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满世界救老婆(快穿) > 11、帝师与太女(十)
    “顾重!顾重!”凌烟一声声唤着,用尽力气挖着拽到衣物的那一片雪地。


    许是见她太过执着,老天不愿再难为她,刨出来的人当真是顾重。


    在雪里掩埋许久,顾重整个人摸上去都冰冷无比,若不是还有微弱的鼻息与脉搏,与死人已是无异,情况万分不妙。


    凌烟慌乱脱下大氅裹住她,似乎想让这冰冷的身躯能再暖和一点。


    弯月已经爬上天际,夜间的北风潇潇吹着,雪原放眼望去尽是天寒地冻,这点衣物压根抵不了多少用处。


    艰难地将身量比自己高的小殿下抱起,凌烟抬头看了看星空,今日无云,北斗星耀眼地挂在皎洁的夜空中闪烁着。


    顾不上其他两个侍卫以及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刺客,她现在只想着快些将顾重送回去。


    只凭足力,无论如何都难以快速回到郡城,也许需要走上一整晚,更何况这皑皑白雪,更拖满了脚程。


    但凌烟却完全没能去思考这些,仅凭着自己的本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北边走去。


    没走几步路,刚巧转过一个弯道,前方突兀地出现一队在寒风中明明灭灭闪烁着的火光。


    脚步一顿,凌烟警惕起来。


    “前方何人?”


    那边的人同样望见了他们的身影,率先停了下来,相隔数十米喊话道。


    听闻这声呼唤,凌烟方才放下心来,若是追杀之人,只怕一照面就动手了,他们可不会在意杀伤的是否是无辜路人。


    “我乃北境军都尉凌烟,尔等可是北陵守军?”


    “凌大人?!”


    果真是自己人,一行军士手忙脚乱地朝她们奔来,其中竟然有一人是陈默贤。


    “这是发生了何事?”


    他脸上挂着真心实意的惊慌与焦虑。


    “殿下情况危急,我需即刻将殿下送回城内救治,我后方百米处有一雪坑,附近应还埋有三人,你们分一队人搜寻救治。”


    现下凌烟没心情与他在此演戏,吩咐完后,抢过一条缰绳,搂着顾重翻身上马,直奔郡城而去。


    幸得这队不知为何出现突然在这里的军士,一路走来清了不少雪障,回城的速度得以提升了不少。


    “宣太医令!”片刻不停地纵马入城,一路疾行至驿馆,还未进门凌烟便大声喊道。


    “殿下!大人!”


    一阵兵荒马乱,顾重被送到温暖的内室,年过半百的太医令提着医匣披头散发地从隔壁院子小跑着过来。


    “请大人放心,殿下无性命之忧。”


    太医令仔细诊脉之后,原先紧张的深色缓了下来。


    “用心救治。”心神一松,凌烟眼前发黑,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大人!!”


    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血色,满天神魔的厮杀声在耳边回响,她沾满同族鲜血的手插在眼前被污了容颜的女人胸膛。


    那人手中的长·枪低低垂着,至死也不愿指向她。


    “阿烟,醒醒···”即使被刺穿胸膛,顾重依然温柔无比地唤着,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抬起,抚过她的面颊。


    不,我怎么会…怎么会伤害顾重?


    凌烟挣扎着,但她却依旧硬生生地将心脏从顾重的胸腔中掏出来,狠狠捏碎。


    如水晶般透明的结晶化为点点微光,瞬间消散于天地。


    “阿烟…”顾重语气中带着说不尽的悲伤,鲜血浸染黑色的甲胄,像是给它上了一层新漆。


    她重重倒在凌烟身上,微微仰头,含笑看着她,颤抖着将手缓缓向上移动,轻点在她眉间。


    “不…顾重!”


    “孤在…先生可是做噩梦了?”


    清浅的声音将熟睡的女子从缠绕的梦魇中唤醒。


    艰难睁开眼,穿透窗格的光温柔地环绕着坐在床边的人,在她身上度上一层光晕,诉尽柔情。


    怔怔看着顾重,凌烟片刻都不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先生?来人,传太医令!”


    见先生如此作状,顾重立刻大声朝外喊到。


    “我无事…”


    凌烟猛然惊醒,万年前的顾重与眼前之人渐渐分离开来。


    她连忙叫住顾重,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全然嘶哑。


    “先生,您已昏迷三日了!”


    顾重语带责备,似是极度不满她忽视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算不算还了之前凌烟对她的诸多教训。


    太医令很快便步入堂内,在顾重眼神压迫下,不敢有丝毫疏忽怠慢,反反复复检查后才敢开口。


    “凌大人只是心神过耗,现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


    “手呢?”顾重不满地追问。


    “殿下放心,臣开的药方去腐生肌效用极佳,每日按时上药,月余便能恢复如初,期间切记不能沾水。”


    确认凌烟的确无事后,顾重不耐烦地挥手让太医令退下,掀起衣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沿处。


    药香缭绕的内室只剩下两人,顾重自顾自地将凌烟的手从锦被中抽出,看着她裹着厚厚纱布的臃肿部分直皱眉头。


    “殿下。”


    凌烟条件反射性地想要抽回手。


    “先生莫动,孤帮您换药。您方才也听到了,得按时换药,先生如此注重仪容,不想手上留疤吧。”


    顾重按住她,满脸不容拒绝的神色。


    “找个仆从伺候便可,怎好让殿下亲自做此事?”凌烟倔强地挣扎着。


    “旁人?孤不放心!”


    边说着,顾重极其熟练地解下了前一日的纱布,那双手上原先的斑斑血迹已经擦净,只剩下暗黑色的结痂,粉嫩的新肉从中冒出来,带着令人难耐的瘙痒。


    小殿下俯身从一旁木架上拿起新抹了药膏的洁净纱布,认真而有耐心地轻柔缠着,生怕弄疼了伤者一般,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就布满了细细一层薄汗。


    “如此才妥当。”


    包裹好后,顾重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凌烟看向重新成为粽子的双手,有些哭笑不得,想来之前的厚纱布也是小殿下做的好事。


    “殿下方才脱险,才是该好好将养,臣这里实在是无需殿下担忧。”


    凌烟醒来便发觉顾重脸色仍然苍白,许是在雪层下冻得太久,气血虚短。


    “无妨,孤心中有数。”


    顾重凤眼一挑,再次回绝了她,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看上去打算在这守着凌烟了。


    “咳咳…殿下,那两名侍卫以及刺客…”


    心知自己如今是使唤不动这位很有主见的太女殿下了,凌烟转而便说起了正事。


    “那日当夜实在不便,一队军士寻了许久都未能找到,次日天大亮后才挖到人。只是已经晚了…”


    说到这,顾重颇为丧气,也不知是为几位随侍的丧命而难过,还是因为无法探究刺客来历而惋惜。


    “那可有发现什么线索么?”


    凌烟追问道,各家死士,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特殊印记,否则主家也难以辨认。


    “在后背发现了一枚衔环蛇的图案,此前孤从未见过。


    ”顾重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巾,上面是临摹的图案,“先生可见过?”


    凌烟看到那条衔环蛇,脑海中一抹思绪一闪而过,略微沉吟道。


    “听闻前朝皇室所蓄养暗卫的图标,便是一条蛇,不知是不是这衔环蛇。”


    “前朝余孽!”


    顾重神色大变,若当真牵扯到前朝乱党,那这北陵怕是不太·安生了。


    “天下动荡许久,很多事情都不可考证了,殿下倒也不必惊慌,兴许和前朝无关呢?”


    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凌烟却是希望顾重对“前朝余孽”多多上心。


    她知晓这衔环蛇确实是前朝皇室暗卫的徽标,但也正如她所说,许多事情在战乱中不可考究,特别是涉及前朝秘辛之事。


    她过于年轻,应当没有经历过前朝战乱才是,说的太过绝对反倒是惹人怀疑。


    那刺杀之事会和陈默贤这个前朝皇子有关吗?


    如果是他谋划,就没有必要特意搜救,反倒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若不是,那又会是谁?


    “多思多虑总是没错的,能如此精准地伏击于孤,这北陵郡府中必有奸细。恰巧巫教之事,孤还未与他们清算呢…”


    “殿下当如何?”


    “自然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否则岂不是浪费了父皇交由我的大军?”


    顾重话语铿锵落地,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


    一力破万巧,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之下都无法遁行。


    线索既然暂时中断,顾重此举倒是极佳的破局之法。


    “善,与臣不谋而合。”


    “是先生教导得好。”


    顾重当日就以赈灾辛劳、犒劳众卿的名义传下了设宴的旨意,邀请北陵郡中的世家门阀、各级官员及其家眷于三日后参宴。


    哪管其中暗潮涌动,心虚之人如何坐立不安,驿馆外的纷纷扰扰都暂且打扰不到凌烟。


    此时她正借口养病躲了清闲,在驿馆小院里散步。


    今日阳光明媚,暖意都多了不少,院子墙角的一支冬梅悄声绽开了花苞,俨然一副凌寒独自开的傲梅之景。


    “凌大人…”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自凌烟身后传来。


    “陈库令?有何事?”凌烟微微偏过头,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淡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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