颜汐，眼底浓郁的占有欲望化成细细密密的丝线，将颜汐严严实实缠绕在其中。
而颜汐却仍然毫无所察，摇曳着身姿进入了房间。
她往床上一倒，闭上眼就准备睡了。
隐隐约约，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颜汐被吵到了，掀开眼皮不耐地瞥了一眼卫生间门上影影绰绰的身形。
门被打开，杨茴刚走出来就听到颜汐慵懒，但却冰冷的有些机质的声音：“我困的时候你要洗澡就出去找个泥潭打个滚，再有下次，我把你塞进马桶里冲到大西洋去！”
淡淡的湿气袭来，颜汐睁开眼，发现杨茴就站在自己的床边，皱着眉道：“干什么？”
“我放了热水，泡个热水澡睡得更舒服些。”
“你是主人回来就会给她叼拖鞋的狗吗？”
颜汐本来是想洗个澡的，但懒得不想动，不过这会看着杨茴过分讨好的表情，残存的抑郁烟消云散，紧蹙的眉心微松，表情好了不少，她手撑着下巴，侧头调侃地看向杨茴。
比起刚到颜家，杨茴像是长高了许多，尤其是当颜汐躺在床上，而她站在床边，身高腿长，像是棵挺拔的松树。
她闷不吭声，就只是静静看着颜汐。
“行了行了，不过这次我自己洗！”不知道怎得，颜汐有些话。
但杨茴却不听话了，不仅不听话地跟了上来，甚至还从后面一把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浴缸里，拿着淋浴头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清洗她的肌肤。
妥妥宣告主权的小狗行为，颜汐看着好笑，她歪着脑袋轻笑了一声：“嗅觉，和占有欲望都很强，但又有什么用呢？”
她嘲讽道：“今天的事情还会发生上百遍上千遍，别说你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看着我，就说你有这个资本阻止我吗？”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没了他，我什么都不是。”颜汐捏着杨茴的下巴，冷笑着说道，“别说养一个宠物，就是当宠物的资格都没有。”
“就跟你一样。”
颜汐推开杨茴覆盖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过一遍的浴巾擦掉身上的水渍，赤着脚踩在浴室冰冷的地面上，走到门口了回头说道，“跟他比，你还太弱了些。”
她嗤笑一声，抬脚从浴缸走出来，啪的一声暴躁地摔上了卫生间的门：“让我清静一会。”
……
杨茴出来后，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延伸出去。
杨茴抿紧了唇，沿着脚印走出去，视线落在书房的门上。
书房内，颜绪喝多了酒，体温快速升高，他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用力太大，扣子崩了出去，滚在地上找不见了。
“爸爸。”一颗小脑袋从门外谈进来，颜汐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担忧地说道，“喝点水吧，还难受吗？”
“小汐？”颜绪讶异挑眉，接过水喝了一大口，非但没有浇灭心底那团噼里啪啦的火星，反倒像是火上浇油，蹭的一下子又烧了起来，“怎么还没睡？过来爸爸这里。”他面朝着门慵懒靠在办公桌上，伸手揽住了颜汐的腰，轻轻向上一托，将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颜绪是个非常自律又成功的商人，每天凌晨四点钟起床，锻炼一小时，然后洗澡喝咖啡梳理每日形成，六点半准时去公司报到。
即便已经四十多岁，但身材保持的相当好，大腿肌肉紧致结实，甚至还有些微微硌屁股。
“怎么只裹着浴巾，衣服呢？”颜绪的手搭在颜汐的腰窝处，搂着不让她滑下去。
颜汐向上拉了拉浴巾，瘪着嘴道：“都怪爸爸喝酒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睡裙了，被扯坏了。”
颜绪轻点她的额头：“小鬼头，明天就给你买新的，想要多少有多少？”
眼睛瞬间就亮了，颜汐抱着他的胳膊摇晃，撒娇说道：“最近换季上新品，前段时间逛商场，看到好多漂亮睡裙，爸爸都帮我买回来么？”
成年了的女孩，只穿了一件连重点部位都遮不住的浴巾，坐在爸爸的怀里说要买睡衣，膝盖还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腿根，怎么看都不正常。
颜绪的另一只手贴在颜汐的背心处，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烫掉她的一层皮，低声道：“小汐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颜汐躲了躲颜绪的手，往他怀里钻了钻，笑着说道：“爸爸给我买的，自然要先穿给爸爸看咯。”
颜绪眼眸沉了沉，眼底闪过几分算计，他微微眯起眼，岔开了话题道：“小汐最近跟那个野种走得很近啊。”
颜汐瘪嘴，不高兴地抱怨道：“还不都怪爸爸。”
“怪我？”颜绪眼睛蒙上了一层阴翳，显然是发生了和杨茴有关的让他感觉到头疼的事，手甚至都从颜汐的后背收了回去，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别理外面胡说八道的，爸爸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女儿。”
“爸爸，你在说什么呀？”颜汐说道，“爸爸不觉得她跟你长得挺像吗？”
尤其是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眸，足足有七八分相似，都好似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就能割破对面的喉咙。
若是蒙上面，只看那双眼睛，就好像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的感觉。
颜绪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小汐倒是长得不像我，更像……”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颜汐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推开了她，上下仔细打量。
眼看着颜绪表情不对，颜汐有点怕了，声音微微颤抖：“爸，你怎么了？我再去给你倒点水喝？”
她转身正准备走，却被颜绪拽着胳膊狠狠往后一拉，腰重重撞在桌子上，疼的她叫出了声，眼泪刷的就涌了出来。
“爸爸？”颜汐吓了一跳，小心叫道。
看着颜汐微红的眼眶，颜绪使劲按了按太阳穴，两侧留下深深的指甲印记。
“我没事，就是有点困了，好了，小汐，你也快去睡吧。”
颜汐就这么被赶出了书房，出来就看到一直在外面等着她的杨茴。
杨茴看着颜汐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轻蔑的像是嘲笑整个世界的表情，眉心微皱道：“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嗯？”颜汐笑道，“我不是吓唬姚慧澜的，你都能察觉出来的东西，你真当颜绪会一直毫无所察？”
“可他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颜汐长得像姚慧澜，只要不发生意外，这个秘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颜汐点头：“是啊。”她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颇有兴味地说道，“比起养狗，我更喜欢丛林猛兽，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会被枕边人咬破喉咙，想想都觉得刺激。”
“游戏更刺激点，体验感也更强一点。我喜欢……”她走上前，突然一把扼住杨茴的脖子，慢慢收紧了手，看着对方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嗤嗤笑出声，“看人痛苦，包括——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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